吃了他给的东西,我竟然变成了这样——————————————————

我爸这才闭嘴,闷着头往前继续走。我爷爷看我爸老实了,叹了口气这才跟上。
二兵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只不过是不愿意提起来罢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这沙子地。早年间有人发现,用这沙子地里面的沙子垒猪圈,养出来的猪不仅长膘快,而且不生病。
这事情越传越邪乎,于是就有人想在这盖个养猪场。
大家都不是傻瓜,很多人都以为沙子地虽然方人,但是旺猪。要是能在这建个养猪场,岂不是发财了?
当初的人也是穷怕了,为了发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初为了争这块地建猪场,老刘家和老李家还差点打起来,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两家都没有捞上,反而被村长的侄子二兵承包了。
大家看着眼红,也没有办法。
转年开春,村长的侄子二兵开始筹划建猪场的事情,可是,这白灰线刚刚撒个框框,人就栽在地上死了。
从那以后,这里彻底没人敢打主意了,似乎沙子地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拉沙子可以,建东西就是不行!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那里久而久之,被挖成了一个坑,就像个池塘一般,四周高,中间低。大家对于这块地又爱又恨又怕,复杂的没有词语形容。
我爷是亲眼见过这些事情的,这一次要不是逼得没有办法,他还真不敢大晚上的过来。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0 19:09:00 +0800 CST  
我爸和我爷一前一后到了沙子地,就开始忙着下网。
下网的时候,我爸问我爷:“爹,这咋下网啊?连水都没有。”
我爷还在生我爸的气,不耐烦的说道:“恁问俺?俺问谁去?先生咋跟恁说类?恁就咋下,不就完了吗?”
我爸挠挠头道:“先生也没说下在哪里啊,这沙子地那么大,恁说下哪?恁要是拿不定注意,我就乱下了。”
我爷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四周,指着一处小坑说到,就下在哪吧!
我爷也是乱蒙的,毕竟我爸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更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就是,我爷比我爸更迷信。他觉得既然是要下网,自然哪里有坑就往哪里下。
下网也简单的很,我爸就直接把红绳网往地上一摊。这红绳网摊开以后,竟然有一丈大小,只是看着网眼,我爸的脸都白了。
红绳网的每个网眼都有巴掌大小,那么大的网眼就是放在水里,除非捞到鲸鱼,不然捞到鱼也让鱼给跑了。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0 19:12:00 +0800 CST  
我爸心说算了,管它网眼大小,反正在沙子地里也捞不到鱼,就全当陪先生折腾一回吧。其实,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我爸已经不对刘飞天抱有希望了。毕竟这件沙地捞鱼的事情太扯了,已经扯到我爸都不相信了。
我爸就是抱着一个侥幸心理,再试试吧!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有堵墙头都想试试,而我爸就是这个心理。
农历七月间,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但这只是白天,一般晚上的时候,会稍微凉快一些。可是,这沙子地一到了晚上,反而更热。
我爸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好像坐在蒸笼里面一般。我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抬头再看天上的月牙,又黄又亮。忍不住问道:“爹,今儿这天,恐怕没有毛月亮吧?要不,俺在这儿守着,恁回家睡觉吧!”
我爷脱了鞋子,往地上一坐说道:“睡啥觉啊!我这活蹦乱跳的大孙子,一晃眼就死了一个,现在潮娃子又这样啦!恁让俺咋睡觉?哎!造孽啊!”
我爸安慰道:“爹,这事恁说咋就赶到一起了呢?俺原本还说,趁着现在日子好过一点,攒点钱开个榨油的作坊,现在钱全部花进去了,两个孩子,还,哎!”
我爸说不下去了,长叹了一口气。
我爷一听我爸心疼钱,抽起屁股下的布鞋,一鞋底打在了我爸的肩膀上,骂道:“恁个王八羔子,恁说啥哪?啊!俺告诉恁,富国已经死了,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潮娃子看好。潮娃子要是再有个意外,俺也不活了!”
我爸没有想到我爷会这么生气,当下蔫了。揉揉肩膀,缩着脖子说道:“行啦,爹,恁发内大火干嘛?俺也没说不治,恁看,这医院该跑的都跑了,先生该请的都请了。可是,恁说潮娃子咋就不见好呢?恁说,是不是咱家的老林不好啊?”
老林在我们这指的是祖坟,我爸的意思是我们家的祖坟可能有问题。
我爷骂道:“老林有啥问题?这是祖上选的,都这么多年了,也没出啥事啊!再说,咱们村一下死了六个娃娃,难不成都是老林出了问题?”
“爹,会不会是咱们村的位置不对?”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0 19:24:00 +0800 CST  
“我说,二娃子,恁想干啥?一会儿要迁坟,一会儿要挪村的,恁是想干什么?再在这胡邹邹,看我不打死恁个龟孙!喊恁给潮娃子看个病,恁再那么多说道?啊,恁看看恁,小时候喊恁读书,恁不好好读,现在呢?后悔了吧?”
我爸嘟囔道:“爹,恁扯这些干啥?这跟潮娃子有啥关系?俺不好好读书,不是给恁省钱吗?”
啪!我爷跳起来,一鞋底砸在我爸的脑袋上,骂道:“说恁不好好读书,恁还有理了?恁们两个要都是像恁大哥一样,读好书留到了城里,富国能死吗?潮娃子能病吗?”
我爸哑了火,儿子跟老子吵架永远吵不赢,这是我爸总结多年的经验。你说啥,都是他有理。我爸闷不做声,一个人蹲在地上生闷气,毕竟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我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说打就打,搁谁谁也受不了。
我爷见我爹不说话,知道我爹生气了,缓了缓语气说道:“恁有啥气的?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我爸抬头道:“是,天经地义,恁打死俺得了,反正俺没出息,给恁丢人了!恁大儿子好,是个城里人,还当了个厂长。”
我爸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我爷也不好再说他。往地上一坐,摸出自己的烟锅子,按了一把烟叶,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正在这时,就见周围的夜色突然暗了几分。我爷抬头一看,弯弯的月牙如同长了毛一般,变得朦朦胧胧。
我爷把烟锅子往地上一磕,拽起我爸说道:“二娃子,赶紧收网,毛月亮出来啦!”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0 22:1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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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02:25:00 +0800 CST  
我爸抬头一看,还真是出了毛月亮。
毛月亮就是月晕,通常是天上没有云,但月亮却不明亮,模模糊糊的,就像透着一层毛玻璃。
我爸见毛月亮出来了,赶忙去拽地上的红绳网。他来的时候,刘飞天给自己说过,只要毛月亮出来,就赶紧收网。
我爸自然不敢怠慢,可是这一拽,我爸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手中感觉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分量。隐隐约约间,还听见了一股哗啦啦的水声。我爸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捞上来的是什么玩意儿,但是能肯定是——捞上来东西了。
我爸心说,这个刘飞天还真是个神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编了一个红绳网,就能在沙子地里面捞出东西来?改明俺得冲他们几个好好的显摆显摆。说到这里,自然要说我爸的一个小缺点,那就是话多!要不是因为他的多嘴,也不可能有后边的那些事情,这里暂且不说。
我爸越想越是兴奋,冲着我爷喊道:“爹,爹,网里面有东西!”
我爷望了一眼绷得笔直的红绳网上的提线,自然知道里面不简单。手一挥,赶忙说道:“赶紧弄上来,你还墨迹个啥?”
“爹,太沉咧!啊!”我爸说着胳膊上青筋暴露,手中猛的一使劲!只听,哗啦一声,就好像开闸泄水的声音。紧接着,红绳网被我爸拉了起来。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的红绳网特别的沉,而现在的红绳网变得毫无分量了。我爸一时之间没刹住力气,劲儿使得太大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爸也没在意摔得疼不疼,他满脑子都是网里面到底捞了什么东西?
我爸心中好好奇难耐,拍拍屁股就站起身来。透着外面的红绳网,我爸就看见网里面躺着一条大鱼!
这大鱼有多大?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那么大!
这鱼全身上下布满黑白相间鳞片,这些鳞片有红枣大小,圆圆的,白色的底纹上是一个黑乎乎的圆珠子。就好像人的眼珠子一样,黑白分明。
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这条鱼长了无数的眼睛,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爸平常老是吹自己胆子大,今天看见这怪鱼,也忍不住的直摇头。心中嘀咕道,这玩意儿咋长得这么渗人呢?哪里是什么鱼?分明全身都是眼珠子!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0:51:00 +0800 CST  
@小花卷儿D 2016-11-11 00:54:00
好看类很 ??听你佛话特别的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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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恁起没?哈哈哈——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0:59:00 +0800 CST  
@时间旅行者的妻纸 2016-11-11 02:06:00
今天的估计完了,明天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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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的很对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0:59:00 +0800 CST  
现在这个位置是鱼尾巴朝着我爸,这鱼尾巴就像个小扫帚一样,上面的颜色黑乎乎的,并不讨人喜欢。
整条鱼身上似乎裹着一层粘液,在我爷爷的电灯灯光照耀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我罢往前探探脑袋,想看看大鱼的鱼头长得什么样。
我爷爷突然喝道:“二娃子,恁别动!这鱼不对劲!”
我爸心说,我知道不对劲。本身能从沙子地里面捞出鱼来就是不对劲,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不对劲的。
我爸没放在心上,还想上前看看。
我爷爷拽住我爸,指着鱼的鱼鳍说道:“恁看,那是什么?”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1:23:00 +0800 CST  
我爸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鱼鳍上面一黑一白,画的好像是两张脸。这两张脸画的很随便,就像小孩子的随手涂鸦一般。有鼻子有眼,唯独嘴巴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爸扭头问我爷:“爹,这东西咋恁邪乎?要不要把它弄出来瞧瞧?”
我爷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忽然,大鱼全身上下,冒起白烟。这些白烟越来越多,眨眼间,眼前就好像起了一场大雾,什么也看不见了。
“爹,恁在哪了?没事吧?”我爸顿时慌了,焦急的呼唤着我爷,手不停的向四处摸去。
家里面已经有个小的不行了,若是现在老的再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怎么活啊!
我爸越想越急,手不停的四处乱摸。
可是,说也奇怪,刚刚我爷明明就在我爸身边,现在怎么摸也摸不到。
我爷这时说道:“俺没事,二娃子,恁可别乱动啊!”
我爸听我爷的声音,似乎位置就在自己身旁,可就是摸不到人!
这大雾来的快,去的也快。
爷俩还没有说第三句话,大雾就已经散尽了。我爸见我爷没有什么事情,长舒了一口气。
等爷俩把悬着的心放下,才想到了大网里面的怪鱼。爷俩不约而同的勾着头再往红绳网里面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1:40:00 +0800 CST  
我爸道:“难不成跑了?”
我爷道:“说不准是没逮到,会不会刚刚咱俩瞧花眼啦?”
我爸道:“不可能,俺手上有数,肯定是跑了。爹,现在咋办啊?”
我爷摸摸下巴说道:“俺刚刚听见了水声,而且收网的时候还起了大雾,俺看啊,这里面有门道,咱再下一网,试试!中不中?”
“中!”我爹应了一声,又把红绳网往地上一摆,准备再捞第二网。
天上的毛月亮一直未退,我爸稍微等了半个钟头,把大网捞了上来。
这一网捞起来,我爸心中顿时泄了气,因为手上的重量不对劲,刚刚那一网捞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这一网明显轻飘飘的。
而且,这次起网的时候,一没有听见水声,二没有起什么大雾。
我爸心想,十有八九是张空网。但是,我爸生怕自己猜错了,抱着侥幸心理,勾着头网里面看了一眼,还是一无所获。
我爸摇摇头说道:“爹,俺看这样不中,要不,俺在这守着,恁回家问问先生?”
我爸说完,我爷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这目前来说是个办法。毕竟,爷俩对这些事情不在行,只能去家里问问刘飞天。
爷俩是这么想的,出几膀子力气倒是无所谓,若是耽误了救我的时间,就后悔莫及了。
我爷一走,周围突然凉快了许多。我爸心中纳闷,这也没有什么风来,怎么突然就凉快了呢?
刚刚还只是觉得凉快,现在我爸忽然感觉四周都在冒凉气。这些凉气就像毛毛虫一样,爬上我爸的脸庞,爬上他的肩膀。我爸鼻子一痒,不自觉的打了喷嚏。这喷嚏一打出来,可是不得了。
我爸上下牙控制不住,嘚嘚的打起架来,浑身上下一个劲的直打摆子,就像筛糠一样。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2:45:00 +0800 CST  
我爸心道坏了,真是倒了血霉了,估计是撞邪啦!
正在这时,就听脚下传来急促的水花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挣扎。我爸低头一看,地上的红绳网不停的颤抖,看来这次有东西进网了!不仅有东西,还有可能是个大东西!
一时之间,我爸脑子里除了兴奋,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沙子地,不是白洋淀。
我爸强撑着身子,一咬牙关,猛的一把就将红绳网提了起来。这一提,却和刚刚两次不同,红绳网明显重了太多了,估计有了两三百斤重。
两三百斤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可能有点重,可是对于我爸这样的庄稼汉,倒是不算什么。放在平时是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可要了亲命了。我爸这会正打着摆子呢,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
拽了半天,非但没把红绳网提起来,反而把自己摔了个后背朝天!
我爸半个身子都栽倒在了红绳网上面,这一摔倒是阴差阳错的摔好了。我爸就感觉周围不冷了,而且自己竟然也不打摆子了。
这时,我爸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下好像放着一只脸盆大小的刺猬似得,觉得扎的慌。我爸赶紧爬起身来,大喝一声,把红绳网往自己手脖子上一缠,卯足了劲一口气就把红绳网拽了上来。
红绳网中不停的挣扎,我爸捏紧网口,凑近了仔细一瞧。
脸庞大小,四条腿不停的乱蹬,身上一个个鸡蛋大小的黄疙瘩。
我爸一拍脑门,这——竟然是个白底黄斑的癞蛤蟆!
顿时,我爸心中的兴奋一扫而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这东西虽然看着稀奇,可也不是先生要的鱼啊!折腾半天,捞了三网,就这最后一网捞着东西了,还不是自己想要的。
你说,我爸能不生气吗?
我爸呸了一声,指着癞蛤蟆骂道:“恁说恁,自己是个蛤蟆,恁往渔网里面钻啥?”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3:57:00 +0800 CST  
癞蛤蟆说不了话,在网里一顿挣扎。我爸看着可怜,拎着渔网的两角轻轻一抖,就把癞蛤蟆抖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癞蛤蟆仿佛跳入水中一般,眨眼间不见了。
现在我爸的兴奋劲儿消失了,理智也回来了。
我爸虽然是个大老粗,但经历了今晚上的事,现在也算是明白了。那刘飞天肯定是个行家,这沙子地肯定是个邪乎地。
先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说这地方平白无故的能听见水浪声,这邪不邪乎?
而且下了红绳网,真的能捞到东西,这里要是没鬼,那才叫邪门了。
我爸一想到鬼,后脖颈子发麻,老是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的不对劲,压抑的喘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你的背后死死的盯着你!
可是,想想奄奄一息的我,我爸又鼓着勇气下了第四网!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6:44:00 +0800 CST  
俺要去做饭咯,喜欢的小朋友留个砖,添个瓦,么么哒!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6:55:00 +0800 CST  
吃完饭了继续——————————————————————————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7:17:00 +0800 CST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我爸这次是犯了大忌了!不仅再了三,还再了四。这下可惹恼了此地的正主, 这第四网一下去,周围立马变天了。原本,还有点薄薄的月光,这一下黑乎乎的就像锅底一般。
我爸吓了一跳,脸上瞬间如同死灰!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凄厉的哭声响起,紧接着这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就好像有千万只猫在耳边尖叫,吓得我爸手中一抖,红绳网掉落在地。
大家可能都听过猫叫,尤其是那种叫春的猫叫声,叫的那叫一个惨。而现在的这种声音就类似于那种叫声,甚至比那更加的凄惨。
我爸当下三魂七魄丢了个七七八八,顾不得什么红绳网,拔腿就跑。周围黑咕隆咚的,我爸也辨不清方向,一跑竟然跑丢了!
对,你没有看错,我爸就在自己的庄上跑丢了。
沙子地离我们村子并不是太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就这么近的几步路,我爸居然跑丢了!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7:20:00 +0800 CST  
等我爷爷拉着先生来到下网的地方时,地面上除了一张红绳网,什么也没有了。
我爷喊了几声我爸的名字,空荡荡的沙子地无人应答。
刘飞天蹲下来,抓起一把沙子轻轻的搓了搓,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传了出来。我爷赶忙捂住鼻子,忍不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刘飞天抬头问道:“大伯,我大兄弟下了几回网?”
“两次?”我爷底气不足的说道,他走的时候,我爸是下了两次,可是走之后,我爸下没有下网,他并不知道。
“两次?”刘飞天的语气中满满的全是质疑。
我爷皱皱眉说道:“好像——是——三次?”我爷说的拿捏不定,犹犹豫豫。他现在急得都慌神了,哪里还记得下了几次网。
刘飞天站起身,问道:“捞了些什么出来?”
我爷想了想,回道: “第一网捞了条大鱼,完了化成烟跑了。然后,我们又捞了第二网,没捞出什么东西。俺就回家请恁去了,俺估计二娃子闲不住,又捞了第三网。第三网捞的什么东西,俺可就不知道咧。哎!这个龟孙,这么大类人一天到晚,还没有正行,又跑哪里野去了。要不,先生,恁等会儿,俺去把二娃子找来,恁问问他。”
我爷以为我爸是解手去了,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刘飞天摆摆手道:“大伯,咱们先回去吧!这地儿今晚上可不太平了。”
我爷不解,问道:“先生,不捞鱼啦?那潮娃子的病咋办?”
刘飞天头前带路往回赶,侧着脑袋说道:“大伯,这事啊,原来是挺简单的,现在嘛,却有点棘手了。我估计恁儿子至少下了四次网,被人家带走啦!”
我爷一惊,追上去问道:“先生,恁这话啥意思?二娃子不是去解手了?被人带走咧?被谁啊?”
刘飞天淡淡的说道:“人?带走恁儿子的可不是人。对啦,大伯,恁家有煤油灯没?”
我爷道:“有,好多年么用了,不是,先生恁还没告诉俺,俺儿子到底咋啦?”
刘飞天道:“大伯,恁儿子的事情,我说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这样,不如不说,我叫你干嘛,你便干嘛,说不准还没事。潮娃子的病,我先帮他吊着魂魄,只要魂魄不散,就死不了。”
我爷越听心中越没底,这都是咋回事啊,孙子还没有救好,咋又把儿子搭进去了?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9:28:00 +0800 CST  
@月亮本身不发光 2016-11-11 11:56:00
看的不过瘾,焦急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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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焦急,更了,谢谢盖楼,咯咯哒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19:29:00 +0800 CST  
刘飞天正走着,就听背后扑通一声,再回头一看,我爷已经跪在了地上。
我爷爷知道自己没本事,可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遭此劫难不管不问啊,哭着说道:“先生,恁可要发发慈悲,救救他们爷俩啊!这要是再出事情,俺可怎么活啊!”
我爷不知道怎么去求人,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求人。在他的观念中,最隆重的方法便是下跪吧!就是这个倔的像头驴的老头,今天却为了自己的儿孙,选择了下跪。
在这个金钱当道的现在,可能很多人无法理解,下跪对于当时的人而言,是何等的神圣。那双膝盖跪下去的瞬间,就等于把我爷半辈子的尊严,全部搭了进去。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刘飞天赶忙搀起我爷,安慰道:“大伯,恁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你先起来,能救我肯定救。”
我爷倔着脾气不起来,老泪纵横的问道:“能救呗?”
刘飞天不忍心看我爷这个样子,咬牙说道:“能,肯定能救。”
我爷这才起身,对着刘飞天千恩万谢。后来,刘飞天在我家的地位,一度高的可怕,谁要是敢对刘飞天不敬,少不了我爷的一顿揍。
两人回到家以后,刘飞天让我爷在家门口点了一盏煤油灯。这煤油灯旁,摆着两只火红的大公鸡。
刘飞天说道:“大伯,家中还有镜子没有?”
我妈当时正好也站在院门口,说道:“先生,家里就那一块镜子,不是给恁了吗?”我妈那会还不知道我爸丢了,刘飞天和我爷骗她说,我爸还在沙子地里下网。所以,我妈并不知道那盏煤油灯和两只大公鸡,其实是为我爸准备的。
刘飞天道:“除了那块还有没?”
我妈摇摇头,刘飞天又望向我爷爷,我爷爷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俺去老三家问问,他家肯定有。”
我妈劝道:“爹,俺看恁还是别去了。富国刚死,他们一家人正难受着呢,恁这三更半夜过去又是为了潮娃子,恁让他们咋想?到时候又说恁偏心啦!”
我爷爷气道:“都啥时候,还管内些?他们爱咋说咋说!俺也不是偏心潮娃子,这不是富国死了,潮娃子还有口气吗?难不成,非要潮娃子死了,他们才心静?”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20:28:00 +0800 CST  
他们说的老三,是我三叔。我爷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建民,二儿子是我爹建新,三儿子是我三叔建林。
我大伯留在城里吃了公粮,当了国企的厂长。我爹没本事,就在老家种地,打点小工。我三叔在南京卖馒头,留我三婶在家带孩子。
我大伯和我三叔因为不在家,没法照顾我爷爷。我爷爷定下了规矩,让他们一年给我爷他们两口子一千块钱,算是我爷爷奶奶的养老钱。那个时候,一年一千块钱已经是了不得了了。至于我爷爷奶奶的吃住就在我家,平常有个头疼脑热也是我爸妈照顾。
大伯三叔觉得给了我爷爷奶奶养老钱了,自然而然就管不着了,以至于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也是想起来了,才会来看爷爷奶奶一次。我大伯最离谱,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
所以,平常有什么事情,都是我爸妈管,家里有什么活计,爷爷奶奶也帮着我们做点。常年累月下来,我爷爷奶奶肯定会偏向我家。可是,我爸妈也没有捞着什么好处,钱我们一分也没有花他们的。了不起就是逢年过节,我爷爷奶奶看我可怜,会偷偷摸摸给我添件新衣服,生怕被老大老三家知道了生闲气。
但是,在农村这个大熔炉下,兄弟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矛盾。再说了,我三婶平常也看不起我家。觉得我爸没本事,挣不了什么钱。所以家里只要添点新东西,她都跟街坊邻居说,是我爷爷奶奶买给我家的,说我爷爷奶奶偏心。
也正因为这些,我妈平常什么苦活累活她都做,按我妈的话说,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
现在为了一块镜子,又把两家的矛盾翻出来啦!我妈个子不高,但是喜欢争囊气(囊气”和“骨气”意思一样,是河南的方言,意思大致相当于志气,骨气,争气的意思,反正就褒义词。我妈以前经常说,争囊气,考个好大学。具体是啥意思,你们自己品吧,反正我把例句摆在这里了。)
如今,要去求我三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如果不去,那去哪里弄镜子?我妈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大衣柜。
家里有那种老式的大衣柜的小伙伴都知道,那种大衣柜前面都有块长长的镜子。
我妈就问刘飞天,那种镜子成不?刘飞天要求的也简单,只要能映出东西就行。于是,我妈就把大衣柜的门脸拆了,把镜子取了下来。
刘飞天看了看镜子,一米多长,三十来公分宽,大倒是挺大。只不过因为年久的原因,镜子上面起了一层雾一样的脏东西,看起来不怎么明亮。
楼主 却笑少年多情  发布于 2016-11-11 22:34:00 +0800 CST  

楼主:却笑少年多情

字数:138251

发表时间:2016-11-08 23:41:0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27 19:50:02 +0800 CST

评论数:52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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