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讲述妖术师自己的故事

吃罢了早饭,我叫着玄真出门,白天出去溜达,在路上碰上无涯的几率微乎其微,主要是防止他摸清我们晚上住哪。
为了避免我们的车被人认出来,胡纯上和我们换了车,换的是一辆大众越野,玄真乍开好车,高兴的鼻子冒泡。
上的车来,玄真才问,咱们去哪?
我从背包里拿出妖煞罗经,指着那天池中的磁针说道,咱瞧着这指针走。
玄真会意,说道,这是去寻宝。
我摇摇头道,我就是想看看无涯在平章市还发现了什么。
我俩开车出门,一路顺着磁针方向寻来,磁针一旦发生偏转我们就找个路口拐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最后罗盘开始有反应,微微颤抖。
玄真见状道,咱这是到哪了?这么瞎眼碰也不是办法,想想周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是不是离着动物园不远了?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1 23:2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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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1 23:22:00 +0800 CST  
玄真点点头道,你还甭说,还真是离着动物园不远了。
我提议,咱去动物园撞撞大运吧,没准这磁针指的就是动物园。
玄真也同意,我们开车在动物园停车场上泊好车。买了门票进去。
一进门,罗经就抖的越发厉害了。玄真道,甭乱转,直奔虎山就行,指不定那天来看的那头老虎憋着些猫腻呢。
我完全赞同这看法。
在虎山站定,由于不是周末,又是早晨,周围根本就没人,我拿出妖煞罗经来,见抖的和昨晚进了周鸿晚的小店一样厉害。扑索索拿捏不住。
玄真道,看这架势,圈里的这头老虎,有些来头啊,既然和麻辣烫店里抖的一样剧烈,说明这老虎身上的宝不次于蚩尤旗啊,难不成是第三块蚩尤旗?
我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按说虎妖能拥有一面蚩尤旗,也无可厚非,但是有个关键问题,这老虎是被方凯的箱货运来的,运来时就光秃秃一个老虎,身无长物,别说是面蚩尤旗,就是个图钉也带不来啊,难不成这头老虎双手捧着蚩尤旗,一板一眼的走上车系好安全带,一路驶来?
玄真点头也觉得有道理。说道,你先和他盘盘道,你们不是有套黑话吗。
我俩你一言我一语,虎山内那头大老虎充耳不闻,可能离着远,它也没听到,但据说猫科动物的耳朵特别灵。它大早上起来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冲着朝阳,懒洋洋的打瞌睡,
我手扶铁丝网,喊道:“砸过天吗?出洞多少年?
没想到这么一句,老虎果然有了反应,扭过头来呆呆的看着我,但没有走下青石。
我又问,田连阡陌,你可刨出个姓氏?
老虎依然是呆呆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而与此同时妖煞罗经依然剧烈的抖动着。
如此相持了十几分钟,我知道老虎能听明白我的话,这是肯定的了,要不然不会扭头呆呆看我,但它没有任何回应的举动。
我也有点着急,这节骨眼上,既然我暴露了身份,那么这老虎是敌是友,我得问个明白。正对着老虎瞎喊,有人远远的喊了一声,梁葫芦,你怎么这么早就有闲心来动物园逗老虎玩啊?
我一回头,正是鲢鱼头,我把妖煞罗经交给玄真抱着,上前打招呼。看来鲢鱼头记起了我的名字,而我却始终没想起鲢鱼头真名到底叫什么。
一边和鲢鱼头扯着闲篇,我一边琢磨,这只老虎是虎妖的可能性极大,既然不肯以人形现世,说明这老虎想像植物一样活着,一如花溅春那样,不涉足世事纷争,但花溅春现在已经有些身不由己了。
既然生性淡泊,不肯涉足俗事,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此妖威胁性较小。可为什么虎妖会有可能拥有一面蚩尤旗呢?这个也比较简单,在鲲鹏观传承的过程中,很有可能蚩尤旗落入其他人之手,传来传去指不定传到谁手中。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见鲢鱼头在场,还很愿意和我聊,一时半会也无法和老虎独处,玄真抱着妖煞罗经,紧紧裹在衣服里,生怕鲢鱼头发现他有个自己会振动的罗经。表情十分紧张。
见是如此,我不和鲢鱼头聊了,他聊起了也是盆盆碗碗,没边没沿。说声以后常联系,起步就走。
玄真算是长出一口气,忙不迭的往外就走,没走几步,鲢鱼头就喊道,以后来看老虎直接找我就行。
我应一声,我俩匆匆出了动物园。既然这老虎不愿意和妖界打交道,一心一意的做老虎,可能没有威胁性,即便是有蚩尤旗这样的宝物,留在它身边也强似叫坏人掳走。咱是可以把它放一放。
眼下之际,正如胡纯上所言,拉拢花溅春是正事。可花溅春正在伤心头上,我也不好就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索性先回望月山小区,发动起车来一看,发动机报警,吓得我俩赶紧找路边停下,大百十万的车发动机报警,这不胡闹吗?
玄真急忙给胡纯上打电话,称发动机报警,胡纯上漫不经心的道,那车天天报警,你别往心里去,闭着眼开就是了,国内的油就这样,加上不达标的油就报警。
玄真挂了电话,一脸感慨,尼玛,洋物件就是娇气啊。
转过天来,胡纯上早上不知干什么去了,我和玄真正在客厅里发呆,胡纯上和老鼠王两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老鼠王落座说道:黄皮大王的战表下了。
我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老鼠王说:后天!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3 23:5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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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3 23:53:00 +0800 CST  
玄真道:那还好,耽误不了明天去看庙会。
既然黄皮大王定了日期,肯定去图南观找过我了,而我弃观而去,想必他也知道我是什么心思了,种尸道人指定就在这今明两天出来,出来后估计也没功夫找我,得和黄皮大王准备大战的事情,只要大战中能帮助竹山六友打败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剩下一个无涯就好对付了。我们三人给竹山六友卖命,到时候剿除无涯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千万不能纠结无涯,他们万一臭味相投,我们这个阵营就显得太势单力薄了。
如果不能把花溅春拖进来,形势对我们极其不利。
我正胡思乱想,胡纯上听闻玄真要去看庙会,就问是什么庙会。
玄真道,城隍爷娶媳妇呀,葫芦的师妹就是城隍奶奶。
胡纯上和老鼠王两人不明所以,满脸疑云。我就和玄真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讲了讲怎么认得师妹,周鸿晚又是因何当上的城隍奶奶。
老鼠王听罢脸色一沉,说道,葫芦兄弟,这事可不是件好事啊。
我道,我知道,在旧社会城隍奶奶是可以随便被市面上无赖混混玩弄的,一般穷人家卖给人家当丫头也不把女儿卖作城隍奶奶,只有那些抽大烟的二流子才把女儿卖作城隍奶奶。但现在是新社会了,最基本的人身安全我想还有所保障的。这只不过是官面上组织的一种商业活动,现在谁还能为城隍爷守节呀,子虚乌有的事,我师妹只不过是去扮演一个角色而已,就和划旱船的舞狮子的一个样。
老鼠王郑重其事的说,我不是指这个,既然天下妖观有三,如今你师兄妹二人都在平章,暴露在城隍爷的眼皮子底下,是十分危险的,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玄真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难道这清平世界真的会有城隍爷?
老鼠王认真的点了点头。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5 14:13:00 +0800 CST  
我和玄真的三观瞬间凌乱了,这世上不仅有妖,难道传说中的灶王爷、土地公、城隍爷什么的,都真实存在着?
玄真也问道,王老头,不会是灶王爷也真实存在吧?
老鼠王脸色严肃,说道,有。
玄真一拍大腿,叫道,怪不得流年不利,每年给灶王爷供糖瓜,我全是用面捏的,都是假的,灶王爷看了肯定不喜欢,上天不言好事,下届不带银钱。
老鼠王道,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有是有,可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也是按照星宿分野,划片的。天下也就那么几个。
我听罢问道,那我们暴露身份为什么就极度危险呢?
老鼠王说道,你知道当方土地,看户灶王爷,主要管什么吗?
我和玄真都摇摇头。
老鼠王继续说道,主要管咱们这些略微得道的,一旦有了些道行,立马被灶王登录在册,自己能处理的处理掉,处理不了的,报告给当方土地,土地再处理不了的,报告给城隍爷,不管是求仙的也好,为妖的也罢,一律扼杀在摇篮里,这就是他们把持的所谓天道,坚决不能让地上的人或动物成仙了道,一有苗头,立即扼杀。
玄真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六位几百年来怎么过来的?
胡纯上道,还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能让局外的人知道自己会妖术,一旦知道了,就改名换姓,到别处去讨生活。
老鼠王接茬道,我早年遇到过灶王,侥幸逃脱,至今心有余悸。
我问道,难道灶王爷城隍爷之流手段十分厉害?
老鼠王道,不是用厉害不厉害来形容的,人家天生是鹰,你天生是兔子,是相生相克,而不是手段高多少的问题。
我闻听此言,暗捏一把冷汗,问道:那城隍爷庙会,真的城隍爷会参加吗?
老鼠王道,那是一定的,以他的名义折腾的那么大的阵势,他肯定会去看看。
玄真道,那城隍爷就不怕在世人面前破了相,引起恐慌?
老鼠王道,他不会以真身示人的,没准他就是个庙会上卖烤白薯的。
我急道,那事不宜迟,赶紧去追回我那师妹,什么合同违约责任啥的,这会也顾不上了,先保命要紧。
胡纯上和老鼠王觉得我和玄真去,太过单薄,又加之这方面经验太少,决定和我俩一块去,到时候还有个照应。
我们一行四人坐着胡纯上的车,来到庙会工作组的宿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经过一番打听,才得知,明天就要开庙会了,今天最后一次彩排去了。
我们急忙赶往庙前大街,发现已经人山人海。在庙街中间一群人抬着一个十六人大轿子,轿子是敞篷的,周围扎着许多花环,轿子中央坐着周鸿晚,凝神肃穆,端庄秀丽。
人群跟着嘻嘻哈哈的看,足有好几百人,拍照的,抱孩子的……熙熙攘攘,满满一大街人。
我们根本挤不进去,即使勉强挤进去,也没法和花轿上的周鸿晚打招呼,因为围着花轿还有舞龙舞狮的,很多话不方便说。
四个人眼巴巴的站在街边看,一筹莫展,我给周鸿晚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早已关机了,就眼前这阵势,满街的人盯着城隍奶奶,怎么能随随便便接电话呢。
一看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去车上等。等到什么时候彩排结束,再想办法找周鸿晚说明情况。
一直从上午等到天擦黑,没见彩排有结束的意思,我们买了些包子充饥,玄真说那卖包子的就像城隍爷,过去问价都爱答不理的,这是今天玄真第四个看着像城隍爷的人了,第一个是个卖铁板鱿鱼的,第二个是个卖糖葫芦的,第三个是卖煎饼果子的……
总之老鼠王一席话让我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看谁都像城隍爷。
眼见工作组彩排人员收工,我们尾随他们到宿舍,见周鸿晚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急忙下车,喊着她的名字叫她,可能是她太累了,没有听到,三五步进了门。
我和玄真急忙往里追,立刻被工作人员拦下了,说道:城隍奶奶现在很累,需要休息,粉丝们后天再来,明天庙会开市仪式完成,城隍奶奶就得闲了,现在不能进。
任我们两个说破大天,门口的保安就是不让进,最终吵得工作组里出来一个头目,竟然是歩虚道长,他正是这次庙会的主要负责人。
见是我们两个,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又是你俩,出家人该有个出家人的本分,你看看你们俩,吊儿郎当的,整天不学无术,专搞些歪门邪道,现在又看上城隍奶奶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再干闹事,我就告到道协去。”
指着玄真又道:“上次我从白鹤观开除了你,信不信这次直接开除你道籍?”
玄真吓得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正面交锋,我们是斗不过歩虚的,他财大势大,手眼通天,就这次庙会还硬逼着我们出了两万块钱。
眼见没辙,只能打道回府。
胡纯上宽慰说,也不见得城隍爷来到庙会上,一准能认出你师妹就是妖术传人,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老弟兄几个别说繁衍子孙,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兴许你师妹在无知无觉的状态,流露的更加自然,更不会引起外人注意呢。凡事往宽处想。
也只能如此。
回到望月山,我们正在吃晚饭,陶鹤然一个电话打来,语气很是紧张,叫道:葫芦,不好了不好了。
我也有些累,问道,是不是种尸道人跑了?
陶鹤然声音有些发颤,不是不是,是种尸道人死了。
我闻听此言也啊的失声一叫,虽然种尸道人的死讯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毕竟太突然了,
陶鹤然又说道:关键问题是种尸道人的家人今天也来到警察局了。
我急忙问道,是因为不明不白的死来闹事?
陶鹤然道,即使来闹事都好办,比闹事还严重,种尸道人的家属认领了尸体,确定是自家人无疑,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是,这是他们第二次认领种师道人的尸体了,换句话说,种尸道人三年前就死过一次了。上次是脑溢血,自然死亡。种尸道人的真名叫做王成元。
我听的稀里糊涂,急忙问了问详细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午饭时分,种尸道人没出来,看守人员觉得很奇怪,就打开房门瞅瞅,结果看到种尸道人盘腿坐在床上,眼睛紧闭。
看守人员就叫了他一声,他也不回应。看守人员索性过去拉了他一把,没想到,手到处,种尸道人身上冰凉透手,作势一拉,身体都僵了。
把那看守吓坏了,急忙叫起相关工作人员,通知了警方,法医也在第一时间赶到,经过法医的鉴定,种尸道人算是自然死亡,什么征兆都没有,仅仅是死了。
这个结论,各方面都接受不了,首先市看守所方面,有人死在里面,责任是非常巨大的。这年头这种不疼不痒的消息放出去,很容易让人误解成有意掩盖真相。可事实确实如此。
在种尸道人乍死之前,警方就做了很多工作,已经快把种尸道人身份查清了,就在两天前秘密通知了种尸道人的家属,一是来看看种尸道人,二是帮助警方做做种尸道人的工作,让他早日交代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可不曾想,电话打给其家属,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中年妇女支支吾吾,言辞闪烁,经常左顾而言他,仿佛种尸道人和他没什么关系似得,直说警方可能搞错了。
但最终还是来了,就在刚到平章的当口,传出了种尸道人的死讯。他的家属见到尸体时,才痛哭流泪,之前确实以为警方搞错了。
陶鹤然就问他们娘俩,为什么你们此前说警方搞错了。
那中年妇女——种尸道人曾经的妻子,这才把实话说出来。
眼前的种尸道人名叫王成元,三年前死于脑溢血,一个家庭的支柱就这么倒了,死的当天就有个人过来和王元成妻子谈,说自己是专门撮合阴亲的,如今临县有个女的死的太惨,家里面有很有钱,愿出二十万找个全胳膊全腿的做阴亲,如果你愿意,当场就点钱拉人。
起初王元成的妻子上前要撕那个来说阴亲的,骂道,什么狗东西,我把自家男人卖了和别人做阴亲,我死了投靠谁去?儿子哭哪个坟头的是?
那人也不急不气,劝道:这世道,活人尚且今天娶,明天离,你还管什么阴间的分分合合,活着就是图个舒坦,哪有那么多讲究,我看你家这光景,将来儿子上学都困难,先想想活人吧。
王元成家只有三间土坯房,儿子眼见上高中了,不几年就得结婚,到处用钱。只剩孤儿寡母的,如何熬的过去。最终王元成的妻子还是同意了。
那人当场点了钱,瞒着儿子,谎称去火化,实际上被人拉走了,抱回来一个骨灰盒,里面就放了王成元的几件衣服烧成的灰儿。
可谁曾想,那二十万元还没来得及往银行存,半夜就被人掉了包,全是一张张冥币。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5 14:1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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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5 14:17:00 +0800 CST  
胡挽梦
王成元的妻子受此打击,认定是王成元冥冥之中责怪自己,但木已成舟,尸体已经不知去向,后悔也来不及了。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到最后她添了些精神病,好一阵坏一阵的,因此警方给她打电话,她也没说清楚。
这次又见到王成元的尸体,怎能不百感交集。陶鹤然听完原委,立即给她说道,这是我们破获的一起走私尸体案,这些尸体被卖到国外做标本,所以都保存的很好,刚开始给你说人还活着,确实是我们搞错了。
这么一说王元成的妻子长出一口气,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但经过陶鹤然一番询问,得知王成元生前老实巴交,并没什么神神叨叨的行为。
我挂了电话,暗道,看来我们所见到的种尸道人不一定就是他的真身,挣挣扎扎一个法力无边的邪魔,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掉?不大可能。
我给胡纯上和老鼠王一番叙述。老鼠王捏须道,这是移魂转命之术,不想种尸道人竟然研得此法,飘来忽去,谁能辨别其踪,这法术太过邪乎,想来,这么多年,江湖上闻名而不见其人,何也?这人只有魂魄是自己的,肉身随借随用,只要是新鲜死尸即可。
原来,老鼠王所指的移魂转命之术,正是种尸道人生平绝学,那就是没有一个面目是固定于世间的,一个肉身用烦了,移魂转命到其他刚死的肉身,每过几年就要换一个,因此种尸道人不急于出来找我,不急于报李小赞蒙汗药之仇,而是在拘留所里物色好尸树传承人,然后等着一个死亡八字非常好的尸体现世,他好移魂转命,让自身这个种尸道人肉体死去,将阴魂转嫁到别的死尸身上。如此一来,移形换影,让人搞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种尸道人。按说种尸道人这种为祸世间的败类,应该很容易被发现且被铲除掉。但能延存今日的原因,无非只有一点,那就是种尸道人不停的变换身体,很难让人觉察到他的本来面目。
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任何对手都会捏一把冷汗,因为你今天知道他是谁,但明天不一定知道他是谁。我们正常人是一成不变的,种尸道人兴许哪天心血来潮,把自己的身体换了,神不知鬼不觉,甚至变幻作你的一个熟人,就是街边补鞋修自行车的。
种尸道人这个手段忒毒,警方也不好再缉拿他,因为种尸道人的本身已死,不管有多大罪,一笔勾销。然而真正的种尸道人却盗取别人尸体,摇身一变,又要为祸一方。
正在蹉叹之际,李小赞打来电话说道,跟你们说个事啊,刚收到死人张的报告,坞原县太平间昨天刚丢了一具尸体,现查明,是具男尸,突死于脑溢血,盗尸手法令人匪夷所思,前后无半点蛛丝马迹,好像是死尸自己打开冷藏棺跑掉的。
我们联系前后事发时间,得出了个很明显的结论,这具男尸为种尸道人所盗的可能性极大,为什么种尸道人偏爱脑溢血的尸体呢,看来种尸道人有办法修复脑损伤,而脑溢血的尸体是最完整的,不缺胳膊不少腿,不影响正常生理活动。
是故,种尸道人总是选取完整的尸体下手。
就这样种尸道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金蝉脱壳,换了个身体又来世间为祸。不过黄皮大王既已下了战表,种尸道人也不会在大战前有所动作了,两人可能养精蓄锐,筹备着大打一场。
我也没心情去太平间调查死尸的情况,只给李小赞说,后天开战,不要外出或者接活,养好精神,到时候竹山上碰头。
第二天,正是庙会的日子,竹山六友齐聚在望月山的别墅里,胡纯上在桌子上放了一个沙盘,那战场沙盒就是他建的,所以他还特地找人做了个小型沙盘。双方的地形都是镜像对称的,到时候谁在哪一方,抓阄决定。所以建沙盒的也做不了假,占不了便宜。
胡纯上在沙盘上插了个小旗,算作中路,由他和鹞子赵坐镇。右路是老鼠王和野獾朱,左路是青蛇吴和百足孟,我们哥仨带领一队人山后埋伏,专打侧翼,就是机动部队,哪有便宜就打哪。
妖术队伍作战和普通冷兵器作战有很大的不同,基本就看领头的到底谁妖术高超,一个队伍纠结多少人都是给自己这方壮壮声势,真刀真枪干起来的情况也有,但一般是各有伤亡,战场的决定性因素还是在妖术师手中。
比如,双方开战,一方作战人员突然祭起浑天帐全部消失,另一方有再多的人也没有用,然后消失的一方突然从另一方背后杀出来,就占很大便宜。
再比如一方撒豆成兵,瞬间集结几万之众,另一方虽然只有数人,但见招拆招,祭起经血人溺,那些兵马自然纷纷掉落。
要是有一方能取敌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直接杀掉主将,胜败立见。
就看哪一方人员会的妖术多,运用灵活,出奇制胜。
胡纯上和黄皮大王打了这么多年,自然有一套他自己的经验,黄皮大王喜欢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用险招,只要黄皮大王见双方实力差不多,就会暂和退兵,胡纯上也不敢穷追猛打,多年来都是见好就收,所以才打了这么多年。各有死伤,不分胜负。只有十年前那次,黄皮大王势力大增,把胡纯上一方逼到一个角落里了,正要下死手,结果一帮赶风水的探头探脑的研究起了沙盒,这些人多少有些道行,外面的子弟拦不住,这才没把胡纯上一方全部剿灭,匆匆退兵。
胡纯上心有余悸,因此他的方略,不是考虑怎么才能赢,而是怎么才能和,怎样才能保证牺牲控制到最小。
所以全是些保守的策略,所常用的妖术也竟是些壁守保城的招儿。根据他的经验,不用打胜,只要能耗上半个月,各有胜负,黄皮大王一定会讲和退兵,十年后再来。
我出了几个点子,均被胡纯上和老鼠王以太过冒险而回绝掉,想来也是,几百年来他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慎之慎之成了他们铁杆座右铭。
李小赞也受邀前来,看了沙盘布局,很不以为然道,用不着那么麻烦,到时候想到哪打到哪,不能按套路出牌,这才能让对手摸不清咱的路数,什么下毒呀,疑兵呀,能用就用。打仗吗,还讲究什么道义。
玄真也附和道,对,咱们不用那么麻烦,只要知道黄皮大王的法台在哪,联手快攻,坚决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其他事情一律不管,一进门先下手为强。
胡纯上摇摇头说,往年进去的第一天都是先安营扎寨,第二天才开打,这都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了,怎好破了规矩?胜之不武啊。
玄真道,打仗就是打仗,要脸面还是要结果?
这个……六个老头都捏着胡须不语,那意思,反正我们这么多年来就是这么打的,只打阵地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扎我一枪我回敬一刀,就是和对方耗法术。都耗不住了,然后双方收兵讲和,十年后再战,一直如此,就凭你们仨红口白牙一讲,就要抛弃以往的经验,胜了固然好,可败了,不是谁承担责任的问题,搞不好小命就没了,还是固守前辄来的靠谱。
我承认江湖上的事,这六个老头比猴都精,可一讲到真刀真枪开干,全成了老腐儒,冥顽不化,在他们脑海里,上次或者大上次怎么打,今天就得怎么打,要不然会吃亏,因此战略上止步不前,成了典型的保守主义。
战备物资准备了好几吨,都是胡纯上儿孙们秘密备办的,光是物资目录就是厚达四百页的一本册子,已雇了两辆大卡车拉上山去了。
我最后申述了一下我的观点,那就是不用闲杂人等进场,就我们九人足矣,竹山六友和我们哥仨。一来此法出乎黄皮大王的预料,我们一行九人,偃旗息鼓,人衔枚马摘铃,一开战,我们就变作九只西瓜皮大青蛙,胡纯上压根就找不到我们,机动灵活,而且战斗效率高,采用暗杀方法,按准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一起施法,快攻猛打,致其措手不及,要是妖术凑效,一个妖术就能分出胜败,要是不凑效人再多也没用。二来是减少伤亡,大批的竹山六友家族子弟进场,声势是浩大了,可孩子多了看不过来,大多数子弟妖术平平,也就会那么一两个不疼不痒的障眼法,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进去只能成为敌人为了牵制我们精力而打击的目标。
综上所述,要采用游击战术,人贵精不贵多,他们在明我们在暗,遇到对方人多势众,快速逃跑,一旦发现他们松懈了,迅速集结,集中火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和他们打正面遭遇战。一旦陷入遭遇战,人山人海,乱哄哄的你追我逐,枪来棍去,就打乱了,没有针对性,只能成了互相消耗法术的阵地战。
当年蒙古金帐汗国,一队骑兵西略欧洲,南侵大宋,北并俄罗斯,东征高丽。凭的是什么?就是机动战。蒙古骑兵不需要漫长的粮草运输线,一个骑兵好几匹马,渴了喝马奶,饿了就用牛肉粉泡水,出征前将一头牛晒干,上磨磨成细粉,也就一小口袋,一泡一大碗。欧洲重骑兵天真的认为,蒙古骑兵会和自己拼阵地战,拼什么连环锁子马,拼什么骑士精神,一个重骑兵光是披挂就有几百斤,遇到蒙古骑兵,人家压根就不正面冲锋,而是机动的从侧翼进攻,远了放箭,近了马刀,即使重骑兵将蒙古骑兵杀退了,人家还能一边退一边射,就是流氓打法。
晚上欧洲重骑兵去劫蒙古包,蒙古骑兵啥也不用收拾,睡眼婆娑的拿了弓箭翻身上马,谁也不管谁,个人逃个人的,不等欧洲人冲进营地,就都跑光了,正当欧洲人以为蒙古人不堪一击,在蒙古人营地大肆庆祝的时候,蒙古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集结,痛杀一个回马枪,冷兵器时代打的就是粮草和机动。
我们也和中世纪差不多。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8 23:40:00 +0800 CST  
但竹山六友听完我的一番论述,还是摇了摇头,纷纷表示不可取,我们又不是骑兵,也不会拉弓放箭,人家那一套咱用不上。
我也很无语。
议论了一天,口干舌燥,也没个正儿八经的战术方针,只是几个老头在说,我记得民国多少年是这么打的,我记得光绪多少年是那么打的……
好歹熬到傍晚,大家一块去小区会所的饭店吃了顿饭,算是散了。临走,胡纯上带着玄真去了老鼠王那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安排。
我依然回到胡纯上的望月山别墅,推开我的房间,当时我就愣在门口了,里面一个高挑的女孩正在给我整理被褥,关键的问题是,只穿了一件小抹胸和一只短裤,白皙的大腿耀人眼目。
那女孩见我回来,脸色通红。我认识她,正是当日我初到胡纯上青云绕45号院,接引我们进门的那个妖艳小狐妖。
那女孩拿起床上的一封书信,走到我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待伸手去扶,低头一看,小抹胸里一道深深的雪沟,我立即有些供血不畅。头晕目眩。
那女孩说道:“我是爷爷的第一百二十三个孙女,叫胡挽梦,爷爷说他当日答应过你,只要你能帮助我们家族打败黄皮大王,就把我许给你为妾,这几天戎马倥偬,来不及举办仪式了,爷爷说为了表示不食言,今夜我就不走了,这是他的一封信。”
说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脸上红的像深秋枝头的大苹果。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8 23:42:00 +0800 CST  
加群啊464169887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8 23:43:00 +0800 CST  
城隍庙会
我拆开信来一看。
梁道长知阅:
昔日,你我有秦晋之盟,今日我置红灯鸳帐,以示黄金千两,未若季布一诺。
我寒素家风,荒凉门第,幸逢清流,得遂佳偶。蓝田种玉,订雍伯之良缘,郗鉴探宅,得东床之快婿。近日戎马倥偬,虽无华堂射雀,娇客登龙,然而此时金玉相辉,他日门楣壮采。可知矣。
另,我与黄皮小儿不相始终,逐鹿在即,刀剑无情,我若老马失蹄,山高水低,你当手携挽梦,远走他乡,背井外府。至若日后桂子芬芳,令我血脉得延,亦乃赵氏托孤之恩,虽黄泉不敢忘也。
切莫推脱,千万千万。
读完信,我也知道了胡纯上的良苦用心,说起来,万一大战不利,我还是保护胡挽梦的第一人选。
但此举,我确实很难从命。
赶忙搀扶起胡挽梦,说道,这都什么年月了?你爷爷还是一副老思想,现今哪有什么纳妾之说。现在不管是人是妖,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车同轨,书同文,怎能允许重婚这种事情发生,即便我正一道能够结婚,也只能娶一个,正式登记,明媒正娶。你爷爷拿你稀里糊涂拱手送人,就为了我对你家族有所帮助,也能保护你,但在感情上对你不公平。
胡挽梦娇羞的道,其实我也想过了,早晚要嫁人,以我这种身份,最好是嫁给一个圈内的人,日后也不用遮遮掩掩,万一嫁个正常普通人,天长日久,发现了我的出身问题,极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被吓死。就算是我爷爷那辈人号称竹山六友,弟兄六个,家族中互相通婚,我也不想嫁个小妖,我还是喜欢人。说句实话,从高中到大学,追求我的人也不少,我是真想能和正常人一样,认认真真谈场恋爱,以后为人妻,为人母。可是我不能,我很害怕作为一个正常人最终发现他身边的爱人是只小狐狸变得,然后离我而去,或是把我关起来。同学们都说我出身富贵,高贵冷艳,有些不近人情。可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我爷爷认识了你,那天把我指给你为妾的时候,我就在偷偷观察你了,其实我觉得,你蛮合适的……,即便你以后再娶个人类,我也能接受,只是别冷落了我就好。
胡挽梦一席话,说的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很想当即就答应下来,可我心里却装着花溅春。不答应吧,胡挽梦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有些伤脸面。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9 23:5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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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09 23:58:00 +0800 CST  
当日胡纯上酒后随口这么一说,我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二十一世纪,哪有纳妾这种事。没想到,这老顽固竟然玩真的。原因不说自明,即使我不给胡纯上出这把力,没准,他也能把胡挽梦许给我。这是明摆着的,其实妖圈的人,很难找对象,只能是几个世家互相通婚。比如胡挽梦和老鼠王的后代通婚,通婚后的下一代,随母亲多一些,就是个狐妖,随父亲多一些就是个鼠妖。
再加上胡纯上对大战没有多少把握,如果实在不行,就叫我带着胡挽梦先逃,也算是给他延绵血脉了,对胡挽梦也算是舐犊情深。
试想这些小妖找个人类,麻烦确实挺大,一是,没事尽量少回娘家,以免被人看出破绽。二是平时得谨言慎行,生活中也有颇多尴尬,比如找个有钱的老公非要给你买狐皮大衣,而你就是个狐妖,穿着狐皮大衣的心情和穿着人皮大衣的心情有什么区别?三是,生活中不能碰那些容易让自己现形的东西,比如雄黄酒,当年许仙听信野道士谗言,买了雄黄酒回家,白素贞立即现出了蛇形,把许仙差点吓死。现代社会中还有个东西不能碰,那就是电,三十六伏以上的电压就有可能将小妖打回原形,因此无涯的五雷正法也有将妖打回原形的效果。
我扶起胡挽梦以后,心口扑通乱跳,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非常性感火辣,在我没混这个圈子之前,这一辈子甭想碰上这么个尤物,极其容易把持不住。
我和她简单的聊了两句,胡挽梦竟然是平章市第一中学的语文老师,这是她早年发誓要融入人类圈子的结果,胡纯上有的是钱,不怕子弟读书,因为毕了业就要无所事事,胡挽梦一口气读到硕士,回来考了教师资格证。平章一中的这帮孩子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漂亮的语文教师,竟是狐妖大人。
我为了把持住自己,尽量不去正视她,解释说:其实,你爷爷多虑了,我答应帮忙,参加大战,并不全为了你们两家的世仇。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一来为祸一方,害死了不知多少好人。二来,我和他们已然结下梁子了,我不去处理掉他们,他们就会干掉我。第三,即使你不嫁我,我也有义务保护你。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会参加这场战斗,从某个层面来讲,我还得感谢竹山六友帮我除掉种尸道人。所以……
胡挽梦惊道:所以什么?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道,我不是嫌弃你,是因为我心里面有人了……
胡挽梦道,我不介意的,你可以正儿八经的娶一个,反正你们正一能够结婚,只是不要冷落了我,作为一只妖,我还敢奢望什么?有人疼有人惦记我就知足了。
看来,这么多年的人事历练,胡挽梦看透了人妖殊途,作为一个男妖还要好些,女妖在感情上尤其困难,不能说出身份,每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万一在床第承欢之时,一旦嗨高了,没准就要现形,这种婚姻生活何谈质量,遇到一个圈内的人类,自然是首选,而这种人,少到天下只有寥寥数人。
我还是摇了摇头,说出了心里话:其实我心里面的人也是只妖。
胡挽梦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哭道,那你就是嫌弃我,她是谁?
我见她哭了,撕了个纸巾帮她擦擦眼泪。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13 00:44:00 +0800 CST  
她抽泣道,我知道让你突然接受一个人很难,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可以今天不碰我,但你明天得装作碰过我了,我好对爷爷有个交代,你不知道,我爷爷家法最严,要是发现我不听话,没准就把我赶出族门了,我一个小妖,茕茕孑立于世间,无依无靠,到时候你叫我投谁去?你就权当收了个通房大丫头吧,在人前万望救我一救。
人家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样?只能深深的点点头。
胡挽梦哭哭啼啼,抱起一个枕头,去隔壁房间睡了。
当晚我久久不能入睡,隔壁不时传来细细的哭泣之声,我猜,她可能自己一个人哭了一个晚上。
倒不是我的魅力有多大,只是低级小妖的内心世界,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读懂的,一方面他们想全面融入人类,另一方面又不想被人类视为异类,很难很难。
不见花溅春吗?只是无涯抱了她一下,把她救了,就和无涯断断续续的暧昧了三年。单纯而无措,正是小妖们的集体写照,他们可能彷徨到不知道怎样在世间立足的地步,无关金钱,这是伦理层面的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的睡着了,由于晚上睡的晚,所以睁眼一看,日上三竿了。
突然一阵体香扑鼻,回身一看,胡挽梦竟然卧在我身旁,只见蜂腰尽处,高耸巫山两峰雪,香肩上头,漫布苍梧一片云……
我正是朝阳初起的年纪,早上起床哪有不力举华山第一峰的道理,胡挽梦看见我身覆的毛毯上,有峰峦一抹。脸上通红,娇羞道,你答应过我,要装作碰过我了,我爷爷可能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胡纯上有望月山别墅的钥匙,已经进到客厅了,正与玄真说着闲话。
玄真可能不明就里,进的门来就来推我房间的门,胡纯上没拦住,门一开,玄真站在门口惊道:“尼玛,这什么情况?太AV了。”说着赶紧以手捂脸,退出门去。朝着胡纯上嚷嚷道:“胡老头你真不仗义啊,我也是跟着你把脑袋栓裤腰带上,有这好事,你尽让了葫芦,他吃肉我喝点汤也行啊,你孙女这么多,咋就只想着他一个?”
只听胡纯上解释道,贤弟你的道士执照听说是全真发的,全真不能近女色,我怕我举动孟浪了,倒惹得你怪我。
玄真发狂道:“大不了老子还俗,我扬手还能打送美女的人?”
胡纯上唯唯诺诺:“老儿记下了老儿记下了,改日一定给贤弟另择佳偶。”
玄真气愤不过,兀自自言自语道,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我和胡挽梦穿戴齐整,出的门来,胡挽梦一头乱发,好似刚被蹂躏过一场,一把挽住我胳膊,胡纯上看在眼里,随即举目他处,心里算是有底了。
把玄真气的,咬牙切齿。
我见到胡纯上,感觉异常尴尬。
胡纯上站起身来说道:葫芦,你我现在也算是老翁小婿了,但我们交在忘年,俗世那些繁文缛节,咱俩就不用讲究了,昔日阮氏叔侄岂不也是同饮放浪,笑傲于竹林之下?还是以故友相称,等到一战成功,我与你们两位新人摆个水陆席面,咱们好好乐几天。
又嘱咐胡挽梦说:“以后洒扫庭除,浆洗厨鲙,不比你懒懒散散一个人,手脚可得勤快些。”
胡挽梦点头不语。
我心里是打翻了五味瓶,莫名其妙捡了个美女小老婆,还不是意中人,不要还不行,不知是该乐还是该哭。
我看看挂钟,已是早上九点,说道:“我还是不放心我师妹,今天是庙会起市,别出什么乱子才好,我得去看看才放心。”
胡纯上道:“也好,反正战场方面都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只管上山就是了,今天我们一块去看看庙会。”
由于把竹山六友全部叫齐,这一行人也很扎眼,因为这老哥几个都是商界有名有姓的人物,齐聚一街,指看热闹,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所以,只有胡纯上、玄真、李小赞、胡挽梦和我,一行五人,正好一辆车。
来到庙会上,已经挤不进去了,那场面和传奥运火炬差不多,中间清理出了一条路线,以供城隍奶奶队伍穿过,两旁全是人。
那些小商贩各自守着街边的铺位,不时有人就被挤到铺位里,有些摊铺是烤鱿鱼、摊煎饼的,挤到炉子前,被烫伤屁股的也不在少数,有些小孩挤得哇哇大哭。
旁边商铺里,个个都摆出低音炮,全街都是叫卖声,铁板鱿鱼,十元五串,炭火烤建水豆腐泡,冰糖葫芦,羊霜肠,朝天锅子,肉末火烧,济南把子肉,甏肉米饭,河间驴肉火烧,驴三件,羊杂汤,白水羊头……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17 23:1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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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17 23:16:00 +0800 CST  
并不会太监,晚上更新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23 18:12:00 +0800 CST  
琳琅满目,我们见实在是挤不动,就找了个酸梅汤店挤进去坐下,每人叫了碗酸梅汤,要了套肉末火烧,只等着送城隍奶奶的队伍过去。因为我们是在街尾,过了我们这段,城隍奶奶就算进城隍庙了,我看一眼,也就图个放心。
胡挽梦是个小狐妖,天生会魅人,挎着我的胳膊嗲声说,葫芦哥,我要吃糖葫芦。
叫的和真的似得,我也只能装模作样给她买。
快十一点了城隍奶奶的队伍才过来,十八台大轿,一十二路吹打,僧道两全,左右护法,后面跟着跑旱船的舞狮子的,叼烟袋锅子的老媒婆,踩金蟾的刘海,何仙姑、吕洞宾,东海龙王,西山老母,应有尽有,还有人举着玉皇大帝钦赐的结婚证书。
热闹非凡。
后面还有稀稀落落跟着些虾兵蟹将,一路翻跟头,讨赏钱,路边的人拿着硬币就往里扔,有专门在后面捡硬币的,每人背着好几口袋。
队伍一过,我心理上算是有些安慰了,一切正常。无意间回眸一瞥,见对面白水羊头的铺子里,坐着一个身影,异常熟悉。
定睛一看,正是无涯,正在给同伴指点城隍奶奶,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24 01:55:00 +0800 CST  
正在我肾上腺分泌急剧增加的时候,无涯竟然也回头看见了我,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无涯就要起身,被旁边的同伴,一个矮胖老头,按住肩膀,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胡纯上在旁,微微一指按住无涯的那个老头惊道:“正是冤家路窄啊,对面那人就是黄皮小儿。”
我闻听此话,心道不好,原来那个肥胖的老者就是黄皮大王真身。上次在警局见到他时,他是幻化作魏三民模样,这次才得以见到真面目。长得真是其貌不扬,普普通通一个老头,混人堆里就找不到了,和开出租车的师傅没啥两样。
可无涯和黄皮大王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他俩会在一起。这是个问题。难道真和俗语讲的那样,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蛤蟆。不用问,他俩准是结盟了。
就在这时,黄皮大王和无涯站起身来,看了看我们这桌人。我们也站起身来。互相对望了一眼,好歹都没有动手,这繁华去处,人挨人,肩挨肩,动起手来,都得破相。
我们往街尾走,他们也往街尾走,无一时走到了庙会街的尽头,黄皮大王竟然径自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们一行人紧张万分。
没想到黄皮大王一打照面,就冲我说道:“看来你我要泾渭不同流了。”
说罢恶狠狠瞪了胡纯上一眼。
无涯也走了过来,朝我和玄真怒道:“你们两个小偷,我的罗经呢?”
玄真道:“谁是小偷?我们观里的蚩尤旗呢?”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24 01:56:00 +0800 CST  
不是我更新慢,加群啊464169887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24 01:57:00 +0800 CST  
无涯却待发作,被黄皮大王拍了拍肩膀,冲我们道:“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咱们明天见分晓。”
无涯恶狠狠的朝我看了一眼,和黄皮大王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扬长而去。
无论任何一方,这种场合是动不了手的。
庙会仪式结束,我本想去找找周鸿晚,但看现在的形式,不能去找。黄皮大王和无涯出现在庙会上,就是来看看周鸿晚的,这么说来一定与蚩尤旗有关。但是他们迫于庙会上的人多眼杂的阵势,不敢轻易动手。再者没了妖煞罗经,他俩不确定蚩尤旗在不在周鸿晚身上。我要是再去找周鸿晚,那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当日周鸿晚不小心告诉无涯有个师兄叫梁葫芦,无涯肯定没有考虑太多,他不会一下想到周鸿晚就是妖门三观传人,因为她就是个卖麻辣烫的,可能信奉道教,做了俗家弟子而已,至于蚩尤旗,阴差阳错的拿在手中,并不知道何物。甚至无涯可能连妖门三观这个说法也没听说过,只是知道有个东西叫蚩尤旗,至于他找来干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要是去找周鸿晚,没准被无涯发现我们关系不一般,设法将周鸿晚抓了去,抵作人质也未可知。
所以我还是装作与周鸿晚泛泛之交比较好,也不能在外面闲逛悠了,免得惹是生非,横生枝节,是骡子是马明天牵出去溜溜吧。
胡挽梦开着车,拉着我们一行人,在市里转了好几个大圈,确定后面没人跟着,这才回到望月山别墅。
胡纯上在我那晚逃亡时就知道无涯会天罡正法,我和玄真又讲了一讲他手段多么歹毒,我讲到两次挨五雷正法的感受,胡纯上明显打了个激灵。
胡纯上插言说:“五雷正法那是正统道术,就是用来降魔除妖的,他怎么和黄皮大王搅在一起。”
我和玄真也摇摇头,这事我们还纳闷呢。玄真异想天开猜测道:“弄不好他俩就是一块来的,这次来,一是为了大战,而是为了找蚩尤旗,葫芦你想啊,当初无涯第一次用天雷打你,并没有下死手,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明确答复黄皮大王你的立场。而后来咱们通过警方找到了孩子的父亲,这就间接表明了你和黄皮大王不是一路人,而无涯第二次用天雷,就下死手了,你联系起来看看,这里面有个窍呢。”
我顺着玄真思路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胡纯上警觉道:“什么立场?你之前和黄皮大王联系过?”
我把黄皮大王要离间我的前前后后给胡纯上说了一遍。胡纯上道:“这黄皮小儿太阴毒了,二百年前我受几个江湖术士之邀,一同前往剿灭黄皮小儿,也是因为那几个术士说他吃小孩,不过我一直没见,也不好拿这事说事,好像我刻意诋毁宿敌一样。现在终于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歹毒,前几年我还在想是不是当年被那几个术士利用了,以致缠斗到今日,现在看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我点点头,胡纯上虽然滑头些,有时候很自私,总把自己利益考虑在最前面,但人的大方向还是好的。至少见人有难,力所能及的话去救救,绝对不做落井下石的事。而黄皮大王和无涯,说话冠冕堂皇,一幅正义君子的模样,却暗地里把坏事做绝。想想生活中,何尝不是这样,嘴上称兄道弟,哥们朋友的,没准就在关键时刻捅你一刀。凡事斤斤计较,爱贪小便宜,没等去吃饭呢,先说好谁结账的,没准就在关键时刻给你雪中送炭。
人就是这样,真性情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却不知道如何掩饰。
而看似完美的人,是在布着局,下着套掩饰着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针对无涯的突然出现,胡纯上脸上愁云密布,本来黄皮大王凭一族之力,就能将竹山六友打的差点翻不了盘。今年又来了个种尸道人,此人手段高到我的妖法对其作用不大,要知道和竹山六友比,我还高他们一筹,连我都惧他,就甭说竹山六友了。以这两人实力,我们这方就处在下风。又添了个无涯,会正统道术,天罡五雷正法,还是专门除妖降魔的法术,其实力不在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之下。
这样一来,他们的阵势完全高过我们一个档次。玄真和李小赞两人,使点阴招还行,背地里算计个人用得着他俩,真用法术打起来,李小赞多少会些,还能压压鬼魅一类的东西,玄真也就是能提着尿桶往妖兵身上泼粪。
因此我也很愁的慌。
玄真见我和胡纯上铁青着脸,各自想心事,知道都在发愁,打破沉静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拉拢花溅春,有他在,至少无涯是能被克住了,没准他们仨花溅春都能克住,这些都不一定啊。葫芦你和花溅春一联手,一个控制一个施法,绝对能和他们仨拼一拼。”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7-25 00:26:00 +0800 CST  

楼主:东营灌园生

字数:173922

发表时间:2015-04-25 03:32: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25 01:59:55 +0800 CST

评论数:110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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