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讲述妖术师自己的故事

因此我毫不顾忌的拿起筷子去夹鲍鱼,那鲍鱼肉在壳里如同抹布一样坚韧,不论如何撕扯,都撕不下来。很显然还是条抹布,只不过障眼法而已。
我就事说道:“你变得不能吃啊,我也不好空着手来,我给你变个能吃的。”
说着,我拿起桌上的一只空碗,从座旁的花盆里抓了把土,放在碗里,从怀中掏出一粒种子,按在土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浇了些水,心生炁法,暗念真言,顺手拾起一把蒲扇,在碗边扇了扇,那碗里悠悠忽忽长出一颗小苗来,眼看着抽枝发芽,只是小如盆景。
盏茶功夫,长成一棵巴掌高的小桃树,开花结果。我用指甲盖掐下一粒小桃子,状如芝麻,迎风晃一晃,变作一个大桃子,足有半斤重,递给老者说:“既然你今天庆寿,我就送你个寿桃吧。”
老者不屑的道:“你这也是障眼法,要是真能吃,我承认输你一手。”
说着,他接过大桃子,搓了搓桃子皮,一口咬下去,结果蜜桃汁水横流。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座的几个老头一看,大惊失色,纷纷向我讨要桃子,我每人给了他一个,一口下去,味道不错,满座皆惊。
老者惊奇之下,当着一桌子人面说道:“好,今天我认这个栽,我输你一手。”
为什么老者可以点起无头怪行凶,而变个真桃子就可以让他伏伏贴贴呢?这里面涉及到妖术中的手段,比如让两个小板凳站起来有模有样的打架,在妖术里,行话叫作:放马挂。马挂就是风筝的一种,和风筝的区别是,尾部带个平衡锤。放马挂,顾名思义,就是牵线控制。而能变出真桃子,并且可以吃,行话叫作:无中生有。世间本无此物,手把清风,口放言语,凭空造出东西,和放马挂有本质的区别。放马挂不会导致高端妖术的发生,比如炸灯花,就是凭空在空间某个位置,制造个小爆炸,如同炸灯花一般,这个法术放马挂就玩不来。也许有人认为这法术也无甚用处,爆炸威力太小,可试想一下,将炸灯花作用于人脑之内,等于脑溢血死亡,杀人于无痕无迹。当然青天白日的,杀人是不行的,不过杀猪杀羊,以及野外遇狼,肯定好用。只不过所用的妖术齑要一份三百年老厕墙硝,墙硝就是厕所墙角白花花的尿碱,抗日战争时期,我敌后根据地曾用此物制作子弹底火,还用废电线手捻成子弹头,装备的中正步枪半数拉不开栓,能拉开的膛线也磨平了,射出的子弹除了不朝后飞,哪都能飞。物品虽凡,但三百年老厕所,哪里找得到?故宫里可能有,但也不是三百年一直在用,所以此等妖术,只能想象一下。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5 20:15:00 +0800 CST  
老者承认输我一手,我正洋洋得意,算是出了他放马挂使个无头怪夜闯图南观的恶气。但老者继而说道:“我输你一手不妨,但你恃才欺弱,无理滋事,可能于公理难容。”
说着环视一下在座的几个老头,那几个老头也纷纷露出不平之色。
我说道:“有什么事还烦请说明。”
老者说道:“我在半山淑雅炼了一坑妖丹,炉火正盛,不日可成,是你给我灭了炉火的,不曾错怪人吧?”
我回头看看墙角桌子上坐着的蒋万里,老者知道自己在蒋万里地盘上炼妖丹,但蒋万里不知道炼妖丹的就是这个老头。看来在此前两人还有些交情,但炼妖丹这事双方谁也没说破,要不然蒋万里也不会出现在老者寿宴上。
于是我答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在人家地界里炼妖丹,耽误人家做生意,也不是忠厚长者所为吧?”
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压低声音埋怨道:“我在人家地里?他蒋万里是几年桃子几年人啊?”
一边说着一边气呼呼的站起身,说声:“你们稍等。”然后转身进了别墅,不一会功夫,拿出一叠发黄的旧纸张来。
掀开当头的一张给我看,文如下:
“山东承宣布政司 立买契人胡纯上。
买契人胡纯上兹买荒山一座,地处平章西郭,以为久后倦老林泉,长林丰草之用。东南西北各安界石,并无争扰。
严禁书吏毋藉端勒索致滋扰累,每于岁底将用过仓,据实造报布政司查核。
大清山东平章府坞原县正堂颁。康熙四十九年正月初八日。”
我呵呵一笑:“这是张前清的土地执照,就算前清时候,半山淑雅曾是你家的祖产,可是用前朝的土地执照,来争后世的地,有些荒唐吧,岂不闻前人田地后人收?”
老者更加生气了,又拿过一张,文如下:
产权人胡纯上,过去曾受汉奸恶霸盘剥,今在土改运动中属于团结对象,开明士绅,准予保留平章西郭荒山一座,地三百零九亩六厘,东至道,西至顶头,南至张群六, 北至张楼全,四至分明永远为业,今同农会主任张保三、村长张海烟证明,特立执照为证。税款五十元。
坞原县人民政府,一九四八年十一月。
老者见我读完,说道:“这张颁发时虽然没解放,但也算是今朝的。”
我前后对照了下,哈哈一笑:“我说你可真会造假,这两样东西一张是康熙四十九年,一张是一九四八年,前后相隔差不多二百四十年,但地契主人都是一个名字,胡纯上,这不开玩笑嘛,哪有人活过两朝。足足活了二百四十年。”
那老者淡淡的说道:“还不止二百四十年呢,我就是胡纯上,我是崇祯十三年生的。”
我闻言,脑子嗡的一声,我就知道这宅子不会太干净。
座中一个白衫老者见我大惊小怪,问道:“不敢动问仙师生辰,仙师的前身是何物?”
我更加疑惑不解:“什么前身?”
白衫老者解释道:“就是你修成人形之前是什么,大可不必春秋隐讳,我等前身都可以说与你知。”
我额头上滚下了黄豆大的汗珠,说道:“我TM打小是个人!”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5 20:22:00 +0800 CST  
第十三章妖战
闻听我言,众人议论纷纷,当然,都把声音压倒了最低,就怕邻桌听见。
这帮老头,先不管年龄真假,他们认定以前地契写进去的,就是自己的地,不管现在地是谁的,也是一番可笑处。
白衫老者惊问我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是人?那些妖界暗语哪里得来的?”
好像这话该我问,你们竟然不是人?但我话到嘴边咽回去了,这满院子的人,谁知道有多少妖多少人,万一敌众我寡,不好收拾。我没回答。
胡纯上见我说自己是人之后,愤怒的一拍桌子,却待发作,我摸了摸怀里的妖术齑,准备当场翻脸,先下手为强,想着先给他一个泰山压顶,可以祭起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向桌子。
不料,白衫老者拦住胡纯上说:“大哥三思,大战在即,此时正是用人之际,结一隙不如交一友啊。”
这时座中一个手持纸扇的老头插言说:“二百年前,我就风闻图南观是个妖观,因为那观人丁寥落,也没有甚么出息人物现世,所以那观里传的法不得而知,近几天倒是有所耳闻,摆过甚么死孩子席,说是那观不大干净,妖气甚重,在风气上,比在座诸位可是恶的狠哪!”
胡纯上沉吟半晌,对我发话说:“前日你灭我丹火,是砸我字号,此仇不报,还有甚么脸面现世,尽管你妖法绝伦,但合我们六兄弟之力,也要和你跳脚儿争一争,怎奈旧仇不日上门,老朽无暇和你争执,你要是人间君子,可以在我们大战之际袖手旁观,不要落井下石,那灭丹毁炉之仇,两罢甘休。你要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胡纯上定有份人心奉上。”
话说到此,胡纯上语言一顿,指着远处引我们进门的那个大美女对我说道:“真要能得你鼎力相助,我情愿嫁我第一百二十三孙女与你为妾。如何?”
我听的云山雾绕,唯一一个妾字使我一惊,说道:“全国都解放了,哪里还有什么小妾?违反婚姻法知道不?”
在座的几位老者不以为然,纷纷表示,明清两代外加民国都能有妾,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另外图南观本来就是妖观,宗教普查也是正一,所以结婚又不是问题。有什么好推脱的。
胡纯上正色说:“莫非是嫌人妖殊途?”
我这人最怕别人说我眼膜界高,因为自小孤儿,投托在图南观里,上学受欺负,成人后苦守贫穷,所以心间只有一段苍山负雪、月射寒江而已,听人家说嫌弃二字,我马上回答说:“那我尽力而为,可是我现在还糊涂着呢,麻烦诸位一点一滴,给我讲个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大战又是怎么回事?”
胡纯上捋了捋胡子,抬手相请道:“请内室看茶。”
我们七人进入别墅内,在进门前我回眼一看,外面依旧热闹,李小赞在和人划拳,陶鹤然在和蒋鹿鹿不知说着什么,玄真拿着一粒大力丸在蒋万里面前晃荡,虎妮花痴依旧……
于是我放心进了别墅,内中装修奢华,家具以黄花梨居多,明清两代的老物件,转了珠帘,进在一间茶室内,淡雅清疏,焚着上好的暹罗香,室内摆着一架楠木屏风,画着八仙得道图,茶几是一块天然玉,胡纯上拿出一把彩砂蓝靛铁泥壶,小捉了簇茶叶,沸水一冲,在每人面前摆了只斗彩小碗,侃侃谈来。
原来,崇祯十三年,胡纯上生于青州府,不过那时候他不是个人,是一只小狐狸。没错,现在他已是个老狐妖。康熙初年拜月讨封得道,什么叫讨封?这里面有个讲究,凡是狐狸,年岁老成的,都懂得拜月,拜月的时候,有人过来封赏一句,比如说:“这狐狸成了。”这就叫讨封,一旦讨封成功,狐狸立马变成人型,行人事,也就是狐妖了。讨封也讲究三六九等,皇上封的和太监封的,道行肯定不一样。这胡纯上虽然不是皇上封的,却比皇上封的还厉害。正是终南山重阳宫游方的道长,玉真子所封,故而一成人型就妖术非常。历明清两朝,熬死了十三帝,后来北洋政府,民国天下,再后来进入新中国,是新陈崭旧,五行八作,三教九流,天运流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真真正正浪荡江湖老梆子。胡纯上所娶的妻子,全是人类,连妻带妾前后共有七十余位,不想,天不假年,都没活过他,有些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会生出小狐狸,当场吓死的。
目前孙子孙女三百一十七位,引我入门的那位美女,算是年纪比较小的,得道才二十几年。
后来胡纯上,居住在竹山之上,方圆五百里内的妖都有交际,其中玩的最好的有五个老妖,和胡纯上一起号称竹山六友。
分别是青蛇吴,野獾朱,百足孟,老鼠王,鹞子赵。分别是蛇妖、獾妖,妖蜈蚣,六百年鼠妖和鹞子精。名字分别是,吴青,朱欢,孟百族,王书,赵耀。起先鹞子赵单挑老鼠王,打了三十年,没打过人家,因为鹞子抓老鼠是天理自然,然而老鼠王道行很深,鹞子赵气不过上竹山搬兵,纠集了青蛇吴和胡纯上,老鼠王也叫了百足孟和野獾朱,三打三不分上下,后来不打不成交,歃血为盟,拜为异姓兄弟,凡二百余年。
他们以前的事不能细说,三天三夜说不完,只说改革开放以后,胡纯上是以古董生意为主,在北京天津都开着字号店,时不常有件大东西抛手,青蛇吴就是那个白衫老者,前清时当过漕运的航把子,人们给他喝了一个号,叫作:过江龙,所以改革开放以后做起了运输生意,主要是玩船。野獾朱外省开着煤窑,最不差钱的主儿。孟百族改革开放后专门当跑关系谈事的掮客,现在黑白两道通吃。老鼠王开着一家饭店,正是平章市著名的列鼎楼,平时从那走过,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饭店的老板是六百年鼠妖。赵耀是鹞子成精,一股狠相,改革开放以后,立即成为黑势力的总瓢把子,平常人一般不知道他的名号,但凡是黑势力里扬名立万的,都知道有个人不能惹,鹞子赵!但打死都不会想到是个鹞子精。
这些妖,历经世事,都活了好几百年,比一般人精着两圈半。在我印象里,妖精山怪都得在无人涉足的荒山洞府,谁成想,大隐隐于市,他们都有公开的身份,有的甚至在报纸上频频亮相。而且都有引人羡慕的产业,毕竟人家最少的奋斗了三百多年,一年攒一万,也得三百多万,更何况,从明清两代过来,稍微存个盘子碟子,如今一卖,就成千万上亿的。
其实一旦长寿,任何人都是万能的。炼三百年篮球,去NBA问题还大吗?
关于大战在即,是这么一回事。
雍正年间,胡纯上云游四方。来到河北地界,当时钦命地师正在清西陵堪舆,但清西陵原址被一群狐妖占据着,为首的叫作黄皮大王,手底下千余小喽啰,都是些山精水怪。于是地师们在北五省延请术士降妖,那时候胡纯上刚刚得道,沉溺于人间酒色,眷恋非常,十分鄙视自己的出身,恨屋及乌,于是应招参加了清西陵平妖。
结果当年胡纯上年轻气盛,出手毒辣,加之有几个高端术士坐镇,把那一洞的狐妖杀的尸横遍野。只留得一条性命,就是黄皮大王,他誓与儿郎报仇雪恨。不几年间,那几个参与剿狐的术士,都遭人暗算,死于非命。
未了,黄皮大王打听出胡纯上原来也是个狐妖,煮豆燃豆萁,手足尚且相残,更是添怒三分,黄皮大王发誓要把胡纯上抽筋扒皮,奈何胡纯上在山东地界养成一番势力,屡屡赌斗,都未曾杀掉胡纯上。
于是自乾隆年间起,每十年黄皮大王都要率领儿郎,远征山东,自此成为世仇。双方每年各有死伤。
但近百年来黄皮大王势头日渐强大,竹山六友加上胡纯上儿郎子孙,渐显疲态,大有不是对手的气象。
以上次两狐大战为例,胡纯上一方死伤三十余人,黄皮大王仅伤一人,要不是南蛮子赶风水,赶到竹山下,一群人冲撞了黄皮大王的作法道场,那年真就灭了胡纯上合族老小。
因此上,胡纯上对今年的战事极为担忧。
旧时山东地面,流传着黄仙庙会的传说,说是中秋节月满之夜,天下狐狸赶赴竹山开庙会,拜满月。实际上就是对这场争斗的误解。每年中秋前后,山东九州十府一百单八县,总会有地方看到成百上千只黄狐狸夜间赶路。
还曾有人看到,在竹山下,两群黄狐狸打斗,非常惨烈。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6 19:19:00 +0800 CST  
......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7 13:10: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要账
听完竹山六友一番言语,我如坠云雾,未曾想就在身边,城市一角,巷陌繁华去处,藏着不为认知的神秘物种——妖。他们几百年不死,互相称兄道弟,结党交朋,罕与外人深交。在外面还有一番辉煌事业,隐于芸芸众生当中,不是法眼奥妙,不能识破。
当夜,竹山六友要我折箭为誓,饮了三杯歃血酒,算是正式上了贼船了。
人道妖道不外乎天道。内外一理。比如说,一个新入职场的毛头小伙子,干满一年,各方面都熟悉了,总会有人拉拢其站队伍,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派别党争,一般会有一批实干派,一批拆台派,还有一批逍遥派,此消彼长,各显神通。站对队伍、跟对领导对新人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妖也一样。
但我往往运气不佳,从小是个克四方的命,我喝完那三杯歃血酒,隐隐约约后脊背有些发凉,喷嚏不断,吸吸清鼻涕,大有感冒的气象。
所赖一点,那就是好歹我和胡纯上不动一刀一枪,冰释前嫌,一切都是误会所致,我也不可能掐指头一算,算出以后会和人家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所谓不打不成交。即使开打,他们兄弟六人,加上子孙众多,我也不一定占着便宜。虽说我在妖术上略胜胡纯上,但最后还是老胡赢了一手,不战而屈人之兵,把我纳入其麾下。三百余年老江湖,六个老头闭着眼也把我玩的叽里咕噜乱转。
为什么我二十年妖术修为还能胜了胡纯上呢,老鼠王给我解释了一番个中缘由。
原来异类修道,炼化成人型,终究不是先天之躯,于妖术修炼上,远不及作为先天之躯的人。如果非要量化,人的法术潜能有60分的话,妖也就20分。但是妖炼术法,上手容易,有些小妖一生下来就会些小法术,但是往深里炼,很难很难。人则不一样,入门很难很难,入门后则一通百通,神通变化,高深莫测。这也与寿命有关,异类化作人形,身上已经脱离一半天道了,不再遵守生老病死自然之法,换句话说,阎王爷已经管不着了,但是天还在管,所以妖需要渡劫,渡过去,就活着,渡不过去,不好意思,死的还不如人体面。人虽然可以习练妖术,但妖术本身并不能长生,要想长生,还得是道术,所以妖术对于人来说,终究是图个百年热闹。
自从会了些三脚猫的妖术后,让我最受益的,就是对离奇东西的接受能力大幅提升,要不然前后经历的事,自己想想也把自己吓死。
正心里想着事情,只听客厅里一阵嘈杂。
我们急忙推门去看,只见玄真满嘴酒气的坐在客厅里,身边坐着几个女孩,其中就有陶鹤然和蒋鹿鹿,玄真正装模作样的给一个女孩摸骨算姻缘,把人家芊芊玉手当老面团一样揉捏,一边捏一边色眼迷离,说着什么:“美女姻缘就在眼前,止一叶障目而未能见也……”
我急忙跑到门口张望,看看李小赞状况,谁料,李小赞正卷着袖子,端着酒杯,跟满桌子的人指手画脚道:“这杯谁不干了我今晚上就拉他去坞原火葬场,叫烧骨刘用尸油给他炒盘黄豆芽吃,喝不喝?”
我一看坏了,这俩大爷喝醉了,待会还指不定嘴里蹦出什么神仙豆呢。一旦把我那点手活儿说多了,我极有可能被人用电网抓了去,连夜送往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当下,我给竹山六友说:“来日方长,大战怎么打,再作计较,几天我两位兄弟喝高了,我们得走。”
青蛇吴笑笑:“急什么?寿宴有喝高的才显得热闹。”
我摆摆手说:“不行,待会万一说出点山高水低,外面人接不住。”
我招呼陶鹤然赶紧走,玄真虽一百个不愿意,但见陶鹤然走,只得乖乖跟着。李小赞是被我们架到车上的,一边拖着他,他一边嘴里还喊:“草,还敢不喝我敬的酒,我这就去太平间里叫几个哥们,跟你们喝喝,有的是出车祸的,从嘴里喝进去,肋条骨边上漏出来,人家喝不醉,喝不醉啊,哈哈……”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7 21:20:00 +0800 CST  
好歹把李小赞安顿回家,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李小赞和虎妮早早就来到图南观。
李小赞把我和玄真纠起来说道:“我记得咱仨昨晚是去唱歌了,我兜里装了六百块,点酒点果盘花了三百二,人家KTV找了一百八,怎么就剩了这个?”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花哨的纸来,我和玄真定眼一看,是十八张画着玉皇大帝的冥币。
虎妮在旁说道:“我怎么说他都不信,昨晚上你们把我俩送回村,他没好好在家待着,而是东倒西歪的去了乱坟岗子,那里添了个新坟,上面有个花圈,他掰断人家花圈的竹竿当话筒在那唱歌,说是有什么新来的出台小姐,还撕着花圈上的花往嘴里咽,说是这么好的果盘不吃浪费了。我就去拉他,怎么拉也不走,最后我赌气回家了,他后半夜才回家,第二天说人家找了他一口袋冥币。”
玄真摇头晃脑说:“八成撞见鬼打墙了。就这一次也就罢了,要是再有下次,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用葫芦出马,我就去把他们办了。”
李小赞一听,既然没和我们俩去KTV,这事就说不清了,他虽酒醉,但没断片,很可能就是玄真说的鬼打墙。
李小赞毕竟是干这一行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所以虽是半天沉吟不语,但最后还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惊醒了他,李小赞突然说道:“我们好像该去跟蒋万里要账了,昨夜玄真已经把那什么托天真火神丹给了他了。”
这是正事,我们三人一拍即合,坐上李小赞的丧门面包车,一路播放着沉痛的哀乐,驶向天贵集团总部。
按说,天贵集团的人对我们都应该很熟悉,毕竟我帮助他们灭了久扑不灭的坑火,应该现金各种版本的传言甚喧尘上。
没曾想到,连门也进不去了。保安拦住不让进门,说是没有预约,外人不能擅入。
玄真拨通了蒋万里留的财务总监电话,电话通了,玄真说明来意,电话里却说:“这不可能,我没收到任何蒋总关于拨款的指令,没他签字拨不了款。”
玄真争辩几句,那边说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是个打工的。”说完挂了。
于是我给蒋万里打电话,也打通了,我说明来意,蒋万里笑道:“哦哦,这个简单,直接找我公司财务就好了,我都留了手条了。”
我说:“我们在你公司门口,不让我们进。”
蒋万里电话里笑骂道:“这帮兔崽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改天我非收拾收拾他们不可,不过我现在在机场,陪几位老领导去欧洲玩玩,这几位嘛也不方便说是谁,等我回来吧。”
说完,不等我说话,把电话挂了。
玄真怒道:“这是不打算给了。”
李小赞道:“可不是嘛,欠到我们自觉不要了为止。”
我们三人一阵郁闷,结果我电话想了,正眼一看,正是老鼠王打来的。初交还不怎么深厚,给我打电话,不知为何。
接起来一听,老鼠王说道:“今晚上你可有空喝酒?”
我说:“倒没什么事。”
老鼠王说道:“那好,敬请等我信函相邀。”
我挂了电话,自语道,叫吃饭就叫吃饭,电话里不说清楚,还什么信函相邀,这不有病。
不一会,老鼠王竟给我发来一条短信,文如下:
梁葫芦先生大鉴
昨日一晤,先生二友作平原十日之饮,先生伯牙碎琴,为友中酒而离席,颇有桃园高义,然酒不满斗,诗未百篇,怅何如之?
想来文明福泽,与日俱进,为颂。现新凉乍至,暑气渐消,听两部鸣蛙,令人益动青草池塘之想,愚兄于今日晚间,假座于贱业列鼎楼中,聊备浊醴数斗,清肴几品,与三二知己,把酒对酌,公话衷肠,亦人生行乐事也。
阁下酒量甚豪,尤足助席间雅兴。
先生之兄弟,玄真与李小赞公,皆雅量高致,宏阔非常,自是五柳席前人物,太白诗内豪杰,若能携手同饮,我门楣光辉何及?
届时乞务大驾早临。愚兄当煮酒洗鸣以待。特先具函预约。幸勿爽期是荷。耑肃并侯秋安。
愚兄王书 忐忑
我读罢,拿给玄真和李小赞看。
他俩看罢张着大口说不出话,好半天,李小赞说道:“这老头发什么神经。”
我说,他不是发神经,这人的青少年时期是明朝,白话文对他来说才算几天的事啊?所以旧习难改,找人喝酒都得下帖子。
两人更是疑惑。
于是我把昨晚前前后后仔细一说,玄真和李小赞彻底疯了,都道:有妖术也就罢了,难不成天底下真有妖怪?
他俩急欲与老妖老鼠王一见。
好不容易等到四点来钟,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列鼎楼。
饭店内工作人员早知道老板请客,恭谨非常,远远的接引我们入了包间。
老鼠王主位,青蛇吴副陪,再就是我们三个,再没外人,李小赞和玄真,见了酒就和经年寡妇见了汉子,干柴烈火,焰腾腾按耐不住。
三杯五盏过后,李小赞愤愤道:“什么世道,这年头要个账比欠个账都难。”
老鼠王因问何事?
玄真又添油加醋一说。
老鼠王得知事情前后,捏着自己那三根黄胡须,獐头鼠目的笑笑,说道:“要账有何难?我这老胳膊老腿和你们去要账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出个主意。”
我们停下筷子细细听他说,老鼠王继续说道:“早些年,江湖上要账,有一手花活儿。”
李小赞问道:“什么花活?”
老鼠王道,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把那花活讲完,喜的李小赞差点蹦起来,说了一句:“你可真是莼菜红烧白鳍豚,太江湖了!”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7 22:57:00 +0800 CST  
第十五章丧顶门
老鼠王请我们吃饭,是想替胡纯上巩固一下我的立场,以防大战临阵脱逃。
但我们所感兴趣的,无非是老鼠王所讲的花活儿,江湖上叫作丧顶门。正中李小赞下怀。当夜酒散,我们各自回家准备。
李小赞连夜打电话,叫上死人张和烧骨刘。明天一块去去要账。
第二天约齐了,李小赞、我、玄真还有虎妮、死人张、烧骨刘,我们一行六人直奔天贵集团总部。
等天贵的工作人员上班都进去了,我们正式开工。
先堵上大门。在天贵集团门口,挂了副挽联,字有斗来大,是玄真用提斗连夜写的,东边墙上是上联,写着:蒋万里鹤驾西天,平生多少蹉跎,却回头,陈抟赐觉百年,痴问灶上黄粱。西边墙上是下联:董事长瑶池仙去,黄泉无处徘徊,急抽身,洞宾赏酒三杯,呆作南柯一梦。
大门梁上贴了白白一幅横批:呜呼哀哉!
李小赞把丧门面包车的哀乐开到最大。
这时天贵集团的人已经不知所措,见了挽联,也不敢出来阻拦。街上的人越聚越多。
我开始摆花圈。
敬挽花圈的落款花里花哨,有南山灵感大王,北疆感应老母,东海巡礁夜叉,西域吃鬼头陀,花圈上写着,黄泉路上无客店,奈何桥下早投胎,蒋万里先生千古;阎罗殿里使钱少受罪,孟婆汤前多喝快托生,蒋万里春秋五十五……
一共拉来十六个花圈,门东八个,门西八个,一字排开。
引得路人侧目驻足。
大约到了十点钟,街上已然人山人海,议论纷纷。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使了一个眼色。
虎妮披麻戴孝,从灵车里一下子冲了出来,扑倒在天贵大门口,嗷一嗓子哭了开来:“我不活了……我那短命的蒋万里啊……你个天杀的,临死没给我一个名分啊,可怜我屋里屋外陪了你这么多年,被人骂作小三,到头来连份产业也没分到手,你个死鬼啊,我不活了……”
人群立即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大部分人的议论重点是介于虎妮的长相,深深纠结于蒋万里口味之重。
此举之后,更多的人嘻嘻哈哈的看,连自己正事都忘了。一时间造成交通堵塞。
玄真看着时机已到,穿着道袍,拿着拂尘,带着丧帽子,腰系丈二黄麻锁鬼绳,倒提白纸绿条丧门棍,不伦不类,也嗷的一嗓子,冲出丧门面包车,一半像哭一半像唱:“我那苦命的老丈人啊……,到闭了眼,都没认你那私生女……如今她出家为尼,每天青灯古佛,也没为你求来阳寿,不就是嫁了个道士嘛,你怎能不认亲骨肉啊……”
玄真的三分真狼嚎七分唱经相,已经滑稽非常,加上女婿哭丈人,在平章地区亘古未有,更是引得路人嬉笑。平章地区至亲死亡有三不哭,姑父姨夫老丈人。
人们都道蒋万里太乱了,竟然还有个尼姑私生女,而且还嫁了个野道士……
此时李小赞手持引魂幡在前,煞有介事、摇头晃脑的给蒋万里的阴魂指路,烧骨刘和死人张跟在后面转着圈扔纸钱,一边扔一边喊:“图南观赏钱,一百二十吊……”
吆喝的阴气十足。路人谁不认识平章有名的两位灵异人物,烧骨刘和死人张,这两位就是没事到个小商店椅子上坐坐,也得吓得商店老板擦一天椅子,只怕太邪乎……
我扛着一个纸扎,是个用纸糊的写字楼盘,有一人高,写字楼上写着四个大字:天贵集团。
我掏出火机大声喊道:“蒋万里,你我相识一场,你生前银钱千千万,死后带不走半分文,只手攥空拳,我把天贵集团烧给你,在那边祝你买卖顺当。”
路人围了层层叠叠,万人空巷,来看这个奇景。一个胡子拉碴的道士在哭丈人,虎妮浑如大树十字坡的孙二娘……
李小赞、烧骨刘和死人张,谁人不识,哪个不晓?眼见这三位黄泉路上发财的师父在门前招魂指路撒纸钱,谁不后脊背发凉。
加上我一身道袍,在门前烧天贵集团的纸扎……
盛况空前。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8 14:51:00 +0800 CST  
天贵集团内部实在忍不住了,集结了一个保安小队,拿着橡胶棒,冲出来要撕扯挽联,赶打我们。
这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那死人张和烧骨刘不是吃素的。见状,每人从车上抱下一只早已准备好的骨灰盒,盒子里装的是清扫焚尸炉的时候扫出来的骨灰。
有一个保安正要撕扯挽联,烧骨刘叫道:“年轻人,小心鬼扎手,来一把骨灰你品品味。”
说着扬手一把骨灰撒在保安脸上,那保安一听骨灰吓得亲娘都叫了出来,抱头鼠窜。
死人张抱着骨灰盒见人就撒,一边撒一边喊:“坞原县太平间主事,赏百家骨灰二两……”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8 16:54:00 +0800 CST  
为什么叫百家骨灰,那是焚尸炉炉膛里的余灰,火化场没烧一个人不可能把炉膛打扫的干干净净,也就把主要的骨灰给事主家,其余的待到积攒的多了,打扫出来,一般就找个坑埋掉,也有那不负责的拉出去,给有机菜园当做肥料……
所以叫做百家灰。
我正在用个小木棍给蒋万里烧纸楼。
突然间警察出现了,原来天贵集团还报了警,来了一辆警车,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扛着摄像机,正是陶鹤然。
陶鹤然一见竟是我们,吃惊不小,当下给同来的同事说:“这个要账的道士是我远房表哥,给天贵集团做了场法事,没给钱。”
那两个警察掩着嘴,忍不住吃吃的笑,各自心内会意,冲天贵集团安保负责人说道:“你们这属于民事纠纷,我们也不好管,但是有肢体冲突,我们的管。”
说完一行三人上了警车坐着热闹。
安保负责人赶紧打电话汇报。
不一会我的电话响起,正是蒋万里打来,接起来一听,里面咆哮如雷:“你搞什么瞎眼碰?讹到我头上来了,我混迹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整我呢!”
我说:“说讹有些难听吧,你把账给我结了,我们立马撤人。要不然我就组个送丧的队伍,给你来个白事会,孝子我也找好了,我租了百里乡耍猴刘老三的一只大马猴,到时候披麻戴孝,给你举瓦摔盆,哭亲爹……”
蒋万里气的声音发颤:“你先撤人,我给你结账。”
我说道:“先结账后撤人。”
蒋万里没有办法,叫道:“好好好,你来财务上。”
我笑道:“我进不去啊,人家不让进。”
蒋万里气的把电话摔了,咣当一声,没了信号。
不一会,安保负责人过来请我说:“我们董事长,请您进去。”
我跟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入天贵集团。
蒋万里声称自己在机场,准备飞欧洲,纯属扯谈。他好端端的坐在天贵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
一脸铁青色,见了我恨不得要上来砍我,但介于外面的形势,他忍住了,叫过财务总监,问道:“账面上能挪用的钱还有多少?”
财务总监说道:“大概还能挪个十几万。”
蒋万里道:“先挪出十五万,打发他们走!”
我一听不对劲,说好连丹药带灭火,一共三十万,怎么只给十五万,就算玄真拿着大力丸招摇撞骗,那丹药的十万元可以不要,但灭火的钱不能少给,我怒道:“你想怎么样?赖账?十五万打发谁?”
蒋万里大发雷霆,吼道:“不要是吧?不要,好!来杀了我,到时候你给我办丧事也名正言顺。我要再能拿出一分钱来,你不用烧纸扎,你把我天贵集团烧了,我都没话说。”
我见蒋万里情绪太激动,缓和了下说:“你这么大集团连20万都拿不出来?”
蒋万里带着哭腔说道:“你去打听打听,这年头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谁不是欠着一屁股债,银行追债,高利贷追债,供应商追债,我这么大集团人吃马喂,这两年全靠银行贷款,你当开好车进好饭店的全是有钱人吗?有些开宝马奔驰的,连加油的钱都得借,没办法,撑起来的架子,一旦倒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说着长叹一声,自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愣。
我看得出来,他这些话说的是真的,天贵集团在资金链上出现了严重的困难,也不止他这一家,现今很多公司都陷入了资金的困局当中。
我也没再赶尽杀绝,万一把他逼急了,十五万也得打水漂,借坡下驴,拿着十五万的转账支票,出门招呼玄真、李小赞收工。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19 21:58:00 +0800 CST  
第十六章阿凯到此一游
收工回到图南观,我被一番好骂,玄真和李小赞,骂我心慈手软,所谓慈不带兵,善不敛财。
骂了我一个狗血喷头,他俩拿回了图南观妖术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投资成本,又给死人张和烧骨刘一人拿出五千,十五万还剩六万不到,他俩又自作主张,一人分了盈利两万,我分了不到一万五。真是打猎手挽手,分肉拳碰拳。
虽然杯水车薪,但也比没有分钱强。我留下了五千块生活费,剩下的一万,全在淘宝买了妖术齑。
玄真见有利可图,买了辆五手的桑塔纳,整天在外面贴小广告,内容无非是:卖什么九转还魂丹,给人看事压邪。
不过辛苦的付出,总算得到了些回报,附近有个村子的村长打电话给玄真,说是有个事想要压压。
玄真听得买卖上门,自然十分踊跃,问道是什么邪事?
对方支支吾吾不肯言明,只说到了自然就知道,给我们留下了地址,大石庙村。
玄真又问:“肯出多少钱?”
对方咬了咬牙说出三百,可以管饭。
玄真本想不接,可好歹三百也是开个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跑回来告诉我,我一琢磨,说道:“要是用妖术齑,这买卖我不做,我这一包妖术齑,随便拿出三钱五钱来,就值个千儿八百,你掂量着办。”
玄真点头应诺,当即给李小赞打电话,因为大石庙村离着石头嘴不远,所以先叫李小赞打前站。
我拄着羊头法杖,锁好观门,钻进玄真的破桑塔纳,那车跑起来像散了架一般,咣当乱颤。按一声喇叭,车内听着比车外都响,人家按喇叭是吓唬路人,我们这车按喇叭纯属为了吓唬自己。
我俩到了大石庙村后,一眼就看到李小赞的丧门面包车停在一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旁边还有一户人家,比屋而居,住在村外。
屋后苍苍莽莽一片树林。
我们一进门,就看见李小赞和大石庙村长坐在小桌子上,滋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菜……
我都替李小赞脸红,他是走到哪吃到哪,没有不醉的时候,李小赞招呼我俩一块落座,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一落座算怎么回事?万一人家要求压的事邪的过分,吃人家嘴短,又谈不上价钱,可不就成了赔钱的买卖。
村长见到来了两位道士,满心欢喜,有种正中下怀的神情。
我正要清风两袖,誓不与李小赞为伍的时候,玄真却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子前,惊呼道:“有酱猪蹄子……”
一屁股坐下,虽然没有筷子,却用两只脏手拿来就啃。
我彻底服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主人过来扯我衣袖坐下。
给我倒满酒,主人恭让再三,我也不好不食人间烟火,坐下喝了起来。
当我问及到底有什么邪乎事需要帮忙的时候,村长说道:“且喝酒,我就是现在说了,也怕你们不信,等到喝些酒壮壮胆,夜里十点,我带你们去看。”
一个晚上,村长都是在讲大石庙村的前前后后,东家长西家短,仿佛就是约我们来闲聊天的。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钟,村长看了看表,约我们出门去看,李小赞和玄真已经七分醉了,我也半醉,四人踉踉跄跄出了院门,来到屋后。
夜半山村,连一点灯火也没有,放眼望去,屋后的树林显得越发苍茫,像墨泼了一般,黑漆漆的渗人。
村长打着手电筒找到树林中一条小路,然后蹲在地上,说道:“就是这,坐下等等吧。”
我没坐下,而是扶着一棵树休息,树干上有一块树皮被剥去了,上面用刀刻了一行字:阿凯到此一游。那字迹之拙劣,无与伦比,就是把屎壳郎蘸饱了墨,在纸上爬爬,也比那好看。
我摇头笑了笑,这阿凯肯定是个南方人的名字,竟然会跑到如此偏僻的一片树林中,还煞有介事的刻下到此一游,有些搞笑,想来国人无论到哪也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连厕所里都写着,人在人上,肉在肉中之类。就连我图南观的墙上,都有过路小学生写着报复宣恨之词:张小帅是个大王八、刘小明木有小鸡鸡……之类。我都懒得擦,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斗争,这是人性使然,但是阿凯到此一游,写的地点也太偏门了,说实话跑肚子窜稀找如厕的地方,找到此地的几率也近似于零。
突然听到村长说,来了来了。
我正疑惑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听着远远的一阵蛐蛐叫,那叫声不是此起彼伏的嘈杂蛐蛐叫,而是一阵和鸣,无数蛐蛐一齐叫了一声,非常响亮,而且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长一声短,仔细一听就像喊着一二一的队伍。
村长手电筒瞬间向不远处一照,就见地上模模糊糊一条小黑线,看不清什么东西在地上慢慢爬来。
我不由得下意识后退一步,不会是虫子吧,我平生最怕虫子,软软的,肉呼呼的,而且没有骨头,踩一脚一包绿水。最恐怖的是,据说鲁西南人用虫子下面条吃,先把面条下好,把虫子放在菜板上,用擀面杖挤压虫子,把那包绿水挤出来,虫子皮则弃之不用,绿水被下到锅中,瞬间和鸡蛋入锅一个情景,形成鸡蛋絮状……
想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害怕虫子和会不会妖术没有关系,即使我会通天妖法,也敌不过一只虫子,要是虫子突然掉我身上,我会跳起来疯跑。
但等到那些小东西走近了,顺着手电光一看,原来是一队蛐蛐,喊着号子,一声长一声短,好似一二一,路过林间小路。
每个蛐蛐背上都背着一个泥块,如大拇指指甲盖般大小,我们三人张着大嘴,目瞪口呆,足足十五分钟,不见队伍首尾。
那些蛐蛐排成一线,按部就班,喊着蛐蛐号子,一二一一二一,慢慢往前走,步伐没有一个乱的,后面的蛐蛐须子顶着前面蛐蛐的尾巴,其中不乏有上乘的斗蛐蛐品种,比如棺材头什么的,都老老实实,按部就班,低头猛走。
我好奇的拿起一只,别的蛐蛐也不来干涉,迅速补充空隙,一语不发,继续低头猛走。反正数量庞大,少个一只两只,丝毫不影响队伍的情绪,大有能把一切淹没在人民群众汪洋大海中的豪迈。
我反复端详手里的蛐蛐,玄真和李小赞也凑过来看,发现和普通蛐蛐没什么两样,我不会害怕硬邦邦的东西,比如蛐蛐,虽然把蛐蛐放大到和牛一样大,绝对很恐怖,但最起码这东西有手有脚有骨头,就像深山遇虎,虽然很害怕,但不慎得慌。
倒是蛐蛐背上背的那个小泥块,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因为那泥块发出一股香气,淡淡的,好似上等法国香水,隔着一米远是淡淡的香,凑到鼻尖还是淡淡的香,那个香味难以名状,总之让人闻了很舒服,沁人心脾。
据村长说,这条蛐蛐运输路线长达二三里地,要走很久才能看到尾巴,而且最后一只是押运的,不背泥块,专门负责吹哨,所以叫的最响,一二一……一二一……
李小赞托着下巴颏笑道:“嗯,这个有点意思。”
玄真趴在地上,鼻涕兮兮的斗一只蛐蛐玩,那只蛐蛐跟上队伍,玄真就把它拖出来,它就慌里慌张跑去插队,刚进队伍又被拖出来,玩的跟个孩子一样。
我把手里的蛐蛐放在地上,它迅速插队,一板一眼的叫着一二一,低头猛走。
村长说道:“我也曾想点把火把这些蛐蛐吓走,可还是没敢。”
玄真爬起来对村长说道:“俗话说砂锅不打不破,狗屎不踩不臭,这里蛐蛐过队伍,碍着你什么事了?非得又请客又出钱,来破这个蛐蛐局。这不是大盐粒子蘸酱油吃,闲的!”
村长道:“嗨,我也不是为我,你们跟我走。什么事待会一看就知道了。”
这村长卖关子的脾气我实在忍受不了,但没有办法,谁叫吃人嘴短呢,只得跟着村长原路返回。
回去后,村长敲开邻居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个老者,一看就蔫了吧唧,老实巴交的,村长给他说道:“福禄叔,人已经请来了,道行都很深,图南观的,手段恶者呢,刚才蛐蛐队伍已经引着他们看了,再来家看看你儿子。”
什么叫手段恶者呢?这话我不爱听,但终究吃人嘴短。
进了堂屋,老者给我们倒了茶水,李小赞问道:“别倒水,有酒开两瓶,有咸鸭蛋拿两个来……”
这次连玄真都看不下去了,给他使眼色,李小赞哪里管那个,自己从桌子底下寻出半瓶酒来,打开瓶盖抿了一口,那老头叫王福禄,极是老实,真的给李小赞拿了四五个鸭蛋来。
村长给我们解释说,王福禄的儿子王立才,得了个怪病,每天晚上半夜十二点,准时爬起来,在自己屋里,跟人说话,外人偷偷从窗户底下一瞧,屋里却只有他一个人。后来发现,还不止说话那么简单,他还在被窝里搂着东西乱滚,每次滚完,床单上精湿一片……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1 01:46:00 +0800 CST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1 16:47:00 +0800 CST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1 16:48:00 +0800 CST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1 16:49: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人有品树有格
这种现象持续个把月了,本来好端端龙精虎猛的一个棒小伙,折腾的病鬼一般,眼窝深陷,茶饭不思。
而且因为,先发现屋后树林里过蛐蛐队伍,后发现王立才添了怪病,所以王福禄怀疑是蛐蛐队伍里有猫腻,酿成了儿子怪病。于是找村长商议,村长出了个注意,请人给压压看看。又因为王福禄向来是推到爬不起来,见了生人话都不会说,所以央请村长请我们。
如今偏远的农村,年轻人基本都进城打工了,村长也不是很吃香,甚至有些是被迫当上的。但城市周边很多村子却是另一番景象,为了争村里的一官半职,连夜给村民送礼,动辄好几百万,为了竞选不惜动用黑社会力量,更有甚者,村里的头头脑脑就是混社会出身,芝麻村官贪腐巨款,屡见不鲜……
所以说,中国的城乡差距比国境线长。
大石庙村长属于前者,原本是村里老好人,被迫当上村长,统领着留守老人、儿童、妇女,俗称三军司令。竟为村民办些浇地收钱、找牲口的破事。
我问道:“那为什么非让王立才自己住?”
村长解释说,如今王立才疯了,自言自语不说,谁要是劝劝,举菜刀就砍,没人禁得住他,以前多老实的孩子,现在跟李逵下山一样。
我示意进屋看看,王福禄面露难色,村长解释说,现在进去,王立才发疯不说,家丑不可外扬,他只顾光着身子滚,末了还有咱们老爷们那一使劲儿三哆嗦,还是照顾下病人脸面……
我点头会意。
村长继续给我们说,老辈里就听说过阴兵借路,那一队蛐蛐好似阴兵借路,莫不是队伍里有什么蛐蛐精,晚上开小差出来,迷惑了王立才?
玄真道:“我看不像,那些蛐蛐很老实,应该另有原因。”
我也这么认为。
李小赞又喝了小半斤老白干,一嘴酒气,突然嚷道:“那不是阿凯吗?草,KTV新来那女的。”
李小赞读阿凯的时候,阿字是念的东阿的阿,“俄凯”。
我们齐刷刷往院子里看,结果风影皆无,什么都没有。李小赞拨楞着脑袋发问:“那么大个人你们没看见?”
我问道:“阿凯是个女的?”
李小赞斩钉截铁的说:“是个女的,KTV新来的,我都不知道她能出台。”
再问,李小赞已经醉的言语不清了。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树林里依的那颗大槐树,树皮上刮了一片白,写着阿凯到此一游。难不成是个女的所为?
李小赞已经不能再喝了,喝了几口茶。
突然间,王立才那屋里床板咯吱咯吱的巨响,听得玄真呼吸加重,脸上赤红。
又过了一会,声音嘎然而止。
李小赞突然站起来,出门东倒西歪的往王立才那屋走,只见屋子里亮着灯,王立才赤身裸体做拥抱状,而怀里抱着的却只是一团空气,在我们看来,什么也没有。
而李小赞不一样,惊呼道:“嘿,你们瞧阿凯那骚样,这身上穿的,还不如渔网呢!”
继而又说道:“两人告别了,你们看,那个缠绵啊。”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只见到屋门无人自开,然后看到李小赞目送阿凯出去的神情。
李小赞见阿凯走了,醉醺醺的闯进屋内,说声:“哥们你好艳福啊!这么正点的妞你都泡的上……”
王立才急忙拿了件衣服遮体,床单上一片精湿,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他应该质问我们,你们是谁,但他却对李小赞说道:“你能看见阿凯?太好了,我就说我在谈对象,这个村里没人信,都和眼瞎了一样。”
我注目一瞧,王立才眼窝深陷,眼圈黑黑的,形销骨立,状如病鬼。心下琢磨,这一定是被女鬼长时间采阳补阴所害。
李小赞说了一通醉话,我也没听清几个词,大概是说自己很厉害。他这是久往阴司界送客,练就阳世间看鬼,在一个行当干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特殊的职业技能或感觉,比如烧骨刘晚上喝点酒,就能看见满屋子的人,有的告诉他,自己的骨灰给错人了,有的说要领回自己尸体上烧出的那点油——尸油……烧骨刘岂是吃素的,人来杀人,鬼来杀鬼,抄起菜刀就在屋里砍,醉酒舞刀,流传甚广。
所以李小赞一双阴阳两届眼,看的见常人看不到的脏东西,也属正常,他看不见才不正常呢。
王立才拉着李小赞的手,大有相识恨晚的之感,此时王立才神智好像不是那么清楚,痴痴呆呆的,尽管李小赞大醉,但神智还比他清楚,甩开王立才的手说道:“你谈对象?谈对象得找个正经人啊。”
王立才面容转怒,神经质一般叫道:“阿凯怎么不是正经人。”
我以为李小赞会给他讲大道理,诸如什么夜店的女孩不能娶,东莞一倒闭,很多回家结婚的。
结果出人意料,李小赞舌头发短,一手指着无人自开的院子门,说道:“尼玛,正常人有爬着走路的吗?”
原来那个我们看不到的阿凯,是爬着出去的。
补天遗术里有打鬼的妖术,诸如定鬼,送鬼等等,反正妖术里鬼不可杀,想想也是,本来人家已经死了,还要冒着阳间之大不韪,出来折腾,灵魂不得安宁,已经够惨了。
这里面关键问题是我没有打鬼妖术齑,所以也就束手无策,稀里糊涂扯了一个蛋,说道,这事还得观察观察,改日再登门。
说着拉起玄真和李小赞就要走。夜已深沉,主人家也不甚挽留。
我和玄真在前面,李小赞开着丧门面包车在后面,路过那片树林的时候,我招呼玄真停车。
李小赞见我们停车,也停下,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我和玄真从车上拿下手电筒,一路摸黑再进树林,到了我刚才站立的地方,玄真用手电指着一颗白杨树干上的尿迹说道:“就是这里了,没错,刚才我尿的尿还没干呢。”
我说道:“不对吧,刚才在这有颗大槐树的呀。”
玄真笑道:“你喝醉了吧,这里全是白杨,哪来的大槐树?”
说着用手电一扫,果然没有大槐树。
蛐蛐队伍也已经远去,尽管心生疑惑,但也计较无策,只得回到路旁,叫醒李小赞。
李小赞虽只是睡了十来分钟,但酒醒了一半,说道:“你们想不想见见那个阿凯?”
玄真道:“想是想,只是我们看不见她。”
李小赞发动起车来,招呼我俩说:“跟我来。”
我们跟着他的车,一路行驶。
未曾想,李小赞竟然开车到了乱坟岗子,也就是那晚上他被找过冥币的地方。他坚称那里是KTV。
下车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走过去对李小赞说:“你确定这里一片坟在你眼里是KTV?”
李小赞醉一撇,笑了:“那还有假,你看看这软包多豪华!”
我和玄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有秋风明月,芦荻萧瑟而已,哪来的什么软包?
李小赞来到两个坟间站定,对着空气和人说话:“把阿凯给我叫出来陪酒。”
仿佛有人和他说些什么。
李小赞怒道:“什么我哥们没人敢伺候?又不吃你们!去去去,赶紧着。”
然后李小赞领我们进‘包间’坐下,所谓的包间其实只是一个坟头,玄真被让到一块砖上,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李小赞坐在了一个墓碑座上。
然后李小赞指着坟前三五个供养果子说道:“看,果盘上来了。”
我和玄真都看的明白,李小赞和王立才一样,都能见到所谓的脏东西,唯一的区别是李小赞的八字如钛合金一般坚硬,魑魅魍魉奈何不了他,也只能从他身上骗点钱,找点冥币哄哄他,要不然李小赞也干不了这一行。
李小赞忽然对我俩说道:“快看,来了来了。”继而一指地上说:“你这么爬来爬去的,手上不脏啊?”
女鬼阿凯说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玄真耐不住给李小赞说:“你给我们当翻译。”
于是玄真问阿凯说:“你为什么缠着王立才不放?”
李小赞传女鬼的话说:“这不关你们的事。”
玄真说道:“怎么不关我们事,王立才眼看快被你折磨死了,人命关天。”
我问道:“你的名字叫阿凯?和一颗刻着‘阿凯到此一游的槐树有什么关系?”
问完不见回答,我催着问李小赞她说什么了。李小赞回答:“她什么没说,爬着走了。”
在哪?快跟上,我急道。
李小赞站起来跟着女鬼走,我和玄真紧跟着李小赞,走了四五十米,眼见一颗歪脖子大槐树。
俗话说,人有人品,树有树格,那树一看就非常狰狞,歪着脖子,好像正等着有人在此上吊。
正是马嵬坡白绫一道,玉环永别玄宗,日夜苦雨霖铃;煤山上龙绦半屡,崇祯自决列祖,内外臣工误我。
李小赞跟到树边说道:“就到这里,她不见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槐树,非常眼熟,上前仔细一瞧,倒吸一口冷气,那树干上赫然写着:阿凯到此一游。
那笔迹我认得,正是前半夜在大石庙村所见,如今此树却神秘的出现在了离大石庙十几里的乱坟岗子。
我声音颤颤的给玄真和李小赞说道:“且不管女鬼,这树TM会走路!”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1 21:15:00 +0800 CST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2 11:06:00 +0800 CST  
背景:昨天未更,今天争取两章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3 12:13:00 +0800 CST  
我当即给玄真和李小赞说:“这树可能和那叫阿凯的女鬼有些关系,这树前半夜还在大石庙村,后半夜就来这里了,正是这东西每夜扮成美女去王立才那,吸人阳精,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能定论,你俩在这看着,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说着紧跑慢跑到路边,从车上拿出妖术齑、羊头法杖和一把消防斧。
很简单,我想砍了这棵树,但既然这棵树会跑,又怕砍着砍着它跑掉,于是祭起妖术齑,使了个定身法的妖术,用到的妖术齑很贵,所以只能用一次,至于能定多长时间,我也全然不知。
妖术使完,赶紧拿起斧子砍树,我砍的上下翻飞,不一会砍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口子里竟然有血流出来。我不用查补天遗术也知道这是好东西。难得的妖术齑,于是放下斧子,见李小赞正在喝矿泉水。劈手夺过来,把水倒空,拿着空瓶子接树血。
玄真见状,拾起斧子,照着我砍开的口子继续砍,那树血腥臭扑鼻,我捏着鼻子用手接着。
玄真斧子到处,溅起很多血珠,溅的我满头满脸树血,更加腥臭难闻。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3 13:52:00 +0800 CST  
李小赞看不过眼,替下玄真,照着树猛砍。可砍了十几分钟,只砍进一寸多深。
不想定身法妖术此时失效。只见那棵树受疼不过,树干竟然慢慢往土里出溜,我们三人一见,立即上前抱住树干,哪里抱得住,眼睁睁看着树干没于黄土之下,连枝带叶一块被抽入土内。
好端端一棵大树,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树原来位置处只留下了一个坑洞,不一会,坑洞里返上一股黑泥浆来,腥臭扑鼻。
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只得原路返回,提着一瓶子树血,身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赵子龙长坂血袍一般。
刚走到公路上一站。
远处一束强光打来,还没等我们钻进车里,远处打灯光的车辆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也许是过年祭灶王爷,糖瓜放少了,导致我流年不利,那车上竟下来四个警察。
上下把我们一打量,满头满脸的血,当时就把枪掏出来了,还有一个拿着对讲机喊道:“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如临大敌。
不一会又来了一辆警车,把我们铐子上手,推进车里。人民警察谁也不敢怎么着,惹急了他打你叫执行公务,你打他叫袭警。
李小赞试图解释:“我们就砍了一棵树,不至于吧?”
一个警察搭话说:“到了局里再说,编点靠谱的。”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4 15:07:00 +0800 CST  
原来中秋临近,市面上加强治安管理,巡逻力度加大,本来这荒山野岭的,是不用巡逻的,世外桃源一般,可这晚开车的是新手,阴差阳错就跑到这小路上来了,本来准备掉头,一个远光照见了我们。
当夜,我们被分开控制,我在警署一间办公室里,有专人看着。直到天亮上班,才有人过来问话。
我也只能实话实说,我们只是砍了一棵树。问我话的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拖延时间,等那瓶子血的DNA检测结果。如今血液检测DNA非常快,6小时搞定,然后拿着结果再与公安系统备案的DNA进行比对。
到了黄昏的时候,有个警察来对我说:“那瓶子血是人血。”
我摇了摇头笑笑:“不可能,那是一棵树,我们没有杀人。”
那警察说道:“我没说你们涉嫌杀人。”
我心间顿时豁然开朗,只要承认我们没杀人就没啥事。
那警察继续说道:“可是你们涉嫌盗窃。”
我一听有些懵,扛着斧子满头满脸的血,是涉嫌盗窃?
警察继续说道:“那血的主人叫栾艳艳。”
我更加懵了,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从栾艳艳身上偷了血?”
警察一摆手说:“不是,栾艳艳已经死了,我们这里有她的死亡档案。不过她的尸体是三年前在坞原县太平间丢的,你老实交代吧。”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4 16:07:00 +0800 CST  
我琢磨了一下,说道:“三年前的尸体,用什么办法保存,才能使血液还流动呢?我们那瓶子血是流动的,这违反常识。”
警察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后来又叫来太平间的死人张来指认,因为栾艳艳尸体丢了的时候,死人张曾说与盗尸者有过短暂搏斗,最终不敌才报了警。
死人张来到后,见是我们三个,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说道:“这三个我认识,要是他们盗尸,我能不认得?还用得着拖三年,找不到尸体?”
再后来,陶鹤然也听说了此事,上下替我们说话。加上又无苦主相告,最后只是说我们三人持有红色液体一瓶,内中误染有死尸张艳艳的血液成分,当事人浑然不知。
折腾了两天,把我们放了回来。
刚回到图南观,就见大石庙的村长坐在观门前等我们,见我们一身是血的回来,竟然一问不问,开口便道:“王立才成妖了,你们快去看看。”
我们回到观里七手八脚的换了件衣服,把村长叫上车,连口气也没喘匀,跟着村长重回大石庙。
路上村长告诉我们,王立才一开始先是发疯,自己脱光了跑到菜园子里,拿着铁锹挖坑,谁也拦不住,挖到一人多深,自己跳下去,然后自己埋自己,还嘱咐他爹,别忘了浇水。
他爹一见,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到处叫人,叫来七八个人的时候,王立才已经把自己埋上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挖开,好在王立才还有气,把他弄出来捆在门板上。
结果发现王立才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王立才了。
楼主 东营灌园生  发布于 2015-05-24 17:06:00 +0800 CST  

楼主:东营灌园生

字数:173922

发表时间:2015-04-25 03:32: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25 01:59:55 +0800 CST

评论数:110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