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脚走路的女人千万不能碰……

按照道家的说法,有十种人身上阴气重,易见鬼。
第一种,肾气亏虚之人,气虚体先弱,鬼来脚先凉。
第二种,作恶心虚之人,草木成鬼影,心虚百祸生。
第三种,长期熬夜之人,阴阳常颠倒,气血必不调。
第四种,好色淫邪之人,色上一把刀,淫则肾气亏。
第五种,长期恐慌之人,惊恐则伤肾,肾虚则见鬼。
第六种,贪念过重之人,贪心害人命,损气又心虚。
第七种,过度劳累之人,劳累者气虚,气虚者邪入。
第八种,过分悲伤之人,悲极如心死,心死鬼自来。
第九种,常处死地之人,死地生阴气,阴气煞阳人。
第十种,运势困顿之人,人衰则神虚,神虚则运薄。
这十种人身上的阴气重到一定程度,就成了‘阴人’,十种阴人交集最多的地方,就成了‘阴地’。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09 18:46:26 +0800 CST  
我妈说,我出生时天降暴雨,把我家猪圈冲塌了,然后大雨在天上哗哗下、我妈在屋里嗷嗷叫、我爸在院里追着猪咔咔跑,估计气着了,后来他就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马追猪],说有纪念意义。
再后来,我满月那天来了个算命的,非得凑热闹给我算一卦,想讨个喜钱,我爸刚抱个大儿子心里高兴,说算就算吧,就请他给我批了个八字。
算命的批完当场念了四句诗:
狗拿耗子马追猪,此子遭劫在花都;命犯五通多厄运,弱冠时年命呜呼。
我爸听不懂,算命就给解释说,你家娃娃命犯五通八字带煞,生逢三灾三劫,据我估计顶多活到二十岁,而且必死于烟花之地,什么时候遇见个脚跟不着地的女人,你孩子的命就算交代了。
我爸听完吓坏了,就问他有没有破解之法,算命的又念了四句诗:
瞎子点灯白费油,脱裤子放屁上茅楼;瘸子赛跑瞎JB闹,命中注定还破个球?
念完诗算命的一摊手说,这是命里大劫,渡不过去,谁都没辙。
算命的说完我们全家都急眼了,没辙你还胡说八道什么?
我爸气得直接把大门一插,招呼着我那群叔叔舅舅把算命的一顿胖揍,估计算命的来之前刚吃饱,让我爸打得直窜稀。
后来那个算命的就很少在我家这一带出现了,因为只要他一露面,就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快看,让人打出屎来那小子。
至于他当年说的是真是假谁都不知道,也没人相信他的鬼话,但有一点让他说准了,高中毕业后我在市里大学城的一家夜场做了保安,夜场的名字叫‘花都’,而我阳历七月份刚过完二十岁生日。
夜场的老板是我小时候街坊,人称三哥,最初我去投奔他时他问我:“兄弟,工作我这儿多得是,你是想干赚得多的,还是赚得少的?”
“赚得少的。”我想都没想就回答。
他这种场所都什么工作我心里有数,赚得多的我不敢干,屁股疼。
于是三哥就给我安排了个夜场内保的工作,让我先凑合着干。
内保就是场内保安,有别于外保,外保主要负责车辆管理和外围巡逻,内保负责场内治安。
相对来说,内保的工资比外保高了好几倍,但是要求也高,因为这种场所经常有喝酒闹事的,所以做内保必须脑子机灵身手好,还得能唬人,所以一般的夜场都请混社会的来做,俗称看场的。
后来三哥跟我说,我这个内保就是白给的,平时场子里瞎溜达就行,真出了事就往后躲,让其他看场的去处理,免得我伤着。
我知道三哥是有意照顾我,因此一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给他出出力又没机会,直到七夕那天,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七夕当晚,我们店办了个‘单身狗狂欢派对’,说白了就是把常来的单身男女凑到一起开party,喝嗨了的、看对眼的直接领走,出门一拐弯有的是旅馆。
派对一直持续到后夜三点半,结束后我到厕所撒尿,隐约就听见厕所深处传来一阵哭声,一瞬间我整个人都麻了,都说厕所脏东西多,不能让我碰上了吧?
我这人从小胆子大,就顺着哭声往里走,走到最里面的隔间门口时哭声更清晰了。
我顺着门缝往里一看,就见蹲便器上蹲着个人,双手捂着脸,身子时不时颤抖一下,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大半夜的不学好在厕所里装鬼吓人,身为保安我能饶了你?
我也是愣,想都没想就拽开门往里踹了一脚,这一脚正踹在那小子肩膀上,那小子身子一晃‘噗通’一下坐进了蹲坑里,这时他手一拿开我才看清,竟然是我们店的收银员小陈。
我一愣,赶紧问他,小陈,你他妈干啥呢?
“我他妈拉屎呢!”
小陈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瞪了我一眼又说:“刚要拉出来,又他妈坐进去了!”
平白无故给了人家一脚我也有点尴尬,就笑呵呵说:“拉就拉呗,你说你哭什么?我在外边尿尿你在里边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去你的吧!刚让三哥扇一嘴巴,你又给我来一脚,我今天撞邪了怎么着?”
小陈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哽咽得更厉害了。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那小子左边腮帮子肿了老高,大手印子清晰可见,我就问他,三哥为什么打你?
委屈劲儿一上来,小陈款款道来,原来是他又收假钱了……
最近几天我们店每天都会收到假钱,为此三哥天天骂小陈是不是瞎,结果今天派对完一清账,又多了七八百块假钱,三哥当时就火了,暴脾气一上来就甩了小陈一个耳光,一口咬定小陈是跟外人串通好了坑店里钱呢。
其实这事真不怪三哥乱想,小陈在店里做了一年多了,每天经手的钱不计其数,偶尔犯糊涂收张假钱情有可原,可他连续好几天每天都几百几百的收,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小追,你是不是也怀疑我?”
见我不说话,小陈抹着眼泪说:“我是个老实人这你知道,在店里又待这么久了,你说我能坑三哥吗?自从第一天收了假钱之后,我每天晚上收钱时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可是我真不知道那些假钱从哪儿来的……”
一看他又要哭,我赶紧劝他说,兄弟你先别哭,我帮你跟三哥求求情去。
我说完快步出了厕所,回到大厅一看,三哥正坐在吧台前磨刀呢。
我走过去嬉皮笑脸问,三哥,嘛呢?
三哥叼着烟看都没看我一眼,说:“磨刀呢,小陈有负于寡人,寡人剁了他小鸡贝。”
我一听三哥就是开玩笑呢,还‘寡人’上了。
他虽然脾气暴但是比谁都精明,肯定也清楚小陈没胆子串通外人坑他钱,我就又笑着说:“三哥,小陈躲厕所里哭呢,要不你就再原谅他一回,我看八成是假钱做的太逼真了,他没注意……”
“逼真?还得加个‘傻’字。”
“逼真傻?”
“真傻-b!他瞎呀?”
三哥一拍桌子,说着话从吧台上抓起一把钱就朝我甩了过来,钱飞得到处都是。
我捡起两张来一看,一下子也愣住了。
他甩了一地的是二十来张红票,乍一看大小颜色都跟百元大钞差不多,但仔细看就不对劲儿了,那些钱上印的不是毛爷爷,张张都是玉皇大帝,分明都是些烧给死人的冥钱。
小陈真瞎怎么着?怎么连这种钱也收?
这时三哥又说:“你说小陈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我也想好了,今天开始他再收一张这种钱我就剁他一根手指头,你没见我刀都磨好了?”
我一听赶紧打圆场说:“三哥你先消消气,店里出了这种事我们当保安的也有责任,要不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好好查查?”
“我早就让老丁去查了,这不,屁都没查出来,晚上派对看上个妞儿,又带出去鬼混去了!”
一提老丁三哥更来气了。
老丁是我们店的保安头子,在外面也是一号狠角色,背上纹着三条龙,中间一条抬头往上飞,旁边两条盘成团卧着,寓意‘唯我独尊、左右称臣’,就是离远了看可能有点不雅,跟个那什么似的(oIo)。
三哥叹了口气,又抱怨说:“你说我这么大个店,请的都什么人啊?尤其老丁,这小子早晚得死女人身上!就他今晚上带出去那妞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穿的花枝招展的就算了,走路还总踮着脚,脚跟都不着地,真他妈装X!”
三哥一说这话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猛一下就想起了当年算命先生说的那番话来……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09 21:05:57 +0800 CST  
“狗拿耗子马追猪,此子遭劫在花都;命犯五通多厄运,弱冠时年命呜呼。你家娃娃命犯五通八字带煞,生逢三灾三劫,据我估计顶多活到二十岁,而且必死于烟花之地,什么时候遇见个脚跟不着地的女人,你孩子的命就算交代了。”
这些话是我十几岁时我妈当玩笑转述给我的,但句句都是当年那个算命的亲口说出来的。
我在‘花都’当保安,今年刚满二十岁,脚跟不着地的女人也出现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说,那个算命的当年的卦辞成真了?
我正懵着呢,三哥突然叫了我一声说:“小马,老丁不靠谱,查假钱这事我还是交给你吧,明天开始你好好盯着点。”
我赶紧应了一声,三哥随后把店门钥匙扔给了我,估计今天气着了,就先走了。
三哥走了之后小陈才敢从厕所里出来,偷偷摸摸溜到我跟前说:“小追,你跟三哥说的我都听见了,兄弟先谢谢你了!假钱那事儿,我给你点线索你要不?”
“怎么,你还有线索?”
我问完小陈点了下头,凑到我跟前说:“最近店里有批生面孔挺可疑的,可我没证据,就一直没跟三哥说。”
随后小陈告诉我,那是五六个女孩儿,连着来了三四个晚上了,而且每天都坐最靠边的卡座,点788的套餐酒水,从假钱出现的时间和钱数上来看,跟这群女孩儿三四天里的挑费正好对上了。
我一听有戏,就又问小陈,那群女孩儿都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小陈想了一会儿说:“好像都是后半夜才过来,至于什么时候走我还真没留意过,不过这群女孩儿有个特点,走路时都踮着脚,脚跟不着地……”
小陈的话说完我彻底傻了,又,又他妈脚跟不着地?什么节奏啊这是?当年算命的说我遇见一个小命就交代了,一下来这么多还让我死几次啊?
“对了,再告诉你件事儿。”小陈又说:“今晚老丁带出去玩的那个女孩儿,跟这几个女的是一起的,晚上老丁跟我聊天时还说呢,看这几个女孩儿个顶个漂亮、还都踮着脚走路,八成都是附近大学舞蹈系跳芭蕾的。”
小陈一句话算是把我给安慰了,刚刚我心里还一阵忐忑,可现在一想,对啊,附近大学里不少女学生都爱过来玩,那些舞蹈系跳芭蕾的女生长期练舞,难免走路都有垫脚尖的习惯,这倒是也不足为奇,我干嘛把什么都跟迷信联系在一起呢?
随后我又一琢磨,最近假钱那事从作案手法上来看,还真没准是学生做出来的,因为要是惯犯的话,怎么会傻到连续三四天都在同一个夜场里作案呢?难不成真是一群跳舞的女学生嘬妖呢?
这可不是嘬妖了,这简直就是嘬死。
毕竟三哥也不是好惹的,当初我们店里抓过一个女小偷,三哥一生气直接打电话叫来一票兄弟,(此处省略五百字),后来过了几个月那个女小偷又来了,挺着个大肚子说来找给孩子找爸爸,可孩子爹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儿说理去?
小陈我俩说话的功夫,其他伙计已经把店里收拾干净了,我就让大家都下班了。
人都走了以后我又清点了一下店里东西,然后才准备锁门回家,可我正拽卷帘门时,就觉得背后发凉,一扭头,一眼少见一个白花花的人影直挺挺立在我背后,吓了我一跳。
我浑身一哆嗦赶紧往前窜了一步,回头一看,长吁了一口气,那是个穿着白T恤、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儿,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我气得当时就想骂街,可又一想,会不会是来晚了的客人?
三哥总教导我们一句话:[天底下,我最大,出门什么都不怕!敢跟老虎干一架!但是顾客是我爸!]
身处服务行业,骂客人怎么行?
于是我强压怒火笑道:“妹子,结业了,要不你明晚再来玩吧?”
哪儿知道她理都没理我,就跟完全当我不存在似的,往前走了两步,扒着被我拽下来一半的卷帘门就往黑乎乎的店里张望。
我有点压不住火气了,这什么意思?我长这么帅,故意无视我?火一顶上来,我索性双手往下一拉,‘哗啦’一声就把卷帘门整个拽下来了。
女孩儿吓了一跳,立刻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笑了,说:“呵,美女你看得见我呀,我还以为你脸上那俩挺好看的窟窿眼是摆设呢!”
我以为逗逗她,可女孩儿全程一副嫌弃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
“死到临头的人了,你还嘚瑟个什么劲儿?”
我一听就急了,“丫头片子你咒谁呢?”
“谁搭碴儿就咒谁呢。”
“行,我死到临头了,你活得长行不?”
我往她胸口瞄了一眼,撇了下嘴又说:“你活得长,你活一万年!千年王八万年龟,你丫当一万年飞机场!你是不是姓熊啊,名字叫熊(胸)太平!”
我说完女孩儿脸当时就红了,但是也没再继续跟我对骂,彪了句标准的国骂,转身走了……
我心说这丫有病吧?明明叼着根棒棒糖,可嘴一点都不甜。
不过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锁好门就转身离开了。
可我刚走到路口,就听见背后又传来一阵哭声,声音很粗,是个男人的声音。
之前在厕所我被小陈吓过一次了,几乎免疫了,就直接回头看,借着昏黄的路灯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蹲在我们店门口哭,我仔细一看,竟然是老丁。
我心说这小子以前带妞儿出去都是隔天才回来,今天倒是挺早,于是招了招手说:“丁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最近肾不行啊?”
哪儿知道一听见我的声音,老丁头都没抬转身就跑。
我愣了,心说今晚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有病吧?
不过我也没管他,累了一宿早困的不行了,就直接回家了。
我是在学校对面租的民房,离上班的夜场就隔着一个路口,步行回了家躺下就睡着了。
可这一晚上我睡的都不踏实,还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女人立在我的床头哭,哭得人心里发慌。
女人身材高挑一头短发,虽然就立在床头离我很近,可我看不清她的脸,而且,她没有脚,膝盖往下什么都没有,凭空漂浮在房间里……
我当时的头脑很清晰,就跟清醒时一样,但明显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麻的,完全动不了,这种现象俗称‘鬼压床’。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晕晕乎乎又睡着了,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怪梦的事我没多想,爬起来洗漱了一下就出去逛街了,一直玩到晚上七点多,吃完晚饭后我早早去了店里。
到了店里一看,老丁竟然没在,三哥这个做老板的也没在,他自己另有一套开门的钥匙,平时都是第一个来店里。
过了一会儿其他伙计陆续都来上班了,靠近九点时店里开始上客人,一忙碌起来我也没工夫想老丁和三哥了。
可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多,他俩还是没露面,倒是收银员小陈忽然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拽着我紧张地说:“小追,她们来了!”
“谁们来了?”我问。
“她们,那帮走路踮脚的……”
小陈说着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来,塞到我手里说:“她们点的东西跟前几天一样,给了八百没找零,不过我仔细看了,都是真钱!”
我拿过钱仔细看了看,确实不像是假的,张张都是毛爷爷,难道假钱的事跟她们无关?
可又转念一想,或者说,假钱就是她们用的,只是怕一直用被发现,所以今天改用真钱洗脱嫌疑,这也不是不可能吧?
想到这些我把钱先装进了口袋,又问小陈那些女孩儿现在在哪儿?
小陈偷偷朝角落里一指,昏暗的彩灯下,就见靠近门口的卡座处坐着一圈美女,一共六个人,身材、脸蛋个顶个的棒,随便拽出一个来估计都能当模特了……
女孩儿们围坐一圈聊得正开心,我仔细一看发现了问题。
小陈说这些女孩儿走路时都踮着脚,原来不只是走路时,她们就连坐在那里,脚跟也是不着地的……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09 21:06:31 +0800 CST  
随后小陈又示意我注意沙发最左边的一个短发女孩儿,告诉我,她就是昨晚被老丁带出去的那个妞儿。
那个女孩儿穿着件粉色的连衣短裙,论身材长相应该都是这群女孩儿里最好的了,尤其其他女孩儿都是长发,唯独她一头清秀短发,坐在人群里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脚,跟其他几个女孩儿一样,脚跟抬起,踮着脚。
观察了一下那几个女孩儿之后,我就让小陈先回去工作了,打算自己过去探探那群女孩儿的来历。
可还没等我走过去呢,就见一个满脸坏笑的金链子帅哥先拎着瓶酒走到女孩儿们的卡座前,嬉皮笑脸坐了下来。
那小子一看就是过去搭讪的,在夜场这种地方,类似这种浪荡子弟数之不尽。
而那几个女孩儿倒是也没显出丝毫地见外来,很快就跟他各种调笑了起来,稍微一熟悉之后,那小子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频频伸向坐在身边的那个短发女孩儿。
开始的时候他还畏畏缩缩的假装不经意,后来发现短发女孩儿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胆子就更大了,又坐了一会儿之后,那小子忽然俯身在短发女孩儿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站了起来,顺手把短发女孩儿也给拽了起来,牵着手就朝门口走去。
出于好奇我就跟了出去,一看,那小子已经领着女孩儿上了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宝马Z4,宝马车的玻璃上贴着反光膜,两个人在里面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车没开走,两个人上车后没多久车身就开始晃,真是奇了怪了。
据我估计,两个人短时间内肯定是下不来了,因此我也没在门口等着,就把负责在外面看车的保安老赵叫了过来,嘱咐他盯着那辆宝马车里的动静,要是俩人下车了就赶紧通知我,千万别让俩人跑了。
老赵点头后我转身又进了店里,打算先从其他几个女孩儿身上找找关于假钱的线索,就想走过去跟那几个还在嘻嘻哈哈说笑的女孩儿聊聊。
可我正朝女孩儿们的卡座走时,忽然就听见背后有人喊:“腿短那小子,你过来。”
我也是浪催的,都不知道对方喊谁就回过头去看,一看不要紧,就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儿正单独坐在我背后不远处的沙发上,坏笑着朝我勾手指。
怎么又是她?
我一眼认出是昨晚说我‘死到临头’那丫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就走过去没好气地说:“哟,这不是熊太平小妹妹吗?你说谁腿短呢?”
女孩儿不经意地往自己胸口扫了一眼,不服不逊地说:“谁搭碴儿就说谁呗!你不光腿短,还命短。”
她说完瞪了我一眼,又摆着谱问:“我第一次来,你们店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什么都有,你自己点呗!”我敷衍道。
女孩儿也完全不甘示弱,撇了下嘴说:“那行,给我来碗细条板面,加个鸡蛋加个丸子再来俩糖烧饼,多放辣椒少放青菜,面要过凉水,因为我不爱吃太热的……”
“你有病啊!”
我站起来就想走,可她又把我拉了回来,坏笑了两声说:“小傻子你别生气,我逗你呢!我可是在救你,你别不领情。”
“就你?救我?没错,你确实有病……”
女孩儿甜甜一笑,一耸肩说:“小傻子,你面带死相,我要是不救你你今晚必死无疑!”
“我他妈要是不死呢?”我较真说。
哪儿知道那女孩儿还来劲了,一脸稚气地答道:“你要是不死,怎么办都行!”
“真的?”
我笑了,坐下来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坏笑着说:“那行啊,我要是不死,咱俩就搞对象。”
“滚!”女孩儿瞪了我一眼,脸一下就红了。
其实我就是逗逗她,不过说实话,眼前这妹子除了个子矮了点、发育差了点还一脸幼稚之外,倒是也没别的毛病,长得漂亮说话还有意思,真把她‘收’了我倒是也不亏。
于是我嘿嘿坏笑着问:“老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该不会真叫熊太平吧?”
“谁是你老婆?流氓!”
女孩儿皱了下眉,貌似是让我一个玩笑真给激怒了,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到嘴边的肉我还让能她飞了?就赶紧追了出去。
追出门口没等我拦住那女孩儿,迎面突然闪过来的一道人影已经跟我撞了个正着。
那人步伐很急,再加上事出突然,我当时就被撞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好在扶着墙才不至于倒下,可突然被撞这么一下子我火气又上来了,张嘴就想骂街。
没想到我还没骂呢,对面那人已经先指着我鼻子骂了起来:“你小子也瞎是不是?”
听到声音我一下就愣了,这才认出来竟然是三哥,好在刚才没骂出口,要不然他非得打死我。
可今天的三哥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来店里他都打扮得干干净净、大方得体的,可今天再一看,他身上脏兮兮的,就跟在地上打滚了一样,两只眼睛也肿得厉害,手里还拎着半瓶白酒,立在门口晃来晃去的站都站不稳了。
我赶紧问:“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滚边儿去!”
三哥一把就把我推了开,迈步想往里面走,可喝得已经腿都软了,身子一歪就要倒,我赶忙扶住了他,又关心地问:“三哥,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兄弟说啊!”
三哥扫了我一眼,眼神忽然从愤怒变成了悲伤,根本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忽然‘哇嚓’一声就抱着我嚎啕大哭了起来……
“三哥,你别这样啊三哥,我不耗这口儿,要不你抱小陈去……”
见他哭的那么伤心,我想躲不敢躲,想推不敢推,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就听怀里的三哥哽咽着说:“兄弟,老丁他……老丁他死了……”
“啊?老丁?”
我一愣,赶紧追问怎么回事,刚哭了一下三哥的心里似乎也畅快了不少,又灌了口酒说:“兄弟,老丁死了!昨天两点来钟的时候,死在了自己家里……”
“三哥,你可别开玩笑。”
我笑了一下,根本不敢相信三哥的话,昨晚看见老丁还活蹦乱跳的泡妞呢,怎么可能这就死了?
可这时三哥又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整个店里就老丁我俩感情最深,那是当年跟着哥哥我在道儿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兄弟,我能咒他死?”
三哥双眼通红,那副表情就已经告诉我,这,并不是个玩笑,老丁真出事了……
三哥源源到来,他说,老丁一直是一个人住,所以死了一天都没人知道,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被对面邻居透过窗户发现他躺在地上,就报了警。
随后派出所查了一下老丁的个人信息,知道他在三哥这儿工作,就打电话把三哥叫过去录了份口供。
至于老丁的死亡原因,派出所只说是猝死的,但三哥随后到医院太平间看了老丁的尸体,虽然法医说老丁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伤痕,但老丁死时七孔流血,眼睛瞪得老大,这太匪夷所思了……
而经过法医鉴定,老丁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凌晨两点钟左右,那时候应该是老丁更泡了那个踮着脚的短发女孩儿,带她离开的时间……
三哥说完我当时就懵了,老丁,竟然死了?
可又一想,这不对呀?
如果老丁凌晨两点左右就死了,那么……
我四点钟下班时在店门外面看见的那个又是……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0 19:19:52 +0800 CST  
我正出神时,三哥拍了我肩膀一下,瞪着眼说:“兄弟,老丁身体那么好,说他突然就猝死了我他妈不信!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你帮我把他昨晚带走的那女的找出来,我怀疑这事儿跟她有关系!”
“三哥,我知道那女的在哪儿!”
一提起那个短发女孩儿来,我也顾不得想别的了,只当是昨晚下班时眼花认错人了,拽着三哥就往外走。
出了门口,我把保安老赵叫了过来,问他车上的人还在不在?
老赵点了下头说:“小马你放心吧,我眼都没眨一直盯着呢,车上没下来过人。”
“那就行了,三哥,那娘们儿就在车里呢!”
我说完带着三哥朝那辆宝马车走了过去。
一听说短发女孩儿在车里,三哥比我还激动,瞪着眼冲到驾驶座旁二话没说一脚就踹在了车门上……
“里面的人给我滚下来!”
他吼了一声,可车里竟然没有一点动静,三哥又往车窗上拍了拍,还是没动静,当时就急眼了,从地上抄起块砖头就往车玻璃上呼了过去。
三哥跟撒气似的连砸带踹了一会儿,玻璃被砸开了一条口子,三哥伸手一掏就拽开了中控锁,随后气呼呼拽开了车门。
可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他、我、老赵三个人全都傻眼了……
车厢里,就见之前那个金链子帅哥一动不动躺在驾驶座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从下眼皮里拱出两行血来,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了下巴颏。
而整个车厢里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那个短发女孩儿呢?
惊异之间我朝着老赵望了一眼,老赵脸也白了,赶紧摇头说:“小马,我,我真一直盯着呢,那女孩儿没下车呀?”
“没下车还能自己没了?”
我瞪了他一眼,但脑中马上闪出一个问题来,这小子死了,女孩儿走了,那车门是谁从里面反锁的?难道说这小子临死之前还自己反锁了车门怕被人发现?
我正发愣时,三哥突然一声暴喝:“还管那么多干嘛?快报警!”
说完话,三哥拎着砖头顺马路就往前跑,跟疯了一样,我告诉老赵赶紧打电话报警,随后也赶紧追了上去,惊问道:“三哥,你跑什么呀?人死了又不管咱们的事儿!”
三哥一边沿着马路往前冲,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小马,你确定那女孩儿在车上是不是?”
“之前确实在车上,我亲眼看着她跟那男的上车的,可怎么就没了?”
“兄弟你的话我信,我看咱八成遇到连环杀手了!车里那人看起来刚死没多久,那女的肯定走不远,让我找着她,我他妈弄死她!”
原来三哥是想把那女的找出来。
我一想也是,那女的连续两晚找了俩男的,结果俩男的都死了,这事儿确实太蹊跷了。
依着三哥的暴脾气,如果老丁不出事的话,那女的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管,可现在老丁没了,兄弟之仇不共戴天,三哥饶不了她。
我跟着三哥沿街一通乱跑,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没人,如果那女的在附近的话,马上就能被我们发现,可我们来回跑了一个来钟头,别说那个女孩儿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三哥本来就醉得不行了,又撒丫子跑了大半天,终于累得不行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抽烟。
抽了一会儿,三哥转头对我说:“我晚上光喝酒了还没吃饭呢,妈的,饿!你带着钱呢没,给我买点吃的去。”
“带着呢!”我说完站起来就走,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什么通宵开门的快餐店。
按理说,我们平时上班身上是不能带钱的,但是说来也巧,晚上小陈刚把那群踮脚女人的八百块钱酒水费用给我,我顺手就揣兜里了。
找了一会儿,我还真找到个通宵营业的麦当劳,就进去随便点了点吃的想带走,随手从裤兜里抽了张红票就扔给服务员了。
可服务员却一脸尴尬地说:“先生,大半夜的您别开玩笑行吗……您,您这钱怎么能花?”
“他妈的我钱怎么就不能花了?”
我气得一拍桌子,可抬头往服务员手里一看,傻眼了。
那确实是一张红票,远看跟百元大钞差不多,可仔细看……
钞票上印着的人头是玉皇大帝……
“这怎么回事?”
我赶紧把口袋里其他的钱都掏了出来,一看,一共八张钱,全部都是冥钱。
这不科学啊?这钱是小陈亲手交给我的,而且给我时我仔细看过,分明都是RMB,怎么就都变冥钱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激灵,也顾不上买吃的了,推门就走了出去。
沿着街道往回走时,根本容不上我把事情想明白,就听见一阵嬉笑声从马路斜对面传来,出于好奇我抬头一看,心里又是一惊,竟然是酒吧里的那几个‘垫脚女’,正嬉笑着在斜对面的公交站牌前等车呢,那个短发女孩儿也在其中。
我们这是个小城市,都后半夜了哪儿还有公交车啊,这几个娘们儿傻吧?可又一想,不对,她们可不傻,傻子赶在夜场里花冥钱?
这回让我抓个现行我哪儿能饶得了她们,也顾不上这群女孩儿到底什么身份了,就想冲过去,可这时就听见马路拐角处传来一阵车响,紧接着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站点前。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真有公交车,估计是新开的线路吧。
眼看着几个女孩儿都上了车,我也没含糊,赶紧也追了上去,上车后一看,车上竟然没有投币箱?
我正纳闷儿呢,就听面无表情瞄都没瞄我一眼的司机说:“上车往里走,别挡道。”
他竟然没跟我要钱,看来一定是新开的免费线路吧。
我也没多想,就朝车里走去,相比白天,后夜的公交里死气沉沉的,所有的乘客都低着头坐得笔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句话不说,我猜估计大半夜的乘客们都累了没精神了吧。
走到车厢中间位置时,我一眼就认出之前的几个女孩儿并排坐在最后面的大长座上,都笔直地坐着不说话。
一发现她们我立刻冲了过去,走到坐在最中间的短发女孩儿面前,二话没说把兜里冥钱掏了出来,甩在了她的脸上,骂道:“小妞儿,我看你们这回往哪儿跑!”
说着话我一把将她手里的包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包里塞得满满的都是冥钱……
“呵,人赃俱获,我看你们这下怎么解释!还有,马上跟我下车,三哥还等着找你算账呢!你最好老实交代,老丁到底是……”
我说话时那些女孩儿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直到我一提老丁,那个短发女孩儿这才慢悠悠地把头抬了起来,开始对着我笑……
她一笑,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傻了眼,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球,只是两个黑洞洞的圆窟窿……
“妈,妈呀!鬼!”
我吓得一声惊叫,往后倒退时脚一软‘噗通’一声就栽倒在了车厢里,抬头一看,更是差点被吓死过去。
不光是她,车厢里所有坐得笔直、低头不语的乘客,全都没有眼球,而这时他们也已经注意到了我,都咧开嘴开始对我狞笑……
我整个人都麻了,躺在地上正不知所措时,就见一道人影忽然从旁边闪出,一把拉起我来,拽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你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死人车也赶上?”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0 19:20:12 +0800 CST  
第五章
她说话时一伸手,就把一张黄色符纸拍在了我的脑门上,而我也已经看清,这人头戴鸭舌帽、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竟然是跟我两次偶遇的那个女孩儿……
“熊太平?你,你怎么也在?”
认出女孩儿的一瞬间我既兴奋又惊讶,兴奋的是没想到遇到熟人了,惊讶的是,全车连司机都包括在内,唯独她一个人是有眼球的,而且那两只眼睛还很漂亮。
“你叫谁胸太平呢?老娘叫杨小茹!”
女孩儿瞪了我一眼,咬着牙又说:“你小子胆子真不小,我就说你今晚肯定得死,没想到死不找你、你他妈自己找死来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车,那女的……”我已经被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可被女孩儿拽到座位上又贴了张符纸之后,周围那些没有眼球的‘乘客’又已经完全无视一般低下了头……
这时杨小茹不耐烦地说:“你先别废话,要想活命一会儿跟着我走……”
正说着话呢,公交车已经缓缓停在了下一站的站牌前。
车停下时我往车窗外望了一眼,站台上立着一个面色发灰的老太太,低着头,两只脚脚跟抬起,车一停下就踮着脚尖上了车。
老太太上车时,杨小茹赶紧站起来往前走,我不敢含糊也跟了上去,随后趁着老太太慢吞吞上车的空档,我俩一前一后从她身旁蹭过去下了车,脚一着了地面,我两条腿瞬间软了,‘噗通’一声就瘫在了地上,回头一看,那辆死气沉沉的公交车已经又一次开走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朝杨小茹惊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你撞鬼了。”
杨小茹说:“七月七过了就是七月半,盂兰盆会鬼门大开,是泉下亡魂游戏人间的日子,因此最近一段时间阳间阴气重,是孤魂野鬼作乱的最佳时间,喜欢在夜场玩的人日夜颠倒身上阴气重,满店的好色淫邪之气就把店里变成了一块阴地,因此把不干净的东西招了过去,这几天才会出事……”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完全不敢相信杨小茹说的话,因为这些台词一般只有在电影小说里才能看到。
可她又说:“玩笑?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这几天聚在你们店里的是几只在附近冤死的无主孤魂,借着盂兰盆会之际满世界找替死鬼呢,我想帮你们,所以这两天才一直在周围溜达。晚上我跟你说了,你面带死相,今晚要不是我,你死定了……”
她的话听得我浑身发麻,赶紧又问:“那怎么办?今晚我是平安无事,可按照你的说法,没准明天那些女的又会去店里找替死鬼,我们不还是有危险?”
“放心吧,今晚你们店门口出了命案,明天谁还敢去?你们趁机歇业几天就没事了,至于那几个女的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收拾她们的……”
杨小茹说完又瞄了我一眼,接着说:“至于你,说起来也是奇怪,我已经把你救了,可你脸上的死相一点没减,看来你身上的劫还是没解,这样吧,今晚我有事先走,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往北出了市区有个金庄镇,你到镇上找我……”
杨小茹说完转身就走,我赶紧在后面喊道:“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在那辆车上呢?”
可杨小茹没再理我,一阵急行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杨小茹走了之后我看了下表,竟然已经快后夜两点钟了,我不敢自己多耽搁,就想赶紧回去找三哥告诉他这件事。
可根本没等我抬腿往前走呢,忽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微弱而轻快地脚步声,滴滴答答的,就像是小孩子一路小跑一样,我回头一看,奇了怪了,脚步声明明是从我背后传来的,但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疑惑间我一低头,余光正好扫到身后的地面,就见紧贴着背后的地面上露出来一双脚,脚尖点地,脚跟高高地往上抬着……
一瞬间,我浑身都麻了。
“你找我?”
随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想跑,但是两条腿已经软了,都说‘心无信念百鬼不侵’,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去看,就见背后站着的女孩儿身穿一条粉色短裙,留着一头靓丽地短发。
我故作镇定,壮着胆子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可我不怕你,你,你想怎么样?”
“不是你在找我吗?干嘛问我想怎么样?这话应该我问你……”她说。
“问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都说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这一次哥彻底怒了,直接指着她鼻子说:“老丁是我兄弟,你把我兄弟害了,不管你是什么我他妈都饶不了你!”
短发女孩儿冷笑了起来,笑容泛起的同时,我发现她两个眼珠子开始逐渐往眼眶里缩,渐渐消失在血红的嫩肉里……
“那是他自找的,欠我多少都要给我还上,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女孩儿咧开嘴把脸渐渐贴了过来,可我依旧动都不会动,不过就在这时,我闪躲她凶狠的目光时一侧脸突然发现从她的背后又走过来一道人影。
那人走路大摇大摆的,一只手里捏着烟卷,另一只手里抓着块板砖,竟然是三哥。
看来是我半天没回去,他着急了就找我来了。
快走到女孩儿身后时,三哥没吭声,先把立在前面的女孩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一瞪眼,指着她后脑勺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这妞儿就是咱们找的那个?
我赶紧点了两下头,但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我点头,三哥一点都没含糊,当即一个箭步窜到女孩儿背后,二话没说抡起板砖就往她脑袋上拍……
“臭表砸!我他妈弄死你!”
‘啪’地一声,板砖瞬间拍在了女鬼的脑袋上,但女鬼并没有像我们预料的那样直接倒下,而是整个脑袋被拍得脱离了脖子,‘咕噜噜’在地上乱滚了起来……
她脑袋掉地上的一瞬间,三哥攥着板砖彻底懵圈了,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看着人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抬头瞪着我问:“兄,兄弟,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现在是他妈的啥节奏?”
“跑啊!”
我哪儿还顾得上解释,喊了一声撒丫子就跑,三哥也慌了,赶紧扔下板砖跟着我跑了起来,我俩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地叫,一直跑出去两个街口才实在累得不行停了下来。
往我旁边一坐,三哥一把抓住我衣领子怒吼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小子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咯,我把你脑袋也拍下来……”
“三,三哥,你先让我喘口气……”
跑了大半晌我肺都快炸了,歇了一会儿把气喘匀了我才说:“三哥,那,那女的不是人,是鬼,咱撞鬼了……”
随后我把跟他分开后遇到的所有事跟他一说,三哥脸都白了,我俩坐在马路牙子上沉默了许久,三哥才又说:“兄弟,那现在咋办啊?”
“杨小茹临走时说了,要是再遇到危险让我去金庄镇找她,看样子那个女鬼是盯上我了,我看咱赶紧去找那个杨小茹求救吧……”
三哥想了一下,也点了下头说:“对,要真是撞东西了,咱也没别的办法了,不过你说那个杨小茹刚走,她去哪儿了咱们都不知道,就算去了金庄镇也找不着她呀?”
“这倒是,三哥,那,那你说咋办?”
三哥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办法,可就在这时,他装在裤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1 19:46:09 +0800 CST  
第六章
三哥掏出电话一接,打过来的是店里的收银员小陈,说报警后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店里客人都走光了,经常还叫作为命案第一目击证人的我们两个过去录个口供。
挂断电话后,三哥又想了一下说:“兄弟,遇到这种事咱先别慌,咱先回店里,等白天再去金庄镇也不迟。”
我一想,也只能先这么办了,毕竟现在连那个杨小茹去哪儿了我们都不知道。
三哥我俩互相壮胆,胆战心惊地回了店里,店门口已经为了一堆人,大多是从店里出来的客人,都在看警察办案。
一见我们回来了,两个做笔录的警察走了过来,把三哥我俩带到不同的地方开始问东问西做笔录,宝马车里那个金链子帅哥的死毕竟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因此警方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后来就打发人散开,没多久也收工了。
警察和客人都散了之后,店里就剩下三哥和我们这些店员坐着发愁了,老赵忽然问:“三哥,这下咋办啊,店里出命案了,明天咱还开不开张啊?”
“命都快没了,还开什么张?”
三哥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不过,我俩今晚遇到的事儿三哥并没有说出去,毕竟人多嘴杂,事情要是传出去对店不好。
随后三哥自掏腰包给每个人发了几百块钱,说让大家先回去等消息,近几天店里不开张,正好趁机会重新装修一下,于是大家领了钱都走了,就我没走,继续坐在吧台前边陪着三哥喝闷酒。
三哥瞟了我一眼,刚要问我怎么不走,我自己先说话了。
“三哥,说实话我不敢回去了,害pia。”
“看你这怂样,吓的字儿都咬不准了?”
三哥没好气地说:“谁不害怕,我也害怕!正好,那你就别回去了,今晚上陪我睡,咱俩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吧……”
三哥说完我眼珠一转,怯怯地说:“陪你睡可以,但是咱俩就睡觉,不干别的行不?”
“滚蛋!死到临头了还瞎琢磨什么?”
那晚上,三哥我俩真谁都没走,就在吧台底下点了点报纸想凑合睡一宿,毕竟两个人有伴儿。
未免害怕,我们故意开着吧台灯睡的,可大概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忽然被一阵很轻的哼唱声吵醒了……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轻柔,就跟在孩子耳边哼唱摇篮曲似的,可店里就三哥我们两个,哪儿有什么女人?
想到这里,我头皮开始发麻,但没敢轻举妄动,就把眼偷偷睁开一条小缝儿,想看看情况。
结果模模糊糊就看见大厅最中间的舞池里,立着个粉红色的人影,正轻轻扭动身体,那阵哼唱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妈呀,那女鬼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心里一害怕,我就偷偷拽了一下在我背后睡觉的三哥,轻轻叫了他两声:“三哥,三哥你快醒醒,闹,闹鬼啦……”
可三哥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越来越着急,越来越害怕,就壮着胆子悄悄翻身想去看三哥,结果一回头就发现三哥正瞪着眼盯着我笑呢,身子微微颤抖着。
“三哥,你怎么了?尿憋的?”
我问了一句,可三哥却没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借着从吧台射下来的微弱灯光,就见他的双眼里血丝密布,脸色也有点发白。
忽然,他问我:“你想跳舞吗?”
“啊?你说啥?”三哥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间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可三哥说完话已经慢慢地撑着地板站了起来,随后身体很不协调地摇晃着,就朝正在舞池中间‘漫舞’的那个女鬼走了过去……
“三哥!三哥你疯了吧,快回来呀!”
我急得在后面直叫他,可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是三哥根本理都不理我,直挺挺地就朝舞池走了过去,开始随着那个女鬼的哼唱声翩翩起舞。
而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三哥走路的姿势和平时不太一样,而且,两只脚脚尖踮起,脚跟竟然没着地……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傻了眼。
根本没等我反应过来呢,突然就感觉后背一阵阴凉,那种凉不是凉爽的凉,是阴凉,就跟有人把开着门的冰箱靠在我后背上一样,凉气在我背上上蹿下跳,直往骨头缝里钻。
紧随其后,又一个女人的叹息声忽然从我背后传来:“哎呀,进不去呀,进不去呀……”
那声音突然响起,我也顾不上装睡了,猛地一下就转过头去看,一看不要紧,就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正跪在地上用头顶我的后背。
我吓得“妈呀”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就站起来躲到了吧台边上,再一看,那个长头发的女人也停止了动作,缓缓抬起头来,脸上血肉模糊连五官都分不出来了,就他妈跟让汽车从脸上刚碾过去一样……
我傻了,都说道儿上混的打群架爱叫人,他妈的鬼也玩这一套?怎么还组团吓唬人来了?
这时,那个满脸血的女鬼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用两个没有眼球的血窟窿盯着我说:“进不去呀,你身上有什么?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晃着身子朝我走了过来,我想跑不敢跑,又不能立在这儿等死,可忽然回味起了她刚刚那句话来。
什么叫进不去?她想进哪儿去?我身体里面?
什么又叫我身上有什么?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啊?之前口袋里就装着小陈给我的那几张冥钱,后来发现不对就扔了,然后……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震,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对呀!我口袋里还真有东西!杨小茹在那辆鬼车上往我脑门贴了张黄纸符,下车后我把符撕下来就塞裤兜里了……
眼看着对面满脸血肉模糊的女鬼已经走到了跟前,我吓得赶紧把符掏了出来,对着她一晃,说也奇怪,眨眼的功夫,那女鬼竟然没影了。
难道真是这张符管用了?
我学着之前杨小茹的样子把符往自己脑门上一贴,刚贴上,刚刚还在舞池里摇晃身子的粉裙女鬼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三哥还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嘴里还发出一阵阵嘿嘿地傻笑声……
我赶紧跑过去把他拽出舞池问:“三哥,你到底怎么了?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可三哥全程面带傻笑,身子胡乱摆动着,他这种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就是他变成这样肯定跟那些女鬼脱不了干系……
见没办法让他清醒过来,我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只能暂时找了条绳子把他绑在了椅子上,又跑出去锁好了门,蹬着店里三哥的山地车就往北一路疾驰,杨小茹说过,遇到危险就去市区北边的金庄镇找她。
一路上贴在脑门的黄纸符我并没再撕下来,看起来这东西倒是挺管用的,免得撕下来后又被女鬼缠上。
以至于路边俩正偷偷贴小广告的小子看见我之后直接傻眼了,我从旁边骑过去时就听见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哥,你看人家方法多好,小广告贴脸上,这样就不怕被人撕掉或者被警察抓了……”
他说完往脑门上刷了点浆糊,把手里那张‘祖传老中医、专治牛皮癣’的小广告贴了上去。
金庄镇是临近市区的一个乡镇,我没去过但是知道在哪儿,等我骑车到了金庄镇时天都已经亮了,我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来:那丫头说让我有事到金庄镇找她,可金庄镇这么大,我怎么知道她住哪儿?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1 19:46:41 +0800 CST  
第七章
我一阵懊恼,真该跟她问清楚再让她走似的。
我正不知所措时,就看见路边一个早点摊前,有个小个子似乎是在朝我招手。
那小子顶多一米六的个头儿,挺瘦,其貌不扬长得跟个猴儿似的,见他朝我招手,我就走了过去。
走到那小子跟前没等我问他想干嘛,那小子就先开口道:“小子,我可等着你了!你顺着路往前走,见到第一个小卖部往右拐,门口栽着三棵大柳树那家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那小子说完继续低头吃豆腐脑,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你知道我要找谁?
他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
“你都不知道我找谁,怎么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那你别去啊?”
那小子态度并不好,说完任我怎么问都不理我了。
我一想,去就去吧,好歹有人指了条路,于是我也没再理他,就骑着自行车按照他的指示上了路。
我往前直行了大概二百来米,就见路边有个小卖部的牌子,随后按照那小子的话往右拐,拐进了一条巷子里,进去一看,前面果然有一家院子门前栽着三棵柳树,就停好自行车走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穿得挺破旧,下巴上留着山羊胡,打开门一见是我,立刻笑着说:“小子,我可等着你了。”
他也等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等我干嘛?
随后,中年人把我请进了院子里,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说:“你找根树杈把自己的阴历生日写在地上,我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再来见你。”
我‘哦’了一声,就在院子里停了下来,按照他的话在地上随便捡了根树杈开始写自己的生日,而那个中年人没再理我,快步就进了里屋。
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从到了金庄镇以后,遇到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
可我正写着呢,旁边一个屋子的屋门突然开了,杨小茹推门而出。
一看见她我心里又惊又喜,赶紧打招呼说:“老婆,我可找到你了!救命呀!”
“谁是你老婆?”
杨小茹气得直跺脚,我又嘿嘿坏笑着说:“你呀!是你自己说的,昨晚我肯定死,要是不死的话怎么着都行,我说那你就跟我搞对象……”
“停停停,别说了,再说老娘一脚把你踹出去!”
杨小茹瞪了我一眼,说话间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时低头往地上一扫,一眼就扫见我在地上写的生日数字,她脸色突然一变,问我说:“腿短的,这是你的生日?”
“对啊,刚才一山羊胡老头儿让我写的。”
我说完就见杨小茹抬起手来开始掐算,嘴里一阵默念,眉头也越拧越紧,算了一会儿,她忽然一抬眼说:“我一直没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马追猪,出生那天天降暴雨,把你们家猪圈冲塌了?”
“对对对,你可真神!”
我一下就服了,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一套,就只是算了算我的生日,就连我出生时的情景和名字都能算出来。
可紧接着就听杨小茹一声冷哼,说:“小子,我可算是把你给找着了,你他妈给老娘等着……”
杨小茹说着话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倒是愣住了,刚想追出去问怎么回事,里屋的门已经开了,山羊胡再走出来时,身上的破衣烂衫已经换成了一件黄色的道袍。
山羊胡笑呵呵走到我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我写在地上的生日,随后招手示意我跟他进屋,我就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门之后山羊胡示意我坐下,又笑着说:“你的来意我知道,你的命我也了如指掌,按理说咱俩命理相克,我不该救你,可偏偏又有不救你不可的理由,你说怪不怪?”
一进门山羊胡就叨逼叨叨逼叨,我愣是一句没听懂,就问:“大师,您能不能说的通俗一点?还有,不知道您是哪位?跟我老婆又是……”
“哈哈哈,你还真是走到哪儿浪到哪儿,真不愧是命犯五通之人。”
山羊胡哈哈一笑,随后拍着手念起了诗来:“你小子,命里犯幽魂,最易鬼缠身,人家梦山水,你总梦鬼魂;要问破解法……”
山羊胡正念着诗呢,关好的门突然“嘭”地一声就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我吓得回头一看,竟然是杨小茹拎着根棍子从门外冲了进来,抬手就往我脑袋上招呼。
“你丫谋害亲夫啊!”
我吓得赶紧往山羊胡身后躲,杨小茹看都不看,手里棍子顺着我的行踪就追了过来,正好山羊胡站起来要劝架,顿时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杨小茹一棍子就闷在了山羊胡的脑袋顶上,棍子一下断了三截……
一看打错了人,杨小茹也慌了,赶忙扔下手里棍子去扶山羊胡,就见山羊胡的身子微微一晃,没等扶呢就噗通一下躺在了地上……
“二叔!二叔你别吓唬我,二叔你起来啊!”
杨小茹吓坏了,也顾不上我了,我一看情况不对,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吓得赶紧往外跑,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又多了个人,就是之前给我指路的那个小个子,正斜靠着门框吃桃儿呢。
看我要跑出去,他抬腿拦住了我,懒洋洋说:“你别跑,现在出了这个门,晚上那鬼找你来你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一听也是,毕竟现在只有杨小茹能帮我对付那个女鬼了,可回头一看正对我虎视眈眈的杨小茹,我又吓了一跳,为难地说:“我也不想跑,可你也看见了,我老婆疯了似的想打我,给谁谁不跑?”
“人家好不容易找着你了,不打你才怪呢……”那小子翻着白眼说。
“为什么?我又没惹她?”
“你是没惹她,可二十年前你爸把她爸屎都打出来了,这仇能不报?”
“什,什么?”
我瞬间一愣,又回头望了一眼杨小茹,吞吞吐吐地说:“我妈说,我过满月时家里去了个算命的……杨小茹,你,你该不会就是……”
“腿短的,还真让你猜着了,当年那个算命的就是我爸!”
杨小茹瞪着眼说:“他当年好心帮你算了一卦,不给钱就算了,反倒让你家人一顿暴打,这件事我爸一直耿耿于怀,呵,现在竟然让你落我手里了,小子,算你倒霉!当初你爸怎么打我爸的,我现在就怎么打回来!”
杨小茹越说越气,说着就想扑过来打我,可逐渐转醒过来的山羊胡却在后面赶紧拉住了她,叹了口气说:“小茹,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啊?”
“二叔,我看不是我冲动,是你糊涂!他是咱家的仇人,你干嘛还让我救他?”
山羊胡一听又叹息说:“小茹,命由天定,该来的总得来,有些事二叔现在不方便多说,你听我的话,先帮他渡了眼前的劫,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山羊胡一边揉着脑袋上的包,一边坐下来,又说:“小子,你有此劫是命里该着,那个女鬼之前是被你们害死的,冤有头债有主,所以这次她来找你们偿命了……”
我一听就惊了,赶紧问道:“你说啥?我害死的?大师您真会开玩笑,我这个人平时最心善,除了偶尔害死几亿‘儿子闺女’之外,我连蚂蚁都不敢踩死,我都不认识她,怎么会害死她呢?”
山羊胡听我说话时倒了两杯茶,随后又示意我落座,笑着递过一杯茶来说:“你别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活命不?”
“想。”
山羊胡笑眯眯点了下头,又说:“很好,那你就去跟她睡一觉……”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2 19:48:17 +0800 CST  
008
“老头儿,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我瞟了山羊胡一眼,又瞟了一边的杨小茹一眼,抱怨说:“你他妈让我睡鬼?你怎么不让我睡你侄女啊?”
“二叔,还是打死他吧。”杨小茹在旁边咬着牙根说。
“呵呵,你先别激动,听我往下说。”
山羊胡摆了下手,又说:“人立于天地之间,上呈天道下接地气,而鬼只是残留于天地之间的一团能量,上呈不得天,因此惧怕日光,下接不得地,因此脚跟离地半悬于空。鬼虽为怨念残留人间,但向来互不相犯极少害人,那女鬼名叫胡曼玉,她是谁、为什么要害你们,你回去问你老板就知道了……”
山羊胡说完我赶紧问道:“大师,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她是鬼呀!要不麻烦您帮个忙,赶紧帮我们把她除了吧……”
“除不得,除不得……”
山羊胡摇了摇头说:“不单除不得,而且躲不掉,与其她找你,不如你找她。马六甲,这是你命里大劫,今晚你照我说的话去做,我能帮你了了这桩恩怨。”
“大师请指点!”我站起来赶紧给他鞠了一躬。
就听他笑着说:“今晚我会派小茹和我的小徒弟陪你一起去她丧命之地见她,你每三步抛一捧灵钱,切勿要心有杂念,到地方后先点五支香,随后以香相见机行事,届时小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多谢大师。”
我又给他鞠了一躬,可这时就听杨小茹在一旁抱怨说:“二叔,咱非得帮他吗?你让猴儿自己去,我不去!”
“小茹,不要胡闹,修行之人以渡苦救难为本,而且,他的命数与我们杨家关系紧密,凡事你要为大局考虑……”
“二叔,小茹知道了。”
杨小茹嘟了下嘴,见山羊胡皱起了眉来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了下来。
随后山羊胡又望向斜靠在门口吃桃的小个子,说:“猴儿,你也跟着一起去,这件事没你不行。”
小个子倒是痛快,当即一点头,转身就往外走,随后山羊胡示意我和杨小茹也跟着离开,我赶紧朝山羊胡千恩万谢,随后跟着山羊胡和那小子走了出去。
出了门,吃桃那小子开过来一辆破面包车,于是我也没再管三哥那辆山地车,就上了面包车给那小子指路。
杨小茹坐在后面一路不语,两只眼死死盯着我恨不得都要喷出火来一样,显然还在为我爸打他爸那事儿耿耿于怀,可开车那小子倒是健谈,之前在山羊胡面前冷冷酷酷的,结果一出来我才发现,丫分明就是一话唠。
我问他叫什么,他说自己叫‘猴儿’,因为自己从小是个孤儿,没名字,后来被山羊胡收养了但是也没起名。他小时候特别淘气,成天疯跑疯玩,跟个猴儿似的,每次把山羊胡惹急了就骂他是个‘猴儿崽子’,后来他越长越大,‘猴儿崽子’叫着叫着就成了‘猴儿’,他就叫猴儿了。
而山羊胡是他的师傅,是杨小茹的亲二叔,姓杨,至于真名叫什么猴儿没说,只告诉我,十里八乡的人都尊他一声‘杨道爷’。
闲聊的功夫我们就进了市区,在我的指路下,猴儿很快把车停在了我们店的门口。
下了车我赶紧掏钥匙拉开了卷帘门,往里面一看,虽然天早就亮了,但是里面还是黑乎乎的,阴森得可怕。
进了店门,我们先经过的是一条二十来米长的走廊,过了走廊才是我们店的夜场大厅,我带着杨小茹和猴儿往里走,还没穿过走廊呢,就见黑乎乎的大厅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我们眼前跳了过去。
看起来那是个人影,但是一蹦一跳跟兔子似的,一下就闪了过去,还没有一点声音。
杨小茹一见这种情况,立刻挡在了我和猴儿的后面,随后掏出了两张黄符纸来,先往自己额头上贴了一张,随后把另一张贴在了猴儿的额头上。
我不明白,就小声问她这是干嘛?
杨小茹鄙夷般白了我一眼,冷哼道:“人身上有三光,由囟门发出悬于额角和头顶正中,这就叫三光透顶,这符是用来挡三光的,把三光挡住,鬼就看不见你了。”
杨小茹说完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下一联想起之前两次的经历来就通顺多了,在那辆公交车上、在店里差点被那个满脸是血的女鬼抓住时,都是我口袋里这张符救了我。
想到这里我赶紧又把符拿了出来,贴在了额头上,可刚贴上就被杨小茹又撕了下去,对我说:“你别贴,你们店里阴气太重,脏东西肯定不止一只,我和猴儿负责捉它们,你负责把它们引出来……”
“我,我引?”
根本没等我脚边,杨小茹一脚就把我踹进了大厅里。
进了大厅一看,我当即吃了一惊,之前我明明把三哥绑在椅子上了,可现在椅子和绳子还在,但是三哥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会不会已经跑了,不在店里?”我朝着杨小茹惊问。
杨小茹却摇了摇头说:“外面青天白日,这些东西不敢露面,肯定还在店里呢!你喊他几声,看能不能把他喊出来?”
我点了下头,于是按照杨小茹的话,开始在店里一边溜达一边喊三哥,可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三哥出现,倒是背后突然感觉有点发凉,而且越来越凉。
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可这时余光往地面上一扫,吓了一跳,地上现出一对脚跟高高抬起的脚来,脚尖紧贴着我的脚跟……
“妈呀!”
我吓得一声惊叫,刚一叫出声来,就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忽然从我背后伸了出来,那表情已经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了,只看了一眼我吓得浑身都麻了……
我一看,这不就是之前想抓我的那个女鬼,可现在连符也被杨小茹拿走了,我根本连跑都跑不了,然而那女鬼已经张开胳膊从后面一把把我搂了住……
“杨小茹,救命呀!”
见女鬼的脸贴得越来越近,我心说这回完了,显然那个杨小茹是公报私仇,根本就没想救我。
眼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就快贴到我脖子上了,这时只见杨小茹忽然一个箭步窜了过来,紧接着撕下自己额头上的黄纸符往女鬼脸上一贴,女鬼当时就松开了我,直挺挺倒在地上,只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无踪了,地上只剩下那张黄纸符和一堆摆成人形的灰烬,风轻轻一吹,没了……
我真被那女鬼吓坏了,得救的第一时间就朝杨小茹怒吼道:“杨小茹,你为什么早不救我?谋杀亲夫是不是?公报私仇是不是?”
杨小茹却只是一声冷哼,理都没理我,我刚要继续吼,又一声惨叫却忽然从柜台后面传来,杨小茹我俩一听就知道是猴儿的声音,吓得赶紧跑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我眼一下就直了,而杨小茹的脸,也一下就红了……
就见猴儿哥拽着褪到膝盖的裤子正立在柜台旁边瑟瑟发抖,而脸色苍白的三哥死死咬住他的作案工具,一股股黄汤顺着嘴角往下淌……
“救命啊!疼死我了!可怜老子一世英名,都没用过就要成太监了……”
猴儿哥立在原地吓得都快哭了,我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惊呼着问:“这,这怎么回事啊?你俩臭不要脸干啥呢?”
猴儿哥颤颤巍巍说:“老子就想找地方尿个尿,结果他忽然从柜台底下窜出来,一口就把老子给咬住了……”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2 19:49:08 +0800 CST  
009
猴儿哥正说话时,咬着他关键部位的三哥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干呕,紧接着白眼一翻,‘噗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冲过去就想扶他,可还没等靠近呢,就见三哥的头顶上逐渐伸出来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地面,扒着地板往外爬,很快,从他的身体里爬出了一个长头发‘女人’来,浑身发颤,嘴里传出一阵阵支支吾吾地叫声……
可她根本没爬多远,逐渐透明的身子就完全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了一些尘土一样的灰烬,没多久就被从门口刮进来的风吹散了……
“这,这怎么回事?”
我惊讶地望向杨小茹,杨小茹略显尴尬地说:“童子尿驱邪治病解百毒,你老板显然是撞客了,好在运气好喝了童子尿,要不然我还真发愁该怎么救他,稍有失手他就可能咬舌自尽……”
杨小茹说话时,猴儿哥一直在含着眼泪仔细检查被咬过的地方,确认没事之后才提上了裤子,片刻之后,三哥也逐渐转醒过来,我赶紧过去扶他。
把三哥扶起来后,他先在我身上闻了一会儿,忽然说:“小马你吃什么了?怎么身上这么骚啊?”
“没,没吃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哪儿敢告诉他真相啊,就赶紧转移话题说他被鬼附身了,多亏了自己请来的两位大师把他给救了。
像三哥这种土大款平时就迷信,一听说来了两位大师,赶紧站起来又是作揖又是嘘寒问暖的,还想跟杨小茹握手,杨小茹赶紧躲得他远远的,问道:“老三,你先别跟我整这些没用的,你摊上大事了知道吗?”
“大,大事?大师请明示。”三哥毕恭毕敬地说。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胡曼玉?”
“胡曼玉?提她干嘛?”三哥一下就愣住了。
我赶紧在旁边解释说:“大师说,害死老丁的女鬼就是胡曼玉!三哥,你认识这个人?她到底是谁?”
我问完之后三哥瞟了我一眼,略显惊讶地问:“小马,你不是认识她吗?”
“啊?我认识?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三哥随后答道:“你忘了吗?几个月前有个师范学院的女孩儿总来咱这儿玩,叫小胡,还跟老丁咱们拼过酒呢!”
听三哥说完我恍然大悟,脑海中立刻印出了一个身材高挑、留着清秀短发而且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儿来。
前几个月我们店确实有这么一位常客,据说是附近师范学院的大三学生,小丫头不单身材好而且长得漂亮,酒量也特别大,长期是一个人来玩,因此每次过来身边都招来一大群跟屁虫,又是请喝酒又是请她出去玩什么的。
那丫头倒是来者不拒,似乎跟谁都自来熟,平时也玩得开,因此很快就在我们店里结交了一批朋友,连三哥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跟她玩熟了,平时喜欢跟她聊聊骚、开开玩笑什么的。
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女孩儿就再没来过了,像这种女孩儿在我们这种地方不少见,因此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也没在意,渐渐的就把她给忘了。
可她怎么就死了?或者说,难道她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个……鬼?
我越想越毛骨悚然,沉默了一下,问杨小茹说:“不管她是人是鬼,当初我们玩的都挺好的,也没得罪她,为什么她现在非得要我们死不可?”
“因为是你们害死了她。”
杨小茹答道:“这个胡曼玉表面上虽然放荡,但是其实心地不坏,我二叔说,她死是该着有此一劫,但死后怨念太深,因此头七夜又回来了,就再也没走,眼看着就是盂兰盆会了,阴气重,她趁机来找你们报仇了……”
“你二叔?杨道爷?”
我问:“可杨道爷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猴儿哥在旁边接话说:“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师傅可不是一般人,他知道的事儿多着呢,来之前他跟我说,要想知道胡曼玉的事得先去她家一趟,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猴儿哥说完我朝三哥望了过去,三哥心领神会,点了下头说:“我在那学校里有朋友,我这就打电话翻翻胡曼玉的档案,看她家庭住址在哪儿……”
三哥说完给我们一人调了点喝的让我们先歇会,就一个人出去打电话了,没多大会功夫再回来时,用手机短信记了一个地址给我们看,说:“这是胡曼玉奶奶家的地址,据说她从小爸妈就离婚了,是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起来的,后来几年前爷爷死了,现在就她奶奶还在……”
杨小茹看了一眼地址,随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事不宜迟,走,咱们这就过去。”
出门后三哥我们都上了猴儿哥的面包车,开车去了胡曼玉家所在的地方。
胡曼玉是本地人,家住在郊区一带,靠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开车进了小区,找到了她家所在的居民楼。
那是个很老旧的小区,小区里没有高层,因此也没有电梯,地址上显示胡曼玉家住在顶楼六楼,就在我们走进楼里打算爬楼梯上去时,我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了。
楼道里,从一楼的第一节台阶开始,往上延续的每一节台阶的两端上,都用小石块压着几张纸钱,楼里有人家在办丧事?
不对呀,办丧事的我见多了,但是在楼梯台阶上压这么多纸钱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楼道里昏沉沉的看不见一个人影,我不由地心里有些发慌,但杨小茹和猴儿哥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种气氛干扰到,在最前面走得飞快,我和三哥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我们走到五楼的时候,楼梯上用石块压着的纸钱越来越厚了,而且不光是用石头压着,整个楼梯上熙熙攘攘撒得也到处都是。
有些老风俗老传统我还是知道的,踩到这种东西会走背运,不吉利,所以我尽量避开纸钱往上走,没等上了六楼,撒了满地的纸钱已经让我完全无处下脚了。
而就在这时,就听见一阵沙哑地哽咽声从我们头顶上的六楼传来:“曼玉呀,你快走吧,我求求你了……”
一听到有人说话,杨小茹立刻带头冲了上去,猴儿哥我们紧随其后,上了楼一看,竟然是个一头花白头发的老太婆,正蹲在六楼一门的门口烧纸钱呢……
听到脚步声老太太回头一看,立刻惊讶地问我们说:“你们是什么人?”
杨小茹扫了一眼手里手机上的地址,又扫了一眼眼前的老太太,冰冷地面孔忽然变成了一副笑脸,问:“阿婆,请问您是胡曼玉的奶奶吗?”
老太婆点了点头,又问我们说:“你们是谁呀?怎么会知道我家曼玉?”
“我们是胡曼玉的同学……”
杨小茹说完又指了三哥一下,说:“这位是我们的老师,以前在学校里我们和曼玉关系都很好,曼玉出了事大家都很难过,所以今天特地来看您的……”
杨小茹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说完回头朝三哥使了个眼色,三哥立刻心领神会地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来,恭敬递给胡曼玉的奶奶说:“阿婆,来得匆忙没买东西,这钱是我们师生的一番心意,您拿着……”
老太婆颤颤巍巍接过了钱,激动得眼睛都湿润了,这时杨小茹又甜甜笑着说:“阿婆,我们可以进去坐坐吗?”
门是虚掩着的,说完话没等老太婆回答,杨小茹已经自己一把拽开了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趁着老太太一愣,我也紧随其后走进了门口,可跨进门里的一瞬间我心里‘咯噔’一声,正对门口的墙壁上,胡曼玉正用一双满含怨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4 00:10:17 +0800 CST  
10
那是胡曼玉的一张黑白遗照,虽然不是本人却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可我瞬间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来,赶紧拉住正往里走的杨小茹,小声问:“小茹,不对劲儿呀?胡曼玉我见过,根本就不是那个女鬼……”
“你怎么知道不是?”杨小茹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坐,掏出了个棒棒糖来。
“这还用问吗?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她们长的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她不想被你们认出来,如果直接现了原形,吓都吓死你们了。”
我俩说话时猴儿哥、三哥和胡曼玉的奶奶也已经跟了进来,见我们俩已经在沙发上稳稳当当坐好了,也没好意思赶我们,就从冰箱里笑着端出盆干果来给我们吃,问我们说:“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阿婆,我们想多知道些关于曼玉的事。”
杨小茹笑着说:“大家都是好同学,可她说没就没了,听说这事我们心里都不舒服,可直到现在我们还都不清楚曼玉到底是怎么出的事,心里总有点心结似的……”
听杨小茹提到胡曼玉,老太婆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随后眼圈开始发红,竟然哽咽了起来。
杨小茹赶紧坐过去想安慰她,可刚握住她的手,杨小茹的眉心立刻拧成了一团。
“阿婆,你的手好凉啊,是不是生病了?”
“没,我没事。”
老太婆慈祥一笑,随后答道:“也难怪你们这些同学不清楚,毕竟曼玉是这次刚放假时出的事,那时你们都不在学校了,哎,我可怜的小孙女啊,都怪他爸他妈不管她,害得这孩子从小就叛逆,我不指望她能出人头地,可谁想到她竟然会在宿舍里自杀……”
老太婆话说到这儿我心里当即一震,赶紧问她:“阿婆,你是说,曼玉是自杀的?”
“对啊,你们不知道吗?”
老太婆有些惊讶,随后又叹息着说:“那是你们学校刚放假时的事,因为家就在本市,所以放假几天后曼玉才去学校取行李,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宿舍里用水果刀毁了自己的容,最后割了自己的咽喉……”
老太婆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又哽咽着说:“因为是放假期间发生的事,学校领导就想尽量把事情压下去,给了我一点钱,可怜我个老婆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曼玉她是为什么才想不开的……”
“那您想知道吗?”杨小茹忽然问,问话时忽然站了起来,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溜达。
“想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人都已经没了,我又能……”
“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亲口问她?阿婆,曼玉她不是已经回来了?”
杨小茹说完一抬手,手里竟然多了个叠得四四方方的黄色纸团,又说:“这平安符是我在您家沙发下边发现的,而且不止一张,估计是您从庙里求来想赶邪祟用的吧?而且您看您家卧室门锁都被拽得变形了,您是自己一个人住,这怕也是曼玉回来后的所作所为吧?”
杨小茹说话时老太婆脸都白了,当即站起来警惕地问:“你,你们不是她同学和老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婆,您别管我们是什么人,总之我们是来帮你的,您真不该对我们有所隐瞒。”
杨小茹又微笑着说:“胡曼玉从小被父母抛弃心里有恨,又死的冤枉,所以头七夜回来肯定是不会轻易走的,但她犯不着难为你这个做奶奶的。刚我见您神色古怪手脚冰凉,说明心虚胆颤,之所以胡曼玉赖在家里不走,恐怕是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了吧?”
听杨小茹说完,老太婆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虚汗都下来了。
“我,我说……”
又沉默了许久,老太太终于开了口,把事情源源到来,原来她这个做奶奶的果然是心里有愧。
据她所说,胡曼玉虽然自幼就缺少父母关爱,但并不算太叛逆,平时对她这个奶奶百般孝顺,学习也认真,可她这个做奶奶的一个人支撑着孙女每年的学费毕竟有困难,又觉得她一个丫头就算学习再好又有什么用?就总是逼着她退学上班,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行了。
可胡曼玉不这么想,她想上学,因为她觉得只有上学才是改变她现在这种窘迫生活的唯一途径,可后来被奶奶逼的没别的办法,她只能半工半读,白天在学校里上课,到了晚上,就到大学城附近的酒吧街去做公主。
这并不是什么肮脏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仗着姿色在店里陪人喝喝酒聊聊天,以此来吸引更多的好色之徒到夜场里消费,多开几瓶酒,而胡曼玉也可以每晚得到不菲的佣金分成,不单自己学费够了,还能每个月给奶奶补贴下家用。
不过每一行的钱都不是白赚的,平时吃点亏被人占点便宜胡曼玉就咬着牙忍着,而她的底线是绝对不出卖自己的身子,因此也算是一直守身如玉,不管那些在夜场里鬼魂的花花公子、社会大哥给多少钱、如何威逼利诱,她从来就没有从过。
可好景不长,这次暑假还是出事了。
老太婆说,孙女快放假时家里来了几个人,身上又是纹身又是金链子的把她吓坏了,可那几个人态度很好,不单带了一堆礼物还给老太太塞了五千块钱,后来说明来意,原来是一个‘大哥’看上胡曼玉了,一直想跟她交往但是胡曼玉不依,后来那个大哥就打算从胡曼玉的奶奶下手,让老太太给帮帮忙,还答应以后一定会对胡曼玉好,结婚后一起孝顺老太太。
结果老太婆就犯了糊涂,以为孙女能有个这样的归宿也不错,就傻乎乎去买了点褪黑素(一种助睡眠的药),吃完饭时偷偷放进了菜里,胡曼玉浑然不觉。
当晚,老太婆放早就守在楼下的大哥进了门。
老太婆以为米已成炊,这下孙女总该随了自己心意了吧?哪儿知道第二天晚上接到电话,自己的孙女在宿舍里自杀了……
随后,那个大哥打发人送来了几万块钱,让老太婆别跟人乱说话,老太婆见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照办了。
听老太婆说到这里时,我有一种恨不得把她从六楼窗户一脚踹下去的冲动,但仔细一想,老太婆也不是坏,是他妈的傻!没错,她想自己孙女早日成家立业也是为了孙女好,可毕竟年代不同了,你他妈的有什么权利一直支配着别人、不允许别人有自己的主见呢?
而老太婆说完也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们在旁边看着她哭号,没一个人过去安慰,哭了一会之后老太婆又接着告诉我们,她刚收了钱那几天还什么事都没有,一直到了孙女的头七夜,后夜自己正在房间里睡觉时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喊:奶奶,奶奶。
老太婆迷迷糊糊抬头往门口看,门开了一条缝,从外面探进来一个黑乎乎的头来,盯着她不说话,老太婆吓坏了,赶紧躲毛巾被里反复叨咕‘阿弥陀佛’,后来门口的人影就没了。
老太婆以为是梦,但出于害怕第二天晚上睡觉时还是把卧室门锁上了,结果一到了后半夜两三点钟,外面就传来拧门锁的声音,然后有人叫奶奶。
当然了,这种事不是每天都有,而是隔三差五就来一次,老太太心里有愧,就买了不少纸钱给胡曼玉烧,想赶紧把她送走……
说到这儿老太婆忽然跑到杨小茹身前抱着她的腿跪了下来,哭嚎着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是高人,求你们救救我这个老婆子吧……”
“救是得救,可还轮不着你呢。”
杨小茹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咱走吧,准备准备东西,今晚找胡曼玉聊聊去……”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4 09:07:50 +0800 CST  
011
杨小茹快步出了门,我赶紧跟了出去,问:“老婆,咱还没问她到底是谁害了胡曼玉呢?”
“不需要问,有人比她更清楚。”
杨小茹说着回头扫了一眼跟出门的三哥,又对我说:“还有,别叫我老婆,你小子短腿短命,你说我能看得上你吗?”
我撇了下嘴,嘿嘿笑道:“我觉得你看不上,可爷看上你了。”
杨小茹翻了下白眼没再理我,转身就下了楼。
我们没在管那个讨人嫌的老太婆,下楼后又回到了面包车上,回了店里。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大概是听了老太婆的话之后,都不禁一阵感慨吧。
可到了店门口时大家刚要下车,杨小茹忽然一把攥住了三哥的衣领,冷冰冰问:“你先别着急走呢,我还有事问你。”
“大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三哥叹了口气,低着头答道:“没错,之前胡曼玉是在我店里做过,我看她长得漂亮就想让她帮我多招点人,没想到,老丁那个畜生看上她了……”
三哥说完我愣了住,赶紧问他:“老丁?三哥你的意思是,糟蹋了胡曼玉的是老丁?”
“不不不,不是老丁……”
三哥摇了摇头,又说:“糟蹋了胡曼玉的是海哥,老丁的一个社会朋友,这事儿我知道。当时是老丁先看上她的,结果海哥也在,老丁不敢跟他抢,就让给了他。可胡曼玉自杀的事我真不知道啊,我就记得最后一次见胡曼玉时,她来店里找海哥和老丁,后来被他们带出去了,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海哥是谁?”杨小茹问。
没等三哥回答,我先说道:“这人我知道,这小子大名叫李书海,在附近挺有名的,据说手底下有百十号兄弟,从来没人敢惹他。”
说到这里,我又问杨小茹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已经知道是海哥害死了胡曼玉,我们直接去找海哥?”
杨小茹说:“那是之后的事,该怎么做看你们自己,我二叔只说今晚让我带你们去见胡曼玉,先把这事办了再说吧。”
杨小茹说完下了车,三哥我们也跟下车回了店里,已经是中午了,三哥出去弄了一大桌好酒好菜想招待这两位大师,好感谢两个人的救命之恩。
酒桌上大家都吃吃喝喝,就三哥不动筷子光喝酒,我就问他怎么了,三哥咧了下嘴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嘴里总有股骚味儿,是不是让鬼附身过都这样?”
他说着用小拇指剔了剔牙,从牙缝里揪出来一根黑毛,坐在对面的猴儿哥红着脸低着头,也不说话。
吃完饭杨小茹让三哥我俩去准备几样东西,留着晚上用,一把香、一个香炉、两根红蜡烛、两瓶白酒和一大袋纸钱,另外还让我们请人用纸糊一对童男女。
眼看就到中元节了,这些东西都好弄,唯独那对纸人杨小茹说一定要现糊,绝对不能随便买,而且扎纸人用的纸上她先用毛笔沾着朱砂写了几道看不懂的符文。
扎纸人是个技术活,等一对童男女扎好了已经是晚上九点来钟了,三哥又领着我们仨出去吃了点饭,一直混到了半夜十二点,这才去了胡曼玉上学的学校。
胡曼玉生前住在哪个楼哪个宿舍,三哥已经从熟人那儿打听好了,跟门卫也打好了招呼,随便给了两盒玉溪就让我们进去了。
还没开学,硕大的学校里黑乎乎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们找到胡曼玉生前的宿舍楼后刚要进去,杨小茹又叫住了我们。
她让我走在最前面抛撒纸钱,每走三步往天上扔一把,而三哥负责抱着那对纸糊的童男女走在最后面,还特地告诉我们,不管听到什么响动,一直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直到进了胡曼玉的宿舍为止。
我和三哥不敢含糊,赶紧点头应了下来,就照着杨小茹的话进了宿舍楼。
胡曼玉的宿舍在三楼,往上走时我们尽量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可快上到三楼时,走在中间的猴儿哥忽然不经意地一声咳嗽,楼道里的走廊灯‘啪’一下就亮了,把我们吓了一跳。
三哥赶紧解释说,大概是学校放假了怕来贼,所以楼里的声控灯都没断电。
一听这话猴儿哥眼都亮了,忽然朝着三哥一挑眉毛问:“老三啊,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
三哥赶紧点头哈腰滴说:“哎哟,大师看您说的,您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
自打杨小茹跟猴儿哥把他救了之后,三哥一直对两个人恭敬有加,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猴儿哥又说:“你说这种声控灯,拍手也亮、咳嗽也亮,放屁能给嘣亮咯不?”
“这个……”
三哥尴尬一笑,摇摇头说:“大师,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没试过啊……”
“行,那我自己试试,你们都被出声昂!”
猴儿哥话刚说完,还真拧着眉瞪着眼开始酝酿了起来,走廊灯刚一灭,就听见‘嘭’地一声巨响,响声在楼道里一经回荡,走廊里的声控灯齐刷刷亮了起来。
三哥一看在旁边直挑大拇哥:“大师真是神人啊!”
“那是那是,那什么,你们先去,我去趟厕所。”
猴儿哥摆了摆手,说完撒腿就往厕所方向冲,杨小茹一见冷冰冰问:“猴子,你干啥去?”
“劲儿使大了,洗洗裤子。”
这小子一个屁把屎都嘣出来了……
我想笑不敢笑只能硬憋着,这时就听三哥在旁边又说:“那什么,杨大师,恐怕我也得去一趟,要不你们先往前走?”
“你又怎么了?”杨小茹有点不耐烦了。
“猴儿大师估计没穿nei裤,一个屁把裤子嘣开线了,好家伙,跟散弹枪似的整喷了我一腿……”
他说完放下那对童男女,捏着裤腿一瘸一拐就朝猴儿哥追了过去……
俩人把杨小茹气得直咬牙,看了看表,随后转身朝我说:“得,先别管他们了,咱俩先找胡曼玉宿舍。”
说完我俩又继续往前走,我依旧每走三步扔一把纸钱,走着走着,经过一间宿舍时,我余光里就扫见从门上的窗户后面露出了一张人脸来,盯着我看,我顿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小茹一见赶紧从旁边抓住了我的手,小声说:“别回头,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胡曼玉的宿舍了。”
我强压着恐惧不敢出声,又往前走了十来步,歪头一看,316,这是胡曼玉宿舍的宿舍号。
宿舍是上着锁的,可杨小茹拿出两根铁丝来,几秒钟就把门锁打开了,一推开门,黑乎乎的门里立刻透出来一股阴寒,就跟突然打开的冰箱似的……
杨小茹在旁边小声说:“继续往里走,进去别开灯、别出声,先围着宿舍转一圈,一步一撒钱,撒完在宿舍正中间跪下……”
我微微点头,迈步进了宿舍。
虽然宿舍里阴凉阴凉的,可我的汗珠子还是一颗一颗从头上往下滑,照着杨小茹的话做完了之后,我往宿舍正中间一跪,杨小茹又立在门口说:“腿短的,把准备的香炉拿出来,先点五根香、再点两根烛,记住,蜡烛一着看见什么都别害怕,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可就看你自己了……”
杨小茹说完没跟进来,竟然从外面把宿舍门给带上了。
门一关上,宿舍里黑乎乎一片,我心里更发颤了,但还是照着她的话,颤颤巍巍把香炉、香和蜡烛掏了出来……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4 22:16:29 +0800 CST  
12
我先按杨小茹的话,点了五根香插进了香炉里,随后又点着了两根蜡烛。
蜡烛刚点燃的时候火苗一直乱颤,我怕灭了赶紧用手捂了一下,随后,火苗渐渐升了起来,周围也亮了,我借着燃起的烛光往前一看,心里瞬间一颤。
我正对面的是张已经搬空了的床铺,床铺和窗户夹角的黑暗中,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人形来,抱着腿坐在地上盯着我看,黑乎乎的……
一瞬间整个气氛瞬间凝结了,我吓得浑身开始发麻,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心里唯一的乞求就是杨小茹能马上推门进来,可她并没有。
我不出声,对面的人影也不出声,一直潜伏在黑影里盯着我。
我俩就这么对视了一分钟左右,我的心慌逐渐平复了下来,我就是来找她的,来都来了我还怕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些,我的情绪好转了许多,就壮着胆子朝那片黑影翘了下下巴,故作镇定地问,哎,你是胡曼玉吗?
人影没回答,但却微微点了点头,她蜷缩在黑暗中身子似乎一直在发颤,就像是恐惧一样,可我有什么好恐惧的?
于是我又问:“胡曼玉,我知道你死的冤,可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你的你到底找谁去呀?”
我话说到这里,胡曼玉竟然躲在黑暗中哭了起来,她身子往前一倾,开始趴在地上从黑影里爬出来,当那张脸暴露在烛光下,我脑海中顿时‘嗡’地一声,这一次,整个人都麻了。
没错,就是胡曼玉,她的脸上横七竖八刻着十几道血淋淋的刀口,血顺着刀口渗出来,满脸都是。
而她在哭,哭起来那张血淋淋的脸显得更吓人了……
“你,你别过来,你就坐那儿咱好好聊聊……”
我惊慌地往后退了两步,可胡曼玉还在渐渐逼近,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嘭’地一声,我回头一看,是杨小茹已经一脚踹开了宿舍门,抱着那对童男女冲进了宿舍里……
“腿短的,把那两瓶酒掏出来!”
杨小茹喊完我赶紧把之前准备好的两瓶白酒掏了出来,就听杨小茹朝女鬼说:“胡曼玉,既已不是阳人何必留恋阳间?你逆天行事可是要遭报应的!今儿个姐带他们来给你赔罪来了,你有两条路走,要么收了钱喝了酒,从此化干戈为玉帛!要么让我俩兄弟给你点颜色看看,打得你永世不得超生!”
杨小茹说完话一抬手,往两个纸人的后脑勺上各贴了一道符,符一贴上去,那两个纸人立刻跟活了一样开始在地上乱蹦乱跳了起来,嘴里还频频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女鬼一看这种场面也愣了一下,没再往前爬,开始往阴影里退。
我趁机站起来问杨小茹:“老婆,现在咋办?”
“你再占我便宜我扭头就走!”
杨小茹瞪了我一眼,又说:“好好回去跪着,盯好香炉里的香,五根香都好好烧完你这桩冤仇就算了了,万一烧成了三长两短……”
杨小茹说到这儿忽然顿了住,我赶紧问她,烧成三长两短会怎么样?
“那就说明她没打算原谅你,香三长两短,恐怕你也就三长两短了……”
杨小茹说完我赶紧回头盯着香炉一看,瞬间麻了,看来已经不用等了,五根香里正有两根在迅速地燃烧,眼看着就要烧光了,而另外三根还好端端地慢慢燃着……
“腿短的,我让你跑你就跑,免得被胡曼玉抓去偿命……”
杨小茹说话时又从兜儿里摸出了一张黄纸符来,死死盯住藏在黑暗中的人影不再说话。
片刻间,躲在黑暗里的女鬼开始嚎啕大哭,哭得人发瘆,开始是她自己哭,随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都传来一阵阵哭声,这一下不只是我愣了,杨小茹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不好,这女鬼怎么这么重的怨气,竟然招来这么多脏东西?”
杨小茹说话时,就见从周围的黑暗中晃出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影来,逐渐地把杨小茹我们两个包围在了中间,这时就听见‘呼啦’一声,那两个自己蹦蹦跳跳的小纸人着了……
“这下咋办?”
我吓得攥着杨小茹胳膊直打颤,杨小茹紧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不对,这事儿不对!胡曼玉死得再惨也不应该有这种的怨气,你快跑,快去把猴子找来!”
说话时杨小茹一甩手把手里的符贴在了我脑门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呢,就把我推出了门口,我刚一被推出去,就听见‘嘭’地一声,宿舍门竟然自己关了上。
“小茹!小茹!”
我顺着门上窗口往里一看,那个女鬼已经朝杨小茹爬了过去,杨小茹刚要躲,从背后的黑暗里忽然又钻出了个鬼影来,走路一蹦一跳的而且没有一点声音,瞬间就蹦到杨小茹背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在这时,宿舍里那两根摇曳的火烛‘呼’地一下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也再没有一点声音……
“小,小茹!小茹!”
我喊了几声没人应,使劲推了两下门也推不开,这才想起她最后的话来,转身就朝着厕所的方向跑了过去……
“猴儿哥!小茹出事了,快救命啊!”
我登登登一通狂奔冲进厕所,进去一看,猴儿哥和三哥正并排站在水房的水槽前面,一声不吭低着头洗手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磨磨蹭蹭的,快去救……”
我说着话拍了猴儿哥一下,猴儿哥缓缓转过头来,把我吓了一跳。
他脸上带着一种僵硬地怪笑,而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直勾勾盯着我傻笑的,就跟傻了一样。
我又一看三哥,他也是这样,而且两个人有个共同点,眉心处都多了一个红点。
“猴儿哥,三哥,你俩说话呀!”
无论我怎么叫两个人,两个人就只是傻笑着不出声,一人给俩嘴巴都不反抗,难不成都中邪了?
叫了一会见两个人无动于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索性又硬着头皮跑回了胡曼玉的宿舍门前,把脑门上的黄纸符一摘,照着门上就是两脚……
“胡曼玉!你他妈有什么冲着老子来,别碰我媳妇!”
我话音刚落,就见黑洞洞的门玻璃上露出了一张布满刀伤和血迹的人脸来,是胡曼玉。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直勾勾盯着我,不出声也不动,一瞬间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说:“胡曼玉,冤有仇债有主!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儿惹着你了,可害死你的毕竟不是我……”
我说完话,女鬼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走廊里沉默了几秒钟,我头顶上的声控灯忽然‘啪’地一下都灭了,我吓得一哆嗦,赶紧喊了一声,声控灯紧接着又亮了起来……
可再抬头一看,窗口上的人脸已经消失了,我无意间一回头,那个满脸血肉模糊的女鬼正探着头立在我的身旁,那张脸距离我的脸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可我没躲,怕是真怕,可这种时候怕也没用。
我转过头直视着她,攥在手里的黄纸符恨不得都被我手心的冷汗给湿透了……
“李书海……”
忽然,女鬼先开了口:“李书海必须死……”
“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把李书海给你带来!可你要是敢碰我朋友一根汗毛,就算你是鬼,我他妈也让你再死一次……”
我强装镇定说完这番话后,赶紧把黄纸符又贴回了额头上,转身就跑下了楼……
我一口气冲出了学校,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可又一想,我去哪儿找李书海?
海哥之前确实总来我们店里玩,可仔细一想,好像就是在胡曼玉出事那段时间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来过了……
一发愁,我想起了一个人来,我们店的收银员小陈。
这小子虽然老实,但是一直特憧憬所谓的江湖人,店里一来混得好点的社会人他都跟见了亲爹似的,恨不得给人家跪下磕个头,而且他社交面比较广泛,什么人都能交朋友,找他问问兴许能有线索。
想到这儿我赶紧掏出电话给小陈打了过去,还不到凌晨一点,在夜场上班的就算是放假,这时间也不可能睡觉呢。
果然铃响了两声小陈就接了,我没把今晚发生的事跟他说,就只告诉他自己惹事了让他来学校门口接我,小陈也厚道,当时就应下了,过了十来分钟,就见他骑着个破电瓶车悠达了过来。
没等他车停稳我就窜了上去,跟他说:“兄弟,我摊上大事了,今晚上你必须帮我个忙。”
“小追你有话直说,上回假钱那事儿你帮过我,这回能帮的我肯定帮!”
“够意思!小陈,你知道海哥在哪儿吗?”
“海哥?李书海?”
小陈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一说也怪,这段时间海哥好像从道儿上消声灭迹了似的,以前到处混,现在不少人找他都找不着……”
“那你有办法帮我找到他没?我找他有大事!”
“我没办法,不过他可能有……”
小陈说着往前一指,距离校门口不太远的马路边上,立着一对男女,女的穿得挺少,男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矮胖子,俩人好像正讲价呢……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4 22:16:53 +0800 CST  

13
那个胖子两只手一直捂着肚子,看表情似乎挺着急,急的直跺脚。
而那个女的一脸冷漠,叉着腰横眉立眼盯着他,小陈我俩仔细一听,就听见那个女的说:“大哥,一百二真不贵,给你这价已经便宜你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那小子捂着肚子直转圈,嘴里来回就叨咕一句话:“我憋得慌,我憋得慌……”
而且就连这一句话他都说不清楚,我看八成是个傻子。
这时小陈点了根烟,在旁边乐了:“看见没,这小子是海哥的亲哥哥,没想到吧?”
“李书海的哥哥?你怎么知道?”我问。
小陈说:“这小子叫李书山,跟我住一个小区,是个傻子,平时跟他妈住,估摸着今晚肯定是老太太睡着了,这傻子又自己跑出来找不着家了……”
小陈说完我又问:“你意思,他知道李书海在哪儿呢?”
“嘿嘿,我逗你呢,都说他是傻子他哪儿能知道?”
小陈又一阵坏笑,指着那女的说:“这妞儿遇见这么个货也是倒了霉了,他不会上厕所,据说以前在家里都是走哪儿拉哪儿,后来因为这事儿让老太太打了好几顿,这才长记性了,可家里没人时候他还是不知道找厕所,有时候憋急了就自己跑出来到处溜达,我们小区的人都知道,你看,今儿估计又憋坏了就自己跑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听小陈说完我多少有些灰心,好不容易有了关于李书海的线索,又断了。
可这时我灵机一动,就想,他找不到他哥,他哥总不能也找不到他吧?想到这儿我心里有了数,就朝那对男女走了过去。
小陈也骑着电瓶车追了上来,问我:“小追,你想干啥?”
“你就别多问了,跟我看好戏吧。”
我说着走到那对男女跟前,笑着问那女的说:“妹子,咋了这是?”
“遇见神经病了。”
女的白了一眼傻子,又说:“真他妈的,看这小子浑身上下穿的都名牌,以为遇见有钱主儿了,整半天是一傻子,不想理他他还把我给缠上了,追着我叨逼自己憋得慌,憋得慌倒是给钱啊!怎么着,想白吃豆腐啊?老娘都混这份儿上了还做慈善?”
我听完笑了。
“妹子你别害怕,没事,交给我了。”
我一拍胸脯,又朝傻子说:“哥们儿,需要帮忙吗?”
“我憋得慌!”傻子说。
“憋得慌?哪种憋得慌?是前面难受还是后面难受?”我又问。
“后面,沉。”
我一听就明白了,还真让小陈说中了,这小子让屎憋出来的。
这时傻子又说:“我妈说了,不让走哪儿拉哪儿,在外边得,得找公共什么所……”
“公共什么所?”这话把我跟小陈也听愣了。
想了一会小陈恍然大悟,刚要说就被我拦住了,抢着对傻子说:“我知道了,你要找公共场所是不是?”
傻子本来就不聪明,想半天记不起公共什么所来,我一提醒当时就一点头,对,就是公共场所!
“你别着急,我这就带你去。”
我说完拉着傻子就往前走,小陈懵圈了,缓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追上我问:“小追你想干啥呀?他可是海哥亲哥哥……”
“你别多问,我请你看戏。”
小陈跟着我、我领着傻子往前走,走了一个路口就看见前面有个电影院开着门呢,进去一看正放夜场恐怖片呢,我就把傻子领到了售票大厅,回头对傻子说:“哥们儿,公共场所得买票,你带着钱呢没?”
“有,有钱!”
傻子倒是没含糊,从兜里掏出好几张搓成团的红票来,我告诉完去哪儿买票,他捂着屁股就跑了过去。
可说他傻吧,他还傻聪明傻聪明的,到了柜台前偷偷瞄了我一眼之后,傻子竟然偷偷问那个卖票的女员工,姐,这儿是公共场所不?
我在后面一听乐了,呵,这小子还怕我骗他留了个心眼。
可这话把女员工听傻了,想了一下点头说:“对,公共场所。”
电影院可不是公共场所嘛……
傻子这才放心,直接给钱要了三张票,回来给了小陈我俩一人一张,非要请我们。
小陈我俩当然也没客气,就跟进去了,往放映厅走时,傻子盯着手里的电影票一边走一边骂:“他们咋这小气呢?就给这么点纸,抠漏了咋办?”
我没理他的茬儿,拽着他就进了放映厅里。
后夜看电影的情侣还真不少,放映厅里都快坐满了,估计都惦记着把女友吓得不敢回家好去开房呢。
我们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傻子就感慨了起来,哎妈真大,还有大电视看。
他一边傻兮兮笑一边往周围看,突然又压低声音问我:“兄弟,为啥旁边这么多女的呀?我妈说不能当着女的面儿方便,不好。”
小陈我俩在旁边都乐开花了,一来劲儿小陈就插话说:“哥们儿你别怕,你拉你的她们拉她们的,这么黑谁也看不见谁,拉完就走人了,你别偷摸摸人家就行。”
傻子一听竟然害羞了,于是麻溜脱裤子蹲了下去,周围的人都认真看电影呢自然也没注意到他,趁这机会小陈我俩赶紧躲到了远处,偷着躲了起来。
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一阵‘噗嗤啪嗒’的屁屎狼烟响起,声音大得吓人,都快把电影台词盖过去了,借着投影机的光柱往那边一看,好家伙,直往上飘黄烟,小陈见了当即感慨说,我擦这孙子前顿饭吃的榴弹炮吧?
傻子正蹲在那儿‘澎湃’呢,紧接着就见旁边正抱着桶爆米花胡吃海塞的女孩儿‘我擦’一声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瞪着眼盯着傻子,整个人都傻了……
“哎哟我去!哥们儿你几个意思啊?电影不好看你别看啊,拉屎kang议?哎妈挺前卫啊?”
女孩儿掐着腰一骂街,整个放映厅立刻乱了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傻子看了过来,这下傻子也懵圈了,骂骂咧咧说:“你们看啥呢?自己拉自己的行不?自己拉自己的!”
放映厅里越来越乱,终于惊动了电影院的保安,进来一见傻子正目空一切的继续方便呢,都火了,气得冲过来就把傻子按地上一顿揍,小陈我俩就躲在人群里看热闹。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晚在这儿看电影的多半都附近住着的,总有把傻子认出来的,再加上海哥在这一带名头挺响,没一会儿就有人打电话报了信。
保安们按着傻子打了半个来钟头,李书海终于带着一群手下来了,一进放映厅二话没说按着那帮保安就打,一边打李书海一边骂:“哪个王八蛋把我哥骗这儿上厕所来了?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
他脖子上带着个大玉牌、肚子上纹着弥勒佛、背上背着关公,手里还晃着把砍刀,一看就不是善茬儿,他一喊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但我没含糊,趁乱悄悄挤进人群,溜到了他的背后。
趁着李书海没注意,我一把就夺过他手里的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李书海当时就愣了,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喊道:“兄弟别冲动,有话好说!”
那群手下一看老大被挟持了,也都围了上来。
我没太在意,鬼我都见过了还怕流氓?
“海哥,要找你还真不容易,快,让你这些兄弟把裤子都脱了,要不然我宰了你!”
“脱!都脱!裤衩都不许剩!”
刀往脖子上一横,李书海已经快吓瘫了,赶紧照着我的话让手下脱裤子,那些手下不敢不从,只能按照我的话做,等都脱完之后我让小陈都捡起来抱了出去,这才挟持着李书海出了电影院,后面李书海带过来的那群小弟都没穿裤子,捂着裆追到门口就不敢出来了。
我又把小陈叫过来说:“兄弟,今晚的事我改天再跟你解释,你帮人帮到底,电瓶车钥匙给我使使。”
“行,今天兄弟我就当还人情了!”
小陈一咬牙,把车钥匙扔给我之后抱着裤子调头就往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追我呀!想要裤子就追我呀!”
我也没含糊,挟持着李书海上了电瓶车,他骑,我坐在后面用刀挟持着他,他哪儿敢不听话?
一看我把‘海哥’挟持走了,那群光屁股小弟也都急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光着屁股就追了出来,有追我的有追小陈的,捂着裆跟在后面咔咔跑,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应届毕业生集体果奔呢。
可他们都用跑的,哪儿能追的上电瓶车啊,我故意让李书海骑着电瓶车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把那群小弟甩没影了,这时李书海突然问我:“兄弟我认得你,你是三哥店里的小马是吧?我跟三哥、老丁都是哥们儿,无冤无仇的你可不能这么耍我……”
我冷哼了一声说:“海哥,咱俩确实无冤无仇,但有个跟你仇深似海的正等着见你呢……”
他又问:“谁?你把他名字报出来,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海哥,这人您一定不会陌生,她叫胡曼玉!”
我话音刚落,电瓶车“吱”地一下就刹住了闸……
“兄弟,你发发慈悲,现在就宰了我吧……”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6 00:26:51 +0800 CST  
14
他猛一刹闸,我差点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可他一句话反倒是让我懵了。
李书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胡曼玉死了之后找过他?
没等我问呢,李书海就又说:“兄弟,既然你是为了那个女人的事儿来的,那我也就不瞒着了,那事儿我确实错了,我混蛋,我不该碰她!可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她了!”
“你是不是见过她了?”我问。
李书海点了下头,眼里已经泛泪花了。
“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躲着不露面吗?我是真怕了,她确实找过我,那张脸现在想起来我都心里发颤……我害怕,我把我一半身家都捐给庙里了,从她死了之后我天天躲在庙里吃斋念佛,我就是怕她不放过我……现在她还是要我死,呵呵,你说我能去吗?兄弟,你给我来个痛快的吧,让我舒坦点死……”
“我也想给你来个痛快的,可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三哥和我俩朋友现在都在她手里呢,不把你带到,他们就得替你偿命。”
李书海愣了一下,皱着眉叹了口气说:“老丁和顺子出事了我知道,老三也出事了?”
“顺子?谁是顺子?”
“我一个兄弟,就是之前在你们店门口没了命那小子。”
李书海说完我恍然大悟,哦,那个金链子帅哥,原来他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沉默了一下,我问他:“海哥,这事儿终归你得给我个交代!好几天人命在胡曼玉手里攥着呢,你就这么不管了,你说合适吗?”
我说完把手里的刀扔了,又对他说:“海哥,都说你们混道儿上的重个义字,既然三哥你们是哥们儿,你更不能见死不救了!跟你交个实底,今儿你不跟我去我也不敢宰了你,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躲得过今晚,你他妈能躲一辈子吗?如果是我,与其让我天天躲庙里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我宁可来个痛快的!你要觉得我说得对,就跟我走一趟,只要能保你的命,我一定尽力而为;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那你就走,我拦不住你……”
我话说完李书海也沉默了,随后点了根烟,叹着气说:“看来这都是命啊!我一直躲在庙里不敢出来,今晚要不是我哥出事你也找不着我……你说的对,得,事儿是我做的,今儿哥哥我为了老三,舍命陪君子了……”
他狠嘬了两口烟把烟头一扔,又骑好电瓶车回头朝我笑了笑说:“说吧,那娘们儿在哪儿呢,今儿晚上我就跟她好好做个了断……”
“海哥,谢了!”
我跟李书海交集不多,平时也说不上几句话,今天看他这么痛快,心里难免有点激动。
平静了一下心情,我赶紧给他指路,很快就跟他一起回了学校。
海哥在这片也算是一霸,骑着电瓶车冲进学校里连门卫都不敢拦,可这股霸气只持续到了胡曼玉宿舍楼的楼门口,我俩都有点蔫了。
寒气顺着门口直往外冒,我俩立在门口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几乎同时迈步走了进去。
可我们刚一踏进门里,就听见‘嘭’地一声,身后的两扇宿舍门猛然关闭,把我们给关在了里面。
门一响,走廊里的声控灯接连亮了起来,但那昏沉的灯光却把幽暗的走廊和两旁空洞洞的宿舍映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似无地哭声忽然从楼梯口传了过来,声音越来越飘逸,越来越大,哭得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我回头一看海哥,他也被吓出了一头冷汗来,又颤颤巍巍点了根烟,忽然瞪着眼朝楼道口骂道:“胡曼玉!你他妈鬼片看多了吧!老子李书海来了,你少他妈的吓唬我!我,我害怕,你再吓唬我我可跑了啊……”
都说混社会的会装B,以前我不信,现在我是真信了,人家海哥求饶都求得这么有气势……
可惜他喊完话那阵哭声还是没停,但我俩心里都知道出肯定是出不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了。
上了三楼,走到胡曼玉宿舍的门口,门还是关着的。
海哥扔了烟,咽了口唾沫说:“兄弟,我这一进去还能不能出来,一会可就看你了,能拉哥哥一把,千万别不管我……”
我点了下头,伸手在门上轻轻一推,这次门立刻‘吱’地一声开了,宿舍里很黑,一点东西都看不到,我俩立在门口都不敢再往里走了……
正当我俩犹豫时,忽然就听见“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一个人影猛一下就从门内的黑暗中扑了出来,根本没等海哥反应过来就把他扑倒在地,伸手就往他脸上抓。
我以为是女鬼,结果竟然是杨小茹,她的脸色惨白,显然是让女鬼给附身了。
杨小茹一边痛苦地嚎叫着一边用指甲抓花了海哥的脸,海哥吓得一阵乱扑腾,就在这时,压在他身上的杨小茹忽然一声惨叫,我眼睁睁看着一道白影从她脊梁骨射出来钻进了门内的黑暗中,随后杨小茹白眼一翻,直愣愣倒在了地上,跟死了一样……
“小茹!”
我赶忙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探鼻息确认还活着,这才放了心,而这时候,胡曼玉的哭声又从宿舍里传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摘掉……摘掉……”
李书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愣住了,我也愣了,紧张地问:“摘掉什么?”
这时,躺在我怀里半死半活的杨小茹忽然开了口:“玉,玉牌……”
“玉牌?海哥脖子上的玉牌?”
我说完杨小茹微微颔首:“那牌子应该是高人开过光的,竟然能把女鬼从我身上逼出来,只要牌子在身上,胡曼玉就进不了他的身……”
听到这话海哥恍然大悟,惊叹说:“怪不得我好几次撞见胡曼玉,她都是在远处看着我吓我,但从没敢碰过我……”
就在这时,宿舍中间那两只蜡烛忽然‘呼’地一声自己着了,颤抖的蜡烛光照亮屋内的一瞬间,就见额头上点着红点的猴儿哥和三哥并排直挺挺立在窗口前,各自抬起一只手来,朝我们招手……
胡曼玉的哭声再度从宿舍里传出:“你把那东西摘掉,自己进来,要不然,他们两个就要死……”
声音传出来时,从两人背后的阴影中缓缓伸出了两双雪白的手来,掐住了猴儿哥和三哥的脖子,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立刻痛苦了起来……
“你别伤他们!胡曼玉,咱俩的仇咱俩自己算,老子今儿既然来了就没想回去!”
一见三哥有危险,海哥伸手拽掉胸口玉牌往地上一摔,迈着大步就往里走。
杨小茹瘫在我怀里赶紧说:“快,跟他一起进去。”
我点了下头,赶紧抱着她跟进了宿舍里,一进门,宿舍门再度自己闭合了上,一阵鬼哭狼嚎忽然从四周的黑暗中传出,我循着声音一扫,整个宿舍里鬼影重重,简直就像是到了地狱一样……
可那些鬼影只是围在我们身旁虎视眈眈,却并没有逼近的意思,而房间里虽然充斥着胡曼玉的哭声,可她却依旧没有现身。
俗话说,恐惧到了尽头就是愤怒,置身这种环境之中显然海哥已经有点崩溃了,忽然瞪着眼喊道:“胡曼玉!我人已经来了,有种你出来咱们当面见高低!”
“佛,你身上的佛……”
胡曼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海哥再度愣住了。
这时杨小茹说:“李书海,你小子心术不正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神佛护身!你肚子上的弥勒佛和背上的关公遇了阴气会放出肉眼看不见的三光来,妖魔邪祟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你说我的纹身?”
海哥一愣,随后暗叹道:“妈呀,难不成前段时间我是真遇到高人了?”
“高人?什么意思?”杨小茹听完惊问。
“那还是胡曼玉刚出事时的事,我遇到个人,说我身上背了阴阳债,就送了我那块玉牌,后来又说想看看我的纹身,然后摸了几下就走了。开始的时候我当他有病,可当天晚上就撞见了胡曼玉的鬼魂,我心里害怕,就把玉牌戴在脖子上再也没摘下来……”
“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听海哥说完,杨小茹似乎精神了不少。
“我不认识,是个二十多岁小伙子……”
海哥说话时胡曼玉的哭叫声一直从周围源源不断地传来,声音就像一把把冰刀一样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胡曼玉,你少他妈鬼哭狼嚎的!不就是想报仇吗!行!今儿老子都依着你!”
海哥毕竟心里有愧,听到那哭闹声眼都瞪圆了,一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把弹簧刀来,按出刀刃对着自己的大肚子就横抹了一刀,肚子上慈祥含笑的弥勒佛瞬间一分为二,血‘哗’一下就流了下来……
一刀割了肚子上的弥勒佛,海哥又往后一背手,开始反手用刀去划背上的关公,海哥瞪着眼咬着牙,一连十来刀划得后背上都皮开肉绽了,可连吭都没吭一声,简直就像是疯了……
“哈哈哈!你他妈来呀!你怕玉牌,老子摔!你怕神佛,老子杀!出来混的一只脚早他妈踏棺材里了,今天老子陪你玩个够……”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6 23:57:39 +0800 CST  
15
海哥把血淋淋的刀扔下时,身上血迹斑斑已经面目全非了。
这种削肉挖骨的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李书海当然也不例外,虽然一直咬着牙忍着,但最终还是在剧痛下“哇”地一声惨叫,俩腿一软就瘫跪在了地上……
“胡,胡曼玉,我,我错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之前他满脸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跪在地上用两只手撑着地,疼得声音都打颤了。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错?你们是禽兽,是畜生……”
胡曼玉的声音再度出现时,一张血淋淋的脸从猴儿哥和三哥之间的黑暗中渐渐露了出来,虽然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了,但还是可以看出,两行血泪正从她的一对下眼皮中拱出来……
“李书海,你看看我的脸,这都是拜你们所赐,你要我放过你,那么,你欠我的,谁来替你偿还?”
“我自己还!我自己还!”
海哥哽咽着又一次握住那把倒在血泊里的弹簧刀,这一次,颤抖着将它按向了自己的脸……
“胡曼玉,我错了!我他妈对不起你!”哭喊着,他往脸上划了一道。
“我,我错了!我他妈不是人!”又一刀。
他连声赔罪认错,手里的刀也没停下,一会儿的功夫,脸也已经跟后背一样密布刀伤了。
“胡曼玉,这下你满意了没?”
他扔下刀,又对着胡曼玉磕了几个头,每磕一下,脸上身上的伤口就绽开一次,血顺着伤口往外溢。
“胡曼玉,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他妈真知错了……”
“放过你?当初你毁我容时我也是这么求你的,可你呢?你放过我了没?”
海哥哑口无言,当即用一种满含绝望、乞求的眼神朝着我望了过来:“兄弟,兄弟你快给我求求情吧!我求你了!”
我有点被眼前这血淋淋的画面吓到了,还没等开口,就听杨小茹在我怀里冷冰冰地说:“李书海,你不值得原谅,人作孽自有天收,你恶贯满盈,没人能救得了你……胡曼玉,他让你吃的苦受得罪你都忘了吗?你的恨呢?”
杨小茹说完话,阴影里的女鬼身体明显开始剧烈颤抖,愤怒仿佛肉眼可见。
“胡曼玉,你何必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宰了他!而且绝不会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死掉,当初他是怎么逼得你走上绝路的,你就该让他感受一下同样的痛苦!同样的绝望!”
“丫头片子,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害我!”
听到杨小茹的话,海哥气得咬牙切齿,几次强撑身子想要站起来抓杨小茹,但满是刀伤的身体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而我也觉得杨小茹有点过分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位山羊胡高人是让她来救人的,她怎么能替鬼说话?
于是我也抱怨了起来:“小茹,你是不是有点过了,你怎么能……”
“腿短的,你给我闭嘴!”
根本没等我把话说完,杨小茹却在怀里偷偷瞪了我一眼,随后用很微弱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她怨念太深不会放过那混蛋,你要想救他就什么都别说,一会照我说的做……”
虽然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可我也只能点了下头,赶紧闭上了嘴。
“李书海,她说的没错,你现在很痛苦是不是?但你还没真正尝到绝望的滋味,当你卷缩在这么一间黑暗空洞的房间里,彻底对这个黑暗的世界不抱任何希望、然后拿刀割向自己的喉咙,你才会明白,真正的痛苦绝望是什么滋味的……”
这一次胡曼玉没有再哭,而是在笑,她从黑暗中爬出、从地上站起,只用脚尖在地上滑动着,飘向了海哥的身后,与此同时,海哥的身体也已经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只剩下脚尖勉强还能碰到地面。
他哭嚎着、叫骂着,但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了,女鬼飘到他的身后,开始模仿着海哥的姿势贴向他血淋淋的后背……
“腿短的,她要上李书海的身!”
杨小茹忽然皱着眉说:“鬼非人世之物,上不呈天下不接地,要上人身必以足垫足,垫了人脚就上了人身……”
我一看,杨小茹说的还真没错,飘到海哥身后的胡曼玉把身体贴到对方背上之后,已经开始用脚去垫海哥的脚底了。
看到这里杨小茹忽然拼尽全力从我怀里滚了出去,一声怒吼:“快去!鬼垫人脚上人身,人垫鬼脚下九阴!”
事出突然我都没明白过来,但杨小茹话一出口,我还是想都没想就朝正要上身的胡曼玉冲了过去,趁她没注意,双脚直接往她翘起的脚跟下面一塞,一瞬间,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刺骨冰凉传遍了我全身上下,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只剩下胡曼玉不绝于耳地惨叫声……
“他妈的小表子你装什么装,老子扇死你你信不信?”
当脑海中的空白逐渐退却时,将我唤醒的是一个嘹亮的嘴巴,我看见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面有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其中两个左右抓着女人的胳膊,另一个背上纹着关公的赤膊大汉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又坏笑着狠狠抽了女人几个大嘴巴,女人的脸颊都肿了……
“老子要你是给你脸,你他妈的给脸不要是不是?还敢来找我报仇?呵呵,就你他妈的拿个小刀片就想捅死老子?”
纹着关公的男人说完朝另外两个男人一使眼色,冷笑着说:“顺子、老丁,我知道你们也看上这妞儿了,她不是给脸不要吗?行,今儿咱哥儿仨给他来点爽的,去,开车去!”
“好嘞!”
答话的是老丁,他说完跑出胡同,对着路边招了招手喊道:“小马,你来的正好!去,把我们车开过来去!”
“怎么着,还没下班呢又泡妞去啊?”传来的竟然是我的声音。
“少他妈废话,赶紧的!”
“知道了,就去。”
这时我看到被顺子挟持在胡同里的女人想叫,背着关公的男人一发现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瞪着眼威胁说:“再叫老子攮死你丫的!”
也许是为了吓唬她,他说着话在女人脸上狠狠割了一刀,血流了下来,女人绝望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车开过来之后老丁支开了我,趁外面没人把女人拽上了车,开车前老丁问:“海哥,要不要叫上三哥一块?我看他也挺喜欢这妞儿的,有福同享啊!”
“还是算了吧,他这儿做着生意呢哪儿有空出去,回头哥给老三找一更好的……”
车开了,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当我脑海中的画面再度一晃,背着关公的男人已经把女人从车上一脚踹了下去,又把她衣服和一把带着鞘的水果刀往地上一甩,冷笑着说:“小丫头,下回记住了,水果刀是削苹果用的,杀不了人,我看你这辈子是报不了仇了……”
随后车门一关,三个男人在一阵狂笑中扬长而去……
女人的脸上的刀口还在流血,而且又添了几道新的刀痕,但她没去管,麻木地坐在昏沉沉的路灯下穿好了衣服,抬眼望,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学校了,她抓起水果刀收了起来,哼着歌,摇摇晃晃走向了自己的学校……
“你说的对,这辈子我报不了仇了,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我最后看到的是,一个瘦弱且满脸是血的女孩儿孤零零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把身子蜷成一团,没有一点安全感,她埋着头在哭,哭得很伤心很绝望,最终,伸手抓起了摆在旁边的那把水果刀……
“李,李书海,李书海,我他妈宰了你!”
我从无限延伸的痛苦绝望和哭号声中猛地坐了起来,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有些刺眼,朦朦胧胧的,就见一个女孩儿坐在床边,用一双懒洋洋的死鱼眼对着我……
“腿短的,你醒了?睡得爽不?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刨坑埋了。”
“胡曼玉呢?”
我抓住杨小茹的胳膊,激动地问。
“已经被我收了,多亏了你帮忙。”
杨小茹撇了下嘴说:“鬼不能接地气,你脚垫下去就把地气打通了,她想跑都跑不了了,至于她引来的那些小鬼都是菜货,胡曼玉一完蛋也都散了。不过人鬼相通是违背天道的事,就这一踮脚恐怕减了你至少三年阳寿,不过也无所谓,就当给我爸报仇了,谁叫你爸把我爸屎都打出来了……”
她一阵唠叨,估计让我冒这么大的险也有点心虚,随后我又问她猴儿哥和三哥呢?
杨小茹叹了口气说:“他俩的情况有点复杂,之所以变成那样不是胡曼玉弄的,怕是有什么人在故意搞鬼……”
她说着往自己手里扫了一眼,手里拿着的是凌晨李书海摔碎的那块玉牌。
我正若有所思呢,杨小茹忽然又朝我挑了下眉毛说:“哎,腿短的,你身上有糖没?”
“糖?谁他妈抓鬼来还带着糖啊,有病啊?”
“切,没有就没有呗,你急个什么劲啊!”
杨小茹嘟着嘴说:“真是的,每次办完了正事都想吃点甜的……”
“甜的?”
“恩,甜的。”
“糖没有,这个行不?”
趁她低头生闷气没注意,我一按她后脑勺,直接把嘴贴了过去……
杨小茹眼都直了……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7 16:05:0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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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娇小的妹子粘人可爱,以前我也这么想的,直到杨小茹抡圆了一个嘴巴把我抽懵了,又抱着我腰一个后仰摔把我扔地上,我才改变了主意。
抬头一看,杨小茹红着眼圈正拼命用手背擦嘴呢,一边擦一边骂:“小子你死定了!本来我想多让你活几天,老娘主意改了,今儿就把你也打出屎来给我爸报仇!”
她说完撸胳膊挽袖子,我也吓坏了,赶紧解释说:“小茹你别生气呀,我,我是在对你表示感谢!你没看电影里外国人表示感谢都是亲一口亲一口的吗?”
“呸!老娘用得着你感谢?”
杨小茹气得一瞪眼,又说:“我告诉你吧,要不是我二叔非得让我救你,我才懒得管你呢!你知道我为什么到你们店去吗?知道为什么我会在那辆鬼车上吗?那都是我二叔的安排,故意为了救你!”
我一听,哎哟呵,看不出来那个山羊胡还是个未卜先知的老神仙啊……
杨小茹越说越气,狠狠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又说:“你个臭流氓!今天老娘什么也不管了,就算我二叔亲自来了也不管用!他敢拦着我连他一块打!”
“呵呵,我刚来就挨打呀?”
没等她再动手,仙风道骨的山羊胡杨老道已经从门口笑眯眯走了进来,杨小茹一下就蔫了,赶紧收了手,低着头说:“二,二叔,我开玩笑的。”
“好了都别闹了,办正事要紧。”
杨老道把我拽了起来,又对杨小茹笑着说:“小茹,你着急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
“二叔,你看这个。”
杨小茹说着把手里那块摔碎的玉牌递了过去,杨老道接过来一看,脸色的表情立刻僵了住。
“小茹,这是巫鬼教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二叔,这是李书海留下的。”
小茹答道:“据他所说,胡曼玉刚化为厉鬼时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单给了他这块玉牌,还在他的纹身上施了法,导致胡曼玉近不了身,于是才针对其他一些帮凶大开杀戒,不过那个人是谁李书海也不知道,只记得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我看着他心烦,也没用得着他的地方了,今早就让他赶紧滚蛋去治伤了……”
杨小茹说完又问:“二叔,巫鬼教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这是汉朝时期的一个密宗,相传曾盘踞巴蜀一带为非作歹,后张天师携黄帝九鼎丹经、率千余弟子东来,持老君剑印符箓大破鬼兵这才灭了巫鬼教,之后巫鬼教秘术就失传了。”
杨老道把被摔碎的玉牌拼好,指着上面刻着的四个字说:“据说巫鬼教人擅使金玉法器,这种玉牌就是其中之一,上刻‘巴郡巫妖’四字,名为‘巫鬼辟邪符’,这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到这里杨老道忽然皱了下眉头,又问杨小茹说:“小茹,猴子呢?”
“猴子和开店的老三被我关在隔壁宿舍了,俩人不知道怎么了,就跟痴呆了一样就会傻笑乱走……”
“快带我去看看!”
杨老道一听赶紧往外走,小茹我俩也跟了上去,随后小茹把我们带到了隔壁宿舍门口,打开门一看,真跟她说的一样,就见猴儿哥和三哥两个人在宿舍里嘿嘿傻笑着来回瞎溜达,我们走进去连看都不看一眼……
杨老道迈步上前拽住猴儿哥,先看了看他气色和眉心的那个红点,随后开始扒他的衣服。
扒掉猴儿哥上衣往他背上一看,猴儿哥的背上画着一副横七竖八的红色怪符,杨老道的脸色更难看了……
“二叔,猴子到底怎么了?”杨小茹凑过去问。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都躲不掉。”
杨老道叹了口气,回头又朝我说:“小子,你还是童子身吗?”
“大师,我十七那年,那是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
“停,我明白了。”
杨老道打断我的话,暗自叹气说:“他俩是中了人的锁魂咒,三魂失其二,不赶紧找童子尿破咒估计撑不到中午命就没了……”
一听事情这么严重,小茹我俩都慌了神。
可就在这时,从楼道里有传来一阵登登登地跑动声,我们回头一看,门口值班的门卫已经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紧张地说:“几位,糟,糟了!校门口让人给堵了!”
“堵了?怎么回事?”我赶紧问。
门卫老爷子一指我,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兄弟,是海哥带人过来的,说要弄死你……”
“李书海?凌晨老子才救了他一命,这小子又要干什么?”
自打知道了胡曼玉的遭遇之后,提起这小子来我就有气,一听他来了,我二话没说转身就冲了出门,杨小茹也跟了出来。
我俩一前一后走到校门口一看,还真是,门口差不多堵了三十来号人,李书海浑身裹着纱布坐在最中间的轮椅上,手里拎着把刀。
一看我出来了,李书海立刻抬起刀一指我,喊道:“小马,我来找你算账来了!”
“海哥,凌晨多亏了我们你才逃过一劫,怎么着,恩将仇报?”
李书海一声冷笑,又说:“不不不,兄弟你错了!我们在道儿上混的向来是恩怨分明,你凌晨救了我,我感激你一辈子,可要不是你众目睽睽之下把我从电影院里劫出来,我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不收拾你,你让海哥我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听他一说我笑了。
“呵呵,原来就因为这事儿啊?行,你要收拾我没问题,不过海哥,你来的正是时候,收拾我之前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凭什么?”
“就凭三哥现在生死不明!”
我答道:“三哥凌晨时候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三魂失了其二,刚来了高人说,如果不赶紧找童子尿救他,撑不到中午他就得死,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俩是兄弟不?如果是,从你手底下挑几个还是童子的赶紧进去救人……”
海哥一琢磨,当即扔了手里的刀回头朝那三十来号人说:“快,谁还是雏儿啊!老三是我兄弟,先救了他再砍人!”
混社会的就是不一样,义字当先,海哥一喊,身后人群里十多个人举手,表示自己还很纯洁。
我一看,赶紧对着追出来的门卫说:“大爷,你们学校自来水在哪儿,领着他们过去往死里喝,赶紧憋尿……”
门卫大爷应了一声,赶紧把十多号人带了进去,我转身又朝海哥说:“对了海哥,高人说了,童子尿太纯也不管用,得用不是童子的尿勾兑着才能达到奇效,还得麻烦你……”
“老三是我兄弟,没问题!”
海哥说完又朝身后另外十来个人一招手,喊道:“都他妈别磨蹭了!快!都跟进去喝水去!快!”
海哥动员手下时杨小茹一脸迷茫地盯着我问:“腿短的,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你别管,把嘴闭上看着,一会儿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我模仿着她凌晨指挥我的口吻说。
很快,海哥手底下三十来号人都争着抢着进了学校,估计这群小兄弟也都傻眼了,明明说好来砍人的,怎么改喝水尿尿了?
不过他们进去时我在后面还喊呢:“兄弟们!争分夺秒啊!使劲喝呀!对了,一点时间别耽搁,都先把裤子脱了,免得待会有尿了再费事!”
三十来号人看我正颜厉色,倒是都挺听话,七手八脚就把裤子都脱了,杨小茹吓得赶紧捂眼睛,估计这种‘百鸟朝凤’的场面她绝对是第一次见。
等三十来号人都跟门卫大爷去了水房之后,我点了根烟,晃着膀子走到海哥的轮椅旁边,抬手就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你他妈要削我是不是?你他妈要削我是不是?”
海哥让我拍的有点懵,赶紧喊停,对我说:“兄弟你这几个意思啊?咱不说好了救人吗?”
“对啊,你手底下的人不都救人去了吗?”
我坏笑着说:“我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你让手底下一群兄弟帮我的忙,我感激你一辈子,可你把胡曼玉害得那么惨,不收拾你,你让我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好小子,你阴我!我砍死你!”
海哥气得眼都红了,伸手就够刚才扔在轮椅边上的刀,可浑身都缠着纱布呢,一动就疼,死活够不着。
“够不着是不是?来,兄弟我帮你一把!”
我一脚就把他轮椅踹翻了,朝着杨小茹一招手:“小茹,削他!”
因为胡曼玉的事,小茹也早就对这小子憋着恨呢,听我一声令下,冲过来就往海哥肚子上踹,我也踹,噼里啪啦把他纱布上踹得都是大脚印子……
我俩正踹得过瘾呢,就听见马路对面有人喊我:“小追,我可找着你了!”
我回头一看,是满头大汗的小陈抱着一大团裤子跑了过来……
“他妈的!那群小混混真有耐心,光着屁股追了我一宿,我刚把他们甩掉……”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7 16:05: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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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小陈来得正好。
他刚跑到我旁边我就往校门口一指,拍了他肩膀一下说:“小陈,你看见地上扔的那些裤子了没?都捡起来,接着跑……”
“小追,你要是恨我,直接宰了我不是更好?”小陈翻着白眼说。
“别墨迹,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咱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三哥。”
“得,我就再信你一回。”
小陈说完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学校里开始捡裤子,他捡裤子时杨小茹我俩接着踹海哥,杨小茹不解恨,还把鞋脱了往他脸上拍,最后一看打得差不多了,也过了瘾了,我俩就又把他扶上了轮椅,不过这时的海哥已经让我俩打得连挣扎求饶的劲儿都使不出来了。
正好学校门口过货车,我从门卫室里找了根绳子,一头拴海哥轮椅上,另一头趁司机开得慢偷偷往货车底盘上一拴,海哥瘫在轮椅上就跟着货车司机走了……
“海哥,一路顺风啊!记得写信!”
‘送’走了海哥,小陈也把三十多条裤子捡干净了,抱在怀里一大团,跑过来问我,“小追,捡完了,这下咋办?”
“跟上回一样,顺着马路跑,什么时候没人追你了,你就把裤子都抱回家去,就当三哥给你的停业补偿了……”
“追我?谁还追我?”小陈一脸茫然地问。
“你别着急,在这儿等我会儿。”
我说完叼着烟进了学校,立在校门口朝着水房方向一声怒吼:“不好啦!一小子把你们裤子都偷走啦!”
好家伙,我喊声没落,就见三十来号人捂着裆一边骂街一边从水房里往外冲,小陈一看直接傻眼了,吓得撒丫子就跑。
他抱着裤子一跑,后面三十来号人就开始追,小陈吓得一边跑一边哭,离远了一看跟火车似的……
搞定了他们,我进去问门卫大爷说:“大爷,童子尿收集到什么程度了?”
门卫捏着鼻子指了指水房门口两个塑料水桶说:“都尿里面了,左边桶里装的是童子尿,右边桶里装的是非童子尿。”
“行,谢谢您了。”
我拎起左边的水桶就往宿舍楼走,指了下右边的水桶说:“大爷,见面分一半,那桶您得着。”
我把桶拎上去给了杨老道后,就见杨老道从猴儿哥衣服上撕了一块布,用布沾着桶里的东西开始往猴儿哥和三哥的后背上擦,两人背上的图案一消失,立刻恢复了知觉,竟然能认出我们来了。
随后杨老道用手在两人背上和头顶上按了几下,又把两个人眉心的红点一擦,两个人立刻筋疲力尽一样都瘫倒在地。
我把两人扶坐起来后就听三哥问:“兄弟,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去了厕所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趁他恢复精神时我就把事情跟他简单说了一下,说完三哥才恍然大悟,一拍我肩膀说:“兄弟你可以呀,多亏了你了,不过哥哥我也不算太丢人是吧?好歹我还拿板砖拍过鬼呢,哈哈……”
三哥一笑我也笑了,说:“三哥,你要这么说那最牛X的应该是老丁,他没拍过鬼,可他日……哎哟……”
我话刚说一半,杨小茹狠狠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我赶紧闭上了嘴。
见两个人恢复的差不多了,杨老道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们俩现在魂是回来了,但是魄还在外面飞着呢,一会儿都跟我回去,我帮你们招招。”
这时杨小茹在旁边问道:“二叔,从中作梗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帮了李书海一次,如果是为了帮他渡劫还说得过去;可他竟然又算计了猴子和老三,而且凌晨我见到胡曼玉时,发现她身上的怨气明显比一般情况下要强烈得多,估计也是那个人做的手脚,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杨小茹沉默了一下,又说:“而且,猴子和老三中的这个锁魂咒,我似乎在你的书里见到过,明明应该是我们道门的符咒术,可那人竟然还有早已失传的巫鬼教法器,这又是为什么呢?”
杨老道笑了笑说:“小茹,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你命里有一场生死大劫?”
“我记得。”小茹点头说:“那时你跟我说,我命里有一场生死劫,届时恩仇颠倒生死倒置,如果化解不了,不单我会死,我身边的所有人也都会被牵连……”
“你记得就好,现在我告诉你,你这一劫与两个人密切相关,这次要害你的人是其中之一,既然他已经来了,这么一算,两个人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半了……”
“一个半?那还有半个呢?”杨小茹问。
“这你先不用管,你现在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杨老道说完又笑着对我说:“小子,时辰到了,你是时候回趟家了。”
“回家?我回家干啥?”我问。
这时三哥在旁边劝我说:“小马,大师说的没错,你确实得回家躲一阵子才行,你今天把海哥给打了,你说他能放过你吗?没错,你今天弄个货车把他拉跑了,可他还是会回来,到时候再来找你报仇,估计我都拦不住……”
我一想也是,就又问杨老道说:“大师,难不成这也是我命里的劫?”
“呵呵,你先别多问。”
杨老道笑着说:“你六岁那年做过一件事,结了一桩仇,现在对方已经在你家里等你了。”
“我六岁那年……”
听他说完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就记得我六岁那年爬树摘杏时看见村长蹲茅坑解手,我手贱,就顺手往茅坑里扔了块石头,溅了村长一腚,好家伙,把我给打的呀……”
“哈哈,至于是什么事你也不用猜呢,等你到了家你就明白了。”
杨老道说完又朝杨小茹一指,接着说:“小茹,你也得跟他回去,这件事没你办不成。”
“我?为什么呀?”
杨小茹脸又红了:“二叔,我才跟他认识几天,你就让我跟他回家?这,这哪儿行啊?”
我在旁边笑了:“没事,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我妈见了你肯定喜欢。”
杨小茹瞪了我一眼,抬手就要打,这时杨老道摆了下手说:“行了,你们俩准备准备这就出发吧,小子,还有件事你得记着,今天晚上你六岁那年跟你结仇那人会去找你,见了他不管他说什么,你就说一句话就行……”
“什么话?”
“牛X你咬我呀?这句。”
杨老道说完扶着猴儿哥和三哥就往外走,杨小茹我俩也跟了出去。
到了宿舍楼外杨老道和猴儿哥、三哥上了面包车,没让杨小茹我俩上去,只说让我回住的地方好好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天黑之前必须到家。
这老东西没事就喜欢故弄玄虚,因此我也没指望他能多告诉我些什么,就按照他的话带着杨小茹回了住的地方。
当然了,杨小茹一路上都嘟着嘴不情不愿的,估计把帽檐压得很低,低着头也不搭理我。
到了我租住的宿舍,进去之后我正收拾东西呢,杨小茹坐在床上忽然‘哎’了一声,我一回头,就听见她问:“那,那什么,我跟你回家,你怎么跟你妈说呀?”
“那还怎么说呀,未来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呗。”我斩钉截铁地说。
说完就见杨小茹脸又红了,低着头玩了会手指,又嘟囔着说:“那,那也只能这么说了,可是,可是这种事我没做过,一,一般未来儿媳妇第一次见家长,都,都干嘛呀?”
杨小茹这话可问住我了,因为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想了一会儿,我一拍手说:“我知道了,你等会,我给你写下来。”
说完我拿笔在纸上给她写了首诗,杨小茹接过去一看,脸更红了,我写的是:
黑灯瞎火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我以为就逗逗她,结果因为一个玩笑又挨了她一顿打,不过闹腾了一会儿尴尬的气氛总算是解除了。
大概昨晚一夜没睡累着了,我收拾东西的功夫,坐在我床头玩手指的杨小茹竟然忽忽悠悠就睡着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真别说,这个小丫头醒着的挺闹腾的,可睡着了一看还真可爱,就跟个乖乖巧巧的洋娃娃似的。
趁机占她便宜那种事我当然做不出来,也没吵她,就继续收拾东西,收拾完之后出去又买了点吃的等着她醒。
大概下午两点多钟,杨小茹这才伸着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看我准备好了一桌子吃的和一堆棒棒糖笑眯眯等着她呢,杨小茹嘿嘿笑了起来。
我俩吃完东西已经三点了,拿好行李就去了公交站。
我家就是本市的,但是位置比较偏僻,下了大巴后又倒出租,等折腾到家里时天都黑了。
下午出发前我给家里打过电话,因此我爸妈知道我要带‘女朋友’回去,早就在门口接着了,在街口一扫见我俩的影子,我妈赶紧迎了上来,端详着杨小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妈,我回来了。”
我笑着朝我妈点了点头,杨小茹估计紧张,听我一说话赶紧也朝着我妈一笑:“妈,我也回来了……”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8 09:05:1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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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话说完我妈眼都直了,我也懵圈了,心说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再看小茹,一看我俩的表情也反映了过来,脸一发红赶紧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
一看气氛有点尴尬,我妈赶紧转移话题把我俩接进了家里。
虽然我上班的地方离家说不上太远,但长期夜班白天睡觉,所以平时也不经常回来。
今天不单我突然回来了,还把未来儿媳妇带回来了,我妈高兴得都乐开了花了,因此中午就开始张罗酒席,把家里大爷二姨们这帮亲戚都给叫来凑热闹。
真别说,小茹虽然平时对我嚣张跋扈的,可在席上表现得异常的好,斯斯文文的,看得我妈满脸的欢喜,不过小茹明显跟我爸说话时有点拘束,估计是因为当年我爸把她爸打出屎来那事儿,她还耿耿于怀呢。
我心里一想,这要是以后小茹我俩真结婚了,会亲家时俩老头儿一照面,那他妈可好玩了。
不过毕竟我爸不知道小茹身份,一高兴就非得让我陪着家里那帮叔叔大爷们喝几杯,我说行,本身我就在夜场里上班,喝酒还真没怕过谁。
我们喝酒时,先吃完的小茹就陪着我妈我姨她们坐在旁边聊了起来,这一聊就聊到了十点多,不过小茹昨晚没睡好,一对黑眼圈很严重,我妈一看她犯困了,就没再继续聊下去,赶紧去给她收拾好房间让她先去睡。
把小茹送进屋之后我妈把我一通夸奖,说我怎么这么厉害,这就带回来这么好的女朋友之类的,我随声应和,可心里想的其实都是杨老道之前的交代。
六岁?我六岁那年办过什么事、结过什么仇啊?时间太长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既然想不起来我也就不多想了,几瓶啤酒灌进去脑袋开始发热,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坏主意来:小茹我俩才认识几天,这都跟我回家见家长了,虽说是假的,可这么好的机会我总不能就这么错过吧?
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计划,又跟亲戚朋友喝了会酒之后,我借口上厕所的机会就溜进了小茹的房间里。
屋里关着灯,悄悄推门进去后我先小声喊了她一下,就见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也不回答,我心说这丫头看来真是累坏了,这么快竟然就睡着了,就凑到了她的床边。
溜到小茹床头一看,这丫头的睡姿很奇怪,身体摆成一个大字型,时不时还哆嗦一下,我猜肯定是做恶梦呢,就故意凑到她耳边逗她说:“小茹,咋不等我就先睡了呢?起来呗,观音菩萨让我跟你聊会儿天儿……”
其实我并不打算把她叫醒,她睡得越沉越好,我就是想试探下她是不是真睡着了。
一见小茹没反应,我开始毛手毛脚了起来,可刚一碰她胳膊,就发现她浑身发凉,我喝得糊里糊涂的也没当回事,就凑上去想偷偷亲她一下。
可嘴都刚要碰到她的脸,小茹的头缓缓转了过来,黑暗中就见她脸上带着一抹很难形容的诡笑,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小丫头,原来你一直在装睡呀!”
我嘿嘿一笑,看她脸上带着笑容还以为是打算从了我了,那我还有啥可怕的,就想往床上爬,给她来一霸王硬上弓。
可刚爬到床上,就听黑暗中传来小茹幽幽地声音:“你可算回来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啊?你说啥?”
我一愣的功夫,小茹忽然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了床上,按着我双手一阵颤巍巍地冷笑:“冤有头债有主,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被她一按住我心里激灵一下,这丫头什么意思?不管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表情语气,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时间我脑子里‘嗡’地一声,想起了临走时杨老道的那番话来——
“你六岁那年做过一件事,结了一桩仇,现在对方已经在你家里等你了。”
难不成,现在在我眼前的就是跟我有仇那玩意儿?
杨老道之前说过,今天晚上他会来找我,不管跟我说什么,我就说一句话就行……
一紧张我汗都下来了,看她虎视眈眈压在我身上瞪着我,于是颤巍巍地说:“牛,牛X你咬我呀?”
“你说什么?”
“我说,牛X你咬……哎呀……”
我一说这话,没想到小茹真下嘴了,猛一口咬在我肩膀上,疼得我一声惨叫。
她那种咬可不是打情骂俏那种咬,是想吃人那种,我疼得一把就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可小茹一个翻身又怪笑着朝我身上扑了过来,我趁机按住她胳膊赶紧把她按了住,可都被我按着不能动了,小茹还在拼命挣扎,血淋淋的嘴张合着想要咬我……
这时就听见一阵喧哗声从外面传来,听到刚刚那声惨叫,我家人第一时间跑过来看,灯一开,就见满嘴是血的小茹被我压在下面,全都愣住了……
我妈缓过神来一瞪眼,根本没等我解释,冲过来一脚就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指着我就骂:“你个小兔崽子憋疯了吧?人家姑娘都跟你回家了,你还猴急什么?”
我妈一开腔,跟进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开始对我一通数落,随后又安慰小茹,说一定好好修理我之类的,倒是小茹愣坐在床上左顾右盼衣服不知所措的样子。
“腿短的,出了什么事?”
“你还问,你咬我!”我气呼呼说。
“我,我咬你?”
小茹说着话一摸嘴唇,都是血,自己也愣住了。
没一会的功夫我妈就把我连骂带踹哄了出去,又在客厅里批斗了我半天,问我不好好喝酒,跑人家姑娘房间里去干什么?我百口莫辩,虽然自己都搞不明白什么情况,但是也只能点头认错了。
足足被批斗了半个多钟头之后,那些亲戚才陆续离开,我赶紧钻回了自己屋里,琢磨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来。
小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小茹会道术,如果真有脏东西她一定第一个看出来才对,怎么刚刚反而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这可真奇了怪了。
我躺在床上越想越乱,就想再溜到小茹房里跟她好好说说这事,可刚一开门,就见我妈我爸一左一右坐在小茹房间的门口,一个手里拎着把菜刀,另一个手里抱着把笤帚,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门口……
一看我开门探出头来,我妈又一瞪眼说:“小子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我告诉你!今儿你爸我俩就是小茹门口的门神,你敢踏进一步,老娘剁了你个小兔崽子!”
我一听,赶紧缩进了房间里,得,看来是没戏了,这回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我又躺回了床上,打算等我爸妈回去睡觉了之后我再溜进去,一直等到后夜一点多我开门一看,老两口已经回屋睡觉了,见机会来了我就又想溜进小茹屋里。
我不敢出声更不敢开灯,摸着黑开门就往外走,可刚迈出一只脚去,余光在地上一扫,心里瞬间‘咯噔’一声……
我门边的墙根底下,有双红色的绣花鞋。
如果只有一双鞋我也不会太害怕,问题是,绣花鞋里还有一双脚,似乎是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人,一动不动立在我的门外……
我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抬了下头,目光扫到了她的身上,女人的衣服也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就跟中式新娘妆一样,两只手斜攥着一把红色的破雨伞,立在我门边一动不动。
我正不知所措时,就听见一阵银铃般地笑声从女人口中传出——
“嘻嘻,你害我死得好惨,我要你家破人亡……”
听到声音我彻底愣住了,直冒冷汗,但还是壮着胆子抬头想看她的脸,就这么一看,我瞬间吓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醒过来时,已经快中午了,自己正躺在床上盖着毛巾被,我妈和小茹都满脸焦急地守在床边。
一见我醒了过来,我妈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赶紧攥着我手说:“孩子你终于醒了,你可吓坏妈了!”
“妈,我,我怎么了?”我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就觉得浑身乏力头还有点晕。
我妈回答说:“我早上起来做早饭时就看见你躺在门口一动不动,叫也叫不醒,你爸我俩赶紧把大夫找来了,可大夫也没办法,说你可能是贫血晕厥,让我们等等看……”
她一提我爸我才发现,在屋里的就她和小茹,我爸没在,就问我爸去哪儿了?
我妈抹了把眼泪说:“你爸早起就上班去了,临走还担心你呢,对了!你跟小茹先聊会天,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报平安,他肯定也担惊受怕着呢……”
她说完跑出了房间,就剩下了小茹我们两个。
我妈一走,小茹赶紧问我:“腿短的,到底怎么回事?”
“小茹,我怀疑我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沉着脸说:“先是你发了疯一样咬了我一口,然后后半夜我又撞见门口站着个红衣女人,这两件事肯定有什么关联……”
听我说完,小茹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8 09:05: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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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短的,你确定不是眼花?”小茹忽然狐疑地问。
“眼花?小茹,那这个是不是眼花?”
我把衣服拉开了一点,肩膀上的牙印都肿了,还带着血筋呢。
“小茹,我是眼花的话,你总不能是嘴花吧?还有,我清清楚楚看见那个红衣女人就立在我的门口,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倒在门口睡了一宿呢?”
说完我把凌晨时遇到那女人的情景跟她说了一遍,一提这事,我自己先不由地毛骨悚然了起来。
说到那个女人的长相时,我顿了住,已经吓得浑身发凉了,小茹赶紧问我:“那女人长什么样?你到底看清了她的脸没?”
“我,我就算看清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保持住平静,又接着说:“她的脸上,就只有一张嘴,我看的时候正咧着对我笑,嘴唇血红血红的……”
小茹也被我的话吓得一哆嗦,沉默了一会,忽然摇着头说:“不可能!好歹我也是跟我二叔学出来的,如果你家真有脏东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昨晚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小茹我俩正说着呢,我妈笑呵呵走了进来,说已经给我爸报过平安了,午饭已经做好了,让我们出去吃饭。
既然我和小茹根本争辩不出什么结果来,也就没再讨论这事,就跟着我妈先出去吃了个午饭,吃饭时她问我为什么突然倒在门口了,我怕她害怕就没说实话,随便编了个借口就蒙过去了。
下午时我俩待着没事做,为了缓和下紧张的气氛,我就跟小茹说:“反正闲着没事,我带你去山上逛逛吧”。
我们这里别的没有就是山多,尤其这个季节正是山花遍地的时候,没工作之前我经常跑到山里去耍,小茹心里也压着事呢,就也没推辞,跟着我出了村子往北山方向走。
我们村三面环山,虽然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但是夏天时山清水秀的风景特别好,一走到山脚下的小河边,望着眼前的景色我俩的心情都好转了不少,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也就暂时抛在了脑后。
我朝小茹一伸手,嘿嘿笑着说:“水里石头多,来,我牵着你过去免得摔了。”
小茹脸上又一红,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交给了我,她的手很软,手心里都是汗,一握住,我整个心里都暖乎乎的。
河水很浅,顶多到膝盖的位置,我牵着她刚要蹚过去,可小茹忽然立在水里不动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小茹,怎么不走了?”
她却只是直勾勾地注视着水面,沉默了许久才摇了摇头说:“不,不知道,就是觉得在水里舒服,而且,怎么这么热?”
毕竟还是夏天呢,热是当然的,好在我出门时故意给她带了把伞,就想帮她撑开。
可还没等我把伞打开呢,小茹忽然一伸手掀开了自己的T恤……
“小,小茹,你干嘛?”
我瞬间傻眼,眼看着她就要把T恤全脱掉了,吓得我赶紧把她拉了住。
周围虽然没有别人,可小茹突然这种举动,未免也有点太放得开了吧?
可她全然不顾我的阻拦,开始疯狂地挣扎着要脱身上的衣服,嘴里还传出一阵阵傻笑来,那神情简直就跟昨晚如出一辙,可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她怎么又这样了?
我眼看着她把身上的T恤撕烂了就抓向内衣,我吓得赶忙紧攥住她的手,把她扛上肩头就往家的方向冲。
“小茹,你冷静点!你可别吓唬我呀!”
我扛着她回家的路上小茹连喊带叫,真跟疯了一样,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围观,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撒丫子直冲回家,趁着小茹还没把身上剩下的衣服撕烂,赶紧把她扔进了屋子里……
我妈一见也吓坏了,就冲进来问我出了什么事,可我也解释不了啊,于是也没理她,找条绳子就先把小茹按床上绑了。
正绑着呢,外面开始沸沸扬扬闹腾了起来,我隔着窗户一看,是扛着小茹回来时惊动了的那些乡里乡亲已经堵着我家门口看热闹来了……
小茹在屋里被绑着哇哇叫,门外堵着一群三姑六婆吵得沸沸扬扬,我脑子都快炸了,这时我妈紧张地说:“孩子,这姑娘该不会是撞客了吧?”
撞客是农村的迷信话,就是人撞见了鬼魂或者邪祟的东西,说白了就跟鬼上身差不多。
看小茹的样子我猜也差不多,可该怎么跟我妈说呢?
正发愁着呢,我就感觉脑袋里突然一阵晕眩,站都站不住了,赶紧扶着床沿坐了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后背开始痒,先是跟被毛毛草搔了似的,然后感觉跟被蚊子叮了似的,越来劲儿越大,没多大功夫,痒得我坐都坐不住了,恨不得把后背的皮都抓出血来。
可就在这时,刚刚还哭闹不停的小茹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开始‘咯咯’地怪笑。
“你他妈笑什么?”
我瞪了她一眼,一边使劲抓后背一边又问:“你根本不是小茹,你他妈到底是谁?”
“嘻嘻,你害我死得好惨,我要你家破人亡……”
听到这句话我彻底懵了,这口气,这话,这分明就跟凌晨我撞见的那个红衣女人说的一模一样……
“是你!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犯的着你这么害我?就算要害,有种你冲我一个人来,别碰小茹和我家人!不然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一定弄死你!”
我嘴上虽然硬,可现在明显自身都难保了,后背越来越痒,痒得我躺在地上直打滚,我妈吓得眼里都泛泪花了,赶紧扶着我问:“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严重吗?你可别再吓唬妈了!”
“妈,我没事!”
我也顾不上好好说话了,说着直接把上衣衣撕,就想挠个痛快,可刚把衣服撕了,我妈立刻吓得惨叫了一声,‘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孩,孩子,你的后背……”
我妈说话时堵在门口围观的村民们也都傻了眼,吓得连连后退。
“啊?我后背怎么了?”
我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对着镜子一照,自己也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后背上密密麻麻长了一层翠绿色的绒毛……
“妈呀!老马家闹妖精了!”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沸腾了起来,都不敢靠近了。
可这时就听见从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都别慌,都别乱,大家让让路。”
听到那声音我心里的恐慌减退了不少,因为一下就听出,那是杨老道的声音。
果不其然,很快就见猴儿哥从人群里钻了出来,随后挡开了一条路,杨老道笑呵呵走了进来,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
“大师,快,快救救小茹!”我想都没想就喊道。
可杨老道看了一眼怪笑的小茹之后,先蹲在了我旁边,笑呵呵说:“小子,你可比她严重得多,我还是先救你吧!”
“别!大师,先救你侄女!”
我疯狂挠着已经流血的后背,斩钉截铁地对杨老道说:“我一老爷们儿怕什么,你先看看小茹怎么了,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好,那你忍住。”
杨老道朝我点了下头,随后转身走到小茹面前,先用手里的折扇往咯咯怪笑的小茹头上敲了一下,随后笑眯眯说:“你别哭你别闹,你的来历我知道,前尘恩怨今不了,逆天行事必有报!”
杨老道话一说完,被我五花大绑的小茹笑得更惊悚了。
“哈哈,老头儿,这事你管不了,你要是非要插一脚,我带你一块上路……”
“我一个泥腿子老道一穷二白,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杨老道说完转身对我妈说:“大嫂子你先别着急,先把这些看热闹的都哄出去,你放心,我来了就出不了什么事了。”
我妈当然不知道杨老道是谁,但是看他胸有成竹又跟我认识,也就没顾得上多问,赶紧照着他的话先把那些围观的村民都推搡了出去,随后插上了院门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问杨老道说:“这位大师,活神仙,这俩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就都这样了?”
“你别害怕,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既然来了,就得受着。”
杨老道说完又转头朝我说:“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让小茹跟你回家吗?”
“我要是知道我他妈是你下的!”我正拼命抓后背呢,脾气不顺,哪儿还有心思好好搭理他?
杨老道没生气,又笑着说:“你命带三灾三劫,现在这就是你的一场大劫,渡得过去还则罢了,渡不过去,你今天就得死。”
“呵,老子第一天遇到小茹的时候她也说我当天就得死,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老子天生命硬就不怕这个!只要小茹没事,管它是灾是劫,有种他妈的都冲着我一个人来!”
“哈哈,小茹那天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我先让她上了鬼车等着救你,你可就真死了。”
杨老道接着说:“不过你放心,世间万物都要渡劫,劫就是灾难,小灾是劫大难也是劫,千年的妖精遭雷劈是劫,你下炕崴脚、摔跤撞后脑勺也是劫,有劫,必有渡劫之法……”
“说了这么半天,那你倒是救救我呀?”
听我说完,杨老道含笑摇了摇头,又说:“救是得救,但是救你之前你得先回忆一件事,小子你好好想想,你六岁那年,到底做了什么?”
楼主 静待良人归  发布于 2018-03-18 09:06:20 +0800 CST  

楼主:静待良人归

字数:296

发表时间:2018-03-10 02:46:2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09 19:32: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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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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