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98年云南保山“鬼挖眼”事件

被押上二楼,进了竹板房,里面空空荡荡,除了那个“横肉”,还有一个士兵,我跟冯华被逼到角落蹲下,那个矮个士兵把背包打开,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出来,散落一地。
三个士兵都围过来,一阵乱刨,刨出那把铁铲还有那把砍刀,一脸疑惑打量我二人一眼。
那位“横肉”似乎是个头目,一直站在那儿,嘴巴不停嚼槟榔,嘴角流出一道猩红的水,我发现他一直盯着冯华看,眼神有些色眯眯。
矮个士兵站起来,把砍刀递给“横肉”,“横肉”看了看,走过来,用砍刀在我鼻子前面晃了晃:“中国人?”
我一愣,赶紧道:“是。是。”
“做哪样过来?”
“做——做点小生意。”
“带刀?做生意?”“横肉”恨我一眼,忽然举起砍刀就朝我头上砍,我顿时魂飞魄散,刀子砍到我鼻尖处,猛一下停住,“横肉”嘴巴叽咕一声,喷出一道“猩红”的水,一下喷在我脸上,一股骚臭。
“横肉”不再理我,走到冯华跟前,不怀好意上下打量她,不停用刀背拍击自己左手:“做哪样过来?”
冯华不动声色:“给你说了,小生意。”
“横肉”一言不发,伸手一摸,把冯华钱夹一下摸出来,里面鼓鼓囊囊全是百元大钞,他直接揣进身上。
冯华冷哼一声,恨着他不说话。
停了几秒,“横肉”忽然又伸手,一下窜进冯华上衣里面,明显捏住她胸脯。
“你放手!”冯华厉喝一声,猛的挣扎。
我也大惊,一下站起来:“放手!”
前方,那矮个猛一下跳过来,用枪托狠狠给了我腹部一下,我躲闪不及,一下撞在竹墙上。
“放手!”冯华脸一下通红,双手死死抓住“横肉”左手,伸脚去踢。
“横肉”一言不发,生生受了冯华那一脚,同时砍刀一伸,已经抵在冯华脖子上。
“来!”冯华脑袋一昂:“来杀我!”
“横肉”狞笑一下,突然目露凶光,砍刀一举,“蓬”一下刀背砍在冯华太阳穴上,只见她眼白突然翻了一下,身体软绵绵倒下去。
完了!
我顿时绝望袭来,咬牙想站起来,一下撞到枪口,黑洞洞正对着我眼睛。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1:30:01 +0800 CST  
我心头蓬蓬乱跳,一时不敢妄动。
旁边,冯华已经歪倒在一边,两眼迷蒙,嘴巴张开,双手兀自死死把“横肉”左手抓住,“横肉”左手在她衣服里面来回捏了几下,一扯,扯出一截浅蓝色东西,是乳罩。
他嘴里发出一声怪笑,一下站起来,嘴巴“咕噜”几声,吐出一大团“猩红”色东西,是嚼烂的槟榔,随即砍刀丢在地上,抓住冯华裤脚,使劲往下一扯,一下扯下来一截,露出内裤的边缘,他又狠狠一扯,没扯下来,他干脆抓住裤脚,直接把人往旁边一个里间拖,冯华明显已经昏死,一动不动,脑袋在后面,三两下被拖了进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完了!
绝望抬头一看,矮个仍用枪口对准我,探头朝里屋看,一脸坏笑。
这时一个士兵忽然站起来,手里提着一个东西,对旁边高个说了一句话,然后他几步走到我面前。
“地脑八不也?”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我一看,正是那两块拓片。
“地脑八不也?”士兵瞪着眼追问。
我一凛:他似乎认识这东西!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1:53:36 +0800 CST  
我赶紧点头:“是是是。是我们的东西。”
士兵迟疑一下,走进里屋,只听他对“横肉”说了一句话。
我暗暗心惊:他们好像认识这张拓片,这太奇怪了,不过,也算万幸,说不定有救了。
正想,“横肉”走出来,边走边提裤子,嘴巴一片猩红,我心“咯噔”一下,又沉下去。
他拿着拓片来回看了看,走到我面前,晃了晃:“东西葛是你呢?”
我点点头:“是。”
“谭国富是你哪样?”
我一愣:谭国富?谁?
心念急转,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保山那个开赌场的老板,不是说那个“王祥”之前跟一个姓“谭”的一个盗墓的走得很近,会不会——就是他!
这么说,那个死在客车上那个乘客,就是谭国富?
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他——他我朋友。”
“朋友?”“横肉”兀自怀疑:“他东西呢,为哪样在你这里?”
“他——”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他现在在哪里?”
我迟疑一下:“在——在昆明。”
“昆明?为哪样你们跑缅甸来?”
我咬咬牙,心说:此人不知是敌是友,只有赌一把。
于是道:“他死了。”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2:14:51 +0800 CST  
“死了?”“横肉”吃一惊:“咋死的?”
“不知道。”我道:“死在一辆车上,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查这件事。”
“横肉”上下打量我一眼:“那,那个姓徐的呢?”
我一凛:姓徐?谁?
脸上不动声色:“他——他当时不在。”
横肉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把拓片丢进那堆东西里面,朝里屋看了一眼:“她是什么人?”
我随口胡编:“她——她是谭国富徒弟。”
“哼哼!徒弟!”横肉一脸悻悻然:“你们是去哪儿?”
我一凛:羊鬼沟沟!要不要问他?
来不及细想,反问道:“对了,你是谭国富朋友?”
横肉眼睛一瞪:“你们是去哪里?”
我迟疑一下,道:“准备去一个,叫羊鬼沟沟的地方。”
“羊鬼沟沟。”横肉面无表情:“你们还想去?那地方去不得。”
我一愣:“怎么?”
横肉不回答,朝里屋瞟了一眼:“去,把你朋友弄醒!两下给老子走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朝门口走,走了一截,回过头,丢过来一个东西,正是冯华的钱夹。
另外三个士兵见状,也起身下了楼,那个高个也摸出身上我的东西,丢在一堆。
转瞬间楼上就剩下我一人,我赶紧爬进里间,一看,顿时一愣,冯华已经醒了,正坐在地板上穿裤子,头发蓬乱,一脸铁青,那件黑色条纹上衣中间扯开一大块,露出里面的身体。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嚅嗫道:“你,你咋样?”
冯华恨我一眼,站起来,一言不发走出去,一言不发收拾包裹。
我也无话可说,默默过去把我的东西捡好,冯华已经装完东西,一言不发背在背上,直接走出去。
外面栏杆旁边,“横肉”靠在那里,嘴里又包了一大块槟榔,一脸戏谑看着冯华,冯华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身子不住发抖。
“你!”冯华盯着横肉,命令我:“问他那地方怎么去?”
横肉冷笑两声,朝一个方向一指:“那边。先去童古寨。到了你们再问。”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3:02:16 +0800 CST  
@ty小小猫咪 2018-11-28 13:26:54
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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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4:22:01 +0800 CST  
“童古寨。”冯华仍恨着他:“你!再问他!过去有多远。”
“横肉”嚼着槟榔,一脸戏谑。
我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几个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待会儿真把他们惹毛了不放我们走那就大事不好。
赶紧扯住冯华,低声道:“走。离开再说。”
冯华挣扎了一下,仍死死恨住横肉:“问他有多远!问!”
横肉不回答,咀嚼放慢,眼里也慢慢露出凶光。
“走吧!”
我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扯了几下,冯华身子硬邦邦的,终于被我扯动,倒退着往下走,兀自恨着横肉。
就这样下了楼,我扯住她朝横肉说的方向走,走了50多米,回头一望,横肉仍靠在栏杆上看着我们这个方向。
“你拉我干啥!”冯华挣扎几下,挣脱,厉声道:“还不知道有多远,怎么去?”
我四处张望一阵,我们现在位于一处密林里面,前方有好几个小山坡,看样子根本没路,我也犯了愁:这——往哪个方向去?
冯华喘了几口粗气,抬腿朝一个山坡上爬。
我一愣:“喂,你去哪儿?”
冯华疯狂走了十多步,回过头:“走啊!不走?那我一个去!”
她最后一句话带着哭腔,我心头五味杂陈,咬咬牙,跟上。
冯华疯狂的在前面走,到最后几乎在跑,树枝刺在她脸上身上,她似乎毫无感觉,我心头也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拦住她。
就这样毫无头绪在林子里爬了接近100多米,旁边忽然有个人招呼一声:“嘿!嘿!”
我吓一跳,扭头一看,一颗大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头发蓬乱,正是那个瘦子。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4:50:40 +0800 CST  
我大喜:“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那头看见你们过来的。”瘦子朝周围张望几眼,很紧张。
我一愣:“你没跑?”
“他怎么会跑?”冯华冷冷道:“我们还差他130块钱没给他。”
瘦子朝吊脚楼方向张望几眼,一脸好奇:“你们怎么出来的?给了钱?”
我瞄了冯华一眼,心说:没给钱,给了人。
冯华恨我一眼,问瘦子:“你摩托呢?”
瘦子朝身后一指:“那头。”
“好。”冯华道:“正好。带我们取个地方,童古寨,知不知道在哪里?”
“童古寨?”瘦子愣了几下:“好像——听说过。在哪里?”
我气得不行:“你是司机你问我们?”
“童古寨......”瘦子道:“要不先上车,过去有路,再找当地人问。但是——”
瘦子尬笑道:“要加钱。”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5:11:07 +0800 CST  
跟着瘦子,很快找到他的摩托,三个人重新上车,七拐八拐了大概两三公里,上了一条小路,路边果然出现农户。
瘦子在一家农户门口停下,门口坐了一个缅甸老太婆,瘦子叫我们等,他过去问。
很快他跑回来,说,果然有这个寨子,往东北走,还有十多里,在高黎贡山山里面。
我一愣,说,高黎贡山?不是属于我们中国云南吗?
瘦子说,高黎贡山属于“界山”,一半在缅甸一半在云南,那个“童古寨”应该在缅甸境内。
说到这里,他像想起什么,说,对了,童古寨就有那个族。
我问,什么族?
瘦子说,名字一样,叫童古族,也叫童古人,就是那个把死人叫做“羊鬼”的那个族。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5:29:39 +0800 CST  
很快三人上车,沿着小路朝东北方向开,开了大致3公里,前面开始出现一大片群山,青黑色,云山雾罩,有几个高一点的山峰上还有皑皑积雪,瘦子说,那就是高黎贡山。
又开了一截,开始爬坡,空气清冽起来,到后面吸进鼻子就跟冰刀一般寒冷,前面冯华身体开始发抖,明显冷的不行,我咬咬牙,一把抱住她,她抖了一下,没有拒绝。
沿着山路又开了一公里,前面出现几个当地人,跟我们一个方向朝山里面走,穿着奇形怪状的衣衫,戴着一圈一圈缠起来的帽子,有的背背篓,有的拿着细竹编,不停朝路边的花花草草上甩动,同时嘴里“嗬嗬”发出奇怪声音。
冯华突然低声道:“你看他们的帽子。”
我一看,就发现他们所有人的帽子上都插了一根白色鸡毛,鸡毛上还抹了鲜血,也不知道是鸡血还是人血。
“童古人。”瘦子放慢车速,低声道。
我一凛,问:“都是?”
“都是。”
“他们怎么帽子上插鸡毛?”
瘦子不回答,加快速度,很快超过那群人,我数了数,一共5个,三个老头,一个老婆婆,还有一个妇女。
瘦子停下车,朝那群人走去,叽里呱啦问。
问完,他跑回来,朝马路前方一指。
“说寨子死了一个人。”他道:“在转棺。”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5:54:38 +0800 CST  
我一愣:“转棺?什么东西?”
“不知道嘞。”瘦子一脸难色:“你们最好莫去了。”
冯华问:“为啥?”
“他们说按他们规矩,寨子死了人,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冯华思考几秒:“还有多远?”
“不远。”瘦子一指:“说过了这个山头就是。”
这时那五个人已经走过来,都一脸好奇打量我们,走在最后一个老翁还朝我们“嗬嗬嚯嚯”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表情不友善,应该是在警告我们不要进寨。
冯华拍了瘦子一下:“去!你去把那大爷叫住。”
瘦子犹豫一下,还是过去把那老翁叫住,我跟冯华赶紧走过去。
冯华朝老翁笑了笑,双手“合十”,那老翁嘀咕一声,没有还礼。
旁边瘦子忙道:“他们好像不信佛。”
冯华笑道:“给他说,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想进寨子,问他有没有办法?”
瘦子赶紧翻译过去,老翁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瘦子翻译:“他说转棺今天最后一天了,你们可以明天进去。”
冯华点点头:“好。问他转棺是什么意思?”
瘦子一说,老翁一脸警惕,摇头说了两句,瘦子脸色一变,捂嘴道:“他说他们寨子死了一个羊鬼。”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6:23:24 +0800 CST  
“羊鬼?”冯华一凛:“就是死人?”
瘦子不回答,问了老翁几句,老翁回答几句,末了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嘴里“嚯嚯”几声,像在念经。
瘦子又捂嘴巴过来,道:“他说了,羊鬼不是一般性的死人。”
冯华一愣:“啥意思?”
“就是说死法不正常。”
“不正常......”冯华重复了一句。
“对。”瘦子回答:“他这样子一说我也才知道。比如那些老死病死就算正常死,而那些得怪病,或者被人家杀了,或者吊脖子自杀,就算不正常死,应该是这个意思,他说转棺就是给那种不正常死的人——就是羊鬼——设的一种东西,叫你们不要东问西问,免得对祖神不敬。”
“哦。好好。”冯华又“合十”朝老翁行礼。
我劝阻道:“说了人家不信佛。”
冯华踢我一脚:“你管我!”
老翁嘴里咕哝几句,还是不回礼,抬腿就走。
“对了!”冯华拉住瘦子:“你问他现在寨子里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瘦子拉住老翁,问了一句,老翁回头瞟了我们一眼,低声回答一句。
瘦子走回来,喃喃道:“好邪气。好邪气。”
冯华赶紧问:“问出来了?怎么死的?”
“他说——”瘦子朝老翁一指:“是挖自己眼睛死的。”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8 16:42:09 +0800 CST  
@ty_美丽蝴蝶飞 2018-11-29 13:09:46
楼楼,2018年必须更完啊,不允许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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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15:15:09 +0800 CST  
挖眼睛死的!
我跟冯华对望一眼,心头都一个念头:莫非......是第三个?
“把你的50给我。”冯华道。
我不明就里,摸出那张50,冯华接过,飞快递给瘦子:“快去!给大爷说我们想找他帮个忙!这50元算酬劳!”
瘦子接过钱,揉了揉:“哪里需要这么多,10块就够了!”
冯华催促:“快去!”
瘦子只好跑过去,那老翁已经走了有10多米远,只见瘦子指着我们说了几句,把钱递给老翁,老翁迟疑了一下,接过,说了一句,瘦子朝我们招招手。
我二人赶紧跑过去,瘦子点点头:“合呢(云南话:行了)!”
冯华一笑,问:“你问他,那个死的人男的女的,怎么挖自己眼睛,左眼还是右眼,多久的事?”
瘦子一问,老翁说了几句,瘦子翻译道:“他说是个男的,童古寨的人,只听说那人把自己眼珠挖了,然后死了,其他不清楚,因为他是那头另外一个村子的人,跟着过去吃‘转棺饭’,他说应该是6天前的事。”
冯华点点头:“那好。你问他,我们今天就想进寨,问他有没有办法?”
瘦子一说,老翁面露难色,过会儿才低语一句。
瘦子道:“他说有个办法,但是要你们换衣服,衣服裤子全部得换,还有,头上必须插那种血鸡毛。”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15:33:43 +0800 CST  
于是给瘦子结了账,本来冯华是想叫他一起上去,毕竟他懂缅甸话,但瘦子死活不同意,也不说原因,我们也没办法,冯华给了他两张100的,又叮嘱他,叫他不要对外人说我们的事情,瘦子点头同意,骑上摩托,一溜烟下山了。
冯华因为上衣被那个“横肉”扯烂了,翻了翻包,摸出一张长毛巾,应该是洗脸洗澡用的,她直接裹在身上,那模样倒有点像当地妇女。
收拾好,跟上那位老翁,走了一截,她忽然头也不回问:“那人什么情况?”
我知道她指的是那个“横肉”,就回答:“太巧了!他居然认识那个姓谭的,叫谭国富。”
“谭国富?”冯华定住。
“对!你还记得几天前保山那个姓霍的说的话没有,他说那个王祥前段时间跟一个姓谭的人走得很近,那人是个盗墓的,应该就是这个谭国富!”
冯华皱眉思索一阵,眼睛一亮:“我懂了!第一个死人,就客车上那位,就是谭国富!”
“对。”
“他怎么说起谭国富的?”
“就他?他当时把拓片认出来了,他就跑出来,问我是不是谭国富朋友?”
“是这样。”冯华点点头:“这么说,谭国富死之前一定跟他见过面,说不定那个羊鬼沟沟就是他们护送谭国富那一伙人过去的,他们毕竟有枪,到哪儿去谁也不敢拦。”
我点点头:“对。很有可能。他们关系应该很不一般。”
冯华没吭声,跟上老翁。
路渐渐陡峭起来,过了一座土坡,前方豁然开朗,只见一座墨绿色大山挡住去路,一团灰白云雾悬在山腰处,隐隐现出几栋吊脚楼,楼上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人。
老翁朝山上一指:“童古脑楼代。”
我点点头:应该是“童古寨”到了。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16:07:15 +0800 CST  
跟着老翁,沿着一根羊肠小道上山,沿途遇上了好几拨人,有的上山,有的下山,都穿着差不多的奇怪衣衫,戴着那种一圈一圈的帽子,帽子上都插着一根血鸡毛,看来都是来吃那什么“转棺饭”的,看见我跟冯华,都一脸诧异,好在没有人阻拦。
爬了接近一里路,老翁忽然朝左转,进了另外一条小泥巴路,沿途静悄悄没一个人,走了200多米,前面出现一排吊脚楼,有个当地妇女在门口晾衣服,老翁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我们在此等候,他则快步走进其中一个竹楼,过会儿走出来,身边跟了一个老婆婆,明显也是当地人,抱了一对东西,花花绿绿明显是服装。
老翁招招手,我们赶紧走过去,老婆婆指了指那堆东西,用生硬的汉语说:“一伯呢。一伯呢。”
我大概听懂了,好像是说“一百元”的意思。
于是道:“先瞧瞧。先瞧瞧。”
老婆婆理了理,理出一套衣裤,递给我,把剩下的递给冯华,抖开一看,果然是两套当地的衣裤,花里胡哨,还有两顶那种“缠布帽”。
老婆婆又朝里屋指,意思是叫我们进去换。
于是我跟冯华先后进去,换了衣服,只听门口有鸡在尖叫,出去一看,老翁手里捏了一只公鸡,应该是才抓来的,他伸手一拔,拔出两根鸡毛,把公鸡一丢,接着用两根鸡毛的根部,对准两个鼻孔,狠狠往里面一插,旁边冯华不禁低呼了一声。
我也奇怪,不知他想干嘛,就见老翁一动不动,两根鸡毛插在他鼻子底下,显得很诡异,等了也就七八秒,两股鼻血从根部管子流出来,很快渗透到鸡毛上面。
老翁一脸漠然,扯下鸡毛,从身上一个布袋子里面扯了两坨烟草,揉成一团,塞住鼻孔,最后小心翼翼插在两顶“缠布帽”上,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我们戴上。
我跟冯华面面相觑,只好戴上,立马闻到一股血腥气。
于是给了老婆婆一百元钱,跟着老翁走,走了一截,隐隐听到前方传来喧闹声,有人在匡匡匡敲锣。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16:37:30 +0800 CST  
绕过一块杉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10多栋吊脚楼,围住了一块巨大的坝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或坐或站,男女老幼都有,服装跟我们一样,都穿的花花绿绿,缠布帽上插着血鸡毛,人声鼎沸,前方一棵巨大的不知名的藤树下方,站了10多个汉子,赤膊,只穿裙裤,一身油亮,不停敲锣打鼓,中间有三个汉子,举着一个巨大的类似喇叭的东西,足有四米来长,周身漆黑,看起来有点惊悚。
老翁带我们走到坝子旁边,在一栋吊脚楼跟前停住,楼上楼下都是人,他朝一个角落走去,那儿蹲了几个人,似乎在商量事情,他朝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那人走过来。
“你们哪里的?”胖子问。
冯华一喜:“你中国人?”
“缅甸的。”胖子道:“叫我玉老滚。”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21:04:50 +0800 CST  
“玉老滚?”冯华“合十”道:“你好。我们是——昆明的。”
玉老滚还了一个“合十”:“昆明嘎。过来做哪样?”
冯华朝周围看了看,笑了笑:“是这样。我们过来查一件事情。这儿人多嘴杂,能不能换个地方?”
玉老滚疑惑打量我们一眼,朝上一指:“合呢。那,上克葛活?”
冯华没听懂,回头看我,我赶紧解释:“他说的云南话,意思是,好,上楼去说话可不可以?”
“行。行。”冯华赶紧点头。
于是尾随玉老滚上了二楼,进了一间竹板房,里面陈设简单,中间有一个竹片茶几,周围有几个藤编的蒲团,坐下后玉老滚倒了三杯茶。
喝了一口,冯华笑道:“今天你们寨子好热闹,听说是吃什么转棺饭?”
玉老滚点头:“是呢。”
“是不是死了一个人?”
“是呢。”
“是不是叫——羊鬼?”
玉老滚一凛,道:“是呢。”
“听说。”冯华顿了一下:“他是挖掉自己眼睛死的?”
“是呢。”
“左眼还是右眼?”
玉老滚抬手指了指自己左眼:“左边眼珠珠。”
冯华跟我对视一眼。
玉老滚打量我二人一眼:“你们葛是来查他的事?”
“对。”冯华道:“实话告诉你,我们还知道有两个人,也是这几天死的,死因跟他一模一样。”
玉老滚一愣:“也是挖眼珠珠死的?”
“对。”
玉老滚似乎不相信:“那两人是谁?”
冯华思考几秒,道:“这个你暂时别问,毕竟涉及到两宗命案,我们也不希望牵扯太多,我们就想知道你们寨子这个死人到底是谁,怎么死的,我们就想知道这几点。”
玉老滚又狐疑打量我们两眼:“你们——葛是公安?”
“像吗?”冯华看我一眼,拍了拍玉老滚手,笑道:“放心。不是一条道的,但我们从来都按江湖规矩做事,不会亏待朋友,更不会搞那些出卖的事。”
“哦。合呢。合呢。”玉老滚一个肥头不停点:“他叫麻金。”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21:42:55 +0800 CST  
“麻金?”冯华看我一眼。
“是呢。”玉老滚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他是麻老牛家三娃子,我们寨子呢,六天前死呢,就死在屋里头。”
冯华赶紧问:“当时有没人看见?”
“有!他爹。”
“怎么说?”
“就这事儿吓人呢。”玉老滚又瞟了一眼门外,凑过来:“说他爹瞧见他一个人跪在屋子里头,也不说话,伸手就把左边眼珠珠挖出来了,挖出来就丢地上,然后还跪在那里,就像在拜佛。”
冯华跟我对视一眼,都有些气紧。
“后来呢?”冯华赶紧问。
“后来?后来一直跪,医生后来来了,一摸,鸡巴!早死硬了!”
冯华点点头:“那,有没有人去查他挖自己眼睛的原因?”
“他们说——”玉老滚说了一半停住。
“说什么?”
玉老滚咧嘴一笑:“多半是胡说的。”
冯华一皱眉:“说什么呀?”
“他们说,多半跟那团鬼水有关系。”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22:16:02 +0800 CST  
“鬼水?”
冯华看我一眼:“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哪样东西。”玉老滚道:“就说是一团水。”
“一团水?”冯华问:“什么水?”
“我知道也不多,说是从麻金身体上出现的水,死前出现了几次,死那天也出现了,说他当时跪在地上,下面就有一团水。”
冯华摇摇头,看我一眼,摇头笑了笑:“我没听懂。什么叫身体出现水,是汗水还是拉的尿?”
“不是汗也不是尿。”玉老滚顿了一下:“他们说,闻那个气味,像海水。”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22:28:50 +0800 CST  
海水!
我突然背上一股恶寒:那个黑皮包!
就是第一个死者,谭国富,他的包,里面就有一股怪臭,当时周结巴就说,那气味就像海水,我当时还猜想谭国富是不是下到了海水里面,当时只是猜想,而现在......
“海水?”冯华笑了笑:“My god,你的意思麻金身体里面居然流出了海水?My god怎么可能?”
“就是搞不清嘞嘛。”玉老滚道:“所以他们说他流的是搞不清楚的水,是鬼水,鬼身上流出来的水。”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身子猛的出了一层鸡皮。
“行了。”冯华点点头:“那,他人呢,就是他的尸体呢?”
“麻金尸体?棺材里头。”
“棺材呢?”
玉老滚朝门外一指:“在瞿婆庙。”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8-11-29 22:43:13 +0800 CST  

楼主:云南盗

字数:911674

发表时间:2018-10-29 20:29:3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9 10:59:32 +0800 CST

评论数:1194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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