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一个术士几十年的经历告诉你,那些生活中的恐怖禁忌!

跟着旁边这哥们走到石梯前,我心头一惊慌到了极致,我根本就没有啊?我发现二十几个人中,大多数都是拿的下面的三排。

站在面前,我正要第一排随便抓一个,手却停了下来,已经多了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淮河边的那三个,将我围在当中,看了看这块牌位,又看了看我的脸。

:你,是个活人。我见过你。

面无表情中,一只手已经朝着我伸了过来,就在我心跳到了嗓子眼,准备死了也要拼命一搏的时候。这只手却根本没抓到我。

扭头一看,这人的手已经被另一只粗布衣服的手抓住了,居然是给我草鞋的这一个,他脸上更冷。

两边对视,围着的我们这三个居然动也不敢动。

极度的紧张中,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敢相信,这个粗衣人拿起一个下排的一个灰尘牌位,居然用指甲把上面的字一扣,有字的地方全被抠掉,随手放在我手里。

接着根本不理他们,接着我便看到他,伸手也去拿了一块牌子,那是他自己的,比那三人手里拿的整整大了一圈,旁边还刻着装饰性的道纹,怪不得他一直没拿,因为地方太高,在往上第五排的石梯上。

:这,这么高?

带着我一边擦一边站在了一旁,我听到他低声的在自言自语,让我站的离他近一点。

: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儿的。

这句话让我心里猛跳,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牌位,下一句话却让我惊呆了,

:我都忘了多久了,这儿没多少人了,既然你有我们的味道,能多一个是一个。

他的声音很小,躲在侧面甚至我看不到嘴唇在动。只有那张沾着灰尘,面无表情的脸。我心想有你们的味道?要是没吞那一截蜡烛,怕是你现在就能把我大卸八块。

我指了指大殿正面,麻着胆子开口,问他那三个雕塑是谁?

他扭头看了看我,最终还是静静的盯着手里的那块牌位,

:我等天师道统,正传隅谷道,自汉末兴起,最终窥破天机,隐于山林。那是我隅谷道最后三位天师,尊为祖师。

我问他,那为什么这洞里的石槽火,只照出最左边那一座的脸,另外两座的脸部一片漆黑,难道只是巧合?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因为她时至今日,仍能灵验,当初我道窥破天机之后,早已参破风水轮回,不惜恩还世间,垂则万物,佑我风水之统。而其余两尊,面部不显,早已顺应天意,归于黄土,灵识不在。

这话我听的懵懵懂懂,大概意思是,左边那个女的到今天依然能显灵。而右边的那两个早就死了?

惊骇中我心里闪过很多猜测,这些人随便拿一个出去都能把人骇死,粗一看是活人,但却绝对不是,躲在这个荒山里,这叫天师道的,甚至被人说为是现在的风水源头,他们真的是从古时一直存在到今日的?

我心里纠结,小声的问他,说,外面有很多被称人灵的人,通灵体质,往往先天残疾,生活在如今的社会中,真的全都是用术法让他们重新转的世?还有,古时的方术到底有多恐怖,你是怎么样活到的现在?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没有回答,却突然把手伸向了一旁,居然直接放在了旁边这个石槽的火焰上。我惊呆了,滋滋的声音响起,居然任火就那么烧着他的手。那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我,

:你觉得,这还是个人么?

这声音显得的有微微低落,我不敢再说话,他开始仔细的擦着他手里那块牌位,到最后微微补了一句,

:小伙子,你刚才问我那些人灵。很多事我都忘了,但我觉得只要有魂魄,灵识不散,即便是再脏再丑,那也都是人。

大殿的一侧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石门,一群人将擦干净的牌位重新放回了石梯上,接着陆续走了进去,我听到轰的一声,居然是那石门中斜向上的通道内,传来了巨大的火光。

只是看了一眼我便呆住了,里面居然是一个火坑,不,简直就是一条燃起火的路,一直通向斜上方的位置。

一个个粗布衣服的人居然就顺着这么一条火路一般的斜坡通道开始向上爬。

我想要问什么,但接着开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来的方向上,包括这大殿周围,到处石槽中点亮的火焰全都诡异的熄灭了。

唯一的亮光成了那道石门中传出来的火光,这人再次变得像是一具尸体一般,不再回答我。

前后左右都是粗衣人,我不敢不往前走,一接近这道火门,烫的让人不能忍受的感觉传来,我想拉住他,但旁边这人早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我一咬牙,赶紧跟着往里面一钻。

一道火门,向上的通道,这到底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一路的脚底的到处都是火,最高的火苗已经烧到了腰间。

这些人是不怕火烧的,走了一会儿之后,我发现居然就连我自己似乎也不怕这火烧。我第一反应难道是火的问题?

我几乎立刻就将这个猜测推翻了,我双腿和身上也能感觉到钻心的烧痛,但却没有像想象中的皮开肉绽。

这些人水火不侵??

难道是因为我此时和他们一样,身子僵硬的原因?

只是有痛感,我的手脚根本就没有烧起来。

我可能永远都想不到,某一天我能在这火中行走,火根本就烧不着我。但或许是太痛,我没有注意到的是,我的喉咙附近开始大量的冒汗,就像是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开始融化,透过皮肤渗出来。

这火坑通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不一会儿,前面就到了出口,虽然身上根本就没起火,但到了最后痛入骨髓的感觉让我忍受到了极致,我两步就冲出了出口,在地上的不断的打滚,最后埋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汉淋漓,全身都湿透了,我双手撑着,身上脸上的汗像是流水一般的冒出来朝着地下滴。冷风一吹,出汗出的差点虚脱的我清醒了一些,抬起头来一看,这居然是个露天的地上,出口就在身后,周围是荒草地中的一个乱石堆。

自己现在像个落汤鸡,再傻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全身一阵热气冒完,身上再没有一点僵硬的感觉。

我呆住了,抬头一看,所有的粗衣人,全都围在周围,已经是脸色阴霾的看着我,而之前的那人,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肩膀,就在我的肩膀上,传来很小的噗噗的声音,居然之前那一直不曾流血的伤口,猛然开始重新流血。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12-21 10:53:50 +0800 CST  
完了。

我吞进去的那一截蜡烛,已经在身子里化掉了。我来不及想那么多,拔腿便要开始跑,但瞬间一股剧痛传来,我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重重的轮在了一旁的石头上。一大口鲜血吐出,我像个破麻袋一般摔在石头上。这些人看我的脸色完全变了,一个长的高大的阴霾着脸走过来,伸出手随手就要往我的胸口一插。

:等等,让我来。

另一个面色蜡黄的走了过来,一脚蹬在我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整个人动也不能动,眼神开始模糊,我满口是血,这是死亡的先兆,谁知这个更可恨,面无表情的把手对准了我的头顶,一手插了下来。

但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了动作,抓着我朝着远处的乱石堆一丢。

:快跑。

身后碰碰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打斗,我哪里还站的稳,不一会儿一个人冲了过来,抓起我就开始朝着这乱石堆里面跑。

:小子,你要撑住啊。

姨父?

我已经只剩下出的气儿了,这人一边扛着我,一边拿着个布包,一路撒着什么。居然全都是一些腥臭的烂肉。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跑进了石堆很久,才停了下来,将我往旁边一丢。鬼知道姨父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一脸蜡黄,脸上的样子有些熟悉,不就是石屋里死在我们手里的那一个呢?

他把脸上的皮子一扯,这次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这些能暂时隔断一下你身上的气味,我就知道你蜡烛撑不了多久。

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全身都是伤,拉着我就开始往石堆深处走去。我们离开的地方,留下了一整包腥臭的类似下水心肺一般的玩意。

:那蜡烛一直卡在你的喉咙,强行憋出人煞,一旦融完,你整个人起码虚的起码要躺十天半个月。我之前让你吃那些菜,就是怕你这一阵的副作用太大。

我看着周围,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姨父带着我绕着这些乱石堆走,嘴里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他喂我吃了好几次粉末。但到了最后却根本没用,我喘着粗气,已经是用最后的力气在支撑。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师洞的峰顶。

这一刻,姨父的脸色极其不对劲。

: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到这儿了。

躲在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后面,远处真的是这光秃秃的石山顶部,不过一切看起来无比凄凉,外面是一大堆废弃的建筑。

巨大的建筑废墟,这山上顶部以前都全是宫殿?那为什么还在在石山里修镂空的道殿。

:你懂什么,下面是天师洞的道堂。这上面这天师洞,隅谷道所供奉的天师。不,现在应该叫鬼师所在的道场。

那为什么全都毁了?

之前我以为是乱石堆,根本就是一整片建筑的废墟,只不过长年累月,已经在风沙中消磨的不成样子。

姨父带着我,小心翼翼的走在这一个个烂石头中,我发现他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抖。

:我说过,有些事,到了这里,就会有答案。而现在,我就是告诉你这些答案。

他的声音非常的低沉,全身是伤,自己却似乎根本不在乎。

:几年前,你还在锦都大学上学的时候,那一个下午,老张头在给你们上课,有个人曾经来你们教室找过他,之后他就死了。

他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能不记得,那件事几乎是我噩梦的开始,那画面曾无数次在我眼前晃过,我坐在教室后排,有个女人来敲门,那女人我看不到她的脸。而老张头直接走过来,递给了我一张纸条,那天晚上,他便死了。

姨父的声音继续响起,

:锦都张善守,光是这五个字,就让多少人心颤?当初我也不敢信,他能死了?就像是一个梦,梦久了总会醒,你应该早就猜到了自己的出身,虽然你不认他。

姨父的眼神让我不敢直视,我只是虚弱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你,你说,他,他是怎么死的?

:当年淮河一战,老张头身受重伤,但那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他能死,全是死在算计上面。他被人所骗,重了一个无人敢相信的暗算,平生第一次走了眼,被人骗了。张家乃古时风水世家,术数自成一派,却在很早之前却突然消失,传到后世的张家人越来越少,到现今只剩下他一个。

:从古时开始,张家人便一直在做着斗争,但历代的张家人都在被某些东西盯着,直到今时,出了一个天纵奇才的张善守,风水术数已经无人能比,看似能一举灭掉邪祟,但却同样落入了这些东西的算计,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张善守的前半生,都是在寻找这些自古的秘密,继承祖先之志,找出这些逆乱背后的罪魁祸首,但等到他接近真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落入了圈套。

姨父突然看着我:你说他死前是不是问过你一句话,问你相信因果么?

我问他,你,你是什么意思?

:他死是因为,当年一善之念的因,种出了一个恶果。

他站了起来,声音更抖,朝着废墟的远处说着,

:呵呵,杀人必先诛心,告诉你,这一招我也会。终于等到今日,我要为老张头报仇。

他的话显得莫名其妙,但双眼已经瞪出了血丝。

接着他做了一件事,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情,姨父拿出了两个小小的纸人,他已经浑身是血,却将一个吞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掰起我的嘴,将另外一个往我嘴里一塞。

一股阴冷的感觉升起,姨父全身发抖,我看到一个淡淡的虚影从他身上走了出来,接着直接走进了我的身体中。

:人有三魂七魄,我把我的一丝残魂分出来藏在你的身上。

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回答一句,

:算我求你帮个忙,总行了吧。

这座石山,是附近荒山里最高的一座,顶部确实一整片迷宫一般的废墟,姨父带着我,在这废墟中不断的找。我胸口已经被一大滩血染红了,问他你到底在找什么?

他却根本不理我,某一刻我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朝着周围猛喊一声,

:老子今天来了,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石山顶部太大,不敢相信以前这里的建筑是什么规模。到处都是乱石堆,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某一刻,姨父却告诉我。

:我告诉你,这上面肯定还有一座房子是完好的。

:这可是石山峰顶,以前天师洞的祖师住的道殿,那些祖师虽说在古时全都作了古,但其中还有一个,现在依旧存在着,我们认不出来罢了。所以肯定有一座还是好的。

某一刻,我踩到了什么,仔细一看地上,这乱石的废墟中,居然布满着一颗颗的扣子,似乎是以前的衣服全都烂了一般留在这儿的。

灰尘中,一路上这么多的风水扣。到了最后我已经不敢相信,上面全是不同的道纹,看起来有很多种。这,这地方之所以被毁,是古时发生过大战?

这天师洞的历史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满脑子都是易先开为什么变得如此怪异,终于,就在这座废墟的深处,我们真的看到的什么,一座破烂的老旧的殿屋,就坐落在这些乱石堆中间,地势难走,但姨父依旧带着我飞快的往那处去了。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12-23 06:51:51 +0800 CST  
下一刻,周围陆续传来了脚步声,我吃力的扭头一看,各个方向上都有人在往我们这边走。

是那些粗衣人?

因为地势太过复杂,这些玩意一时间没有能靠近,看到那座房子后,姨父反而没有再躲藏着向前。带着我往前猛跑,前一瞬间那些声音还很远,但几乎是一转眼,咔咔的那种踩在扣子上的声音就已经到了周围。

我们被包围了?

接下来的事我不敢相信,姨父抓起我,一把木剑往我身上一插,顿时我脑壳发胀,满脸通红,痛的我快要疯掉。而他自己则朝着自己身三个不同的位置插下了木剑。

在我耳边念了一句,震惊中,我已经被姨父朝着旁边一丢,正好撞在了一个粗衣人身上。

骨头撞断的声音响起,身插木剑的我痛的管也不管,一口就朝着这人咬了下去。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办法,我整个已经发狂,两块罗盘一掏,冒火的罗盘直接对着他的头拍了下去。

:老子跟你拼了。

就像是有一腔的戾气没办法发泄,转眼五六个人朝着我围了过来,我整个人身上很快开始血肉模糊,咔咔的声音响起,手脚尽数被折断。

远处的姨父也早已经被包围了,但我发狂之下,哪里还有心思看他,这根本就是种透支人命的术法,被他拿来用在我身上,要是平时能拼了两败俱伤,但对着这些诡异玩意,哪里能有用?

我双血红,狠盯着前面的那个道殿,只剩最后十来米,发疯的用惯性冲了过去,接着像个破麻袋一般摔在了门口。

终于,我看到了这门口的场景,破烂老旧的屋子,除了满地的泥沙扣子,什么都没有,唯独尽头立着一个残破的天师的石头雕塑。

我已经意识不清,只记得姨父让我即便是死,也要爬到这个地方的门口再死。

身后亮起了冲天的火光,我再也看不到姨父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保命。

我手脚已经极度的变形,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人,嘴里的一口热气越来越凉,终于,我微微扬起的头,就那么低了下来。

:爹,我一辈子都没有叫过你,我生的糊涂,你也让我死的糊涂吧。

就像是一个人累了,我眼前一片黑暗,只觉得到今日终于轻松了。

就在这一刻,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便看到一只洁白的手的虚影,从门内伸出,捂在了我的嘴上,挡住了这即将消散的一口人气。

这是一个美得难以置信的女人,一身道袍,弯着腰,微笑着我。

慈祥的声音响起,我眼睛全是血,看不清楚这人影的样子,但一瞬间却如遭雷击,

:小术?你醒醒。

轻轻的用手一会儿,废墟周围,二十来个粗衣人全都停住了,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脸都在看着这一幕,因为这个女人,居然就和那一尊天师的雕塑一模一样。

双手断了,我哪里能擦自己的眼睛,只能面前这个朦胧的虚影,

:你,你到底是谁?

身后是周围粗衣人的冷声响起,

:恩泽隅谷,我等见过尊祖,打扰清幽,将您从塑身中惊动,还请莫怪。

三个粗衣人恭敬的走了过来,一把提起已经不成样子的我,就要离开。

:这人出自异统,为南方余孽,我等这就将其归土,还望尊祖莫怪。

正要拖走,下一刻,屋内的女人用手一挥,三个粗衣人的头居然就在这门口被齐齐的折断。周围人的全都看向了这处,

:尊祖?您?

威严的声音响起,

:这是重临世间后的一段养育的缘分,我自会了结,你等不要再提。

没人敢说话,就看着她将我放进了门口,威严的脸不断抖动,到最终终于如石塑一般的脸消失了,换了一副神色,像是变了一个人,

:养儿百日不嫌丑,我记得,这是小术,我的小术。

女人的人影逐渐消失,所有人都惊呆了,空荡荡的屋内,只有我就那么躺在地上,彻底了没了动静。一尊雕塑立在尽头,屋子中凭空响起了一阵哭泣声。

而我眼前漆黑,只能听到有人在哭,最后的意识已经想不起任何东西,唯独记得起的便是,易先开说的老张头被算计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只要我爬到门口就会有答案。

殿门慢慢关上,从缝隙中可以看到,这些粗衣人分面无表情的扭过头走了,不一会儿各个方向的废墟就没了影,唯独门口躺着三个断了头的。

布满灰尘的道殿内,那尊破旧的石头雕塑就那么看着我,我全身开始冒烟,有咔咔的骨头声从身上响起,手脚似乎在缓慢诡异的复位。

一切都十分安静,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地上。某一刻,只听到碰的一声,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影踉踉跄跄的撞了进来。

正是姨父,此时看上去虽然比我好一些,自己也相当的凄惨,单手单脚甩着,勉强支撑站在地上。易先开一脸恐怖,进来后看着我身上在冒烟,突然咧嘴笑了,

:你这样搞有个屁用,今儿我们是来算账的,出来吧。

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素衡?

:不,老子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这么叫你了。

嘭的一声,直视着那雕塑的姨父整个身子倒飞而回,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的墙上,嘴里又是一大口血沫吐出,眼看着已经爬不起来。

就在此时,雕塑前两个石槽里的火轰的燃了起来,陡的照亮了这女像的脸部。残破威严的表情,低头冷冷的看着庙殿中央。

咔咔复位的声音里,极痛中我再次被痛醒,眼睛慢慢睁开,整个身子完全不能动,只能微微睁着看着这峰顶夜庙的一幕幕,这种状态,是重伤下一个人的大脑已经陷入停滞,看到了些什么或许今后自己都记不得。

不一会儿,我看到易先开似乎又站了起来,又拿出了那个木头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什么东西不断的放进自己嘴里。

接着易先开的身影似乎被什么拖着,到处撞来撞去,各处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迹,他丝毫不能靠近那雕塑分毫。但他的嘴里像是在骂,一直不断的说着什么。

某一刻,我听到轰的一声,破烂的道殿直接垮了半边,居然是屋子周围到处都被布满了线,唰唰的石头瓦砾落下。

露出的夜空下,一身破烂的西装的易先开站在废墟中间,抬头死死的盯着那尊塑像,接着右手一甩,一共七枚铜钱甩出,被根根细线连着,一路延伸向了前面。

瞬间往前迈出怪异的七步,老旧的道殿再也不能阻止他,所有的石头全被弹开,就连两侧石槽的火焰也吹向了一旁,高高跃起,一把木剑正要当头劈下,最后一刻,身子却瞬间悬在了空中。

居然他自己的细线,从身上飞出瞬间绑住了他整个人,诡异的朝着各个方向猛的一拉。碰的一声,血雾升起,木剑折断,满脸是血的姨父在最后一刻,整个人被捆在了空中,眼看着身子已经要被拉裂。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12-25 12:44:50 +0800 CST  
如果我还清醒,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冰冷的雕塑就那么低头注视着,像在看一个渺小的凡人。

易先开被悬空的线拉着,一步不让的看着上方,那一动不动的雕塑。

:你,真的要杀我?

颤抖的一句话后,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所有细线一拉,全都勒进了他的身子。啪的一声响起,西装的身影落了下来,跪在雕塑跟前,抬头看的脑壳垂了下来。

满是血迹的手松开,有什么东西露出来掉在了地上,那是一张发皱的照片,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穿着旧时候的背心,一脸嬉笑的抽着烟,正在把烟雾往一个有些驼背的女孩脸上吹,女孩低着头,忍受着这人的恶作剧。

轰的一声,这张露出来的照片被凭空的火焰一燃,接着烧成了灰烬。

空荡荡的庙殿里中间,除了跪着的姨父尸体,还有雕像前头正常燃着火的两个石槽,看似始终没有任何东西。

诡异的细线再次飘起,居然慢慢朝着我伸了出来,捆住我的全身,将我一点一点凭空抬到了雕像面前,我两眼虚睁,人根本已经像是死了一般,老旧的雕塑低着头,似乎在看着我,而周围又想起之前的哭泣声。

:小术……

在雕塑面前,我早已断了的手脚被细线拉着不断的动着,就像是有一个看不到的人,正将我小心的抱在怀中,伴随着不知哪里传来的诡异哭泣声,动着的细线不断的搬的我的手脚。诡异的火光照亮着这一处,根本就管也没管一旁已经死了的易先开。

:小术?你怎么了?

我的右手居然一直放在自己的兜里,悬空的细线来拉我的右手,拉出来一看,一声尖叫声响起,在我的手中,居然多了一个手机。手机屏幕亮起,里面出现了什么场景,那是一块爬满了老鼠的石碑,正对着外面。

像是遇到了害怕的东西,所有悬着的细线全部弹开了。

与此同时,我的双眼陡然睁开,如果我醒着,就连我自己也会吓一跳。

断了手脚的我动作飞快,看似要去抱这个雕塑,但就在最后的一刻,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快速的拔出插进自己身上的木剑,往这雕塑的胸口猛的一插。

:小术,你做什么??

我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看到了什么,前方哪里有什么雕塑,火光中那是个穿着道袍的陌生女人,扭头看着我,放开了我,接着一步步朝着远处走去,这影子慢慢的起了变化,变成了一个衣着朴素的二十来岁的女孩,最终成了个弯腰驼背,样子丑陋的瘤女。

到了最后,这影子慢慢消散了,伴随着小姨的声音也消散了,

:小术,记得照顾好自己。

如果有人在这庙殿里,肯定会吓一跳,我双目无神,一只手拿着木剑已经捅进了这雕塑中。女天师的石头起了裂纹,一股股漆黑的血居然就从那石头里流了出来。

而一旁跪在地上的姨父,虽然依旧低着头,但却不知何时一只手朝着前面伸着,和我坐着一模一样的动作。明明跪死了,却伸手往前一拍。

几乎是同时,我像是被控制一般,同样的动作单手一打,将木剑直接狠按了进去,雕像裂口彻底裂开。我最终仰面倒在了地上,张开的嘴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个纸人揉成的纸团。

轰的一声,另外半边屋顶陡然的塌了下来,房顶居然有一大堆的扣子,像灰尘雨一样落了下来,正好打在了在了再也不动的西装人的身上。

直到后来,我才回忆起了当初的对话,

:人有三魂七魄,我把我的一丝残魂放在你身上。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就当帮我一个忙。

再次醒过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是灰蒙蒙的天,扭头一看,易先开还像个死人一般跪在那儿。

他真的死了?

我全身剧痛,那些线就散落在周围,手边还放着一个熄了屏的手机。我心里吃惊,我完全想不起来这手机的电池是我自己什么时候装回去的,此刻已经完全没电了。

我连动弹都困难,等了整整一天,跪着的易先开终于醒了过来,他动了一下让人看了都痛,他身上有七八处深可见骨的勒痕,看着就像是被线分过尸一样,那些伤口太过恐怖。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死了。

庙殿中的雕像已经全碎了,姨父从身上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那是一块烂木牌,上面骗自己一般的写着一个张字,随手放在一旁,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

:我说过,要让素衡她跪在老张头的灵柩面前。

:她,她真的是小姨?

姨父低着头,就那么看着那已经碎开的女天师像,静静的说了一句话,听完之后,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脖子上一道极深的勒痕,他就连扭头都困难,费力的从嘴里吐出一个纸团,声音却显得极为低落,

:没什么不可能的,至少天师洞的这个鬼师尊祖,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你的小姨。

之后他说的话,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他对我说,你既然到了这个天师洞,你也应该知道了这所谓的人灵是怎么回事儿,也知道了古时方术下转世。

:可当年,我们并不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显得无神极了,告诉了我下面的事儿。

张善守这一辈子,唯一看错的一个人,就是素衡。当初他在席湾村遇到的这个瘤女,当初那瘤女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虽然长相丑陋,却善良的让人难以置信人灵。

他说之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重伤之下的老张头把你寄养到了河边的这户人家。一直到搬到城里,长大成人。

但现在看来,阴狠就阴狠在这里。这场缘分,根本就是对命数测算的体现,张善守测算一辈子,算不出自己会有如此一劫,这是一个诛心的算计。瘤女一开始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当初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善良,凄苦,全是真的,这种极致的真将老张头蒙骗了过去。

:后来呢?

我有些不敢听下去。

姨父低着头,看着这堆石头,一身恐怖的伤口,失魂落魄,样子无比呆滞。

他告诉我,老张头平生收过两个随从,不准叫自己老是,亦师亦友,更多的只是像个朋友。一个是河边遇到的混混儿,一个便是这个瘤女。

:我遇到素衡时,她才十多岁,不怎么说话,每个月都要被老头子带去找各种医生,他自己也想尽了法子治她的残疾。那十来年,我们两人都跟着老张头,他把这瘤女当成幺妹,毕竟天生残疾,我们跟着他学了很多东西,也去过很多地方。我一直以为这是他姓张的在哪个农村老家的幺妹,带个怪胎到大城市来吓人……

之后的事情,姨父没有细说,只是一直看着那雕塑,他说一直到了后来,老张头的身体出了问题,就像是中了某种邪咒,衰老的速度非常的快,连老张头自己也以为是当初的伤没有好。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12-27 10:44:05 +0800 CST  
:到了后来,其实那时候已经晚了。我追她到锦江边,亲眼看到她走的。但直到那时候,我也没有怀疑过她。那一晚我回去,老张头只是站在楼顶一直看着锦江的方向,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自己当初走了眼,自己恐终难逃一死,只叹张家怕永无再复之日。

光是这些,就已经让我瞪直了眼,我知道自从席湾村搬走之后,我家去了县城,而小姨则去了锦都,只不过当初的事情姨父似乎并不打算细说。他以前也说过,小姨二十岁之前,其实吓人的相貌早就被修复的差不多了。他从一个小混混成了攀枝花的臭名昭著的风水人,那些年到底有过何等故事?我最开始的印象,易先开和小姨回来看过我们一次,而且就连我那爸妈也让我叫他姨父。

:你,你们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笑了,但依旧在发呆,

:老子能混到今天的地步,全拜老张头所赐,你说我经历过什么?你只用记着,你曾经有个小姨,随时只是个古魂转世,但她毕竟曾经是个活人,瘤女在河边养过那么久。

:你只用记着,你有个小姨,后来死了。这天师鬼师的,不管叫什么,绝不是素衡。它或许有这么一段记忆罢了。那种邪法,没人看得出来,八字衰败,将一个人的命克死,不仅自己不能察觉,甚至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在想起来,她就是在那某一年苏醒过来的,毕竟素衡沉默寡言,只是偶尔会觉得她有些奇怪。

说到这儿,姨父的声音更低了,

:老张头的死,肯定和她有关,但我怎么都查不出来。直到后来,因为你的原因,她露出了马脚。

:再邪门,毕竟曾经也是个活人,在河边守着你的竹床。她两次出现,都是来看你。曾经为人,便有人的弱点。她可以不管所有人,但唯独你……

姨父没有说下去,呆滞中,之前想不通的很多事情,似乎都串联了起来,鬼船上的铜人,为什么就能跟着小姨走。还有小时候给我买奶粉的瘸子老板。

我搞不懂,到底邪鬼会不会被度化,直到现在,一切都有些答案,当初的小姨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邪相却能变成那样?

整整一天一夜,死一般的剧痛中,姨父不断的掰我的手脚,我才能站起来,只不过看着那大部分已经破烂的雕塑,我咬着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之后的时间姨父很久都没开口。

某一刻,我问他,你下得去手?

这段时间他变得不再像个小混混,听了我的话手抖了一下。

:我这条命,是张善守的,如果是曾经的素衡,我肯定下不去手,但她只是曾经是。

接着带着我,一瘸一拐的在这堆雕像碎开的石头里找,自从进了这里之后,除了那燃过的两个石槽火焰,就只有这个雕塑,没出现过任何东西,除了我做梦似看到的那个女道人的影子。

残破的脸部石块随意堆在地上,根本就是一堆古代留下来的死物。某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拿着一块石头,开始咬着牙抽搐。

我双眼紧闭,全身发抖,死死的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也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这样,那是比哭更难受的感觉,按理我我该觉得恐怖,但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身上的痛,根本抵不过自己心里的撕心裂肺。

姨父站在一旁,一直没管我。

姨父仔细的在这堆碎开的石头中找着什么,某一刻找出了其中一块,看样子是这天师雕塑胸口的部分,一大块石头装进布袋子中。

出门的时候,我人显得麻木,微微念了句,

:她还不如当初杀了我。

姨父停了停,没有看我,只是也念了句,

:她当初只是个小女孩,等到她知道了,已经下不去手了。再次经历人世,你是她这辈子之后最大的弱点。

灰蒙蒙的天空,这次走了接近两个小时,我们才出了乱石堆。一路上我们全都小心翼翼,生怕又遇到之前的粗衣人,奇怪的是周围一片安静,这些粗衣人全都没了影。

再次来到那起火的石头通道前面,里面的火坑居然全都已经熄灭了,周围的地上还有之前的血迹,姨父扶着我,低头钻了进去。

原路返回,山腹深处大大殿,一直到外面的通道,整个地方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以目前的状况根本没办法离开,即便沿途没有遇到任何人影,不需要别人,我们两人都随时可能死在这里。

最终,姨父带着我再次来到了那片菜地。

大晚上的,漆黑的天色下,姨父和我能活着到这里都是一种奇迹。两人倒在绿油油的菜地里,不断的啃着肥土上面的这些菜。

姨父一边啃还一边说,

:你小子怎么能死?张家人只剩你一个了。姓张的自古到今,各个如履薄冰,能传到现在已经不是容易的事情,老张头这样的都躲不过,我看你那吃相,你小子以后够呛。

我没说话,低头只顾着不断的吃,某一刻姨父看到了什么,撅着屁股这泥地的一处爬去,手都快被勒断的他居然朝着地里挖。

这片草地一侧是诡异茂密的山林,我们这两个半死的人自从来了这里之后,那山林中就一直在响起各种玩意的怪响。

之前的经历,不过不是快死了,光是吃都能让人觉得背心发凉,难道这泥巴地里还有什么秘密?

姨父挖开那一处的泥巴,有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看到这玩意的一刻,我惊呆了。

能回到这里,我和姨父两个半死的人走了整整一天,不只是骨头复位那么简单,肯定有骨头断裂了。要是到了医院,我肯定是重伤抢救的对象。姨父在我全身洒满了一种恶臭的粉末,短时间内,我全身的伤口很多都已经发肿。

回来的沿途,我麻木的问了他很多问题。

他对我说,你怎么可能想象,古时的方术对当时的地方区域影响到了什么程度。风水两次断代后,这才是如今的局面,以前方术横行,很多世俗的王侯迷信这个,将其尊崇到了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隅谷只是这地方流传下来的一个名字,这里古名天师洞,又称隅谷道,当年在河南,江淮,甚至往西到了山西一带,在这一大片流域地位尊重,观星测时,墓葬风俗,驱灾避祸。当年淮河封王,在河底修墓,也是听信了隅谷道的这些方士话,见到了前所谓有的东西,相信了他们,能够让自己死后永享阴寿。结果死后骸骨化为十八邪相,遗祸今世。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12-29 08:03:56 +0800 CST  
他说现在你知道了吧,很多邪乎玩意,都是古时方术造出来的。

那么有一个问题,这些古人造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

姨父告诉了我一句话,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即便是古人也是如此,想要探寻这世间的秘密,所以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导致最终方术化邪,逆背人伦。要说风水正常演化绝不会如此,古时的风水源头不止天师洞这一处,这些邪门的方术究竟是怎么来的?这就是我要寻找的答案。

但目前来看,在很久以前的时期,方士应该分成了两个对立的部分,一小部分人以张家为代表。而另一部分就像这隅谷道天师洞一般。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谁又知道?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残留在各处的邪鬼怪物,他说他敢肯定,很多地方的风俗迷信,甚至是山野菩萨,一些传说的光怪陆离的玩意,就是这一类的产物。

:今世存在多少邪鬼?这背后又藏着什么秘密?古时发生了什么没人能猜测,但张善守肯定接近了答案。

姨父的话非常肯定,

:你忘了?老张头虽说手段很辣,但对于他来讲,风水罗盘之术都不是重点。这老头一辈子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古建筑,城廓,墓葬,这些研究上。这里面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吃菜的过程,我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姨父的这些话。为了活命嘴里不断的啃,猛然间我想起了在这山腹古殿中曾经看到的那副石壁,看似是一座座城池被刻画出来,但随流域分布的那些城池又显得非常奇怪,而那些各式各样的邪鬼趴在石壁边缘,全都伸着头看着里面。

这幅画到底有什么寓意。想的我脑壳发痛。

正好此时,几乎成了残废的姨父对着一处泥巴不断的挖,在这菜地里挖出了什么东西。

粗一看,能把人吓一大跳。

那是一个人脑壳,紧闭着双眼,就从这泥巴里露出来。让我们吃惊的不止这点,看这人满脸是土的样子,不是别人,居然是老何。

他不是掉进悬崖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脑壳像是死人头一样从菜堆里露出来,旁边紧挨着好几颗菜。

我们都没力气,扇了他好几下,满脸泥巴的老何始终没动静。最终姨父牙一咬,让我把他扶起来。

我问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是你。这地方没水,只有这样了。

接着说了一句话,我一听打死都不干。只说自己手痛没力气。

:这种人,你还怕侮辱了他?

总算没让我直接尿,他从身上摸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罐子,我没了办法,走到一旁,等再回来的时候罐子还是空的。

他骂道你小子真没用。接着自己转过身,三下五除二,扭过头来我只看到这罐子里冒了点热气,下一刻便朝着老何的死人头泼了上去。

:这还没力气?我跟你说,尿这种东西最管用,人气重,能辟邪。

这招真的管用,不一会儿,就看到老何的眼睛动了,真的醒了过来,先是嘴巴不断的吧嗒,到了最后睁开了眼,一看到我们,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大叫。

:快救我。

我们根本来不及问,老何脸色惊慌,地里的脑壳扭头不断朝着周围看,

:那玩意,那玩意要拿我来种菜,种出菜来给它吃。

什么?

他像是已经吓掉了魂儿,嘴里不断的大骂。

:易先开,你,你不会趁机弄死我吧?

他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我,说于术,这回你得救我。何自剔的样子有些异样,脸上的皮子都有些干瘪了。而就在一旁,被姨父刨开的土半掩着,那是一颗又大又油的菜,紧挨着老何的脑壳。

慢慢的,姨父看向了远处,那是个菜地的土坡后面,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紧接着我便看到有个样子及其干瘪的人,弓着背,两眼死死地盯着这处,一点一点的爬了过来。

满脸卡白,脸皮发皱,这东西整个人已经干瘦的不行,那样子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一点点的靠近,似乎有些怕我们。

我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再看这东西破烂的衣服样式,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形象,是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邹老头,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邹老头鬼鬼祟祟的爬了过来,青白的脸色,脸上猛然露出凶恶的表情,要把我们撵开。接着瞪大了眼睛,一口就要朝着拿老何来种的那颗菜啃下去。却在最后时刻停住了,是一旁的姨父,伸出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我说大爷,你种菜都没熟,你着急吃什么?

姨父扭头看了看我,说要不我们爷两再帮他灌溉一下?就看着这邹老头诡异的脸上两个眼睛似乎都露出了光。在老何破口大骂中,干瘪的邹老头被姨父一提,直接丢向了远处。接着一只手往土里一伸,将老何的手拔了出来,姨父一个趔趄,我哪里有力气去扶他?他丢在一把木剑在地上。

:自己挖。

老何赶紧去拿木剑,谁知姨父猛的一个咳嗽,这次绝对不是故意,他早就背过了身,自己都已经快站不稳,习惯性的扭头一口痰居然正好落在那木剑的把子上。

我们守在这里,五分钟后,老何终于爬了出来。浑身是土,给人的感觉看上去整个人似乎瘦了一些,杀气腾腾的就要冲过去。

:老子今天非活剐了这老头。

就听姨父在一旁念了一句,

:算了吧,你现在这样,估计不是他对手,等会别真被种了菜。

老何扭过头,一边把手在身上擦,咬着牙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这老家伙趁人之危,老子摔下去之后,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在拖,一抬头就又被他用石头砸晕。最后把我埋在了这儿。

用活人种菜?听了能让人不寒而栗,远处的漆黑的角落,邹老头一双亮悠悠的还在盯着我们这一处。姨父叹了口气,说此时已经快死了,身上的没多少人气了,谁让你被他碰上了。

用你种菜,吃了你全身的气血,换他自己一条命。

这话说的太过骇人,但就连老何自己也知道,姨父绝不是乱说。当初那个屋顶的仙婆,造了报应的样子像极了邹老头,我问道有办法能救他么?

姨父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摇了摇头,念道救是不可能,拉一把到可以,不过也得有人来……一旁的老何却咬着牙还在骂,说要不是这老头还帮过我们,这回他一定要……

姨父却突然扭过头,

:还有这回事?

:这东西还帮过你?

老何脸色顿时骤变,连忙就要往后退,

:当,当我没说过。

姨父不再看他,只是自言自语的念了句这就好办了。帮人忙总得还。

半分钟后,老何拿着木剑,脸上是形容不出的表情,朝着自己手臂一割,这一刀太狠,噗的鲜血流出,滴在了土坑旁的那颗菜上。自己的脸色白的吓人,已经直不起身子,大量血之后,着急的用衣服缠住伤口,满脸的仇恨。

:够,够了吧。你,你怎么不叫你侄儿还?

我顿时背心发凉,可是那么多血洒出来啊,我真想一脚给这人踹过去,我什么都没说也惹到你了?下一刻就松了口气,因为姨父根本不理这个知识分子,带头便回走。离开之后,我远远的看到,有个东西爬了过来,埋头对着那棵菜就开始啃。

等在石屋的门里,过了好一会儿,夜色下一个人影才从远处慢慢站起,接着佝偻着身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佝偻的邹老头走进门后,我发现他的脸上稍微显出了些血色,看了一眼老何,沙哑的说了句,谢谢。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8-12-31 13:35:11 +0800 CST  
他还想说什么,姨父却抬起脚就走,前提是和我相互扶着,死要面子要走,扯的我身上痛,留下了一句话,

:方术害人,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也走了歪路。坏了身子,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头低着头,身子有些抖,终究没有再说话。

穿过一道道石门,依旧是这如同迷宫一般的山内道殿,若不是这老头带路,我们不知多久才能走出来。

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几个残废一般的人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山壁的大门,重新来到这谷内的荒山中间,回头看了眼这一连片雄伟的石头建筑,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之前那群粗衣人去了哪儿?

走了很远,我回过头去看,黑夜下面,极目处的石壁殿楼屋顶,并没有看到这些玩意。原本我以为回去的路程会一路的凶险,甚至根本不可能活命。谁知就在这石头的荒道上,我们一直之前对面荒山的洞口,也没有遇到任何人影儿。

似乎整个天师洞这地方,就我们这几个人。

某一刻,我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周围的荒草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顿时吓了一大跳,要是这时候发生点什么,我们根本活不下来。

扭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易先开,你没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何已经是走路都弯着腰,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或许是考虑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姨父总算回答了他一句,说尊祖都在我们这里,你害怕什么?说着拿了拿手里的袋子。我也反应了过来,这一路上无论走路在困难,即便是好几次因为动作别扭出丑。姨父的右手也始终按在这袋子上,里面装的正是雕塑胸口位置的那块石头。

进入山洞,刚绕过那块大石头,一旁的邹老头居然不走了。

他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石洞内,似乎有些害怕。

:我出去也活不成。就送你们到这儿吧。

此时他的样子,哪里还有我们在湖边遇到的那个读书老者的模样。姨父看了他一眼,说你世代定居在拢湖,守住山口,也算这天师洞后世的传人,这么怕死?出去撑个半年,去了之后,找个地儿埋了,堂堂正正,有什么不好?

这老头卷缩在哪里,始终没有回答,姨父叹了口气,之后我们几人进了洞。走了一段路,邹老头坐在那洞口,侧面远处就是荒山,在呆滞的念着什么。

:方术风水害人不浅,还是能重来过,我一辈子也不会碰。

枯槁的邹老头,这幅画面让我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有些人读的书多,自以为聪明绝顶,但最后往往自误,回头才发现追求的东西,都是画饼。

这个山洞来时也凶险异常,黑漆漆的岩洞,不一会儿就再次看到了镶嵌在石壁上奇形怪状的骨骼。但姨父却根本不怕,只是让我们站在他旁边,将布袋提着放在胸口。老何拼命的往面前凑,生怕自己又出什么事儿。

姨父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他搞不懂什么情况,见我们两个都冷冷的看着他,这才不再相碰这个袋子。

一路上拐来拐去,一堆堆恐怖的玩意,再看一次也依旧让人头皮发麻。或许是因为氛围太过压抑,难道怕我们体力不支死在半路上,某一刻姨父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狠拍了几下灰尘。那是个老式磁带机,一开始声音咔咔咔的,拍了几下响起了旋律。

不是别的,正是那首鲜花满月楼,顿时如戏曲一般的曲子飘荡在山洞里,难道是突然兴起?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放这首歌。

以前的孙孝先,老张头,都对这首歌似乎有着特别的钟爱。这首歌没多少历史,就是六七十年代的一首老歌曲。只不过我却想起了一件事。或许是巧合,大学上课的时候,我不止一次见过老头子穿草鞋和粗衣,而当初孙孝先,也是一身粗衣草鞋。这些风水人不求富贵名利,一辈子踽踽独行。

老旧的声音中,姨父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居然给人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看起来,就和那些老一辈的风水人一样。

某一刻,周围传来了什么声音,

岩洞远处伸出了一个人脑壳,再一看没了影,越到后来,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加明显。

我猛然看向一个方向,那是一堆镶嵌在石壁上的骨头后面,一个人正静静的看着我们,见我回头,突然缩了回去。

只是一眼,顿时觉得全身发冷。

我问老何,到底有多少?

老何一脸阴沉,抖声回了句,有很多,估计都来了。

我不会看错,就是那些粗衣人,这些人居然全都来了这洞里?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偶尔的脚步声,但我敢确定,这些人肯定全都在这山洞的什么地方盯着我们。

姨父却根本不怕,咔咔的磁带声音中,只是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的又慢,提醒吊胆的一路,唯独易先开面不改色,让人一看,顿时又有了几分老张头孙孝先等辈的风范。

某一刻,经过一个拐角,我吓了一大跳,一个石头缝中,一双眼睛露了出来,虽然那里面满是灰尘,看能看到一个人形。虽然一动不动,但这肯定就是一个粗衣人,姨父只是提了提手里的布带,黑漆漆的灰尘山缝里,那人形没有任何动静。

绝对不是石头,这就是个粗衣人,但他们都在顾忌着什么。

那双面无表情的眼神注视下,姨父带着我们陆续走了过去。

终于,经过二十来分钟的提醒吊胆,前方传来了昏暗的光亮。

看到了外面的荒草,我使出全身力气加快步子钻了出去。一出洞口,我几乎摔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惊呆了,姨父拿着袋子,回头瞟了瞟这黑漆漆的山洞,接着看了看周围。把磁带机往地上一放,音量调到最大。

周围都没有人,他在放给谁听?

下一刻,我只觉得地动山摇,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易先开大喊一声快跑,我们三人往前面扑了过去,摔在了一片荒草丛中。

阵阵巨大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这一整座荒山都在晃。我已经惊呆了,整整一分钟,把头埋在地里动也不敢动。

到了最后,垮塌的声音小了一些,我抬着头往一二十米外的洞口看去,哪还有什么洞口,那地儿成了个乱石堆,到处一片灰尘,整个石洞全都塌了。

:里,里面全放满了炸药?

下一刻,周围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有几个人飞快的从草丛后面跑了过来,带头的正是崔四儿。

老何跑的慢,是被从草堆里拖出来的,一个人喊了他一声何科长,老何直不起身子,

:X的,炸之前给个提示啊。

崔四儿没理他,朝着姨父点了点头,接着一会挥手,后面居然还有更多的人,抬着一个个什么东西,朝着这里搬了过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9-01-01 10:23:43 +0800 CST  
旁边有人开始给我们包扎伤口,用木板固定,痛的我死去活来。而这些人抬来的东西不是别人,居然是一口口的石头棺材,就那么放在这荒山深处的荒草地中。我问姨父这是要做什么?姨父没说话,反而一旁的崔四儿让我等着看就是。

我们进去之后,这些人在山洞各处放了炸药?那荒山的山体上到处都是裂纹,内部山洞绝对已经塌了,面朝我们的方向已经变成了石堆。包扎的姨父打了声招呼,一群人在正对着洞口的荒草地里挖了土坑,将麻袋中的那块雕塑的石头拿出来,工工整整的放在坑中。七八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把山洞原本部分的石头撬开,最终露出了个石头缝。

一人悄悄的往那石头缝里看了看,回过来做了个手势,接着一群人隐藏在了荒草丛里,小心翼翼的等着什么。

周围一片安静,不一会儿,那石头缝传来了什么动静。远处的我瞪大了眼睛,便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一点点的爬了出来,朝着那土坑的方向不断的爬。

刚一出来便被周围的人一拥而上,这次用的是红线,捆了个结实。木锥子钉在身上,由崔四儿亲自动手,蒙住了这粗布衣服人的眼睛,将其抬进了其中一口石头棺材里。

一个,两个。

到了最后,土坑中的石头居然开始冒起了烟,诡异的场景让崔四儿停了停,虽然他脸上没什么神色,但却看了回来,直到姨父点了点头,才敢继续守在洞口。旁人看不出来,但我却知道,这说明就连晚年苦瓜脸的崔四儿崔科长都有些害怕。

每一个粗衣人爬出来之后,眼中似乎只有那块雕塑石,但却瞬间都都被钉死,装进了周围的石头棺材。

正前方土坑里的那块石头显得越来越诡异,旁边出现了什么动静。居然雕塑石头下面的泥巴中里,有水冒了出来,巧合一般从地里渗出的泉水,悉悉索索的声音,冒出土坑,就连那冒烟的雕塑石头也开始抖动。

:怕什么?继续搬。

姨父一句话后,没人说话,这些人才又开始了动作。全身用木板支撑的姨父却始终看着天师的那块雕像石,发呆的念了句:现在出来了还用怕它们?

陆续已经装了二十来个,就在最后的时候,又有一个爬了出来。这人被钉上钉子,正要抬进石头棺材的一刻。

他突然扭过了头,这个不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全程没有看那块石头,居然在看着我的方向。

:咦?不打紧,他最后有话,是要跟你说的,你能听到。

姨父咦了一声,一挥手,两个人居然把我扶了过去。这种事只有易先开才做得出来,此时已经认了出来,虽然满是灰尘,但正是把草鞋给我喝老何的那人。来到石棺跟前,旁边一圈人都守在我周围,这人面无表情的眼睛只是看着我。

全身发麻,我将头凑了过去。

:小伙子。尊祖已去,你既然和我等尊祖有旧。我想让你认一个人。

这声音很小,嘴唇根本没动,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要是之前,估计站在他面前我都害怕,这时候了,这人到底说什么?姨父还让我过来听?

下一刻,我惊呆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女声,那声音像是离的很远,居然从他的喉咙部分传出来。

我瞬间有些呆。

:你?

沙哑冰冷的声音响起,却又是这人自己在说话。

:你认识她吧?

见我不回答,这人盯着我,依旧面无表情。

:我让答应我一件事,万物生养,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生于世间的,就都是人。你,把她当一个人来看。

声音越来越小,那双从没有过神采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我想要说什么,他却扭过了头,看向一旁的石头棺材,那眼神肯定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但冷冷的却没有一点害怕。一被几个人抬进里面,着全身灰尘的粗衣玩意就再也没了动静。彻底的像个石雕,又像个死人。

盖上盖子,二十来个石棺陆续被抬走,到此时姨父才亲手去抓起了已经成了一个水坑,那中间的一块石头,重新放进袋子里。一群人就这么朝着山外走去。

我全身上下都被卡着木板,就连老何都是被抬着走的。我观察了一下,跟着崔四儿来的这些人都比较沉默,似乎知道这荒山里是什么地方,沿途全都小心翼翼。整整走了一天,唯一停下来的一次是一开始经过河流源头的柳树时,姨父眯着眼睛朝那颗老柳树看,我以为他要做什么。一旁的崔四儿问他,易先开,要不要动手?

姨父犹豫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不动神色的全都开始拿着东西,似乎已经在准备,一片安静中。姨父居然摇了摇头。

:算了,就是一棵树,在这里落地生根,人家都没惹麻烦,我们也犯不着。

路上我们经过了之前的荒坟,路边殿楼,在一路出来,越过了那没有人烟的窄壁,因为抬着棺材是在不方便,只能是找别的方向。

这群人似乎早就打探好了其他的路,等到第二天晚上夜幕降临时,周围的地貌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不再看到荒废,周围的场景也没再那么邪乎,这才总算是出来了。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拢湖附近的山脉。当夜一群人在一处山林边安顿了下来,石头棺材也全都放在一大片草地中,如果有人路过,肯定会吓一跳。

此时是晚上半夜十二点,周围虽然安静一片,但崔四儿和七八个大汉从入夜的时候藏在周围,不知在什么地方放哨。远处的人都睡着了,我一个人坐在草地边,看着远处山脉抽烟。

某一刻,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子,还不睡?

我没扭头,一根烟丢在旁边的地方,他却一屁股坐了下来。

:出来的时候,经过那条河,我看你小子一直盯着河里看。怎么,被吓到了?那玩意给你说了什么?

我低低的开了口,听完我的叙述,姨父沉默了好一会儿,呵呵了一声,扭头看了看远处的方向。

:这东西,还有这种事儿?

接着站了起来,让我跟他来。

我始终没说话,易先开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山上这一大片空草地里,一口口石头棺材安静的放在这里,周围都没人,他居然带着我到了其中一口石头棺材面前。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9-01-03 11:51:55 +0800 CST  
用手推了推那盖子,这东西让我顿时紧张起来,谁知他却又把手放了回来,说你别怕,这东西盖上了,以后就开不得了。

我咬着牙,这人的恶俗已经到了极致的程度,他到底要做什么?

:于术,你也这个年龄了,换成别人,早就上班耍朋友去了。想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小姨她那可是还去给我买烟。

说到这里,气氛顿时有些异常,他自己也说不下去,咳嗽了一下,拍了拍旁边这口棺材,正是下午放最后那个粗衣人的那口。接着说你这个年纪,半夜睡不着觉来看山,我一瞅就知道你小子是什么情况,今儿就帮你一把。带你来问问。

接着居然从兜里拿出了一把米,放在了这石头的棺材盖子上,山间的夜里很有些冷。姨父居然让我把手按在那堆米上。

下一刻,我只觉得后颈一痛,手心发热,最后的听到的,是姨父嘴里在快速的念着什么,似乎在问这口棺材。

我全身发抖,眼睛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场景。画面晃过一座座的荒凉的山,沿途能看到一些人正在劳作,衣服的装束根本就不是现在。

这是这拢湖周围边以前的画面?

最终,画面往深山中快速的晃去,经过了一个个崎岖怪异的地形,沿途再也看不到人,停在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正是之前枯树林下的那处河边。

当时那颗柳树还很茂密的样子,一些人正在远处的石山旁边走。最终,画面一闪,让我看到了无比吃惊的一幕。

荒山深处,那是个粗衣人,正面无表情的蹲在河边,双手拿着什么,正静静的往河里放。还对着双手里在说着什么,画面中我看的清楚,那是一团在水里燃起的鬼火,被他放了下去,顺着这条诡异的河流,慢慢的飘向了远处。

这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似乎是我的幻觉,耳边再次响起一个声音,

:重见天光,命运坎坷,你以后,要把她看做是人。

到了最后,我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正是我以前经历过的,那是个餐馆的女服务员正在问菜,“先生,这是菜单,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和我下午听到的一样,是我刚认识苏程的时候,她问过我的话。

猛的惊醒了过来,还在这石头棺材旁边,我已经全身是汗,流在伤口里痛的我全身发抖。

我只觉得邪门的让人害怕,下午我从这玩意喉咙里听到了苏程的声音,根本就不是这样,那句话根本就是我自己记忆中的,声音,语气都一模一样。是从我自己的脑海中响起的,我仅仅只是把头凑过去,这玩意已经邪门到了这种地步。

姨父的话让我害怕,

:不管那女孩变成什么样子,它都能认得。碰到你之后,就知道你见过那姓苏的女孩。

什么?

姨父叹了口气,

: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通灵人就是这么来的,虽说是邪术投胎,但这些玩意也怪,非亲非故,也没有血缘关系,就这么一丁点缘分,看的比父母爷孙都重。可能这东西在活久了,脑壳发了卡,也可能是这玩意成了活死人,常年呆在那里面,自己何尝不像出来再活一回?

我震惊了,整个人有些傻,不仅是惊于苏程这两个字。

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让我想起了曾经在屋顶,这人拿着那只小鸟,放回空中的场景,静静的盯着看那画面。如此的相似。

二十来口石头棺材,从放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动静。这一晚我全身冰凉,姨父又拿了米往上面撒,但之后不像是刚才,怎么也都没有用。

天还没亮的时候再次出发,一群人终于离开了荒山,经过桂石镇的时候。周围的店铺大多数都没开门。镇口早就停了一些大卡车,一群人陆续把石头棺材一口口的往上搬。

清晨原本到处都没人,但不一会儿,原本关门闭缝的街边,出现了一些老头老太太,一个个远远的看着这头,安静忙碌的场面中,这些老人像是看出了什么,很多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崔四就当没看到,等到所有卡车都装好,一群人正要上车离开。突然,有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走了过来,在这周围一辆辆的车不断的看。最终找到了我们坐的这卡车厢门口,最开始是看到了我,最后盯着一旁的老何。脸色有些发白,问了句,

:我,我爷爷呢?

老何正拱着屁股趴在横排座位上,听了声音他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得,直到现在腰都还直不起来。

这么多人,这女的只是问他,

:我爷爷他人呢?

老何弯着腰爬到前面,朝着驾驶室喊了一声,前面的人不痛不痒的说,好,何科长。车子瞬间发动了,这女的要追,老何弯着腰去扯开她拉扯的手。

:姑娘,你闹什么闹,我们是拉货的。你是谁?我们怎么知道你爷爷是哪个?

车子开跑了,这叫阿琼的女的总算没追上,远远的看到她跑了一段,接着蹲在那镇口的街中间哭。老何狠狠的骂了几句,一直不敢再看那头。刚才他全身全身衣服稀烂,整个人瘦的吓人,但听到那女的声音的时候,偏偏第一时间把知识分子的眼镜儿带上,这才朝外面扭过的头。

见没人理他,他自言自语的骂了句,

:老子当初以为她已经死了,鬼知道还能活过来?这事儿见了鬼了。

接着把车厢门一带,再也没说话。

几百里拢湖,我们是当天中午到的拢湖东侧的一个城市,叫宿安市。

时间已经过了几天,这是宿安市的一家医院,躺在病床上,我全身绑满了绷带,到如今也痛的我龇牙咧嘴。骨头虽然之前就复了位,但很多断裂的部分的固定养好,麻醉一过,还不时能让人生不如死的痛。

一到宿安市,崔四儿和一群人当天就开着卡车走了,走之前没有说他们会把这些石头棺材运到什么地方去,但肯定早已不在安徽。

姨父住在我隔壁,这场景能让人想起在彭都二医院的时候。

我已经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这天,夹板也没拆,稍微能拄着拐杖下地,去隔壁病房一看,姨父的床位居然是空的。

去一旁护士那里打听到,他居然两天前就已经出了院。

:这个人全身缝了好多针,医生说他筋倒是没什么问题,整整给他做了二十多个小时手术。

拿着本子的护士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给我说了个地点,说姨父让她带的话,我能下地了就过去一趟。

拿回衣服,一摸包里,多了张银行卡,去取钱的时候我尝试的是自己平常用的密码,居然显示正确,里面多了一大笔钱。这把我吓了一跳,这不是钱的问题,居然连我惯用的密码都知道?

买了手机,补了卡,联系上了姨父,当天傍晚我一瘸一拐的赶到了这个地方,身上木板太多,衣服穿不上,一身还是医院宽大的病服。

这是宿安市区的一个茶楼,硕大的一个,进去后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老板说这地方已经被人包了,听说我来找人,笑呵呵的把我往楼上带。

刚一上楼,便看到坐在空荡荡的二楼猛吃面的姨父,一脸满头大汗,

:你小子能走了?

见我盯着他,易先开眼睛一瞪,脚还蹬在板凳上,

:看我看什么,你吃啊。

看着那满是辣椒的面盆,我说你身上不痛?我看着都觉得痛。

两个病号坐在这里,他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终于,吃完仰头喝了红辣辣的面汤,他带着我进了这茶楼二楼的里屋。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9-01-05 01:05:38 +0800 CST  
一推开门,一大股臭味传来,恶心的我直想吐。

昏暗的屋子中,根本就是提前被布置过,周围到处都燃着香,很多香灰,看起来已经连续点了好几天了。而就在中间的位置,那是一口大缸,里面装满了粪水,扑鼻的恶臭从里面传来。

后面是一面用纸扎起来的房子,古时大殿的模样,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这屋子里放这纸屋子做什么,还有这口纸屋子前的大缸,烟雾中,当我看到缸里的东西。

那是三根草绳,吊下去就那样泡在粪水里,看到这草绳,我猛然全身冰凉,虽然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但我却立刻想转身就跑。

姨父说离开安徽之前,得最后做一件事儿,而且这件事必须我来做。

那悬在古殿门梁上的草绳,被他弄到这里,放在恶臭的粪水里泡着。看着他的表情,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抖声问,你,你要我做什么?

姨父冷声笑了笑,

:张氏一脉,也是正宗的古派传承,巡城官道统,你怕什么?这次让你过来,是让你代表你们张家出面的。

说完拿出一块生满铜锈的牌子,那居然是一块锦官城的巡城腰牌,放在我身上。听了他接下来的一番话,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我问他:我,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只见他朝着旁边一个方向微微的说了句,

:有劳了。

下一刻,有脚步声传来,从这里屋的侧门走出来了几个老僧人,穿着破旧袈衣,愁眉苦脸怕是有七八十岁了,其中一个我见过,不就是上次在河边道会的时候,坐在那最中间的一个么?

这几个老僧早就等在了这儿?姨父少有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几位了。

似乎有些不放心,姨父问了句,

:有把握没?

当中的一个老僧叹了口气,

:此乃前时邪遗,存于至今,孽境障目,皆为古时之因。今即是巡城官架相托,我等自当尽力。

说着停了停,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像是对我们,反而是对他们自己说的。

:前事之景,皆为邪幻孽障,皆为虚妄,我等自当坚守本心。

几个老僧愁眉苦脸的看了看前方的大缸,期间注意力只在我身上的腰牌上,不是对着人,是对着这巡城官的腰牌施礼,之后静静的坐了下去。

我突然惊讶的念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庙子里勾结上的?一脸气愤,转身就要走。下一刻我只觉得全身剧痛,扭过头,姨父的手还捏在木板上。

:按我说的做。

安静的屋内,我全身发抖的走到了装满粪水的大缸面前。一屋子的香火缭绕,身后坐着的和尚已经居然已经开始念经。阵阵诵经声中,三根浸在粪水中的草绳被姨父小心翼翼的抓了起来,挂在大缸对侧的那种死人唱戏的纸楼上。

这一瞬间,屋内所有的香火烟气都在往那纸楼上飘,我只觉得头越来越晕,某一刻,姨父居然把我的头按进了粪水之中。

我全身发抖,整个身子不断的挣扎,到了最终一动不动,就那么趴着。

与此同时,迷迷糊糊中,我想是睡着了。看到了什么,到处都是香火升起的烟气,周围一片朦胧,前面传来火光,一开始看起来像是一排纸房子,我越往前走,越看那越像是排真的房子在燃。

烟雾一般的雾越来越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就像是有东西推着我在走。我耳边只能听到和尚的诵经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全身发冷。周围香火鬼雾居然开始慢慢的飘散了,再一看,我已经到了什么地方。漆黑的天色下,我居然在一片深山的荒地里,周围的远处,能看到座座山影。

而就在正前方的远处,那是几座灯火通明的道殿,一连片的宏伟的古建筑,在这荒郊野岭给人一种阴森威严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念经声听了下来,几个僧人居然也来了这儿,全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我身后的草丛中,正对着前面的方向。我喊了他们好几声,但这几个老僧只是坐着,根本就没有回答我。

站在这山中道殿的对面,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不敢相信,一开始那地方灯火通明,香气缭绕,陆续有很多人都从山路上来到这深山中,顺着土路,在里面进进出出,穿着居然都是古时的衣服。

那些场景根本就全是虚幻的一般,但我却早已经震撼了。这简直就是一个道家风水的胜景,连片殿楼,香火通明,车水马龙似的一群群古人在深山中来来往往,不时传出阵阵道号声,夜晚甚至陆续升起了天灯,飘向各处极远的深山空中,密密麻麻。

虽然场景有些不一样,但周围的地势,还有远处额山影,最重要的是建筑群正对着这头的那几座大殿。这不就是路过荒废地时的那几座道观?

这,这是这地方以前的样子?

灯火中,我果然在那门口两侧看到了牌匾,左侧天师洞,右侧隅谷道。

天师洞后来才搬进的那石山,这里是他们当年中兴时所在的地方?车水马龙的场景还在继续,期间除了那些远道进山的古人,我还看到了很多粗衣模样的道者,一个个添灯焚香,或是周围烧纸测盘。

这当初哪里是什么坟地,根本就猜不到有多少人。周围古色古香,这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我旁边,只不过这些人只是虚影,似乎根本看不到我。

场景不断的变换,但到了后来,鼎沸的人声却消失了。灯火熄灭,到处关门闭缝。

黑漆漆的夜色下,依旧是那正面的大殿门口,里侧各处的灯火虽然都还在亮着,但周围却一片安静。前面的大门,却紧紧的关着。

夜色之中,这扇大门慢慢的打开,左右一群粗布衣服的古人走了出来,脸上全是恭敬的神色。从正殿里侧走出三个仙风道骨的人,一身道袍,各个相貌威严,背着手到了门口。

我脑海中拼命的转,根据邹老头的话,那石山宫殿,还有石山顶部的建筑群,天师洞销声匿迹后才修的,而从大殿石雕风格,还有这些人的穿着上来看,似乎还是更早的时候。

敞开的大门,没有人说话,一群人像是在等着什么,几个道袍的人抬着头,周围的人恭敬的等在内外,这几个人就那么远远的看着远处的荒山。

这些人像是在测算着什么。就像是发生在我眼前一般,之后每晚都是如此,到了某一晚,山野中,周围似乎更加的漆黑,我抬头一看,整个山野间吹起了风,接着便是瓢泼大雨。门口的司南不断的转。

建筑群的各处,传来阵阵惨叫声。各处的灯火都在晃荡,那是这古时道殿中子弟的声音?到了最后,周围一片漆黑,就连各处的天灯已经落下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道袍人走了出来,每一个都脸色发白,看着大门口的司南,巨大石盘上的古勺针不断的变换着方向。门口的刻满道纹的古勺针直勾勾的指着某一处。

大雨过后,山间到处都是积水。

一个湿漉漉的脚印开始从地上出现,沿着水塘,一路走到了道殿的门口。啪的一声,居然是在古勺针凭空断了。

周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门口明明没人,这几人一边掐手算着,一边看着周围的某处。最终,几个道袍脸上显出骇人的神色,似乎听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从惊骇,渐渐变得面无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了最后我只看到这几个道袍人站在门口弯腰行了古礼,接着居然在门口的横梁上齐齐上吊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场面太过震撼,甚至是恐怖,三个仙风道骨的道袍吊在门口,门内大殿中的烛火突然重新燃起,却显得无比诡异。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9-01-07 09:37:23 +0800 CST  
接着整个地方都变了,哪里还有之前昌盛的样子,画面一晃,到处显得无比破败,阴气森森。这隅谷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家道者吊死在门口,从此这地方就变了。

最终,山风一吹,我觉得眼睛剧痛,再一看,周围一片荒凉,哪里还有什么让人崇敬的场景,这周围再也没有了人,只有一座座阴森破烂的废弃殿屋留在这里。

周围的一切变得真实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几个老僧人依旧静静的坐在我身后的草丛里,闭着的眼睛居然全都睁开了,就那么看着前方。

我想起了姨父的话,一步步超前走去,门口两侧的牌匾已经布满了灰尘。我麻着胆子推开了大门,抬头一看,是那三根绳子,就挂在门梁上,看着已经挂了很久。而这安静的周围,哪里还有什么道殿的感觉?除了恐怖还是恐怖。

突然,似乎有一阵阴风吹过,再一看,这绳子上已经多了三个人,全身稀烂的衣服,就那么垂在哪里。

就是这三个吊死鬼。

我大气都不敢出,正要有动作,某一刻,周围分明什么都没有,但我却感觉像是有人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我全身冰冷,身上像是被什么捆住,手脚被扭曲,脖子上凭空出现了勒痕。

我拼命的直起身子,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把腰间巡城官的牌子抓在手上,朝着前面一伸。碰碰的声音响起,我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弹开了。

按照姨父说的,我一手拿牌,一手背着站在这废旧大门前,朝着这整个阴森的地方开了口。

:某不管你们是怎么死的,既然我今日敢来,进尔等死时之境,入此非人之途,本该诛杀你等,但天地好生,你等切莫自误。

胆战心惊中,身后阵阵念经声响起,黑漆漆的门梁上,吊着的三个人影全都静静的看着我。

如同姨父所说,接下来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一根绳子,顺着门梁,就那么垂了下来,把腰牌往腰间一放,强行冷笑了一声,

:执迷不悟。

往前一走,将绳子放在了脖子上头,下一刻,猛然拉进,我整个人被吊了上去。窒息的感觉传来,下一刻,居然是我腰间的牌子开始凶猛的抖动。

我不敢挣扎,但分明已经是要死了。就在这时候,居然整个殿门都开始震动。我被和这三个玩意一起吊着,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诡异的场景中,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什么声音,是姨父的一声大喝。

:给我破。

轰然一声,门口倒塌,居然头顶的门梁都被绷断了。腰间的官牌再次震动,我全身开始冒烟,最终,梦境中的整个道殿全都倒塌了。

与此同时,周围猛烈的阴风吹起,周围的场景变得骇人,升起了滚滚的黑气,到处都在作响。我喘着气逃一般的跑了出来,再次朝着大门口,背后三个和尚的念经声变得更大了起来。

我背着手,面对着这妖异的场景,腰间的牌子还在抖动,身后几个老僧盘坐。我冷声开口,

:我持巡城官牌,再不就范,全部格杀。

浓烈的黑气飘散,阴风中我听到了什么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在说话,那像是这风吹着废墟发出的咔咔声,却是几个沙哑的字,

:张家人。

我动也不敢动,负手而立中,我身子一紧,三个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到了我面前,隔得这么近我都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我?

这都还不行?这三个吊死鬼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我耳边传来了姨父的吃惊声。

:你小子虽说是在做梦,你看到的都是这吊死鬼怨念里的场景,虽说你是在梦里,也可能是,千万别怂。

他问我,挂绳子的门梁断没断?

我点了点头,低声将此时的场景说了一遍,耳边再次传来姨父的声音。

:上吊的人在你面前站着?那三根绳子呢?

这回我摇了摇头,说,没,没见着。便听到姨父告诉我,一定要找,看看那上吊的绳子最后是在什么地方?

我背着手,挂着腰牌,装模作样的到处看。鬼知道那绳子现在在哪儿?

谁知就在这时候,这其中一个玩意居然伸出了手,指着什么方向。我走了过去,一看,那是大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淌,草绳随意的放在这旁边。

这玩意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原来这道殿门口,放测天地的石头司南附近。

我弯下腰,随手将草绳捡了起来,某一刻,腰间的牌子突然开始猛烈的抖动,一瞬间居然兹兹的冒着热气。我正想要往那浅浅的水里看,突然,耳边传来了姨父阴狠的声音。

:拿了绳子就回去,别看那里面,也别回头。

但已经晚了,这一眼,我还是看到了什么,山风之中,我快步走了回去。把草绳拿在手里,站在了这三个玩意面前。

即使这么近,我依旧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就在这门口,我冷哼一声,拿着草绳故作随意的晃了晃,接下来的事情我惊呆了,这三个全身破旧的吊死鬼,就那么对我弯下了腰,做了一个古礼。

阴风一吹,再一看,我前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只剩下手里的三根草绳。

在姨父焦急的声音中,我扭头便走,周围的场景逐渐消失,就像最开始一般,到处都有香火烟雾升起。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刚才的一切就像是我做的一个梦。某一刻我觉得脸上痛,周围僧人念经的声音还在响,只不过已经很小了。

:小子,快醒醒。

猛的睁开眼,原来是姨父正在抽我的耳光。我整个人都淹在这粪缸里,只露出了半个头。屋内的香全都燃完了,而前面的纸屋子也早就燃完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唯独的我从粪水里抬起了手,手里还死死的抓着这三根草绳。

:你总算把这玩意弄到手了。

姨父冷冷的声音居然带着抖,小心翼翼的把草绳收了起来,再也不用粪水来镇住。我全身恶臭的爬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四个老僧还闭着眼睛坐在粪缸后面,姨父看了一眼他们,接着叹了口气。

最终,居然只有其中的两个站了起来,不过已经是满脸的青黑,几乎站不站不稳。姨父走了过去,说了声谢了。

其中一个抖声开了口,

:易先生,不比多说,今朝能度化此等邪祟,世所罕见,也是我等的缘分造化。他们二人就此坐化,也是命该如此。今日功成,多还是靠巡城一脉之威。

这老僧这么会说话,满脸皱纹,忽闪忽闪的小眼睛,居然对着我行了一礼。

让我吃惊的是,依旧坐在地上的两个老僧,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早就低下了头,居然已经死了。

从茶馆二楼出来,我身上木板都还没拆,痛的我彻底的走不得路,要靠姨父扶着走。他带着我直接就出了门。似乎这里的事儿再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是附近的一处巷子,我以为是自己全身恶臭,所以易先开专门找没人的偏地儿走。最终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

我问他,那,那三个吊死鬼真的被度化了?

问这话我都不敢相信。

姨父看了我一眼,

:那是那老僧的说法,我们这儿从来没有这个词。他们懂个屁,真以为这就被度化了?

什么?

姨父在这巷子口左右看了一眼,接下来我听到了什么声音,偏僻的街道上,一辆公交车就这么开了过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车门在我们面前就那么打开了,再次看到这辆巡城车,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姨父拿出绳子,递到我手里。

:你现在可以随便拿着,没事儿的。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敢,按照他说的,我捏着这三根草绳,轻轻的放进了车子内的地板上,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9-01-09 12:30:41 +0800 CST  

楼主:月骁

字数:633604

发表时间:2016-10-10 05:56:1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9 08:34:05 +0800 CST

评论数:2943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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