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苗家赶尸少年的漂流之旅

两只血色麻雀绕小道姑盘旋了一周,猛然俯冲下来,靳雪鹄一声娇喝,刷的一鞭抽出,银色长鞭矫夭如灵蛇,分击双雀。
两只血雀交叉着掠过靳雪鹄身边。靳雪鹄更不旋踵,皓腕微抬,手中银色长鞭如影随形,抽向飞过身后的一只血色怪鸟。
啪的一声,血红怪鸟躲避不及,已被鞭梢拂中,啊的一声痛叫,几根红色羽毛掉落下来,翩翩坠落在碧波上。
血色怪鸟受惊不小,扑簌簌忙向崖巅飞逃过去,血色身影转瞬间消失在崖巅与天交际之处。
另一只血色麻雀见同伴受伤,在靳雪鹄头顶盘旋两周,寻隙攻击。
靳雪鹄发出一声清越的吟啸,纤细的身影如出岫白云,飞舞而上,半空中挥出银色长鞭,血色怪鸟双爪险落在鞭梢上,只差一点就要被打得血肉模糊,吓得大声怪唳。
它此时落了单,不敢再恋战,转飞向崖巅找同伴去了。
靳雪鹄白衣飘动,宛如风拂梨花一般,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她收起银鞭藏在袖中,拍拍小手,眼中流露出嘲讽之意,笑吟吟道:“草鬼婆,你还有什么好玩的鬼把戏么?”
草鬼婆寒着老脸,咬牙切齿道:“小姑娘,你手段不错,不过,别得意太早,事情还没完呢!”
靳雪鹄揶揄道:“哦,你们这是要车轮大战么?”
众人见草鬼婆落败,好不沮丧失望。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2:39:45 +0800 CST  

旁边那个粉红色衣服的娇小女子上前一步,说道:“让我观花巫女杜娟来教训教训你这黄毛丫头,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草鬼婆听了此话,唾了一口,怒道:“呸!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个屁呀!”
观花巫女杜娟闻言脸上一红,没有吭声。有心人都不难听出来,她先前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是一语双关。
这位观花巫女杜娟,是湘西泸溪巫蛊门的护蛊女巫。
巫蛊门大巫师座下有十大护蛊女巫,职司分别是: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
草鬼婆言芙蓉在十大护蛊女巫中排名第五,职司是巫姑;观花巫女杜娟排名最末,职司是巫罗。
杜娟是上一代大巫师的侄儿媳妇,心高气傲,自以为不惟蛊术比别人高明一些,而且算命扶乩、看相占梦也样样都行,门中鲜有人及,所以平素待人便有些言语无礼,与人多有结怨。大家时常在这一代大巫师面前互进谗言陷害,彼此拆台。
草鬼婆言芙蓉这次本想在同门面前逞能,没想到闹个灰头土面!她心中如何不恼?不由深悔这次不该替师兄、师弟出头。当下盘起双脚趺坐在地上,微阖双目,不再理睬众人。
草鬼婆言芙蓉的师兄就是身边那位中年男子,名叫伍全忠,被道姑师徒手刃的是他们的师弟朱春。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3:00:00 +0800 CST  
他们三人从前都是辰州言家拳的弟子。
自师父病逝后,伍全忠投奔了巫蛊门。伍全忠与师弟朱春一直交情甚厚。
他前天听目击事情经过的门人宋三说,在外假冒是巫蛊门弟子的朱春,使用药物将一村姑迷倒,掳入山洞中奸污,被靳雪鹄的师父经过撞见,一掌劈死。
宋三当时因内急躲在草丛中出恭,侥幸逃过一劫。
伍全忠又悲又惶,自度没本事报此大仇,便找到先师的女儿草鬼婆言芙蓉,请求她念在已故的师父之面上能加以援手。
草鬼婆言芙蓉因相貌丑陋,众师兄弟当初竟没有一人看上她。她虽无数次在神佛前许愿,芳心悬盼能在二十岁前将自已嫁出去,但神佛却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待到了二十二岁的难堪年纪时,才在父亲作主下,终于得以嫁给了一位孤儿师弟。
然而自父亲死后,丈夫便变了心,经常在外寻花问柳。
苗族女子对自己的男人看的很紧,不允许男人对自己有一点点的背叛。她自知相貌难合男人之心,听人说蛊术中有一种能让男人对妻子产生畏惧之心的“怕蛊”,为了挽回丈夫,遂不顾一切投在巫蛊门中学习养蛊和放蛊之术。
总算老天这次没有再辜负她,她偷偷将“怕蛊”让丈夫服下,果然从此将男人收拾得服服贴贴。
草鬼婆言芙蓉年青时情场一直失意,在她心里早已对昔年看不上她的师兄弟们没什么旧情。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3:20:30 +0800 CST  
本不欲管此事,但不知何故,杜娟忽然热心地对他们表示愿意助一臂之力。
草鬼婆与杜娟一向面和心不和,虽然纳罕杜娟的热心,但形格势禁,也不好再推辞。
为了师出有名,她们才将错就错,对道姑假称朱春是巫蛊门弟子。
草鬼婆忽觉脸上一湿,抬眼一望,原来是天上飘落的小雨点。
小雨点渐趋绵密,潭面泛起一圈圈涟漪,看来就要降大雨了。然而血麻雀一时半会没有动静,不免心中焦急。
杜娟斜乜了草鬼婆一眼,试探道:“就这么等下去么?”心中对草鬼婆的失败暗暗高兴。
草鬼婆只得勉强说道:“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刚才有人不是说下大话,现在怎么又畏缩不前了?”
杜娟好不气恼,心道:“不是你倔脾气不肯认输么,这会又来猪八戒倒打一钉钯了!”
当下越众上前,冷笑道:“小姑娘,看我有没有本事让你请出师父来。”说毕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子来。
靳雪鹄脸上浮现出一个讥诮的笑容,说:“又要闹什么玄虚?”
杜娟不回答,煞有介事打开木盒子,眼波盈盈,口唇翕动,喃喃念叨起神秘的咒语。
稍顷,从木盒子中袅袅升起一束淡淡的黄烟。
这黄烟并不因微风细雨而飘散,反而凝聚成形,约有一丈多长,宛如一只蠕动的金蚕。缓缓向小潭对面飘移过去。
靳雪鹄见到这番异象,怵然而惊,她也知道苗疆金蚕非同小可!秀眉微颦,盘腿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凝神戒备逼近的金蚕。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3:40:44 +0800 CST  

自古相传,苗疆人在每年端午节阳气最盛之时,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
从观花巫女杜娟放出的这只怪异的金蚕看来,应是这一种毒蛊。
草鬼婆从前听说杜娟养的是一只蜈蚣蛊,此时见到杜娟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养成了这种无形的金蚕蛊,心中既妒又恨。
众门人虽久闻金蚕的大名,然也是缘悭一面,不禁张大了嘴,却不敢发出一丝感叹的声音,生怕被这恐怖的恶灵听见后认为是不敬而遭到呑噬。
须知无形金蚕蛊在苗家蛊物中排名第一,称为百蛊之王!
草鬼婆是养蛊内行,自然听说过关于无形金蚕蛊的一些诡异传闻,据说主人家将金蚕饲养在密不透风的黑屋中,三年后择吉日放出蛊,让蛊自已飞出去。
蛊有时可以变成一团火球的样子,去山中树林盘旋;有时可以变成一个黑影,在村中房屋间穿梭来往。每次蛊回家之后仍然住在瓦缸中。吃到人的这天,主人就不必喂它食物了。
草鬼婆不禁暗想:这种无形金蚕蛊不知大当家的是否有克胜的法宝?难怪杜娟这回如此热心助拳,原来是逞威风来了!
靳雪鹄待金蚕渡至小潭中央时,双袖微拂,两手分别捏成“剑指”,从食、中二指间骤然亮起两束白色的剑光,嗤嗤有声,双股“气剑”疾刺向金蚕!
金蚕似知道厉害,如风中摆动的荷叶,避过两束剑气。咕噜咕噜几声响,两道气剑射进碧潭中,潭面现出两个旋涡,瞬间即逝。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4:01:00 +0800 CST  
靳雪鹄一击不中,双手在胸前交叉,转了半个圈,左指放在小腹丹田处,凝气不发。右手骈指又射出一道气剑。
剑光照亮了空中的雨点,这一剑沛不可御!
金蚕忽然快如山魈,避开了霸道的气剑。不待靳雪鹄交换左手气剑,已眨眼间欺进身前!
金蚕悬浮空中,张开巨口,吐出舌头,发出咝咝的呑吐声,从口中传出难闻的腥气。
靳雪鹄腾地跳出青石台,身子如飞花落叶一般向后飘出丈余,半空中发出了凝聚道家真气的左手气剑。
金蚕倏忽躲闪进了树林中。白色的气剑宛如一道夭电,击中一株小树,树干喀嚓一声断裂坠地。
靳雪鹄正待又发气剑,金蚕霎息间欺来。她不及换气,云袖一扬,银色长鞭刷地抽击过去。凌厉的鞭风激得林木哗哗直响,仿佛它们也在簌簌战抖。
蓬的一声大响,银色长鞭扫过金蚕胖大的身躯,抽打在山石上,顿时石屑四溅!
金蚕蓦然咆哮,声若牛哞。
靳雪鹄吓得花容失色,喉中发生惊悚的低呼。这金蚕身子似是虚无的烟气,并不惧怕有形质的银鞭!
靳雪鹄一时间提不起丹田中真气,只得向后奔逃。
金蚕像一只体积庞大的疯牛在她身后紧紧追赶!
靳雪鹄逃到水畔,缓过一口气来,欲再用气剑抵御金蚕时,金蚕已然袭到身前咫尺之距!腥风中人欲呕。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4:21:15 +0800 CST  

靳雪鹄大惊,慌里慌张沿着水边逃避。
观花巫女杜娟见金蚕获胜,小道姑已黔驴技穷,马上就会成为金蚕腹中美食,乐得喜笑颜开。草鬼婆气得脸如霜打的茄子。
眼看靳雪鹄已无路可逃,却见她双足尖如蜻蜓点水,在小潭水面上轻快点过,身子竟然不落入水中。如惊鸿掠波,转眼功夫便绕小潭转了一周。金蚕如影随形,穷追不舍。
只见小潭上碧水荡漾,一个白衣少女凌波微步,身后金蚕影影绰绰宛若万千流萤。
众门人虽然都被小雨淋成了落汤鸡,却浑然不觉,因为他们都早已看得呆住了。
邵元节伏在坡上草丛中,眼见小道姑情势危险之极,胸口砰砰的跳,好生为她着急。忙移目小潭对面杂树林,倏的眼前一亮,但见一个绿衣人影捷如飞鸟,几个起落间已然到了小潭中央。
邵元节心中莫明其妙感到欢喜。他已经看清楚:这个绿衣人并不是那个杀人凶手“李仙姑”。
绿衣道姑双足踏在一支折断的树枝条上面,衣袍飞舞,宛如一只翩翩彩蝶。
绿衣道姑朝徒弟呼唤道:“雪鹄,快到我这儿来!”
靳雪鹄见师父终于现身,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脚下略微慢了一下,金蚕张开大口咬住了她的左腿裤脚!
绿衣道姑见徒弟有危险,右手一举,一条白色绸带从袖中激射而出,缠卷住了靳雪鹄细腰,靳雪鹄身子如风筝一般高高悬挂在半空中,霎息间便被拉回到了绿衣道姑身畔。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4:41:30 +0800 CST  

邵元节见小道姑脱离凶险,稍稍心安。
草鬼婆霁然色喜,暗暗盼望绿衣道姑能杀死金蚕,大挫杜娟的骄气。
杜娟目中蓦然有冷锐的光,她相信这师徒二人都是在劫难逃。
旁观诸人来不及多想,金蚕已然到了距离绿衣道姑一丈之外。
绿衣道姑左掌在胸前一晃,挽起一团绿荧荧的光芒,碰的一声大响,如暴竹引炸,道家罡气击中了金蚕。
金蚕哀号一声,大篷鲜血喷溅而出,众人目瞪口呆间,金蚕庞大的躯体眨眼功夫急剧缩小。
啪嗒一声,一个又似蛇又似蚕的怪物掉落进小潭中。
一团血花在粼粼水光中氤氲化开来。稍顷,那个似蛇似蚕的怪物从血泊中探出身子,向岸边泅游了过来!
众门人顿时吓得惊乱一片。伍全忠首先反应过来,拔腿就逃。其余门人也赶忙作鸟兽逃散。
邵元节兴奋不已,忘情地喝了一声彩!
杜娟惊怒交迸之际,陡闻这一声喝彩,愕然掉头张看,只见山坡上有个苗家少年躲藏在草丛中看热闹。
杜娟正无处泄愤,不遑多想,就朝坡上跑上去要捉住那个少年人。
邵元节大吃一惊,转身向山坡上来处方向飞逃。
然杜娟脚下奇快,片刻间便追上邵元节,伸左手一把抓紧邵元节后颈衣领,提起右掌就要将他劈倒在地。
忽听一个声音说道:“放了他!”
杜娟左手紧紧卡住邵元节的脖颈,右手中忽然间多了一把苗刀,对准邵元节胸口,却不立即扎下去。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5:01:44 +0800 CST  

邵元节挣不开她的把握,慌乱中瞥见面前站着那个绿衣道姑,心中一宽,他相信这道姑定能救下自已。
只听绿衣道姑说道:“想要活命的话就听我的话,快快放了这少年,另外快将解药拿来,否则我立即要你丧命黄泉!”
杜娟惶然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卡住邵元节颈项的左手一紧,面现狠戾之色:“大不了是个死,临死我也要拉上这少年人赔葬!”
绿衣道姑颜色稍缓道:“你到江湖上去打听打听,看我诸葛小倩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诸葛小倩……”听到这个名字,观花女巫忽然间震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你是青城山的九幽真人诸葛小倩?”
诸葛小倩道:“正是小道。”
湘西巫蛊门虽是左道旁门,大家渊源不同,但也算是修习法术的同道中人。自然也知晓道家自本朝以来,声势日隆,朝野中达官贵人不乏修仙之士。
道教经元末明初的整合,主要归为两大道派:以符箓为主的正一道,和以炼养为主的全真道。全真道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北方,而正一道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南方,这样就形成了南泒正一道与北泒全真道对峙的局面。
江西贵溪龙虎山是正一天师道的祖庭所在地,一向被修仙之人视为道教圣地,历史源远流长:原为东汉末年五斗米道,相传为张陵所创,后经张陵之孙张鲁发展壮大,在汉中成立了政教合一的政权,统治达三十年之久。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5:22:00 +0800 CST  

张鲁归顺曹操后,其子张盛不愿为官,徙居江西贵溪龙虎山修道,为道教之龙虎宗,从此教泒传至东南各地。张盛尊张陵为“正一天师”。子孙世传其业,一般称第几代天师,统称张天师。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认为全真道独为自己,而正一道可以益人伦、厚风俗,朱元璋赐第四十二代正一天师张正常“真人”封号。并下诏让正一天师世代掌管全国道教。
自此,代代天师都被封为大真人。正一天师遂成为道教的首领,在本朝倍受恩遇。昔年,随同郑和下西洋的两个法师之一便有张天师。
有明一代,北方的全真道都不大受朝廷重视,政治地位低落,也只好表现出传统道教中清静无为、隐沦遁世的一面。
全真道士多隐修于山野,他们或以气功异能引起人们的叹赏,或以高隐深遁博得朝野的佳誉。但与南泒正一道士的荣华相比,曾经在金元两代盛极一时的北方全真教已是日落西山了。
历代张天师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然而近年来四川青城山的诸葛小倩声誉鹊起,后来居上,武功异能震砾当世,已与这一代的张天师真人在玄门中齐名。
江湖上传言:“东宗张天师,西尊小诸葛。”他们与另外三个道行非常之人一起,并称“南泒五大宗师”。
杜娟怔忡不定打量着这位久负盛名的修真羽士,只见她三十余岁光景,高木清华,明眸皓齿,飘飘然有神仙之表。
杜娟给她清绝的风姿一比,不由低下目光,脸上忽然现出十分惊愕的表情。
——天上正下着朦朦细雨,诸葛小倩的湖绿色衣裳却是微雨不沾!
像这样修为功深的人物若不是九幽真人诸葛小倩又会是谁?
邵元节一边听她们对话,一边提防着面前的那口苗刀。
晶亮的雨丝中刀光耀眼,邵元节注视着这雪亮的苗刀,蓦然间眼前又出现了一团熟悉的光晕,他是有经验的人,当时凝眸注视这团光晕。
——眼前出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邵元节一颗心差点要跳出胸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张面孔,天,这可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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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5:42:15 +0800 CST  
四巫女试情
(1)
观花巫女杜娟挪开视线,见门中人都已逃跑了,就连草鬼婆言芙蓉也踪影难觅,不知这倔脾气的丑婆婆是否等到了她心爱的麻雀蛊?
杜娟一声叹息,放下了苗刀,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瓷瓶,道:“红的外敷,绿的内服,三天后可解金蚕蛊毒。”
诸葛小倩凛然警告道:“不可再为难这位少年人。”也不见她举步,就宛如一朵绿色的祥云一般向坡下飘去,降落至靳雪鹄身边。
杜娟怔了一会,似自言自语道:“她的衣裳居然不被雨点淋湿,道行修行到了这等境界,我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邵元节听了,不由好奇地看向诸葛小倩,心中好生羡慕,暗忖:“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像这位道姑一样去修仙就好了!”
杜娟看了邵元节一眼,迳自向小潭走去,将受了重伤的金蚕收入木盒子中。
邵元节兀自坐在那儿,神情恍惚。
这一日奇变迭生,他脑海中一片混乱。
但此时他无暇顾及别的不可思议的种种奇事,他更加关注的是他从杜娟手中的苗刀上为什么会看见父亲和母亲的面容?!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苗刀看来与我父母有某种因缘,我纵一时查不出真相,但若能寻机将此刀偷走,日后运用我额前那只看不见的‘二郎神的眼睛’多看几次,说不定便能‘看见’真相!”
他本是勇于冒险的少年,当下主意已定,打算趁这两天天公降雨,赶尸人只能在“死尸店”歇息的空档,偷走此刀赶回去。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6:22:40 +0800 CST  

诸葛小倩将金蚕蛊解药给徒弟靳雪鹄内服外敷了。靳雪鹄蹙眉委曲的说:“师父,你干什么不及时来救援我啊!害得我差点被金蚕蛊吃了!”
诸葛小倩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亏你学习了太乙气剑,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妖兽,你还好意思怪我救援迟了。”
靳雪鹄娇嗔道:“师父真讨厌!我刚才不是吓懵了么,所以就乱了阵角。。。。。。”
诸葛小倩道:“受一点挫折对你今后修真养性也大有好处,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靳雪鹄小脸一板:“师父!”
诸葛小倩抬头看了看天,道:“雨快停了,我们也该离开这儿了。”
靳雪鹄嗯了一声,说道:“师父,你的占卦说灵辰在湘西境内,可是为什么我们寻找了这许多日子,还是没有听见灵辰的一点消息啊?”
诸葛小倩闻言,嘴角边的笑意消失了,目中若有隐忧。
靳雪鹄道:“师父,要不要重新占一卦啊?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找下去?”
诸葛小倩道:“心诚则灵,如果对占卦结果不满意,就要反复占卦,直到自已满意的话,这叫做自欺欺人,我告诉你这种答案一定是错误的!”
靳雪鹄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原来二人来这湖南西部是为了寻觅一位名叫诸葛灵辰的小女孩,这位诸葛灵辰是诸葛小倩的侄女,年方十一岁。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7:02:44 +0800 CST  
三个月前在四川成都草鞋大街上独自玩耍时神秘失踪了。
诸葛小倩在接到俗家的大哥报信后,自已占了一卦,卦象显示侄女诸葛灵辰在湘西境内。诸葛小倩立即带了五名女弟子赶赴湘西,然而师徒六人分头寻找了两月有余,却一直没有诸葛灵辰的半点音讯。
靳雪鹄见师父的情绪有些失落,忙没话找话想让她开怀:“师父,瞧你的衣裳干干净净的,我却是快成落汤鸡了!不知哪一天才能学习这种避雨功啊?”
诸葛小倩道:“功到自然成,修道岂是容易的?你不要没吃三天素,就想上西天。”
靳雪鹄嘟起粉腮,双拳在师父背上一阵轻轻擂打,诸葛小倩含笑摇头。
靳雪鹄撒娇道:“我不管,反正是师父的错,害我足踝被妖兽咬伤了!我要罚你背我走路!”边说边双臂环住诸葛小倩脖颈,猴到她身上。
诸葛小倩不由苦笑,这个清修已久的世外高人,表面上似已对天下万物不萦于怀,然而在这个情如女儿一般的徒弟面前,却完全变成了一个惯坏孩子的母亲。
杜娟神情沮丧地站在崖壁下避雨,忽听有人踩踏落叶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少年人。
少年明明看见自已先站在这儿避雨,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也跟着过来避雨。
杜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奇怪,这少年人为什么不但不害怕我,反而要站到我身边来呢?”
邵元节对杜娟展颜一笑,居然打起招呼来:“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7:43:51 +0800 CST  

杜娟心中好笑,没有理睬他。
不料邵元节说出更加出人意外的话来:“这位仙姑,我很羡慕你养的金蚕蛊,想拜你为师,学习这种蛊术,可以吗?”
他为了能接近女巫以查探出父母幻像的奥秘,在跟过来避雨时已煞费苦心设想好了这些假话。
杜娟一愕,罕然厉色道:“你想学会这种蛊术用来干什么?”
邵元节目光闪烁道:“我想。。。。。。我想。。。。。。”
杜娟故意做出一副可怕的样子,道:“快说!你想干什么?”
邵元节装模作样了小会,才说道:“我想为父母报仇!”
杜娟察言观色,心头半信半疑。又问道:“你是哪儿的人?父亲和母亲叫做什么名字?”
邵元节道:“我是辰州人,名叫赵小二,爸爸名讳一个广字。母亲姓谢。我母亲在我出生两岁时就去世了,父亲在我五岁时也去世了,听叔叔说我的父母可能是被人所害了,所以我想学习蛊术,将来替父母报仇!”
他杜撰出的这些内容同自已的生世似是而非,他的母亲的确是姓谢。他父母离开他的时间也是真的。但他并没有什么叔叔,只有一个舅舅,而且父母是否有仇人他也全然不知,只是因从杜娟的一口苗刀中看见了父母的幻影,让他疑窦丛生,故编出这篇话来试探杜娟。
杜娟听他报了家门,想了半天,没发现有何作伪之处。
邵元节本来腹中杜撰了叔叔家的情况,情形实是徐小六姐弟的家中情况,但杜娟看来也非心思缜密之人,所以并未问起家中其余人的情况。
邵元节不愿节外生枝,她既不问自已也就不用胡诌,以免言多有失反而露出马脚来。
邵元节故意眼巴巴看着杜娟,表面看似乎是在求她收徒,其实是在观察她的神情反应。
他想杜娟与自已的父母应该有某种因缘瓜葛,听了这些话或许会让她联想起什么来。。。。。。?

11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2 18:24:50 +0800 CST  
观花巫女杜娟挪开视线,见门中人都已逃跑了,就连草鬼婆言芙蓉也踪影难觅,不知这倔脾气的丑婆婆是否等到了她心爱的麻雀蛊?
杜娟一声叹息,放下了苗刀,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瓷瓶,道:“红的外敷,绿的内服,三天后可解金蚕蛊毒。”
诸葛小倩凛然警告道:“不可再为难这位少年人。”也不见她举步,就宛如一朵绿色的祥云一般向坡下飘去,降落至靳雪鹄身边。
杜娟怔了一会,似自言自语道:“她的衣裳居然不被雨点淋湿,道行修行到了这等境界,我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邵元节听了,不由好奇地看向诸葛小倩,心中好生羡慕,暗忖:“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像这位道姑一样去修仙就好了!”
杜娟看了邵元节一眼,迳自向小潭走去,将受了重伤的金蚕收入木盒子中。
邵元节兀自坐在那儿,神情恍惚。
这一日奇变迭生,他脑海中一片混乱。
但此时他无暇顾及别的不可思议的种种奇事,他更加关注的是他从杜娟手中的苗刀上为什么会看见父亲和母亲的面容?!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苗刀看来与我父母有某种因缘,我纵一时查不出真相,但若能寻机将此刀偷走,日后运用我额前那只看不见的‘二郎神的眼睛’多看几次,说不定便能‘看见’真相!”
他本是勇于冒险的少年,当下主意已定,打算趁这两天天公降雨,赶尸人只能在“死尸店”歇息的空档,偷走此刀赶回去。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3 09:14:16 +0800 CST  

诸葛小倩将金蚕蛊解药给徒弟靳雪鹄内服外敷了。靳雪鹄蹙眉委曲的说:“师父,你干什么不及时来救援我啊!害得我差点被金蚕蛊吃了!”
诸葛小倩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亏你学习了太乙气剑,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妖兽,你还好意思怪我救援迟了。”
靳雪鹄娇嗔道:“师父真讨厌!我刚才不是吓懵了么,所以就乱了阵角......”
诸葛小倩道:“受一点挫折对你今后修真养性也大有好处,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靳雪鹄小脸一板:“师父!”
诸葛小倩抬头看了看天,道:“雨快停了,我们也该离开这儿了。”
靳雪鹄嗯了一声,说道:“师父,你的占卦说灵辰在湘西境内,可是为什么我们寻找了这许多日子,还是没有听见灵辰的一点消息啊?”
诸葛小倩闻言,嘴角边的笑意消失了,目中若有隐忧。
靳雪鹄道:“师父,要不要重新占一卦啊?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找下去?”
诸葛小倩道:“心诚则灵,如果对占卦结果不满意,就要反复占卦,直到自已满意的话,这叫做自欺欺人,我告诉你这种答案一定是错误的!”
靳雪鹄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原来二人来这湖南西部是为了寻觅一位名叫诸葛灵辰的小女孩,这位诸葛灵辰是诸葛小倩的侄女,年方十一岁。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3 09:34:30 +0800 CST  
三个月前在四川成都草鞋大街上独自玩耍时神秘失踪了。
诸葛小倩在接到俗家的大哥报信后,自已占了一卦,卦象显示侄女诸葛灵辰在湘西境内。诸葛小倩立即带了五名女弟子赶赴湘西,然而师徒六人分头寻找了两月有余,却一直没有诸葛灵辰的半点音讯。
靳雪鹄见师父的情绪有些失落,忙没话找话想让她开怀:“师父,瞧你的衣裳干干净净的,我却是快成落汤鸡了!不知哪一天才能学习这种避雨功啊?”
诸葛小倩道:“功到自然成,修道岂是容易的?你不要没吃三天素,就想上西天。”
靳雪鹄嘟起粉腮,双拳在师父背上一阵轻轻擂打,诸葛小倩含笑摇头。
靳雪鹄撒娇道:“我不管,反正是师父的错,害我足踝被妖兽咬伤了!我要罚你背我走路!”边说边双臂环住诸葛小倩脖颈,猴到她身上。
诸葛小倩不由苦笑,这(个清修已久的世外高人,表面上似已对天下万物不萦于怀,然而在这个情如女儿一般的徒弟面前,却完全变成了一个惯坏孩子的母亲。
杜娟神情沮丧地站在崖壁下避雨,忽听有人踩踏落叶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少年人。
少年明明看见自已先站在这儿避雨,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也跟着过来避雨。
杜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奇怪,这少年人为什么不但不害怕我,反而要站到我身边来呢?”
邵元节对杜娟展颜一笑,居然打起招呼来:“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3 09:54:45 +0800 CST  

杜娟心中好笑,没有理睬他。
不料邵元节说出更加出人意外的话来:“这位仙姑,我很羡慕你养的金蚕蛊,想拜你为师,学习这种蛊术,可以吗?”
他为了能接近女巫以查探出父母幻像的奥秘,在跟过来避雨时已煞费苦心设想好了这些假话。
杜娟一愕,罕然厉色道:“你想学会这种蛊术用来干什么?”
邵元节目光闪烁道:“我想......我想......”
杜娟故意做出一副可怕的样子,道:“快说!你想干什么?”
邵元节装模作样了小会,才说道:“我想为父母报仇!”
杜娟察言观色,心头半信半疑。又问道:“你是哪儿的人?父亲和母亲叫做什么名字?”
邵元节道:“我是辰州人,名叫赵小二,爸爸名讳一个广字。母亲姓谢。我母亲在我出生两岁时就去世了,父亲在我五岁时也去世了,听叔叔说我的父母可能是被人所害了,所以我想学习蛊术,将来替父母报仇!”
他杜撰出的这些内容同自已的生世似是而非,他的母亲的确是姓谢。他父母离开他的时间也是真的。但他并没有什么叔叔,只有一个舅舅,而且父母是否有仇人他也全然不知,只是因从杜娟的一口苗刀中看见了父母的幻影,让他疑窦丛生,故编出这篇话来试探杜娟。
杜娟听他报了家门,想了半天,没发现有何作伪之处。
邵元节本来腹中杜撰了叔叔家的情况,情形实是徐小六姐弟的家中情况,但杜娟看来也非心思缜密之人,所以并未问起家中其余人的情况。
邵元节不愿节外生枝,她既不问自已也就不用胡诌,以免言多有失反而露出马脚来。
邵元节故意眼巴巴看着杜娟,表面看似乎是在求她收徒,其实是在观察她的神情反应。
他想杜娟与自已的父母应该有某种因缘瓜葛,听了这些话或许会让她联想起什么来......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3 10:15:00 +0800 CST  
杜娟目光起了一些变化,垂下眼帘,好奇地问:“你既非本地的人,来这泸溪干什么呢?”
邵元节沉着应答:“叔叔为了我能糊口教我做了一个赶尸匠,但我觉得长年累月在外面赶尸实在没什么意思,正好师父过世了,几位师兄弟们因为不和,就提出散伙了。我打算回老家去种地,不曾想遇见仙姑与别人斗法……因此改了主意,盼望能同仙姑学习蛊术。”
顿了一下,续道:“如果我没学成一种本领就这样回去,恐叔叔也不会高兴的……”
邵元节是他舅舅的记名弟子,他的授艺师叔是陈大富,而陈大富与赵平又不和睦,他这是真话假说。他说不愿长期做赶尸匠倒是真心话,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徐小六呢。
杜娟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你刚才不是为那位道姑喝彩吗,为什么不跟她去学本领呢?”
邵元节故做难为情的样子道:“我又不想做出家人……再说我还未成亲,想正正经经娶个媳妇安家过日子呢。”
杜娟暗暗好笑,因问:“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邵元节道:“我这个月刚好满十七岁了。”他为了能试探出观花巫女与自已的父母是何种关系,故实话实说。
杜娟点点头,一边打量着邵元节,一边在心中思量收不收他为徒的事情。
她一向好为人师,觉得收个少年男子为徒实在是很有趣味的事情,况且杜娟与巫蛊门中人多有不和,也想让那些妒忌她的婆婆妈妈们眼热自已也是好的。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3 10:35:15 +0800 CST  

另外杜娟还有一层心思:原来伍全忠和朱春都是她先夫华永信的酒肉朋友,朱春对杜娟一直垂涎,爱对杜娟说些不正经的话来挑引她,还好几次暗中想吃杜娟的豆腐,虽然都被杜娟拒绝了,但杜娟对英俊潇洒的朱春也有几分喜欢,所以还是当他是朋友,这种事杜娟自然不会和丈夫说起的……
朱春的兄长与乡邻发生田土纠纷,朱春便纠集一帮兄弟伙与乡邻发生械斗,结果失手伤人而入狱,年前才释放出来。朱春见杜娟没有了男人,便想和杜娟暗中相好。杜娟因为朱春名声不大好,所以有些顾忌,但心里还是有些活动了。没想到事情还没有个结果,朱春就被诸葛小倩打死了!杜娟心中不无遗憾,遂应伍全忠的请求,来出头为朋友朱春复仇。
杜娟见邵元节外表俊美,招人喜欢,谈吐又随和,自已年方二十四岁,却丈夫早逝做了守寡之妇,自已是个有职司的女巫,平常男人对自已都是敬而远之。她守了多年空房,芳心不免寂寞。天幸这尚未成亲的少年主动送上门来!
杜娟不由偷想:“这难道不是天缘凑巧吗?是,我年纪比他长了七岁,但我的脸嘴长得还好看啊,也配得起他吧。纵然不能成为那种关系,但我平时没有可谈心的朋友,如果有这少年男子时常陪伴在身边,也能稍慰寂寞之情……”
杜娟有些动心了,因道:“你虽然有心要拜我为师,然而我也不了解你的性情如何,这样吧,你先跟随我一些日子,我要看你是否与我投缘,再决定不迟。”
楼主 徐家晨溪  发布于 2019-04-13 10:55:29 +0800 CST  

楼主:徐家晨溪

字数:1036528

发表时间:2019-04-10 20:47:4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12 19:32: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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