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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永世为畜,你师娘立即魂飞魄散,才能换得我几年苟且,你们觉得有必要吗?”师父说着,认真的看了看我们两个。

见我两个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文静,你天资聪颖,如果再收敛点性情,以后的路会很好走。你虽然学了一身本事,但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你现在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以后能不接触这一行就尽量不要接触这一行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才是你应该追求的东西。”

师姐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已经很红了。

师父对师姐说完之后又转头对着我说:“刘匕,以后的日子,不要迷失了本心。你的性子有些犹豫,这不是个好现象,在我们接触灵界的那些没有了轮回路的凶鬼恶鬼,不要心慈手软,因为你不打散它,它就会去害别人。师父很抱歉没有帮你把命改过来就要离开,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你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我用来给你师娘养魂的那把伞,等我们羽化之后,就传给你。还有符咒那两本书,也一并传给你,等你学通之后就在祖师灵位前焚烧掉。”

我也哽咽着点了点头,师父说的这些话我们自当铭记于心。师父做的事也慢慢的被我们所理解。

他之所以那么乐此不疲去打散那些没有轮回路的鬼,就是想给我做个榜样。

他之所以那么着急的帮师姐报仇是因为想给师姐以后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

他之所以让我去处理那个缠着宋富贵的小鬼也是想让我从中赚取一大笔报酬,以后不至于为了生计去劳碌奔波。甚至还有其他的含义。

他之所以把师娘的魂留在身边并不是因为他自私。而是因为他知道师娘那个时候就算被带走了,也不会有个好的轮回,所以他想偷天换日,找个良辰吉日来帮师娘寻回一个好的轮回路。不过这个是后来才知道的。

师父用自己仅剩下的一年时间安顿好了我们,我们却在最后一个月才知道这件事情。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师姐说道:“师父,这一个月你们想去哪儿,我和师弟带你们去。”

我嗯了一声,期待的看着师父,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师父能够开开心心的。师父平时都很严肃,不苟言笑,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但是不得不说,师父笑起来也和个弥勒佛似得,很亲切也很温暖。

师父想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听你们一次,晚上我和你们师娘商量一下去哪里。时间还多,不急于这么快下决定。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我和师姐点了点头,一起出了师父的房间。

出了门,我和师姐再没有任何心思回祠堂修行,我走到院子中间的石凳子上坐下,师姐跟了过来,在另外一根石凳子坐了下来。我们各自转头环顾了下这个道观,这个我们已经把它当做家的地方,这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地方,这个承载着很多情感的地方。

“师弟,你说我们在三月三号当天让师父逃过一劫,以后会不会就没事了?”师姐打破了久久的沉寂,说出了一个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我说道:“这个应该属于天谴吧,我不知道天谴是什么,会怎么来。但是师父说的那么肯定,应该逃不过吧?还有就是我担心师父如果逃过了天谴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永世为畜,师娘魂飞魄散。”

师姐点了点头,又开始沉默起来。

冬季的晚上有些冷,但是我们谁也不愿意先进房间,因为进了房间之后要独自面对这种伤感。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至少还有个分担。

从天黑坐到午夜,师姐起身说道:“我先回房了。你也回房吧,别着凉了。”

“师姐晚安。”我站起身,踏了踏已经发麻的双脚,转身朝着房间走了过去。

一进房,房间里面就传出来一声异响,我打开灯的那一刻,看到桌上的木牌轻微的抖了一下。

那个小鬼想出来?我心想着走进房间,并且锁上了门。

拿起桌上的那块木牌,在上面打了个解困手咒,那个小鬼化作一小股阴风就落在了我的旁边。它站起来还不到我的腰部高,所以想和它交流,我必须得蹲下。

它出来之后朝着我嘿嘿一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它的表情已经很到位了。我蹲在它面前和它说道:“我现在帮你念咒化怨气,你不要乱跑,知道吗?”

它努了努嘴,似乎听不明白我在讲什么。我不知道它的智商到了怎么样一个程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应该可以听得懂我的话,现在不行以后也可以,因为它是黄师傅给宋富贵用来招财的小鬼,如果听不懂话的话,自然也不会去执行宋富贵的指令。

点了红烛和贡香,既然它不喜欢呆在木牌里面,我就把它抱到桌上,桌上有贡品也有贡香,所以它不会乱跑。念了一段化戾咒之后。它似乎平静了一些,眼中的眼白也稍稍的变的白了一些,口中的牙齿也没有当初那么尖锐了。这就表示它体内的怨气被我化掉了一些,长此以往下去,等它的眼睛的眼白部分变正常嘴里的牙齿变平整的时候,我就可以着手超度它了。

我又准备念第二遍化戾咒的时候,门突然“咚咚咚”的响了。

我赶紧抓起木牌,把小鬼收了进去,然后再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师姐,师姐的眼中依旧一片通红,她说道:“师弟,我睡不着,能不能在你房间待会儿?”

我点点头,把师姐让进了房间。

师姐进来之后往床上一坐,看了看桌上还在燃烧的红烛和贡香,疑惑的问道:“这么晚了,你在干嘛呢?”

“呃...”我还没想好编个什么谎话的时候,师姐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块木牌问道:“这里面有什么?”

“这是....”我刚说出两个字,师姐就捏了个手决在上面画了一个解困手咒,转眼间,一个虎头虎脑的小鬼就出现在了师姐面前。

师姐看了看那个小鬼,又看了看我,皱着眉头问道:“这不会是宋富贵养的那个小鬼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看它还有轮回的可能,就把它带了回来,不过它身上的怨气和戾气太重了,需要先化掉才行。”

师姐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那个小鬼的头,嘴里笑着说:“哎呀,这头和一颗卤蛋似得,好可爱啊,它叫什么名字。”

我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怎么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我就叫它小鬼。既然师姐说它像卤蛋,那我们就叫他卤蛋吧。”

“卤蛋那多难听,它那么可爱,还是叫它铁蛋吧。”师姐接话说道,脸色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我看了看小鬼,又看了看师姐说道:“师姐,铁蛋已经死了啊,而且还是条小黑狗,不好吧。”

“不行,就叫铁蛋,我想铁蛋了。”师姐嘟着嘴耍赖似得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好,就叫铁蛋吧。”

师姐似乎暂时忘记了那件不开心的事情,她嘿嘿一笑的蹲了下去对着小鬼说道:“以后你就叫铁蛋,知道吗?”并且伸手捏了捏那个小鬼圆嘟嘟的脸。

那个小鬼好像并不领情,它嘴巴一张,就朝着师姐的手咬了过去。

师姐忙收回了手,在它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指着我说道:“臭铁蛋,还咬人,是不是和他学的啊?”

“我什么时候咬过人了。”我不满的说道。“对了,师姐,我用化戾气咒每天可以用几次?”

师姐一边拿手逗着那个小鬼一边说道:“十二个时辰内只能一次,多了没用,它这个程度的话估计要持续两三个月才行。”

“好的。”我看着师姐逗着小鬼玩,心里突然有点感谢铁蛋,感谢它让师姐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开心。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1 20:19:03 +0800 CST  
第二天早上做完早课准备吃饭的时候,师父说他和师娘决定了,在国内呆了一辈子,想去泰国转转,他说那边有一个同门师弟,也就是我师叔。

二十几年前,师叔拜入师祖门下,那个时候师父已经学有所成了,所以在师祖和师父的共同指点下,师叔很快入门,习得一些基本的鬼神之术。无奈师叔心术不正,利用阴魂牟利被师父发现,师父年轻的时候血气方刚,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他照实把情况禀报了师祖,师叔就这样被逐出了师门,后面他辗转去了泰国,做起了倒卖服装的生意。

师叔对师父一直很感恩,即使师父告发了他。那次之后,师叔没有继续学道,而是开始做起了生意,这些年听说也过的风生水起,他逢年过节还常常打电话给师父问好。在他看来,学道太清贫,这钱不能赚那钱也不能拿的,还不如做生意多赚点钱过富足的生活。可是对师父来说,他一直对那一件事情耿耿于怀,他内心深处对师叔有愧疚。

这个师叔和师父很投缘,师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现在师父要即将羽化,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去看师叔一趟,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

师父和我们说想要去泰国,我和师姐自然举双手赞成。只不过我们都需要办签证,最快也要一周时间,不能立即出发。师姐有钱,她动用了很多关系,走了后门,最后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把签证全部搞定了。

在这三天里,师父陪着我们在祠堂里面修行,他总是主动给我们讲一些关于道术的精髓。他似乎想要把生平所学倾囊相授。那几天,我们学的东西都很深奥,可是有师父一直陪在身边,有什么不懂的马上就能得到解答。这种待遇使我们在道术上的领悟又精进了一层。

每天晚上的时候,我都不忘给铁蛋化戾,师姐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家伙,每天晚上都要过来逗它玩,铁蛋也变得越来越通人性,有的时候还会和师姐追打玩闹。因为它们的玩闹,铁蛋还是被师父发现了。不过他对这个小鬼也没有任何的抗拒,他说在我带铁蛋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师父还主动和我说这次去泰国把它也带上,如果突然断了咒这个小鬼就会回到宋富贵身边,再回去的话就不是折磨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让宋富贵送了性命。

师父的这个建议让我和师姐都很开心。

到了该出发的日子,师父领着我们在祠堂做了一场告别法事。他把师祖们的灵位全部用红布包起来放在那张大供台里面的抽屉里。师父说,这次出去就没有打算回来了。他的意思很简单,想在泰国过完三月三。

师叔住在清迈,而我们没有直接去,而是先去了曼谷。对于曼谷,我没有太多的感觉,这里人多车多,到处遍布着来自全世界各国的人。之所以先来这里,是因为师父想看看泰国的异域风情。

我们在曼谷呆了四天,师父都是每天晚上出门将近凌晨才回来,而且拒绝我们跟随。他带着师娘到处闲逛,他不懂英语,更加不懂泰语。行动起来很不方便,所以我和师姐每次都偷偷摸摸的跟在他们后面,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师父能看到师娘,其它的人却看不到,师父走在街上不时的转头和身边的空气说话,这种情况看起来很诡异,不过在泰国这种到处充斥着小鬼,古曼童和佛牌的地方倒也不奇怪。期间他还找了一个中国人带着他去了当地一家很隐秘的炼制古曼童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个人他是怎么找到的,更加不知道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师父似乎玩的很开心,几天下来满面红光的。

四天后,我们去了清迈,当天晚上到的时候师叔过来接机,师叔看起来是比师父的年纪要小很多,和师父一样留着寸头。只不过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鬼缠住了。

师父和师叔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很久,彼此看着对方,最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么多年没见了,一个拥抱诠释了以前所有的恩怨情仇,两个人似乎找到了当初的感觉。

上了车之后,我和师姐坐在后面,师父坐在前面,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师父突然说道:“那东西缠你多久了?”

师父这话一说出,我才彻底的明白了过来,原来我没看错。师叔确实是被鬼缠了,而且我还隐约觉得师父要来泰国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师叔解决麻烦。

师叔听到师父询问,他尴尬的笑了一小说道:“师兄,你还是那么的神,我人在泰国都被你占卜到了?”

师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你小子,如果我再晚来一个月,估计我们就要在下面见面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师叔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开着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师兄,这次的事情不用麻烦你,我想自己解决。”

“你解决个屁,你知道我给你卜的卦上怎么说?卦上说你有一个大劫,生死未卜的大劫。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够解决吗?”师父呵斥着。

师叔再也不敢说话。

师姐劝解着说道:“师父,先回家再说吧。”

师父冷哼一声,再也没有说话。

师叔的家是一栋两层小楼,这种小楼在清迈很常见。但是师叔这个房子却装修的很豪华,和周围的房子比起来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不过一进房间我还是有点傻了眼,师叔家的客厅左边放着一个长条的供桌,供桌上面供奉的大大小小古曼童有十多个。

那些古曼童里有的是表面镀了金色漆的娃娃,有的是一个透明的大罐子里面直接装着一副眼镜发黑发干了的婴儿骸骨,还有的是干尸模样的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大的有三十四公分高,小的也有十来公分搞。每一个古曼童前面都放着一个香炉和一只碗。一字排开摆在那里,看起来很是瘆人。

进门之后,师叔叫我们先做,他去泡茶,师父说道:“还坐个鬼,你到底在搞什么,家里放这么多小鬼?如果你生意上需要小鬼帮衬,你请一个就好了,你请这么多是要玩死自己吗?”

师叔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师兄,我之前是只请了一个,没想到被这边的人坑了,那个小鬼是别人丢弃转增的,已经怨气很大了。我供了没多久就开始反噬了,后面那个阿赞(卖小鬼的人)说是我自身的罪孽太重,叫我超度一些被遗弃的小鬼来赎罪。可是没想到这些小鬼和之前那个一样。都是被人强行断了供奉然后转送到我这边来的。”

“你有这么蠢吗?之前学的那些东西都上哪儿去了?”师父冷着脸呵斥着。

师叔说:“我本来也没学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而且这边的小鬼和我们那边的小鬼不一样,小鬼在这边很普通,很多人都在供,也没见出什么大事啊。”

“你这么多年白混了,他们明显欺负你外地人,你被算计了还以为别人在帮你。”师父撂下这句话,走到那一排古曼童面前弯着腰挨个看了看。

“唉。”师父哀叹一口气继续说道:“这里面有好几个是需要炼制的人来亲自解才行,你能找到哪个人吗?”

师叔说:“找是能找到,但是我现在已经和他们闹翻了,他们根本就不搭理我。”

“你现在每天多少供量?”师父拿起长条供桌上的那把小刀问道。

师叔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说道:“每天一次,每个两滴。”

我心里一惊,仔细数了一下,这里的古曼童有十三个之多,每天就是二十六滴血,难怪他的脸色这么差,这和贫血也脱不了干系。

“应该还不到二十天吧?”师父继续问道。

师叔点点头说:“半个月多一点。”

师父嗯了一声,抓起其中一个金色娃娃样式的古曼童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抬手就向地上砸去。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1 20:20:06 +0800 CST  
嘭咚一声,那个娃娃四分五裂,从里面掉出来几根黑色的小人骨和一些骨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的透明玻璃罐,里面有一些黑色的粘稠状的液体,那是尸油。

古曼童摔碎的那一刹那,师叔的胸前就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只有刚出生婴儿般大小的小鬼。那个小鬼的头不大,但是一双手臂却很长,它双手环抱在师叔的脖子上,脚一个劲的踢着师叔的胸膛。嘭嘭嘭的闷响很清晰的传入我们的耳朵里面。

师父两步走到师叔面前,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小鬼的头,嘴里念着散魂咒。咒语很短,几秒钟就念完了,咒声刚落,只见那个古曼童就松开了长长的双臂,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挣扎。

师父五指抓着那个小鬼的头放在面前看了看,对师叔说道:“你看,这种小鬼你觉得还能超度吗?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呢?”

我赶紧凑过去一看,好家伙,这个小鬼哪里还有小鬼的样子,满头的乌黑,眼珠子都已经没有了,而且牙齿退化成一颗颗钢钉的模样,耳朵也已经退化不见了。最离奇的是它的鼻子,不但没有了鼻子凸起的轮廓,反而是凹进去了一大块。那个头看起来就像一个猪腰子似得。

师父说完,随手就把那个小鬼丢在地上,然后从我手中拿过旅行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小小的金钱剑。

师叔赶紧走到师父身边说道:“师兄,这小鬼不能杀啊,杀了之后我就会很麻烦啊。”

“放心吧,这个小鬼的和你之间的契约还没有完全建立,就算杀了,它反噬的也不是你,而是它上一人主人。这种小鬼留在世上也是折磨人,谁养的谁负责好了。”师父一边在金钱剑上抹着朱砂一边说道。

师叔紧接着说道:“我知道,可是给我小鬼的这帮人带点本地的黑势力啊,如果反噬到了他们那边的人,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那就让他们来。”师父毫不在乎的站起身,走到那个已经浑身瘫软的异形小鬼面前,在金钱剑上画了几个手咒,然后猛的一抬手就把金钱剑插进了那个小鬼的头颅里面。那个小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慢慢的化成了一小堆白灰,白灰中间还参杂着一些小人骨,和之前从古曼童容器里面摔出来的数量一样。

师叔哀叹一声说道:“唉,三天之内,他们肯定会找我麻烦。师兄,我不能留你们那么久了。”

“你曾经好歹也是中国正派道教弟子,怎么就这么怕这些邪魔外道呢?”师父甩了甩那把小金钱剑,转头对着师叔说道。

师叔一脸无奈的说道:“关键这是在泰国,而且他们也不纯是邪魔外道,还有一些社会混混,他们教训起人来可不会心慈手软,动不动就给人整残废了,师兄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我能让你冒着个险吗?”

师父没有回答,杀完那个异形小鬼之后,又起身向那一排古曼童走了过去,开始一个一个仔细的观察着。我和师姐没有再继续看下去,而是按照师叔给我们安排的二楼的房间,先把行李房放进去。

师父直接干掉那个小鬼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背包,那里面放着木牌,木牌里面还有个铁蛋,我真的想象不到如果师父用这样一种方式对待铁蛋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感觉。不过这种想法转瞬即逝,铁蛋是可以超度的,这那些不能超度的小鬼有着本质上的差别。而且它也得到了师父的认可。

进了房间,我匆匆放下行李,赶紧把铁蛋从木牌中喊了出来。刚想嘱咐它不要乱跑的时候,它却已经跑了。

我进来的时候急急忙忙没有关门,这下倒是方便了它,这个小东西出来的那一刻,就好像小孩看到了心仪的玩具一样拔腿就往房间外面跑,经过我这些天孜孜不倦的给它化戾,它已经变得越来越正常了,除了牙齿还比较尖锐和眼白还是灰色的之外,其它的地方看起来还真的和个正常的娃娃没什么两样。而且在行动上也敏捷了很多。

看到铁蛋跑了出去,我来不及收拾东西赶紧追了出去。这小东西出了门就直接往楼梯下跑,不管我怎么叫都不回头。它虽然是个小鬼,但是毕竟只有那么点大,下楼梯还有些困难,所以它选择了一种比较极端的方式,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落地的那一刻,它摔了个四脚朝天。不过它没有任何的停顿,也不会像真正的小孩那样嚎啕大哭,而是一个翻身就爬起来,继续朝着客厅的另一边走去。

客厅的另一边,师父又抽出了一个古曼童小鬼的阴魂,不过那个阴魂没有被师父施咒,所以还站在原地对着师父张牙舞爪的坐着动作,一副很凶的模样。那个小鬼看起来比铁蛋高了一个头。师父也没有理它,而是再一次在金钱剑上抹着朱砂。

我赶紧走下楼梯,眼睁睁的就看着铁蛋朝着那个小鬼冲了过去,铁蛋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个黑色的肚兜,看上去就像一个肉团一样快速的移动着,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不知道它想要表达什么。

铁蛋的速度算是很快的了,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绝对不会有这种速度。它不管不顾的朝着那个小鬼冲了过去,临近那个小鬼的身前几米地方的时候,挥起自己肉嘟嘟的小短手就朝准备着那个小鬼砸了过去。

我靠,这熊孩子是不是神经病了?那个小鬼抢他糖了还是怎么的,冲过去就要揍人家?

那个小鬼显然也发现了铁蛋,它微微一转头,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也朝着铁蛋冲了过去。

这一幕把我看的有点懵,师父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看着铁蛋,我心想,完了,师父要是脾气来,这铁蛋分分钟就会被弄死的节奏啊。

“铁蛋,你回来!”我着急的朝着它跑了过去,其实心里更加担心的是这个铁蛋比那个小鬼矮一个头,要是真打起来肯定要吃亏的。

可是我的呼喊对铁蛋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作用,它依旧往前冲,只不过它看到那个小鬼也冲了过来之后,它赶紧放下了自己扬起的手,顶着那颗光秃秃的大脑袋就朝着那个小鬼撞了过去。

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比铁蛋高一个头的小鬼被铁蛋撞到之后居然后退了两步坐倒在地上,而铁蛋却没有任何的后退。那个小鬼脸上的表情更加凶恶,双手一撑地面就准备爬起来。

可是铁蛋这个二货哪里还能给它爬起来的机会,它像一个打架老手一样快速的冲到那个小鬼面前,双腿一跨就坐在的那个小鬼的身上,再一次扬起肥嘟嘟的小短手就朝着那个小鬼的脑袋砸了下去。

“卧槽,这么凶?”这铁蛋怎么这么能打。

“哈哈哈......”楼上传来师姐的小声,我转头一看,师姐站在楼梯的扶手上捂着肚子在笑,嘴里还断断续续说着:“铁蛋威武,铁蛋加油!”

我紧张的看了看转头看了看师父,师父的表情也慢慢舒展了开来,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小鬼在打架,似乎并没有为铁蛋的贸然出手而生气,反而还觉得挺有意思。看到师父这副表情,我这才放下心来。

只有师叔呆呆的看着矮人一个头的铁蛋骑在那个小鬼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打着那个小鬼。

“这......”我是彻底懵逼了,不知道该把铁蛋拉回来还是让它们继续打。不过好在铁蛋打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示威似得对着那个还躺在地上的小鬼哼了一声,昂首挺胸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它虎头虎脑的,脸上居然带着胜利的喜悦,似乎想要向我领赏一样。

“妈呀。”我一拍额头,表示对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很难接受......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1 20:21:00 +0800 CST  
铁蛋走到我面前,正当我伸手准备把它拎到房间好好教育一番的时候,它哼了一声仰头一个转身躲开了我的手,摆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你骄傲个毛啊?”我无语的朝着铁蛋走了过去,谁知道这个小家伙又加速朝着楼梯跑了过去,到了楼梯口,他手脚并用的往上面爬着。

“唉,越来越不听话了。”我转身朝着楼梯走了过去,铁蛋爬的很快,如果要赶上它我也需要跑,可是我不想做这么白痴的事情,它反正跑不出这个屋子。

铁蛋一路往上爬,它爬到师姐身边的时候也没有站起来,而是讨好似得拉了拉师姐的裤脚,然后又顺着师姐的腿爬到了师姐的身上。

“铁蛋真棒。”师姐说着就往铁蛋的光脑袋上亲了一下,并且得意得的看着我。

“得,师姐,你把这只白眼狼放进木牌里面关起来,我就不上去了。”我说完又转身往楼下客厅走去。

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师父从刚才那个小鬼躺着的地方站了起来,地上同样留下一小堆骨灰。那个小鬼也被师父打散了。

说起来这些小鬼也怪可怜的,不过它们已经没有了轮回路,留在世上也只能害人,还真的不如直接打散了好。

师父站起身来对我说:“你那个什么铁蛋以后要看好不要到处乱跑,这边奇人异士很多,说不定被人看到了就直接抓过去再次炼成小鬼了。我前两天去曼谷的一家炼制古曼童的地方看过,它们的炼制方法很残忍,没有很硬命理的小鬼基本上再无轮回的可能。”

我赶紧点了点头,心里一阵阵后怕,铁蛋虽然跟了我不久,但是好歹我是我带在身边的小鬼,我是要给它超度的,如果因为我没有看好它而断了它的轮回路,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接下来师父又连着打散了六个没有轮回路的古曼童,我说让我来师父硬是不让,他说这些事情只能他来做。剩下的五个中有四个是已经和师叔建立了契约的,不能直接打散,还有一个是有轮回路的古曼童,不过它和铁蛋一样,也需要先化掉怨气和戾气。这样才能送去轮回。

师父把那个小鬼的魂抽了出来,让我们很意外的是这个小鬼居然不像是个泰国小孩,而像一个正儿八经的中国小姑娘模样。身高和铁蛋差不多,但是模样却比铁蛋精致很多,五官一点都没有曲扭,穿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公主裙,还扎着两条羊角辫,

还真的别说,这有轮回路的小鬼就是不一样,体型上没有太多的畸形,唯一的差别就是皮肤很白,眼球很黑,还有就是牙齿尖尖的。

这个小姑娘应该被炼成古曼童的时间还不长,她的魂被师父抽出来的时候没有像其他的小鬼一样一副很憎恨的样子,反而懵懵懂懂的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很无辜。

师父拿出一块木牌,把那个小鬼收进了木牌里面然后递到我面前说道:“既然你在超度铁蛋,那这个也给你一起超度了吧。”

我哦了一声伸手准备接过木牌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师姐赶紧抢下木牌说道:“这个我来,这个我来。这个小姑娘可打不过你的铁蛋。”

“好吧,正合我意。”一个铁蛋我管起来都费劲,再来一个我还真的有点不想。

师父打散了所有没有轮回路的小鬼之后,坐在沙发上休息。

师叔坐在师父对面一脸的担忧,他说:“师兄,要不然你们明天早上就走吧,或者换个地方住也行。”

“不用,怕什么。我正等他们来了,他们要不来,我还真没办法在段时间内帮你把那四个小鬼弄走。”师父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心里并不担心那些阿赞和社会混混。

师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劝你们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打散了这么多古曼童,估计他们明天就会过来找我算账。”

“放心吧,师叔,我师父说没事就没事。”师姐笑呵呵的一边上楼一边说道。要出去吃饭,自然不能带着这个出去,虽然说养小鬼的人又给小鬼留餐位和碗筷的规矩,但是我和师姐的小鬼并不是用来满足私欲的。

即使这样,我们去到一个吃中国菜的地方师叔还是要了个包厢,因为他还有四个小鬼和他有契约关系,虽然说我们只有四个人,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摆上了八副碗筷。

饭桌上,师父开始问师叔为什么又和小鬼扯上关系,以及给他那么多断供小鬼的那个阿赞那边的情况......

说起我这个师叔啊,也算是个人才。被师祖逐出师门之后,他真的再也没有用过以前所学到的道术,也再没有用鬼魂做过文章。靠着自己的努力和那股子聪明劲硬是把这种倒买倒卖的生意给做起来了。他做的是服装生意,从中国的批发市场把那些论斤卖的服装弄到泰国,再重新包装一下就能卖个好价钱。

这个生意一做就是十几年,一直顺风顺水。就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在泰国的销路突然出了一些问题,一些老客户大客户都无缘无故的被抢走了。而且在他海关那边也经常被扣货,总之变得干啥啥不顺。后面他一调查,才发现原来有个泰国的本地人也开始走他这条路子。

师叔就一再压低价格,靠着这些年的积蓄和那个人打了一场价格战,说来也怪,他的价格明明比那个人低,可是那些客户就是不再从他这里拿货,这让师叔很烦恼。

后来呢,有个阿赞主动找到了他,告诉他之所以会没生意,是因为他的对家在不但养古曼童还供邪牌(佛牌有两种,一种正牌,一种邪牌)。那人靠着那些东西迷失了客户的心智,引导客户纷纷去他那边拿货。然后那个阿赞还说也可以给他请一些古曼童来帮忙,而且保证这个古曼童的能力在师叔那个古曼童之上。

师叔也不甘心这些年的继续被就这么被嚯嚯光,而且价格战已经打了,如果不继续下去的话那他在这一行就真的做不下去了。再加上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这个倒腾服装的生意,突然要他改行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经过再三的思考,他也决定请个古曼童试试,因为古曼童在泰国这边是在是太普遍了。很多出租车或者一些双条车上面都挂着一些佛牌或者那种挂饰形式的古曼童。

他这个古曼童请回来之后就开始用自己的血去供奉,不但如此,一日三餐都要摆出碗筷。开始的那几个月还真的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几个大客户,可是就在一个月前,那些客户又突然跑了。

那个时候师叔刚见起色,准备大干一笔把钱赚回来,所以他一次性拿了很多很多的货,这些货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这个时候又丢了销路,师叔开始着急了起来,他又找到那个阿赞,问是怎么回事。

那个阿赞就说师叔这辈子造过大孽,而且是利用灵界来造的孽。阿赞这么一说,师叔自然就想起以前在国内利用鬼魂牟利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和阿赞说过这些,可是这个阿赞一说就说对了,所以师叔对这个阿赞是佩服不已。那个阿赞建议他收养一些断了供的古曼童来赎罪。

师叔也怀疑过,他也清楚断了供的古曼童如果送人的话就是害人,但是那个阿赞说他会帮忙把那些古曼童的怨气和贪念去掉,这样就不会反噬主人了。

就这样,师叔先后领养了十几个断了供的古曼童,可是事实证明,那个阿赞是那师叔在当替死鬼,把他那些不好处理的古曼童全部丢在了师叔这里。那些古曼童本来就怨气贪念极大,师叔一下子养了这么多,身体肯定受不了,而且这个东西不是定量的,养的越久它要的就越多。

所以师父说,如果再晚来一个月,师叔估计就要客死他乡了。

“师叔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阿赞会不会是你的对手故意派过来整你的?”听完师叔的描述,我出口问道。

师叔看了看我说道:“对啊,操!那些***就是一伙的!”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2:37:23 +0800 CST  
“是怎么一回事呢?”师父见师叔开始爆粗口,疑惑的问道。

师叔喝了一口酒说道:“师兄,我也不瞒你,那个和我抢生意的泰国人也是本地一个做服装生意的人,他见我这条路好走,所以想把我挤出市场。而那个阿赞就是那个泰国人的朋友,这些事情他们前阵子就和交底了。说句实话,我斗不过他们,我也认命了,妻子儿子都被我安置好了,而且我已经做好被玩死的准备了。”

师叔说出这句话无可厚非,被这么多小鬼缠着,要换做是普通人早就崩溃了,哪里还能撑这么久?

“你说他们会上门来找你麻烦,大概会来多少人?那个阿赞会来吗?”师父问道。

师叔点了点头说道:“会,阿赞每次都会来看一下古曼童的情况,并且告诉我下一步应该怎么供。每次大概来五六个人。”

“确定只有五六个人吗?”师父继续问道。

师叔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算是富人区,治安还可以。人多太扎眼,他们也不算什么大的黑帮势力,所以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来,而且都在晚上来。”

“嗯,那就好办,放心吧。我倒要看看它们有些什么手段。”师父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件事情了结之后,你不能继续在这边和他们纠缠了,这帮人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师叔点了点头说道:“嗯,当初财迷心窍,现在我明白了,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要那些钱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这些古曼的事情能够解决,我就离开这里,回国好好的过安稳日子。”

“嗯。”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时间还早,我们并没有着急休息,而是开始在客厅里面商量对策。有了师父对那些古曼童的压制,师叔已经暂时不用受那些东西的折磨了。

当天晚上我们商量了一个对策,硬碰硬我们是没胜算的,所以还得假借阴魂之手。

师娘也被喊了出来一起商量,经过师父将近一年的精心照料,师娘的魂体已经很凝实了,和我们坐在一起都快分辨不出来她其实是个鬼了。因为她一切的形态都那么的自然。不得不说,师父的那把伞对于鬼魂来说绝对是个好东西。

对策一商量完,师父开始着手驯化那四个和师叔有着契约联系的古曼童,这种驯化的目的只是为了能短时间的控制,因为我们需要它们帮忙在那些人来的时候出一份力气。

驯化一个魂体其实并不简单,就算是达到短时间的控制目的也很困难,不过这对师父来说却不是做不到,别说这种小鬼,就算是一些游魂野鬼师父也能让它们短时间的听命于他。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有悖常理,就和献血似的,经常做的话肯定对自身不好。不过师父现在的情况,他倒也不在乎这些。

同时驯化四个小鬼,师父能办到,但也不是那么简单。他把那些小鬼魂体一个一个从古曼童容器里面抽了出来,那都是一些泰国的小鬼,似乎对中国道家的咒语不是那么敏感。所以师父尝试了很多次,最后按照魂体的强弱和特性,研究出来了四种各不相同的符文。这些符文的作用就是用来激怒那些小鬼,不但能够激怒,而且能让小鬼在段时间之内攻击性特别强。

符文需要和咒语配合,所以师父又按照符文的走势和形态推演出来一套简短的通用咒语。这是一个伤脑子的活,也是一个技术活。一般对道术的理解不到师父那种造诣是没办法做这些事情的,就算是师父,把这个法门完全完善也几乎花了整整一个通宵的时间。

天快要亮了的时候,师父才把事情做完,并且拿我做了试验,试验的效果很成功。师父把画了符文的纸放在我的身上,然后一起咒,符文对应的那个小鬼就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身上,双手紧紧的勒住我的脖子,而且那小鬼的力气很大,掰都掰不开。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勒住脖子并不是以让人窒息的目的,这种攻击手段更多的是用来给人心理上造成威压,这种威压并不会真的使人窒息,但是可以让人很真实的感受到窒息。

这种真实感会很勾起人内心的恐惧,人一旦恐惧起来身上的阳气就会降低,阳气一降低,小鬼身上的阴气就很容易侵入体内,当阴气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造成人不同程度的昏厥。有的甚至还能变的身体不受意识支配,胡言乱语。

这种情况和被鬼附身不同,因为供养的小鬼没有附身的能力。

由于师父推演这一套法门需要有人照料和配合,所以我和师姐都没有睡,在客厅里面忙活了一晚上。师娘的魂体也一直在旁边给师父出主意,她本来就是个下阴神婆,现在又是一个魂体,对魂体的理解自然更加的独到,也可以说师父之所以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推演出这么一个适用的法门,师娘也功不可没。

那几个小鬼起先以为师娘是和它们一样,甚至还想鼓动师娘对我们动手,后面师娘只是用眼睛瞪了瞪那些小鬼,那些小鬼就再也不敢乱来了。

这套法门完善了之后,我们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我刚关上门一会儿,门就被师姐打开了。她手里拿着师父给的木牌,这块木牌里面装着那个可以轮回的小鬼。

“师弟,把你铁蛋叫出来,看看它会不会打我这个小美女。”师姐乐呵呵的说道,她似乎对那个小鬼很喜欢,还叫它小美女。

“好吧,师姐。不过我这个白眼狼不听话还能打,如果把你的小鬼打坏了,你可别怨我。”我拿起木牌,迅速的在上面画了个解困手咒。

师姐也端起木牌,把里面的那个小鬼叫了出来。

铁蛋和那个小鬼几乎是同时出现的,出来的那一刻,铁蛋就转头看了看那个小鬼,然后眉毛一皱嘴巴一噘,居然坐在地上就开始哭了起来。

“卧槽?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铁蛋又转头望着师姐问道。

师姐也要了摇头,转头看了看那个小鬼。

难道这个小鬼把铁蛋给吓哭了?不应该啊,这个小鬼的样子很可爱啊,铁蛋连那种畸形恐怖的小鬼都敢冲上去揍,怎么还会怕这个这么可爱的小鬼呢?

那个小鬼也疑惑铁蛋的反应,它看了看坐在地上撒泼哭闹的铁蛋,又看了看师姐,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无语的蹲了下去,摸了摸铁蛋光秃秃的大头说道:“铁蛋,你哭啥啊?”

铁蛋甩了甩头,抬头看了看我,哼了一声就朝着师姐爬了过去,它爬到师姐脚下,双手抱着师姐的右腿又开始哭了起来,那个小鬼看铁蛋这样,也走到铁蛋身边,伸手摸了摸铁蛋的头。

这画面看的我一阵蛋疼,这铁蛋是在争宠么?我才是帮它超度的人啊,它当着我的面去抱师姐的大腿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哈哈,铁蛋这是吃醋了啊!”师姐哈哈大笑的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这白眼狼。”我站起身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铁蛋无耻的在地上撒泼。

师姐开心的弯腰下去抓起铁蛋说道:“铁蛋啊,这个小鬼呢,不对,叫小鬼不好听,就叫它丫蛋吧。这个丫蛋呢是姐姐要超度的,你呢是他要超度的.你放心,也不要不开心,我会继续陪你玩直到你被超度走,乖啊。听话。”

“丫蛋......”我一拍脑门躺了下去,这师姐还真会起名。

我刚躺下,师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蠢蛋,你怎么躺下了?快起来,天就要亮了,我们帮铁蛋丫蛋化化戾气。”

“好的,混蛋!”我嘀咕着一翻身站了起来,拿起包开始准备请香点烛。

“你说什么?在说一次?”

“好的,师姐......”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2:38:28 +0800 CST  
做完化戾法事之后,师姐这才带着丫蛋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师姐一走,我就把铁蛋教训了一顿,它现在稍微有些通人性了,比刚见到它的时候要好了很多,和它说话它会点头,对它凶一点它会低头。可是一犯起浑来怎么叫都叫不住。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它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和它说的话基本都是耳边风,一下就忘记。

把铁蛋收进木牌中,然后开始加持法器,法器在我这将近一年的加持下,已经感觉越来越顺手了,期间也用过几次,感觉威力大了很多,如果再碰上于曼身上那种程度的恶鬼,我相信我也可以打散它。

万事开头难,当初看到师姐很轻松的就打散了那个恶鬼的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应该都达不到那种程度了,可是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我竟然就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所以说,很多看上去很复杂的事情,一旦做起来你会发现真的没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一觉睡到大中午,师叔开车带我们去吃饭,在车上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之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会泰语之后,心事重重的挂上了电话。

“怎么了?是不是那帮人?”师父问道。

师叔清了下嗓子说道:“对,就是那个阿赞。师兄你打散的那些古曼童的原主人基本都受到了反噬,病的病,伤的伤。他猜是我这边出了问题,说晚上过来找我。还说如果真的是我这边的缘故,就要打折我的腿。”

“哈哈,就怕他们不来,看谁打折谁的腿。”师父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师父的自信让我开始期待起晚上的事情,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是最有安全感的人,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师父,他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被推翻。哪怕再大的危险,他都能够保我们周全。不过师父的性子有点刚毅,一声浩然正气的他喜欢认死理,那次阴差带着百鬼围观想要无理带走师娘的魂魄,师父宁可损寿也要打散阴差。这种做法对与不对我不做评价,但是师父的性情却由衷的让我佩服。

还是师父那句话,人活一世,活的不是命,而是心。

匆匆吃完午饭,我们回到了师叔的住处,师叔一直和我们说着一些不好意思不能带我们到处转转的话,其实我们倒也没什么,师父一心想要帮师叔解决问题,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游玩,我们只是想快点帮师叔解决掉这个麻烦后再好好游玩一番。

当天下午,师叔就开始联系一些房产中介,他准备把房子卖掉,越快越好,今晚把那四个小鬼和他的契约联系切断之后就离开清迈。除此之外,他还联系了几家做服装的公司,把手上存的货全部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卖了出去。这么一倒腾,师叔说他亏了五百多万泰铢。不过这些损失和这个麻烦比起来,也算能接受。

下午没多久,就有中介带着人来看房了,看房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本地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很多话,我也听不懂,最后笑着和师叔握了手,好像谈拢了。我问师叔是不是卖掉了,师叔说:“对啊,我这几乎只卖了市场估值的百分之七十,这样的房子,谁不想要。”

我又问师叔为什么他看到了客厅里面的古曼童却没有任何的介意,师叔摆摆手说道:“古曼童这些东西在泰国太普遍了,而且一般的古曼童都是认主的,主人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所以我就算把这房间里面摆满古曼童,他也不会介意,因为这些古曼童和他无关。明天就签合同,到时候我会被要求把所有的古曼童都带走。”

我哦了一声。

下午吃完晚饭,师父和师叔回家里准备,师姐拉着我去了师叔家附近的一座寺庙里面。在清迈,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寺庙,这些寺庙晚上也可以进去。不过里面几乎都没有什么人,灯光也不是很亮。他们的寺庙不像中国的寺庙一样,建筑拥挤空地越来越少。

我们去的那一家寺庙只有两栋大殿,占地面积却很广,两栋大殿中间有个将近一千平米的空地,空地上有很多流浪的猫猫狗狗在乘凉。那些流浪的猫狗也不怕人,晚上在那一片安静的空地里打坐,和猫猫狗狗一起感受着寺庙的庄严和神圣。那种感觉很宁静,很平淡,也很舒心。似乎一下子就看开了很多事情,胸襟也会变得无比的宽广。

八点左右的时候,我和师姐回到了师叔的住处,师叔说那伙人应该会在九点左右到来。师父说到时候听他的就好了,在我们去寺庙的空挡里,师父似乎已经和师叔商量好了一个完整的对策。

“那我们要做什么?”我开口问师父。

师父笑着说:“如果他们人多要动手,你帮忙打打架就好了。”

说起打架,我就想到了那个虎头虎脑的白眼狼,它打起架来就是个十足的猛子,只不过我不确定它能不能打人。我问师父:“师父,铁蛋在打架上面会有什么帮助吗?”

师父说:“可以吓人,不过碰到稍微懂行点的人,就有各种办法治它,它毕竟还只是个招财小鬼,没有和它有契约联系的人它就没什么用。等你把他的怨气贪念去掉之后,它就可以和真正的鬼一样了,不过那个时候你就得超度它了。”

......

就在我们聊着天的时候,师叔门外来了一辆商务车并且停在了门口。

“来了。”师叔站起身说着,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门外呼呼啦啦一下进来了六个人,那几个人都其实汹汹的闯了进来,并且把大门关了起来。

在看到只有六个人的时候,师父再一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六个人中有五个是典型的泰国人模样,还有另外一个和我们一样,看上去像是中国人或者是日韩人。其中一个矮矮瘦瘦的泰国人一进来就冲着师叔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师叔点头哈腰从口袋里面抓出一叠一千面值的泰铢,那些泰铢被分成了很多份,每份大约十张。

师叔每个人都给了一份,那些人接过泰铢之后看都没看就揣进兜里,似乎已经习惯了挣这种钱。

师父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平静的看着正在训斥师叔的那个矮瘦猴子。那个矮瘦猴子把师叔说了一通之后,就转身朝着那张长条贡台走去。并没有把屋子里面的我们放在眼里。

当他看到只剩下四个古曼童的时候,反手就给身后的师叔一个大耳光,嘴里呵斥着一些乱起八糟的话。师父猛的一拍茶几站起身大声的说道:“畜生!”

师父的声音低沉浑厚,语气中带着一些威严。那个矮瘦猴子这才注意到师父,他斜眼看着师父皱着眉头又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不止是他,他们那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着师父。

那个看上去像中国人模样的人还真的是个中国人,就算不是他也是懂汉语的,他走到师父身前开口就说道:“老东西,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然后又转头对着那个矮瘦猴子说了一句泰语,应该是把师父的那句畜生翻译给了那个矮瘦猴子听了。

他的话一说完,身边的师姐就突然站起身来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师姐嘴里冷声说道:“就你也配讲中文?你也配合我师父说话?滚!”

看到己方的人被打,另外四个人突然就往前走了两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想要动手。

“#^&%$*(”那个矮瘦猴子突然出声阻止了他们,他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可是那个讲中文的人却没有听他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里面露着凶光看了师姐一眼。

“臭婊子!”他举起拳头就准备打师姐。

好在我知道师姐扇他那巴掌的时候我就站了起来,在他刚准备要打师姐的时候,我一脚就踢在他的肚子上,他一个趔趄没站稳,又被旁边的茶几一绊,噗通一声就摔在的地上。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6:19:38 +0800 CST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比较忙,晚上20:00再更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6:20:14 +0800 CST  
那个人倒地之后,嘴里骂脏话爬了起来,咆哮着就准备要向我冲过来。那个矮瘦猴子上来一把拉住他,叽里呱啦的又说了一通泰语。那个人这才没有冲过而是转头看着师父说道:“我师父问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你杀了另外的小鬼。”

这个人叫矮瘦猴子师父,这么说来这个爱瘦猴子应该就是师叔口中的那个阿赞了。

“是又如何?”师父平静的说道,“告诉你师父,最好把剩下的四个小鬼按照他的法门收回去。”

那个人皱着眉头大量了一下师父,然后又是一串泰语讲出。

师叔走到师父身边,低声说道:“师兄,他告诉阿赞说你是中国的道士,然后又说你解决不了这四个古曼童,还叫阿赞不用怕你。”

“无耻小人,呸!”师姐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阿赞又噼里啪啦的说完一段话之后还笑了笑。师父转头问师叔他说了什么,师叔说:“阿赞说你连这几个古曼童都解决不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还说中国的道士果然见面不如闻名,水平太低,难怪成为封建迷信不被自己国人认可。”

师父点点头说道:“很好,那就让他看看中国的道士水平是不是真的很低。”

师父话一说完,抓起茶几上早就准备好的几个朱砂软包,挥手就朝着长条贡台上的前面砸了过去。

朱砂软包砸在墙上瞬间散开,一片红色的粉末慢慢的飘落下来覆盖了在了那四个古曼童之上。

“天地玄宗,万魂听令,三界内外惟道独尊,寻符附灵,四鬼齐出,缚!”师父迅速的在胸前变幻了几个双手手决。

短短的三四秒钟,一个由师父推演出来的道术就被完整的施展了出来。那边正蠢蠢欲动的四个泰国人的身上突兀的出现了四个小鬼,每一个身上都挂着一个。

这些小鬼形态各异,姿势也不一样,不过它们都统一的缠住了那四个泰国人的脖子上,手长的用手,脚长的用脚,还有一个甚至用长长的身体缠住了那个人的脖子。有在前胸的,有在后背的。

那些小鬼身上都附着一层薄薄的朱砂,惨白的肤色透着红,再加上身体上的奇形怪状,看起来特别的慎人。

四个泰国人显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声的咒骂着,手胡乱的抓着缠住他们脖子的小鬼。

“笃笃笃!”在我们都在看着那四个泰国人在挣扎的时候,一声好像牛角号的声音传入耳朵,与此同时,那些紧紧环绕着那四个泰国人的小鬼也渐渐的缓下了动作。

转头一看,那个阿赞拿着一个小小的象牙形状的东西在吹,那个东西上面缠着三圈白色的蛇骨,下面挂着一个佛牌。那佛牌浑身漆黑,看上去很邪乎。

这一幕发生后,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阿赞是在用他们的法门来阻止小鬼,正在我在考虑该用什么方法来阻止这个阿赞施法的时候,身边站着的师姐快速走到阿赞身边,猛的一挥手就打掉了那个阿赞正在吹的着的小象牙,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道:“吹吹吹,吹你大爷啊!”

......

师姐的举动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简单暴力的解决问题,那个阿赞又瘦又矮,和师姐差不多高,而且年纪还有些大,师姐把他的象牙号打掉之后,他居然犹豫着没有动手。

号声一停,那四个小鬼又开始骚动了起来,动作幅度更加的大了起来,那四个被缠住的泰国人承受不住那种折磨,最矮的那个已经倒下昏厥过去。

那个阿赞的徒弟看到自己的人都被限制住了,而且我那个瘦小的师姐还跑过去欺负他师父了,他怒不可当的就朝着师姐冲了过去,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去挡住师姐,然后让他师父继续帮那几个人解开身上的小鬼。

可是他的意图我早就很明白了,在他还没有冲到师姐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先到了。

对于打架,我没什么套路,上一次打架还是和钱晓彤的那个新男友打的,而且我还是被动挨打。不过经过一年多在道法上的修行,和鬼打架都有过很多次了。身体早已经灵活的不行,我上去就抱住他的腰,使劲用力一摔就把他横着摔倒在地。

摔倒他之后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学着铁蛋揍那个小鬼的样子,一步跨坐在他的身上,握起手中的拳头就朝着他身上一拳一拳的砸了过去。

屋内的局势瞬息万变,本来其实汹汹冲进来的那帮人突然就完全落入了下风,随着那四个小鬼的不断加力,那四个泰国人在痛苦的挣扎中相继倒在了地上。阿赞的那个徒弟也没有了还手的余地,被我打的趴在地上只有呻吟,连叫都不敢叫了。

而那个阿赞就那么和师姐面对面的站着,他不敢动,也知道如果反抗下去的话占不到任何便宜,不是他怕打不过师姐,而是我们这边还有师叔和师父。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再多两个人也没用,因为师娘就站在师父身边,师娘现在的魂体凝实无比,要对付平常人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只不过除了师父,谁也看不到师娘。

“天地玄宗,万魂听令,三界内外惟道独尊,符散缚破,四鬼齐回,收!”师父咒声响起,那缠绕在他们脖颈上的小鬼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师父看了看那个阿赞平静的说道:“中国的道士能用你自己的小鬼对付你自己人,你呢?”

师叔显然也很解气,哈哈一笑,一句泰语翻译了过去。

那个阿赞愣了愣,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种法门应该是他闻所未闻的,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震惊,甚至有点恐惧,他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小鬼能够攻击没有建立契约联系的人。而且还是一次性的控制四个......

阿赞不可思议的看着师父,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一些泰语。师叔把他的话翻译过来:“太疯狂了,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何必要我来。”

师父冷哼一声说道:“你炼的小鬼,当然是由你来收回去。我没那么多时间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师叔把话翻译过去,那个阿赞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眼珠一转随即说道:“我要把这些古曼童收回去也需要花一周的时间。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等。”

“一周?”师父疑惑的说道,“据我所知,如果这小鬼是你炼制出售的,你只要花几个小时就可以收走了。”

“事实上这不是我炼制的,而是我师父炼制的,我师父现在不在国内。”那个阿赞认真的说着,眼神闪烁,似乎怕他的这个说法并不能让人信服。

师叔翻译完这句话突然哈哈大笑一声说道:“这扯鬼淡的玩意儿,这几个小鬼他交给我的时候和我说是他亲手炼制的,并且还能控制它们,他现在说是他师父炼制的。”

师父没有二话,只是对身旁的空气微微笑了笑,随后就看到师娘慢慢的现了形。师娘现形之后就朝着那个阿赞飘了过去,师娘这次出来的时候样子极为的恐怖,脸色惨白,头顶还留着鲜血,和被横梁中之后的样子一样。

看到师娘这副模样,我和师姐都有一种莫名的感伤,只不过我们知道师娘是想用自身的能力来迫使阿赞就范,故意幻化成这个样子的。

那个阿赞看到师娘后就彻底的崩溃了,他惨叫一声下意识的就像要跑,师叔赶紧冲了过去,抓住了他,并且和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泰语。而被我打倒在地上的阿赞徒弟看到师娘的那一刻他就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随着师娘的越飘越近,那个师叔不断的和那个阿赞说着什么,在师娘离他们只有一两米的时候,那个阿赞松了口,脑袋不断的点着,似乎已经同意了师叔的要求......

师叔放开了他,对我们说到:“好了,他同意了。”

说实话我有点搞不懂这个阿赞为什么会这么惧怕师娘,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来的时候六个人,现在五个已经晕厥过去。而且他对师父的恐惧应该是从所未有的,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他不答应了,不管怎么样,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9:43:52 +0800 CST  
“他答应了。”师叔开心的说着。

师父点了点头,又坐到了沙发上面。端起身边的茶喝了一口,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好像一个休闲老者般悠然自得,丝毫不在意那个阿赞会耍什么花招。

那个阿赞和师叔说了几句话,师叔转过头对师父说:“他说这个是独门秘术,不方便在行家面前用,所以他需要我和他单独进房间或者你们回避一下。”

师父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五个大汉说道:“理解,那你们单独去房间吧。”

那个阿赞和师叔一人抱了两个古曼童的容器进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我和师姐走到师父身边坐了下来。

师姐说道:“师父你好牛喔!”

“你也很牛啊,给说汉语的人那一巴掌,给阿赞那个法器的一巴掌。”师父呵呵一笑说道。

师姐也嘿嘿一笑,对着我说道:“我就只管牛,如果没有师弟在,估计我还是要吃亏,唉,谁叫我生的这么小小个呢,而且还是个女生。”

师父点了点头,看了看我们两个说道:“你们都很棒,师父很欣慰。”这是师父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夸奖我们,弄的我们都有些不适应了。

我看了看地上已经昏厥过去的几个人问道:“师父,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醒?”

师父看了看墙上挂钟说道:“这些人阴气侵体太重,需要符水解。我已经叫你师叔明天上午把卖房卖车的事情搞完,我们乘坐下午的飞机离开这里。”

“好可惜,我很喜欢这个地方,都没有好好的玩一圈。师弟,下次你陪我来玩好不好?”师姐嘟囔着说道,随即脸色沉了下去,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她想到了师父的天谴。

我没有回答师姐的话,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师娘也变成了正常的样子,她坐到师姐身边说道:“静静啊,我觉得你和你师弟还挺般配的,要不......”

师父打断了师娘的话说道:“好了,明天下午我们再去曼谷,我要去见一个人,到时候我们在曼谷好好待几天,你们可以好好玩玩,时候我们再回国。”

“回道观吗?”我赶紧问道,之前听师父的意思,他再也不回来了,我以为师父是想在泰国过三月三。没想到师父还是要回国。

师父摇了摇头说道:“不,回湖南老家。”

接下来师父给我们现身说法了这次的事情,他说这个阿赞在泰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阿赞。其实泰国和鬼魂打交道的人很多,也有很多能力很强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得罪这边的行内人。

他还和我们说其实师父可以强行把那几个小鬼炼成缠身阴魂,直接附着在那四个泰国人身上,这样可以很直接的解决师叔的问题,但是这种法子和阿赞炼的古曼童一样,需要本来人来解,一般的法师根本无可奈何。

只不过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下阴魂的他走了,那这几个人就彻底完了。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师父告诉我们,做人要留一线,不管再大的怨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把人往死里逼。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仇恨,只有解不开的心结。很多人活的不开心其实就是因为心里有结,他还说:“你们要记住,财富,健康,**,仇恨,情绪,甚至是感情,其实都是虚无缥缈的。”

“那你和师娘的感情也是虚无缥缈的吗?”我认真的问道。

师父点点头对我说道:“我们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就比如你,你现在的使命是改命,这对以前的你和以后的你来说,这个改命就是虚无缥缈的。只不过你现在正好走到了需要改命的时候,你才会来找我改命,等到这个阶段过后,你改命成功了或者失败了,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以后,你就不需要再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了。所以说,不管什么,都会成为过去。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只要走对了,就不会后悔。”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怎么知道自己走对了呢?”

师父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对我来说,跟着这里走,错也是对。不跟着这里走,对也是错。”

“那那些违反乱纪的大坏蛋跟着自己的心来做坏事,也是对的吗?”这次问话的是师姐。

师父又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良心,做坏事的不是跟心走,而是跟着自己的私欲走。这种出发点本来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师父说完笑着看着师娘,师娘也笑盈盈的看着师父,眼神里面充满了欣赏和温馨。

听完师父这番话,我似乎对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又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我甚至觉得,命改不改已经不重要了,命长命短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走好每个阶段该走的路。我想只有这样的人生才是有价值的人生。

师叔和那个阿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出来的时候那个阿赞满头的汗水,脸色也很苍白。他似乎把那四个古曼童的契约联系转嫁到自己身上了,既然这样也好,他本来就是做这个的,摆脱这几个古曼童的反噬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他接下来人日子应该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阿赞出来之后就问师父能不能把他们都弄醒。师父拿出五张红色的符,现场在茶几上化了五碗符水说道:“明天下午三点,把这个喂他们喝下就没事了。不过在这之前要委屈你一下了。”

那个阿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且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我和师叔把那个阿赞双手反绑在了一把椅子上,那个阿赞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中国老道士面前,他所有的反抗和小聪明都是徒劳的。

第二天上午,师叔办完了所以的转让手续,他没有把人约到家里来,而是在中介公司签了合同收了钱。

中午的时候,我们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清迈,临走的时候师父点了两片盘香挂在绑住阿赞的绳子上,等盘香点完之后就会烧断那根绳子,阿赞就可以用符水救醒其他人了,而那个时候的我们,已经在前往曼谷的飞机上了。

到了曼谷,师父带我们去见了一个人,就是他之前在曼谷的时候找的那个中国人,这个人是师父的一个老友,他在曼谷做一些佛牌的生意,不过他只做正牌,正牌差不多算是一种信仰,和小鬼无关。那次就是他托关系带领师父去了一个专门炼制古曼童的地方。师父在那里了解了很多关于古曼童的事情,这才能那么快的能推演出一套控制古曼童中小鬼的法门。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师父明明已经卜到了师叔危在旦夕还要途径曼谷一趟,因为没有这一趟,师父是无法做后面的那些事情的。

在曼谷呆了几天,师父也很配合的让我们带着各地游玩,我们去了很多当地著名的大寺庙,也体验了很多泰国当地的风土人情,师父甚至还在我们的劝说下去做了一次马杀鸡。那几天,师父似乎玩的很开心。只是不知道他这种开心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不过这都不重要。

回到湖南的时候,离三月三已经只剩下半个月了。师父带我们回到了他的老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也没有告诉我的家人。这一趟,我们只想陪师父安安静静的过完这半个月。

师叔回国后就回了广东,他的妻儿都在那边,他可以好好的过他的安稳日子了。

师父老家的房子是一栋很普通的瓦屋,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是木板搭建的,下面一层是土砖砌成的。师父告诉我们,他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五十多年,后面因为和师娘的恋情遭到了师辈门和同行老友的反对,这才离开这里去了广东。这次回来,也算是落叶归根。

回老家的那一天下着小雨,堂屋大门上的锁已经被锈死了。我找了块石头砸了好久才砸开。

就在师父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道很强的闪电突然从天空闪过,师父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呵呵,半个月都等不了了吗?”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9:44:10 +0800 CST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和师姐下意识的走到师父面前,我心想师父不会是要被雷劈死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太离谱了,虽然接触过这么多的鬼鬼怪怪,但是一个活人遭天谴被雷劈死这样的事情我还是接受不了。

师父并没有在意那道闪电,说完之后就推门走了进去。随之而来的巨大雷声充斥着耳际,让我不禁哆嗦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巧,不差一分一秒。

我们跟随师父走了进去,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里面的家居摆设也都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房间的角落里面已经布满了蜘蛛网,尤其是中间掉下来的那盏电灯泡泡,白色的罩子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师父皱了皱眉说道:“好了,这卫生估计要搞一阵子,动手收拾吧。”

师父一声令下,我和师姐就开始收拾起来,好在回来的时候我们早就有准备,买了很多打扫的工具和餐具。毕竟要在这里住半个月。

这一打扫就是一整天,把房子收拾好之后,问题就来了。这个房子的二楼是没有房间的,那是用来放柴和稻草的。一楼呢只有两间卧室,剩下灶屋和堂屋,还有一间猪栏。

师父和师娘在最后的半个月更加不能分开,剩下一间卧室根本不够用。师姐性子大大咧咧,倒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她说师姐师弟的这么久了,没关系。

可是这不止是一间房的问题,关键是这间房里只有一张木床,而且那张床还不大。

并不是我装纯洁,我的情况我知道,命没改好就没多少活头了。而且师姐在我心中一直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之前师娘说要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很害怕,其实也有些期待,但是师父及时的制止了。

也正是因为师父的制止,让我更加坚定的要和师姐保持距离。

第一天晚上,风平浪静,甚至连雷声都再也没有响起过。师姐帮丫蛋化戾完了之后就上床睡觉了。而我一边看符书咒术,一边给铁蛋化戾,愣是只熬到了半夜两三点。最后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慢慢的仰起头,看到师姐穿着睡衣站在我身边,她缓缓的说道:“师弟,困了就来床上睡吧。”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床边走去,可是刚走到床边,就看到师姐躺在床上,也不知怎么的,床上的师姐脸色惨白,嘴唇乌紫,平静了犹如一个死人。我赶紧回头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叫我起床的师姐依然站在身边,并且对着我开始诡异的笑了起来。

师姐越笑越脸上越变形,最后五官都曲扭在一起了,显得极其的恐怖。

“啊!”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谢天谢地,还好是个梦。”

这一声啊,让在角落里玩耍的铁蛋和丫蛋都疑惑的盯着我。它俩现在已经越来越亲密了,也许都是小鬼出生,又是同龄鬼,虽然都不能说话,但是也可以一玩就是一晚上。

让人省心的是,它们之间不管怎么追赶嬉戏,都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有的时候飞速跑过身边还能带起一阵阵微风,这微风能增加房间的空气流动还不含阴气,起初有点不习惯,但是时间久了还真感觉挺舒服的。

我走到两个小鬼头身边,蹲下去看着铁蛋问道:“铁蛋,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我隐约感觉这个梦不是真的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铁蛋摇了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里想说着什么,但是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它摇完头又转头看着丫蛋,丫蛋也赶紧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

我的这一声喊也把师姐吵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我尴尬的站起身说道:“没事,没事,师姐你继续睡吧。刚和铁蛋它们闹着玩呢?”

师姐努了努嘴看了看手表说道:“都快天亮了,你还不困吗?上来睡会儿吧。”

“没关系,师姐你先睡吧,我在看会儿书。”我往桌前的凳子一坐,背对着师姐连头都不敢回。

师姐呵呵一笑说道:“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心怀不轨呀?放心吧,我这么孤傲这么有钱,看不上你这种穷小子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师姐继续问道:“难道你嫌弃我?”

“不不不,师姐你别误会,我是真的不困。”我赶紧解释道。

师姐语气一冷说道:“怎么跟个娘们似得,叫你上来睡你就上来得了,扭扭捏捏的干嘛啊?难道这半个月你都打算在桌子上过夜?”

我身体一抖,开始动摇了起来,上就上吧,被一个女孩说成是娘们,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服气我,我心一横,合上书,转身就往床边走了过去。

师姐赶紧往里面挤了挤,让出了一片地方,我心里哈哈一笑,这师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嘛。

当天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师姐已经起床出去了。我走出房门,堂屋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了三四个菜了,灶屋里面还传来锅铲摩擦铁锅的声音。师父站在堂屋的神龛面前,拿着一副牛角卦在占卜。

我走出门洗漱,师父的门口有一口手摇井泵,就是湖南农村那那种普遍的用压力压水的井,这口井很很久没用,昨天搞了很久才弄好,今天的水已经很清澈了。这种水是地下水,冬暖夏凉,冬天拿来洗脸都不会很冷。

洗完脸回到堂屋,师姐还在灶屋忙活,师父已经收起了牛角卦,脸色沉重眉头紧锁的坐在桌前。

“师父,怎么了?”我也在桌前坐了下来。

师父站起身来向我示意了一下就往外走去,我跟着师父走了出去。

来到老屋的拐角处,师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时间也不多了,所以没那么多忌讳,刚才我帮你和文静卜了一个姻缘卦。”

师父这么一说,我顿时紧张了起来,说实话,如果我有和师姐在一起的条件,我自然不会拒绝,师姐虽然大大咧咧,但有的时候也需要依靠。而我真的想给她这种依靠,只是我的命理并不容许我这么做,这一点我早就有自知自明,现在这件事情被师父提到,我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在我的内心深处,是真的希望这件事情有些转机。

“卦象怎么说?”我接口问道。

师父遗憾的说道:“泽水困,坎下丶兑上,忍苦之象,你自己把握好吧。”

我点了点头,这个卦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卦象我记得很清楚,意思就是绝非良缘,若要强行在一起,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师父说完就重新进了堂屋,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就释然了。还在我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我在本能上,还是把师姐当师姐,既然这样的话,我对师姐的态度就要更加的清晰。

因为师父的时日不多了,日子过得很快,也因为师父的时日不多了,日子过得很煎熬,我们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过完了差不多半个月,三月二号,我和师姐开始低沉了起来,师父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安慰着我们。

我问师父事情会以怎么样一种方式发生,师父摇了摇头说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不管以怎么样一种方式发生,你们都要镇定,我之所以提前告诉你们,就是想让你们做好思想准备。”

三月二号午夜十二点一过完,我和师姐都守在师父的房间里面,师父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挂着笑,他也不知道天谴会在什么时候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到来,他只不过想走的安稳一点。

师娘的魂体躺在师父身边,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他。在她眼中,师父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不止师娘,铁蛋和丫蛋也在站在了师父的床边。

一夜相安无事,我和师姐都松了口气,上次打散阴差的时候三月三号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可是这个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师父依然没有事,难道这代表师父已经躲过一劫了?

我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师姐也同样没想明白这件事。但是我们都不敢放松警惕,白天相对安全一些,我和师姐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来,师父似乎也没了精神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在我们打瞌睡的时候,我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师父平安度过了三月三,我们杀了两只大公鸡在庆祝,梦中的场景很真实,我还记得我反复的确认了时间已经是三月四号了。

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师父还在睡,而且伴有轻微的鼾声,师娘铁蛋丫蛋已经进了附物里面。我小声的和师姐说着我刚才做的那个梦,师姐竟然吃惊的说道她也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梦。

我说:“这是不是上天给我们的提示让我们去杀两只大公鸡来帮师父师娘挡灾难?”

师姐想了好一会儿,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师弟,你下去村里买两只大公鸡上来,我在这看着师父。”

我点头刚要转身走。师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诶?师父?师父?”师姐用手推了推师父,师父轻微的鼾声已经消失了。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9:47:03 +0800 CST  
在师姐的好一阵推搡之下,师父这才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师父说要喝水,师姐给师父倒了一杯热水,并且把旁边早就备好的饼干递给师父吃,师父只是笑了笑,接过饼干便吃了起来。

“师父,时间过了,是不是没事了?”我看师父醒了,赶紧问道。

师父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喝着水说道:“我也不知道。”

大家都知道医者不自医,同样的,精通占卜的人也不能给自己卜卦,因为怎么卜都会卜不准。所以对于师父说的他也不知道,我没有丝毫怀疑。

“不管怎么样,还是谨慎点好,师父你今天就躺在床上,哪儿也别去。”我说着便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师父说了句:“文静,再给我倒杯水,嗓子好干。”

出了门我就朝着山下的村子里走去,我和师姐都做了同样一个梦,说不定这是上天的怜悯,给了我们破解之法,虽然这种机会很渺茫,但是我们必须要试一试。

两百块钱在一个老乡手里买了两只大公鸡,让我心里疑惑的是,这两只大公鸡在我经过那个老乡家门口的时候,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就算我走过去它们也不跑。而且更加离奇的是,这两只大公鸡和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两只大公鸡很像。

买了公鸡之后,我更加觉得或许这就是老天的怜悯,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兴奋。走着走着,离师父家只有几百亩距离的时候,那两只原本不怎么动弹的公鸡突然一起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这突然挣扎让我一个没抓稳就跑了一只,我哪里能让它们跑了,我还指着它们给师父挡在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表现的很老实的公鸡跑起来的速度突然变得很快,在山上东窜西窜的跑了很久,我在后面使劲的追,就是抓不到它。

这个公鸡很狡猾,我追它就跑,我停它也停,总是和我保持着不长不短的距离。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看的到就是抓不到。更加要命的是,它跑的方向还是师父家的反方向。

一人一鸡,一追一跑的,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我却离师父家越来越远。最后我逼不得已,看到四五个十多岁的小孩在不远处跳绳。我冲他们喊道谁帮我逮住这只公鸡我给一百块钱。

有了钱的诱惑他们自然有了动力,几个人围着鸡一阵穷追猛赶,最后把那只鸡追的都跑不动了才逮住它。

这一阵折腾可要了我的小命了,花了五六个小时不说,还把我的体力几乎消耗完了。回到师父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怎么买两只鸡要这么久?”师姐疑惑的问道。

我看了看靠在床上坐着的师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出了一点意外。”

“快去把鸡杀了吧,十一点我们就开始做饭,十二点一过我们就举杯庆祝。”师姐笑呵呵的说道,语气中有一丝丝的勉强。

我嗯了一声,转身走到厨房。

折腾了大半天,两只同样被我抓着双脚走了大半天,它们也早就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我把它们丢在竹编框里,就去打水准备烧一锅开水。

也不知道是触了什么霉头,那口手摇井泵不管怎么摇都不出水,无论我加多少水进去,就是压不出水来。这附近只有这一口井。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才把水给摇出来。

把水烧开,就开始杀鸡。杀鸡这种事情啊,要说简单呢,也简单。抓着鸡头,扯掉鸡脖子上的毛,用菜刀一割喉咙。脖子上的大动脉就被割破了,拿碗接着血,不一会儿鸡就断气了。断气之后就拿开水烫,烫完之后很轻松的就能把鸡毛拔掉。

这一折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候,师父依旧安然无恙。我的心情越来越好,甚至还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忙活着。把鸡切好洗干净放在厨房里之后。我走到师父的房间,看了看还健健康康的师父,心中无比的激动,只有两个小时了,再过两个小时就到四号了!

“师弟,辛苦你了,还有两个小时这一天就过去了。”师姐笑着说道。

十点,安然无恙的过去了,我们都很兴奋。

十一点,我和师姐离开了师父的房间,因为在梦中我们是一起做的饭,她烧火,我炒菜。既然已经按照梦中的意思来了,不如做的彻底些。而且师姐留在师父身边也没有什么用,这样还会搞得师娘都没办法和师父好好说话。

“师弟,没柴了。去楼上丢几根下来。”师姐看了看灶边,那些柴已经被我烧开水的时候全部用完了。

“好”我说着就转身出了堂屋。

柴放在二楼,都是一些劈开了的树干,这种柴很经烧,而且火也大。要上二楼得从木梯爬上去。而木梯就架在堂屋右边的靠中间的墙上,师父的卧室的门也在右边。

我看了看木梯,还是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是我爬又不是师父爬。就算摔下来也和师父没有什么关系。

爬上木梯的那一刻,其实我的腿是在发抖的,这一天折腾的我体力有点透支了。我完全是靠着内心的喜悦强行支撑的。只要师父没事,累残我都可以。

爬上二楼,我抓起几块柴就往堂屋的水泥地板地上丢。

柴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师姐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说道:“轻点,轻点,搞那么大动静干嘛。”

我嘿嘿一笑说道:“没办法啊。”师姐爬到楼梯中间说道:“你递给我,我放到地上就好了。”

在我递给师姐柴的时候,师父从房间里面走到了门口,师姐转头看着师父说道:“师父,你别出来快进去。”

师父呵呵一笑看着我们说道:“没事的,我水喝多了,实在憋不住了。你们小心点啊。”

那个柴很重,师姐的位置又低,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我一手抓着柴一手扶着木梯弯着腰递柴的时候,腿就一直在发抖,师姐顾着和师父说话,没有接我手中的柴。

就当师姐和师父说完话转头接柴的时候,我突然脑袋眼前一黑控制不住身子就栽了下去。

我本能的抓住木梯,木梯和二楼的木板发出一声沉闷的摩擦声,就朝着右边慢慢的滑到了过去。

“啊啊啊”站在楼梯上的师姐发出惊叫声,走出两步的师父回了头看了看我们,赶紧跑过来想扶住木梯。

可是已经晚了,木梯带着我和师姐斜的特别厉害,已经朝着师父房门倒了下来。

我看到师父过来,心里暗叫不好,如果师父不让开,我肯定会砸到师父身上,情急之中我双腿用力一蹬,就像把自己从木梯上脱离开来。

那个高度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嘭”的一声我直接掉在了地上,好在那边有两袋米,给我缓冲了不少。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用力那么一蹬没有砸到师父,可是在木梯上的师姐受到了我的蹬力之后更加快速度的朝着那边倒了过去。师父本想接住师姐的,在我这股助力下他没有能接住师姐,反而被师姐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嘭嘭”两声,木梯倒在了地上,师姐的身子直接撞在了师父身上,师父被师姐这么一撞,止不住身子后退了两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师父后退撞到的位置,正好是堂屋大门开了之后门沿和墙接触的地方。

我担心的看了看师父,他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微笑。师父后退的速度并不快,应该没什么大碍。

又看了看师姐,师姐掉下来的地方并不高,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松了口气,揉了揉已经摔的红肿的膝盖,挣扎站起身来想去扶师父。

师娘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师父站在墙上,脸色突然平静了下来,慢慢的变得悲伤无比。看着师娘的表情,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妙。

铁蛋和丫蛋也走了出来,它们看了看师父,然后张着嘴一副哭像的分别朝着我和师姐扑了过来,似乎看到了很难以接受或者可怕的事情。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师父不是好好的吗?三个魂体怎么这副表情?而且师父身后也没有什么东西。因为师父一半身子贴着门,一半身子贴着墙。墙是土墙,门是木门,并没有什么特别尖锐或者坚硬的地方啊,再说了,师父后退的速度并没有很快啊。

不过它们的表情让我否认了自己的判断,我一把推开铁蛋,朝着师父跑了过去。师姐也清醒了过来,她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师父跑了过来。
22:00再更三章 各位 今天太累了 所以没有空更新 抱歉了 今天比较忙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19:47:54 +0800 CST  
师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是身体却慢慢的朝前面倒了过来,我快速两步走过去扶住师父。

就在此时,“叮咚”一声刺耳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这个时候听到这种声音,让我整个人差点就奔溃了。转头你看,一把该死的锄头掉在了地上,那锄头锋利的尖端,银白色的尖端,已经被鲜血染成上了点点红色......

完了!!!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耳朵里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脑海中师父的表情那些表情不断的像幻灯片一样播着,严肃的,慈祥的,笑骂的,生气的,无奈的,种种种种。而且播放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强忍着着内心的悲伤,在师姐的协助下使劲的抱起师父走进房间放到床上。师父依旧保持着微笑。可是他那满皱纹的眼角却留下了两行泪,泪水还没有划过脸颊,双眼眼珠就开始充血,只是一瞬间,两个眼珠就变成了暗红色。

。。。。。。。。。。。。。

“师父,师父忍着,师父。你忍着,我去叫医生来!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我手忙脚乱的附师父躺下,嘴里哆哆嗦嗦的说着。

“啊!!师父,不要啊,师父你挺住!我求你了,你挺住,啊!~~~~~~”师姐也又一次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这次真的乱了,上次师娘离去的时候,有师父当依靠。这次师父变成了这样,哪里还能找到像师父这样连阴差都敢打散的坚实依靠?

师父的脸上依旧是那一副慈祥的笑,这种笑却让我心痛无比,我转身就想出门去找医生,无论如何,我接受不了师父就这样去世,明明只差几十分钟了啊,更加让我自责的是,师父的死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我在楼上站住脚不摔下来,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没走两步,刚来到门口的时候,我嘭的一下就撞到了师娘的魂体上。冰凉,坚硬,没有一点肉体的感觉。这一撞,似乎把我撞清醒了不少。师娘满脸悲伤的看着我说道:“刘匕,你不用去找医生了,你师父马上就要断气了......”

“我不!”我几乎是吼着说道,又往门外挤了出去。

尽管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可是这一天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在最后的几十分钟里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师娘就站在门口挡着我,我怎么挤都挤不出去,师娘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你是在逃避吗?你师父很想再用活人的视角看你最后一眼你知道吗?”

我一边摇着头,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师娘一语戳破了我的心理,没错,我是在逃避,我看不得一向无所不能的师父在我倒在我面前,他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无助,我不想看,不愿意看,也不敢看。

可是逃避真的有用吗?只能带来更多的遗憾。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抬起手擦了擦眼泪鼻涕,使劲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深呼吸记下,朝着师父的床边走去。

师父的身体开始微微的抽搐,眼球的充血已经慢慢的蔓延到了眼角,一条细细的血流从眼角渗出,慢慢的流向他的脸庞。他还在努力的保持着那种慈祥的微笑看着我,可是这微笑却在我看来却是那么的让人心如刀绞。我知道师父在用他的微笑来表达他的态度,或许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值得。

我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嘴巴忍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更加势不可挡的划过脸庞,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拳头上,这是一种怎样的悲伤?

师父头下的米黄色枕头已经慢慢的被鲜血染成红色,师姐不敢看师父,而是趴在师父的床沿哭着,喊着,小小的拳头也攥成了白色。

时间一秒一年的过着,没过几秒,师父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脸上依旧是那种处事不惊的自信的慈祥的微笑。这个画面就这么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在以后的日子里,时不时的就会出现。

在师父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我忍不住的仰天长啸一声,“啊~~~~~~~~~~~~~~~~~”随后身体似乎被抽空了一般,眼前一黑,脑袋一沉就倒在了原地,头重重的磕在了床头柜上,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痛感,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失去了意识,晕厥过去。

这一晕,就是两个小时。

我是被师姐摇醒的,醒来的时候师姐的神情已经有些涣散了。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师弟,你快醒醒,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你去了我可怎么办,你们不要丢下我好吗?”

我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从地上做起来,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师父的侧脸,他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的平静,如果没有眼角那一丝血痕,我甚至以为师父是睡着了。

看着师姐无助的表情,我忍不住伸手把师姐搂进怀里。眼睛透过朦胧的泪水看着师父,越来越模糊,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师姐,没事的,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还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师姐在我怀里哭的更加伤心,那一瞬间,我似乎知道了我应该承担的。那天晚上,师父在清迈的时候和我们讲,人啊,最重要的是要在每个阶段做好每个阶段该做的事情。

而我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萎靡不振,而是安抚好师姐,安葬好师父。

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把师姐扶起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才发现师娘已经躺在了师父的身边,她还是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只是再也不见那种温柔的笑。

铁蛋和丫蛋也愣愣的站在床头位置,它们不懂哭,不懂流泪。可是它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床上躺着的老爷爷,那种情景就透露着无尽的伤感。

看到师娘她们这些魂体,我才想到一件事,我赶紧对师姐说道:“师姐,师父可以留住师娘的魂,我们为什么不把师父的魂也留下呢?”

师姐听我说完,微微闭着的眼睛突然一睁开,整个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对,对对对,现在师父的魂魄正在剥离肉体,应该快出来,你把师父的那把伞拿过来,师父的魂一出来我们就收进伞中,别让阴差给带走了。”

我嗯了一声,看了看房间四周,那把伞就挂在门边。我拿过伞走到师父床边,开始等待着师父魂魄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不等了,我们做法事把师父的魂魄抽出来。”师姐说道。

“嗯”,我转身就朝着堂屋走了过去,那上贡品,贡香,和红烛,又拿出了师父的五色令旗,和几张符。走到师父床边。师姐慌忙帮忙摆阵,在我们忙活完刚准备念咒的时候,师父的魂魄突兀的出现在了床边。他的旁边还站着师娘。

时间也已经到了凌晨临近师父打散阴差的时间,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三月四号的凌晨了。

三月四号这个我们一直期待的日子,好像已经和我们无关了。

师父的魂魄出来之后,就制止了我们接下来的动作,师父的魂体还很涣散,看上去很模糊。这是他主动现形给我们看的,作为一个新魂,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匕,文静,你们别忙活了。”师父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上去很沙哑也很无力,和师父以前的那洪亮浑厚的声音想必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赶紧转过身,各自抓起手中的法器,警惕的看着周围,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会有阴差来带魂。如果阴差要来,我们会好它拼命。

师父说:“不用看了,我这是天谴,不归阴差管。”

师父说完,我们松了一口气,把法器放在一边,表情凝重的看着师父。谁都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师父继续说下去,他刚剥离身体,太虚荣了,我们不忍心打断他。

师父接着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就不要在悲伤了,上天注定我们的师徒缘分止与此,谁也改变不了。我巫广不信命,但是终究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制裁,你们俩个以后要好好保重。”

“师父,我们把你放到伞里面留下好吗?就像你留师娘一样。”师姐哽咽着轻声说道。

师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意义,现在我总算和你师娘在一起了,我们也该走了。”师父说完拉起师娘就朝着门外走去。

师娘脸色又恢复了笑容,她回头对我们点了点头,跟着师父一起出了门去。

我和师姐赶紧追了出去,不知何时,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山中漆黑一片,远处看不到任何的光。

门外小瓦的点灯泡照得师父和师娘的背影模糊,他们就像一对风烛残年又互相依靠的老人一样朝着远处的黑暗慢慢的走了过去。

师父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跟着了,对于师父的话,我们从来不敢违背。我和师姐互相制止着对方,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和师娘越走越远。

在他们走出了半分钟左右的时候,天空一道闪电划过,这道闪电把原本黑暗的师姐照得犹如白昼,只是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噗呲”一声闷响,那道闪电落在了黑暗中师父他们走去的方向,点点火化犹如放烟花似得绽放散开。我和师姐猛的相视一望,随即快速的朝着那道闪电的落点跑去......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21:42:45 +0800 CST  
我和师姐快速的跑了过去,刚跑出几米,巨大的雷声这才传了过来。

这半山腰怎么会招雷?而且正好劈在了师父和师娘离去的方向,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雷声没有阻止我们,我们打开手机的手电的屏幕光,朝着那个快速的跑,师姐更是哭喊着往那边冲。

走到那个位置,四下看了看除了被雷劈下来的一截枣树枝之外,在没有了其他的东西。按照师父和师娘的速度,它们没有那么快离开这里。

雨开始越下越大,我们没有带伞,三月的湖南寒冷依旧。浑身被打湿之后,我整个人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只是那么一瞬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

从师父用那个损阳寿的咒语打散那个阴差开始,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意料之中,一年时间,师父对我和师姐倾囊相授,并且帮助师姐解决了心愿,也帮我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报酬,他知道师娘当魂替的那一刻就没有了人道轮回,所以他选择把师娘的魂魄留在身边。

哪怕只有一年时间,而这原本也是师娘所想。

他利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解救了师叔,然后回到老家等天谴到来。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他所有配合我们的那些事情都只是为了让我们安心。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会被天雷劈散魂魄,不止他知道,师娘也知道,所以在师父说水喝多了要去厕所师娘也没有陪着。而在师父被那个锄头刺破脑袋之后,师娘也会堵在门口叫我不要去找医生。

他说的离开不是死亡变成魂魄,而是而是被天雷劈散魂魄,他说的一年也不是三月三号,而是三月四号,因为零九年的二月份只有二十八天,所以一年时间要往后推一天。

而刚才那一道闪电劈下来的时间,刚好是一年前师父一脚踩爆那个阴差头颅的时间。

师父曾经说过,那个咒语念完,功德福报全消散,酆都城中永无路。既然酆都城都没有路了,可不就是魂飞魄散吗?

师父还说过,他的劫难是天谴,还说这个天谴不归阴差管。既然阴差管不了,那要魂飞魄散就只有天道来收。

他知道会有那么一个天雷带走他的魂魄,所以在刚回老家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天上一道闪电会引发他“半个月都等不了吗”的感慨!因为他知道,他终究会逃不出天雷的惩罚。

所以师父在魂魄剥离**之后只是匆匆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天雷落下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它留在房间,甚至会波及我们,就算波及到我们活人,也会让房间里的铁蛋和丫蛋魂飞魄散,因为天雷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小鬼可以承受的。

我也渐渐明白了我和师姐同时做的那个梦,是这个梦直接引导了师父的死亡,师父甚至知道这个梦就是他的催命符,他也同样知道就算他再怎么阻止也逃不过这种劫难,所以他选择沉默。梦中的那两只鸡出现在了现实里面,其中的一只把我搞得精疲力尽,还有那口无缘无故摇不出来水的井。直接导致我在给师姐递柴的时候身体虚弱,从楼上掉了下来踢到木梯导致师姐撞到师父身上。

师父打散阴差的间接原因是因为我惹上了于曼身上的那个阴魂,然后师姐直接打散了那个阴魂,后面师娘为了救师姐给师姐当魂替,师父下去抢魂导致后面师娘丧生。那次的事情,师姐算是直接原因,而我算是间接原因。

而这一次,我踢到梯子,然后导致师姐撞到师父身上,师父被撞到锄头上丢了性命。在表面上看来,师姐又是直接原因,而我还是间接原因。

归根到底,这所谓的天谴究竟是那道劈散了师父师娘魂魄的闪电还是我和师姐?

这一切或许从我找师父帮忙改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又或者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得到了这么凶的一个八字就已经注定好了?

一直以来,我都跟着我自己的心走,所以师父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我,跟着心走就是对的。可是现在落得这个结局,难道跟着心走真的是对的吗?我第一次开始怀疑师父,这也是唯一的一次,如果这是对的,那我宁愿不跟着心走。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师父走了,走的很彻底,甚至连魂魄都不复存在了,我就算是想错也没有机会了。

......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我不知道在雨中淋了多久,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突然想明白这一切的,这或许是师父的给我最后的教导。我伸手抓起了那一截被闪电劈下来的枣树枝。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哭泣的师姐,往师父的老房子走了过去。

那一刻,我明白了很多,师父师娘彻底的走了,而我接下来的日子也清晰了许多。师父用命教会了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无论结果会怎么样,我都要对的起他的教诲。同时我也知道,师父的天谴的到来正是我天谴的开始。

把师姐拉回老屋里面的时候,师姐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悲伤过度再加上淋雨。她的身子哪里受得了。

我迅速的帮师姐换了一套干的衣服,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从师父告诉我和师姐的姻缘卦是泽水困坎下兑上忍苦之象的时候,我对师姐再也没有了任何爱情上的寄托,现在的我,只想把她当家人一样去守护,去照顾。

把师姐放倒床上躺下,她已经开始迷迷糊糊了,而且嘴里面还说着胡话。我帮她盖了两床厚厚的被子之后才离开了房间。

来到师父房间,铁蛋和丫蛋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师父的床前,师父的遗体静静躺在上面,嘴上依旧带着笑容。我转身出了房间,搬来了一堆柴火,在师父的床前生起一堆火。

那一晚,我对着师父的遗体说了很多我从来不敢当着他面说的话......

第二天中午,我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地上的灰烬已经变得冰冷,而我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干了,转头看了看师父的遗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我找了一块白布把师父罩了起来。

走出师父的房门,堂屋的八仙桌上已经做好了两个菜,师姐还在厨房忙活着。我走进厨房,看到了虚弱的师姐,她的脸色很白,显然已经感冒了,其实我也感冒了,只是这些感冒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胡乱的吃了一点饭,我们拿起师父的手机,联系了当地县里的一家殡仪馆。我们准备把师父的遗体火化,把骨灰带回广东和师娘的葬在一起。师父说要落叶归根,他说的落叶归根并不是要葬在老家,而是要羽化在老家。现在他现在的魂魄都已经散了,遗体落在哪儿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人死后之后会有一个安葬点,这个安葬点就是一个阴宅地址,这个地址对魂魄来说,通俗点来讲,主要时候用于接收贡品和纸钱的寄件地址。阴间会对每个魂魄的阴宅地址做一个登记,以后所有从这个地点烧过来的纸钱和衣物还有贡品就归对应的那个魂魄。而师父的魂魄已经没有了,这个安葬点就不再重要了。

我和师姐都病了一场,送走师父的遗体之后,我们去了当地的一家人民医院治疗了三四天,等稍稍好点了之后我们带着师父的骨灰回到了广东,回到了那个已经物是人非的道观。

回到道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一进大门的那一刹那,我们都感觉到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完。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21:42:59 +0800 CST  
仅仅一个多月没回道观,道观里面就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生气,萧条院落中只有那两颗树形单影只的在微微摆动着,似乎是对我和师姐的回应。

单脚踏入院中,就觉得院中的气氛不对,似乎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师姐皱了皱眉头,随手抽出了插在背包中的小一号的桃木剑,我抓出师父传下来的五枚令旗,快速的在上面打了几个手咒,转身就往围着院子跑了起来。

五枚令旗分别插按照五行五角的位置穿过一张符纸插进了院子外面的土地上,回到院门口的时候,师姐的眼睛冒着怒火,她紧盯着我院子里面那一个个来来往往的黑影,这些鬼事曾经跟随着阴差来要魂,结果被师父赶走的鬼。

这些鬼在阴差被师父打散之后就又变成了孤魂野鬼。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却鸠占鹊巢,在师父魂魄消散之后又来这里耀武扬威了。

师父曾经说过,那个阴差不会带有轮回路的魂魄来抢魂,来的都是一些已经没了轮回路的怨魂恶鬼,这些鬼留在世上也是祸害,所以在后面的时间里,师父经常带我和师姐去找那些怨魂恶鬼杀,曾经我还不理解,现在我算明白了,师父知道这些冤魂恶鬼在阴差给它们承诺被师父毁掉之后,肯定会因为心中的怨念再次回来复仇。

它们以前只是碍于师父的威势不敢靠近甚至东躲西藏,我们离开的这一个月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并且还无理的霸占了这个原本属于师父的道观。

如果这种事情还能忍,那我和师姐这辈子就真的活到狗身上去了。

我用师父的令旗封住了整个道观,目的就是要把师父带领我们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当初的那茫茫多的鬼,现在只剩下一小半了。而今天晚上,这一小半一个也别想走。

我站在师姐身边,抽出法鞭和法绳。眼睛看着院子里面那些越来越凝实的一个个鬼,嘴里说着:“师姐,它们是不是觉得师父走了就可以横着走了?”

师姐冷哼一声:“这个道观,不是什么脏东西都能进的,既然进了,那我们就让它们化成空气永远留在这里吧。”

师姐画一说完,左手紧握桃木剑,左手抓着一枚黑色令牌,嘴里咒声顿起:“千叫千应万叫万灵,隔山喊隔山应隔河喊渡船行,大鬼收完小鬼收尽,鸿君老祖急急如律令!”

师姐大跨步的冲进院子的那一刻,那些本来还在游荡的那些鬼突然停顿了一下,咒语声响起的时候它们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看到只有师姐一个人冲进来之后,它们开始慢慢的向着师姐聚拢了过来。

我几乎是跟着师姐同时冲进去的,在师姐停下来准备挥剑杀鬼的时候,法鞭已经划过了师姐左边的空气,“啪”的一声闷响,我的法鞭直接抽到了一个看上去还没有完全凝实的魂体上,那个魂体浑身一抖,本来凝实出来七八层的魂体又开始慢慢的消散起来。

我没有停手,左手的打鬼棒猛然砸在了那个鬼的头上,那个鬼浑身剧烈的颤抖一下,慢慢的变成透明消散在空气中,师姐回头看了看我,笑着说道:“不错啊,师弟,已经成长很多了,那我们来比比吧。”

师姐说完,灵活的身体快速的绕道一个已经差不多全部凝实出来的鬼后面,杀鬼咒跟随者桃木剑一起呼出。桃木剑直愣愣的插进了那个鬼的,后背心。师姐没有任何停顿,手中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拔出了桃木剑,口中说道:“一个。”

师姐的桃木剑一拔出,她转身就朝着另外一个鬼跑了过去。身后那个鬼只是一声凄厉的低吼便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在空气之中,永远化成了空气。

在我还在发愣的那一会儿,师姐的声音又传来过来:“两个!”师姐杀完之后迅速绕着院子里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重新在桃木剑上加持符和咒语。

我再也不敢耽误,手中的法鞭挥的呼呼作响,打鬼棒见鬼就砸,法鞭见鬼就抽。

这一年多可不是白学的,对于这种只会虚张声势的阴魂,并没有太多的难度。它们以为师父不在了就可以来耀武扬威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短短十分钟,我和师姐已经把道观里面的鬼清理的差不多了,那些想逃跑的一个也跑不掉,那些令旗是跟了师父几十年的东西,还有那五张符是师父加持了十几年的符,用来困魂的,师父把那些符给了我,我正好用其中的几张来干掉这些贼心不死的怨魂恶鬼。

这次杀鬼,师姐杀掉八个,我杀了六个。把鬼全部杀完之后,我打开了院子中间的灯,和师姐呆坐在院中久违的石凳子中,以前的种种回忆又涌上心头。

这么发呆下去也不是办法。

为了调节气氛,我把铁蛋放了出来,师姐也跟着把丫蛋也放了出来,这两个小家伙一出来就闻到了空气中还没有完全被风吹走的散乱的阴魂的味道,让我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表示害怕,反而是兴奋的抬着脑袋在空气中疯狂的嗅着。甚至比吸贡香还要卖力。

“师姐,它俩干啥呢?”我疑惑的问道。

师姐转头看了看满屋子乱窜的铁蛋和丫蛋,说道:“不知道啊,这有什么好闻的?”

“铁蛋,过来,你干啥呢?”我冲着铁蛋喊道。

铁蛋楞了一下只是转头看了看我,然后跑到丫蛋身边拉起丫蛋就往我身边走了过来。铁蛋作为一个小鬼,自私是天性,我不让它吸了,它也不想让丫蛋吸。而丫蛋的能力又没有它那么强,只能被它牵着走。

我伸手敲了一下铁蛋那光秃秃的头问道:“你干什么呢?”

铁蛋现在已经能听懂我说的话了,但是它还是不能说话,我也不知道等我把它身上的戾气全部化掉之后,它能不能说话,不过那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它离开我的时候了。

铁蛋见我问话,它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丫蛋的手想要把比划给我看,只是那么一瞬间,它又猛的抓住了丫蛋的手,生怕丫蛋单独跑掉。

“真是个自私鬼!”师姐笑着说道。

“姐.姐......”丫蛋突然冒出了这么两个字!

师姐猛的站了起来,这丫蛋怎么突然就会说话了?

师姐赶紧蹲下双手搭在丫蛋的双肩,激动的说道:“丫蛋?你能讲话了?你刚才说什么?”

“姐姐!”丫蛋眨巴着大眼睛,天真的看着师姐,这次说的更加流畅了。

师姐喜极而泣,抱着丫蛋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自从师姐领养了丫蛋之后,她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它,想来丫蛋生前也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小孩,变成了小鬼之后它依旧保持着本心。前几天师姐失落生病的时候,丫蛋一直站在师姐的病床边陪着她,一站就是一晚上,从来不离开半步。

我们都知道丫蛋被炼成小鬼的时间很短,还保有很多人的本性。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奢望过丫蛋会说话,现在突然能发声了,这绝对是和满院子散乱的阴魂碎气有关。想到这里,我赶紧对铁蛋说:“快,你快去吸,努力吸,当饭吸!”

铁蛋猛的点了点头,撒开丫蛋的手,就往一个阴暗的角落跑去......

“姐姐..不..哭.”丫蛋被师姐搂着,缓缓的说道。

师姐放开丫蛋,笑着擦了一把严重的泪水说道:“丫蛋,姐姐是开心的。”师姐站起身来,双手分别插进丫蛋的腋下,轻而易举的就把丫蛋举了起来,大声的喊道:“丫蛋会说话了,丫蛋会说话了,哈哈!”

看着师姐开心的样子,我摸了摸包里面我给师父刻的灵位,站起身来朝祠堂走去,这个灵位是我用那一截被雷劈下来的枣木枝做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把这个刻有师父名字的牌位拿出来的时候,就感觉特别的安定,就好像师父就在我身边一样。

“操!”祠堂门一打开,我就忍不住大声的骂了一句。

师姐没有问,也快速的跑了过来,她看到里面的场景之后,也大骂了一声:“王八蛋!”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21:43:32 +0800 CST  
祠堂里,那张大供台已经被掀翻,师祖们的三块灵位散落在地上,那几把太师椅也被砸烂了个稀巴烂。祠堂窗边的窗帘也被强行扯了下来。香炉和几个烛座还有很多没有点燃的贡香被人散乱在地上,那几个师父平时用来供奉的白色瓷碗也被摔了个粉碎,祠堂里面一片狼藉。

“这是遭贼了吗?”我走进祠堂,用力扶起那张大贡台,把上面擦干净之后把师祖们的灵位连同师父的灵位一起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上面。

我和师姐请完香,磕完头之后这才开始收拾起祠堂来。祠堂收拾完,我们又回了其他的房间查看了一番。所有的房间无一例外的都被砸了个遍。能被砸的都被砸了,不能被砸烂的都被掀翻了,不能被掀翻的也被利器划了个乱七八糟。

“这不是遭贼,有什么贼会这么无聊的砸家门?”我冷静了下来,出口说道。那些怨魂恶鬼是没有这个能力做这些事情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人为,如果只是为了偷东西,没必要把这里破坏成这样。能费这么大力气搞破坏的,肯定是来寻仇的,寻仇没找到人,就拿道观来发泄。

师姐也冷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说道:“仇家上门,可惜我们来晚了,要不然我非弄死那些王八蛋。”

“放心吧,师姐,作恶的一个也跑不掉!这是我们唯一的家,我翻遍广东也要把他揪出来。”我咬着牙说道。

师姐点了点头,下了一个决定:“师弟,我们不要住这里了,我去广州买套房子,我们搬去广州住。”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师姐,你去广州住吧,我留在这里守着,道观是我们的家,师父不在了,我应该把这里照料好。”师姐提出这个要求,我一点也不意外,从刚才踏入院门的那一刻起,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我们呆下去了,师父师娘已经不在了,这里留下的只有悲伤。可是我更加不能和师姐继续呆在一起,因为师父给我说我和师姐是忍苦之象,因为我的命没有改好,我给不了师姐任何的未来和希望。

师姐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说道:“刘匕,你要守多久?”

这是师姐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我名字。

我嗯了一声说道:“师姐......”

“不要叫我师姐了,你明明比我大,我不想当你的师姐,没有两位师父在,我想缩起来,找一个避风港缩起来。刘匕,你当我的避风港好吗?”师姐突然变得像个小女生一样,脆弱,无助。

“师姐......”

“好吗?”师姐再次打断了我的话,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我移开目光,轻声说道:“对不起,师姐......”

师姐一直看着我,沉默了三分钟,这才说道:“嗯,那我知道了,师弟!”师姐的那声师弟说的很语气很重,说完之后就转身走到了院子中间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耳边传来丫蛋的声音:“姐...姐乖..别..哭!”

我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走进了师姐的房间,帮她把床翻了过来,师姐那折好的被子只是被丢在了地上,凑合盖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帮师姐收拾好床铺之后,我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铁蛋已经吸足了阴气回来了,它并没有像丫蛋一样能够开口说话,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我的那张床已经散架了,没有再收拾的必要,我准备搬到师父的房间去住。走过院中,师姐还坐在石凳子上发呆,我和师姐说她的床已经铺好了,师姐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拉着丫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来到师父房间,师父的房间损毁的相对没那么严重,师父的床是那种松木的木床,很重很结实。虽然桌子椅子衣柜上面的都被掀翻了,但是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睡了。折腾了这么久,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和衣躺在床上,我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

寻仇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冲谁来的,师父以前很少得罪人,算的上过分的就两次。一次是那个黄师傅和宋富贵,还有一次就是泰国的那个阿赞。黄师傅已经变成了白痴,按照师父的说法,他想再变回正常已无可能,宋富贵应该不敢继续招惹我们。

至于那个泰国的阿赞,寻上门的几率更低,这是现实生活不是拍电影。就他们那点实力还不足以说跨国报复就能跨国报复的。

师娘一生和善,肯定没有什么仇家。难道是师姐得罪的人找上门来?

可以肯定的是,道观是先被人砸了,那些怨魂恶鬼才敢过来的,要不然它们没有这个胆子敢侵入道观,因为这个道观里面辟邪的东西是在太多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这个砸道观的人和这些冤魂恶鬼没有关系的话还好,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知道师父打散阴差甚至已经遭了天谴的事情,这个人到底会是谁。自始至终,可是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甚至连师叔都不知道。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也许是因为触景生情,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们回到了师父的魂魄脱离身体那一刻的场景,师姐开始谨慎的看着周围怕有阴差抢魂,随后师父说他是天谴不归阴差管,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和经历过的完全不同了。

梦里呈现出来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师父刚说完不归阴差管,门口突然就出现两只偌大的公鸡,那两只公鸡就是我杀的那两只,它们大概有一米左右高,看到师娘和师父之后,它们就咯咯咯的叫着走了过来停在了师父师娘前面。

师父师娘点了点头,一人骑上了一只大公鸡往门外走去。门外的天不是黑夜而是白天,我和师姐同样的追了出去,我们能清晰的看到师父师娘骑着大公鸡慢慢的往那颗枣树方向走。那两只大公鸡走到那颗枣树哪里之后就再也不走了。师父开始着急的使劲的拍着大公鸡的身子,大公鸡就是不走。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天空两道闪电直直劈下,各自奔着师父和师娘劈了过来,那闪电带过的白光让我看的分外明显。两道闪电劈断了枣树树枝落在了师父和师娘的身上。而师父和师娘的魂魄在那一刻彻底的变成了一团血雾。血舞环绕着枣树枝,久久不散。而那两只大公鸡却安然无恙的昂首挺胸的继续朝前走了。

这个梦让我感觉特别的真实,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那种真实,真实到都有点分不清那晚的经历是真的还是这个梦是真的,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醒来之后这个梦中的场景依旧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中环绕,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我对解梦一点都不在行。想不明白就没在多想,起床来到院中洗漱,一切都那么的自然,洗漱完了之后又习惯性的往祠堂走去,走到祠堂我才反应过来我的生活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走进厨房,师姐在炒菜,小小的个子显得很干练。

“师姐早,辛苦了!”我走进厨房,开始帮忙摆碗。

师姐看了看我,笑着说道:“早,我们的生活变了,师父虽然已经没了魂魄,但是头七我们还是要守完的。等我们守完头七,然后惩罚砸了道观的那个王八蛋。我就会离开这里。”

“嗯。”我答应着,师父的头七就两三天了。师姐走了也好,师父说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她应该追求的,所以她的这个决定,更多的是在遵循师父的意愿。

还是那个院子,还是那张石桌,坐在上面的只有我和师姐两个人。

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分析起这次砸道观的会是谁。

“不管是谁,就算翻遍整个广东我也要把他找出来!”师姐恨恨的说道!

师姐话音刚落,一个慵懒又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了进来:“不用找了,我来了!”......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21:44:18 +0800 CST  
好了 今天做了一次结缘 很开心呢 把自己挣的都在回馈给缘主 一分本事 一分酬劳 一分尊重 晚安。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2 21:56:17 +0800 CST  
@yanzhi1127 2018-04-03 05:29:34
看了好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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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3 10:08:41 +0800 CST  
我和师姐循声望去,外面站着四个青年,为首的就是那个宋平泽。

此时的宋平泽和我之前见到的完全判若两人,以前的宋平泽唯唯诺诺,不管是在师姐面前还是在他爸妈面前,都是一个文质彬彬很有修养的人。而现在的宋平泽,穿的乱七八糟的,手臂上的各种纹身,耳朵上的各种耳钉,脑袋上的各色头发,脚上的马丁靴,处处透露着浓厚的痞气。

“道观是你砸的?”当我看到宋平泽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泽平一脚踏进道观说道:“对,是我砸的,你们这对狗男女终于回来了啊!坑光我爸所有的钱,还给我爸留下一身的病,现在好了。我爸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钱给我花了,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弟兄们,给我打!”

这宋泽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性情大变,说动手就要动手。他身后那三个痞子听到他说要动手,就往前走两步准备动手。

“等等,宋平泽,道观真的是你砸的?”师姐走到宋平泽面前,大声的吼道。

宋平泽冷哼一声,扬起手就给了师姐一巴掌,嘴里说道:“臭婊子,我忍你很久了,以前看你可怜,我让着你......”

在他准备打师姐的那一刻,我就冲了过去,可是根本来不及,宋平泽的那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师姐的脸上。我二话没说话,抓起旁边的一根木棒就朝着宋平泽砸了过去。

旁边的三个痞子反应也是快,同时出动拉住了我,并且使劲抓住了我的双手,抢下了我手中的木棒。

师姐扬起手就要打回去,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一米六不到的女生,在宋平泽面前根本占不到什么优势。她在打了宋平泽一巴掌之后就被宋平泽一脚踢在身上,后退几步坐倒在了地上。

我使劲挣开了那两个痞子的束缚。一脚就踢在了另外一个痞子身上,走过去扶起师姐冷声说道:“宋平泽,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么干?”

“哈哈,吓唬我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个老东西师父已经死了吗?没有你们那个死鬼师父,你们这对狗男女还能兴风作浪?”宋平泽说着,就和另外三个痞子围了过来。

我把师姐护在身后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宋平泽一拳朝着我的头部打了过来,我没有躲,也没有反抗。我只想他回答我的问题。他见我没反抗,刚准备出口,师姐就从我身后蹿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砖头就朝着宋平泽的头砸了过去。

不过这一切,早就被那三个痞子看在眼里,师姐只是冲出来一半,就被身边的一个痞子抱住。师姐用力一甩,那块砖头就砸到了宋平泽的小腹处。

“操,给我打死这两对狗男女!”宋平泽愤怒的吼着。

见师姐又动气了手,我也没办法继续套话了。我抬起脚就一脚把宋平泽踹开,然后转身就朝着抱起师姐的那根痞子的头上挥出了重重的砸了一拳。旁边的两个痞子迅速反应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拳脚就招呼了过来。我顺势往前一窜,拉起师姐就把她往我房间那边推了几步,嘴里说着:“去我房间,闭光,叫铁蛋。”

师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就往我房间跑去,其中一个痞子看到师姐要跑,赶忙想追过去。

我甩开那两个准备围着我招呼的两个人,抓住正在追师姐的那个痞子,用力的往后甩。

可惜的是,那个人的力气是在太大,我抓起他肩膀的时候,他反手拉着我的手然后猛的一个过肩摔,直接把我摔在地上。这个时候,另外两个痞子和宋平泽也一起追了过来,宋平泽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我,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胸膛上。嘴里说道:“先收拾你,那个臭婊子一样也跑不掉。”

有宋平泽带头,另外两个痞子也跟跟着踢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想不出什么招了,我只能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以免被踢到要害位置。

他们对我一顿拳打脚踢,我一声不吭,只是抱着头忍着痛,一动不动,被他们踢了一顿之后,听到其中有一个痞子说道:“平哥,这样打不会出人命吧?”

宋平泽刚接话说道:“放心.我们......”

“宋平泽你听着,我文静发誓这辈子绝对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们三个畜生,一个也别想好过!”宋平泽的话还没说完,师姐的声音就从我房间的方向传了过来。

“哎哟?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威胁我们!弟兄们,这个婊子既然自己主动进房找床了,那我们就不要客气,一起轮了那婊子!出事算我的!”宋平泽哈哈一笑说道。

“好,平哥,这可是你说的!”

“平哥都发话了,那小弟只好照做了。”

“哈哈,咱这趟没白来啊!”

三个痞子各自叫喊着,没有再继续对我拳打脚踢,而是往我房间的方向嘻嘻哈哈的走了过去。

我松开了抱着头的双手,这一阵踢让我有些吃不消,全身上下犹如骨头断裂了一般的疼痛。我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就要走进房间的四个人,心里祈祷着:“铁蛋,你可一定要给力啊。”

祈祷的话语刚说完,就看到那三个痞子从屋里冲了出来,并且嘴里嚷嚷着:“鬼啊,有鬼啊!!!”他们一边嚷嚷就一边往院子外面冲。

“等等,别跑,等等,只是一个小鬼而已,我师父给了我们符,没事的啊!”三个痞子刚跑出来,宋平泽就追了出来,嘴里不断的说着一些劝导的话。

“小鬼有那么恐怖的小鬼吗?平哥,你自己搞定吧,我们不玩了!我们还不想死!”那个体型最大的痞子一边嚷嚷着一边往外面跑!

宋平泽看上去也很滑稽,他嘴里说着叫别人不要怕,自己跑的却不比别人慢。我也不知道铁蛋是怎么吓的他们,能把他们吓成这样。他们刚跑到院门口的时候,我使劲的大声说道:“宋平泽,还有你们三个痞子,今天你们给我的,我会十倍奉还给你们的!”

我话一说完,那些个四个人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真是来的快,去的更快。

师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伸手把我扶起来说道:“师弟,对不起,害你被一群畜生欺负。”

我呵呵一笑说道:“没事,皮外伤而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对了,咋回事啊?铁蛋能把那般畜生吓成这样?”

在我看来,铁蛋虽然是个小鬼,但是也没那么吓人啊。还有宋平泽说的他师父到底是谁?

师姐没好气的说:“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教出来的好铁蛋,差点把我都吓到了。”

我教出来的好铁蛋?我也没教它怎么吓人啊。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我抬脚就往房间走去。

一走进门,就看到虎头虎脑的铁蛋站在桌子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这也不恐怖啊。”我疑惑的问着师姐。

师姐呵呵一笑,对铁蛋说道:“铁蛋,你刚才是怎么吓唬那些打你刘匕哥哥的坏人来着,你再给你刘匕哥哥看一遍呗。”

师姐说完,铁蛋双眼一亮,漏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举起自己肥肥的双手就放在自己的头上。

正当我疑惑铁蛋要干啥的时候,只见这货双手一用力就把自己的脑袋给摘了下来,铁蛋的脑袋一摘下来的时候突然就变了样子,本来光秃秃的头顶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突然长出了很多浓密的黑色长发,而且那肥肥的脸也变了样子,变成了一个长脸女人模样。那张脸奇丑无比,眼角,嘴角,鼻孔都流出了一行血泪......

铁蛋举起那个极其恐怖的女鬼模样的头,抬手就朝着我丢了过来,那个头就好像是吊着威亚一样就快速的朝着我飞了过来,而且嘴巴还越张越大,快到我眼前的时候,那张嘴已经大的占了半张脸一样,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嘴里尖牙密布,而且满嘴都是鲜红色的血液。

看到这张脸,我下意识的就想要往后面跑,我见鬼也算见得多了,这么恐怖的除了之前那个上了于曼身的恶鬼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够了够了,铁蛋,够了!”我赶紧喊道,那个女鬼头的东西突然就定在了原地,然后就朝着铁蛋飞了过去,当那个恐怖的头落在铁蛋身上的时候,又变成了铁蛋原来的样子,铁蛋摇了摇头,冲我调皮的一笑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看它那样子,好像是要奖赏的意思。

“别别别,你别过来,你太恶心了。”我赶紧摆手对着铁蛋说道。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3 10:09:16 +0800 CST  
铁蛋愣了一下,又耍起了老花招,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手擦着眼睛显的很委屈的样子。

这一招对我来说没什么卵用,但是对师姐的杀伤力巨大,她见不得铁蛋委屈。

“你看你,铁蛋帮你了你还嫌弃它,你这人怎么这样。”师姐把我数落了一顿之后就往铁蛋那边走了过去,她拧起铁蛋的头就把铁蛋抱在身上,像哄小孩一样的一边抖着一边拍打着:“铁蛋乖啊,不哭不哭。”

(铁蛋是小鬼,机会没有任何重量)

铁蛋的头枕在师姐的肩膀上,对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似乎在示威,一副小鬼得志的模样,如果不是看在它刚才帮了我们的份上,我非得教训它一顿。

“师姐,这个宋平泽说有个师父,你知不知道这回事?”我出声问道。

师姐想了想,把铁蛋放在桌上说道:“不知道,没听说过呀,他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师父来了?以前的他就是个二世祖,不务正业的,到处吃喝玩乐败家,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师父啊。”

“我觉得,他这个师父肯定和师父有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师父已经羽化了。”事情其实很明显,宋平泽这次敢过来,肯定是受了他师父的指示,而且来的目的说的也不是很明确。他也没直接说要钱,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嗯,有可能,那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师姐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想了一下说道:“难道只是为了来教训我们一顿?或者是来探探我们的虚实?”

“对,你说的没错。”师姐肯定的说道:“他肯定是来探探虚实,因为他们可能还没确定师父已经羽化了,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要钱吗?”

“不知道,静观其变吧,不管怎么样,他砸了道观,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语气恨恨的说道。

师姐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师弟,你今天挨的这顿打,不会白挨的。”

“嘶~,哎哟。不行了,我得在床上躺会儿。师姐,麻烦你帮我拿点正红花油来。”师姐说道挨打,我就开始感觉浑身剧痛起来。那几个王八蛋出手也太狠了,就差没把我骨头给踢断了。

师姐嗯了一声,把我扶到床上,转身去了师娘的房间帮我找来正红花油。

“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涂。”师姐说道。

我尴尬的说道:“不用了,师姐,我自己起来就好了。”

师姐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你放心吧,我只是把你当师弟而已,不要自作多情。”

“那...好吧。麻烦师姐了。”我坐起身,费劲的脱掉衣服。

“咯咯咯咯”坐在桌子上的铁蛋笑着看着我,并且发出了不想笑声的笑声,它的声线已经损毁了,发出的声音都不是一些平常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别扭。

“笑什么笑,人家丫蛋都会说话了,你还在这里咯咯咯,丢不丢人?”我对着铁蛋无语的说道。

铁蛋嘴巴一噘,就把头别了过去。

“师姐,你说铁蛋怎么突然有这种吓人的手段了?以前它也没这种能力啊。”我趴在床上说道。

师姐一边往我背上涂抹红花油一边说道:“你自己教出来的小鬼,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明明那么可爱的小鬼头,你让它变成那幅样子,当时我看到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一剑刺爆它。”

“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来就没有教过它变成这样。实在太恶心了。”我说道。

“啪”的一声传来,我转头一看,铁蛋一手拍在桌上,恨恨的盯着我,似乎对我刚才说的话很不满。

“行行行,不恶心不恶心,简直帅呆了行了吧。你赶紧进去木牌,大人说话小鬼老在这里捣什么乱!”我对着铁蛋说道。

师姐放下药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木牌,把铁蛋收了进去。然后说道:“你啊,要对铁蛋好一点,它多不容易啊,而且那么可爱,老是对它那么凶干什么!”

“师姐,铁蛋迟早要离开的,我如果对它太好了,我怕它到时候戾气花完之后不想离开,会耽误它的。”我说着看了看那块木牌,其实我不知道铁蛋可怜吗,从我把它带离宋富贵家的那一刻,我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嗯,你说的也对。”师姐说完之后,右手猛的往我背上一拍。

我受不了那种疼痛啊了一声,转头问师姐怎么回事?

师姐说:“我知道铁蛋的头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恐怖了。”

“为什么?”

“肯定是和昨天晚上吸的那些被我们打散的阴气有关,我还记得我昨天晚上打散的那些阴魂,有长头发的,有血盆大口的,有七窍流血的。不过没有全部都有的,铁蛋这是用了那些阴魂还没有消散的阴气模拟出来的形态啊.”师姐兴奋的说道。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是说铁蛋吸食了那些被打散阴魂的阴气之后,把那些阴魂最恐怖的元素都融合到了一起,才形成了刚才那么恐怖的女鬼头颅?”

“对,肯定是这样。”师姐说完之后又开始帮我擦起了红花油,“铁蛋真厉害啊,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哈哈...”

我哦了一声,这么解释就通了,铁蛋有这种能力可不简单,它本来只是个小鬼,按理来说只能给人改改运招招财什么的,不过从它在泰国的时候揍另外一个小鬼的那股子气势看来,它似乎又不像一个小鬼。

现在它又能吸食被打散的阴魂的阴气来变幻自己的形态。那它还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能力呢?或者说,它现在已经脱离小鬼的范畴成为一个鬼魂了?

想到鬼魂,我立刻就想到了养魂,想到养魂,我就想起了师父留给我的那把油纸伞,听师父说那把伞用来养魂是效果最好的。之前师父用来蕴养师娘的魂魄,短短的一年时间,师娘的能力就强大无比了。

我赶紧爬起身,师姐说:“你干嘛呀,还没涂完呢。”

我说:“等会再涂,我试试能不能用那把油纸伞来蕴养铁蛋。”

师姐疑惑的说道:“你发烧了吧,那把养魂伞只能养魂,铁蛋只是个小鬼,浑身的怨念和贪欲。”

我嘿嘿一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找来了那把养魂伞,把铁蛋叫了出来。

“收回附体,筑精起源,天门开、地门开,眼前童子进伞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我学着师父的样子,打开伞在铁蛋头顶转了三圈,然后快速的把咒语念完。

只见铁蛋啊的一下就往伞里面钻了进去。

我心中一喜,铁蛋果然是可以进养魂伞的,这就是说它已经脱离小鬼的范畴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伞剧烈的一抖动,铁蛋直接从伞里面弹了出来并且重重的摔在了墙上。

看铁蛋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造成什么伤害。

“我就说了,铁蛋只是个小鬼,进不了这养魂伞,你还不信!”师姐看着铁蛋心疼的说道。

我也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唉,原以为铁蛋已经脱离小鬼的范畴了。”

我收起伞,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股阴风从后面刮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只看到铁蛋憋红着脸就那么直直从朝着我手中的养魂伞了过来。

它的脸上带着不服气,似乎很想证明给我看,它是能进养魂伞里去的。

铁蛋的魂体刚接触到伞就化作了一股阴风往伞里钻了进去,伞面上的油纸发出一些稀里哗啦的响声,没过几秒,又是嘭的一声沉闷声响,铁蛋又被弹了出去,这次摔得比上次更重,而且它的脑袋上还出现了几条红色的印子。

“我铁蛋不服!”如果它能说话,肯定会这么说!铁蛋没有犹豫,被弹出来两次之后,它似乎和这把养魂伞杠上了,它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着养魂伞冲了过来。

我没有收手,疑惑的看着铁蛋,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行,所谓事不过三,如果这一次还是不行的话,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师姐也看着铁蛋,嘴里默默的说道:“铁蛋,加油!”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3 10:09:51 +0800 CST  
铁蛋瞪圆了双眼,两个拳头捏的紧紧的,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往前伞冲了过来。

为了配合它,我飞速的在伞上画了一个引鬼的手符,铁蛋冲到伞边的时候眼睛已经充血了,那一脸坚毅的模样看的我有点心疼。

“嘭。”又是一声闷响,这次的铁蛋还没有进到伞里面去就被弹了回去,这次的撞击比前两次都要大。我紧张的看着铁蛋,怕它出什么意外。

铁蛋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头顶上的那些一条一条的红色的印子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且那伤疤处还冒着丝丝黑气。它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这次连爬起来都没有成功。

“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道。

师姐走过去,摸了摸铁蛋的头顶,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现在铁蛋很虚弱。”

我把伞放在一边,朝着铁蛋走了过去,铁蛋双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但是它爬不起来。

它抬起头瞪着那把伞,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虽然它不会呼吸,但是它生气起来身体也会一抖一抖的,黑色的肚兜随着它身体的晃动而吊在半空中,看上去像一个**小娃娃。

“这头顶这黑气似乎有什么门道。”我说着话,并且用手指捏了一点朱砂粉。

我把手指放在铁蛋头顶黑气飘过的地方,手指中的朱砂慢慢的变成了深红色。又过了几秒钟之后,朱砂粉变成了黑色。

“是阴毒!”师姐惊喜的说道。

我们说的阴毒,是指阴气里面的毒,阴气是魂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死后,七魄散失。没有七魄的主导,阳气会瞬间消耗殆尽。就像我们平时洗碗或者游泳的时候,手放在水里久了,手指腹就会起褶子一样。

记得以前生物课上我的生物老师告诉我这是细胞脱水造成的,他说细胞由细胞膜,细胞质,还有细胞核等等组成,而细胞质又是细胞中含有液体最多的组成部分,其中80%都是水,人的指腹上的细胞放到水里之后,细胞外面的水浓度就会高于细胞里面的浓度,细胞里面的水分就会脱离细胞质融入外界的水中,从而造成手指里的细胞脱水起褶。

我生物老师的说法对不对我不知道,不过人的七魄一旦丧失,体力的阳气就是这个原理而慢慢的散失到空气中,因为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在玄学上来说也叫阳间。阳间自然是阳气主导的,所以遗体内的阳气在失去了七魄的主导之后就会慢慢的流向阳气高的地方,也就是遗体外。

没有了阳气,天魂地魂就也失去的主导,天魂上天,地魂入地,剩下的命魂就带着体内所有的阴气组成了阴魂,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阴魂,通俗点来讲,就是“鬼”。

而阴魂里的阴毒,产生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常见的就是一个魂体里面的阴气参杂着其他魂体的阴气,那本来不属于这个魂体的那些阴气就会对这个魂体产生排斥和影响,就会变成阴毒。这个也很好理解,就比如一个人本来是A型血,然后被人往血管里面注射了B型血,就会造成血液之间的互相排斥。

而从铁蛋头顶排除的那些黑气,正是由这种途径所产生的阴毒,不知道是它在泰国那边染上的还是昨天晚上他在院子里面吸食的那些阴气中带来的。不过这种阴毒的排除,对铁蛋来说反而是种好事。不过这些阴气并不都是无用的,很多都是可以被铁蛋吸收而且转化为对它自己有用的阴气。说起来,它刚才够幻化出来一个女鬼头也是靠着这些吸食过来的阴气。

师父曾经和我讲过,这把伞不养阴毒怨魂,所以我开始怀疑铁蛋并不是因为是小鬼而进不去这把伞,而是因为这些阴毒而被拒之伞外。铁蛋被伞弹出来这么多次之后就开始排出阴毒,毫无疑问,这把伞还有逼出阴毒的功能。只是不知道铁蛋的魂体里面的阴毒全部排出之后是不是就能够进伞里养魂了。

我给师姐说了一下我的想法,师姐皱着眉头开始消化我所说的,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铁蛋的一阵猛的点头,似乎已经听懂了我这一番高谈阔论,并且还十分的赞同。

“你点啥头?难道你还听得懂这个?”我疑惑的问道。

铁蛋又是一阵猛的点头。

师姐说道:“铁蛋真棒,这个都懂,那铁蛋你告诉我,你这阴毒排除要多久啊?”

师姐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很认真的看着铁蛋,铁蛋松开了撑在地上的双手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了看师姐,又看了看我,接着就是一阵摇头。

“切。”我无语的站起身来,这小东西我们知道的它也知道,我们不知道的它也不知道,而且等我说出来知道之后它才表示他知道,我不说的话它就算知道也不会让我们知道,这种知道和不知道并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它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卵用。

既然铁蛋要排阴毒,也不知道它要排多久,我自然也不能够守着它,我和师姐开始做早课,自从师父羽化之后,我们的早课变得越来越简单,有的时候甚至只是加持一下随身的法器。

昨晚早课之后,我和师姐谈起如何去找那个宋平泽算账的事情。师姐很干脆的说:“很简单啊,我们以牙还牙,找几个社会混混去狠狠的揍他一顿就行了。还有另外三个畜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最好全部打残算了,他们这种人留在社会上也是个祸害。”

听了师姐的话,我不禁有些打颤,这小丫头也太暴力了,动不动就要打残他们。不过我也理解,他们把道观给砸了,还侮辱师父。要是按照师姐以前的脾气,就是弄死他们的话也说的出来。而且现在的师姐是个千万富翁,而且她又聪明谨慎,想不声不响的打残几个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师姐,宋平泽他们倒是不足为虑,关键是宋平泽口中的那个师父,他才是我们应该首先解决的人,解决了这个人,宋平泽随便怎么惩罚都可以。”我冷静的说道。

师姐拿出电话呵呵一笑说道:“什么狗屁师父,他那种人能有什么好的行内师傅会收?肯定也是个唯利是图的无良师傅罢了,我先查查那个宋平泽的师父是什么人。”

师姐的手机和我的手机都是新买的,我们的旧手机在师父师娘魂魄被闪电劈散之后的那一天就已经被雨淋坏了。师姐翻了好久,沮丧的和我说:“号码没有了,我们去一趟广州,找那个朋友问问就知道了。”师姐又打了个电话,叫她的另外一个朋友把她的车开过来。

我点了点头,把铁蛋收进木牌里面。师姐也会去收拾了一下,带上了丫蛋的木牌,这个道观里面不安全,如果晚上回不来的话我们怕铁蛋和丫蛋出现什么意外。除此之外,我们拜祭了一下师父的灵位,然后把师父的灵位也塞进了包里。又把师祖们的灵位重新放回了大贡台里面锁起来。

一切收拾好之后,我和师姐开始往山下走,走到山下的马路上之后,师姐的那辆熟悉的豪车已经快速的开了过来,和上次不一样,这次驾驶位上做的不是宋平泽,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

这个女孩身材高挑,年纪看上去和师姐的年纪一般大,不过她的气质和师姐却有很大的不同。她长得虽然没有师姐漂亮,但是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味道。虽然师姐虽然有的时候也这样,但是大多数的时间还是挺平凡的。

这个女孩叫菲菲,一个听上去有各种含义的名字,是师姐的闺蜜。

她看到我和师姐并肩走过来的时候,眼神中充满着敌意,这让我有点怀疑师姐这个叫菲菲的闺蜜是不是个同性恋,因为那种敌意中分明包含着浓浓的醋意......
楼主 一阵清风韭  发布于 2018-04-03 10:57:52 +0800 CST  

楼主:一阵清风韭

字数:1567701

发表时间:2018-02-21 00:21:0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21 10:04:1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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