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如海一脸惊讶的放下电话，法医和小马好奇的对视一眼。
“走吧。”刘如海拍了拍法医的肩膀“出现场，一个人自燃了。”
“我去？”法医惊讶的一愣“自燃？头一次遇见这样的。”
“恩恩。”小马跟着点头“稀奇嗨，走走走。”

看着监控屏幕上，孙芳瞬间变成火人的样子，刘如海不觉也是吸了口凉气。
没有助燃物，没有可疑人员，死者站在相对空旷的停车场里，就这么烧着了？
用打火机点根烟而已，结果反而把自己给点着了？
看着孙芳身体爆燃的画面，刘如海觉得怎么着这孙芳，全身上下得被人泼上汽油后，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吧？
但是看着又不像啊？难道她自己给自己身上浸满了汽油，然后在监控下自己把自己给点了？
也不对啊……
就在刘如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马推门走进了保安室。
“怎么样？”刘如海扭头看着小马问道。
“法医说了，这种程度的爆燃和燃烧温度，怎么着也得是汽油一类的助燃物，但是从孙芳的尸体上，没检测出任何的助燃物。”
“那她怎么烧着的？”刘如海不解的挠了挠头。
“不知道，法医说得拉回去，仔细进行一下检查和化验。”
“那尸体让他先拉走。”刘如海说着点了根烟“对了，她男朋友那个叫陈晓东的呢？问着呢没？”
“派出所的同志正在给他取笔录呢，不过目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内容。”小马无奈的耸了耸肩。
“但是死者临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陈晓东的。”刘如海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然后死者点烟的功夫，就把自己给点着了。”
“对，但是陈晓东反应，他当时正在跟死者研究，晚上去哪吃饭的事。”
“你相信，人有自燃这回事吗？”刘如海忽然问道。
“有所耳闻。”小马点点头“但这孙芳，明显是自己把自己点着的，莫非她穿的衣服，是属于比较易燃的那种材料？”
“你有病啊？给你一件沾火就着的衣服，你穿啊？”刘如海没好气的白了小马一眼。
“那倒是。”小马尴尬的挠挠头“不过具体怎么着的，还得看法医的检查和化验结果。”
“得，先梳理死者的社会关系，搜集点基础资料，走访的事咱先干着，回去再找法医要结果。”
“好嘞。”

众人忙活了大半天，当刘如海和小马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小马用手机点了两份包子，等外卖的时候，小马开始查看起死者的资料和通话记录，而刘如海则翻阅着几份询问笔录。
过了没多久，小马忽然咦了一声，打开自己的办公桌，在里面翻出了一个文件盒。
“咋了？”刘如海侧眼看着小马“发现什么了？”
“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号码。”小马说着打开文件盒，从里面掏出了曹建斌的档案。
细细查看了一会，小马一手拿起一份资料，走到刘如海身边，将那两份资料放在了刘如海的办公桌上。
“师傅，这是曹建斌的通话记录。”小马指着其中的一份资料说道“而这个号码，是曹建斌死前，与他最后通话的。”
“恩。”刘如海看着纸上的那串号码“然后呢？”
“这是孙芳的通话记录。”小马指着另一份资料说“还是这个号码，在陈晓东打来之前，连续给孙芳打了5个电话，和发了两条短信。”
“你想和曹建斌一样吗？……臭娘们，接电话……”刘如海看着从死者手机上提取的短信内容，眼前一亮。
“你说，这个号码的主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小马贼兮兮的看着刘如海。
“而且他同时认识孙芳和曹建斌。”刘如海点点头“马上去调这个号码的机主资料。”
“好的。”小马说着将那串手机号码记了下来。
此时法医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厚厚的尸检报告。
“出结果了？”刘如海眼前一亮“吃饭没？小马定包子了。”
“没，一会从你这凑合一口。”法医说着坐在刘如海办公桌旁“结果出来了，这人是被烧死的，不过是在有助燃物的前提下。”
“助燃物？”刘如海一愣“什么助燃物？”
“听说过……粉尘爆炸吗？”

粉尘爆炸，指可燃粉尘在受限空间内与空气混合形成的粉尘云，在点火源作用下，形成的粉尘空气混合物快速燃烧，并引起温度压力急骤升高的化学反应。
说白了就是在狭小且不通风的环境中，可燃粉尘浓度过高，且与空气混合，在明火源的作用下，瞬间燃烧所形成的爆炸燃烧。
“听说过几起类似的事故。”刘如海点点头“你不会是说，孙芳是……”
“从她的内脏和仅存的衣服上，检测出了粉尘残留。”法医说着从刘如海的烟盒里掏出根烟点上“所以我认为，孙芳当时穿的衣服上，有相当浓度的粉尘残留，而那些粉尘被她点烟用的打火机所引燃，造成爆燃把她给烧死。”

“粉尘……孙芳是个高级白领啊，她接触不到那种有可燃性粉尘的环境吧？”小马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是啊。”刘如海跟着点点头“那她这一身的可燃性粉尘，哪来的？”
“你问我啊？”法医没好气的说道“我要知道，要你们这帮侦查员干嘛？”
“我去……”刘如海撇了撇嘴“行，那您法医大爷好好歇着啊。”
“对了，差点忘了。”法医哈哈一笑“检材里发现的粉尘，有聚酯纤维、铝粉和氧化亚铁成分。”
“听着……好像挺专业的样子。”小马说道“莫非这凶手，是个学化学的？”
“或者具备一定的化学知识。”法医赞许的点点头“不然一般人，别说弄到这类粉尘，就连怎么搭配都不知道。”
“那她是从哪……身上沾到足够燃烧量的粉尘的？”刘如海皱着眉头思索着“我查过她的轨迹，她没去过有这种粉尘的地方啊？”
“恩……”法医也是有些不解。
“师傅。”小马歪头想了想“粉尘爆炸，是得在一个不怎么通风的空间里，才容易出现的是吗？”
“是啊。”刘如海侧眼看向小马“有思路？”
“没……”小马一摊手“我要是那么多思路，您早就退休了。”
“我日……”

陈晓东坐在房间里，手中攥着一瓶红酒，正双眼猩红的喝着。
芳芳……你死的好惨……
秦萧……我要你不得好死。
想到这里，陈晓东猛灌了一口酒，随手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桌上。
酒意上涌，愤怒间陈晓东拨通了秦萧的电话。
“喂？”
“秦萧。”陈晓东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杀意，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比较柔和。
“陈哥啊，有什么关照。”秦萧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慵懒，似乎他刚过完瘾，正在回味无穷。
“芳芳……让我给你送钱去，你在那呢？”
“呦？还是陈哥关照我，我在家呢？陈哥你吃了没？我准备点吃的等你？”秦萧一听给他来送钱，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没吃呢，你那有啥好吃的？”陈晓东阴笑着，拿着手机走向厨房。
“陈哥想吃啥我就准备点啥！要不……咱去我家门口那大排档？炒个小龙虾？”
“不用。”陈晓东说着拿起厨房刀架上的一把刀“去你家就行，有啥算啥，我带点酒过去。”
“好的好的！”秦萧很是期盼的声音自听筒中传来。
“等着我啊。”陈晓东挂断电话，看着刀锋上映出自己的脸庞，嘿嘿的冷笑着。
秦萧，你够狠，居然敢杀了芳芳后，还这么肆无忌惮的想要钱，你……
想到这里，陈晓东忽然一愣。
杀了芳芳……秦萧如果杀了芳芳……还会这么若无其事的……请自己去他家里，给他钱吗？
秦萧是吸毒的，但他不是个脑残啊？会等着自己上门？
秦萧思绪混乱的提着刀，走回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再次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酒。
侧眼之下，他看到了身旁那个略显焦黑的手机。
这是芳芳的手机……
睹物思人，泪水不觉流出眼眶，陈晓东拿起手机，不断的翻看着手机里，孙芳和自己的照片，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痛如刀绞。
当他打开孙芳的手机信息页面时，秦萧给孙芳发的那两条信息跃入眼帘。
你想跟曹建斌一样吗？
臭娘们，接电话。
看到这里，陈晓东愣了。曹建斌？为什么秦萧会给芳芳发这样的信息？
莫非……曹建斌是秦萧杀的？！
然后，他又杀了芳芳？还放火……放火？
陈晓东看过那段监控资料，当时看的时候，陈晓东如觉五雷轰顶一般，彻底傻了。
随着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传来，陈晓东几乎晕厥在保安室里。
不过现在想起来……芳芳当时是在点烟，随着打火机的火苗窜起，芳芳的身体紧跟着就被点燃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晓东苦思冥想，随着几口酒下肚，他看了看空荡荡的酒瓶，一股无形而来的怒意，再次填满了他的胸口。
秦萧，无论如何，要不是因为你，芳芳也不会死。
秦萧，是你，是你害死了芳芳！
我要跟你去当面对峙。
陈晓东想着，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小巧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孙芳的自拍照，照片上的孙芳笑的很甜美。
芳芳……你等着，我会让那个人渣，跪在你面前，向你忏悔，向你赔罪，然后……然后……
我再送他上西天！
想到这里，陈晓东眼神一凛，他站起身换好了衣服，从厨房里拿了几张纸将刀身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外衣的口袋里。
然后陈晓东将那个小相框也装进衣服口袋，他走到门前，临出门时他扭头看了看，这曾经充满回忆的房间。
芳芳，你等着……等着我。

本章更完~~~

天水沉尸 五
血的味道闻起来，有股子腥味。
血流在手上的感觉，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油滑，而是带着一丝阻塞感。
陈晓东清理着手上的血迹，一边将洗手池的水龙头开到最大，一边用力的搓着手。
随着猩红色的血液流入下水道，仿佛陈晓东心中的那种紧张感，也在随着手上血液的减少，而慢慢的归附平静。
他成功了……他杀了秦萧。
陈晓东侧头看了看浴缸里，双目圆睁，一脸狰狞的秦萧，心中不觉泛起了一丝快感。
秦萧，你活该。
窗外忽然响起的一声雷音，惊得陈晓东浑身一个激灵，光影错动间，他似乎觉得，秦萧那无神的双眼，似乎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歪了一下。
陈晓东别过脸，不想再看向秦萧的尸体，和浴缸中那半壁的血色。
怎么处理尸体……陈晓东脑中快速的转动着。
秦萧住的这个小区挺破旧的，小区门口连个物业岗亭都没有，来时陈晓东也小心的查看过，没有发现这小区里有摄像头。
一会……清理血迹，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将秦萧装进汽车的后备箱……然后……
桃林水库？
当这四个字再次出现在陈晓东脑中时，如一道闪电劈中他的身体，让他的大脑短暂的停摆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再次想到那个地方？那个他这二十年，想要刻意遗忘的地方。
殊途同归，莫非那个地方，是自己这二十年来，始终摆脱不了的噩梦吗？
是噩梦……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曹建斌死了，芳芳被烧死，而他自己，现在也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不过秦萧……你个就算死了也无人问津的毒虫，陈晓东相信，秦萧的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思索间，陈晓东洗干净了手，又将洗手池仔细的擦拭干净。随后他走到浴缸前，打开了水龙头，手里拿着洗浴用的花洒，在秦萧的尸体上左右喷着。
雷声再次响起，陈晓东此时开始变得镇定自若，他认真的冲洗着秦萧的尸体，有时还刻意盯着秦萧肚子上的那处伤口看，看伤口里的血液，是如何被水冲出来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随着秦萧的尸体表面，变得愈发苍白，陈晓东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来之前，陈晓东从自家的下房里，拿来了几条防水的储物袋，袋子很大，足够将一个成年人装进里面。
陈晓东走到客厅，从带来的背包里取出了那几条防水储物袋，一边伸展着袋子，一边走回到浴室。
废了老大的力气，陈晓东才算将秦萧的尸体装进了袋子，在确定好袋口封闭的很严实之后，陈晓东走进秦萧的卧室，将里面一个大号的旅行箱抬了出来。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那一瞬间，陈晓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仿佛一尊雕像，满头大汗的睁大双眼，惊恐的盯着房门看着。
“咚咚咚。”

低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陈晓东惊恐的浑身颤抖起来，他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就是有警察突然破门而入，将自己掀翻在地，给自己戴上了手铐。
绝望的感觉在陈晓东心中徘徊激荡，有那么一瞬间，陈晓东似乎都有了想要跳窗而出的想法。
不过很快，门外再次归于平静，过了半晌，陈晓东那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感到身体似乎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晓东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在激烈的跳动着，甚至耳中都能听见，自己心脏的狂跳之声。
好不容易陈晓东才算平复了心情，他焦急的走进浴室，急匆匆将秦萧的尸体扔进了行李箱，然后陈晓东开始清理浴缸里的血迹。

一个小时后，陈晓东拉着旅行箱，快步走到楼下自己的车旁，将旅行箱抬进了后备箱。
陈晓东坐进驾驶室，他警觉的左顾右盼，发现此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雨前漆黑的夜色，和漫天的乌云，正好作为自己抛尸的掩护。
连老天都这么帮自己，看来……
“咚。”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陈晓东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耳中传来的声音还未消褪，就两眼一黑，一头趴在了方向盘上。
汽车后座上，丁天泽的眼神闪烁着阴寒的光芒，他看着趴在前座上的陈晓东，冷冷的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晓东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醒来，陈晓东用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景物都在飞快的旋转着，一瞬间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不过这种想吐的感觉，被一阵青草的微香压了下去。
陈晓东微闭着眼睛，用力闻了闻，发现似乎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四周青草的香味在自己身边蔓延。
陈晓东抬了抬头，却发现自己不仅脑袋无法动弹，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呈一个大字型，被固定在了草地上。
秦萧？！不对……不对……秦萧已经死了，是被自己一刀捅死的！
“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陈晓东的头顶响起，不过由于陈晓东的脑袋被固定住，他无法抬头向那个方向看去。
“你……谁……”陈晓东忍受着脑中的眩晕感，和脑后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气若游丝的问着。
“送你上路的人。”丁天泽坐在水库边的一块石头上，双眼阴郁的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你是谁……”陈晓东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不用费劲了，你动不了。”丁天泽听到身后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扭头看向陈晓东，冷笑着说道。
陈晓东此时被呈大字形固定在草地上，他的身侧被钉满了露营时，用来固定帐篷的长钉，无数条绳索如蜿蜒的细蛇，已经铺满了他的全身。
“我得罪你了吗？你到底是谁？”陈晓东满头大汗的结束了挣扎，有些认命般的说着“你是给那个废物报仇的吗？”
“废物？”听到这个词，丁天泽心中突然火起，不过当他意识到，陈晓东口中的废物，是在说秦萧时，心中又再次升起了一丝嘲弄。
“那个废物啊？其实呢……我应该感谢你，本来我打算亲手结果掉他的，没想到被你给代劳了。”
“恩？”陈晓东一愣“你……你原来打算杀，那个废物？”
这人是谁？陈晓东盯着天空中的黑暗苦思冥想。
他认识自己？也认识秦萧，他到底是谁？
“对啊，你们这些废物，我打算一个个的解决，不过谁知道，居然你会这么白痴，亲手帮我解决了一个。”丁天泽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弄。
“有话好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至于这样吗？”陈晓东求生的欲望充斥心中，“需要什么你说，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横竖是个死，我没什么怕的。”
“对啊，杀人的感觉很特别，它会让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是又会让你变得惶惶不可终日。”丁天泽随手向湖面扔了一块小石子，看着湖面被溅起的涟漪，眼中的寒光愈发强烈。
“但是当 惯了这种感觉时，会发现，它会让你变得无比强大。”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嘛？”陈晓东有些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他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全身开始发力挣扎。
听着身后传来的粗重喘息，丁天泽撇撇嘴，继续将手中的小石子，向湖面上扔去。
此刻的天空中，雷声阵阵，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
秋风此刻已变得充满寒气，吹在身上让人觉得如坠寒冬。丁天泽裹了裹身上的冲锋衣，驱散随风而来的阵阵寒意。
陈晓东此时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此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被冻透了一般，从头到脚都冰凉不已。
很快，陈晓东放弃了挣扎，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都摆脱不了身上的绳索，他放弃挣扎，但是心中那股求生的欲望，却愈加强烈。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陈晓东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中充满祈求。
“有点吧？好像？”丁天泽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那……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做的这么绝。”
“与你们相比，你们做的事情才绝呢。”丁天泽的心开始慢慢变得充满愤怒，如天际传来的阵阵雷声一般。
“我们？和谁？”
“死的这几个。”
“什么？！”陈晓东一愣，死的这几个？曹建斌？芳芳？秦萧？！这个人莫非跟他们几个，包括自己，都有过节？！
“死得其所。”丁天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呆呆的看着湖面的涟漪说着。
两人陷入了沉默，陈晓东在苦思冥想，将自己和孙芳所有认识的人都捋了一遍，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而丁天泽在感到，一滴雨水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身体才微微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低矮的云层，用自己的脸感受着，雨点落在上面的丝丝寒意。
随着雨点慢慢变得细密，两行泪水顺着丁天泽的眼中流下，混着天降之水，碎落在地。
“哥们，能不能放了我再说？”陈晓东的头被固定在了地上，只能仰面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被雨水呛得直咳嗽。
丁天泽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最新的预报是今夜到明天，全市会迎来一场秋雨，雨量大概为中雨到大雨的级别。
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屏幕，丁天泽笑了笑，心想正好，这雨水，就是送你上路的最好工具。
因为你们几个，都要遭到天谴。

“咳咳。”陈晓东用力咳嗽了几下，随着雨水的密集，他现在已经无法睁开眼睛，甚至连每次呼吸，都会往自己的气管里，带入几滴雨水。
雨水呛得陈晓东觉得，喉咙里有些火辣辣的疼，他甚至感觉如果这雨再大一点，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
想到这里，陈晓东忽然瞪大了眼睛，随着眼球被雨滴砸到的刺痛感传来，陈晓东再次紧闭双眼，心中变得无比绝望。
这王八蛋不会想用雨水，呛死自己吧？！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固定成大字型，脑袋固定在地上，让自己无法扭头躲避。
“你他妈……咳咳，到底要干嘛？！”陈晓东绝望的大喊着，不过他的声音在越来越浓密的雨声中，变得细不可闻。
“天雷索命，天火焚身，现在让你死于天水的浸透之下，你应该觉得很荣幸不是吗？”丁天泽冷笑着，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这是天谴，是老天在收你们，让你们为了当初的行为，付出足够的代价。”
“咳咳……你说什么？！咳咳！他妈的快……放开我！”陈晓东此刻已经无法睁开眼睛，雨水浓密的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点砸的他脸部生疼。
而且雨水不断的砸在他的口鼻之上，陈晓东觉得每一次呼吸，都会让自己剧烈的咳嗽。
而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会让大量的雨水灌进自己的气管，呛得他再次咳嗽起来。
反反复复，陈晓东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咳得自己快把肺叶给咳出来了。
而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开始慢慢变得明显，陈晓东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着，他用力的咬着牙，刻意不用自己的鼻子呼吸，利用牙缝的阻隔，缓慢的“丝丝”的吸着气。
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丁天泽扭头看去，发现陈晓东正呲牙咧嘴的缓慢吸气，向最大可能的苟延残喘下去。
丁天泽撇嘴冷笑了一下，心想你这白痴的样子的还挺好玩，丁天泽扭过身，用手扶住下巴，如欣赏一出喜剧一般，嘴角挂着冷笑，看着陈晓东在自己的面前，痛苦的求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晓东的脸也因为缺氧，开始慢慢变得涨红。
每当他想要大口呼吸之时，都会被一口雨水呛进嗓子，开始剧烈的咳嗽。
周而复始的咳嗽，和雨水带来的窒息感，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丁天泽依旧冷笑着，看着身体抖如筛糠的陈晓东，看着他的脸，慢慢被浓密的雨水所覆盖，看着他口鼻中不断喷出的水滴。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感受到，那被水浸透的感觉，那种被寒冷所包裹的感觉，那种被水所窒息的感觉。
你会死的很难看，很难看。

丁天泽冷笑着，从手边拿起一把雨伞撑开，此时天空中的雨水，已如瓢泼般，将天地浇的一片朦胧。
陈晓东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不过随着一阵噶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他喉咙里传来，陈晓东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抖动着。
陈晓东此时面目狰狞的大张着嘴，雨水在他的口鼻中反复的进出，他不时从口鼻中喷出一股雨水，很快喷出的雨水里，慢慢的带出了一丝血色。
半晌之后，陈晓东的手脚开始慢慢的停止抖动，他的手指已经抓进了身下的泥土里，他的眼睛此时也慢慢的睁开，任由雨水冲打在他无神的眼球之上。
他的身体开始有节奏的抽搐着，随着身体抽搐的节奏越来越长，很快，他的身体归于平静。
丁天泽忽然惊喜的哈哈大笑了几声，他站起身，围着陈晓东的尸体转了几圈，笑眯眯的看着陈晓东的尸体。
雨水，依旧从天而降，洗刷着草丛中的两人。
看了半晌，丁天泽陶醉般的收起了雨伞，将雨伞放在身旁不远的地方。
他走到行李箱旁，将秦萧的尸体脱了出来，将他摆在了靠近水边的地方，仰面放着。
丁天泽从行李箱里，掏出了那把陈晓东用来行凶的刀，他将刀柄在秦萧的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将刀放在了秦萧的手里。
紧接着，他双手握住秦萧的手，刀锋冲内，冲秦萧的肚子上，原先的刀口位置狠狠的捅了下去，并在里面不断的搅动。
搅动几下后，丁天泽松开手，任由秦萧的手和刀子掉落在地。
丁天泽反复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满意的咂咂嘴。
秦萧，你因为想要向孙芳敲诈毒资，而被陈晓东报复，但是陈晓东却被你带来这里折磨。
陈晓东被你折磨期间，不小心被你玩死了，而你在杀人的愧疚感之下，选择举刀自尽，和陈晓东一起共赴黄泉。
多么完美的剧本。
想到这里，丁天泽忽然沉闷的笑着，他一边笑，一边折断了身旁一棵矮树的树枝。
丁天泽仔细的打扫着只属于自己的痕迹，他相信，今晚的一场大雨，不仅让陈晓东这个白痴死于天谴，同样也会让自己所来过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天谴，连老天爷都会帮我。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但是天报永远都是不是不报，经常迟到。
丁天泽等不及，天报迟来对他来说是无法原谅的，与其等待天报，不如他自己动手，手刃仇人。
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本来就是天道,而且，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本章更完~~~周末溜娃~~下周一继续~~

天降杀伐 六
“啥？秦萧失踪了？”刘如海很是意外的看着小马“缉毒大队的人，给的消息不准？”
“准是准，不过我们去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小马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居邻居所说，快两天没见到秦萧了。”
“是不是……去哪吸粉去了？”刘如海点了根烟，有些发愁的看着手中，秦萧的个人档案。
“协调缉毒大队的人去打听了，不过目前还没消息。”小马撇了撇嘴“没准吸毒过量，死到那个旮旯里了。”
“死也得等咱把事情弄明白再死。”刘如海冷哼一声“别死的不明不白就行。”
“那可不好说，这种吸毒的，最终结果基本都是吸毒过量，死在某个旮旯里。”小马说着将头靠在椅背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继续找，秦萧是曹建斌和孙芳死亡案的重要当事人，找到他的话，最起码能弄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秦萧似乎跟曹建斌和孙芳之间，搭不上什么关系吧？”小马有些不解的说道。
“怎么没关系？”
“你看啊师傅，曹建斌有自己的公司，孙芳呢是个高级白领，而秦萧的履历很简单，早年高中毕业，毕业后在市区里的4S店打工，之后没几年就辞职不干了。”
“这我知道。”刘如海点点头“但是这小子辞职后，就没再有就业记录了，你说这么多年，他靠什么生活的？”
“他……他……”小马说着皱眉思索，忽然见小马双眼一亮“师傅，你说……用不用调一下秦萧的银行流水？”
“怎么说？”刘如海有些好奇的看着小马。
“他怎么生活的？他怎么认识曹建斌和孙芳的？这两种不搭界的人，怎么接触到一起的？”小马贼笑着说着“他怎么会给孙芳，发那样的短信呢？”
“恩……”刘如海歪头想了想“你这思路……倒是也没啥毛病，请求经侦部门配合，调一下他的银行账户和流水信息。”
“好嘞！”

不出所料，当小马两眼放光的跑回办公室时，刘如海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发现什么了。
“曹建斌和孙芳，在最近几年里，一直在断断续续的，给秦萧汇款。”小马意气风发的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刘如海。
“行啊。”刘如海赞赏的点点头“干的不错。”
“那是，也不看我师傅是哪只老狐狸！”
“靠！”
从银行记录来看，基本上每个月，秦萧的账户都会有来自曹建斌，或者孙芳的汇款。结合银行流水，刘如海和小马又比对了一下曹建斌、孙芳和秦萧的通话记录，发现基本上每次秦萧给曹建斌或孙芳打电话，他们二人就会给秦萧的账户上汇款。
这节奏……看起来很眼熟啊……敲诈？
“除了敲诈，我还真琢磨不出来，秦萧是怎么从他们两人手里套钱的。”小马说着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吸溜吸溜的喝着。
“曹建斌和孙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业务往来？”刘如海盯着银行记录问道。
“没有，我调查过了， 曹建斌的生意和孙芳的业务记录都很正常，排除这俩人有不正常的赚钱渠道。”
“那……如果说秦萧是在敲诈他们，那他们到底有什么把柄，在秦萧手里掌握着呢？”刘如海抬头看向小马“你觉得呢？”
“我觉得……”
就在小马苦思冥想之际，刘如海的手机响了起来，刘如海接通后忽然一愣，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我日……”刘如海咒骂着放下电话，“通知法医，出现场。”
“我去，咱这案子还没弄完呢，谁又死了？”小马有些无奈的掏出手机，准备播电话。
“秦萧死了，死前还干掉了陈晓东。”
“啥？！”

“有啥结论吗？”刘如海盯着法医的背影问道。
“现场看起来，倒是符合秦萧杀人后，再畏罪自杀的样子。”法医头也不回的说着，一边拿着尺在量秦萧肚子上的那处伤口。
“倒是？为什么这么说？”刘如海太了解这个法医了，一听法医的话里有疑惑，就知道这老东西肯定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了。
“怎么说呢。”法医抽回手，将尺放在一旁的工具包里“这秦萧又不是日本鬼子，不会玩切腹的那一套啊。”
“啥玩意？说人话你能死吗？”刘如海差点被气的冒泡。
“你看这。”法医蹲在地上侧过身，指着秦萧肚子上的伤口说道“哪个脑子有病的人，会给自己一刀后，还在伤口上来回拧动？闲自己不够疼是吗？”
“啊……然后呢？”刘如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自杀啊？你见过几个一刀刺伤自己的肝脏，还拧巴几下等血流干了自杀的？”法医没好气的白了刘如海一眼。
“反正我是没见过这种的。”小马咂咂嘴“动刀自杀的，要么抹脖子，要么割手腕，还真没见过这么剖腹范的自杀手法。”
“对啊，而且死者身上的刀口……目前我看着有些不自然，具体的我得回去仔细解剖一下。”法医说着站起身，走到了陈晓东的尸体旁。
“这个呢？”小马指了指陈晓东的尸体。
“被水……不是，被雨给呛死的，属于窒息死亡的一种。”
看着地上，被绳索密密麻麻捆成大字型，面目狰狞的陈晓东，又看了看一旁秦萧的尸体，刘如海莫名的咧了咧嘴。
“师傅，咋了？”小马看着刘如海的表情有异，似乎发现了什么。
“秦萧死前曾经威胁过孙芳，孙芳死后，她的男朋友陈晓东又死在了秦萧手里，从现场来看，是这样吧？”刘如海斜眼看着小马问道。
“从目前咱们掌握的资料和陈晓东的通话记录来看，确实好像是这样。”小马不置可否的说着。
“然后秦萧畏罪自杀，在自己肚子上又捅又搅合的。”
“有点不正常。”小马说着指了指陈晓东的尸体“这玩啥呢？有这么杀人的么？我看这样子，更像是在折磨陈晓东。”
“秦萧和曹建斌、孙芳、陈晓东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四个人的资料，进行过碰撞比对吗？”刘如海已有所致的说着。
“我马上去弄。”小马会意的点点头，刚拿出手机就被刘如海抬手制止。
“怎么了？师傅？”小马有些不解的看向刘如海。
“等法医出结果的，再弄。”
“好吧。”

从现场回来，刘如海和小马开始着手搜集四个人的社会关系，和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任何往来。
直到两人忙活到快下班的时间，法医才拿着一份报告，出现在两人的办公室门口。
“搞定了？”刘如海说着递给法医一根烟。
“搞定了。”法医接过烟点上“秦萧的死亡时间有问题。”
“现场……是做的局？”刘如海似乎对法医的回答毫不意外。
“可以这么说，不过头两天那场大雨，把现场冲的太干净了。”法医无奈的一耸肩“只能从尸体上找答案了。”
“说说？”
按照法医的说法，秦萧的死亡时间，要早于陈晓东，两者之间相差大概2个小时左右。
其实判断死亡时间，一般都是通过尸斑或者胃容物分析等方法来实现，当然还有其他的很多方法，来判断死亡时间。
但是这次判断死亡时间的参照物，却是那天晚上，从天而降的雨水。
陈晓东的鼻腔、呼吸道和肺叶内，检测出了大量的雨水残留，可以断定是下雨的当天，被人固定在地上，由于大量雨水倒灌，造成陈晓东窒息死亡。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相当缓慢，却又十分痛苦。
而秦萧的尸体上，只有肚子上的那处伤口浅层，和口腔里检测出了雨水的残留，体内和呼吸道里干净异常。
“啥意思？”小马听迷糊了，“他没喝雨水？”
“喝你大爷。”法医被气乐了“打个简单的比方，怎么判断一个人是溺水死亡，还是死后被人扔进水里的？”
“看肺叶里是否有死亡地的水质残留呗，大宋提刑官里都演过。”小马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你是说，秦萧是死后被人移尸到那里，在摆放成那个样子的？”刘如海眼前一亮。
“秦萧的尸体是俯卧状倒在水塘边，无论他是怎么死的，只要当天他死在陈晓东后面，那他的鼻腔深层内，肯能能检测出当天的雨水残留。”法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一定会呛水吗？”小马追问到。
“不是呛水，野外雨天，除非你戴口罩，否则水汽都会顺着鼻腔跟着呼吸，窜到你的肺叶里的，这也是为什么，人在下雨天的时候，会觉得空气的味道不同。”法医边说边做着百科解释。
“而且秦萧死亡的位置，鼻翼处是浸在地面一处水洼下的，人在死前会有一段时间的无意识呼吸，但是秦萧的鼻腔深处很干净，根本提取不到任何能证明，当时他死在那里的环境样本。”
“要是他死了以后，才倒地的呢？”小马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问道。
“你见过站着气绝，然后再倒地的人吗？”法医笑着说道“死前人会变得无意识，但是呼吸是会持续一段短暂的时间的。”
“哦……明白了。”小马点了点头“这是第二现场，被人伪造的第二现场。”
“秦萧家住在哪里？”刘如海忽然问道。
“咋了？”法医说着一愣，紧接着感到，这老东西又得害自己加班了。
“过去看看。”刘如海嘿嘿一笑“陪我们加个班。”
“刘如海，我日你大爷。”

虽然嘴上抱怨着，最后法医还是很无奈的提着工具箱，和刘如海等人赶去了秦萧的家。
刚一进门，刘如海和法医都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洗衣粉的味道。
法医和刘如海对视一眼，便打开了自己的工具包，在勘察人员的协作之下，对秦萧的屋子开始进行检查。
法医等人忙碌期间，刘如海和小马戴上了橡胶手套，开始在秦萧的家里翻找，希望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刘如海和小马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吸毒用的工具倒是找到不少。
显影灯、多光谱手电、显影剂，法医和勘察人员做好准备后，刘如海和小马拉上了窗帘，关上房间灯。
当显影灯亮起的一瞬间，刘如海和小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客厅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大片血迹残留，四周还有着不少的喷溅状血迹残留。
一道拖拽的痕迹，好似一条蜿蜒的蛇般，延伸至房间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的地面几乎都是血迹残留的斑痕，而浴缸的四壁上，则遍布了那种特有的，阴暗的片状阴影。
“杀人的第一现场。”法医咂咂嘴“还好手段不咋专业，用洗衣粉清洗的现场。”
“这……”刘如海愣了一下“秦萧……陈晓东……”
“师傅，莫非是陈晓东从这里杀了秦萧……不对……陈晓东是淹死在桃林水库附近的……那就是秦萧……也不对，秦萧死亡时间比陈晓东要早。”小马一来二去的，也被自己的思路快给绕蒙圈了。
“勘察负责比对痕迹，我这尽快对血迹残留进行采样，希望能比对中吧。”法医拍了拍刘如海的肩膀“你老小子，怎么总碰上这么九曲十八弯的案子？”
“我点被。”刘如海苦笑着说。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刘如海得到了现场勘察结果。
地上的血迹，经过比对化验，全是秦萧的，而且出血量已经超过一个人所能承受的范畴。
“秦萧……是死在自己家里的？”小马看着勘察报告直咋舌。
“法医是这么说的。”刘如海叼着烟，揉着酸胀的眼睛说道。
“准确吗？用不用再问问法医？”
“法医睡觉呢，说谁敢打扰他，他就剖了谁。”刘如海斜眼看着小马“你去试试？”
“拉倒吧。”小马急忙摆手。
“哎……又麻烦了。”刘如海挠了挠头“还真是一波三折。”
“第三人……到底是谁呢……”小马也不自觉的挠挠头“如果说秦萧死在自己家里，陈晓东死在水边，而秦萧又被摆成了那个样子，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是啊……”刘如海靠在椅子上“曹建斌脖子上那钢针，和这两个人的死亡，看起来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师傅……陈晓东死的那个样子，是不是有些特别？”小马试探着问道。
“是挺特别的。”刘如海点点头“看来凶手对陈晓东挺痛恨的，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折磨死他。”
“那秦萧呢？凶手为啥又杀了他，然后伪造现场？”
“这现场伪造的……不是很高明啊？”刘如海想到这里忽然一愣“你不觉得，与其伪造现场，不如直接把他们俩人沉尸水库，来的更稳妥吗？”
“是啊。”小马很赞同刘如海的说法“干嘛非得把两个人摆成这样子？哗众取宠吗？”
“或者说，是故意这么做的。”刘如海拿起秦萧的档案看了看“为了给咱们看？还是给谁看？”
“这桥段怎么这么眼熟呢……”小马皱眉想着“之前……钟平安是不是也这么干来着？”
“钟平安吗……”想到那个人，刘如海沉吟了一下，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
“师傅，凶手故意把两人摆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是想表达点啥意思？”
“也没准是陈晓东先杀了秦萧，抛尸过程中被隐藏的那个第三人给杀了呢。”刘如海靠在椅子上随口说着。
“……师傅……我……内个……有个想法哈。”小马忽然陪笑着说着。
“咋了你？”刘如海有些好奇的看着小马，心想你小子又想到啥了？
“曹建斌是被人为放电劈死的，对吧？我还说来着，他死的跟那电视剧里一个样。”
“啊……”刘如海点了点头“我还扇飞你一回呢。”
“孙芳，死的也很有桥段。”小马神秘的笑笑。
“啥桥段？”小马这欠打的德行，倒是成功吊起了刘如海的好奇心。
“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看过没？”小马坏笑着说道。
“看过……自燃？”刘如海一愣。
“对啊，现在这个陈晓东又被雨水浇死，你说他们三个死的是不是很……很……”
“死法很相似？”刘如海结果话茬“所以陈晓东才会被刻意弄成了那个样子？”
“恩。”小马点点头“我觉得是，秦萧么……应该跟他们几个人都认识，不然也不会死在一边，但是死法却显得很普通。”
被雷劈死，被火烧死，陈晓东又被雨水浇死，刘如海现在才发觉，凶手是在有目的性的，通过这种仪式化的手段来进行杀人。
“天雷、天火、天水、天冰……这他妈不都玄幻小说里的名词吗？凶手在利用这种……这他妈什么逻辑来杀人？”刘如海觉得有些头大。
“没准凶手是个玄幻迷呢……”小马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者是个神经病。”
“……不对……”刘如海沉思半晌，忽然说道“这里面还有一层含义。”
“啥含义？”小马好奇的看着刘如海。
“凶手的杀人手法，预示着，死者并不是死于他手，而是……死于天谴。”

本章更完~~明日继续~~~

天冰碎颅 七
一场大雪，为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纯白的雪花，也将霍玲的心，慢慢的推入了冰点。
曹建斌死了，陈晓东死了，孙芳死了，连那个他早已忘记名字的人，也死了。
霍玲惴惴不安的坐在床边，心中思虑万千，她不知道，原来已经不怎么联络的人，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步入死亡。
这些人，都是跟当年那件事情，有牵连……
包括她自己。
霍玲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她本以为，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了……很久了，久到自己早已遗忘。
本来……自己也根本不需要，对再次浮现在脑中的那段记忆，产生任何的联想和情绪上的波动。
但是曹建斌等人的死讯，将她又再次拽了回去，拽回了当年那惶恐的情绪，宛如旧时光再现一般。
不应该啊……不应该……那件事情他们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会找到他们几个。
思来想去，霍玲有些疲惫的伏在办公桌上，她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以后该做些什么，来避免类似的死亡。
“霍玲，你干嘛呢？”
“啊？”霍玲闻言一惊，诧异的抬头看向桌旁的同事。
“怎么了？”同事有些担心的问着“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霍玲尴尬的笑了笑“昨晚追剧追的太晚了。”
“你啊……”同事无奈的摇摇头“赶紧把下季度的报表做出来，经理等着要呢。”
“好的好的。”霍玲急忙坐直身体，迅速的转换状态。
这份报表如果做不好，内个内分泌失调的经理，非得开了自己不可。

一天的忙碌，让霍玲短暂的忘记了那惶恐的感觉，直到夕阳西下，下班的音乐声响起，霍玲才揉了揉僵直的脖子，满意的用纤细的手指，按下了键盘上的回车键。
“完成。”霍玲笑着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同事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公司，霍玲也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办公用品，拿起自己的手包，步履轻松的离开了公司。
乘坐电梯下到一楼，霍玲和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准备推门走出公司的大楼。
此时霍玲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霍玲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号码，给自己发来的彩信。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人发彩信？
疑惑间，霍玲点开了那条彩信，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绿色，模模糊糊的图像。
霍玲微微皱着眉，仔细的盯着那图片看，细看之下，她发现图片里拍的，似乎是水下的一个……汽车？
汽车？！
霍玲看清楚了，那辆她曾经无比熟悉的汽车，曾经她无数次坐过的汽车。
冷汗瞬间布满全身，处在温暖的公司大堂里，霍玲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有人找到那辆汽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