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哭丧人》村里的死人棺材只有我一个人能抬!!

我国几千年的古代社会中,历代朝廷都对丧葬礼仪给予高度的重视,并且从中衍生出许多神秘的职业,然而在经济飞跃发展的今天,这些古老的行业正慢慢消失。
哭丧是古人在无数次的白事中,总结出来的一系列法则,到了今天,真正会哭丧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很多人会说,哭丧太常见了,哪有什么失传一说,著名的笑星小沈阳不就是哭丧出身。
其实这里进入了一个误区。
他们的“哭”不过是所谓的哭灵,真正的哭丧人绝不是那样。

(多图我就不发了。)






我叫秦方,生在东北一个贫穷的山村,其实好好想想,真的是穷的过不下去了,才会把自家的孩子送上哭丧这个晦气行当。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祖上风水不好,从我的太太太姥姥,一直到我母亲,甚至到了我这一代,都是干哭丧的。
这就跟命里注定一样,想跑都跑不了。
我母亲本来也不是哭丧人,甚至没有了解过这一行,但偏偏又走投无路,被逼着哭丧赚钱。
最初的时候,她跟我父亲结了婚,婚后的第二年有了我。
这本该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好景不长,在我三岁的时候,父亲在一场事故中去世,当时他所属的单位赔了一些钱,钱很少,料理完后事之后,不但没有剩余,还欠了很多账。
我娘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能力养活我,好在遇到了村里的观花婆,所谓观花婆,就是民间对神婆的一种称呼。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2:58:50 +0800 CST  

观花婆有个孙子,叫包大同,天天穿个破棉袄跟要饭的似的,我们两个自幼一起长大,他也是苦命人,父母早年外出务工,一走就是十几年,杳无音讯也不知生死。
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我逐渐接触了哭丧这一行。
我们和死者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拿死人钱,吃死人饭,仅仅是为了活着。
其实哭丧并没有电视中演的那么简单,哭丧人可能不需要算风水,看地脉,能抬棺,会扎纸,但却是白事里面的领头地位,稍有不慎就是沧海翻船死无葬身之地。
我刚入行的时候不明白里面的门道,差一点把命丢了,这事要从第一笔买卖说起。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2:59:00 +0800 CST  

那年刚入冬,天寒地冻,冷的厉害。
我母亲因为身体虚弱病倒了,我为了筹钱给母亲看病,四处奔波。
乡下亲戚都穷,也找不到有钱大户扶持,跑了很多天都没有借来足够的钱。
这天夜里,我和母亲吃了饭已经准备睡下,包大同突然跑来我家,一见面,直接甩了三千块钱。
对于一个农村的家庭,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0:00 +0800 CST  
当时包大同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的看着我:“秦方,这些钱够给你娘看病了吧。”
我向里屋看了看,母亲已经歇息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问:“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又去偷东西了?”
包大同大拇指一顶鼻尖:“你以为我包大同只能干偷鸡摸狗的买卖?告诉你……”他也向里屋看了看:“干娘睡了吧?”
我点点头。
包大同这才咧着嘴笑道:“隔壁村陈家洼死了个人,天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竟然绝了后,老规矩,你哭丧,我忽悠,事成之后还有两千。”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钱:“主人家一下子花五千块钱请咱们俩哭丧?”
要知道,我母亲平时哭一次才三十块钱,丁婆婆的价要高一点,但绝对没有那么离谱。
包大同抠着牙缝:“主持丧事的是陈家洼的村长,这老头有情有义,还有钱任性呗。”
我笑了笑,又踌躇起来:“钱倒是不少,可是我娘不让我沾手这一行,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包大同上前拍了下我的肩膀:“哎呀,别告诉她就好,而且不就是哭丧嘛,你又不是没见过,装呗,别啰嗦了,事就这么定,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这货又交代了几句,不等我反驳,两手往破棉袄袖子里一插,直奔门外去了。
老实说,包大同做事有点不靠谱,他和丁婆婆一样有些神叨。
我记得小时候经常住在他家,有一年的七月十五,那天正好赶上鬼节,据说这一天地府会把所有的冤死鬼放到人间,让他们寻找替身好转世投胎。
因此天一黑就不能出门,以免遇到冤鬼索命,丁婆婆更是三令五申不让我们两个出去。
那天的半夜,外面刮着呼呼大风,他们家的狗狂叫不止,丁婆婆就吓唬我们俩,说:“看吧,外面闹鬼呢,鬼节可千万别出门。”
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一家人就傻了眼,他们家养的鸡,全被人偷走了。
这种事情在他们家没少发生。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0:00 +0800 CST  
不过,担心归担心,这笔钱对于我来说诱惑还是很大的,第二天天没亮,我就悄悄穿上衣服,做好了饭闷在锅里,向门外走去。
外面下着小雪,天色还是一片灰暗。
两个人碰了面,骑着包大同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摩托车,一路向陈家洼开进。
陈家洼比我们村更要偏僻,几乎进到了原始大山的最里面,我小时候经常见一些城里的游人进去探险,后来我去城里上学,就对这村子没有什么印象了。
回来之后也没听别人提起过,如果不是包大同,我根本不可能去这么个偏远的地方。
山里路少草多,两个村之间原本有条羊肠小道,现在也快被荒草淹没了,我们两个开着“突突突”的破摩托一直到了山脚下,过了山就是陈家洼了。
包大同也不心疼,摩托车往地上一扔,两个人步行进山。
山路特别难走,一直到早上九点多,才到了村口。
这个村子死气沉沉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特别是那些村民,见了我们跟没有看见一样,一个个都低着头。
在村口的几棵老槐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满了花圈,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立在那里,被风雪一吹,呼呼啦啦,大白天里也异常瘆人。
包大同指着那些花圈,有点不屑:“这土鳖村子,我那天来的时候,就摆的到处是花圈,猛一看还以为全村都他娘的死绝了呢!”
我用胳膊顶了他一下:“小点声。”
在我们旁边就有两个穿灰布衣的村民,大同的声音特别大,他们显然也听到了,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抬起头,用麻木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包大同撇撇嘴:“看着没?跟我那天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个跟死人似的。”
我没再说什么,山村野夫多有怪癖,我示意包大同别再说话继续赶路。
转了几道弯,包大同带我走到一所大院子前,院子坐西朝东。
我和包大同互相看了一眼,他的意思是这宅子多气派。
而我的意思是,这宅子有问题。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2:00 +0800 CST  
我常年跟着母亲参加丧事,也多少学了点风水,从风水层次来说,阳宅坐北朝南是好的,只有坟墓的格局才是坐西朝东。
进了院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中间有个巨大的黑色灵棚,棚子两边是花圈和纸人,穿过灵棚在正堂中央摆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看到我们进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弯着腰迎上来。
包大同像领导人接见外宾似的,上前跟握住老人的手:“哎呀陈村长,让您久等了,辛苦辛苦。”
老陈头则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
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许久,老陈头才严肃的问道:“既然让你们来,规矩都知道吧?”
我一愣,随机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我们常年干白事,不过为了避免差错,还是交代一下你们村的规矩吧。”
老陈头满意的点点头,指着我问:“你哭丧的?”
我从口袋里掏了支烟,伸手递过去:“是的。”
老陈头推开我的手:“我们这停尸七天,七天以后下葬,死者没有后人,你就充当他的后人。”
我不禁长出一口气,给了三千块钱出场费,还以为有多麻烦呢,居然就这么简单。
老陈头又说:“每天晚上守灵,白天你可以休息,但是晚上的时候有三个规矩,万万不能破!”
我问道:“哪三个规矩?”
老陈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说:“第一个规矩,不管发生什么事,天不亮不能出这个屋子!”
我一愣,难道上厕所也不让去?
老陈头不等我问,继续说:“第二个规矩,不要随意乱动灵堂里的任何东西!”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陈头就又说:“第三个规矩,每小时在棺材前烧四根香,天不亮,香不能灭!”
这烧香有很多忌讳,特别讲究四根神、三根鬼,从来没有听说给死人上四根香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问道:“万一香灭了呢?”
老陈头阴森森的一笑:“香灭了,发生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包大同一推我胳膊:“你勤快点,多烧几根不就行了,那么多废话。”
老陈头冷哼一声:“只能四根,不多不少。”
我无奈,点点头。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2:00 +0800 CST  
老陈头这才满意:“只要守规矩,事后再给你们加一千块钱。”
包大同不等我说话,马上笑呵呵的迎上去:“村长您放心,这事儿必须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老陈头也不理他,冲我们摆摆手,示意跟着他进灵堂。
灵堂屋里有一口黑漆棺材,棺材大头朝外,小头朝里,地上铺满了秸秆,我自小和死人打交道,也不觉得恐怖。
陈村长指着棺材旁一个土黄色沙发:“知道你们年轻人挨不了苦,你就坐这里守灵,但我给你个忠告,除了续香的时候,其余时间最好不要从沙发上起来。”
那沙发特别破,里面的海绵都爆了出来,我坐了一下,好在软软的,就是屁股下面像有什么东西,圆鼓鼓的硌得慌。
包大同也想上来坐坐,让我一把给他推开了:“这是老子的宝座。”
包大同讨了个没趣,幽幽的看向一边,在沙发的一侧有个特别小的黑茶几,上面摆着两个盘子,一个盘子里装着黑色的饼,一个盘子里装着大白馒头。
在茶几的下面,还放着一个破旧的簸箕。
包大同指着茶几上的食物:“这是给我哥晚上吃的?”
陈老头脸上没有表情,解释道:“本村有个习俗,叫‘偷寿买福’,黑色的饼是在锅底烧过的糖饼,也叫‘福饼’,白色馒头叫‘寿桃’,你夜里守灵的时候,会有村民来偷或者买,如果是买,他们会扔钱在簸箕里然后拿走福饼,如果是偷,就会趁你不注意,抢或偷走寿桃,你也不要阻拦。”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种古怪的规矩我倒听说过,在福建沿海一带也有这个习俗,一般百岁老人过世,亲友参加丧宴的时候,吃完饭会偷走主家的筷子和碗,这叫“偷寿添福”,他们觉得能活到百岁是福气。
老陈头说完,又补充道:“簸箕里别人给的钱你可以全拿走,但不能挪沙发,更不能动棺材。”
我有点不屑,大半夜我去折腾棺材,那才是有病。
一切都交代完毕,老陈头就带着包大同去寻找墓地,这小子现在扮演的角色是风水师,不过他看风水的本事远远比不上丁婆婆,这货除了一副满口跑火车的嘴皮子,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全凭忽悠。
这一整天我都在灵堂里度过,外面虽然有很多村民,但这群人很古怪,他们说起话来声音很小,总是窃窃私语,时不时对着我指指点点,我也不以为然。
到了晚上的时候,包大同才和陈老头一起回来,不过墓地没有选好,要明天再去找找看。
其实也不是没找好,就是包大同想再从村长哪里多忽悠点钱。
我们在丧宴上吃了晚饭,天已经彻底的黒了。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3:00 +0800 CST  
我有些担心家里的老娘,毕竟她老人家现在还有病在身,包大同告诉我,他已经让丁婆婆去给我娘作伴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老陈头和那些村民吃了饭就不知道去了哪,我和包大同聊了会儿天,看了看表,晚上七点半。
八点就要开始守灵了,而且只能一个人留在灵堂,我只好打发了包大同回老陈头家睡觉,嘱咐他早上给我送饭。
所有人都走了,我在棺材前点上四根香,这么一来,整个院子就剩下我和一具躺在棺材里的死尸了。
我没有见过死者,不过可以想象到他尸体浮肿的样子,这尸体不知道死了多久,白天人气足没觉得不妥,晚上院子里冷清清的,全是腐烂的臭味。
我无聊的躺在沙发上,棺材就横着摆在我面前,在棺材朝门的一端,有个供桌,上面摆着一盏长明灯,一碗米饭,米饭上插着四根香,是我刚点上的。
这屋子里没有电,只能依赖棺材前的长明灯取亮,灯火晃晃悠悠暗的很。
棺材的下面滴答滴答的不断有水落下来,我知道那是尸水,天气虽然冷,但依旧无法阻止尸体腐烂。
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要停尸七天,这么下去,不知道过几天会臭成什么样。
我就这么数着尸水滴落,九点的时候起来又点了四根香,说来也奇怪,八点时候点的四根香居然刚好能烧一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会灭。
又坐了一个小时,到了十点,我屁股都麻了,起来又点了四根香,伸了伸懒腰,继续坐在硌人的沙发上。
十点半的时候,果然有村民进来,起初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进来鬼鬼祟祟的扔了五毛钱在簸箕里,然后拿走一个糖饼。
我的心顿时凉了,还以为能扔个三五十呢。
这五毛钱打发要饭的呢。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4:00 +0800 CST  
快十一点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土了吧唧的男人,也是扔了五毛钱,拿走一个糖饼。
我心里暗骂一声抠门。
就这么一直到了晚上一点,继续续了四根香后,全身都酸痛的不得了,这么坐一夜简直是折磨人,而且沙发的屁股下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起初坐的时候还不觉得,越坐越不舒服,就像有一股冷风一直在吹屁股似的。
我走到沙发前,坐垫位置烂了几个口子,我就想翻翻下面硬乎乎的东西是什么,这时候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
我扭过头向外看去,心想都这个点了还来偷寿买福?
堂屋门口有两扇黑漆大门,院子外面的夜比大门上的漆还黑,看不到是什么人。
我等了有几分钟,脚步声居然消失了,却也没有人进来。
我走到门口想出去看个明白,突然又想起老陈头的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天不亮不能出这个屋子!
缩了缩脖子,无奈的又走回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犯嘀咕,这村里人不会那么无聊半夜来吓唬我吧。
四周静的出奇,我看着眼前的棺材,怎么看怎么古怪,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冷汗。
就是一种无形的恐惧,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又觉得哪里都不对。
我努力清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但还是坐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想点支烟提提神。
在身上摸了好一阵却怎么没有找到打火机,心说奇了怪了,点完香明明放身上的,又是一通乱摸,还是没有找到。
难道是点香的时候记错了?
我走到棺材前,黑漆棺材的正面,写着个白色的“寿”字特别碍眼,白天看倒是没什么,晚上就有点瘆得慌。
赶紧把视线挪开向供桌上看去,一次性打火机果然在供桌上,古怪的是,它斜插在那碗给死人吃的米饭碗里,和四根香一样,干挺挺的立着。
真是邪了门,好在我打小就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不然非吓死不可,估计是哪个来偷寿的村民瞎搞捉弄我。
从米饭里拔出打火机,打了两下,没着,又打了两下,着了,但是外面的风突然灌进来把火给吹灭了。
我向外看了看,黑糊糊的,只能看到眼前的飘雪,雪并不大,风更不大。
又看了看供桌上的长明灯,火苗安安静静没有跳动,让我不禁怀疑究竟有没有风吹进来过。
用手捂着,又打着火机,这才放心的要点烟,就感觉背后有个人走进来,因为有听到特别轻的脚步声,像踮着脚尖走路,如果不是这么静的夜里,根本听不到。
我弄灭打火机回过头看向门外,居然还是没有人,可是刚刚那个脚步声分明离我很近了。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4:00 +0800 CST  
我的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夜还是那么黑,根本就没有人。
我强忍着的想点烟,一低头,有个人就蹲在我脚下,吓得我差点坐在供桌上,撞的桌子呼呼啦啦乱响。
那人知道我看到他了,站了起来。
我几乎气疯了,抬脚就想踢,但一看到那张脸,顿时就没了脾气。
这是个小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个头很矮,额头还有些皱纹,因为她离我太近又是蹲在地上,所以我没有看到她,现在她正眼巴巴的望着我。
连孩子都来偷寿买福了。
我长喘一口气,虽然这孩子长的有点难看,但毕竟是个孩子,我只好舒缓点了语气问:“小朋友,你家人没来吗?”
小女孩儿仰着头瞪着眼珠子看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看了看外面,黑糊糊的,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儿还是不说话,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冻的,我只好指着沙发旁边的盘子问她:“你想要哪个?叔叔送给你呀?”
小女孩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我走到沙发前,从盘子里拿出来一个馒头,随即又放下,换了个糖饼,小孩儿应该爱吃这个。
我把糖饼递给她,小女孩儿面无表情的接过去,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转身跑出门,钻进了黑糊糊的院子里。
我暗笑,一个小毛孩而已,看把我自己吓的。
我母亲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人之所以相信鬼,是因为他们怕死后一无所有。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5:00 +0800 CST  
烟也没什么心情抽了,一屁股坐在硌人的沙发上,小女孩儿走了以后倒是没有人来了,就是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断打架,一直强忍着,才熬过这么漫长的一夜。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我都快嗝屁了包大同才端着一碗热粥和几个面饼过来。
我蹲在地上吃饭,一扭头看到棺材后面有什么东西,放下碗走过去。
居然是一双灰色的布鞋,鞋上写着一个红色的“喜”字,这明明是双给死人穿的丧鞋,谁扔在这儿的?
暗骂了一句,把鞋扔在墙角,继续吃饭。
和包大同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老陈头也走了进来,慢慢的院子里又站满了村民,这些人一站在那里,就开始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什么。
老陈头古怪的看了看我:“怎么样,没吓着吧?”
我一边吃饼一边回:“还行,就是困的厉害,那个沙发也不舒服。”
老陈头露出一个少有的微笑:“舒服是留给死人的,活人要那么舒服干什么。”
我也笑了笑:“您说的有道理。”
包大同不信邪,站起来就要去坐那个沙发:“这软乎的沙发,秦方,你可真是不知好歹。”
他屁股还没有挨着沙发,老陈头突然呵斥一声:“站起来!”
包大同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咋……咋的了?”
老陈头脸色铁青:“那不是你坐的地方!”
包大同的脸一下子红了,明显是生气了。
我赶紧挡在包大同和老陈头之间,背对着老陈头冲包大同做口型:“钱!钱!”
包大同这才哼了一声:“老子稀罕你的破沙发!”说完向院子外面走去。
老陈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看了看我,问道:"昨晚……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我坐下继续吃饭,摇摇头:“还行,没什么事。”
老陈头连连点头:“好,好,没事就行。”说完也走了出去,不知道他和包大同说了什么,两个人向院子外面走,临出大门包大同对着我喊:“你歇着,我们去寻墓地。”说完,冲我搓了搓手指头。
看来老陈头又给包大同加钱了,不然这货不能那么快消气。
吃了饭,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这群人古古怪怪的,我上前搭话,也没人理我,我刚走开,他们就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心里暗骂:一群神经病。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5:00 +0800 CST  
院子有偏房,老陈头走的时候安排我白天睡在那里,逛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找不到人说话,这才郁郁的回去睡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中午一点,床前柜子上放着两个馒头,我摸了摸有些凉,吃了一口,心里有些难受,我娘可能还没饭吃呢,估摸了一下时间,确定晚上八点守灵能赶回来,胡乱吞了馒头就往家里赶。
一路小跑走出陈家洼,在山坡上我向后看了一眼村子,村子里寂静一片,灰蒙蒙的,说不出的奇怪。
翻过山,很快就找到了包大同留下的摩托车,这车没有钥匙,两根电线一凑就能点火,骑着摩托一路狂奔。
我们的村子叫沉湖村,据说以前村子下面是一片湖,后来山体滑坡给填了,再后来才有了村子,村子地处大山深处,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柏油路通往山外。
我一路风驰电掣,屁股都快墩冒烟了才走出荒野小路,在进村的时候遇到村里的二柱子,这人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后来他爹娘进县城打工,就把他给留村里了,这一下二柱子成了流浪汉,整天在村子里游逛,靠别人施舍吃饭,有人故意逗他教他抽烟,结果没多久他就学会了,四处管人喊爷爷,别人就给他烟抽。
我挺心疼他的,每次见了他都会给他点支烟,再塞他几块钱。
二柱子大老远就看见我了,在哪里嗷嗷蹦:“老秦老秦,抽烟抽烟。”一边喊,还一边做抽烟猛嘬的姿势。
我只好停下车,点了支烟递给他:“二柱子,你这是去哪啊?”
二柱子接过烟,跟大烟鬼似的猛嘬两口,冲着我嘿嘿傻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掏出两块钱塞在他破烂的口袋里:“二柱啊,听话,去买俩馒头吃。”
二柱子一看到钱,笑的更欢了,一边嘬烟一边喊:“买个馒头,娶个媳妇,嘿嘿,娶个媳妇……”
我笑了笑,骑车就要走,二柱子突然疯了一样把烟一扔,撸起胳膊就抱住了我的腰,一下把我从摩托车上拖到地上,这疯子的力气着实大的很,我虽然练了四年武术,居然硬是被他在地上拖着起不来。
他一边拖我,还一边喊:“不许你欺负老秦,不许你欺负老秦……”
地上全是雪,滋的我满脸都是,拖了一段距离,二柱子才松开我。
我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像骨头都被抽了一样使不出劲,生气的骂道:“二柱子你这个疯子!你拖你哥干啥!”
二柱子又摆出一副痴呆的样子,嘿嘿傻笑:“老秦老秦,抽烟抽烟。”
我气的牙痒痒恨不能踹他两脚,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走到一边把摩托车扶起来。
二柱子还是缠着我,走到我旁边,傻呵呵的笑:“老秦老秦,抽烟……啧啧啧……”他笑着,还用力学抽烟的样子。
我懒得理他,一加油门向前冲去,走了十多米,二柱子还是在后面追着我喊:“老秦老秦,娶个媳妇儿,吃……吃……”
我心里一下软了,你说我跟傻子较个什么劲,点了两下刹车,停了下来,回头看二柱子。
他三两下跑过来,围着我转悠。
我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塞到他手里,把打火机也给了他,拍了拍他的头:“二柱,以后别跟你哥胡闹了,听话点,天这么冷,去买点吃的吧。”
二柱子拿到烟,低着头摆弄烟盒,也不理我。
我这才加了油门往家赶,走了有二三十米,二柱子从背后大喊了我一声:“老秦!”
那声音特别洪亮,路两边的树都被震得扑簌簌落雪花,而且一点也不是傻里傻气的说话。
我好奇的停下来,回头看他。
二柱子站在雪里,动也不动的看着我,雪花落在他身上,让我感到陌生,这一刻,他似乎不是那个傻乎乎的二柱子了。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6:00 +0800 CST  
我皱了皱眉,透过风雪看着远处的二柱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柱子似乎是憋了很久,突然说:“你别去那个村子。”
这次他的声音不大,雪花夹杂着风声,我听的有些不清楚,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二柱子突然蜷缩的弯下腰,似乎很痛苦,几秒钟之后,他站起身跟个兔子似的嘬着手里的烟,又开始嘿嘿的傻笑起来:“老秦好,老秦妙,老秦娶个媳妇呱呱叫……”
我摇了摇头,对这个傻子也是无奈了。
重新加了油门,再也没有停歇,一路向家里赶去。
回到家母亲和丁婆婆正坐在被窝里聊天。
见到我回来,两个人都很惊讶:“方儿,你这是跟大同上哪去了?”
我倒了杯水喝了几口:“隔壁村不是有个窑厂吗?我和大同两个人在那搬砖呢,一天几十块钱,嘿嘿。”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点,窑厂那么远,你就不要回来了。”母亲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我赶忙上前扶住她:“我吃过了,就是看看您,马上就要回去。”
丁婆婆想要说话,却连连咳嗽了几声,她用手捂住嘴,拿下来的时候,我看到有血,她对着我暗暗摇头,示意别让我母亲看到。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丁婆婆什么时候也病了。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7:00 +0800 CST  
而且她都病成这样了,还要照顾我母亲,我一个大老爷们连给自己娘看病的钱都没有,想到陈家洼那边的丧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拿到那笔钱。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拍了拍身上:“娘,丁婆婆,我走了,明天再回来看你们。”
临出门的时候,丁婆婆喊住我:“守儿。”
我回头:“丁婆?”
丁婆婆看了我一会儿:“你们真的去窑厂搬砖了?”
我心里有些虚,丁婆婆占卜算卦特别准,可能什么事都难瞒过她,但还是硬着头皮撒谎:“是啊,这几天下雪,砖不敢放在外面,得搬到窑里,不然就冻裂了。”
丁婆婆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在她从不离身的算卦布袋里,掏来掏去,最后掏出一把空气:“方儿,你过来。”
“嗯?”我疑惑的走到丁婆婆床前:“怎么了丁婆?”
丁婆婆攥着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着什么了?”
我皱了皱眉:“啥也没有啊?”
丁婆婆坐直了身子,把手又向前伸了伸:“你仔细看。”
我伸着脖子都快趴到她手上了:“什么也……”
丁婆婆突然一扬拳直接捣在我额头上了,就像烙铁烧了一下,疼的我浑身冒虚汗。
“丁婆,你打我干啥!”我往后退了两步,被打的位置火辣辣的疼,钻心的疼,而且越来越疼。
丁婆婆的脸色惨白,“哇”的一口血喷出来,吓得我赶紧上前,我母亲也是挣扎着从被窝里坐起来。
“丁婆婆……”
丁婆婆摆摆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脸色更白了:“我没事……没事……方儿长大了,长大了啊……”她最后几句话气若游丝:“方儿,照顾好你弟弟包大同……不要让他惹事,家里一切都好,没事的……”
我扶着丁婆婆坐在床上,心里焦急的要爆炸一样,而且那一拳打的我生不如死,剧烈的疼痛感不断升级,连全身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
丁婆婆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我疼的都快昏迷了,眼前发黑脑子也开始不清楚。
丁婆婆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说:“差不多了,好了好了……”
话音一落,巨大的痛苦开始减退,看着憔悴的丁婆婆,我心里不忍怪她。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7:00 +0800 CST  
本来是不能再去守灵的,但是丁婆婆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神采,我确定她们两个人没有大碍,才又骑着摩托车赶往陈家洼。
我必须拿到钱给娘和丁婆婆看病,她们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风雪依旧,回到陈家洼村口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四十了,村子还是那么幽静,赶回灵柩所在的院子,就剩下老陈头和包大同在侧房坐着。
见到我回来,包大同急切的上来:“老秦你跑哪去了,差一点就耽误时辰了!”
老陈头也是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我累的直喘气,连说没事没事,转身走到灵堂里,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就八点。
他们两个也没再说什么,匆匆打了个招呼走了。
一切收拾停当,看了看表,晚上八点整,赶紧点了四根香插到棺材前的米饭碗里。
又是入夜,院子又静了下来。
今夜的风很大,冷飕飕的风呜呜的响,长明灯的火苗被吹的不断跳跃。
我几次想起身去关门,但又觉得不合适,毕竟屋子里还有口棺材。
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这个沙发下面好像是破了,丝丝的往上冒寒气,我站起身摁了摁坐垫,才舒服了一些。
八点半的时候,屋子里进来两个女人,长的跟鬼似的沉着个脸瞪着我,就像我欠她们钱,一边瞪我还一边偷摸拿走两个馒头。
我心说,你们拿就拿我又不管,弄的跟不让你们拿似的。
九点时候上了四根香,十点又上了四根香,也没有人来,估计是天太冷都睡下了。
十一点差五分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个男人,灰头土脸跟掉进煤堆了一样,他一进来,就盯着那口棺材看。
“看什么呢,大半夜的。”我说。
男人用手托着下巴,朝我看过来,似乎头和嘴都不是他的一样,一字一顿的说:“有,人,啊。”
我冷哼一声:“废话,你以为呢!”
男人满脸都是灰,看不清长什么样,他似乎咧嘴笑了一下,发出“赫赫”的声音,本该是白色的牙齿,也黑糊糊的。
“你吓唬谁呢!”我站起来,因为快点香了。
男人没接话,却问我:“有烟没?”
我愣了一下,点上香,对着棺材拜了拜插进米饭里,然后从口袋里掏了支烟给他。
这个人浑身都是怪味,让我有些恶心,没再搭理他,就坐回了沙发上。
等我再看他的时候,他手里那支烟就剩下一个过滤嘴,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一根烟就被他抽尽了。
他又问我:“有烟没?”
我掏出烟夹在嘴上,也扔了根给他:“吸毒也没你这样的。”
他也不理我,背过身去点烟,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发毛,他的头发很厚,现在是后脑勺对着我,在他厚厚的头发下面,似乎还一双黑黝黝的脸。
我哽咽了一下:“喂……”
他回过头,嘴里的烟居然又只剩下过滤嘴了,而且没有烟雾。
我蹭的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你……慢慢抽。”
他不搭理我,还是说:“有烟没?”
我脖子都僵硬了,旁边一口棺材都没让我害怕,眼前这个人却让我觉得非常恐怖,我哆嗦着把整包烟都扔过去。
他接过烟盒,抽出一根,把烟盒“刷”的扔在棺材板上,转身走了。
我都懵了,没明白什么意思。
好一会他没有回来,我才走到门口想看看他走远没,门外却突然刮进来一阵乱风,棺材前的长明灯忽忽悠悠,灯芯的火苗瞬间变得豆点大小,几乎要灭。
我赶紧双手护上去,这玩意儿可不能灭,据说棺前的长明灯是给死者的灵魂照路用的,头七那天是回魂夜,这天死者的魂儿要看着这盏灯照回家,如果灭了,灵魂找不到躯体,就成了孤魂野鬼。
可是尽管我用力护着,灯还是“呼”的灭了。
屋子里瞬间黑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8:00 +0800 CST  
我虽然不怕鬼,但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恐惧的。
眼前四根香冒着四个红彤彤的火星子,像四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我强忍着去摸打火机,却又怎么都找不着了。
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如果没有灯,即便我再大胆,让我这么坐一夜,也是不敢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毛骨悚然的忌讳,老陈头之前说过,让我除了点香的时候尽量不要从沙发上起来——我却起来了不止一次,难道真的把脏东西带进来了?
四周的风也像停了一样,刚才呼呼的风雪声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死了一样的静,屋子如同一个巨大的棺材,把我困在了里面。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太恐惧,我觉得屋里在慢慢升温,额头上不断有汗流下来,胡乱的摸了一把,黏糊糊的,不像是汗。
恐惧根本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翻滚,我几乎想大叫出来,甚至是夺门跑出去,可一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勇气一下子涌上来!
我上次找不到打火机,是在米饭碗里插着,说不定这次也是我点了香以后,又忘了。
我赶紧伸手朝四个红点的位置摸索,那四个红点看着离我很近,可是我一伸手,它们居然又离我远了些,我上前走了一步,伸手再去摸,这一下如同触电了似的,吓得我一哆嗦马上缩回手,因为手直接摁在了棺材上!
棺材冰凉冰凉的,就像死人的肌肤。
怎么可能,红点就在我眼前,为什么摸到了棺材,四根香和供桌应该在棺材前面才对。
这么一来我连伸手都不敢了,生怕又摸到棺材,可是那四个红点就在我眼前晃悠,就像四个眼球盯着我,实在控制不住了,我用力一挥手想把香火打灭。
棺材“咚”的发出沉闷的声音,我的手也被震的发麻,这一下竟然是打在了棺材上。
那四个红点,还是在我前面,不远不近,我就是摸不着它。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08:00 +0800 CST  
棺材的响声不断在屋子里盘旋,最后一丝勇气也被它耗尽,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我几乎要失去控制忍不住冲出屋子。
一想到退却,母亲和丁婆婆慈祥的面孔就会浮现在眼前,钱,我需要钱,我不能退缩。
我不断尝试让自己静下来,据说山里常有老鬼打墙,也许我就是遇到这样的老鬼了。
我冷冷抽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既然看到摸不到,那不如不看,根据感觉我一点点向供桌摸索,没两下居然真的让我摸到了,而且打火机就在碗里插着,这一下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打了两下,直接睁开眼。
火光刺眼,眼睛有些不适应,稍等了一会儿,隐隐可以看清四周了,供桌就在我面前,那四根香马上就要灭了,我把长明灯点上,房间里恢复了些光明,虽然火光不断跳动显得四处都很诡异,但还是感到一丝安全感。
赶紧看了一下时间,还好,差一分钟十二点,赶忙又点了四根香插在米饭里。
本以为这就好了,可冷不丁发现,供桌前给死人留的夹生米饭,居然被人吃了一口。
我赶紧扭过身向门外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戏耍我,可惜外面黑洞洞的,像要吞噬一切。
又赶紧转身看向棺材,头皮隐隐发麻,难道这死人刚刚才棺材里钻出来了?
我一点点坐回沙发上,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离开这里,即便有鬼又能怎么样,我从没愧对过它,又何必怕它。
尽管这么说,心里还是毛毛的,紧紧的盯着离我不到半米的棺材,生怕棺材盖子“嘣”的弹起来。
就这么耗到了一点,没有发生别的异常,让我心安了不少,续上一点的四根香以后,我把烟从棺材板上捡回来,点了一支,连连抽了几口,心里才平静下来一些。
看来老陈头不让我离开沙发还是有点道理的,可是这沙发坐着真的很难受,就像有个人在下面拱来拱去。
低头弹烟灰的时候,看到那个白天被我扔到墙角的灰布鞋,鞋上写着“喜”字,我有些奇怪,这鞋子上不写“奠”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写个“喜”?
而且这鞋是谁拿过来的呢。
对着鞋子看了半天,除了古怪,也没有得出结论。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10:00 +0800 CST  
等我抬起头,差点吓的把沙发拱翻了。
昨天那个小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门口位置,她正对着棺材,用那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的眼珠子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又长喘了口气:“我说小朋友,你别每次来的时候都神出鬼没的行不行?吓死叔叔了。”
小女孩儿不说话,也不动。
我估计这孩子是个哑巴,试着做了两个手势,说:“你吓到我啦!”
小女孩儿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顿时泄了气,从旁边拿了一个糖饼晃了晃:“想不想吃?”
小女孩儿舔了舔嘴唇,她的嘴唇我昨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像好久没喝过水一样,干裂的如同蛇的嘴。
我心里暗想,这小孩儿天天半夜来讨吃的,估计是谁家的穷孩子,吃不饱饭才来的。
我把糖饼往右边挪了挪,本来以为小女孩儿的眼睛会不再盯着我,而去看糖饼,可惜我错了。
她的眼珠子还是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毛骨悚然,我怀疑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人,因为我在她眼睛里,似乎比糖饼更有诱惑。
脑袋懵了一下,但很快打消了念头,毕竟一个小孩儿而已。
我又挥了挥糖饼:“想吃吗?你过来拿?”
小女孩儿不动,也不说话,就是看我,看的我有些瘆得慌。
我实在无奈,只能又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把糖饼递到小女孩儿手里,她拿过饼,和昨天一样,转身就向黑糊糊的院子里跑去,马上就不见了。
真是奇怪的小孩儿,不过好在走了。
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四十四,昨天……她好像也是这个点来的。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10:00 +0800 CST  
这村子里的人本身就很古怪,有个古怪的小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重新坐回沙发上。
棺材还是滴答滴答的落水,地面上的秸秆都泡湿了,我有些好奇棺材里的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那多尸水,难道死之前喝了许多水。
一直抗到天亮,也没有人再来,这个村子似乎没有鸡,即便天亮了也只能靠自己看。
包大同挺准时的,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送过来,我也是饿极了,端起碗就往嘴里扒拉,虽然沙发旁边就是糖饼和馒头,但已经放了几天看起来都不能吃了。
包大同没事干,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走到棺材后面,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过去。
包大同指着地面说:“哟,老秦,买新衣服啦?”
他指的那个位置被棺材挡着,我看不到,心说小太爷大晚上买个鬼衣服,没搭理他继续闷头吃饭。
包大同突然大叫一声:“我草!”
我又抬起头:“夹着尾巴啦?”
包大同从地上捡起来一件黑色的锦缎衣服:“寿衣!”
我疑惑的皱了皱眉,这房间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除了那口大棺材就是我坐的沙发,要是有件寿衣,我不可能不知道。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11:00 +0800 CST  
包大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棺材,支支吾吾的说:“你把寿衣给死人脱下来了?”
我气的把碗往地上一扔:“你以为我脑子有病啊!”
包大同撇了撇嘴,嫌弃的把寿衣扔在棺材盖上,张口就骂:“真他妈晦气。”
寿衣很高档,用的是锦缎丝绸,衣角的针线很密,在衣服的正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死”字,这绝对不是村子里的鬼裁缝能做出来的东西。
而且我弄不明白,给死人穿的寿衣为什么要绣一个“死”字。
包大同看看我,我也无语我看着他。
好半天,他才说道:“老陈头糊涂了,忘了把寿衣给死人穿上了。”他假装打了个哆嗦:“还是具裸尸。”
“不可能。”我说:“我在这房子里待了两个晚上,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件寿衣。”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从这个视角看棺材的后面,如果那里有寿衣的话,我绝对可以看到。
难道是昨天晚上谁拿送来的?
先是送来一双鞋,又是送来一件上衣,这人要干什么?
我想起来昨晚油灯突然灭了,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有人送过来的。
更说不定……是死人自己爬出来把衣服脱了!
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守灵需要七天,还有五天呢,如果我真相信是死人爬出来,那这活根本干不了了,尤其是最后一天的回魂夜,指不定遇到什么鬼呢!
两个人正踌躇,老陈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楼主 学挖掘机谁家强  发布于 2016-09-12 23:11:00 +0800 CST  

楼主:学挖掘机谁家强

字数:387107

发表时间:2016-09-13 06:58: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0-13 22:09:36 +0800 CST

评论数:82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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