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离开时候的背影，右灵离开时候的背影，她们留给我的都是背影，而我，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唉，叶小子，你去吧。”奇怪老头和小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叶哥，还是那句话，我支持你。”
我咬着嘴唇，看着他们满是鼓励的眼神，终于，我做出了决定，我不能让右灵再从我的身边跑掉，我不管右灵是不是人，爱就是爱，如果天不允许人鬼相爱，我宁愿不信天，我的命运，只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天不能左右我，黑衣人更不能左右我。
看到了我坚定眼神，奇怪老头叹了口气，“小心点，天黑前回来。”
我猛地起身，向他们点了点头，就往门外去，打开门，我驻足，轻轻对着萧熏说了声谢谢，就夺门而出了。
我拦了一辆的士，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向右灵家开去，短短的二十分钟，我却感觉像几个世纪那么长，右灵，你一定要等我。
的士终于在右灵家前的小树林停了下来，付了车钱，我顾不上胳膊上的疼和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就一路奔向右灵的家。
两分钟之后，我气喘吁吁地在右灵家停了下来，来不及休息，我就狂敲右灵家的门。
“右灵！我是林叶！”
“右灵！”
“右灵，你出来啊！”
“右灵，开门啊！”
……
敲了很久，右灵都没有来开门，不管我怎么敲，怎么喊，都没有人理我。
我有些颓然地跌坐在门前，右灵真的走了吗？

“小子，你又来干什么。”
是大黑狗的声音，它从草丛里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看见大黑狗，我的心还是惊了一下，脸色有些发黑。
“哼，胆小的人类，滚回去。”大黑狗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冷冷哼了一声。
我的心紧了一下，我不能害怕它，不管你是人是鬼，都不能阻止我找到右灵。默默地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我不再躲避大黑狗凶残地目光。
我扶着门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大黑狗，“我来找右灵。”
“哼，再说一次，滚回去。”黑狗露出了它锋利的大獠牙，我知道它这是在威胁我。
但我不为所动，依旧很坚定地说道：“我来找右灵，我要见她。”
“小子，你真的不怕死？！”
“我要见右灵！”
大黑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闷哼一声就冲我扑了过来，冷汗瞬间把背脊给浸湿了，但我没有闪躲，也没有闭上眼睛，直挺挺地站着，眼看大黑狗的大爪子就要抓到我的脸上……
“小黑。”
大黑狗的身子停住了，我惊喜地发现，右灵打开了门。
我转过身就抱住了右灵，生怕她会离开。
“小子，放开灵儿。”大黑狗在我的身后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理会大黑狗，而是闭上眼睛，感受着右灵身上的味道，右灵的身体没有一点温度，但我却觉得此时此刻，是我这二十年来最温暖的时刻。
“林叶，你先放开我。”右灵轻声说道，我听话的松开了右灵，竟然右灵的脸上闪过一抹娇红。
“先进来吧。”右灵对我说道，“小黑，你也进来。”

我点了点头，跟着右灵走进了屋子，大黑狗冷冷地哼了一声，也跟了进来。
这是我第二次进到右灵的家里，家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说不上什么名字的花的味道。
右灵把我们带到大厅里，坐了下来，大黑狗有些慵懒地趴在一边。
“右灵，我……”话到嘴边，可我好像一下子不会说话了。
看见我这幅傻头傻脑的样子，右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灵儿，你答应过我的。”大黑狗在一边突然插嘴道，右灵笑着的脸马上僵了下来，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右灵，你答应它什么了？你是不是要走？”情急之下，我猛地就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我感觉肩膀上的伤又裂开了，疼地我“嘶”得吸了一口气。
右灵赶紧把我扶着重新坐下，眼神里有些不舍。
“右灵，你快告诉我！”
右灵一叹，低下了头，没有看我的眼睛“林叶，我说过不要来找我的。”
我紧紧抓住右灵的手，“右灵，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怀疑你，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小子，你有脸求灵儿原谅你吗？你知道你那天差点要了灵儿的命吗！”
我的胸口猛地纠紧了一下，“右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右灵抬起了头，摇了摇头，“林叶，我不怪你。”
听到右灵这么说，我的心更疼了，满满的愧疚涌上心头。
“灵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大黑狗在一边，叹了口气。
我松开右灵的手，站了起来，走到大黑狗的身边，不再害怕它，“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也知道，右灵不是我们人类口中说的人，但是，我爱她，不管我有多弱小，我都要保护她。”
“因为，爱是勇气。”
……

“因为，爱，是勇气。”
大黑狗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奇，而后立刻冷冷地笑了，“靠勇气就能保护灵儿了？”
我皱着眉头，坚定道：“我会慢慢变强大，就算是拼上姓名，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右灵，我不会让右灵伤心，我要陪着她，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大黑狗不再说话，低着头在思考些什么，而我身后的右灵早已经泣不成声，我转过身，上前轻轻抱住了右灵，把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口。
“右灵，我不能失去你。我好像爱上你很久很久了，我不想再看你的背影，我要永远和你面对面，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吗？”
右灵在我胸口上抽泣着，拼命地点着头，“我愿意。”
听到右灵答应了，我心口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右灵轻轻地离开了我的怀抱，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脸上挂着幸福。
“唉，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你，让你出来。”大黑狗一叹，但语气里的反对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
“小黑……”右灵喃喃一声，随即转过头，对我说道：“林叶，你先去外面等一下，我有话和小黑说。”
我迟疑了一下，我害怕等我回来，右灵已经走了，右灵看见我这副模样，有些撒娇似的把我推出了门，关上门之前，她踮起脚尖在我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随后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就把门关上了。
我呆呆的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感觉心里甜甜的。
我蹲在门口等了很久，将近有一个小时，腿都麻了，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们说什么药说这么久，会不会右灵已经走了，刚刚那个吻，是吻别？
想到这，我再也等不了了，站起身就要敲门，手还举在半空中，门开了，右灵笑魇如花，眼睛眯成了小月牙。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再次把右灵拥进怀里，但有个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大黑狗的声音。
“让开，你挡道了。”
我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乖乖地给大黑狗让出了一条道，大黑狗从门里缓缓地踱了出来，盯着我说道：“小子，要是让我知道右灵不开心，你就完蛋了。”
大黑狗的语气还是据我于千里之外，但我的却喜上心头，大黑狗这是答应我和右灵的事情了？！

大黑狗看了一眼右灵，“那里的事我会替你瞒着，你的工作我也会替你做了，好自为之。”没有等右灵回答，大黑狗就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树林里，不见了。
“右灵，大黑狗这是要去哪里？”我问。
“它回家了。”右灵笑嘻嘻地拉着我的手，往她的房间走去。
……
“啊！右灵！好疼！”
“啊！轻一点！”
……
右灵在替我的肩膀换药，她替我解下那条手帕，把它绑在了我的手腕上，“我说过，你永远不准摘下来。”
我看着右灵，满眼都是柔情。
右灵给我的伤口撒上了一些药粉，刚撒上去的时候，我的肩膀像被火烧一样难受，但过了一会，我竟然惊喜地发现，即使我用手去戳伤口，我都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这药粉竟然比奇怪老头的那个还要厉害。
换完药之后，我和右灵坐在床沿边上，气氛有些暧昧，右灵低着头，有些娇羞地盯着自己的膝盖。
我想起上次右灵还那么主动，怎么现在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呢……
“呃，右灵，膝盖有什么好看的……”
右灵的脸一下子红了，娇哼了一声讨厌。
我嘿嘿地笑了声，“右灵，能问你一些事吗？”
右灵乖巧地点了点头，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之前大黑狗说你们要回去，你们是要回去哪里？”我其实也是为自己以后打算，我心里有种预感，右灵不会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几次下来，我的预感都特别灵验。
右灵有些犹豫地盯着我，良久，“这个不能告诉你。”
我唉了一声，“那你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吗？”
右灵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正在查。”右灵的表情不像是骗我。
“那，为什么你这只会长这么漂亮？”我试探性地问了句，我心里是真的很疑惑，为什么我见过的几只鬼，都全身腐烂，又恶心，又惊悚，而右灵却长的水灵灵的。
右灵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语速很缓慢地说道：“你，要，看，看，我，的，真，面，目，吗？”

我打了个冷颤，右灵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我才知道我被这丫头耍了。
“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我就在右灵的身上挠了起来，右灵一边笑着，一边挣扎着，最后实在不行，终于向我求饶。
“好了好了，我说，别挠了。”
听到右灵这么说，我放开右灵，右灵清了清嗓子，对我说道：“我不是鬼。”
什么！不是鬼！我激动地拍着床站了起来，“右灵，你真的不是鬼？！”
右灵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道，“但我也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人。”
这让我又犯难起来，又不是人，又不是鬼，那右灵到底是什么？看着我一副纠结的样子，右灵又呵呵地笑出声来。
“林叶，不要管我是什么，但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现在相信我吗？”右灵这样说道，我拼命地点着头，“我相信！”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这些我都没有办法告诉你。如果有机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你不要问，你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危险。”右灵不再笑了，而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那右灵，你以前认识我吗？我总感觉你很熟悉。”这是我第二次问右灵这个问题。
“应该不认识吧。”
应该？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哪里来的应该？
“那右灵……”
“林叶，你什么问题这么多？”
我嘿嘿了一声，“我心里有种预感，你会离开我，所以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好去找你……”
右灵的美眸眨了眨，“我答应你，不是万不得已，不会离开你的。以后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去想，过好现在不就好了吗？”
过好现在……我喃喃地重复着右灵的这句话，这个时候，右灵的嘴唇已经印上了我的嘴唇……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抱着右灵，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从我失忆以来，我已经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我梦见自己长了双翅膀，牵着右灵的手，我们在蓝蓝的天空中飞翔……
睡得正香，我和右灵被一个电话吵醒了，我接起电话，是小杭打过来的。
“喂？小杭？”我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叶哥！快回来！出事了！”小杭焦急的声音，直接让我睡意全无了，我紧张地坐了起来，现在我最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了。
“小杭，怎么回事？”右灵也已经被我的声音吵醒了，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总之你先回来吧，路上小心点。”
挂了电话，我匆匆地整理了下衣服，把小杭在电话里对我说的都告诉了右灵，右灵也整理了一下，说是要陪我一起去，我犹豫了一下，我让右灵收拾了一些衣服，我要让右灵住进我的家里。
右灵也没有反对，收拾了几件衣服，我们就出门了。
天已经黑了，出了树林，我们又走了一段时间才拦到一辆的士，右灵告诉我，是害怕大黑狗被人发现，才会选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安家的。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停在我家之后，我就风风火火把房门打开了。
我竟然发现客厅里坐着很多人。

奇怪老头，萧熏，小杭自然是在，可是客厅里竟然还坐着其他人，我仔细看了一下，是一堆警察，其中就有蔡芸和李立。
我牵着右灵的手走了进去，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李立还是那副嚣张的样子，冲着我大吼大叫道：“林叶，我们现在怀疑你和最近我市发生的多起命案和失踪案有关，现在我们要逮捕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什么？！”我惊讶地叫了出来，“没有搞错吧？”
“哼，林叶，我早就说过我迟早会亲自办了你！”李立的态度让我很不爽。
“有什么证据吗！”我不可能坐以待毙。
“证据？”李立冷笑一声，“证据，回警局自然就有了，我们可是带了逮捕令来的，难道你想抗捕？！”
右灵被我牵住的手动了一下，我知道她想用武力来解决，我立刻向她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蔡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再和李立说话，而是有些求助似地看向蔡芸。
蔡芸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林叶，不好意思了，这次也是局里的意思。昨天晚上，暗夜酒吧310包间发生命案了，死法和之前几起命案一模一样，而且，而有目击者称，案发的时候，你就在暗夜酒吧里喝酒，随后逃了出来……”

“不可能！”我随口反驳到，“我当时在……”
话到喉咙哽住了，难道我要说我在废弃工厂里捉鬼？
李立冷冷掏出手铐，把我拷了起来，“说话吞吞吐吐，还说没有问题！”
我和李立怒目对视，分明看到他眼里的得意，但是我却是有苦说不出，但还好，现在想要草菅人命可不容易。
“我要联系律师。”我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撞在脑袋里的法律知识，最后憋出了这句话。
小杭也立刻应和到，“没错，我们要联系律师。叶哥，我们找最好的律师，你别怕。”
我点了点头，看了右灵一眼，让她放心，右灵满脸担忧，但也只好点点头。李立让人把我带上了警车，在车上，李立对我冷嘲热讽，我都没有搭腔，我不能被他打乱了阵脚，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要越冷静。
我自己分析了一下，这明显是栽赃，估计所谓的目击证人也是李立找来的托。奇怪老头说过，这些人恐怕都是被鬼给害死的，那天晚上，我也亲自上了一辆鬼公交，结合那个黑衣人能够指使许昌和天台女鬼来杀我，那么那些鬼也一定是那个黑衣人指使的，但是，害这么多条人命，目的就是为了栽赃于我？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黑衣人的那句话，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有更多人死……
原来，他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警车开了很久才停下来，他们先把我关进了一间讯问室，我观察了一下，监控摄像头开着，这样就好，李立应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屈打成招。
在讯问室里等了一会，蔡芸和李立推门进来了，蔡芸手上端着一碗面条，放到我面前，笑着和我说，讯问不知道要进行多久，让我先吃点东西，而李立则在一旁怒目而视，什么也没说。
我接过面条，说了声谢谢，就开始吃了，晚饭没吃，我的肚子是有点饿了，我现在需要保持体力，以免脑袋不清楚，乱说什么话。

等我吃过面条之后，蔡芸对着李立使了个颜色，示意讯问开始，李立拿起笔，开始准备记录。
“林叶，现在由我蔡芸警官，李立警员对你进行讯问，根据法律规定，你有如实回答我们所提问题的义务，你明白吗？”
“我明白。”
我知道这是蔡芸在讯问开始之前的例行公事。
“林叶，警方现在怀疑你与本市近期以来发生的共23起命案，43起失踪案有关，并实施了昨天在暗夜酒吧310包间的凶杀案，你是否认罪？”
我摇了摇头，“我不认罪。”
李立冷冷地哼了一声，“事到如今，还想抵赖。”
我皱了皱眉头，蔡芸咳了一声，让李立闭嘴，李立只好乖乖地记笔录，不再说话。
“那请问你，昨天晚上11时10分左右，你在哪里？”蔡芸接着问道。
我皱着眉头，思索起来，突然，我想起来，昨晚我们回来的时候，经过药店，那个老板正在打烊，那个时候我们还特地看了下时间，正是11点左右。
我心里一喜，开口说道：“昨晚我一整晚都和奇怪老头，小杭，还有美女老师在一起，十一点左右，我们开车经过一家药店，买了一些酒精和绷带。”
“哼，你倒是说那家药店叫什么啊？还死鸭子嘴硬。”李立又搭腔道。
“祥和医药。”我张口就说道，还好我记得那家药店，不然恐怕李立又要说我吞吞吐吐了。

“林叶，你说的那几个人是刚刚在你家的那几个吗？”蔡芸眉头深锁。
“奇怪老头就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小杭你们应该知道，美女老师姓尹，是我的大学老师，你们可以去问他们，我有不在场证明。”
蔡芸点了点头，“这倒算一个不在场证明。”
李立马上就急了，“蔡警官，那些人和他关系那么好，肯定会包庇他！”
“闭嘴！做好你的笔录！”蔡芸发火了，狠狠地骂了一句，我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李立暗暗咂舌，不再说话。
“你们去药店买酒精和绷带做什么？”蔡芸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我随口就说我们受伤了，但是受到什么伤，不太方便和她说。
蔡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明天会到你说的那个药铺去调查，今晚就委屈你在这警局里呆着了。”
李立有些不情愿地把笔录扔给了我，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在上面签了字。
蔡芸和李立把我带到了一间看守室里，里面有床和被子。
“蔡警官，我什么时候能见小杭他们和我的律师？”
蔡芸笑了笑，让我放心，说明天一早就行，还说她也不相信我是凶手，所以她会认真调查，不会冤枉我。
有了蔡芸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躺在床上，杯子上有一股怪味道，很不好闻，但眼下也只能将就着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才勉强睡着，床很硬，硌的疼，所以第二天也很早就起来了。
吃过看守员送来的早餐之后，李立来通知我，律师要见我。
见到李立那副死态度，我回敬了他一个白眼，“告诉他，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李立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就在前面带路，把我带进了昨天的讯问室里，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睛，看着就是学识很渊博的样子。
我进门之后，李立就关上门离开了。

那个中年男人马上站了起来，向我躬身道：“叶总，我是您事务所底下负责刑事案件的律师，大家都已经在商量对策了，我们会让您尽快出去的。”
我的心飘了一下，原来这个人是我那个事务所的律师，虽然我从失忆以来，还没有去过那个事务所，但是听到中年男人这么称呼我，我可以联想到我过去三年是有多牛逼。
为了不露出马脚，我假装冷酷地点了点头，跟他说我受了伤，所以不太想想事情，所以一切都交给他们。这主要是不让他们知道我失忆了，如果知道我失忆了，恐怕这些律师都不知道要跳槽到哪里去了。
中年人忙点头，我让他坐下，他才坐下，语气恭敬地向我询问各种情况，当他听到我们停车买药这个细节的时候，他把眼镜扶了扶。
“叶总，您是说您是在祥和医药买的药对吗？”
我点了点头。
“您的车是停在哪里？”
他问这个干嘛？
心里疑惑着，但我还是老实回答道：“在祥和医药的对面。”
“您当时坐在窗边吗？”
我点了点头；“我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窗是开着的还是打开着？”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车里太闷，我把窗户打开了，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中年人问这些干嘛，难道很重要吗？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也不可能有人看到我坐在那里吧。
中年人激动地拍手叫了声好：“叶总，事情简单了，那个地段有摄像头，您的位置应该正好能被摄像头记录下来。”

我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这个律师的用意，果然是经验丰富啊，连这都能想到。
中年人起身鞠了个躬，“叶总，我现在就去申请警方调查，这样您就有不在场证明了，今天下午一定让您出去。”
我听了，心里大喜，这个中年人还是很靠谱的。
我又在看守所里待了几个小时，果然，下午的时候，蔡芸和李立就来放我出去了。
“林叶，我们调查过那个摄像头了，案发当时，你确实不在暗夜酒吧，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蔡芸笑着对我说，我也回以一个微笑，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哼，林叶，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只是暂时没事而已，我们还有目击证人和其他的证据，等我们侦查清楚，你还是得回来。”李立在一边瞥着我，显然很不满意警局把我放出去。
“李大警察，随时恭候。”我也略有挑衅意味地挑了挑眉。
出警局的时候，右灵，奇怪老头，小杭和萧熏四人都在外面等着我，看我出来，都很开心。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右灵和萧熏都朝我跑了过来，一人牵起了我的一只手，气氛瞬间就尴尬了。
萧熏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我笑了笑，单手把右灵楼在怀里，对着萧熏说道：“萧熏，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萧熏勉强地笑了笑，就走开了。
我的心里略有不忍，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果决一点了，从前的我，就是因为总是在逃避，才会让一些悲剧发生，而且，我也不能再耽误萧熏了。
右灵的手偷偷在我的腰上扭了一下，我疼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丫头出手可真重！
小杭提议大家去吃顿好的，但是萧熏却说有事，要回学校，就自己打车走了，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也就不再挽留她了。
我们一行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我可是知道奇怪老头的食量，所以就点了满满一桌的菜。
而这时，奇怪老头的一句话，让四周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叶小子，我觉得萧熏这娃不错……”

“叶小子，我觉得萧熏女娃很不错……”
我刚吞到喉咙的水一口喷了出来，老头的这句话，让整个餐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右灵低着头，两只手扯着自己的裙摆，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干咳了两声。
“老头，我更加确定了，李立就是黑衣人安排在警察局里的人。”我赶忙转移了一下话题。
果然，老头的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小杭也盯着我。
“没错，那个李立一直在和我们作对，一定有阴谋。”小杭应和道。
奇怪老头捋了捋胡子，“叶小子，看来这下事情有点麻烦了。”
我的心像被大石头堵住了，事情太多了，又太混乱了，人和鬼都要杀我，而且我竟然还不知道为什么。
“老头，我们该怎么办？”我皱着眉头，“现在我们才把许昌和天台女鬼干掉了，其他的怎么办？”
“叶哥？不就剩下那个黑衣人了吗？”小杭问。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在去西海市的时候，透过门缝，还看到了半张脸，它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我把头转向右灵，“右灵，就是你出去买东西的时候。”
小杭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右灵点了点头，“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去西海市的。我在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布置了一些东西，回来的时候，的确发现了那东西的元素，不过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果然，我就知道右灵不会那么凑巧，在那个地方遇见我。
“右灵，好像我每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知道，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吗？”

右灵嗯了一声，“我一直在关注你，天台的那次，我知道有这位爷爷在，应该不会出事，所以就没出手，但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受伤了，半夜我想去看你，但是门窗都被加了封印，我进不去。”
“右灵！”我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那晚上是你在敲门！”
右灵看我一副惊讶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右灵，我还以为是鬼，吓得我憋了一整晚的尿，现在想来，还真是虚惊一场。
“右灵女娃，以你的实力，恐怕你要破开我那封印，很简单吧？”奇怪老头沉思了一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右灵，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右灵并不在意，很随意地笑了声，“那个时候我刚到这不久，还不适应这里的一切，连你的那块小石头都差点要了我的命。”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第一次去右灵家，右灵那副痛苦的表情，而之后却拿奇怪老头的石头和玩一样。
奇怪老头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能告诉你我是哪里来的，反正我不是你们所说鬼。”右灵说着，转头看着我，笑了笑。
我点点头，抓过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老头，你相信右灵吧，她不会害我的。她都救过好多次了。”
奇怪老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想问清楚。”
“好吧，我不知道你们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你们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

“嗯。”老头喝了口水，“别人假扮你倒也不是不可能，但那天晚上，在医院的停尸房，你的确在那里吧，我的感知是不会错的。”
右灵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比你早一步到，还没出手，你就到了。”右灵的表情凝重起来，“我也在查那个假扮医生的人是谁，有一次我跟踪黑衣人的时候，知道他们想开车撞死林叶，所以我让林叶不要出门，可是林叶还是出门了。”
“原来如此，我把手机关机了，所以没看到你的短信。”
右灵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在半路保护你们，没想到在现场，被黑衣人缠住了，那个时候，黑衣人的实力又比之前强了，我根本腾不手救你。”右灵有些激动，从她的表情，我可以推测出那天的情况有多么紧急。
“那个假医生以为你们已经死了，就开车走了，黑衣人也退走了，我很着急，但没想到你还有气息，而且刚好有人经过，我和他一起把你们送了医院，那人还报警了。”
果然，警方在周医生报警之后才立案，一定是李立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了，而且事情到现在都毫无进展，恐怕是李立在从中作梗。
“右灵，那个开车的人是谁？”我忙问。
“我被黑衣人缠住了，根本来不及看那个人。”
我叹了口气，线索又断了，本以为右灵会知道假医生是谁，又空欢喜了一场。
右灵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我受伤了，是我求着小黑，在你昏迷的时候，照顾你的，它看你醒过来之后，就再也不管你了，我放心不下，所以给了你那手帕。”
“所以说，我昏迷的时候，黑衣人没有再动手，是大黑狗的原因？”想起大黑狗的态度，我实在不相信它会保护我，“右灵，你不是能命令它吗？为什么要求它？”
“这个很复杂，而且我不能说。”右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声。
又不能说，右灵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那只大黑狗实在太厉害了。”说起大黑狗，老头也感叹了一声，他可是差点死在大黑狗的爪子底下。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们，但请你们相信我，我不会伤害林叶的。”右灵的语气很诚恳。
奇怪老头和小杭都点了点头。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林叶，同时查清楚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他有什么目的。”老头的语气很沉重，“还有这个世界突然出现那么多鬼，我也得好好查清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杭干笑了一声，“我们先把饭吃了，再好好打算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开始吃起来，没一会，一整桌的菜都被我们消灭干净了，或者说被奇怪老头消灭了。
刚吃饱饭，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显示的是蔡芸。
我迟疑了一会，接了起来。
“林叶，我是蔡芸。”
“蔡警官，有什么事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关于你遇害的线索。”
我的手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楚，一个钟之后，我们在南区一街转角的那个咖啡店见，这件事情要保密。”
“好。”
挂了电话之后，我把蔡芸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下，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没有必要保密了。
“叶哥，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小杭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太多人不好，蔡芸的语气，明显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而且我们太多人去，很容易被李立和黑衣人发现，那样蔡警官会有危险。”
“那我和林叶两个人去吧。”右灵提议道。
奇怪老头马上答应了，“这样也好，这大白天的，有你跟着叶小子，应该不会有事。”
我们又休息了一会，小杭就开车和奇怪老头回家去了，我和右灵按照和蔡芸的约定，提早到了咖啡店，蔡芸还没有到。
喝了几杯咖啡之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可是蔡芸还是没有出现，我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右灵看出我脸上的担忧，安慰我不会有事的。
果然，又过了一会，蔡芸才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
我马上站了起来，“蔡警官。”
蔡芸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出来的时候，李立跟着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甩掉。”
我招呼蔡芸坐下，蔡芸看到右灵，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个是女朋友，信得过。”右灵听到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脸色微红。
蔡芸点了点头，抿了口水，才缓缓说道：“林叶，这次我叫你出来，是有关你被害的线索。”
我和右灵都盯着蔡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怀疑是李立。”蔡芸的嘴里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
“真的是他？”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右灵拉了拉我，我才又坐下。
“你也怀疑他？”
我摇了摇头，虽然知道李立是黑衣人安排在警局的人，但我还真没想过他就是那个假医生。
“你出车祸那天，他不在警局，而且，我偷偷查过，报警的电话，被他压下来了。”蔡芸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听到。
我仔细想了想，李立和假医生的身高差不多，果然是他！难怪我醒过来之后，我只记得那人是我认识的人。
“蔡警官，那有什么办法把他抓起来吗？”我问道。
蔡芸脸上一片愁云，“现在还没办法，证据还不够，我告诉你们，是想你们多小心一下他，我会继续找证据的。”
“蔡警官，那麻烦你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看着蔡芸，眼里满是感激。
只和蔡芸再聊了几句，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蔡芸很快就匆匆回警局了。
我和右灵刚准备回家，小杭就打电话过来了。
“叶哥！不好了，暗夜酒吧310又发生命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