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个变幻胶囊》——带你窥探十二个都市女性的诡异奇谭


讲到这里时渡边向我解释说,日本的鸟取、岛根、冈山、广岛、山口这五个位于本州岛西边的县在古时候并称为“中国地方”。二战战败后,日本不再称中国为“支那”,为了有所区分,这五个县才改称“山阳山阴地方”,直至现在。不过在当地,仍有不少居民自称“中国人”。那女孩听到渡边说自己的家乡在冈山县就立刻明白了他为何自称中国人,看来她对于日本是有相当了解的。
“我叫渡边诚,‘赤诚相见’的‘诚’,你呢?”

女孩并没有告诉渡边她的真名,只是说朋友们都叫她“兔子”。

那天晚上,两个人聊得很开心。渡边问兔子是不是去日本留过学?没想到兔子说她的日文全部是自学的,渡边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为什么要学日文呢?”渡边吃完最后一个香菜丸子擦着嘴说,“就因为喜欢日本?”
“因为喜欢アイドル(idol:偶像、爱豆)啊。”兔子不经意的回答。
“哪个偶像?岚?”
“不不不,我才不要喜欢他们,”兔子喝光杯子里的酸梅汤说,“我喜欢的偶像很小众的。”
“到底是谁呢?”渡边撕下一次性围裙说。
“村上信五,”兔子眨巴着眼睛说,“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渡边没有半点犹豫,非常干脆诚实的做出了回答。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8 16:45:08 +0800 CST  

他们从火锅店出来,在街心花园一样的黄金城道上漫步。梅雨天很恼人,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而且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他们都撑着伞,因为比渡边矮出很多,所以兔子的脸被雨伞挡住了,渡边只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渡边问兔子为什么喜欢村上信五,兔子说因为他的牙。渡边一头雾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兔子说“你看了他的照片就知道了。”渡边掏出手机搜索村上信五——这个人的长相非常普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偶像艺人,而他脸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牙——两颗虎牙有些外凸,即便嘴巴微张时也很显眼。

“哎?真的好像啊!”我震惊道。
在更衣室,渡边呲着牙,把手机举到脸旁边,手机上面显示着村上信五的照片。他们的长相完全不同,然而两颗虎牙却几乎一模一样。渡边告诉我,兔子因为门牙又大又凸,所以小时候经常会被同学嘲笑。直到上了大学,她偶然发现了“関ジャニ∞”这个组合,其中那个叫村上信五的团员长相很不起眼、两颗虎牙又外凸,可他还是卖力的在台上又唱又跳,欢笑时也大方的把牙露出来,毫不掩饰,他的笑容给了兔子力量。

“从此以后,我就成了他的迷妹。”雨中,兔子说道。她的脸被雨伞挡住了,渡边猜测她一定是在笑吧。
渡边不确定兔子是不是因为他的虎牙和村上信五很像才对他有好感,甚至不能确定兔子对他到底有没有好感,总之从那以后,他们每星期都会见面,一起吃火锅、逛街、聊关于日本的话题。每次都是兔子来找他,他不知道兔子住在哪里、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朋友、不知道她的真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渡边对兔子一无所知。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8 16:46:35 +0800 CST  

“你就一次都没问过她?”在浴室外休息区,我喝着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牛奶问道。
“我能感觉到她不想告诉我,”渡边把他的毛巾折成了正方形说道,“或者说她还没准备好告诉我吧,反正我没有主动问过。”
“后来呢?”我已经几口把牛奶喝完了。
“太晚了,”渡边看着墙角那个旧式立钟说,“我该回房间了。这家酒店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露天风吕浴场,你们明天会去吗?”
“当然会去,来了草津,又赶上大雪,怎么能不泡一下露天风吕呢。”
就这样,我和渡边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准备一起去泡露天风吕,关键是继续听他后来的故事。
我们离开休息区往相反的方向回房间。没走几步,渡边就叫住了我。

“可以先剧透一下——后来,她消失了。”
渡边说完,转身走了,可他的话却在我脑中回荡不停。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8 16:47:44 +0800 CST  

回到房间,两张独立的榻榻米已经铺好。小豆趴在其中一张上面刷手机。我赶紧钻进自己的被子,被窝里冷的像冰窖,幸好身上还留有温泉的余温。
“你怎么洗了那么久?”小豆把阴阳师手游开了自动,刷着御魂。
“碰见那个日本人了。”我在被窝里搓着脚,蜷成一团。
“他鸡鸡大吗?”小豆像是问了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我懒得理她。
“他的女朋友,和他很没CP。”虽然是自动打怪,小豆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头也不抬。
“人家明年就要结婚了。”我翻了个身,“你去把灯关了。”
“你去。”小豆踢了我一脚。这光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拉开窗帘,被外面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大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根本就没停过,积雪已经有膝盖那么高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大叔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有条不紊的驾驶着小型铲雪车辟出了一条路。吃完早饭,我带着小豆同渡边和他女朋友在酒店门口会和,前往露天风吕浴场。
浴场其实就在酒店后面的山坡上,正常步行五分钟就能到了。可那天雪下的实在太大,而且铲雪车根本没有给这边开路,能走的路不过是走在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两边的积雪都很深,我们四个只能排成一排缓慢向前蠕动,渡边的女友和小豆走在前面,我和渡边在后面。小豆和渡边的女友用英文交流,不过她们好像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你女朋友听得懂中文吗?”我冲走在身前的渡边说话时被风灌进了一嘴的雪。
“完全不懂,”渡边回头冲我笑笑说,“英文也很差。”
十五分钟后,我们终于到达露天风吕浴场时,已经变成了四个雪人。这里的门票倒是很便宜,每人500日元,换算下来只有30块人民币,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吧。我们四个约好先洗完的在门口等,然后就分头进去了。
露天风吕池比我想象中大得多,像个形状不规则的游泳池。我和渡边顶着毛巾,哆里哆嗦碎步走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这里弥漫着白色的水汽,我们必须小心下脚,不然很容易摔倒。进了池子,身体被温泉的暖流包裹,吸进胸腔的空气却冰冷清爽,不会觉得憋闷;雪花落在头顶和肩膀上,就像被一只只顽皮的小虫叮咬,露天风吕的体验果然很妙,然而这种感觉还是被我急切听故事的心情冲淡了。渡边似乎也看出来了,他找了个地方靠住后背,继续娓娓道来。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8 16:49:08 +0800 CST  

终于熬过了梅雨季,上海又迎来酷暑,气温居高不下,去吃四川火锅的人也变少了,恐怕只有他们两个每周都会去。又是一个周末,二人原本约好六点在饭店碰头,可渡边下午临时被叫去公司开会,屁大点的事儿就因为没人能拿定主意,六点半还没有散会。兔子打来好几个电话都被渡边挂了,他发微信说“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我这就到”,兔子一条都没有回。等渡边赶到饭店时,已经七点十五分了,只见兔子独自占着一张台,桌上的菜都是渡边爱吃的,一口都没动过,靠近火锅的香菜丸子都瘫软了,锅里的红油咕嘟咕嘟的响。
渡边慢慢在兔子对面坐下来,因为刚才路口发生交通事故,车都堵死了,渡边是下车跑过来的,到现在还气喘吁吁。他注意到兔子的眼睛有点肿,像是哭过了。渡边刚想说话,却吸进了一口辣气,不住的咳嗽。
“虽然当时心里很紧张,可我竟然有点开心,”渡边伸手接着落下来的雪花说,“因为她哭了,这说明她心里是在乎我的吧?”
雪花在他手上一下就融化了,渡边攥紧拳头,再张开,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虚空。他叹了口气说,“后来我才发觉,那眼泪应该不是为我流的…”
“我最讨厌被别人挂电话。”这是许久的沉默之后兔子说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开会的时候实在是不方便接电…”渡边还没解释完就被兔子打断——
“我不想听。”

又是一阵沉默,火锅都快被烧干了,经过的服务员顺手往里面添了汤,锅里又恢复了平静。渡边又想要解释,嘴动了几下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你不能保证‘马上就好’、‘一会儿就到’,就不要给我承诺。”兔子说完起身离开了,渡边要追过去,却被服务员拦住买单,他塞过去四百块钱然后就冲了出去。外面已经天黑,闷热无比,渡边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饿得发昏,他四下张望寻找着兔子,幸好她还没走远,渡边迈着沉重的步子追了过去。

两个人并排走了一段路,渡边时不时偷瞄兔子的神情,她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今天是7月28号,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我爸抛弃了我和我妈,回了日本。”
兔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渡边有些不知所措。
“回了日本?”渡边本能的用日文问道,“你父亲是日本人?”

兔子点了点头。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8 16:51:11 +0800 CST  

据兔子说,她的父亲叫坪井智,大阪人,是很早一批来华的日商,她的母亲当年是合资公司的秘书,两人在工作中一来二往有了感情,还没结婚母亲就怀上了兔子,可就在她告诉坪井自己怀孕的那天,坪井才向她坦白自己在日本有家室。东窗事发后,坪井被召回日本,离开中国的那天就是7月28号。
渡边这才明白,兔子是想起了她的父亲才哭的。
“你是因为他才去学日文的吗?”渡边问道。
“我学日文只有一个原因,”兔子翻着白眼叹气说,“就是村上信五。”
“对不起。”渡边马上道歉。
“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回日本的,是吧?”兔子望着天空,怅然若失的问道。
这时,渡边突然绕到兔子面前站住了。
“还记得我是哪里人吗?”渡边问。
兔子预料到这肯定又是一个无聊的问题,懒得回答他。
“我是‘中国人’。”
兔子还是没说话。

“在日本,自古以来就流传着一句谚语——‘中国人守信’。‘中国人’一向少言寡语、性格内向,到现在都是这样。不过,他们有一个美德——诚实、守信,‘中国人’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说到做到。兔子,现在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在做什么,只要你打来电话,我一定会接!马上接!用我最快的速度接!回日本也好、留在上海也好,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いつまでも!いつまでも!(永远!永远!)”

渡边一口气把话说完时,感觉天旋地转,肚子叫唤的声音像水田里的牛蛙一样响。兔子“噗嗤”一声笑了,渡边也笑了,憨直的笑声像个智障。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8 16:52:34 +0800 CST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8 16:53:45 +0800 CST  

渡边不知道他对兔子说的那番话算不算是表白,因为后来他们也没有明确男女朋友关系,虽然每周见面的次数增多了,可两个人没有发生过任何肢体接触,包括牵手。兔子还是没有告诉渡边她的真名、工作、住址,每次见面都是独来独往,除了日本父亲的事情,渡边对她仍旧一无所知。转眼到了冬天,渡边对他们俩的关系愈发感到彷徨,而兔子却第一次带他见了自己的朋友。
那是个周日,兔子突然打来电话说她要和几个朋友出去唱K,问渡边要不要一起去,他欣然前往,毕竟兔子带他见朋友,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往前进了一大步。
当他们俩进到KTV包房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都很年轻,而让渡边惊愕的是——这里所有人都在唱日文歌…
“这是我朋友,渡边诚。”兔子如此向大家介绍,不免让渡边有些失落。
此时,在座的人一起冲渡边齐声喊道:“ようこそ!(欢迎!)”
渡边一时没搞清楚状况,有点懵,他笑着冲人们点头示意,坐下来以后兔子才告诉他——这些人都是字幕组的朋友。
“字幕组?”听到这里时我不由得惊呼。
“嗯,”渡边笑着说,“他们全都是村上信五的粉丝,共同的偶像让他们在网上结识,大家都会日文,所以就自发的翻译起了村上信五的节目,当时他们已经陆陆续续做了一年多,兔子是中途加入的,在字幕中的署名是——‘消失的兔子’。”
“才一年多?”我托着下巴说,“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朋友和兔子也不是很熟?”
“嗯,”渡边点头说,“只能说是在一起做事情的人吧,比同事的关系还要松散。”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9 17:51:16 +0800 CST  

轮到渡边唱歌,他有些紧张,生怕在兔子面前出丑,毕竟在日本时他也很少出去唱K,只会一些老掉牙的曲目。他点了《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ラブストーりーは突然に》(突如其来的爱情故事),经典前奏响起,所有人一片欢呼,渡边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兔子,她笑着和大家一起拍手,似乎在有意回避他的目光。这歌越往后唱调子越高,渡边喊得声嘶力竭,总算是磕磕绊绊的唱完了。刚才就憋了泡尿,刚一唱完,他就在大家的掌声中起身去洗手间。这时,一个头很大的男的跟了出来说他也去。
洗手间,两个人并排解手。
“真正的日本人唱日文歌感觉还是不一样啊。”那男人一边尿一边自言自语,最后像触电一样抖了抖。
渡边也方便完毕,正要去洗手,那男人又说话了。
“我在字幕组里的名字叫‘吃不饱的大头’,”他笑着冲渡边伸出手,“大家都叫我大头。”
“为什么不先洗手、再握手呢?”渡边微笑着冲大头说,大头哈哈笑了,他似乎没觉得现在握手有什么不妥。
洗手时,大头看着镜子里的渡边打听起了八卦。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谈?”渡边反问,“谈什么?”
“谈恋爱啊,”大头一脸讪笑说,“还能谈什么呢,是吧,哈哈哈。”
渡边想要解释,却又懒得解释,他们从洗手间出来往包房走,大头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兔子的性格虽然有点古怪,可她是个好女孩,你可要珍惜啊。”大头的语气十分伪善,听得渡边心里很不爽。
“不过我能理解她,毕竟她妈的事情从小就对她有很大的影响。”大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妈?”渡边完全不知道大头在说什么,“她妈怎么了?”
“她没告诉过你?”大头是在明知故问,渡边听得出来,可正当他要继续往下问时,二人已经到了包房门口,大头推门进去,里面很吵,他们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9 17:53:07 +0800 CST  

渡边进去时,他看到兔子正在和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孩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笑出了声,而看见渡边回来了,兔子冲他眨巴着眼睛。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渡边坐下来问。
兔子低头笑了,没有回答,反倒是那个长发女孩和渡边说话。
“你好,”她显然是在帮兔子岔开话题,“我叫茶树菇。”
“听起来很好吃。”渡边笑着说。

唱完歌出来时,已经很晚了,渡边问兔子要不要送她,可她还是自己打车走了。独自回家的路上,渡边一直在想大头说的话——兔子的母亲又发生过什么?给了兔子什么影响?兔子在渡边心里留下了越来越多的问号。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9 17:54:03 +0800 CST  

临近新年,渡边终于拿到了那两张演唱会的票——半年前他就瞒着兔子加入了“関ジャニ∞”的粉丝会(必须有日本住址才能入会),为的就是能有资格在网上抽签去看他们的演唱会。一次抽中的几率非常低,只能听天由命,渡边憧憬着,万一被抽中,他就可以带兔子去日本,到时候他要来一次更正式的表白,他还希望兔子能对他敞开心扉。就在几天前,渡边收到通知,他被抽中了!虽然两张票不是连号的,但已经不重要了,这似乎预示着一个好兆头。
在火锅店,兔子攥着那两张票放肆的尖叫,引来无数侧目,渡边欣慰的笑了,此刻在他眼中,兔子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人。

“临走前的一个星期,我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收拾妥当,只等着快一点带兔子来日本,”渡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像被冻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双唇颤抖着说,“可是,我却把她丢了….”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9 17:54:37 +0800 CST  

这天晚上,渡边正在家里制定去日本看完演唱会以后的旅行路线。突然之间,肚子刀绞一样的痛!他冲进厕所,以为把屎拉出去就好了,然而疼痛愈发剧烈,仿佛有一个武士在肠子里乱劈,渡边开始浑身冒虚汗,他把头埋到双腿之间,绝望的叫喊,试图驱赶痛楚,可肚子里的武士似乎陷入了癫狂,渡边两眼发黑,恍惚中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时,屋里的手机响了,铃声是村上信五的一首歌:《愛 Love You》,那是兔子的专属铃声。渡边颤抖着直起身子,汗水流进了眼睛,视线也变得模糊。他要去接电话,然而双腿竟已被压得失去了知觉…他愤恨的叫喊着猛捶双腿,手机还在响,铃声已经放完了一个循坏。脚底板逐渐感知到了刺痛并迅速向上传导,渡边扶着墙站起来,刚要迈步,肚子却再次疼痛起来,他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往下按,“噗通”一声坐回到马桶上。手机铃声放完了第二个循环,就在村上信五再次唱出第一句歌词时,铃声停止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渡边的喘息......
等到渡边从厕所爬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从餐桌拿过手机,躺倒在地板上给兔子回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9 17:55:20 +0800 CST  

“那天晚上,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躺在地板上给她打电话,不停地打,可那边一直是关机…”渡边捧出一把温泉水扑在脸上,可能是在掩饰自己的泪水,而他说话的声音倒是一直很平静,“我只能给她发微信解释,发了几百条,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一条回复…
“第二天,她的电话还是没有开机,我想起找她,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她在哪工作,不知道她住在哪,我该上哪去找?”渡边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说——
“我把她弄丢了…兔子,消失了……”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9 17:55:59 +0800 CST  

未完待续,今晚完结!敬请期待!!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29 17:56:22 +0800 CST  

已经写完了,不过还需要最后的调整润色,明天就更!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30 00:12:07 +0800 CST  

在露天风吕池中,渡边讲完了他的故事,我们都没再说话,沉默——成了故事悠长的尾调。
我们俩穿好衣服出去时,小豆和渡边的女朋友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只见小豆在手机上给渡边的女友演示着什么,渡边的女友时而赞叹、时而爆笑,频频冲小豆竖起大拇指,她们俩好像成了聋哑人,完全改用手势比划着交流了。我走近才发现,小豆在用手机P一张她们刚拍好的自拍,照片中的二人脸都小了一圈,皮肤更是白了一个色号,甚至都画好了全套彩妆...
渡边的女友给他看照片,冲他说着什么。
“她说你们中国的P图软件好厉害。”渡边翻译给我们听。
“看来女人之间不需要语言也可以沟通嘛。”我对小豆说。

“是啊,有时候哪怕两个陌生的女人对上一个眼神就能对彼此融会贯通,”小豆得意对我说,“你们男人不懂的。”

我们又排成一排往回走,渡边的女友走在最前面,她回头问渡边小豆刚才在说什么,渡边翻译给她听,她哈哈大笑,回头再次冲小豆竖起了大拇指。
泡完温泉肚子饿的发慌,我们在“汤畑广场”附近的一家中华料理饱餐一顿,然后就一起回酒店了。小豆和渡边的女友又在酒店门口的雪景里自拍起来,我和渡边就先进了大堂。分别回房间之前,渡边问我会不会把他的故事写成小说,我说会的。我们加了微信,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30 23:02:12 +0800 CST  

晚上,我和小豆躺在各自的被窝里看着天花板聊天。
“我要收回之前对他们俩的判断。”小豆说。
“谁们俩?”我好像特别擅长问废话,“渡边和他女朋友?”
“人家叫惠子,”小豆接着说,“虽然他们没什么CP,但我现在觉得惠子和渡边在一起是会幸福的。”
“为什么?”我不懂小豆的意思。
“因为她是个聪明人啊。”小豆无奈道。
“好吧。”我这才得知渡边的女朋友叫惠子。其实我还是没太懂小豆的意思,不过无所谓了。
此时小豆已经打起了呼噜,她只要仰头朝天睡就特别容易打呼,从小就这样。
我辗转反侧,这时手机亮了,我爬过去看,是渡边发来微信:“睡了吗?”
我悄悄穿好了衣服蹑着手脚出了房间,来到大堂旁边的Coffee Room,看到渡边孤零零的背影,他正坐在屋子外面半露天的温泉泡脚池,我进到里面打开靠外的拉门,冷风立刻灌了进来,正在泡脚的渡边回头看见是我就笑了,又露出了他那两颗虎牙。
“睡不着?”渡边摆动着池子里的双脚说。
“嗯,”我一边坐下来一边脱袜子说,“你也是?”
“嗯。”渡边望着远处说,“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
我把脚伸进池子,这时我才注意到,渡边望向的远处什么都没有,小镇上到了深夜没什么灯火,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漆黑。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30 23:03:16 +0800 CST  

没接到兔子电话的第二天,渡边强撑着自己去了医院,医生说是急性食物中毒,只是渡边怎么也想不起来前一天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巧,偏偏在我快要死在厕所的时候来电话?”“电话响了那么久,兔子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她没接到我的电话,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后来的一整个星期里,渡边魂不守舍的追问着自己,等待着兔子的出现...
又过了一个星期,“関ジャニ∞”的演唱会都已经结束了,兔子还是没有出现,电话关机、微信不回,渡边快要疯了,因为他连寻找兔子的途径都没有。就在陷入绝望时,渡边突然想到——去联系字幕组!这是唯一可能找到兔子的办法!渡边赶紧在网上查,所幸村上信五实在太小众,很容易就找到了字幕组的官方微博。渡边顺藤摸瓜,终于在官微上找到了两个认识的ID:“吃不饱的大头”和“茶树菇”。他先联系了大头,简单说了原委,相约第二天见面。
次日中午,渡边来到位于乌鲁木齐中路的一家名叫Jamaica Blue的咖啡馆,大头还没来,他点了杯美式,又酸又苦,难喝的要命。十五分钟后,大头风风火火的赶来了,只见他西装革履,拎着一个黑色电脑包,喘着粗气在渡边对面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大头说话时根本没去看渡边的眼睛,而是在四下找服务员,“你怎么没点吃的呀?服务员!”
“我还不饿。”渡边说,虽然心急火燎,可他还是尽量保持平和,“怎么约我到这里?在附近上班?”
大头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松了松领带,总算是把气匀过来了。
“华山医院不就在这旁边嘛,”大头看着菜单说,“我是制药公司的医药代表,今天正好去那边跑业务。”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30 23:04:52 +0800 CST  

不等渡边说话,大头就唤来服务员,点完菜,他往椅子上一靠,看着渡边,表情木然。
“我们也不知道兔子去哪了,”大头用指尖敲击着桌子,那声音让人烦躁,“有好几期视频都还是我熬夜替她翻的。”
“她没联系过你们?”渡边急切的问道。
大头摇着他的大头,没说话。
“那你们也没找过她?”渡边压制着心中的不满继续问。
“怎么找啊?我们互相之间没你想的那么熟,没人知道她住在哪、做什么工作,”大头一脸无奈说,“再说我们这种没有酬劳的小字幕组,人员进进出出一向很频繁,她不想干了,我们也没办法。”
渡边意识到从大头这里根本打听不到什么,双方陷入沉默,这时服务员把大头点的牛肉汉堡端来了,大头甩开膀子吃了起来。渡边本来想要走,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在KTV,你和我说过兔子母亲的事情,还记得么?”渡边问。
大头嚼着汉堡,皱眉回想着,应该是没想起来。
“你还没和我说完呢,”渡边接着说,“兔子的母亲怎么了,影响到了她什么?”
大头点点头,抬手示意让渡边等等,他几口就把剩下的汉堡吃完了。他又靠回到椅子上,抓起盘子的里薯条塞进嘴里。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30 23:05:52 +0800 CST  

“有一次我们字幕组出来聚餐,那天兔子好像心情不好,没喝几杯就醉了。她说她父母在她七岁的时候离婚了,是她妈提出来的,说是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离婚以后她妈去了日本,嫁给了一个东京的出租车司机,被抛弃的兔子就和她爸相依为命。我们当时都没明白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又没人问她。”

听到这里,渡边只感觉两手发麻,他这才看到原来自己一直紧握双拳,现在想张都长不开。被母亲抛弃?和父亲相依为命?那她之前说的那个叫坪井智的日本父亲又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故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或者说,都是假的......?渡边不敢再往下想,他想不明白。
看着渡边煞白的脸,大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笑了。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07-30 23:07:19 +0800 CST  

楼主:姜德青

字数:82699

发表时间:2017-06-16 17: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4 22:44:32 +0800 CST

评论数:31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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