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国开淘宝店卖小鬼的那几年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厅中全都哗然了,所有人都傻了眼,新郎和双方父母更是表情惊愕,只有我心里很清楚,心也怦怦差点要跳出嗓子眼。心想这算不算破坏别人的大喜事,是不是也要损阴德?被发现能不能活活把我打扁?
主持人水平再高,估计也没见过这种情景,他愣了几下,尴尬地打圆场:“新娘肯定是说她高兴得要死,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嘛,大家说对不对?”
宾客们纷纷点头,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新娘抹着眼泪慢慢朝前走,主持人松了口气,这时,新郎身体猛的一颤,像触电似的抖个不停,主持人吓了一跳,把话筒移开,低声说了几句话,估计是在问新郎怎么回事。
新郎长出了几口气,缓和一下情绪,主持人连忙说:“下面请新郎勇敢地走上去,向他心中最爱的女人求婚吧!”新郎愣了一会儿,眼泪哗哗地流。坐在旁边的新郎母亲出言提醒,可能是告诉新郎控制情绪,别哭哭啼啼的。新郎下了台,慢慢走到新郎面前,两人对视片刻,忽然抱头痛哭。
这下全场又傻了眼,主持人也有点儿慌神,看着双方父母。新娘的老爸忍不住走下台,开始劝解两人别哭。新娘用力把他甩开:“走开,关你什么事?”
全场再次哗然,新娘父亲脸上挂不住了,低声骂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没完没了是不?”
新娘哭着说:“大伯,求求你,就让我们哭一会儿吧,了却这桩心愿,我们才好走啊!”
新郎的父亲疑惑地问:“什么心愿,你们要往哪走?”
“去阴间报到。为了这个心愿,我们才这么长时间都不肯走,还吓死了那家人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冤魂不散,成天找我们吵架……”新娘边哭边说。
这下可炸了锅,所有宾客都惊讶地看着新娘,连主持人也顶不住了,连忙跑到旁边和双方父母商量。双方父母跑下台去,要把各自的孩子拉回来,可怎么也拉不动。新娘高声喊叫,大厅里所有的灯忽然全灭了,这大厅没有窗户,顿时一片漆黑。
很多人吓得叫出声来,但也有一部分人怀疑是婚礼特意安排的效果,还在那边大声叫好。听到新郎大声喊道:“谁也别阻止我们!”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几个年幼的小孩害怕,又哭又喊,一些胆小的女宾也尖叫不止,大厅里一片混乱。保安和酒店经理冲进大厅,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知宾高喊着让他们开灯,几名保安找来手电筒照亮,看到双方父母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这下更乱了,宾客都往门口跑,还有被挤倒的,桌椅倾斜,混乱不堪。我趁乱从人群缝里跑到新娘和新郎面前,说:“你们的心愿也都达到了,走吧!”
两人这才慢慢分开,看了看我,脸上露出微笑。在几束晃动的手电光束下,这笑容显得太诡异,我看得浑身发毛。突然,两人一齐倒在地上,像死了似的不动。我连忙跑出大厅,来到酒店门口,躲在旁边,回头看着不停往外逃跑的宾客们乱成一团。
我跑到马路对面,看着酒店中不停往出涌的混乱人群,我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就跑回到包女士家。后来据说这件怪事当时还上了大连的报纸,不知有没有大连人还有印象,当时在网上也能搜到,现在就不知道了。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7-19 11:13:00 +0800 CST  
刚进单元门厅,就看到之前在电梯里的那几名年轻男女正在跟保安聊天,看到我进来,那年轻男女脸都白了,直往后退,我心里暗笑,脸上装得很严肃地走进电梯。
用钥匙打开包家房门,吓了我一跳,包女士夫妻也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连忙对他们施以扇嘴巴加喷凉水,不一会儿两人悠悠醒转,神志还有些不清。我把他们扶在沙发上休息,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这两位才彻底清醒过来,问我出没出去。我笑得不行,把经过和他们俩一说,两人大觉意外,都拍大腿后悔没亲眼看到。
我打电话给老谢,他说:“恭喜你呀田老弟,那两个阴灵已经达成心愿,自己离去了,你今后不用担心。但还有件事你要搞定,就是事主包先生他老妈荫尸的事。这个比超度那两个阴灵难度还大,而且要用到那包通灵粉。”
“通灵粉?”我笑了,“和通心粉有什么关系?”
老谢语气认真地说:“田老弟,你不要笑话,我们做的可是很严肃的生意,像超度阴灵这种事,不是人人都能搞的,你知道吗?”
我连忙说知道,老谢说:“你到了那个老太婆下葬的地方,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将坟挖开,先看看还是不是荫尸,如果是的话,你要把引灵符戴在荫尸脖子上,再把通灵粉用清水化开一小碗,迅速喝掉。然后要发生的事我先不说,因为每个人都不同,你只要记住,关键时刻还是念经咒就行了。”我问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经咒具体在什么时候念,我有没有危险?
老谢回答:“危险肯定没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既然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告诉包先生给老家打电话,联系好人手,到时候好挖坟开棺。包先生立刻跑去打电话,包女士低声问我能不能解决,她可不想跟讨厌婆婆的鬼魂住在一个房子里,我笑着说让她宽心。
第二天早晨,包先生开车带着我和包女士,从大连市区出发,来到庄河市某农村。这是包先生的老家,他的两个舅舅还住在这里。经聊天得知,包先生母亲遗体变成荫尸的事已经传遍全村,这村子本来就很穷,再加上荫尸不吉利的传言越来越广,村民对包家把老太太葬在村里意见特别大,看到他的两个舅舅都躲开,甚至经常上门指责,让他们尽快把遗体迁走。现在听说有从泰国来的法师专门处理荫尸的事,村民们既高兴又好奇,还以为我是外国人,纷纷到他舅舅家围观。
“咱村还从没来过外国人呢,得好好看看!”
“这是泰国人吗,咋长得跟咱们村里人一模一样呢?”
“废话,泰国人就是中国种。”
“泰国在哪啊?”
“那可血远血远的了,坐火车得好几天!”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7-19 17:29:00 +0800 CST  
听着那些村民的议论,我又好气又好笑。包先生的大舅说:“我已经找好了几个人当帮手,一个是我弟弟,还有我俩儿子和三个侄子,他们都有力气,到时候你说咋弄就咋弄,我妹妹遗体的事,就全靠你了!”
我告诉他大舅,一定要找那种不光有力气,还要胆大的人,别到时候看到什么东西就一惊一乍,反倒坏了事。他大舅拍着大腿保证,说他们老赵家人都胆大,你就放心吧。
为了招待我这个“泰国人”,包先生两个舅舅共同出资杀猪杀羊,中午和晚上连摆两次宴席,连村长和村会计等领导人物也都来坐陪。席间,双方进行了愉快而友好的会谈,同时就包老太太荫尸对全村经济发展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展开深层探讨,并且最终达成一致。
当晚午夜时分,村委会派出仅有的机动车——拥有十二年历史的老吉普,外加一台拖拉机,带着我们十二人奔赴目的地。那是村后山的一块乱葬岗,村里有规矩,横死的人不能入祖坟,只能葬在这里,包老太太虽然不算横死,但因为荫尸的原因,只能在这里草草埋葬。
我做为贵客,应该是能进吉普车的,但我把座位让给了村长,自己和包先生两个舅舅及侄子们一起坐在拖拉机后面。快到乱葬岗的时候,地势高低不平,颠簸得很厉害,借着月光,我远远看到有几个人在山岗上慢慢地走着,就问:“这么荒凉的地方,半夜还有人散步呢?”
“啊,哪有人?”包先生的一个表哥疑惑地问。我这才想起来,那几个“人”肯定是乱葬岗附近的阴灵,只有我自己能看到,于是借口眼花看错,把这事岔过去了。拖拉机行进中,有个鬼魂回头看,瘦得皮包骨头,两只眼睛直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就坐在拖拉机的外厢板上,从那鬼魂身边擦过的时候,离得特别近,鬼魂慢慢伸出手,似乎想摸我,我吓得上身连忙前倾,躲了过去。
到了乱葬岗大家下车,在村长的指挥下,为以防万一,我们全都戴上口罩和劳保手套,包先生舅舅的五个儿子开始挥揪挖坟,他两个舅舅、村长、村会计和我们这些人都手持手电筒照亮。人多力量大,不多时棺材就露出来了。有人用撬杠把棺材盖撬开,几道手电筒光束照进去,大家全都倒吸几口凉气。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包老太太的真身,她穿着紫色丝绸寿衣躺在棺材里,面容栩栩如生,就和刚死才五分钟似的,也没有任何异味。
大家纷纷把口罩摘掉,村长的声音直打颤:“真他妈邪门啊,都死半年了,还跟活着似的,怪不得咱村这半年家家种庄稼都欠收呢。”
包先生的二舅很不服气:“村长,也不能全怪我妹妹吧,村里种庄稼这么多年,哪年丰收过?”
要不是看到包老太太的荫尸很害怕,他二舅的话真差点把我给逗乐了。我连忙掏出引灵符,看了看包先生,又看看村长,心想还是把这个皮球踢给他吧:“村长,你安排个人把这东西给包老太太戴在脖子上。”
村长拎着引灵符,手直哆嗦,像拎着一串手榴弹似的。他挨个看了看,所有人都往后退,最后村长指了指包先生大舅的大儿子:“金锁,你是老赵家的长孙,这事必须得你来。”
金锁脸都白了,拼命摆着手,说什么也不去。包先生的二舅把眼一瞪:“金锁,平时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关键时刻咋就不行了呢?别给你爹丢脸!”
包先生的大舅脸色很难看,又不好说什么。金锁忽然用手捂着肚子:“哎呀妈呀,我这肚子,要拉稀……”他弯着腰跑到旁边的杂草丛中,再也不起来。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7-20 11:54:00 +0800 CST  
“拉你奶奶个逼,废物!”包先生大舅骂道,又指着自己的二儿子,“银锁,去给你老姨把这玩意戴上!”
银锁哭丧着脸,比死了老娘还难受,他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包先生大舅说:“你哭什么?”
银锁说:“爹,我真不敢去啊,你饶了我吧……”
包先生实在忍不住了:“二哥,你胆子可是最大的啊,就去吧!”
银锁生气地说:“你自己老娘的事,怎么让我去干?”
包先生二舅抢过引灵符,扔给自己的大儿子:“铜锁,我看还是你来吧,别误了人家田老弟的时间。”铜锁愣了几秒钟,看着手里的引灵符,又看看棺材里的荫尸,忽然眼珠一转,身体倒在地上,手脚乱抽搐。村长等人连忙过去看,村会计说:“赵老二,你家铜锁咋还有羊角疯的毛病呢?”
包先生二舅也很奇怪:“这孩子没有这病啊,铁锁,你去吧,快点儿。”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大家四下一找,见铁锁早就扔了铁锹,正朝村庄的方向逃去,连头都不回。
我实在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发笑。包先生二舅脸色比风干的屎还难看,指着自己的小儿子:“土锁,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过来!”
土锁虽然很强壮,但看上去最多不到二十岁,缩头缩脑走到他爹身边,很不情愿地接过引灵符,来到棺材旁边,伸手把引灵符的链子套在包老太太头顶,再扳起她的头,把链子戴在尸体脖子上,最后慢慢走回来。
大家都很意外,包括我也是,都以为这个最小的儿子土锁会更害怕,却没想到他胆子最大。村长很满意:“赵老二啊,还是你家土锁最有出息,以后那四个家伙谁也别说自己胆子血大血大的了,真他妈丢人。”
我掏出那包粉末,包先生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碗和一瓶农夫山泉,将粉末倒在碗里,冲上矿泉水,用筷子搅匀之后,刚要喝下去,忽然想起老谢说的那些话来。这个老狐狸生性狡猾无比,他的话水份很大,尤其这种吞吞吐吐的事,里面肯定有猫腻。我眼珠一转,招手叫来包先生,让他把这水喝下去。
包先生很意外,包女士也走过来:“田老弟,这是什么水,喝了有什么用啊?”
我严肃地说:“这是引灵水,只有老太太的亲人喝了才有用,我还要在这边念经咒配合呢,快喝吧,这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包先生没办法,只好把水仰头喝光。我在旁边紧张地观察着他,实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过了五分钟,包先生什么事也没有,大家都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我干咳几声,假装胸有成竹,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等待。
又过了几分钟,包先生忽然双目放光,表情惊讶,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物。包女士问:“你怎么了?”包先生不回答,转着头四下张望,显得特别兴奋,同时用手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张大了嘴好像要发出感慨,可又一句话也没说。
正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包先生看到了放在坑里的棺材,就腾腾腾地走过去,伸手把包老太太遗体的上半身扶坐起来,双手用力向上抱,使包老太太变成站姿。包先生一面扶着尸体,一面转过身,身体微蹲,双手分别把包老太太的双臂举过双肩,将尸体背起来。
“老公,你要干什么?”包女士吓得脸色煞白。不光她,我们所有人的头发都竖起来了,那边拉肚子的金锁和躺在地上抽风的铜锁也都凑过来看。
包先生一面背着母亲的尸体,一面微笑地绕着葬坑走,边走边说:“妈,你看这楼多漂亮,上面还落着大雁呢!”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7-21 13:08:00 +0800 CST  
土锁问:“爹,我哥这是干什么呢?”包先生二舅张大了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包先生继续背着尸体绕圈,嘴里说着:“妈,咱们现在上楼看看,你看这么多珠宝,全是珍珠翡翠啊,眼睛都快晃瞎啦。”在大家愣神的功夫,我心想那经咒到底要什么时候念才管用?但总不能老这样等待,包先生的怪动作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于是我开始低声念动经咒。
一遍经咒念完,包先生表情严峻起来:“妈,你别生气,那俩人早就走了,他们前几天办的婚礼,可排场啦!你是没看到,那……妈,你不相信我吗?真的,我没骗你!”我这边继续念着,第二遍结束,包先生速度开始加快,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包先生喘着气说:“妈,以后你想什么时候看电视就看,想下楼遛狗就去,肯定没人说你,你别骂我了行不?妈,你别掐我,疼啊!”
我开始念第三遍,包先生包先生越走越快,好几次脚下打滑,差点摔进葬坑里去。包女士提心吊胆地看着,不时发出尖叫。包先生愤怒地大喊:“妈,你说什么?那家伙勾引我老婆?什么时候的事?我出去打麻将那天晚上?好小子,等我再看到他,非弄死他不可!”我第三遍经咒刚念完,听到包先生说的话,吓得魂都没了,包女士看着我,脸上也露出心虚的表情。
忽然包老太太的尸身从包先生后背滑下来,但双臂却还搂在包先生脖子上,浓烈的尸臭味传来,我们都要吐了,连忙把口罩戴上。
“烂、烂了!爸你快看!”土锁戴着口罩,用手指着包老太太的尸体。几束手电筒光照过去,大家惊讶地看到,包老太太的遗体居然已经高度腐烂,骨头和皮肉分离开来,包女士忍不住摘下口罩,转身狂吐。
那边包先生还抓着老太太的两只腐烂胳膊跑得来劲,我连忙对他两个舅舅打手势,村长也说:“快点儿把他给我拉回来!”
铜锁、银锁的胆子都变大了,和土锁一起上前,铜锁和银锁拦腰把包先生抱住,土锁伸手去抓那两只胳膊。没想到那胳膊已经烂得不行,用力一拽,连皮带肉都下来了,小臂和手掌的骨头还被包先生拉着,就像炖得酥烂脱骨的猪蹄。
土锁连忙把烂肉扔掉,也忍不住有点儿想吐。包先生力气忽然增大,两个壮男都拦不住他,村长大叫:“找绳子来,把他手脚绑上!”
村会计手忙脚乱地从吉普车里拿出一捆麻绳,扔给银锁,几个人齐心协力,像捆猪似的把包先生双手反剪在背后,将手脚捆牢。包先生被捆着,躺在地上,还面带微笑,身体一弓一伸,好像自己还在小跑着似的。
剩下的事情好办多了,我让土锁把引灵符取出,大家再将包老太太的尸骸收集起来,摆回棺材里钉好盖子,准备第二天重新回到祖坟,和包老爷子合葬在一起。
当晚,包先生没完没了地胡言乱语,包女士生怕他从此患上精神病,一个劲求我。我给老谢打去电话,老谢听说我把那粉末的水给事主喝了,觉得很意外,问我为什么没喝。
我也没客气,直接说信不过你,你又不告诉我那粉末是什么,功效何在,有什么后果,我不敢喝。老谢嘿嘿笑了:“田老弟啊,你和方刚合作太久,也跟他一样不相信人。和你实话说吧,那粉末是阿赞师父精心配制的,叫中阴粉,配方很复杂,有印度毒蝇伞、横死者骨灰和几十种花粉。人喝了会产生幻觉,三魂七魄暂时游离于体外,能被阴灵看到,这样更容易和鬼魂沟通。”
“怎样才能恢复正常?”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7-22 14:54:00 +0800 CST  
老谢说:“把那个引灵符让他戴上,七天之后就好了,但这七天内不能吃任何荤腥。”我照他的话把引灵符给包先生戴好,告诉包女士别担心,没啥大事。
包先生的舅舅明显是对我不太信任,看到外甥这副模样,估计是担心恢复不了,就坚持要留我们在村里多住几天。这七天村里人每天都大鱼大肉招待我,我至少胖了有七八斤。七天之后,包先生果然渐渐恢复正常神志,包女士和大伙的心也放下了。
给包老太太下葬那天,全村人几乎都来了,几百人共同目睹了这个重大事件。
不管怎么说,这事总算解决了,我们一行三人开车回到大连市区。按约定,他们夫妻还要支付我剩下的两万块钱,包先生直接把车开往银行,说然后再送我回火车站。我心里特别高兴,做佛牌生意,令人最兴奋也最上瘾的,就是这个时候。
因为汽车副驾驶的安全带坏了,包女士就和我一同坐在后排座。她穿着紧身牛仔裤,快到银行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忽然觉得包女士那紧裹在牛仔裤里的大腿很性感,就伸手去摸。包女士吓坏了,连忙把我的手拿开,眼睛紧张地看着正在开车的包先生。
好在他并没注意,包女士用眼睛连连瞪我,示意我别这样。其实我心脏跳得更快,刚才的动作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心里暗暗祈祷,这桩生意马上就要付钱了,可千万别在这时候犯病,不然没法收场。
为了避免再出事,我索性把身体向右转,紧靠着车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假装睡觉。可有句叫“怕什么来什么”的话,汽车刚拐个弯,我的左手就像提线木偶似的抽出来,又朝包女士腿上摸去,还没等包女士反应过来,包先生回头问我:“田老弟,你有交通银行卡吗,那就能直接在柜台转——”他的话停住了,正好看到我在摸他老婆。
包先生脸色大变,猛踩油门把车停住,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他妈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包女士也手足无措。包先生把车停在马路中央,下车把我从后排揪出来就要揍,一名交警开着摩托车过来,连维持秩序外带劝架,不少人纷纷围观。包先生眼睛都要冒火了,大骂:“前几天我二舅告诉我,说我妈托梦告诉他,看到有人在我家里勾引我老婆,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王八蛋!
人越聚越多,交警又用对讲叫来同事帮忙,包女士也上去劝解,包先生指着她:“等回了家我再收拾你!”
包女士委屈地说:“我什么都没干,都是他在耍流氓啊!”
我一看这情况,钱也没法要了,包先生根本不可能再付给我那两万块钱的尾款,只好趁乱在警察的调解下挤出人群,另叫出租车奔向火车站。上车时还能听到包先生的痛骂:“你小子最好别再让我碰见,不然我弄死你……”
在火车上,这窝火劲儿就别提了。这毛病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快要收钱的时候发作,再想起包先生虐狗的事,心里就更恨他。同时也暗骂孙喜财,要不是他从中搞鬼,我也不会添这个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是那个末阳男郑永贵一直影响着我,存心要让我因此而倒霉。可如果它想整我,又有这种能力,完全可以让我抢劫甚至行凶杀人,这不是会倒霉得更彻底吗?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7-29 15:37:00 +0800 CST  
(今天是本文在天涯发表整整两年,时间过得真快)

这次和老谢的合作还算顺利,我没赚到一分钱,原因不在老谢而在我。我之所以被骗过还仍然找他接生意,都是因为有钱可赚,但方刚却又不方便或不肯接。而老谢又把办事的节奏控制得很好,坑过我一次之后,马上又会给我点儿甜头吃,让我觉得上次的不愉快真是误会。说到底还是因为钱,要是换成那种性情中人,被骗过一次,打死不会再有第二次。可我那时太贪财,总抱有幻想,总想着用这次合作赚的钱,来弥补上次的损失。
几天的劳累加郁闷,我在火车上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摇醒,一看玻璃窗外,天色已经全黑。我很惊讶,我是中午出发的,到沈阳应该是下午四点多钟,天不可能黑。难道是坐过站了?再看看身旁,吓得我头皮竖起来,我上车的时候记得很清楚,邻座是个中年男人,可现在居然坐着包先生的老妈,那个包老太太。
她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敢勾引我儿媳妇,看我不打死你!”一巴掌扇过来,我还没清醒,正打在脸上,老太太手劲真大,打得我耳朵嗡嗡响。还没等我回应,老太太又是几个嘴巴,抽得我直发晕,我边躲边站起来,大叫列车员,这才发现整个车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和包老太太。
我惊恐万分,想跳到后座上去,包老太太揪住我的头发不放,一巴掌接一巴掌抽我。我忍不住大叫:“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眼前一花,窗外又变成白天,面前的包老太太又变成了原先的中年男人,他站在过道,周围的乘客也都远远躲在旁边围观,像看精神病似的。列车员和列车长挤进来:“怎么回事,吵什么……同志,你这脸是谁打的?”
我呼呼喘气,脸上火辣辣地疼,用手摸了摸,肿得老高。列车长问:“到底谁打的你?是他吗?”他指了指那中年男人。
那人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才没打他,他一直在睡觉,忽然跳起来大喊大叫,脸上就、就这样了。”
列车长不信:“没人打,他的脸能肿成这样,难道是自己打自己吗?”周围的几名顾客纷纷作证,都说确实没人打我。列车长问我要不要报警,我心里很清楚怎么回事,连忙说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脸撞在玻璃上了。列车长和列车员互相看看,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既然双方无事,也没多说什么。那中年男人坐在我身边,直到火车在沈阳停靠,他全程都紧盯着我,像看贼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沈阳北站,刚出站就收到来电提醒,一看短信,老谢在火车上给我打过好几次。连忙回电话过去,老谢问我生意解决没,我说已经解决,正在回沈阳途中。老谢笑着说:“田老弟真厉害,连这么复杂的生意都搞得定,太佩服你了!”
“佩服个屁,”我没好气地说,“你倒是赚钱了,可我一分钱没赚着,这你也佩服?”
老谢奇怪地问:“怎么可能?难道事主耍赖不给余款?”
我把情况和他一说,老谢说:“老弟,你惹的这个末阳男还真难缠。不过也好解决,来一趟泰国吧,我找阿赞师父将你妹夫孙喜财身上的阴灵给弄出去。”我问大概多少钱,老谢说等他电话。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8-18 21:21:00 +0800 CST  
上了出租车,老谢发来短信,驱除孙喜财体内的末阳男,报价五十万泰铢。好家伙,这就是十万元人民币啊,虽然祸是孙喜财闯的,他们俩最近连捡钱带彩票,手里也有几万块外财,但以孙喜财的贪财性格,肯定不会出这笔钱。如果要我来出,我也心疼,现在佛牌生意不好做,十万块那得卖多少条佛牌?解决阴灵和落降的肥活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我回复短信说太贵了,能不能打折。老谢说不能,这已经是最低价。我说之前你不是答应给你的生意利润五五分成吗?这桩生意我分文没赚到,你是不是应该分我一点儿?这老狐狸又开始打太极拳,说他也没赚多少,就赚了一万泰铢,可以分我五千。我心想你这老狐狸怎么可能只赚一万泰铢,但我又没证据,五千泰铢就是一千块钱人民币,不要白不要。
正在我给老谢回短信要钱的时候,孙喜财打来电话,说最近店里生意转好,想让我再批发十几条正牌和古曼童给他,让我报价发图片,还说很多顾客都指名要请泰国阴牌。
我说:“报价明天发你,泰国阴牌当然有,只是我不想让你碰。实体店可不像网络经营,阴牌虽然功效好,但很多顾客贪心不足,麻烦也多。到时候顾客找你处理善后,你肯定搞不定,我也不想给你擦屁股。”
电话挂断,我心想看来那个末阳男的阴灵对孙喜财的控制还不完全,他现在还算时好时坏。但又一想,要解决这事得花十万块钱,我这心就像被捅了几刀那么疼。这时,出租司机说话了:“老弟,你卖泰国佛牌?”
“是啊,”我立刻开始编瞎话,“这不刚从泰国回来,朋友又找我要货呢。”
出租司机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身高体壮,他说:“听说那泰国的佛牌可灵了,我总能拉到戴佛牌的乘客,尤其是年轻人,漂亮小姑娘,个个脖子上都戴一条佛牌,还说是去泰国什么庙、什么老太婆手里请来的。能旺桃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哈哈大笑:“不是老太婆,是龙婆,泰国人把高僧称为龙婆。”
出租司机打了个哈哈:“我哪知道!对了,那东西真灵吗?有能转运的佛牌没?”
我说:“那要看你想怎么转运。”
出租司机很健谈,拿起放在挡风玻璃前一尊招财猫旁的矿泉水灌了几口,说:“别提了!按理说干我这行的没什么大出息,可别人开出租车总能捡到东西,什么钱包、手机,就算是没用的证件也能换几百块钱酬谢费。和我换班的那哥们,开出租车五年多,从来就没买过手机,都是捡的,最多一年能捡四五个,不光自己用,连老婆和爹妈的手机都有了!”
我哈哈大笑:“运气这东西有好有坏,也不能羡慕嫉妒,你开出租车又不是为了捡手机和钱包,是吧?”
出租司机:“话是这么说,可我也想走运啊。开车太累,钱不多,出租的活也不好拉。”
我说:“转运的佛牌我家里就有现货,从一千多到三千多都有,保证是泰国原庙恭请正牌。能转机运、保平安。”
出租司机问:“啥玩意能招财?”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09-02 13:06:00 +0800 CST  
我想了想:“招财古曼的效果不错,三千块人民币一尊,曼谷正庙龙婆加持,你可以把它摆在招财猫这个位置,别忘了供奉就行。”
出租司机很感兴趣,问什么叫古曼,我闲着也没事,就把古曼童的来历给他讲了讲。出租司机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也要这个玩意!”他当即表示要看看,把我拉到家后跟着上楼。我打开柜门,里面挂着十几条佛牌和四五尊古曼童,出租司机挨个拿起来看。这是我自己预留的,以防有人突然要货。我拿起一尊古曼童:“这是宋卡著名高僧龙婆读大师亲自督造并加持过的,效果很好。”
那出租司机听得一愣一愣的:“啥、啥意思?”
“宋卡是泰国南部城市,”我还得负责给他科普,“龙婆读是一位高僧的名字,在泰国很有名。”
出租司机把这尊古曼童拿起来看了看:“这玩意……露着小鸡鸡的胖娃娃,我在家楼下的夜市看到过有卖的,十块钱一个。”
我失笑:“那不是一码事,这是泰国古曼童,里面是有法力的!”出租司机半信半疑地付了钱,我递给他一张纸,告诉他纸上写的是泰国经咒,要在古曼童面前连续念三遍,以后就可以每天供奉了。
出租司机问我:“都要供奉啥玩意?上档次的呗?好烟好酒,美女画报?”
我无奈地说:“古曼童就是小孩,你要供奉给它小孩喜欢的东西!比如甜饮料、零食、儿童玩具之类的。”
出租司机有点儿怀疑:“真有意思,这不是唬小孩呢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老弟,我开出租赚点钱不容易,你可别忽悠我,要是不管用,我天天到你家楼下,拿个喇叭广播,就说你是个大骗子。”
我哈哈大笑,说那你自己考虑,不能把这东西当成万金油,几千块钱请到手,以后就天天捡手机、没事捡钱包,那我可不敢保证。出租司机其实就是想要我给他吃个定心丸,我这么一说,他反而没主意了,毕竟三千多块钱不是小数目,在沈阳,开出租车一个月也就赚这个数。
看到他犹犹豫豫的模样,我就说让他考虑几天,多打听打听也行,问好了再说。其实我是不想做这种人的生意,佛牌这东西又不是毒药,本来效果就有好有差,所以我很反感把佛牌卖给不相信、或不了解泰国佛牌的人。
临走的时候,出租司机和我互留了电话姓名,他叫姜伟,说我可以叫他伟哥。但我觉得很不习惯,说还是叫姜哥好点儿。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包女士打来的电话,她臭骂了我一通,说我不应该在车里动手动脚,搞得她和老公吵了三天架。我只能道歉,并实话告诉她是因为我被阴灵纠缠,有时候动作不受控制。包女士让我以后小心点儿,要是碰上脾气暴的非出人命不可,我连连点头,心里这个憋屈。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10-29 16:05:00 +0800 CST  
当晚方刚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带孙喜财去泰国驱灵,我让他帮我打听具体价格,方刚说大概要三十万泰铢吧,找老熟人阿赞TAM师父,最低也得这个价。三十万泰铢就是六万块人民币,比老谢便宜点儿,但也是一大笔钱,我直嘬牙花,方刚像警犬似的,好像嗅到了我心里的想法:“你小子,真是典型的舍命不舍财!那个末阳男附在你妹夫孙喜财身上,它肯定要搞死你。虽然现在孙喜财症状比较轻,但也不能小看,等到阴灵发飚的时候,你再后悔也来不及啦!”
我苦笑着告诉他要待机会,孙喜财不会那么容易就跟我去泰国,他体内的阴灵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出我的想法来。方刚让我尽快想办法,鬼有“他心通”的能力,但也不是万能,建议我先回泰国,再找借口让孙喜财从国内来泰国,这就好办多了。
过了几天,我老妈风湿病复发,那时候正是晚高峰,在路边站了近二十分钟,硬是没叫到出租车。没办法,我只好给姜哥打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一问才知道他就在附近,在中国永远是有熟人好办事,不到五分钟,姜哥的出租车就到了面前。
在医院门口,父亲陪老妈进去复诊,我坐在出租车里和姜哥聊天。他说:“田老弟,我最近问了不少人,他们都说泰国的古曼童效果可牛逼了,听说还能当儿子养活?”
我笑了:“连这个你都打听到了,看来你也没少用心。很多古曼童附有婴儿的灵魂,能和供奉它的主人用心灵沟通。”
姜哥顿时觉得很神奇,问我能不能打个折。因为有了送我家人办事的交情,我也不好赚他太多钱,就说可以按供货价卖给他一尊,两千五百块钱。姜哥问:“效果怎么样?”
“那可是正宗的天童古曼,”我说,“寺庙加持的,法力相当不错,但还不至于让你心想事成,除非是地童古曼。”
这话把姜哥说晕了,我不得不又向他解释天童和地童古曼的区别:“东南亚的古曼童是古老的供奉物,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你可以把它当成中国的佛像,但又有所不同。天童是在泰国大寺庙出来的,由龙婆僧加持过,制作材料也比较正规。像花粉、寺院泥土,附着的婴儿灵魂也比较温和,比如无家可归的幼小灵魂。”
姜哥听得很入神,我继续讲解:“而地童古曼是那些自己修行的法师制造出来的,中国人把他们称为阿赞,港台叫阿詹,但意思都一样。他们修的法术比较另类,甚至有很多修的是黑法术,比如缅甸法门、柬埔寨高棉术等。”
姜哥忍不住插嘴问:“那天童和地童古曼区别在哪儿?”
我回答:“地童古曼用料偏阴,里面附着的婴儿灵魂也是那种非正常死亡的,比如还没生出来母亲就因难产、车祸、被杀或自杀身亡。要么就是很小的时候就横死的幼儿。这种的法力强,但副作用也大。”
听了我的讲解,姜哥嘴都合不上了,过了半天才问:“都有啥副作用?恶心、迷糊、拉肚子吗?”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10-30 22:36:00 +0800 CST  
我已经笑不出来:“具体什么副作用不好说,但肯定比输液过敏厉害。如果你不按法门供奉,到时候就会倒霉,比如走背运、健康出问题甚至更严重的。”
这话显然把姜哥吓着了:“啊?那么厉害?那、那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对了,你说的供奉法门,是啥意思?”
“就是说,要经常更换新鲜的供奉品给古曼,而且不能随便更换内容。”我只能耐心地解释,“比如让你供奉小孩喜欢的,甜食、饮料、小玩具之类,可你非要供奉烟酒、生肉和色情画报给它。要是让你家的小孩抽烟喝酒,看大黄片,他能高兴吗?非发怒不可。小孩子不像成年人,发起火来可不懂控制,到时候你就惨了。打个比方吧,古曼童就相当于一个手里拿着机关枪的三岁小孩,发火的时候乱扫射,打死人他也不知道。”
这回姜哥终于明白了:“这个没问题呀,不就是饮料点心零食吗,和我家孩子小时候吃的玩的都一样啊,好办,那我就要地童古曼了!”
我说:“地童古曼效果好,但一分钱一分货,可能比天童的要贵点,不止三千块。”
姜哥用力点点头:“贵点儿就贵点儿,大概多少钱?”
我掏出手机,给方刚发去短信,让他帮我弄一尊地童古曼,别超过一万泰铢。发完之后,我和姜哥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从红烧肉的做法聊到美国和俄罗斯谁家的原子弹头多,从沈阳哪个洗浴中心小姐漂亮聊到分辨真假羊肉串的方法。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光可乐就喝了两瓶,我爸妈才从医院出来。
开车驶回家的途中,方刚发来几张图片,是一尊不到矿泉水瓶高的小娃娃泥塑,浑身乳白色,又胖又可爱,头顶、胸前和四肢都用黑笔画着很多图案和符号。配的文字是阿赞康拉所制地童古曼,一万五千泰铢,已包括加价。
按常规,三千块人民币的阴物,我都要加到五千才能出手,但姜哥人善良,也比较直爽,于是我只加了一千块钱报价给他。
看着我手机上的图片,姜哥半天也没看明白,问:“这个小胖娃娃,跟橡胶做的一样,就值四千块钱……泰国人真会赚钱啊。”
我失笑:“这可不是你家楼下地摊卖的假娃娃,那可是法师用法力制造出来的、有灵力的供奉物。”姜哥点点头同意了,路过某银行取出钱来,先付了我两千块钱定金。我短信通知方刚可以发货。
半个月后货到了,因为出租车白班的钱不好赚,姜哥已经换了车主,改开夜班。在他的出租车里,我打开包裹,把这个地童古曼摆在仪表盘和挡风玻璃之间的平台上。看着这个地童古曼,姜哥说:“老弟,我咋觉得有点儿害怕这玩意呢?”
“有什么可怕的?”我问。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11-05 20:39:00 +0800 CST  
姜哥回答:“你不是说这里面都有个小孩的鬼魂吗?我虽然从没见过鬼,但总听人说鬼打墙、晚上撞鬼啥的,心里有点发虚。”
我笑了:“不用害怕,又不是让你半夜去坟地,这只是供奉品,里面的鬼魂也是经过法力约束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按规矩去供奉,就没什么问题。这里不是有张纸吗?你回去好好看看,先把供奉品买好放上,再在古曼面前念这个心咒,连念三遍,最好是在深夜进行。念的时候同时说出你的心愿。要是心愿成了,你就得多加供奉品给古曼,不然它会生气。”
姜哥拿着这张纸,边看边连连点头,满脸兴奋的神情:“啥心愿都行?”
我说:“当然不是!一是不要太过分,别上来就说要当国家 ,或者捡一亿美元啥的;二是不能违法和违背道德,比如保佑你成功抢劫楼下的煎饼铺子,或者让对门的少妇和你睡觉。这样的不好。”
姜哥哈哈大笑,掏出两千块钱递给我:“老弟你放心吧,这些事我干不出来!”
我也笑着说:“在出租车里供奉古曼童,全沈阳市估计你也算第一份了。”
过了两天,我带着十几条佛牌来到佛牌店给孙喜财送货,店里干净整洁,还配了冰箱和洗衣机。只有王娇自己在家,孙喜财出去谈客户了。看到我来,王娇特别高兴,但眉眼里也有几分忧伤。
坐在里屋的床上,我问王娇怎么回事,她叹了口气:“别提了,哥,喜财最近真像变了个人似的。心眼多了,说话办事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贪小便宜吃大亏,整个人都老成多了。”
我说这是好事啊,怎么还叹气呢,王娇说:“可他也有变坏的地方,主要是身体方面,半夜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他咳嗽,声音和平时说话完全不一样,像老头似的,他以前咳嗽的声可不这样。还有,他现在的眼神也不对,有时候看人阴冷阴冷的,连他的同学都这么说。另外,还有那、那方面……”
看到她的忸怩模样,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问:“又是他的性能力减退?”
王娇脸红了:“哥,你别笑话我,那真不是减退,而是根本就不行。以前他还挺正常的,和我每个礼拜都能有、有六七次,可现在一个月最多两次。”
我说:“有可能是压力大吧,以前他从没自己经营过店铺,男人的心要是都在生意上,可能精力会有分散,你也得体谅体谅他。”
“才不是呢,”王娇说,“他现在特别不正常,大白天在街上也总摸我这摸我那,让我特别尴尬,以前他不这样。晚上的时候,他倒是很主动,可每次都有心无力,不是半路熄火,就是根本打不着火。我带他去医院做了几项检查,你猜大夫怎么说?”
我摇摇头,王娇说:“大夫居然说他生殖机能已经老化,和八十岁的男人一样!”我半点也不意外,心想要是把真相告诉你,你非发疯不可。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6-12-04 10:27:00 +0800 CST  
又和她聊了一会儿,我就随性半躺在床上,王娇起身去给我倒水。她今天穿了件紧身白色T恤,丰满的胸随着走路都会颤动得很厉害。我经常在想,现在这女孩不知道都是怎么长的,人那么瘦,偏偏胸那么大,难道是食品中的化肥和激素太多了?
当王娇把果汁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时,我忽然浑身发热,一股强烈的欲望涌上来,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她胸前右边的那团肉。
王娇立刻低声叫出,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非常意外地看着我。我连忙从床上坐起来,表情尴尬,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王娇快步走出里屋,我不敢追出来,只好去卫生间,用凉水猛冲脑袋,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擦干头发出屋,我看到孙喜财已经回来了,我把十几条佛牌和几尊正庙古曼交给他,他平静地让王娇登记、拍照、入账、付款,说话办事都显得很老练,确实跟之前有天壤之别。我心想,二十几岁的男人,体内却有八十一岁老头子的鬼魂,也够难为他的。
孙喜财让王娇出去买几瓶啤酒,店里只剩下我们俩。我心想,不知道孙喜财体内的阴灵怎么控制他的,是无时无刻,还是时有时无?我偶尔假装无心地观察他的眼神,想从中找出一些线索,但几乎没用,根本就应看不出来他目前是受着阴灵的控制,还是自己说了算。
孙喜财点了一根烟,笑着说:“田哥,你表妹身材不错吧。”
我心中一震:“你是说娇娇?”
“那还能有谁?”孙喜财吐出两个烟圈。我笑着说那是当然,你小子很有福气。
孙喜财接下来的话,让我一口果汁喷出来:“那你觉得她的胸手感怎么样?”
我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意思?”
孙喜财笑道:“你自己清楚。”我大脑急转,正在思索对策的时候,王娇拎着啤酒和几样熟食回来了,三人开始吃喝,把这事给岔开了。
回到家,我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娇告发了我,可孙喜财居然不发怒,这让我很意外。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我接到王娇的短信:“哥,你今天为啥要那么做?”
我连忙回复,说最近不太对劲,可能是吃错什么东西了。王娇说:“以后别这样,要是让喜财知道,那就惨了。”
这让我很惊讶,难道王娇根本没和孙喜财说这个事?我不想乱猜,就直接回短信询问,王娇回复:“当然没说,不然他今天中午还能跟你喝酒?早和你拼命了。”我只好回复说对不起,
王娇说:“哥,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但你我是亲戚,我俩不可能。他在外屋打麻将,就要散局了,别回。”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1-25 21:33:00 +0800 CST  
我怎么也睡不着,心想这毛病可不好,要是在大街上犯病,随便去摸哪个美女的屁股,人家男朋友还不把我打成残废?给方刚打去电话,问有什么方法能治,但我暂时还不想带孙喜财去泰国花这份大头钱。
方刚可能已经睡觉了,语气中带着无限困意:“办法当然有,不用花一分钱,保证你再也不会因为骚扰女人而惹麻烦。”
我连忙问什么办法,方刚说:“永远不要出门。”我气得半死,还没等说话,方刚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再打就关机。
几天后,我借着见网友的机会,打电话让姜哥方便的时候过来接我一趟。那尊地童古曼就放在车前挡风处,旁边放着软糖、喜乐酸奶、玩具小汽车和两件婴儿衣服。我笑着说:“看来你准备的还挺充分。”
姜哥说:“供奉品是备了不少,可没什么效果啊。”
我问他当初念心咒的时候许了什么愿,姜哥说也没啥,就是想让自己运气好点儿,多得些外财之类的。我说地童古曼很灵验,你也要把心态放平,不能成天总惦记着捡东西中彩票的,那样反而不灵。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半路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在路边疯狂招手,姜哥慢慢停下,小伙子急切地对姜哥和我说:“两位大哥,我要去一趟铁西北六路,我女朋友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想自杀,半天也没打到车,现在手机又没电了,联系不上她。能帮个忙捎我一段吗?我都快急死了,求求你们啦!”
既然他这么说,那还是救人要紧,再说我要去的是铁西九路,基本顺路,于是我就同意了,让小伙子上车。二十多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小伙子付过车钱,千恩万谢地走了。等我到了九路,也下了车,掏钱的时候姜哥死活不要,我也只好作罢。
这女网友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一般,我有些失望。和她聊了不到十分钟,我已经在考虑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可这女的非要我请她去K歌。正在我为难的时候,姜哥打来电话,神神秘秘地说:“老弟,你在哪呢?快告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很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想逃跑?没时间多想,挂断电话,我总算还有了借口,对那女的说一个朋友有急事找我。在路口站了不到十分钟,果然姜哥的出租车到了,我朝那女的摆了摆手,没等她说话,我就钻进汽车离开。
在车上,我刚要问姜哥他怎么知道我的事,姜哥却摸出一部崭新的诺基亚N95手机,脸上乐开了花。
“哪来的手机?”我问。
姜哥兴奋地说:“就刚才那个拼车的小伙,戴眼镜的那个,还记得不?就是他掉的!着急下车去救他女朋友,把手机给忘了,发票也没要。手机早就没电了,都不用我关机,哈哈哈!”
我很惊讶,这么快就捡了个高档手机,姜哥伸出巴掌,感叹地说:“五年了,我开出租车五年多,这是我捡到的第一个手机!”我想起刚才那小伙的着急模样,刚想劝姜哥给人家送回去,可又想,在别人面前装什么圣人,换成是我捡了部手机,可能比谁卖的都早,而且姜哥头一次捡手机,就没开这个口。
这天晚上姜哥也不拉活了,早早收车,非要请我吃火锅,吃饭的时候,姜哥一个劲拍我肩膀:“老弟呀,这泰国的东西可真灵,我开出租五年多,别说手机,连他妈母鸡都没捡过,这才几天,还真就捡了个好手机,五年啊!”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1-27 03:24:00 +0800 CST  
姜哥像复读机似的,一再重复五年五年的,看到他这副得意劲儿,我忽然提醒他:“你可别忘了还愿。”
姜哥笑嘻嘻地说:“没问题,不就是多买点好吃好喝好玩的嘛,明天就给它换上!”
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和你换班的那个司机,你也得嘱咐嘱咐。不需要他去供奉,但也别让他乱动供奉品。”
“知道,”姜哥把手一摆,“早和他打好招呼了,告诉他这个胖娃娃是从泰国来的外国人,浑身都是灵气,它旁边的东西你也别碰,也别什么都往那地方摆。”
深夜姜哥发短信给我,说刚到家,那手机就被他老婆抢去了,稀罕得没法,一个劲夸他有能耐。我心里暗笑,也不好说什么。
又过了几天,在泰国的表哥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要去菲律宾谈生意一个月,这段时间想把工厂交给我管理,外人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就订了十天后去泰国的机票。
第二天晚上,姜哥给我打电话:“老弟,有个事,想……想问问你。”
我笑着说:“啥事啊,有事您说话。”
姜哥说:“这个……那个要是、要是……给那个古曼童供奉了别的东西,能有啥问题不?”
“什么别的东西?”我把心提了起来。
姜哥说:“香烟之类的?”
我不高兴地回答:“要是你家小孩才几岁,你让他抽烟,觉得他会高兴不?”
姜哥很生气:“别提了,和我换班的那个家伙,一天到晚没正形,你不让他这么干,他非干不可!昨天晚上我接班,才发现他把一根烟塞进古曼那个小手里了。”
我想了想:“告诉他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再给古曼多供奉点儿好吃好喝的。”
姜哥无奈地说:“没啥大事吧?”
“应该没大事,但以后要注意,”我说,“古曼童就和小孩一样,心情阴晴不定,最好别惹着它。”
姜哥笑了:“今天我给他买了不少东西,还许愿说要是你能让我得点儿外财,我就给你买个金手镯,挂在你那小胖胳膊上。”我说别乱许愿,到时候得的外财还不够还愿,姜哥哈哈大笑:“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外财,我这辈子买彩票从来不中,上一次捡钱还是念高中的时候,捡了十块钱。”
又过了几天,都已经凌晨两点多钟,手机一直在响,我都想按掉了,一看是姜哥,就知道肯定有事。接起电话,姜哥的声音极其兴奋:“老弟,我捡了个皮包!”
我一愣:“啥皮包?”
姜哥低声说:“里面有好几捆钱,还有钱包、护照和签证,还有个手机呢,界面全是英文的。刚才我拉了两个老外,一男一女,在车上不停地吵架,吵得我烦死了。后来他们到地方下车还在吵,我就开走了,回头朝车后座一看,就发现了这个皮包啊!”
“这样的话……最好交给派出所。”我说。
姜哥说:“送回去?那我不是白捡了吗,这也太傻了吧?”我说那包里还有护照和签证,你要是不还,那俩老外很可能就得睡大街,还回不去国,多麻烦。姜哥犹豫不决,说回家和老婆商量一下再说。
我这回还真睡不着了,心想地童古曼有这么灵验?那我还卖什么佛牌啊,请他十个八个地童古曼,岂不是人财两旺?
第二天晚上七点多钟,姜哥在楼下按喇叭,我下楼钻进他的汽车,一眼就看到他手腕上戴了块崭新的大英格。我就知道他肯定没还皮包,姜哥兴奋地低声说:“你猜那皮包里有多少钱?”
“三万?”我猜。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1-28 21:05:00 +0800 CST  
姜哥嘿嘿笑:“光人民币就四捆,每捆一万,还有一叠外币,我托人去银行换,原来是德国的钱,叫什么马克,比人民币还值钱呢。”
我说不错啊,但最好还是把皮包还回去。姜哥说:“昨晚我和你嫂子研究了半天,她说那俩老外连发票都没要,肯定也不懂记我的车牌号,那还有啥可怕的,就让我留着。”
听他的意思,看来是不想还钱了,我也不再多劝。姜哥找了一家丹东海鲜酒楼,我俩边吃边聊。从聊天中得知,姜哥和老婆今天到中街的几家商场大开杀戒,他先给自己买了块瑞士手表,他老婆又要三金:项链、手镯和戒指,乐得嘴都合不上。
吃完饭出来,在加油站把油箱补满,姜哥说要带我去康平的一家洗浴中心,从沈阳开车到康平要近两个小时,我嫌远,说在本地找一家洗浴就行了,但姜哥坚持要去康平,说那家店是朋友开的,不但能打折,主要是服务好,妹子漂亮。
客随主便,我就同意了。在沈抚高速公路上,我问姜哥今天交班怎么那么晚,因为沈阳出租车的交班时间都在下午四五点钟。姜哥说:“开白班的那个傻逼,我昨天把他给骂了。那家伙开车特别费,每次交车的时候我都得收拾半天卫生,说他也不听,昨天还和我嘴硬。今天到了交班时间,故意拖延,说车坏了在外面修车,得再晚点儿。他妈的,跟我耍心眼,想整我?没门!”
我劝他和为贵,不要和别人吵架,更何况是天天见面的人。聊天中,我看到挂在古曼右胳膊上的那个金手镯,就拿下来看。惦量了几下,大概有二十几克。我笑着说:“你还真还愿了。”
姜哥说:“那是,说话得算数啊!不过说实话,要是不给它买这个金手镯,能出啥事吗?”我笑着说不知道,但最好别做这样的假设。
除了金手镯,古曼旁边还有几包旺仔QQ糖,几小瓶喜乐,两板巧克力,还有一个擎天柱版的玩具货车。我看到其中一包QQ糖的封口已经被撕开,就想拿一颗尝尝,将包装抓在手里,看到QQ糖里有个蓝色的方形塑料物体,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个杰士邦的安全套。我立刻问姜哥怎么回事,姜哥愣了:“怎么有这玩意?不是我放的啊,我从来都不用安全套!”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再把那几瓶喜乐拿下来,发现其中一瓶的封口有些奇怪,似乎被撕开然后再粘上,里面的液体也不是淡黄色而是纯白。贴近鼻子一闻,有白酒味,连忙把封口扯掉,浓浓的白酒味弥漫整个驾驶室。
“这里面是白酒啊,大哥!”我说。姜哥把车停在路边,夺过喜乐瓶一闻,果然是白酒。他急了:“这是咋回事?”我又拿过那板巧克力,撕开包装,里面放了一张印有裸体美女的色情服务卡片,满大街发的那种。我和姜哥互相看看,姜哥一把拿过玩具货车,左右看了看,打开货车后厢板,一股腥臭味冲出来,姜哥伸手进去,竟然掏出一条用过的女性卫生巾,还带鲜血的。
姜哥顿时傻了眼,我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这……这不是我放的!”姜哥急了。
我很生气:“不是你难道是我吗?供奉品都是你买的,总不会是你那个白班司机吧?”我刚说完,姜哥脸色变了,我也猜出了什么,姜哥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那人,两人在电话里大吵起来。挂断电话后,姜哥恨恨地说:“肯定是他,这个王八蛋,看明天我怎么收拾他,操你奶奶的!”
我把这些供奉品全都扔到公路旁边的杂草丛里,又驶了几公里,在服务站的24小时超市买了糖果、糕点和酸奶果汁,重新放在古曼身边。折腾完已经是深夜,公路上除了路灯,就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
我和姜哥都没说话,心里各有所思,其实都是没底,不知道地童古曼会不会生气。汽车行驶中,面前视野开阔,一辆车也没有。我掏出手机想查看一下今天的短信,忽听姜哥大叫起来,急打方向盘,汽车朝右侧猛冲过去,撞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1-29 13:58:00 +0800 CST  
幸好我系了安全带,但也被勒得胸前疼痛,驾驶室方向盘的气囊可能出了故障,并没有弹出,姜哥的安全带也断了。他被撞得鼻孔流血,方向盘顶在胸口,人也疼昏过去。我叫了半天他才醒过来,处理了鼻子的伤口,还好没什么大事。
我俩忍着痛钻出汽车查看情况,那棵有大腿根粗的树已经被撞断,我问姜哥:“你怎么回事,打什么方向盘啊?”
“我眼前一花,看到有个小男孩正在跑着横穿马路,只有不到五米远就得撞上,我能不打方向盘吗?”姜哥脸都白了,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我前后左右仔细找,哪有什么小男孩的踪影?可姜哥一口咬定肯定看到了,不然为什么打方向盘。我心想,如果是阴灵出现,那也是我能看到,而姜哥看不到,可现在正相反,他刚才的幻觉我却完全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汽车前保险杠已经变形,左大灯也碎了一地,但好在车还能开,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吉利,就让姜哥原路返回,今晚不去那家洗浴中心了。姜哥打电话给他开洗浴中心的朋友,那朋友却仍然让他把车开过去,说认识康平当地4S店的人,修车全免费。
姜哥说:“再有大半个小时就到康平,我看还是开过去吧。”我一想也只好这样,反正高速路上都有监控,撞坏行道树,第二天去交警大队交罚款就是了,于是我们上车继续朝康平方向驶去。
十几分钟后,前面有个向左的拐字路口,中央摆着“前方施工,请您绕行”的警示牌。汽车只好左拐,又开了十几分钟,这条路真叫一个笔直,不但来往的汽车看不到,连路灯也没了。黑漆漆什么也没有,要不是汽车前大灯,估计都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刚要说话,在开着远光的前大灯照射下,看到面前约一百米处站着两个人,正站在路边朝我们挥手。姜哥说:“奇怪,刚才没看到前面有人啊,是要搭车的?”
我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人要搭车?”
那两个人慢慢朝汽车走来,到车前的时候,看到这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女的穿白色连衣裙,长得都很文雅清秀。我警觉地把副驾驶车窗摇下一小半,问:“你们有事吗?”
那男人笑了:“我们要回家,可越走越黑,有点儿害怕,麻烦你们能送我们一程吗?”
姜哥问:“你们家在哪?”
男人说:“就在前面,开车的话可能要二十分钟。”
看着这对男女,再看看四下荒凉的公路,我忽然想起前几天从沈阳市殡仪馆出来,误上鬼摆渡车的事,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就拒绝了,说我们走错了路,正要掉头回去,你们还是步行吧。
那男人说:“帮个忙,我们要是走路过去,至少也要四五个小时。”
姜哥很大度地说:“没问题,上车。”
我连忙用眼神阻止:“真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快没油了,要是送你们回家,我们可能回程都不够。”
那男人收起笑容:“你们的油箱是满的。”
我心里一跳,姜哥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男人说:“帮帮忙吧。”
我说:“不行,我们帮不了你,再见。”又对姜哥说:“快掉头吧。”
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哥:“就算不愿意帮忙,你不也得继续走这条路吗?为什么不顺便捎上我们?咱们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1-31 13:37:00 +0800 CST  
我笑了:“谁说我们一定要走这条路?你又凭什么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家?没听见我说正要掉头往回开呢。”
男人摇了摇头:“这条路不让掉头。”
姜哥也失笑:“这条路连个路灯都没有,也没信号灯,怎么不能掉头?难道还有交警在这里吗?算了算了,上车吧,我这人就是心眼好,先把你们送到地方再说。”
我连使眼色,姜哥反倒不高兴了:“老弟,你这人真不讲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别这么自私好不好?又不让你开车,你闭眼睛打个盹,半个多小时就开回来啦。”
没等我说话,那一男一女已经拉开左右车门,坐了进去。
车继续向前行驶,因为有了之前鬼摆渡的那件事,我对这一男一女特别警觉,伸手把后视镜的角度调了调,刚好能让我看到坐在后面那两人的各半边脸。那女的不知道是劳累还是什么,一语不发。姜哥是个健谈的人,总侧头和那两人攀谈。
姜哥问:“老弟,你住的时候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回答:“天门关。”
姜哥问:“这名字真霸气,村还是县,归沈阳管还是归康平?”
男人回答:“都不归。”
姜哥问:“都不归?那总得归哪个市吧。”
男人没说话。姜哥继续问:“二位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男人说:“医院。”
姜哥问:“去医院看病人?”
男人摇了摇头:“不是,住院的是我们俩。”
姜哥问:“啥病啊?俩人一起住院。”
男人说:“出车祸了。”
姜哥一愣:“被车撞了?没事吧。”
男人点点头:“已经结束了。”
姜哥还要问什么,旁边的女人把头低下,肩膀一起一伏,好像在哭泣。男人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劝着。我看了看姜哥,他可能还要继续聊天,就向他使了个眼色。等男人劝完,我开口说:“我知道你们要去的地方。”
男人半天没说话,后来说:“这位司机大哥肯定知道,但你怎么也知道?”
我失笑:“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呢?”
男人说:“你和他不一样。”
我问:“有什么区别?”
男人说:“他是被儿子给害的,你又不是。”
我心里一紧:“他儿子是谁?你认识?”
男人说:“不认识,但就在车里,谁都能看得见。”
说到这里,我明白了,他所指的儿子八成就是摆在这车里的地童古曼。姜哥插嘴问:“我儿子怎么害我了?他今年才上小学六年级,特别听话,现在早就在家里睡觉呢,怎么可能在这车里,又怎么可能害我?”
男人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亮光,似乎是个有灯的窗户,汽车驶近的时候才看清,是个收费站。姜哥把汽车驶进收费窗口,窗口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姜哥问:“多少钱啊?”
中年女人反问:“多少钱你自己不知道?”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2-01 19:19:00 +0800 CST  
姜哥很生气:“知道我还用问你吗?再说了,这是什么破公路,连个路灯都没有,也好意思收费?”中年女人露出一丝惊讶表情,刚要说什么,坐在后排左侧的男人摇下车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中年女人接过纸看了看,摆手示意放行,嘴里嘟囔着:“早给不就完了吗?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姜哥火上来了:“你说啥呢?”
中年女人冷笑着,没说什么。姜哥问:“前面是康平方向吗?”
中年女人摇摇头:“前面是天门。”
发动汽车继续往前开,姜哥没好气地说:“为了送你们俩回家,我多开了这么多路,真是多余!”
这时,坐在后排座的女人开了口:“你自己不是也要走这条路吗?”
姜哥声调提高:“谁说的?我是要去康平,要不是碰上你们俩,我早掉头往回开了!”
那女人说:“你只能走这条路,哪儿不能去。”
姜哥把刹车踩到底,汽车猛地停住,姜哥回头瞪着眼睛:“你啥意思?讹人还是打劫?马上给我下车!”
那男人说:“算了,她性子直,你别计较。”
姜哥是个火爆脾气:“不行,你俩都给我下车,我不送你们了!”
女人冷笑:“就算不用你送,你也回不去。”姜哥推开车门下了车,打开后备厢拎出一把管钳,再打开后排车门:“我他妈的还不信了,就凭你俩也敢劫司机?我看看你有啥能耐。田老弟,快下车躲一边儿去,看我不抡死这俩家伙!”
我心知不妙,连忙下车去劝,那一男一女果然下了车,姜哥刚要动手,两人却默默地朝前走去,竟不再看我们一眼。我劝姜哥掉头回去,别再计较,姜哥悻悻地把管钳扔回后备厢,我俩上了汽车,掉头返回。
说来也奇怪,刚从收费站开出来不到五分钟,可再往回开,十分钟也没看到那个收费站。姜哥说:“咦,收费站应该早就到了吧?”
我说:“是不是收费站下班关门?”
姜哥失笑:“从没听说中国的收费站还有下班关门的时候,再说就算关门,也能看到收费口啊,是不是错过了?”继续开了有半个小时,路两旁黑漆漆地什么也没有,让我立刻想起之前在殡仪馆门口梦游的那件事来。这条路没有岔路,也没别的选择,只好加大油门一直朝前开。这时仪表盘的油箱指示器亮起黄灯,快没油了,我心里着急,觉得越来越热,就把衬衫脱了,光着膀子。
“真他妈奇怪,这到底是哪条路啊?再看不到加油站,咱俩就得在车里过夜了。”姜哥说。
我的心怦怦直跳,大概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好说,用力在自己手背上狠掐了一把,很疼。油箱指示器开始亮红灯,说明油箱已干,马上就要干烧油泵了。终于,前面有个小岔路口,拐过去之后两旁有了路灯,我大叫:“加油站,你看那是不是加油站?”姜哥把油门踩到底,果然是个加油站。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2-02 22:10:00 +0800 CST  
把车拐进去加油,我出来透透气,凉风一吹,立刻感到很冷,连忙把衬衫穿上,但还是很冷。那加油员边加油,边疑惑地看着我们和汽车,我看到加油站旁边就是个丁字路口,就问:“再往前面是哪个方向?”
加油员说:“往北是抚顺,往南是沈阳。你们怎么过来的?”我说开车过来的啊,加油员笑了:“那条路修路好几个月了,全是大深沟,你们是开车飞过来的吗?”
我顿时傻了眼。
上车后往南继续行驶,几分钟后,我忽然觉得头重脚轻,越来越困,眼皮直打架。看了看姜哥,他人虽然坐在座椅上,手把方向盘,但眼睛却是闭着,半张着嘴,像在梦游似的。
我大惊:“喂,你没事儿吧?说句话!”
姜哥坐在副驾驶,好像刚睡醒似的,表情既迷糊又痛苦,不停地捶着后脖子,而我眼泪鼻涕齐流,就像犯了大烟瘾,迷迷糊糊只想睡觉。开了几公里,出租车终于又回到高速公路上,两旁明亮的路灯让我有安全感,我都想哭了。姜哥垂着头,慢慢踩刹车把车停下,我也困得不行,把头往后一靠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仍然是半夜,路灯刺眼地亮。姜哥把头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我把他晃醒,姜哥说:“怎么了……”
“快开车吧,咱们还在高速上呢!”我头疼得厉害,说。姜哥发动引擎缓缓开车,不到五分钟,看到正反车道中央偏左的位置有一棵被撞断的树,看着很眼熟,一辆清障车闪着顶灯正在修缮。姜哥奇怪地说:“这不是我们刚才撞的那棵树吗?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也觉得奇怪,就算地球是圆的,也没这么快吧。我回头看看后面,说:“之前咱们撞树之后,又开十几分钟遇到的警示牌,对吧?”姜哥点点头,我建议开过去再看看,是不是又转回来了。
姜哥找了个能掉头的路口把车返回来,驶了十几分钟,前面是个向右的拐字路口,路中央摆着那个警示牌,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前方施工,右侧绕行”的字样。奇怪的是,我们之前看到的明明是“请您绕行”几个字,而且路口也是向左的。
姜哥疑惑地说:“老弟,刚才咱们是朝左拐的吧,可现在怎么……”
我心想,很有可能是阴灵搞的鬼,那个地童古曼的供奉品被弄脏,阴灵发了火,现在向我们俩发动报复。姜哥问我:“刚才你做梦没有?”我点点头。他问我梦到什么了,我让他先说,姜哥把细节说出来,结果和我刚才的遭遇一模一样。
顺着高速公路往回开,我们再次回到晚上吃饭的那条街。这是铁西区最繁华的饭店一条街,看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但家家饭店门口都坐满了人,正在大吃二喝,炭炉子上烤着肉串,浓烟滚滚,整条街像失火了似的。
我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姜哥也吐了口气,说:“饿死了……”
把车停在路边之后,我俩找了一家烤串店坐在门口,姜哥点了很多肉串,上来后就开始大吃,像几天没吃饱似的。我则在思索刚才遇到的那一系列事件,总觉得有些细节很可疑。这时,姜哥突然开始呕吐,吐了一地不知道什么东西,恶臭难闻。旁边桌的顾客纷纷捂着鼻子躲开,连烤串师傅都跑了。
楼主 鬼店主  发布于 2017-02-04 16:14:00 +0800 CST  

楼主:鬼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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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08-19 05:19:4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07 09:37: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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