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月祭系列】之《云鬘海市》——从马来阴庙到中古航海传奇
第九章 七月半放河灯
1
见宋船冒烟突火地横冲直撞，费萨尔面露得意之色：“真是找死啊……来人啊！把从苏撒城买来的大杀器拉出来，让异族小儿们领略一下。”
“是！”军士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几人推出一台三人高的四轮木车，上面架着一根五人长的大木勺，外观与投石机有几分相仿。大食人称之为弹射器，汉人则称它为“ 炮”。这个大家伙主要利用杠杆原理，前端装有重物，后端装有弹药。发射前先将后端用绞盘拉下，前端便随之上升。发射时砍断绳索，前端重物自然下落，顺势抛出后端勺里的弹药。
弹射器威力惊人，缺点也十分突出——特别慢！每次使用，少说也要准备上一刻钟。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三艘战舰夹击下的宋船，除了在箭雨中苟延残喘，覆灭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费萨尔粗略一算，舰上武备还够半个时辰的箭雨袭——绰绰有余啦！看我如何一举击毁敌舰……
如意算盘刚打到一半，两翼的箭雨戛然而止。
费萨尔抬头望向海面，不禁大惊失色：“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两艘战舰甲板侧翻，渐渐陷入水面。战士们无力回天，纷纷跳船求生，俨然一副触礁沉没之前的景象。
难道是……水鬼？！
想到此处，费萨尔慌忙下令：“传我命令，旗舰火速后撤百丈，派人取来渔网，越多越好，在渔网四周坠以重物，越重越好，要快！要快！”
费萨尔不愧为水军统帅，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是严鮫率领二十个深谙水性的兄弟，携带斧、凿、锯、钻潜入船底，趁乱洞穿两艘骄狂的战舰。费萨尔说话的功夫，严鮫正在长途奔袭他的路上。奇兵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否则与自戕何异？严鮫这次还能那么幸运么？
【注释一】苏撒城：世界上最早的石油产地，2500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产油。
2
严家巨舶上烟焰齐飞，船楼烧掉了屋顶，五张船帆焚毁三张半，甲板、船舷各处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船楼没有了，严鲲只好站上船尾，登高一呼：“如今敌军大败而逃，尔等还不速速提水救火，更待何时？”众人闻言才如梦初醒，纷纷扔下弓弩盾牌，拿绳子系了水桶便向海中扔去。
在众人奋力救火的时候，曾贤带着一群衣衫不整的姬妾冲上甲板。
“鹏生何在啊？鹏生呢？”曾贤捂着鼻子大呼小叫。
秀才赶忙迎上来，恭敬问道：“曾大人，何事啊？”
“秀才啊，你来的正好，快给本大人找条小船和几个划船的桨手。”
“这……”秀才沉吟了一下。
如今巨舶上倒还有几艘逃生船，不过救火尚且人手不足，哪有人去给他划船？曾良才真不是个东西。先前请他离开，他偏偏不依；如今战事刚停，又闹着要离开。怎么没人趁箭雨袭把他推到甲板上呢？
秀才无奈答道：“禀报大人，小船确实还有几条，不过桨手不好找，倒不如……”
“不如怎样？”曾贤急切道。
秀才忍住笑意，装模作样地说：“倒不如……大人携六位夫人泛舟海上，先行一步与船队汇合。由此向东不过区区五里，曾大人龙精虎猛，想来也是不足为虑。”
想到自己要划船，曾贤自然不敢应允，只得干笑一声道：“也罢！本大人与诸位一同奉旨出海，理应守望相助、共渡难关……秀才啊，你看如此可好？本大人也想舍命陪君子，留在甲板上灭火，怎奈今日偶有微恙，不如我们在小船中休息片刻，再看看有何可做……先引我们过去如何？”
“全凭大人一句话。”秀才躬身一礼给足曾贤面子，随后又亲自将几人送到一条小木船里。
尽管坐进逃生船，曾贤还是不安心，趁着秀才告辞行礼，他一把扯住对方袍袖道：“严鱔贤弟呀，愚兄一家可全仰仗你啦！倘若船上火情有变，贤弟千万要记得我！莫要忘记派些桨手过来，一定要选身强力壮的……”
秀才表面满口答应，心里只有两个字——我呸！
3
话说严鮫凿沉两艘战舰，又率领手下“水鬼”朝着费萨尔的旗舰游去。
二十条裹着鲨鱼皮的矫捷身影穿行在层层海浪之下，隔上百八十步用苇管换气一次，整个过程不会激起一点浪花。敌军旗舰倏然后撤，严鮫只得奋力追赶，不知不觉间竟游了一里多路。
望着渐行渐远的敌舰，心头涌起一丝追之不及的失落。恍惚间，仿佛听到大首领常说的那句话——穷寇莫追。是啊！看来真到收兵的时候啦……也罢！既然蕃将有命逃脱，今日姑且放他一马……否则，一定让他尝尝全军覆没的滋味！
严鮫脸上掠过一抹不甘，随后身形一晃浮立水中。
正想下令撤退，敌舰竟然忽然停下来。严鮫见事有转机，大喜过望，旋即转变心意，大喝一声：“听令！大家随我继续追击！一定要凿穿敌军旗舰！”他打了几个手势，众人再次一拥而上追过去。
敌舰走走停停，引着他们又追了一里路。
精疲力竭的“水鬼”来到船舷两侧，立刻“叮叮当当”敲打起来。刚凿没两下，惊见几张恐怖的大网从天而降。大网四周坠有重物，铺天盖地压下来，瞬间便把几个兄弟拖入黑暗的海底。更多兄弟为了挣脱渔网，激起大片水花。敌人一阵箭雨过后，遭射杀者十有八九，水面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严鮫和两个兄弟趴在船底，长憋一口长，终于躲过一劫。
4
巨舶甲板的火情得到控制，唯有三只高大的桅杆仍像火把一般燃烧着。
“鹏生兄，别等了。”
秀才来到大首领身后轻声劝慰道：“尽管我们与严鮫情同手足，可是如今这情况恐怕……”
严鲲望着海面一声不吭，怅然的叹了一口气：“唉……”
秀才抬头望着仍在冒烟的桅杆，忧心忡忡道：“不知这船还能坚持多久……鹏生兄，真的该出发了。无论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去五里外与船队汇合再做计较吧。大首领想必知道，子春是个直肠子，若是许久不见旗舰归来，难免不会带船队扬帆而去。如果真到那时，只恐追之不及啊……”
严鲲还是没有说话，眼睛望着海面“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得令！”
望着突火冒烟的主桅，秀才暗道：后面有两张好帆，不过还是不用为好，只能命人摇橹前进了。于是他大喊一声：“大首领有令，无伤之人统统下仓摇橹，火速启程……”
“且慢！”大首领指向海面道，“秀才！海面上好像有人……你看！你看！真的是有人游过来了。”
顺着大首领手指的方向，秀才看到起伏的海面上露出三个小脑袋。
“快！快派柴水船前去接应……”秀才失声喊道。
柴水船是巨舶上携带的一种小木船。泊碇时，可做采柴汲水之用。海难时，可做逃生之用，此前给曾贤找的正是这种柴水船。
严鮫大败而归，伏在严鲲脚前失声痛哭：“大首领啊，我害了兄弟们！”
大首领动容道：“不要这么说，胜败乃兵家……”
话未说完，忽闻一阵破风声传来。紧接着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物体狠狠砸中甲板。众人定睛一看，飞来的竟是一包黑色的不明之物，坠落甲板，皮囊炸裂，包裹着的黑液四溅而出。
秀才见多识广，倒也读过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见此情景，他不禁脸色剧变高声叫嚷起来：
“不好！是石漆！ 炮射来了石漆弹！跳海！上小船！大家快逃命！”
传说石漆极其易燃，一个火星便能引起数月不灭的熊熊大火。大首领自然有所耳闻，他袍袖一挥厉声喊道：“石漆乃是天火，水泼不灭，众人随我跳海逃生！”
众人闻言无不变色，纷纷纵身跳入大海。曾大人早有准备，一刀割断绳索，摇起船桨，舟行如飞，向着五里外庞大船队划去。严鲲和秀才刚刚落水，便有几颗火星从桅杆上飘然落下，点燃甲板上的石漆，火舌瞬间吞噬巨舶各个角落。
严鲲痛心疾首：“这……让我如何与族中长辈交代啊？！”
秀才回头望去，莫名其妙联想到七月半放河灯。
【注释二】 石漆：古时对石油的叫法，色黑如漆，故称为石漆。
1
见宋船冒烟突火地横冲直撞，费萨尔面露得意之色：“真是找死啊……来人啊！把从苏撒城买来的大杀器拉出来，让异族小儿们领略一下。”
“是！”军士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几人推出一台三人高的四轮木车，上面架着一根五人长的大木勺，外观与投石机有几分相仿。大食人称之为弹射器，汉人则称它为“ 炮”。这个大家伙主要利用杠杆原理，前端装有重物，后端装有弹药。发射前先将后端用绞盘拉下，前端便随之上升。发射时砍断绳索，前端重物自然下落，顺势抛出后端勺里的弹药。
弹射器威力惊人，缺点也十分突出——特别慢！每次使用，少说也要准备上一刻钟。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三艘战舰夹击下的宋船，除了在箭雨中苟延残喘，覆灭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费萨尔粗略一算，舰上武备还够半个时辰的箭雨袭——绰绰有余啦！看我如何一举击毁敌舰……
如意算盘刚打到一半，两翼的箭雨戛然而止。
费萨尔抬头望向海面，不禁大惊失色：“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两艘战舰甲板侧翻，渐渐陷入水面。战士们无力回天，纷纷跳船求生，俨然一副触礁沉没之前的景象。
难道是……水鬼？！
想到此处，费萨尔慌忙下令：“传我命令，旗舰火速后撤百丈，派人取来渔网，越多越好，在渔网四周坠以重物，越重越好，要快！要快！”
费萨尔不愧为水军统帅，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是严鮫率领二十个深谙水性的兄弟，携带斧、凿、锯、钻潜入船底，趁乱洞穿两艘骄狂的战舰。费萨尔说话的功夫，严鮫正在长途奔袭他的路上。奇兵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否则与自戕何异？严鮫这次还能那么幸运么？
【注释一】苏撒城：世界上最早的石油产地，2500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产油。
2
严家巨舶上烟焰齐飞，船楼烧掉了屋顶，五张船帆焚毁三张半，甲板、船舷各处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船楼没有了，严鲲只好站上船尾，登高一呼：“如今敌军大败而逃，尔等还不速速提水救火，更待何时？”众人闻言才如梦初醒，纷纷扔下弓弩盾牌，拿绳子系了水桶便向海中扔去。
在众人奋力救火的时候，曾贤带着一群衣衫不整的姬妾冲上甲板。
“鹏生何在啊？鹏生呢？”曾贤捂着鼻子大呼小叫。
秀才赶忙迎上来，恭敬问道：“曾大人，何事啊？”
“秀才啊，你来的正好，快给本大人找条小船和几个划船的桨手。”
“这……”秀才沉吟了一下。
如今巨舶上倒还有几艘逃生船，不过救火尚且人手不足，哪有人去给他划船？曾良才真不是个东西。先前请他离开，他偏偏不依；如今战事刚停，又闹着要离开。怎么没人趁箭雨袭把他推到甲板上呢？
秀才无奈答道：“禀报大人，小船确实还有几条，不过桨手不好找，倒不如……”
“不如怎样？”曾贤急切道。
秀才忍住笑意，装模作样地说：“倒不如……大人携六位夫人泛舟海上，先行一步与船队汇合。由此向东不过区区五里，曾大人龙精虎猛，想来也是不足为虑。”
想到自己要划船，曾贤自然不敢应允，只得干笑一声道：“也罢！本大人与诸位一同奉旨出海，理应守望相助、共渡难关……秀才啊，你看如此可好？本大人也想舍命陪君子，留在甲板上灭火，怎奈今日偶有微恙，不如我们在小船中休息片刻，再看看有何可做……先引我们过去如何？”
“全凭大人一句话。”秀才躬身一礼给足曾贤面子，随后又亲自将几人送到一条小木船里。
尽管坐进逃生船，曾贤还是不安心，趁着秀才告辞行礼，他一把扯住对方袍袖道：“严鱔贤弟呀，愚兄一家可全仰仗你啦！倘若船上火情有变，贤弟千万要记得我！莫要忘记派些桨手过来，一定要选身强力壮的……”
秀才表面满口答应，心里只有两个字——我呸！
3
话说严鮫凿沉两艘战舰，又率领手下“水鬼”朝着费萨尔的旗舰游去。
二十条裹着鲨鱼皮的矫捷身影穿行在层层海浪之下，隔上百八十步用苇管换气一次，整个过程不会激起一点浪花。敌军旗舰倏然后撤，严鮫只得奋力追赶，不知不觉间竟游了一里多路。
望着渐行渐远的敌舰，心头涌起一丝追之不及的失落。恍惚间，仿佛听到大首领常说的那句话——穷寇莫追。是啊！看来真到收兵的时候啦……也罢！既然蕃将有命逃脱，今日姑且放他一马……否则，一定让他尝尝全军覆没的滋味！
严鮫脸上掠过一抹不甘，随后身形一晃浮立水中。
正想下令撤退，敌舰竟然忽然停下来。严鮫见事有转机，大喜过望，旋即转变心意，大喝一声：“听令！大家随我继续追击！一定要凿穿敌军旗舰！”他打了几个手势，众人再次一拥而上追过去。
敌舰走走停停，引着他们又追了一里路。
精疲力竭的“水鬼”来到船舷两侧，立刻“叮叮当当”敲打起来。刚凿没两下，惊见几张恐怖的大网从天而降。大网四周坠有重物，铺天盖地压下来，瞬间便把几个兄弟拖入黑暗的海底。更多兄弟为了挣脱渔网，激起大片水花。敌人一阵箭雨过后，遭射杀者十有八九，水面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严鮫和两个兄弟趴在船底，长憋一口长，终于躲过一劫。
4
巨舶甲板的火情得到控制，唯有三只高大的桅杆仍像火把一般燃烧着。
“鹏生兄，别等了。”
秀才来到大首领身后轻声劝慰道：“尽管我们与严鮫情同手足，可是如今这情况恐怕……”
严鲲望着海面一声不吭，怅然的叹了一口气：“唉……”
秀才抬头望着仍在冒烟的桅杆，忧心忡忡道：“不知这船还能坚持多久……鹏生兄，真的该出发了。无论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去五里外与船队汇合再做计较吧。大首领想必知道，子春是个直肠子，若是许久不见旗舰归来，难免不会带船队扬帆而去。如果真到那时，只恐追之不及啊……”
严鲲还是没有说话，眼睛望着海面“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得令！”
望着突火冒烟的主桅，秀才暗道：后面有两张好帆，不过还是不用为好，只能命人摇橹前进了。于是他大喊一声：“大首领有令，无伤之人统统下仓摇橹，火速启程……”
“且慢！”大首领指向海面道，“秀才！海面上好像有人……你看！你看！真的是有人游过来了。”
顺着大首领手指的方向，秀才看到起伏的海面上露出三个小脑袋。
“快！快派柴水船前去接应……”秀才失声喊道。
柴水船是巨舶上携带的一种小木船。泊碇时，可做采柴汲水之用。海难时，可做逃生之用，此前给曾贤找的正是这种柴水船。
严鮫大败而归，伏在严鲲脚前失声痛哭：“大首领啊，我害了兄弟们！”
大首领动容道：“不要这么说，胜败乃兵家……”
话未说完，忽闻一阵破风声传来。紧接着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物体狠狠砸中甲板。众人定睛一看，飞来的竟是一包黑色的不明之物，坠落甲板，皮囊炸裂，包裹着的黑液四溅而出。
秀才见多识广，倒也读过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见此情景，他不禁脸色剧变高声叫嚷起来：
“不好！是石漆！ 炮射来了石漆弹！跳海！上小船！大家快逃命！”
传说石漆极其易燃，一个火星便能引起数月不灭的熊熊大火。大首领自然有所耳闻，他袍袖一挥厉声喊道：“石漆乃是天火，水泼不灭，众人随我跳海逃生！”
众人闻言无不变色，纷纷纵身跳入大海。曾大人早有准备，一刀割断绳索，摇起船桨，舟行如飞，向着五里外庞大船队划去。严鲲和秀才刚刚落水，便有几颗火星从桅杆上飘然落下，点燃甲板上的石漆，火舌瞬间吞噬巨舶各个角落。
严鲲痛心疾首：“这……让我如何与族中长辈交代啊？！”
秀才回头望去，莫名其妙联想到七月半放河灯。
【注释二】 石漆：古时对石油的叫法，色黑如漆，故称为石漆。
第十章 十万马币
1
清凉的海风穿过椰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朦胧的孤帆远影，漫无目的地游弋在碧波如蓝的海面上。天空中有几只海鸟振翅掠过，瞬间将浑然一色的海天一分为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好一派宜人的南洋风光。
独立島大酒店的天台上，宛若出水芙蓉般的窈窕身影，搅动着淡蓝色的水韵。女子泳姿优雅、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好似一条多情的美人鱼，静若风抚湖面，动如飞箭入水，溅起一朵朵撩动心弦的浪花。
一个男子躺在遮阳伞下，故意把怀里的椰子嘬得“簌簌”作响，用粗鲁的行径抗议女子的傲慢。难道请老子上来，就是为了看你游泳？别游了，快上岸吧，究竟要游到什么时候？老子早就不耐烦了。嘿！说你呢！那个红基尼的长头发，赶紧滚过来接驾……
可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说，绝不敢让对方听见一个字。
这个男子是转型中的小说作家醉卧少女峰——老俗物。女子是出身豪门家财万贯的千金大小姐——彭黎莎。
过了好一会儿，彭黎莎从泳池中走出来。
今天的大小姐和往日不同，傲人的曲线被比基尼衬托得淋漓尽致，美如罗丹刻刀下的女子胴体——充满能量与原始的诱惑。无论是充满弹性的“事业线”，还是修长笔直的美腿，皆蕴含着深刻的生物审美——性感、优雅、动人心魄。
面对画风的转变，老俗物有点不淡定起来。若是放在平日，他一定会不失时机地表示表示，比如说吹个口哨、流点鼻血什么的。可是这一次，他怎么也猥琐不起来。彭黎莎自带神秘高贵光环，使她看起来好像雅典娜一般神圣不可亵渎。
“纱织小姐……”老俗物六神无主，喃喃自语。
在老俗物出神的一秒，彭黎莎裹起浴袍款款走来。
2
彭黎莎捋着湿漉漉的长发，端起一个装满柳橙汁的高脚杯。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
听到她问这件事，老俗物口气变得恶劣起来，仿佛有一肚子委屈。
“你问我呢？我查没查到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呀！”
彭黎莎一脸愕然：“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当然要问你……哎，老俗物，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今天怎么好像怪怪的。”
“你就继续装吧！我来这里两个星期了，只要一出门你就派人跟踪我。你想干嘛？平时跟着也就罢了，连去武吉免登也监视，你这也太……”
“什么？！你去武吉免登？你……你又跑去风流啦？我的天哪！真不晓得这两个礼拜你到底有没有在做事，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拜托，我请你来是帮忙的，不是来风流的好不好。喂！还没说呢，你到底是不是跑去下流。”
“没有啦，你别说那么难听嘛～我不是工作需要么？偶尔出去采采风，积累写作素材，别把我说得跟个老色鬼似的。”
“你少来！还‘偶尔’呢？你本来就住红灯区好不好？看来万太她们说得没错，你就是狡辩，你就是色狼！你就是……”
老俗物苦笑一声，连忙告饶：“好好好，我是臭流氓行了吧？不过，你先别急着骂人，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派人监视我？”
彭黎莎一愣，终于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但是……”
“不是你？不是你就是他。除了你亲爱的他，还会有谁？”
“你是说家文？他……他现在在哪？”
“没有，我是说你亲爱的未婚夫，那个什么洛维奇先生。”
“哦，你是说他啊。”
彭黎莎眼神黯淡了下来，刚刚燃起希望瞬间又被浇灭。每次提起莫洛斯，她都感到无比沮丧。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嫁给他吗？他怎么不赶快开着那辆金色布加迪跑车撞死呢？
3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前台经理Steven打来的电话。
彭黎莎点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稳重的男声：“大小姐，服务台有您的朋友莫洛斯·彼得洛维奇先生求见，我们是否让他上来？”
“哦不，千万别让他上来。”彭黎莎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尽量让语气显得优雅得体，“请你转告他，彭小姐身体不舒服，正准备午睡，很遗憾无法接待他……哦，还有，你请他以后不要那么孩子气，心血来潮，这样突然跑来不失礼么？你就这样说吧。对了！Steven，请你转告酒店全体同仁，如果谁放莫洛斯上来，最好先想清楚：究竟是小费重要，还是一份好工作重要？明白了吗？”
彭黎莎挂断电话，无奈地望向老俗物。
老俗物一脸似笑非笑的奸诈神情，戏谑道：“说曹操，曹操到，看来你这个未婚夫也是一个大情种。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早点嫁给他得了，反正婚事已定……”
“行啦！”彭黎莎最不爱听这话，“你的私生活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少管！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帮不帮我找家文？”
“10万马币！”
“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说给我10万马币，我马上去找严家文。”
“干嘛？什么都没做就先要钱，再说每天五星级的吃住，你还要钱做什么？难道去风流不成。”
老俗物正色道：“估计家文早就离开吉隆坡了。给我10万马币，别的事你就别管了，更不要与人提起，特别是你的未婚夫。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去‘环马’旅行了。”
“环马是什么地方？家文在那里吗？”彭黎莎傻傻地问。
老俗物翻着白眼道：“我的大小姐～环马就是绕马拉西亚一圈。”
彭黎莎自嘲一笑：“原来是说这个啊，那你真的要‘环马’旅行？”
“当然是假的啦，我的大小姐～不过我确实要去一趟槟城，因为……”
说着，老俗物凑到彭黎莎耳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因为我要去找一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严家文应该也在找他（她）。只要找到这个人，咱们就能明白很多事，说不定你的家文也在那里呢。”
彭黎莎失声叫道：“真的假的？！”
老俗物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问：“啧！你看我像胡说八道的人吗？”
“像！”彭黎莎实话实说。
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谁也没发现天上多了一只眼睛。眼睛长在一个插着几个竹蜻蜓的破盒子上，悬浮半空，好像叫什么遥控航拍器。
1
清凉的海风穿过椰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朦胧的孤帆远影，漫无目的地游弋在碧波如蓝的海面上。天空中有几只海鸟振翅掠过，瞬间将浑然一色的海天一分为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好一派宜人的南洋风光。
独立島大酒店的天台上，宛若出水芙蓉般的窈窕身影，搅动着淡蓝色的水韵。女子泳姿优雅、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好似一条多情的美人鱼，静若风抚湖面，动如飞箭入水，溅起一朵朵撩动心弦的浪花。
一个男子躺在遮阳伞下，故意把怀里的椰子嘬得“簌簌”作响，用粗鲁的行径抗议女子的傲慢。难道请老子上来，就是为了看你游泳？别游了，快上岸吧，究竟要游到什么时候？老子早就不耐烦了。嘿！说你呢！那个红基尼的长头发，赶紧滚过来接驾……
可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说，绝不敢让对方听见一个字。
这个男子是转型中的小说作家醉卧少女峰——老俗物。女子是出身豪门家财万贯的千金大小姐——彭黎莎。
过了好一会儿，彭黎莎从泳池中走出来。
今天的大小姐和往日不同，傲人的曲线被比基尼衬托得淋漓尽致，美如罗丹刻刀下的女子胴体——充满能量与原始的诱惑。无论是充满弹性的“事业线”，还是修长笔直的美腿，皆蕴含着深刻的生物审美——性感、优雅、动人心魄。
面对画风的转变，老俗物有点不淡定起来。若是放在平日，他一定会不失时机地表示表示，比如说吹个口哨、流点鼻血什么的。可是这一次，他怎么也猥琐不起来。彭黎莎自带神秘高贵光环，使她看起来好像雅典娜一般神圣不可亵渎。
“纱织小姐……”老俗物六神无主，喃喃自语。
在老俗物出神的一秒，彭黎莎裹起浴袍款款走来。
2
彭黎莎捋着湿漉漉的长发，端起一个装满柳橙汁的高脚杯。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
听到她问这件事，老俗物口气变得恶劣起来，仿佛有一肚子委屈。
“你问我呢？我查没查到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呀！”
彭黎莎一脸愕然：“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当然要问你……哎，老俗物，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今天怎么好像怪怪的。”
“你就继续装吧！我来这里两个星期了，只要一出门你就派人跟踪我。你想干嘛？平时跟着也就罢了，连去武吉免登也监视，你这也太……”
“什么？！你去武吉免登？你……你又跑去风流啦？我的天哪！真不晓得这两个礼拜你到底有没有在做事，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拜托，我请你来是帮忙的，不是来风流的好不好。喂！还没说呢，你到底是不是跑去下流。”
“没有啦，你别说那么难听嘛～我不是工作需要么？偶尔出去采采风，积累写作素材，别把我说得跟个老色鬼似的。”
“你少来！还‘偶尔’呢？你本来就住红灯区好不好？看来万太她们说得没错，你就是狡辩，你就是色狼！你就是……”
老俗物苦笑一声，连忙告饶：“好好好，我是臭流氓行了吧？不过，你先别急着骂人，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派人监视我？”
彭黎莎一愣，终于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但是……”
“不是你？不是你就是他。除了你亲爱的他，还会有谁？”
“你是说家文？他……他现在在哪？”
“没有，我是说你亲爱的未婚夫，那个什么洛维奇先生。”
“哦，你是说他啊。”
彭黎莎眼神黯淡了下来，刚刚燃起希望瞬间又被浇灭。每次提起莫洛斯，她都感到无比沮丧。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嫁给他吗？他怎么不赶快开着那辆金色布加迪跑车撞死呢？
3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前台经理Steven打来的电话。
彭黎莎点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稳重的男声：“大小姐，服务台有您的朋友莫洛斯·彼得洛维奇先生求见，我们是否让他上来？”
“哦不，千万别让他上来。”彭黎莎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尽量让语气显得优雅得体，“请你转告他，彭小姐身体不舒服，正准备午睡，很遗憾无法接待他……哦，还有，你请他以后不要那么孩子气，心血来潮，这样突然跑来不失礼么？你就这样说吧。对了！Steven，请你转告酒店全体同仁，如果谁放莫洛斯上来，最好先想清楚：究竟是小费重要，还是一份好工作重要？明白了吗？”
彭黎莎挂断电话，无奈地望向老俗物。
老俗物一脸似笑非笑的奸诈神情，戏谑道：“说曹操，曹操到，看来你这个未婚夫也是一个大情种。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早点嫁给他得了，反正婚事已定……”
“行啦！”彭黎莎最不爱听这话，“你的私生活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少管！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帮不帮我找家文？”
“10万马币！”
“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说给我10万马币，我马上去找严家文。”
“干嘛？什么都没做就先要钱，再说每天五星级的吃住，你还要钱做什么？难道去风流不成。”
老俗物正色道：“估计家文早就离开吉隆坡了。给我10万马币，别的事你就别管了，更不要与人提起，特别是你的未婚夫。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去‘环马’旅行了。”
“环马是什么地方？家文在那里吗？”彭黎莎傻傻地问。
老俗物翻着白眼道：“我的大小姐～环马就是绕马拉西亚一圈。”
彭黎莎自嘲一笑：“原来是说这个啊，那你真的要‘环马’旅行？”
“当然是假的啦，我的大小姐～不过我确实要去一趟槟城，因为……”
说着，老俗物凑到彭黎莎耳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因为我要去找一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严家文应该也在找他（她）。只要找到这个人，咱们就能明白很多事，说不定你的家文也在那里呢。”
彭黎莎失声叫道：“真的假的？！”
老俗物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问：“啧！你看我像胡说八道的人吗？”
“像！”彭黎莎实话实说。
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谁也没发现天上多了一只眼睛。眼睛长在一个插着几个竹蜻蜓的破盒子上，悬浮半空，好像叫什么遥控航拍器。
第十一章 老侦探
1
航拍器锁定天台上的一男一女，再通过无线网络把画面源源不断地同步到莫洛斯·彼得洛维奇的手机上。屏幕中的两个人“打情骂俏”，穿得那么少，坐得那么近，那个猥琐男还趴在Lisa耳边说悄悄话。
看到这一幕，未婚夫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受够了！受够了东南亚该死的天气；受够了大小姐自命不凡的清高；受够了正在发生的一切！这个满口谎言的贱货！什么身体不舒服，什么需要休息，什么各种不方便，通通都是在找借口！若不是父亲老彼得有言在先，莫洛斯真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莫洛斯迈步走出酒店，心里气呼呼地想着：怎么又是他？这个猥琐男人！难道他是Lisa的新情人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家伙，猥琐、贫贱、市井气十足……等等，等等，难不成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里，他转身打一个响指：“伊万，请你过来一下。”
听到莫洛斯的召唤，一个滑稽的矮子从几个高大的保镖背后钻出来。他大概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体态微胖，两腿短粗。他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莫洛斯，好像一只火鸡在不停追赶鸵鸟的步伐。
矮子伊万低声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伊万，那个小子的来历查清楚没有？知道是哪一家的废物吗？”
伊万毕恭毕敬地答道：“是的，先生。那小子应该不是哪家的少爷。据说，他一直住在瑞士的红灯区，似乎也没什么正经职业。我看八成是个拉皮条的。”
“拉皮条的？Lisa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莫洛斯感到十分意外。
“嗯，我看彭小姐可能只是一时好玩吧。”
“一时好玩？哼！”
莫洛斯冷哼一声继续问道：“这些天他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没有？”
“没发现他和人见面，不过他的精力倒是十分旺盛。每晚通宵达旦，来大马几天便已经把武吉免登、苏丹易思迈路、艳美路统统玩了一遍……对了！还有秋杰路，秋杰路他也去过一次。唉！该怎么说呢？我不该污染您高贵的耳朵。总之，他总去一些龌龊地方，好像苍蝇一样围着红灯区和脱衣秀场打转。”
莫洛斯似乎略有所悟：“你是说，他每天要出去找女人？”
“嗯嗯，每天很多很多女人，老少通吃，来者不拒。”
莫洛斯皱着眉头沉吟道：“嗯，还真是个下流货色啊……好吧，那你把派去监视的人撤了吧。寻花问柳的家伙就不要再管了，立刻抽调人手全力搜捕严家文。无论是谁，只要能抓住严家文，我赏他五十万欧元。”
“遵命，先生。”
伊万不禁暗暗咂舌：找个人就赏五十万欧元，“显赫”家族真是财大气粗！伊万永远不会知道，莫洛斯本来想说一百万的，只是怕有人坐地起价才改口说了五十万。因为在莫洛斯看来，五十万和一百万之间毫无差别，何况金钱怎么能与家族百年大计相提并论呢？金钱算什么？不过是上层控制下层的一种手段。
最后，莫洛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伊万，派人把苍蝇轰走。”
伊万心领神会道：“先生请放心，我会让苍蝇自己飞走的。”
2
夜幕下的艳美路弥漫着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暗巷幽深，岔路曲折，将整个区域分割成数不清的小碎片。各色老房子的门前贴着A4纸打印的小广告：陪酒、陪醉、马杀鸡，菲妹、华妹、马来妹。暗巷中游荡着影影绰绰的人影，有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有鬼鬼祟祟的皮条客，有寻欢作乐的伪君子，还有破衣烂衫的乞讨者。
老帕德里克小心翼翼地走着，鹰隼般的眼睛片刻不离前面的背影。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侦探，普通的监视任务让他感到索然无味。上帝创造世界仅用了六天，而他却用三倍的时间去跟踪一个小色鬼，去看他怎么寻花问柳。
听说严家文的赏金涨到了50万欧元，他的心里不禁闹腾起来。
这个鬼地方！除了假酒、舞女、乞丐、醉鬼什么也没有。伊万是怎么保证的？我跟着小色鬼能找到严家文？见他的鬼吧！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明天……哦不，现在！现在就给伊万打电话。我必须告诉他，监视这个人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伊万坚持这么做，那就派别人来干吧。
老侦探正打算给伊万打电话，伊万的电话却先来了。
“嗨！亲爱的帕德里克，下流货色还是老样子吗？”伊万在电话里问道。
老帕德里克答道：“下流货色？你说那个小色鬼？他还是那副鬼样子，东游西荡，饮酒狂欢，寻欢作乐。旺盛的青春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发情的小公狗，精力充沛，兴致盎然，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不过，我倒觉得你应该问问我的情况。伊万，真的，我快疯了！监视他十八天，我感觉自己在浪费生命。我的朋友，我的老板，我的伊万先生，你明白吗？”
“别急，别急，我的朋友。其实，我今天带来一个好消息！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监视他了，假如你可以……”
“真的吗？”帕德里克喜出望外，“哦，感谢上帝，那真是太好了！我想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因为这个人毫无价值，他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酒色之徒。无论他是否认识严家文，只要几杯猫尿下肚，他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帕德里克，帕德里克，我知道你很兴奋，但还是先让我把话说完吧。”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高兴过头了。那就请讲吧，我的伊万先生。”
“谢谢！明天你可以不用监视他，但是有一个条件。条件就是要拍几张照片，一定要精彩的。我想你一定明白‘精彩’的含义吧？”
“哈哈哈，当然，当然，我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伊万，你尽管放心吧！我做这行二十几年从没出过差错。”
老侦探信心满满地打着保票，然后从挎包里取出一台微型照相机。
3
老俗物东游西逛一整晚，最后走进一家生意冷清的小酒廊。老侦探没有马上跟进去，他担心老俗物会像前两次一样进去又马上出来。于是，他先在门外抽了一支烟，然后才鬼鬼祟祟地进了门。
很快，他找到了老俗物的包房。
透过细细的门缝，他看到小色鬼左搂右抱笑得正欢。两个上身赤裸的陪酒女，一个端起酒杯送到小色鬼嘴边，另一个正把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三个人淫声浪笑，正讲着不知什么寡廉鲜耻的下流话。
老侦探赶快举起相机，手指不停按动快门。咔嚓、咔嚓、咔嚓……小色鬼荒淫的嘴脸被一张张捕捉到他的镜头里。这样一来，老帕德里克也可以向伊万交差了。他一边拍一边想：艳照丑闻？哼！伊万这个大笨蛋想不出什么高招！
“你在干嘛！”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叫着。
老侦探头也不回地答道：“不关你的事，忙你的去吧！”
“不管我事？！你敢说不关我的事？”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一副吵架的架势，“老家伙，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私人侦探？哼！夜场的规矩你懂不懂？禁止拍照！信不信我叫保安砸了你的相机？”
听到女人赤裸裸的威胁，老侦探只好转过身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人瞟了一眼老侦探手中的照相机，娇笑道：“那还不容易？你跟我一起去玩玩，那我就当没看见好了。”
老侦探的心头涌起一阵烦躁：真是活见鬼了！怎么每天都遇到这种事？
“玩玩多少钱？五百够不够？”
老侦探飞快地抽出五张纸币递到女人眼前。女人轻蔑地瞟了一眼，然后指着他手里的照相机说：“难道这里面的照片只值五百令吉？”
老侦探只好提高价码：“那就一千！不能再多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要太小气了。”女人把头摇得飞快。
一千五，两千、两千五……
老侦探不断提高着价码，女人还是一直摇头。最后，老侦探掏空钱包里的现金交到女人的手上说：“钱全在这里了，不想要就叫人抓我吧。”
女人接过钱眉开眼笑：“早这样多好！走吧，咱们去我房间玩玩去！”
“行啦，拿着你的钱走吧！”
说着，老侦探转过身准备再拍几张。
可是他惊奇的发现，镜头里只剩下两个陪酒女。小色鬼呢？接着，他便看到一扇敞开的后窗和一个踮脚用的凳子。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刻击中了他——小色鬼跑了！难道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踪？
顿时，一阵莫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十八天了！每天疲于奔命之余，他还要应付来自流莺和醉鬼的纠缠……难道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小色鬼精心策划的结果？恶毒！这个小色鬼太恶毒了！
老侦探的胸膛里填满了怒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把他耍了，而且是不动声色地耍了他整整十八天！那些恶毒的设计，不但嘲弄他的智商，嘲弄他的年纪，甚至还在嘲弄他的生理缺陷。
直到此刻，老帕德里克终于读懂了老俗物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轻蔑的嘲讽，仿佛是在对他说：老家伙！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啧啧啧……看看你都什么岁数了，还敢出来浪？不如早点儿回家抱孙子吧。
过了一会儿，老侦探逐渐冷静下来。接着，他开始梳理眼前的状况。那是一种自问自答的思考方式，在一问一答间快速整理思路。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色鬼逃跑了。他还会回酒店吗？不会了，那样他岂不是白跑了。那么他为什么要逃呢？他一定是想去某个地方。那么会是什么地方呢？暂时还不知道。那么他去那里做什么呢？他一定要见某个人。那是一个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老侦探的瞳孔剧烈收缩了几下，然后失声叫道：“啊，五十万欧元！他一定去找严家文了。”
1
航拍器锁定天台上的一男一女，再通过无线网络把画面源源不断地同步到莫洛斯·彼得洛维奇的手机上。屏幕中的两个人“打情骂俏”，穿得那么少，坐得那么近，那个猥琐男还趴在Lisa耳边说悄悄话。
看到这一幕，未婚夫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受够了！受够了东南亚该死的天气；受够了大小姐自命不凡的清高；受够了正在发生的一切！这个满口谎言的贱货！什么身体不舒服，什么需要休息，什么各种不方便，通通都是在找借口！若不是父亲老彼得有言在先，莫洛斯真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莫洛斯迈步走出酒店，心里气呼呼地想着：怎么又是他？这个猥琐男人！难道他是Lisa的新情人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家伙，猥琐、贫贱、市井气十足……等等，等等，难不成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里，他转身打一个响指：“伊万，请你过来一下。”
听到莫洛斯的召唤，一个滑稽的矮子从几个高大的保镖背后钻出来。他大概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体态微胖，两腿短粗。他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莫洛斯，好像一只火鸡在不停追赶鸵鸟的步伐。
矮子伊万低声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伊万，那个小子的来历查清楚没有？知道是哪一家的废物吗？”
伊万毕恭毕敬地答道：“是的，先生。那小子应该不是哪家的少爷。据说，他一直住在瑞士的红灯区，似乎也没什么正经职业。我看八成是个拉皮条的。”
“拉皮条的？Lisa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莫洛斯感到十分意外。
“嗯，我看彭小姐可能只是一时好玩吧。”
“一时好玩？哼！”
莫洛斯冷哼一声继续问道：“这些天他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没有？”
“没发现他和人见面，不过他的精力倒是十分旺盛。每晚通宵达旦，来大马几天便已经把武吉免登、苏丹易思迈路、艳美路统统玩了一遍……对了！还有秋杰路，秋杰路他也去过一次。唉！该怎么说呢？我不该污染您高贵的耳朵。总之，他总去一些龌龊地方，好像苍蝇一样围着红灯区和脱衣秀场打转。”
莫洛斯似乎略有所悟：“你是说，他每天要出去找女人？”
“嗯嗯，每天很多很多女人，老少通吃，来者不拒。”
莫洛斯皱着眉头沉吟道：“嗯，还真是个下流货色啊……好吧，那你把派去监视的人撤了吧。寻花问柳的家伙就不要再管了，立刻抽调人手全力搜捕严家文。无论是谁，只要能抓住严家文，我赏他五十万欧元。”
“遵命，先生。”
伊万不禁暗暗咂舌：找个人就赏五十万欧元，“显赫”家族真是财大气粗！伊万永远不会知道，莫洛斯本来想说一百万的，只是怕有人坐地起价才改口说了五十万。因为在莫洛斯看来，五十万和一百万之间毫无差别，何况金钱怎么能与家族百年大计相提并论呢？金钱算什么？不过是上层控制下层的一种手段。
最后，莫洛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伊万，派人把苍蝇轰走。”
伊万心领神会道：“先生请放心，我会让苍蝇自己飞走的。”
2
夜幕下的艳美路弥漫着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暗巷幽深，岔路曲折，将整个区域分割成数不清的小碎片。各色老房子的门前贴着A4纸打印的小广告：陪酒、陪醉、马杀鸡，菲妹、华妹、马来妹。暗巷中游荡着影影绰绰的人影，有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有鬼鬼祟祟的皮条客，有寻欢作乐的伪君子，还有破衣烂衫的乞讨者。
老帕德里克小心翼翼地走着，鹰隼般的眼睛片刻不离前面的背影。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侦探，普通的监视任务让他感到索然无味。上帝创造世界仅用了六天，而他却用三倍的时间去跟踪一个小色鬼，去看他怎么寻花问柳。
听说严家文的赏金涨到了50万欧元，他的心里不禁闹腾起来。
这个鬼地方！除了假酒、舞女、乞丐、醉鬼什么也没有。伊万是怎么保证的？我跟着小色鬼能找到严家文？见他的鬼吧！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明天……哦不，现在！现在就给伊万打电话。我必须告诉他，监视这个人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伊万坚持这么做，那就派别人来干吧。
老侦探正打算给伊万打电话，伊万的电话却先来了。
“嗨！亲爱的帕德里克，下流货色还是老样子吗？”伊万在电话里问道。
老帕德里克答道：“下流货色？你说那个小色鬼？他还是那副鬼样子，东游西荡，饮酒狂欢，寻欢作乐。旺盛的青春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发情的小公狗，精力充沛，兴致盎然，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不过，我倒觉得你应该问问我的情况。伊万，真的，我快疯了！监视他十八天，我感觉自己在浪费生命。我的朋友，我的老板，我的伊万先生，你明白吗？”
“别急，别急，我的朋友。其实，我今天带来一个好消息！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监视他了，假如你可以……”
“真的吗？”帕德里克喜出望外，“哦，感谢上帝，那真是太好了！我想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因为这个人毫无价值，他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酒色之徒。无论他是否认识严家文，只要几杯猫尿下肚，他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帕德里克，帕德里克，我知道你很兴奋，但还是先让我把话说完吧。”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高兴过头了。那就请讲吧，我的伊万先生。”
“谢谢！明天你可以不用监视他，但是有一个条件。条件就是要拍几张照片，一定要精彩的。我想你一定明白‘精彩’的含义吧？”
“哈哈哈，当然，当然，我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伊万，你尽管放心吧！我做这行二十几年从没出过差错。”
老侦探信心满满地打着保票，然后从挎包里取出一台微型照相机。
3
老俗物东游西逛一整晚，最后走进一家生意冷清的小酒廊。老侦探没有马上跟进去，他担心老俗物会像前两次一样进去又马上出来。于是，他先在门外抽了一支烟，然后才鬼鬼祟祟地进了门。
很快，他找到了老俗物的包房。
透过细细的门缝，他看到小色鬼左搂右抱笑得正欢。两个上身赤裸的陪酒女，一个端起酒杯送到小色鬼嘴边，另一个正把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三个人淫声浪笑，正讲着不知什么寡廉鲜耻的下流话。
老侦探赶快举起相机，手指不停按动快门。咔嚓、咔嚓、咔嚓……小色鬼荒淫的嘴脸被一张张捕捉到他的镜头里。这样一来，老帕德里克也可以向伊万交差了。他一边拍一边想：艳照丑闻？哼！伊万这个大笨蛋想不出什么高招！
“你在干嘛！”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叫着。
老侦探头也不回地答道：“不关你的事，忙你的去吧！”
“不管我事？！你敢说不关我的事？”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一副吵架的架势，“老家伙，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私人侦探？哼！夜场的规矩你懂不懂？禁止拍照！信不信我叫保安砸了你的相机？”
听到女人赤裸裸的威胁，老侦探只好转过身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人瞟了一眼老侦探手中的照相机，娇笑道：“那还不容易？你跟我一起去玩玩，那我就当没看见好了。”
老侦探的心头涌起一阵烦躁：真是活见鬼了！怎么每天都遇到这种事？
“玩玩多少钱？五百够不够？”
老侦探飞快地抽出五张纸币递到女人眼前。女人轻蔑地瞟了一眼，然后指着他手里的照相机说：“难道这里面的照片只值五百令吉？”
老侦探只好提高价码：“那就一千！不能再多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要太小气了。”女人把头摇得飞快。
一千五，两千、两千五……
老侦探不断提高着价码，女人还是一直摇头。最后，老侦探掏空钱包里的现金交到女人的手上说：“钱全在这里了，不想要就叫人抓我吧。”
女人接过钱眉开眼笑：“早这样多好！走吧，咱们去我房间玩玩去！”
“行啦，拿着你的钱走吧！”
说着，老侦探转过身准备再拍几张。
可是他惊奇的发现，镜头里只剩下两个陪酒女。小色鬼呢？接着，他便看到一扇敞开的后窗和一个踮脚用的凳子。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刻击中了他——小色鬼跑了！难道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踪？
顿时，一阵莫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十八天了！每天疲于奔命之余，他还要应付来自流莺和醉鬼的纠缠……难道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小色鬼精心策划的结果？恶毒！这个小色鬼太恶毒了！
老侦探的胸膛里填满了怒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把他耍了，而且是不动声色地耍了他整整十八天！那些恶毒的设计，不但嘲弄他的智商，嘲弄他的年纪，甚至还在嘲弄他的生理缺陷。
直到此刻，老帕德里克终于读懂了老俗物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轻蔑的嘲讽，仿佛是在对他说：老家伙！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啧啧啧……看看你都什么岁数了，还敢出来浪？不如早点儿回家抱孙子吧。
过了一会儿，老侦探逐渐冷静下来。接着，他开始梳理眼前的状况。那是一种自问自答的思考方式，在一问一答间快速整理思路。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色鬼逃跑了。他还会回酒店吗？不会了，那样他岂不是白跑了。那么他为什么要逃呢？他一定是想去某个地方。那么会是什么地方呢？暂时还不知道。那么他去那里做什么呢？他一定要见某个人。那是一个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老侦探的瞳孔剧烈收缩了几下，然后失声叫道：“啊，五十万欧元！他一定去找严家文了。”
敬请读者朋友注意:
因为故事剧情调整，故事已经另起新楼。感谢大家的支持，同时带来的不便也请多谅解。感谢，感谢，请您移步至以下连接: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2.shtml
因为故事剧情调整，故事已经另起新楼。感谢大家的支持，同时带来的不便也请多谅解。感谢，感谢，请您移步至以下连接: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2.shtml
敬请读者朋友注意，因为故事剧情调整，故事已经另起新楼。感谢大家的支持，同时带来的不便也请多谅解。感谢，感谢，请您移步至以下连接: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
敬请读者朋友注意，因为故事剧情调整，故事已经另起新楼。感谢大家的支持，同时带来的不便也请多谅解。感谢，感谢，请您移步至以下连接: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
敬请读者朋友注意，因为故事剧情调整，故事已经另起新楼。感谢大家的支持，同时带来的不便也请多谅解。感谢，感谢，请您移步至以下连接: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
敬请读者朋友注意，因为故事剧情调整，故事已经另起新楼。感谢大家的支持，同时带来的不便也请多谅解。感谢，感谢，请您移步至以下连接: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
http://bbs.tianya.cn/m/post-16-1699790-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