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98年云南保山“鬼挖眼”事件

我一喜:“什么情况?”
“给你找了一个干爹。”
我没听懂:“什么?”
冯华一脸兴奋,凑过来道:“不是有八个人要进去吗,其中有个是麻金四妹夫的堂弟,刚才找到他,说好了他不去了,换成你去!”
我一愣:“我去?我又不是麻金家属他们让我去?”
“所以说就要让你变成家属。”冯华轻笑一下:“刚才我擅自做主,让你多了个干爹,就是麻金二舅,你现在是他干儿子,我们几个已经统一口径,你是他在德宏州收的,你记住,他们要问你,你要说你是德宏州木姐镇人。”
我赶紧点头:“这没问题。那——你呢?”
“我?”冯华笑道:“我找了个姐。我现在是二舅他老婆的二妹。”
我有些担心:“这么干他们会同意?”
“应该没问题。”冯华道:“刚才我跟江和尚直接找了麻金他大哥,他大哥是带头的,我直接把他买通,其他就不是问题了。”
“花了多少钱?”
“花了——”冯华一笑,打我一下:“不给你说,免得你骂我,嘻嘻。”
我想到一事:“对了,那个毕扒,她知道了怎么办?”
冯华笑容收敛:“就是这个有点麻烦,麻金大哥说了,他会想办法,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我们先吃夜饭,到时候等他们发信号,上帝保佑,希望能过关。”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4 23:12:36 +0800 CST  
接下来我跟冯华一直呆在那棵芭蕉树下,很快开始吃夜饭,整个坝子又闹腾起来,碗筷相击当当作响。
天擦黑的时候陆续吃完,这时远处又响起“呜——”的吹号声,人群站起来,开始缓缓散去,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坝子上几乎已经散空,只剩下中央10多个人,有的在收拾碗筷,有的在合力抬走铁锅。
我跟冯华躲在一片巨大芭蕉叶下面,抬眼朝“瞿婆庙”那头看,只见里面黄火忽闪,如同鬼火,那几个“白衣人”重新跪下来,那位黑衣毕扒重新坐在他们前方,身体小幅度摇晃,隔得太远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就这样静静等待,坝子上那10多个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三堆灰烬,兀自在冒烟。
这时一个“白衣人”从庙门走出来,看身形矮胖,依稀就是江和尚。
只见他径直朝庙门后面走,嘴边一闪,似乎点燃了一支烟,随后火花往上一弹,他明显把烟弹到半空。
“搞定!”冯华捏我一下:“走!过去!”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4 23:26:57 +0800 CST  
我跟冯华悄无声息穿过坝子,绕到“瞿婆庙”后面,土墙下站了一个“白衣人”,正是江和尚,他做了个手势,叫我们在这里等,然后迅速回到庙门里面。
我跟冯华躲在土墙下,屏息静气,只听里面有个老翁的声音在“姑姑究究”,似乎在念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夜深人静显得很诡异。
等了不到一分钟,两个“白衣人”悄声走过来,一男一女,女的40多岁,应该就是麻金的二舅娘,另外是个20多岁小伙子,估计就是麻金四妹夫表弟。
冯华迎上去:“你好你好。麻烦了。”
那二人也不说话,直接脱衣服,很快把帽子,白衫白裤还有那双黑布鞋尽数脱下,我跟冯华也同时脱掉外面的花衣花裤跟鞋子,好在他们二人都穿了内衣内裤,我跟冯华本身的衣裤就一直套在里面,也算避免了尴尬。
互相换上,衣服帽子都还合适,就是那双黑布鞋太大了,穿上去空捞捞的像随时要掉。
也没时间计较,二舅娘道:“快进克嘎!听毕扒念经呢。”
冯华说了声谢,径直朝庙门里走,我跟在后面,心头开始“扑通”乱跳。
绕过土墙,蹑手蹑脚进了庙门,里面火塘烧得正旺,柴火“噼嘙”作响,那几个“白衣人”都蹲在火塘周围,低头静默,听到声音,其中一个黄脸汉子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露出惊诧神色。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0:10:34 +0800 CST  
“黄脸”旁边就是江和尚,他朝对面指了指,那儿空出两个位置,我跟冯华赶紧走过去,也不说话,直接蹲下。
鼻子里闻到一股霉臭味,就像很久没人住的屋子的味道,耳边只听到一个老翁的声音“嘎嘎究究”在念,侧头一看,不由一震:只在那位黑衣老婆婆正盘腿坐地上,嘴巴半张,正急速念经,双眼半睁半闭,如痴如醉的样子。
我跟冯华对望一眼,心头都很震惊:此人明显是个女性,竟然发出男人的声音,太怪异了。
这时左边有人碰我一下,一看,正是麻金二舅,他努了努嘴巴,我懂他意思:不要盯着毕扒看。
赶紧移开视线,就发现二舅左边一个瘦削老者正冷冷盯着我们看。
“麻金大哥。”耳边冯华低语一句。
我点点头,这时注意到对面有人还盯着我,一看,还是那位“黄脸”,他眼神直勾勾的,火光摇曳,印在他脸上显得很阴森。
我不由蒙住嘴巴,低声问冯华:“对面那个脸很黄那个人是谁?”
冯华也蒙住嘴巴:“不知道。你不要盯人家看!”
我赶紧垂下眼睛,看着地面,地面居然铺着泥巴,明显很多年了被踩得很硬,到处坑坑洼洼,耳边听到毕扒“库库究究”的声音,愈发感觉幽远神秘,倦意袭来,渐渐有些神不守舍。
“姑!”
有人忽然尖叫,声音尖利如同夜枭,依稀是毕扒的声音。
我一下惊醒,就见四个“白衣人”已经站起,鱼贯绕过毕扒身后的那道土墙,绕到后面,不一会儿只听“悉悉索索”一阵响,四个人慢吞吞抬了一个重物出来,竟是一具黑色木棺。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0:41:09 +0800 CST  
耳边冯华深吸一口气,我也一凛:棺材里面——肯定是麻金!
这时那四个“白衣人”已经把黑棺抬出来,放在毕扒跟火塘之间,我认出其中有麻金大哥,还有那位“黄脸”,棺材则是一口很普通的木棺,通体漆黑,发出一种很木的光泽,看上去很阴森。
毕扒忽然站起来,转了个身,又盘腿坐下去,变成背对我们。
麻金大哥做了个手势,一个“白衣人”走到棺材尾部,二人合力,竟然将盖板抬起来。
我不由一凛:他们要干啥?
正惊疑,那二人已经轻轻把盖板放在地上,大哥站起,低头,俯视棺材内部,神情肃穆。
旁边麻金二舅朝我们低语:“起来。”
我跟冯华赶紧站起来,这时周围的人全部站起来。
“照着做。”二舅又低语。
我一头雾水,就见麻金大哥忽然伸出右手食指,伸进棺材,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很快缩回来,嘴巴张开,伸出一截舌头,在右手食指上舔了一下,很快放下,几步离开。
旁边一位“白衣人”随即走上前,停在大哥刚才的位置,伸出右手食指,如法炮制了一翻,很快离开。
接着,那位“黄脸”也走上前,如法炮制。
身后冯华低声问:“舔的什么?”
我摇摇头,只感觉气紧。
这时剩下的人已经自觉排成一列,缓缓朝棺材移动,一个一个挨着照做,随着移动,棺材内部也渐渐展现出来:只见里面仰面躺着一人,浑身穿一套灰白色的殓服,黑色布鞋,只露出一张蜡黄色脸,皮包骨头,嘴巴斜着张开,露出两排细密牙齿,脸上部用一块黑色帕子盖住,遮住了眼睛跟额头,隐隐有一股腐臭。
麻金!
我身上突然起了一层恶寒。
这时我前面,麻金二舅走过去,停在棺材边,静默数秒,很快伸出右手食指,一下伸进尸体嘴里,搅了搅,缩回来,指尖沾了一团液体,有细密的气泡,明显是唾液!
他很快把食指伸到嘴边,伸出一截舌头,飞快一舔,很快放下手,几步离开。
我不由骇然:我靠!竟然舔的是死人的口水!这是哪门子风俗!
不由一阵恶心,抬头一看,整个屋子的人都在注视着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犹豫一阵,伸出食指,只见麻金尸体的嘴巴仍然大张,里面黑洞洞,一股恶臭袭来,我胃里一阵翻滚,就想吐出来。
“快。”耳边冯华命令道。
我没办法,心一横,食指深入尸体嘴里,只感觉两片嘴唇冷冰冰,很快,指尖碰到一坨黏糊糊的东西,有很多细密小颗粒,明显是舌头。
我胃里一阵乱翻,指尖胡乱搅了一下,就想扯回来,这时只感觉那坨舌头猛的一凉,似乎往后缩了一下。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1:25:39 +0800 CST  
我猛吓一跳,手一下缩回来。
身后冯华急问:“怎么?”
我抬头一看,所有人都盯着我,一时不敢乱说话,干咳一声:“没事。”
“快舔!”冯华命令。
我心头“咚咚”乱跳,伸指放在嘴唇边,一时不敢伸出舌头,不由瞄了尸体一眼,依然大张着嘴巴,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快点!”冯华捅了我一下。
我没任何办法,只好伸出舌头,在指尖上一滑,感觉有一层液体,滑腻腻的无比恶心,但感觉不出有什么味道。
就舔了一下,我放下手,迅速离开棺材,后面是冯华,她明显也觉得恶心,半闭眼睛,侧着脸,食指伸出,探入尸体嘴里。
“呀!”
她忽然低呼一声,右手触电般缩回来。
旁边二舅怒道:“哪样?”
“他——”冯华指着尸体嘴巴,一脸惊恐:“他舌头好像——好像在动。”
二舅一愣:“舌头动?”
边说他边凑过来,其余几个也一脸紧张,全部凑过来,江和尚也道:“说什么?死人舌头会动?”
“吞舌呢!”身后一人忽道,是那个毕扒。
我一愣:此人竟然会说云南话!
所有人“呼啦”一下闪开,只见毕扒颤巍巍站起来:“吞舌呢。”
二舅没听懂:“吞舌?是哪样?”
“吞舌呢。”毕扒一脸木然:“要提前送鬼。”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1:49:55 +0800 CST  
“提前?”二舅不解:“不是说好的一点一刻吗?”
毕扒不回答,朝麻金大哥说了一句话,用的缅甸语,麻金大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回答一句,原来在问时间。
二人又用缅甸语对话两句,麻金大哥大声对周围的人说了一句,应该是在传达毕扒的命令。
冯华低声问二舅:“他说什么?”
“毕扒说要提前进山。”二舅很紧张:“出了个噩兆。”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2:01:01 +0800 CST  
“噩兆?”冯华也很紧张:“怎么说?”
二舅瞄了尸体一眼,蒙住嘴巴回答:“她说麻金尸体出现了吞舌,这个是个很不好的兆头,是噩兆,要更改时间!”
“什么时候?”
二舅不回答。这时毕扒跟麻金大哥又低语几句,麻金大哥抬头对大家说了一句。
二舅蒙住嘴巴:“说马上走!”
我跟冯华对望一眼,都很惊惧。
一时气氛突然紧张起来,麻金大哥跟“黄脸”迅速盖上棺材板,本来还有一位“白衣人”没有做那种“舔口水”动作,也不做了,看他们神色,就像遇上了一件极其棘手的问题。
棺材板很快盖上,麻金大哥跟黄脸绕过那堵土墙,又绕到后面,出来时候麻金大哥手里抱了一大推黑色布,黄脸则提着两个背篓,里面满当当的装了很多白面饼跟几个军用铁水壶,不知道装的什么。
这时麻金大哥将那包黑布放地上,一件一件展开,原来是那种黑色斗篷。
他一件一件开始发,我跟冯华也上前领了一件,跟着其他人一样,披在身上,摸了摸,很粗糙,像是麻做的。
这时我注意到每件斗篷的背面,从两个肩膀处出发分别绣了一道金边,沿着两边,弯弯曲曲一直绣到尾部,而整个背部绣了几道很短的东西,明显是一个图案,但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只见毕扒坐在地上,又对麻金大哥低语一句,大哥直起身,说了一句缅甸话,神情严峻。
二舅点点头,对我们道:“你们葛听懂了?”
我跟冯华都摇头。
“他说。”二舅道:“毕扒说呢,这件斗篷从现在开始要一直穿身上,吃饭拉屎睡瞌睡都不准脱掉,一直穿到出山,你们葛懂?”
“没问题。”冯华蒙住嘴巴问:“怎么,有什么讲究?”
“你照做就合呢。”二舅道:“反正记牢嘎,路上莫脱掉就行了。”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2:34:56 +0800 CST  
最后一句话意思是:你照着做就好了,反正记牢,路上不要脱掉。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4:50:06 +0800 CST  
接下来分配了一下任务,“黄脸”从后面提出的两个竹篓,装白面饼子的那个让冯华背上,还有一个盖了一块蓝花布,很沉重,不知道装了什么,“黄脸”自己背上。
剩下6个人,我,麻金大哥,麻金二舅,江和尚,还有两名男的,一胖一瘦,按照大哥安排,我跟那个瘦的分为一组,暂时休息,大哥又从旁边取出两根大腿粗细的木棒,在棺材上系上麻绳,木棒分别架在两边,四个人前后左右站好,一声吼,黑沉沉的棺材抬了起来。
这时那位毕扒已经颤巍巍走出庙门,她右手多了一根竹竿,“蓬蓬”朝地上打了三下,也不说话,径直朝右首走去。
接着就是冯华跟“黄脸”,二人背着背篓,紧跟着走出。
然后是棺材,晃动中也出了庙门。
我不由气紧,定了定神,跟着瘦子最后一个走了出去,外面漆黑不见五指,一股清冽异常的空气袭来,我不由精神一振,举目一望,天空幽黑深远,远处大山起伏蜿蜒,如同一头沉沉巨兽。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5:18:56 +0800 CST  
一行人默不作声,跟着毕扒朝右首走,穿过空无一人的坝子,走进一个芭蕉林。
林子里漆黑不见五指,前方那位黑衣老女人明显异常熟悉路况,也不打电筒,也不点火,摸黑走得飞快,只听到一个个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踩到枯叶发出的“喀喀”作响声。
走了大约20分钟,终于穿出芭蕉林,外面陡然空旷,一下看见对面一座黑色大山,中间隔了一个深谷,感觉隔了足足有200多米远,隐隐有流水声从底部传来,应该是一条河谷,我们应该在这边的半山腰上。
毕扒用竹棍朝地上“噗噗”击打三下,一个左转,朝左边走去,身后的人赶紧跟上,走了10多米,周围突然开阔起来,左边山壁上光秃秃寸草不生,只有这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通往前方,而右边则是那条河谷,也不知道有多深。
这时前方有人一不小心,踢下一块饭碗大小的石头,只听一阵恐怖的滚落声,最后“嗵”的一声轻响,明显入了水,我不由一凛:从声音来看,深谷至少有七八十米深,看来必须小心走路,这要摔下去就是一个尸骨无存。
沿着山路一直往前,渐渐朝下,摸黑足足走了40多分钟还不见尽头,我不由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身后走过来的路蜿蜒在山壁上,如同一只黑色巨蛇,我不由一凛:之前麻金二舅说我们“跟不捉”,果然!要是偷偷跟在后面,人家只要一回头就能发现,看来还是江和尚办法多,居然想到了“调包”这个计策,此人诡计多端,以后行走江湖还真要多跟他学习学习。
正胡思乱想,前方一阵骚动,原来棺材已经放在地上,所有人都静止不动,山风吹来,一个个的黑斗篷“簌簌”飘起,黑暗中有种武侠片的感觉。
这时隐约看见麻金大哥朝我们招手:“来,换人呢。”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16:08:50 +0800 CST  
我跟瘦子赶紧上前,抬棺的四个人有三个在气喘吁吁,只有麻金大哥直直站立,此人身材高瘦,斗篷吹的猎猎翻飞,颇有古代侠客的风度。
旁边江和尚在嘀咕:“搞个鸡巴!怎么越抬越重!”
麻金大哥不理他,叫麻金二舅跟另外那个胖子撤下,我跟瘦子顶上,说休息一分钟,然后继续上路。
山风愈来愈猛,刮得每个人的斗篷“噗噗噗”急速翻滚,前方,冯华一动不动凝视对面大山,背篼放在她脚边,眼看她双脚离悬崖只有不到半米远,我不由捏了一把汗,看了看周围人,又不好提醒。
最前方,毕扒“忽”的站起来,一言不发,用竹棍敲了敲地面,径直开走。
“姑梅牙!”麻金大哥命令了一句。
“上路!”江和尚翻译道。
我赶紧把木棒压在肩头,四个人一起发力,棺材被抬起,果然沉得厉害。
棺材晃了几下,终于稳住,四人一起朝前移动,黑暗中冯华似乎回头瞄了我一眼,很快回过头去。
就这样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一路凹凸不平,走得异常费劲,我只感觉肩头的力道愈发沉重,又不好说话,看了看右边的瘦子,他额头青筋爆裂,浑身都在痉挛,明显也被压得不行。
就这样继续走了20来分钟,我渐渐感觉右边裤管凉幽幽的,像是打湿了,又走了几十米,右脚布鞋内越来越湿滑,明显进了水进去。
又走了10多米,感觉整个右脚袜子全部打湿,走一步就要滑一下。
我赶紧朝江和尚道:“停一下停一下。”
江和尚一愣:“怎么?”
“鞋子进水了。”
“进水?”江和尚不解:“路上哪里来的水?”
这时所有人都停下,麻金大哥做了个手势,棺材放下,我喘口粗气,蹲下一摸,右脚裤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全部打湿,脱下布鞋,袜子也全部湿透,鞋子里面竟全是水。
我只觉得奇怪:一路上没看见有水洼之类的,怎么进了这么多水?
这时,鼻子里跑进来一个奇怪的气味,来自鞋子跟袜子。
我赶紧脱下袜子,一闻,顿时背上一股恶寒:竟然——是墨鱼臭!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21:03:38 +0800 CST  
墨鱼臭!
我的天......海水!
恶寒猛的袭来,我吓得把袜子一丢,光着右脚,猛一下站起来。
“咋了?”江和尚奇道。
我环顾四周,黑暗中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盯着我,一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见冯华也很关注看我,赶紧朝她道:“喂!你过来!”
冯华背着背篓走过来:“怎么了?”
“那种——水!”
“水?”冯华放下背篓。
“是。”我指了指布鞋:“就在里头。你闻。”
冯华一脸惊惧,低下头,鼻子“忽忽”嗅了两下,忽然定住。
“闻出来没有?”
“拓片。”她道。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21:18:19 +0800 CST  
我懂她意思:那张拓片,也是这种臭味!
“是。”我道。
江和尚凑过来,左看右看:“怎么?”
我指了指鞋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怎么怕成这样?里头有蚂蟥?”江和尚咧嘴一笑,一脚踢去,布鞋一下滚到那个胖子脚底。
胖子一脚踩住,来回看了看,鼻子“忽忽”抽了两下,忽然蹲下,一把捏住布鞋,放在鼻子底下猛的一闻,接着猛的往下一丢,就像里头藏了一只蝎子。
江和尚一头雾水,笑道:“你们搞哪样?”
“阿则僵!”胖子尖声朝麻金大哥道,一张肥脸不停抖。
麻金大哥明显一凛,弯腰一把捏住布鞋,只嗅了一下,黑暗中感觉脸色大变。
江和尚似乎感觉到问题严重,收敛住笑容,问:“闻到哪样?”
“鬼水。”麻金大哥回答。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21:35:39 +0800 CST  
解释一下。
云南话:搞哪样——做什么?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21:41:16 +0800 CST  
“鬼水?”江和尚明显没听过:“什么玩意儿?”
我跟冯华对望一眼:玉老滚!
他没有乱说!他说麻金死前莫名其妙身体会流出一种水,而临死前身体底下出现了同样一团水,他说闻起来像海水,他们叫它“鬼水”,看来,就是这东西!就是这种墨鱼臭!
关键是,它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布鞋里面!
它从哪儿冒出来的?
麻金大哥几步走来,捡起我的袜子,闻了闻,丢掉,抬起头,一对寒光一般的眼睛把我瞪住。
我不由一凛:“你——你干什么?”
他抬手就指着我,咬牙问:“你到底是谁?”
旁边江和尚笑道:“给你说了,是二舅干儿子,是不是二舅?”
麻金二舅也走过来:“咋了?”
麻金大哥瞪他一眼:“他真是你干儿子?”
二舅低声回答:“是。咋了?”
“他哪里人?”
“德宏州那头的,木姐镇人。”
“木姐镇?”麻金大哥似乎不信:“他叫啥?”
“他叫——”二舅嚅嗫几下,望向江和尚:“他——”
“我们那边叫他阿关你搞忘啦?”江和尚干笑道:“他是傣族人,名字一长串,你记不住也正常嗬嗬嗬。”
“阿关?”麻金大哥森然看我:“好!那我问你!你身上怎么也有这种水?”
我摇摇头:“不是我身上的。”
麻金大哥眼睛一瞪:“什么?”
“不是我身上的。”我喘口粗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的。”
旁边冯华问:“你多久感觉就有水?”
我想了想:“也就——也就五六分钟之前。”
“五六分钟......”冯华问:“之前呢,没感觉?”
我赶紧摇头:“没有。鞋子好好的。”
“奇怪。”冯华很紧张,朝来的路不住张望:“地上没水呀。”
我也很紧张,低头打望,一下看见我身后出现一个人的下半身,穿着黑色长裙,离我只有不到半米远,顿时吓一跳。
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位毕扒,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我背后。
只见她抬起竹棍,“蓬蓬”敲了棺材两下。
江和尚笑道:“怎哪样阿迷婆婆?”
毕扒又“蓬蓬”敲了棺材两下,张开嘴巴发出老翁的声音:“水在里头。”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22:21:01 +0800 CST  
旁边江和尚似乎没听清:“你说哪样(什么)?”
“水——”毕扒道:“在里头。”
江和尚一愣:“你说——在棺材里头?”
毕扒缩回竹棍,不吭声。
麻金大哥忽然蹲下来,双手扶住棺材盖板,来回慢慢往下摸索,所有人都围拢过来,都屏住呼吸,气氛无比紧张。
只见麻金大哥双手已经摸索到棺材底部,他右手来回摩擦了一下,忽然停住。
“这里!”他道。
江和尚赶紧蹲下,伸手一摸那个地方:“湿的!”
我跟冯华对望一眼,心中都无比惊惧:莫非——水竟然是从棺材内部渗透出来?
可是,里面——可是麻金尸体啊!
莫非——
我只感觉呼吸一下急促,这时江和尚问道:“怎么?从里头流出来的?”
麻金大哥不语,“咚咚”敲了棺材两下,只感觉声音无比沉闷,明显里面被塞满了某种物体。
他“忽”一下站起来:“开棺!”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22:42:32 +0800 CST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都一个意思:开棺?
江和尚干笑一下:“这——这可以开?”
麻金大哥不回答,转身走到毕扒跟前,急速低语了几句,说的缅甸话,我一句也不懂。
毕扒佝偻着,回答了一句。
回答完,她转过身,走到10米开外的地方,盘腿坐下。
麻金大哥喘口粗气,朝“黄脸”挥挥手,“黄脸”放下背篓,一言不发走过来,抬住棺材盖板一头,麻金大哥抬住另外一头,“嘿”一声二人发力,盖板悄无声息抬开一条缝。
一股墨鱼恶臭扑面而来,熏得我脑袋“嗡”的一昏。
等稍微清醒,只听“嘎”的一声,盖板已经移开一截,露出了黑洞洞的棺材内部。
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没一个敢上前观望。
麻金大哥在身上一阵摸索,摸出一个东西,“啪”一声打燃,是个打火机,随即他高高举在棺材上部,附身去看,只见他只看了一眼,嘴巴跟眼睛同时缓缓张大,明显看到了一个极度恐怖的场景。
我再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火光摇曳,照出了棺材内部,里面,麻金的尸体消失了,代替的,是一棺材的黑幽幽的水。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5 22:55:30 +0800 CST  
那种水明显是黑色的,纹丝不动,发出一种居然类似老鼠皮的光泽,看上去有点毛骨悚然。
而它淹没的位置,距离棺材口子只有不到20公分,难怪我们抬起来这么沉重,原来里面装了几乎大半个棺材的水。
我不由头皮一阵阵发麻:麻金哪里去了?
还有,之前棺材里面明明没有这东西的,它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这时其余几个人都围过来,明显闻到臭味,都蒙住口鼻,然后瞬间都看见了里头的情况,好几个人都发出惊叫声。
“我个鸡巴!”江和尚蒙住口鼻,露出一对惊恐眼睛:“这——这——这搞啥名堂?”
“鬼水。”麻金大哥道。
“这就是鬼水?”江和尚不解:“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这么多?”
没人回答,都无比惊惧盯着棺材。
“麻金呢?”二舅忽然问。
众人都是一凛,江和尚干笑一声:“会——会不会在底下?”
麻金大哥一愣,卷起衣衫袖子,这时后面毕扒忽然道:“莫克(云南话:去)!”
麻金大哥一愣,回头问:“咋了?”
毕扒朝“黄脸”一指:“他克。”
黄脸一言不发,三两下卷起右手袖子,也不犹豫,一下插入水中,来回一摸,忽然定住。
麻金大哥很紧张:“咋样?”
黄脸面无表情,定了定,忽然“哗啦”一声猛扯出来,一下扯出一颗人头。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6 13:52:44 +0800 CST  
只听好几个人齐声惊呼,都往后退却。
我心头也猛跳一下,定睛一看,是一张异常恐怖的脸,蜡黄,枯瘦,嘴巴张开,朝右歪斜,右眼闭上,左眼却黑洞洞的,出现一个血窟窿。
最诡异的是脸的表情,就像看恐怖电影,看到了一个恐怖镜头做出的表情。
麻金!
他果然,也挖掉了自己左眼珠!
这时黄脸似乎有点吃力,伸出左手,双手抱住麻金头颅,猛的一拽,尸体上半身露出水面,依然穿着那件灰色殓服,看不出异样。
“不对嘞!”黄脸忽然停住,嘀咕一声。
“咋了?”麻金大哥问。
黄脸不回答,动作放慢,缓缓拖出麻金尸体下半身,下面还是穿着那条灰色殓裤,但很诡异,裤管空捞捞的,没看见尸体的两只脚。
“他——他脚呢?”麻金大哥也发现了。
“你来抱。”黄脸道。
麻金大哥犹豫一下,伸手把麻金尸体抱住,靠在棺材盖板上,黄脸腾出手,抓住尸体裤子,慢慢往上卷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看见他把裤子慢慢卷,卷到膝盖处,还没看见麻金的腿,但这时候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一个东西:裤子上部分有两截圆柱形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黄脸继续卷,一下露出两只脚,漆黑色,香皂大小,脚趾蜷缩在一起,竟然类似婴儿的脚。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2-06 14:17:36 +0800 CST  

楼主:云南盗

字数:911674

发表时间:2018-10-29 20:29:3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9 10:59:32 +0800 CST

评论数:1194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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