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警察敲门,说有人给我寄了一具尸体


“来晚了。”我皱眉。
“没事,我有熟人。”曹楠小声道,然后朝当中一个比较年轻的公安招手。
那公安看见他,居然走了过来。曹楠立刻把他拉到一边,递上一根烟,问:“祁哥,啥情况啊?”
我脑海电光火闪想起来了,这人叫祁建,曹楠以前和我提过几次,说他和派出所一个公安挺熟的,肯定就是他了。
祁建不是农家子弟,皮肤挺白净,不高不矮,面相挺耐看,他小声对曹楠说:“伤口在脖子的颈动脉上,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只是奇怪的是地上只有很少的血迹。”
“不会是吸血吧?”我本能的脱口而出,颈动脉被咬破,血是直飙的,如果只有少量血迹的话,只能这样解释了。
祁建听了微微皱眉,递給曹楠一个询问的眼神,曹楠立刻介绍我,“这是我兄弟孟磊,就是昨天我报案的当事人。”
我打了声招呼,祁建微微点头,对我说:“既然你没事了,那一会儿去所里做个笔录消案吧。”
我本想说陈老根还没回来的,但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陈老根的事公安解决不了。只是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没人指点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等祁建离开后,我看向冯犟头,心想着要不要过去。
看了看现场的四五个公安,我心里有了底,冯犟头再不讲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于是便走了过去。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0:08:45 +0800 CST  

冯犟头看见我,冷着脸:“你竟然回来了,陈老根呢?”
“我还想问你呢。”我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但也得分人分时候,看见他我是一肚子气,昨天要是把冯德亮的尸体烧了,什么事都没有。
冯犟头被呛,气一下就粗了,但公安在场他只能吹胡子干瞪眼。
我也没什么耐心,说:“今天把冯德亮的尸体找出来烧了,再不烧还得出事。”
“我冯家的事用不着你个瘪娃子插嘴,滚!”冯犟头冲我低吼一声,眼珠子都红了,显然死了一个自家媳妇让他快要暴走了。
“都已经死人了,你还要怎样,再死一个?”我也怒了,要不是怕旁人听见,就该吼了。
“小子,我警告你,我们冯家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滚!”这时冯大牛快步走到我面前,一脸不善的盯着我。
我彻底没脾气了,道:“好,你们冯家牛逼,我倒要看看,你们犟到什么时候去。”说完我便直接离去,实在没法交流了,劝他们完全是白费口舌。
曹楠见我气的不轻,安抚我几句,说出了这档子事冯家或许已经改主意了,只是在我面前抹不开面子,让我别着急。
我一想,也有道理,但愿冯家人能有所行动。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摩托车后面,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竟然是陈老根那个号码发来的,上面写着:今晚务必小心,还有变故。
我惊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0:29:00 +0800 CST  
我顿时脑子有点乱,陈老根不是说这个号码不用了么,怎么又来短信了?
最重要的是今晚还有变故,难道又是冯德亮,还回来不成?
我直接照着号码拨过去,结果还是接不通。
不过既然短信来了,就说明陈老根还活着,这是一件好事,坏事就是晚上自己要小心,陈老根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回到店铺做了一天的生意,三六九是乡里的赶集日,日子虽然过的战战兢兢,但生意还得做。
临近天黑,我去五金店买了几把锁,准备加固门窗,又觉不够,索性一狠心让曹楠给我挪了一把鸟铳。
他家里做木材生意,经常进山,为了防止野兽袭人,家里有两把带证的鸟铳,是合法持有的。
杀猪刀则是找乡里的屠夫买的,据说杀了十多年的猪,毙命不下千条,煞气十足,是辟邪驱阴的好东西。
今晚弄不好很凶险,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随时准备拼命。
天黑后我将门窗全部关好,卷闸门和门窗都加了锁,鸟铳也上了火药处于待击发状态,和杀猪刀一起放在床头。
再之后我又将电脑搬上楼,还在门缝上面拉线装了一个针孔探头。之前监视红衣娃娃我就布置了几个,结果发现根本不起作用,一到关键时刻监控就失灵,全是麻点。
但愿这个别失灵。
打开电脑,我盯着门口的视频,外面的街道早早的就没人了,冯犟头的孙媳妇被咬死的事情让乡里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晚上已经没人敢出门。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0:49:15 +0800 CST  

时间一点点的指向十一点。
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这两个小时,是十二时辰中的子时,也叫午夜,是天地间最阴,最邪性的时间段。
“汪汪汪……”
就在这时,整个圩场的狗零零星星的吠起来,刚开始是两三条,三五条,到最后连成一片几十条一起狂吠。
我紧张起来,这情况和前天晚上冯德亮来找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监控视频也起了变化,开始不稳定起来,画面开始扭曲,闪灭不定,麻点越来越多,明显受到了某种干扰。
到最后画面几乎无法辨认,但扭曲的线条中,依稀可见一双脚,穿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
我闪电把鸟铳扛起来,这双鞋我认得,就是昨晚被咬死的冯大牛媳妇的!
当时她的尸体盖着白布,但脚却没盖住,被我看见了。
“怎么会是她?”我有点懵,本以为来的应该是冯德亮来,结果却是冯大牛刚死的媳妇。
只是奇怪的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卷闸门毫无动静,只有圩场的狗狂吠不止。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足足一个多小时过去,依然如此。
凌晨一点,狗吠声稀稀疏疏弱了下去,监控视频慢慢恢复了正常,而画面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我长舒一口气,一摸额头,发现上面全是冷汗。
但镇定下来后,我百思不得其解。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1:09:45 +0800 CST  
如果是冯德亮来找我,那还算情有可原,因为红衣娃娃明显和他扯上了联系。
可冯大牛的媳妇和我没有任何交集,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印象,说不通啊。
仔细想想,冯德亮和冯大牛的媳妇来找我,似乎有共同点。都是当晚死了就起尸来找我,都是在门口站着,并没有骚扰我。
难道这两件事情背后有相同的原因?
可为什么呢,自己又不是阎王爷,来找我干什么,投胎?
如果是想袭击我,又为什么光站着不动?
我完全想不通关节在哪,于是考虑着明天是不是找个行家问问,金盆乡做法事的人可不止陈老根一个。
打定主意后,我小心翼翼的下楼检查大门,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后便去冲了个冷水澡睡觉。
后半夜迷迷糊糊我又闻到那股香味,比之前又浓郁了一点,第二天早上起来嘴里都带着一股清甜,是红衣娃娃。
此外,早上洗脸的时候我发现,虽然这些天担惊受怕,自己的脸色却比第一天的时候好了许多,特别是黑眼圈,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当早点,曹楠来了,说昨天晚上的狗叫的不对劲,问我有没有觉察到。
我于是把冯大牛的媳妇来找我的事情说了一遍。曹楠惊讶道:“不会吧,怎么死人都往你这里跑?”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确实太奇怪了,如果再加上红衣娃娃,感觉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都在围着我转一样。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1:30:00 +0800 CST  

之后我问曹楠乡里做法事的还有哪些人,曹楠道:“恐怕没人了,昨天早上连麻姑都说走远亲去了,估计和陈老根一样闻到什么味跑了。”
“她也跑了?”我皱眉,这个麻姑不是别人,是我和未婚妻徐娇娇的介绍人,她和陈老根接白喜事不一样,接的是红喜事。也就是嫁娶做寿之类的,平时还兼任做媒婆。
“啧,你说咱们这地方到底出什么事,土生土长做法事的全跑了,倒是外面来了一些生面孔,真他娘的邪性。”曹楠满脸不解道。
我也摇头,能想明白才怪了,不过曹楠那句话说对了,事情越来越邪性了。
想了想我对曹楠道:“走,我们去趟派出所。”
冯大牛媳妇尸体昨天被带回派出所尸检去了,所以起尸的地方肯定是派出所,去打听打听,看看她回去了没有,冯德亮起尸之后就回去了。
曹楠说好,于是和我一起同去。
派出所不远,四五里路就到,曹楠提前给祁建打了电话,祁建到门口直接把我们带进去,先把曹楠上次报的案给消了。
手续办完后曹楠就向祁建打听冯大牛媳妇的事儿。
祁建道:“停尸房的门锁昨天晚上被撬了,不知道是谁干的,冯家人今天一大早把尸体接回去了。”
“果然回去了。”我暗道,和冯德亮的情况一模一样。
冯家人动作很快,这个点来推算,恐怕公安都还没上班他们就来了。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1:50:15 +0800 CST  

之后祁建又说:“昨天天擦黑的时候县里的法医已经来过了,尸检结果是犬齿类动物行凶,至于什么种类还要进一步确定;因为夏天太热尸体容易腐臭,便先还尸给冯家人安葬去了。”
我和曹楠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相信,不知道这一次冯家人会怎么处理,该不会又埋了吧?
不过这种事我已经不想再管了,冯家人油盐不进,只要尸体不强闯我店子,诈就诈吧,反正冯家人顶着。
之前两次紧张都是陈老根发短信给弄的,结果也没怎么样,倒是他在山里明显挣脱了,却不带上我,差点没把自己活活吓死。
总感觉,他好像把我当棍使。
之后我们和祁建闲聊了几句便打算离开。出去的时候路过办公区,那里一个临时看押的监牢,里面关着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穿了耳钉,流里流气的,我一出现便直勾勾的盯着我。
忽然,他跳起来扑到监笼柱上,朝我大笑:“老天爷,我发现了什么?!是胭脂印!哈哈哈,是胭脂印!”
“叫什么叫,老实待着!”祁建朝黄毛训斥道。
黄毛根本不听,还更来劲了,冲我叫道:“小子,看你面相最近怕是阴物缠身,哥哥我能救你,快把我赎出去呀,钱不多,五千块就够,物美价廉……”
祁建脸一冷:“黄晓吉你给我闭嘴,你猥亵妇女的事还没交代清楚呢,想出去门儿都没有!”
我和曹楠对视一眼,皆是无语,这人还真是貌相啊,流里流气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我是被人诬告的!”黄毛顿时哭丧着脸跳着脚喊冤。
我和曹楠摇摇头直接离开,这种垃圾人张口要五千块,真不知哪来的自信。
不过这也提醒了我,曹楠之前说的没错,乡里确实来了一些生面孔,那黄毛自己从来没见过,口音也明显是外地人。
回到店子,我一边做生意一边打听冯家的动向,冯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人人都在传,很好打听。
中午的时候我打听到,冯犟头又抬着棺材上山去了,连告丧都免了,像冯德亮一样直接找地方悄悄埋了。
这让我完全无力吐槽了,冯犟头是犟出神经来了吧,已经被咬了一个,还敢全尸土葬?冯家人也是,这种事怎么还能由着冯犟头胡来?嫌死的人不够多?
要知道乡下可是相当“迷信”的,尤其是老一辈人,出了邪门事第一时间就会去找法师,但冯家人没有,反而数次“自作主张”。
难不成行凶的不是冯德亮?
我思前想后,觉的自己有必去一趟冯德亮的坟,看看他到底爬出来没有。
陈老根虽然让我不要进山,但白天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有阴物也不敢出来作祟,早去早回。
……。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2:10:45 +0800 CST  
这天晚上红衣娃娃又来了,身上的清香又浓郁了一点,另外,“吻技”似乎也提升了一点点。
一回生两回熟,对于红衣娃娃的索取,我发现自己心底深处竟然不是那么的抗拒,反而有点……小期盼?
这让我纠结,难道自己天生喜欢被动?如果这样的话……有点伤自尊啊。
此外还有一点,自从红衣娃娃开始吸我的阳气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不那么怕热了。
自己从小火旺,动不动流鼻血,典型的怕热不怕冷,大冬天别人都裹着大棉袄了,我两件单衣都不觉得冷;可一到夏天就难受了,只要离了电扇和空调,汗一准哗哗的直流,要是在太阳底下,不出三分钟,整个人就跟水里捡起来似的。
而这几天自己在太阳下感觉强多了,虽然冒汗还是冒的厉害,但没有以前那么夸张了。
我在想,这算不算某种形式的互利?
……
早上我打电话给曹楠,约他和我同去,一个人我是不敢去的。
曹楠说没问题,然后我们带上杀猪刀和鸟铳以防万一,十点钟出发,两个小时后的正午差不多可以到达,这样比较安全。
时间算的将将好,正午时分我和曹楠到了冯德亮下葬的地方,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坟并没有挖开,反倒是上面多出来一棵树。
“就是那吗?”曹楠指着那颗树下问我。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2:31:15 +0800 CST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
曹楠脸色大变,惊道:“那可是槐树,怎么可以栽在坟上?”
“不会吧?”我心头猛的一跳。
槐,树芯旁一个鬼,在民间的说法中属于至阴之木,也叫鬼木,和柳树,桑树,大叶扬合成四阴,极易招鬼。
但凡这四种树都要远离民居,否则容易发生不祥,所谓宅前不栽桑,宅后不栽槐就是这么来的。
而这里面是宅,可不光包括活人居住的阳宅,也包括死人住的阴宅,也就是坟地。
传说如果把人埋在槐树下,那么人的灵魂将被槐树禁锢和镇压在下面,永世不得超生,直至魂魄化为厉鬼,而到那时,便是大凶了。轻则令亡者后代灾祸连连,重则生灵涂炭。
这棵槐树足有成人手臂那么粗,一人多高,明显是后来移种的,但诡异的是,一点枯萎缺水的迹象都没有,枝繁叶茂,根青苗翠,和周围因为干旱而无精打采的山木相比,生命力旺盛的不可思议。
“这谁干的,缺了大德了!”曹楠不禁骂道。
我也是头皮发麻,坟头栽槐,这是有人故意想让冯德亮发生不祥甚至是大凶啊!
谁干的?冯家,冯犟头?
我稍稍思考便否定了,亡人发生不祥,是会祸及生人的,这叫坏了风水,对冯家没有任何好处,冯犟头当初为了保护冯家风水,可是硬生生让乡里的路没修成。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2:51:30 +0800 CST  

可如果不是冯家,那又会是谁呢?知道冯德亮埋在这里的除了我和陈老根之外,就剩冯家人了。
到这,和红衣娃娃的出现一样,我嗅道一股浓浓的阴谋味!
这是有人想让金盆乡不宁啊!
“要不过去看看?”曹楠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建议道。
“好,小心点。”我看了一下周围,点点头。
于是我提着刀,曹楠托着铳,一步步朝槐树走去,等靠近了一看,我们再次大吃一惊。
槐树根下竟然是一大滩血迹,沿着树根往下渗如土中,大部分都已经干涸成黑色了,触目惊心,细细一闻,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你大爷的!”
曹楠忍不住后退两步。
我也是头皮发炸,这分明是种树人在用血浇灌,难怪这树长的那么妖异。
我本能的想起了冯大牛死去的媳妇,祁建说她被咬穿了颈动脉,但现场遗留血迹却很少。换而言之就是她的血不见了,这里的血,会不会就是……
我只觉浑身冰冰凉,曹楠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磊子,咱撤吧,这事太邪性了!”曹楠牙齿不自觉打颤。
我急忙说好,然后和他逃也似的跑了,是真的被吓着了,大白天炎炎烈日,却让人感觉骨头缝里嗖嗖的直冒冷气。
回到店子半个多小时后,我和曹楠还惊魂未定,那里面的内幕想想就觉的渗人。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3:11:45 +0800 CST  

我立刻试着给陈老根打电话,事情大条了,要尽快找上他,可结果电话还是不通,气的我差点没把电话摔了。
“怎么办?”
曹楠见我打不通电话,说:“这是有人要祸害我们乡里呀,必须找懂行的人,否则要出大事。”
我深以为然,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不管不问的话天知道还会死多少人,死的又是谁家的人,况且这次的发现比上次还凶戾。
但问题是,法事行的人已经全跑了,上哪找人去?
曹楠也为难了,想了想,他忽然一拍手,道:“嘶……昨天在派出所不是有个猥亵妇女的家伙么,他好像懂点行?要不找他问问?”
“那个黄毛?”我一愣。
“对。”曹楠点头,说:“那家伙虽然流里流气的,但一眼就认出你身上有印,或许懂行?”
“行,死马当活马医。”我立刻同意,眼下是宁可错也不能放过,有希望就必须试试。
于是我们奔向派出所,曹楠找到了祁建,说想见黄毛。
熟人好办事,祁建说没问题,让我们以朋友探监的名义去见他。
办好手续后,我和曹楠在监区找到了黄毛,他此刻正躺在通铺上睡大觉,嘴巴吧唧吧唧,哈喇子还流了一脸,不知道是梦到吃什么山珍海味了。
“哥们,醒醒!”曹楠走上前捅了捅他;结果黄毛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3:32:00 +0800 CST  

曹楠只得加了一把劲,黄毛这才幽幽的睁开眼,扫了我们一眼,抹了抹眼睛,然后猛的从单人床上跳了起来,惊喜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找我,哈哈哈哈!”
我和曹楠对视了一眼,这家伙怎么像只猴子。
“你……叫黄晓吉?”我问,昨天祁建喊过他的名字。
“正是黄某!”黄毛一拍胸脯,嘿嘿笑着说:“你这是遇到事了吧?”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有意考校他,便问:“你知道我的事?”
“这不明摆着么。”黄毛打了个响指,仔细的看着我的脸道:“你三宫阴晦,肯定是被阴物缠身了,说一句不怕吓着你的话,恐怕你已时日无多了。”
“你咒谁呢?”曹楠脸色一冷。
我却是浑身一震,这句话陈老根的孙子也是这么说的,一见我就说我要死了。一个人或许是胡说,但两个人都言之凿凿,那……我有些慌了,本以为红衣娃娃不害我,自己就暂时安全;现在来看,是自己太乐观了。
想想也是,她再好看也是阴物,随时随地能要了我的命,甚至说的透一点,弄不好就是邪祟顶了一张美女皮,里面是什么东西还不一定呢。
“如果不是,这样你们来找我干啥?”黄毛笑的格外欠抽。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迫不及待的问:“你真能帮我?”
“只要你肯把我赎出去!”黄毛开出了条件。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3:52:30 +0800 CST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我立刻答应,区区五千保释金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黄毛一拍胸脯,“那啥,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曹楠听了嘴角扯了两下,想说话到底又忍住了。
之后我们去找祁建询问保释的事情,祁建先劝了我们几句,说黄毛不靠谱,如果保释期间他跑了,保释金就没了。
我说没问题,交钱的时候便问祁建:“他犯了什么事啊?”
祁建一笑,摇头道:“叫鸡没给钱,被人告了。”
我和曹楠长大了嘴巴久久都没合拢,老话说这世上有两种债不能欠,一为赌,二为嫖,欠赌丢了脸,欠嫖丢了德。
上了人家不给钱,这什么狗屎人品?
我一时间都有些后悔了,心说这孙子别赎出去就跑了吧?
很快手续就办好了,我们一左一右把黄毛领出派出所,生怕他撒丫子跑了,没人品的人不能相信。
回去店子的路上,黄毛敞胸露怀,脚上惦着一双人字拖,看到走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吹流氓哨,整个一小鬼子进村的模样。
我和曹楠臊急忙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离他远了一点,实在太丢人了。
回到店子我立刻把卷闸门拉下,黄毛大摇大摆的在我椅子上一瘫,扫了一眼店子的四壁,说:“看来你遇到的阴物不是一般的凶啊。”
“你看出什么了?”我急忙追问。
黄毛摸了摸肚子,说:“这样,你先去买点啤酒和吃食,我们再细细聊,这几天在局子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想起他的派出所做梦都在吧唧嘴,我说行,丢了个眼神给曹楠,示意他看着点黄毛,别让他跑了。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4:13:00 +0800 CST  
之后我奔去乡里菜市场,买了烧鸡、卤肉、凉菜、花生、啤酒。
黄毛看到烧鸡就跟饿虎扑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口酒一口肉,狼吞虎咽,搞不清楚的人恐怕还以为是派出所饿了他。
我万分无语,不是说好了边吃边聊么,果然人品不行的人说话只能信一半。风卷残云,很快一只烧鸡就被他啃的只剩下了残渣碎骨,我和曹楠就没动过筷子。
酒足饭饱,黄毛打了个饱嗝,油腻腻的手又抓起一把花生米丢进嘴里,说:“好了,说说你的事吧。”
我早就有了腹案,没先提红衣娃娃的事,而是跳到冯德亮自杀开始说起,到冯大牛媳妇被咬,最后到冯德亮的坟头灌血种了槐树。黄毛目前还不知道靠不靠谱,必须有所保留。
黄毛本来是瘫在椅子上的,一听到冯德亮的坟头被种了槐树,坐了起来,惊讶道:“居然有这种事?”
我点头,说:“那槐树很诡异,大旱天还刚刚移栽过去,却一点失去水分的迹象都没有,翠绿翠绿的。”
今年自阳春之后就没下过雨了,田间地头大旱,山上水位线高,更是旱的不行,别说移栽了,就是长了十几年的大树的叶子都卷了边,相比那棵槐树,实在太反常了。
“槐树灌血是不是有什么讲究?”曹楠追问。
黄毛摸了摸下巴,说:“那种槐木叫鬼槐,喜阴、晦、煞,很稀有,这是有人要搞事情啊。”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4:33:15 +0800 CST  

“那该怎么办,砍了它?”我试着问。不知为什么,那棵树总让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好像是冲我来的;虽然不知道理由何在,但直觉却非常清晰。
结果黄毛却摇头,说:“你慌什么,现在最着急的不应该是冯家吗?”
我一愣,好像也是哦,自己跳的太高,万一被冯家人误解是我种的槐树,那就遭了。
“那我们就不做点什么吗?”曹楠又问。
“这事不着急,静观其变。”黄毛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完伸了个懒腰,冲我伸出手嘿嘿一笑:“借二十块钱用用。”
“干嘛?”我微微一愣。
“网吧上网,找人咨询一下鬼槐的事。”黄毛笑的格外诡异。
“你这就算完了?”我满头黑线,立刻说:“那你再说说,我怎么就时日无多了?”
这是我最关心的,因为陈老根的孙子也这么说我。
“观相呀。”黄毛一摊手,说:“不过虽然你三宫晦暗,但天灵穴却有一道红光,这是有贵人相助,暂时出不了什么事。”说完他大拇指指向自己,意思很明显,他就是那个贵人。
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爽:“我这里有电脑有网,你在这上就行了。”
“啧你这网速太慢,快快快,我赶时间。”黄毛迫不及待。
我被他撺的没办法,只得给了他二十块钱,黄毛接过钱吧唧亲了一口,兴冲冲跑了。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4:53:44 +0800 CST  

“我去盯着他。”曹楠自告奋勇追了出去。
我心头一阵无语,五千大洋的呀,他一共才回答了两个问题,也忒贵了吧?
不过想想他说的也对,坟头栽槐这件事冯家关联最大,自己还是等冯家做出反应再介入比较妥当,万一引起误会自己可就得白遭殃。
想到这,我干脆打开店门做生意,既然什么也做不了,就静观其变吧。
中午的时候曹楠回来了,却只有他一个人,黄毛没和他一起。
我心里一惊,道:“他人呢,不会跑了吧?”
“放心,跑不了。”曹楠嘿嘿一笑。
“什么情况?”我莫名其妙。
“他在玩游戏,说是要和对面大战一百回合,现在才二十回,估计得到明天早上了。”曹楠笑道。
“你妹的!”我骂了一句,就知道黄毛之前在撒谎。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曹楠这一脸笑意是什么意思?
曹楠知道我想问什么,笑道:“他技术还是不错的。”我差点没昏过去,他这是被黄毛一起带到坑里去了。
“别担心,妥妥的。”曹楠说了一句,也溜了。
我无可奈何,但想想这样也好,至少找他的时候可以去网吧,要是他到处跑,那五千块就算白瞎了。
吃过午饭后,我一边做生意,一边的打听冯家的动向。
探听到的结果是冯家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冯犟头一家人更是深居简出,连农活都不干了,也不知道窝在家里干嘛。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5:14:00 +0800 CST  

就这样,此后一连平静了好多天,晚上红衣娃娃有时来,有时不来,弄的我就跟古代后宫的“妃子”一样,每天等着她来“宠幸”。
唯一的变化是,她娇躯的体香越来越浓郁了,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这几天黄毛基本泡在网吧里,晚上也不知道他在哪过夜,隔三差五就跑回来找我“借钱”;我问他什么,他翻来覆去就一句:耐心等待。
我去网吧找过他一次,那场面就跟打仗一样热闹,一帮人大呼小叫,乌烟瘴气,不光玩,还带彩头。
黄毛吃喝网费基本都是靠彩头赢钱,等他跑回来找我要钱的时候,就是他输的底掉的时候。
……
时间推移到农历二十三,这天晚上终于又出事了。
我在监控里面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脚穿黑布鞋的人,一动不动的,和冯德亮以及冯大牛媳妇一样,惹得整个圩场的狗吠了一两个小时。
第二天传来消息,说是李家的一个老头,中风瘫在床上半个多月,昨天下午捱不住去世了。
这让我更加惊疑了,因为他印证了曹楠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为什么死去的人都会在当天晚上来找我,不管有关系还是没关系都来?
冯德亮来了,冯大牛的媳妇来了,现在一个根本和我还有冯家都没有交集的李家老头也来了。
最关键的是他不是横死的,而是自然病死,哪来的仇和怨?
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事情越来越邪性,也越来越解释不通了。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5:34:15 +0800 CST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店子出了什么问题?比如风水,亦或者店子里有什么东西不成?
以至于一大早我就把店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于是,我只得奔向网吧去找黄毛。
黄毛一如既往的“敬业”,我去的时候他正叼着烟对着电脑屏幕大呼小叫,一会儿这个是傻逼,一会儿那个是傻逼,我还没走到跟前呢,全地图就剩他不是傻逼了。
我走过去拍他,说:“别玩了,昨晚又出事了!”
黄毛看了我一眼,惊喜道:“来的正好,快,帮我充二十块网费,我要断网了!”
“跟你说正事呢。”我一把将他耳麦扯了下来。
“别别别,一分钟,一分钟就好!”黄毛又把耳麦戴了回去,鼠标和键盘按的飞快。
我耐着性子等他,结果十分钟过去后他还没完。我急了,照着电脑的重启键就按了下去,黄毛的电脑顿时一黑,重启了。
“我操!!”
黄毛一下揪住了那一脑袋的黄毛,怪叫一声:“完了完了,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少特么废话!”我直接把他拖到网吧外面,跺脚道:“昨晚我店门口又来死人了。”
随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毛狠狠的拔了一口烟,满不在乎,说:“来就来呗,它们又不会咬你。”
“你大爷的,说的倒轻巧,这事不对劲啊,不是吗?”我两手一摊,心说早知如此,那五千块自己就不该出。
黄毛见我真动气了,急忙收拾了一下表情,道:“我跟你说,这些事都不简单,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你最好什么都不做,否则越做越错。”
“那我就这样干等着?”我不甘心,直觉告诉我危机在一步步朝自己靠近,无论是红衣娃娃还是冯家那摊子事。
“告诉你个秘密,官家已经觉察到你们乡里不对劲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强推火葬,这是我在派出所探听到的消息。放心,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你暂时不会有事。”黄毛郑重的拍了拍我胸口,说完转身跑回了网吧。
但很快,他又溜了出来,舔着脸笑道:“借我二十。”
我彻底没了脾气,抽出一张二十的拍在他手心,怒道:“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给我等着!”
“放心,妥妥的。”黄毛朝我丢了一个恶心的飞吻,一溜烟又钻进去了。
回到店子后,我越想越觉的黄毛不靠谱,当务之急还是要联系上陈老根。
可陈老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于是我便想,是不是找人问问陈老根去哪了,然后去找他?
但我很快又为难了,陈老根平时独来独往,亲戚熟人一概不知,上哪找人问去?
焦躁不安了几乎一天,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店门口站一人,撑着伞,我一看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陈老根!。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5:54:30 +0800 CST  
我立刻走出柜台迎上去,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
比如冯家的事,比如他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上,还有鬼槐栽在坟头到底有什么图谋。
相比于不明不白的外人黄毛,还是陈老根更值得相信些。
可陈老根一句话就把我堵回去了,他说:“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跟我来。”说完转身便走了。
我被噎了一下,也只得应了一声追上去。
陈老根脚步很快,一会儿就出了圩场,急匆匆的。
出了圩场后他一路朝着南,我顿时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去李家。昨天下午中风病死的李启山一家就在圩场南边,有个三五里路。
很快我们便到了李家,李家人看到陈老根立刻迎了上来,主事的是李启山的大儿子,叫李根生,和我做过生意,算认识。
我敏锐的发现李家人的脸色不对劲,不光他们,一些来帮忙的乡里邻居也都是离灵棚远远的,似乎忌讳着什么。
李根生的气色不太好看,说:“陈叔您可来了,我爹不肯闭眼,劳烦您给抚一抚。”
我心头一跳,死人不闭眼是丧葬的麻烦事;这叫死不瞑目,是没办法下葬的,强行下葬会出事。
李根生说完一揖到底,行了个大礼,李家其他人也跟着作揖,这点可比冯家人知礼多了。
“带我去看看。”
陈老根点点头,这时候太阳正好落下了山,他瞥了一眼西边的山头,把撑开的大黑伞收了起来。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6:14:45 +0800 CST  

之后李家人便和我们一起进入了灵棚,里面有一口棺材,李启山躺在一块门板上,身上盖着尸布,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黑布鞋。
我心里微微一紧,昨天晚上去我店门口的人确实是他,自己没认错。
陈老根走上前,慢慢掀开头上的尸布,李启山躺在那,嘴巴张开,眼睛圆睁,略显浑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挣扎。诡异的是,他明明已经死了一天了,脸上的尸斑竟然不多。
陈老根眉头微微一皱,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对我道:“你来殓棺!”
“我?”
我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禁头皮发麻,熟话说死不瞑目,必有遗怨,加上他昨晚分明已经诈过尸了,邪性啊。
陈老根没回答我,而是转向李根生一家人:“跪,三拜九叩,哭灵!”
说完他自己也开始念念有词,李家人自然照做,一边哭一边跪拜;我没了选择,于是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托着李启山的尸体往上抬。
可这一抬却让我大吃一惊,好沉,根本抬不动,就像一块铁。我本能的用尽全力,结果尸体依旧纹丝不动。
“抬不动!”我叫到,心里狂打鼓,尸体不对劲。
陈老根脸色一变,立刻冲尸体喝骂:“李启山,你寿数已尽,该去地府投胎了,如有未尽之事,头七之夜自可托梦于家人,如此作态,居心何忍?!”
这一吼声浪滚滚,震人耳膜。
楼主 黑桃八号  发布于 2018-08-15 16:35:00 +0800 CST  

楼主:黑桃八号

字数:546866

发表时间:2018-08-10 01:01:5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28 16:45:00 +0800 CST

评论数:684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