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问我﹕〝她们讲队长家里的事，怎么又扯到你房东陈婆婆的身上去了？你听懂她们在说的些什么？〞还没等我开口回答小左的问题，小田在一旁回答﹕〝嫂子们在一起扯是非，你也把她们的话当真，队长的儿子才三岁，晓得个屁，可能是看见她姐姐的眼睛长得好看，戳得好玩呗。〞我听了小田的话，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自古以来就有冤冤相报的传说，这些嫂子们的议论决不会是空穴来风。特别是娥子讲的事，更让我起疑心。她讲给队长的儿子洗澡时，闻到他儿子身上有农药的味道，看她的表情，决不是在扯什么是非，而是觉得队长儿子身上的农药味道很诡异，春桃才把本富喝农药的死和队长儿子的生连在了一起，这里面说不定就是因果报应在起作用。
〝你在想什么呢？我们的生活补助费要不要去找其它的干部问一下。〞小左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忙回答他﹕〝没必要去问其它的干部了，我们都回去吧。〞

不是我不写，实在是网页有错误，发不上去。

我们三个知识青年各自回家，我一进家门就见陈婆婆坐在堂屋的小靠吧椅上，撩起搭在腿上的围腰巾擦眼泪。她见我进屋，忙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她就从厨房里端出饭菜对我说﹕〝你都忙了半天了，快饿坏了吧，快坐下来吃放吧。〞陈婆婆对我的客气和热情，反而让我感到心里难过，端起饭碗看着碗里的放菜也无法下咽，陈婆婆见我这样，就轻声细语地问我﹕〝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我摇摇头，忍不住想问我心里想的话﹔〝我是看见你伤心，我心里也难过。我哪里还有心思吃你做的饭。我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事，老惹你生气。真是对不住你。〞我明知陈婆婆伤心不是为了我，我只好转个弯来从侧面了解她伤心的原因。
陈婆婆听我说这话，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又撩起围腰子擦眼睛，时间就在我和她默默对坐着一分一秒的溜走。短短的几分钟我感觉象过了好几个月。
〝我今天伤心落泪，确实与你无关，只是我想起了、、、
陈婆婆终于打破了饭桌前的沉默，可说了一半就顾虑重重的不想再说了。
〝陈婆婆你有什么委屈伤心的事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我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陈婆婆，只好这么说。
〝好吧，我就讲给你听，今天是我儿子三周年的忌日，他一狠心甩下我就走了，我这孤老婆子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他得错了病，阎王要他的命，你也怨不得他。〞我只好这样安慰陈婆婆。
〝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他是吞农药死的。他死得冤啦，死了还背个坏名誉。〞
听了陈婆婆这话，我联想到禾场上嫂子们的议论，冥冥中我觉得这个世上因果报应确实存在。

〝 陈婆婆你别伤心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儿子和媳妇为什么都想不开，要寻短见呢？〞我还是忍不住地问起了陈婆婆的伤心事，我想这下可坏了，陈婆婆肯定会伤心的哭泣不止。玉珍姐曾经嘱咐过我，不要在陈婆婆面前提他儿子、媳妇的事，今天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犯了这一禁忌。

让我感到奇怪是陈婆婆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伤心，她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像不认识我一样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地问我﹕〝你在外面是不是听别人说了我儿子和媳妇一些什么话，你来这样问我，别人要是说我儿子、媳妇的坏话，我也没有办法，你千万别跟着说，我们这里的人心可毒，小心别人害你。我的儿子和媳妇都是循规蹈矩的人，有一天，我的媳妇被人调戏了，我儿子去和那人理论，反被别人说成是阶级斗争新动向，用美人计腐蚀干部。可怜我媳妇受了委屈，还被别人骂成狐狸睛，害我媳妇，说她利用美色拉干部下水。〞
〝那他们两口子为什么不到区里和公社里去告那人呢？〞我听了感到很气愤，忍不住地问了陈婆婆一句。
〝这都要怪我那死老头子，他贪财害了我和伢们。〞陈婆婆突然冒这样一句话，让我听得莫名其妙，她现在是不是气糊涂了，思维有些混乱。

我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陈婆婆，希望能从她嘴里知道他老头子是怎样害死儿子和媳妇的。可她坐在我对面不再说话，伤心的泪水开始不断地往下滴，这下我傻了眼，一时着急，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我和陈婆婆默默无语的坐在饭桌前，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陈婆婆才撩起围腰巾擦了擦眼泪，沉思片刻后对我说﹔〝解放前，我们家只有一亩二分田，收的粮食还不够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好在我们生活在湖边，副业收入还不错，这湖里的什么东西都值钱。菱角、莲蓬尽管你天天去摘，总是摘不完。只要人勤快，打鱼摸虾，挖藕，随做点么事都可以拿去换钱，几年下来，我们俩口子勤扒苦做也攒了二十块现大洋，我家老头子就想用这钱买几亩好地，那时一亩地要五块现大洋，我老头子嫌贵，没有买。戊子年，我们湾的治甲财主说他在汉口做生意亏了本，急着要钱还债，二百多亩地便宜卖，一亩地卖一快现洋，我家老头子认为机会来了，把攒的那几个钱都买了地，只过了年把多的时间就解放了。结果我们家就被划成了富农，到后来不知怎么又成了阶级敌人，老头子三天两头地拉去批斗，他最后气得吐血而死。他死后，我和儿子又成了五类分子的家属，成了管制改造的对象。只许老老实实干活，不许乱说乱动。你说是不是老头子贪心买害了我和伢？〞
陈婆婆问我的话我无言以对，她所说的戊子年应该是一九四八年，治甲财主卖地是为了换钱逃跑，可她的老公不清楚外面的形势，稀里糊涂的买地，莫名其妙地当了富农，害得全家过着受管制的生活。

陈婆婆见我不说话，也不吃饭，她自言自语的说﹕〝这就是我的命，不管怎么难我还是把儿子带大了，还给他娶了媳妇成了家，心想只要老老实实的在队里出工干活，只要有口饭吃能活命就行了，没想到哇，这顶富农的帽子就压得我家破人亡。〞

听陈婆婆这话，我心中疑惑不解，我也见过不少的成份不好的家庭，在我们小镇上还有成份比她家更高的，我下乡的同学中就有一位的家庭成份是工商业兼地主，他们全家在我们小镇上也活的好好的。虽然我那位同学的爸爸、妈妈经常地被镇委会的干部叫去打扫街道和掏垃圾之类的活，我那位同学在学校里入团也很成问题，但是他们一家人也没有象陈婆婆家这样家破人亡呀！陈婆婆的家是遭到了什么样的打击，能让她家毁人亡，还让她无法开口呢？
我正想进一步地了解陈婆婆的家世，这时九阶哥走进屋来，见过这场景，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对我说﹔〝俗话说吃不言，睡不语，你这么时吃饭又给陈婆婆讲什么故事了，惹得陈婆婆伤心流泪。〞
〝不关小牛的事，是我想起了今天是我儿子三周年的忌日，小牛一直在劝我，这不还耽搁了他吃饭，小牛你快吃吧，九阶是来喊你出工的。〞陈婆婆说这话的意思我明白，她是不想让九阶哥知道我和她的谈话内容。我正想说什么，九阶哥又对我说﹔〝你快吃饭吧，良队长安排你和我抬抽水机到上垸子去抽水，我坐在这里等你一会儿。〞说完他顺手拿了把椅子坐在大门口等我。

我赶紧三忙两口地把饭扒完，顺手把碗筷拿到厨房，随手拿瓢在水缸里舀水喝，顺手抹了抹嘴，对九阶哥说﹔〝我吃饱了，走，跟你去抬抽水机。〞九阶哥对我笑笑说﹕〝你慌么事，吃饱了你先坐一下，消消食。不然等下用猛劲，还把肠子挣断了，公家的事不忙在这一时。〞陈婆婆接过九阶哥的话说﹕〝吃饱了是要歇一下才能去抬抽水机，这样才不会得绞肠沙，才不会肚子痛。〞
我只好顺从地坐在旁边，听九阶哥和陈婆婆东扯西拉地聊家常，他们讲的事有的我听得懂，有的我根本就听不懂。但我从九阶哥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想用扯闲话来冲淡陈婆婆对儿子的哀思。他这一手还真凑效，陈婆婆脸上的愁苦果真慢慢地消退，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这时九阶哥站起身来对我说﹕〝走，你也歇够了，可以跟我去抬抽水机了。〞

我随九阶哥来到禾场边的小队屋，小队屋的门锁着，九阶哥见了就扯开喉咙嚷﹔〝根老头，治穷根的老头，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来开门。〞他大喊三声，那模样还真是有点滑稽可笑，我在旁边忍不住地笑了。这时只见治根老头提着裤子从茅坑里跑出来，满脸愠色厉声骂道﹕〝小狗日的，老子拉个屎，你也不让老子安身，你催你妈的个魂。〞在湾子里论辈份，治根老头是九阶哥的爷爷辈，不过房份隔得太远了，小辈们常常地捉弄这老头子。九阶哥对治根老头骂的话，毫不在乎，还笑嘻嘻地回骂道﹕〝你个老乌龟，就是懒屎懒尿多，还不快来开门，影响了我们抽水，叫队长扣你的分。〞
治根老头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队屋的门打开，指指大门边的抽水机对九阶哥说﹔〝小牛从没抬过这么重的东西，你可别黑良心，把他给压坏了。〞
〝我晓得，会照顾小牛的。〞九阶哥一本正经地回答治根老头。
我和九阶哥抬着抽水机，我在前面他在后面，才走了百把米远，就听见他在后面气喘如牛，我忙喊﹕〝停下，停下。〞九阶哥和我同时放下抽水机，当我回头看时，抬抽水机的绳子大半多都在他的那头，他起码承担了三分之二的重量，怪不得抬得很吃力。我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忙对九阶哥说﹕〝我抬前面不习惯，与你换一下，我来抬后面。〞
〝那怎么行呢，把你压坏了，一湾子的人都要骂我黑心，不做好事。〞九阶哥有些瞧不起我的说。
〝不会的，我身体比你壮实，你就让我试试看。不行，再和你换过来，不就可以了。〞九阶哥在我的坚持下，同意和我换着抬。

我在后面抬抽水机确实感觉比在前面抬吃亏多了，但我还是咬牙坚持抬到了目的地。放下杠子九阶哥跑过来，看着我的肩膀，又用手拍了拍我的腰对我说﹕〝看来你的身板比我扎实多了，抬了这远的路，你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连粗气都没有喘一口。我看你就是个干体力活的好材料。〞
〝也许吧，我可能就是一个一辈子干体力活的命。不过做体力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头脑简单些，四肢发达些，吃得饱、睡得着。身体健康活得快活有什么不好？〞我顺应九阶哥的意思，说着违心的话。九阶哥对我笑笑﹕〝假话少说些，我俩还是赶快把抽水机装好抽水。〞
我和九阶哥七手八脚地安装好抽水机，把抽水机的皮带装在八匹马力的柴油机的飞轮上，九阶哥用力地摇响了柴油机，抽水机开始〝哗啦啦〞的向田里灌水，我俩也有时间闲聊了。我想借此机会向九阶哥了解一下陈婆婆的家事，没料到九阶哥到先开口问我﹕〝你睡在本富和荷香的房间里，晚上你怕不怕？见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
我知道他是在问我碰见鬼没有，睡在两位含冤而死的床上，两位冤魂有没有找我的麻烦。
〝我在房里睡得蛮安逸，随么事都没得。我和他俩无冤无仇的，他俩不会找我的麻烦。〞我没有把梦见荷香姐的事告他，只是对他说﹕〝荷香姐没死前是不是你们湾里最漂亮的媳妇？〞
〝这下算你问对了。不仅是我湾里最漂亮的媳妇，就是在全大队十二个湾子里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美的女人了。〞九阶哥说到荷香的美时，眼珠子都发亮。见他这个相我逗他说﹔〝你把荷香说得这美，那你把她的身才长像给我描绘一下，让我也感知一下她的美。〞

〝你要我么样形容她长得美，我可说不上来，我只知道她是全大队长得最白净的一女子，她那皮肤白得就像六月天才出水的鲜嫩藕，对她的白皮肤吹口气，她身上都可以冒香汗，随便哪个男人见了她，都想啃她一口。你说她长得美不美。〞九阶哥说荷香姐的肤色长得美，这就使我想起了梦中荷香姐的身才长像，她那身才长像配上九阶哥所说的白净的皮肤，绝对是方圆几十里内的大美人。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对九阶哥说﹕〝荷香姐的身材长像你形容不出来，我来形容试试看，齐耳的短发，鹅蛋形的脸，柳叶眉，杏仁眼，高鼻梁，小嘴唇，细长的颈子，削肩膀，丰满的胸脯，扁圆的腰，圆润臀部，修长的双腿，面似荷花白里透红。你看我形容得象不象荷香姐本人？〞九阶哥睁大双眼，吃惊地望着我，连声说﹕〝象，太象了。你就象亲眼见过她本人一样，你是怎么知道她长的这样子？难道她生前你见过？〞
〝书上把美人都写成这样子，我只是背书你听，瞎蒙呗。〞我用这句话掩饰了我真实的想法。
〝九阶！九阶！〞祥会计隔老远就大声地叫九阶哥，九阶哥却在我面前小声地嘀咕﹔〝催命的又来了，这里刚搞好，他又来安排我了。〞九阶哥躺在地上假装没有听见。

我忙站起来回答﹕〝九阶哥睡着了，你找他有么事，先告诉我，等下他醒了我再告诉他。〞
祥会计不信，快步来到我们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九阶哥，九阶哥这时假装真的睡着了，躺在那儿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祥会计走过去，照着九阶哥的屁股轻轻地踹了一脚，嘴里连声说﹕〝你装，我叫你装！〞紧接着又用脚狠踢了一下九阶哥的屁股。九阶哥忍不住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对祥会计喊道﹕〝你做么事要踢我的屁股，对你革命干部毒打贫下中农的行动，我提出强烈地抗议！〞九阶哥喊完这句话，又对祥会计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我踢你，我还要抽你的懒筋，狠狠地揍你这个懒家伙。〞祥会计说完，又举起了拳头假装要揍九阶哥。
〝你打呀，你打我一拳要给我计十个工分，你不打我，我还不依呢？〞九阶哥这下耍赖了。
〝我不跟你闹了，我有正经的事要跟你说。〞祥会计开始认真地对九阶哥交待工作，〝本本队长的女儿眼睛做手术，钱不够，良队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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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县医院给他送钱去了，现在队里就只留下了我一人管事，我现就安排你上街去打二十斤柴油回来，顺便给我从槽房里打几斤酒回来。〞说完就递给九阶哥十元钱。九阶哥接过钱急匆匆地走了。我问详会计﹕〝你打酒有下酒的菜吗？〞
〝你问我这话是么意思，难道你能搞到下酒的菜？〞祥会计来了兴趣，眼睛放光地盯住我。
〝这湖田里鳝鱼、青蛙多得很，随便捉几个当下酒菜，还不是小事一桩。〞我把想法告诉了祥会计。
〝这恐怕不行，我们这里的人都不吃这些东西，我就是想吃也没有地方弄哇。〞祥会计说这话，我知道他想吃，自己也不想做。
〝守队屋的治根老头那儿不是有锅有灶吗？我会捉这些鱼呀虾的，我还会烧这些菜，只要你多摘几个辣椒，到家里弄些辣酱来，我保证你吃起来不觉得腥。〞
〝你说的是真的？你什么时候可以搞出这些下酒菜来，我可是几个月没有沾荤了，你可说话要算数。〞祥会计恨不得我马上给他烧出几个下酒菜。

〝你准备菜，酒算我的。今天晚上抽水的事，安排你和九阶俩继续做，给你俩记工，我给你们优惠，九阶12分，你10分。今晚酒喝好了，我说的这话就算数。关键就看你搞的下酒菜味道怎么样。〞祥会计的话让我有些兴奋，队里给我评的底分是每天8分，成年社员每天是10分。晚上值夜班照看抽水机是个轻松活，队长把这事的工分都卡得很紧，祥会计为了今晚有酒喝，开出这样优惠的条件，我立刻答应了他，但我还是向他提出了条件﹔〝下酒的菜做出的味道我包你满意，你得给我准备要用的工具。〞
〝你要用什么工具，现在就告诉我，我马上给你去准备〞
〝一支水桶，两支火把。〞
〝这就完了。你靠这两样东西就能搞到下酒菜？〞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故意向祥会计卖个关子，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马上话锋一转﹔〝晚上到治根老头那里去烧菜，要是老头不同意怎么办？〞
〝这好办，我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向我请假要去看女儿我没有同意。我这回去就同意他的假，叫他把钥匙交给我，我替他守一晚上。问题是你只要两支火把一支水桶，就能搞到下酒菜，这也太玄了吧？〞
〝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到时候我会给你个惊喜。〞
详会计看我始终不想告诉他，我能用什么办法搞到下酒菜，他摇摇头，带着疑虑无奈地走了。

太阳偏西还有一树高的时候，九阶哥从街上买柴油回来了，他来到抽水机旁大声地对我说﹔〝我是吃了饭来的，现在换你回去吃饭。我给祥会计送酒去的时候，他让我带信给你，你要他准备的事，他都准备好了，他晚上要来和我们一起守夜抽水，他要看看你到底用么事给他做下酒菜。你真答应给他弄下酒菜了？他可是个好吃佬，你说个笑话他都会当真，我看你晚上拿么事来给他下酒。他可是指望今晚来开荤的。〞
〝我答应他的事，请你九阶哥放心。我负责晚上做的菜合他的口味，不过晚上还得请你帮忙，到时候我一个人怕忙不过来。〞
〝这还用你说吗？要想混得吃，大家就得齐出力。是我们这儿的老规矩。你还是早点回去吃了饭快点来，详会计天一黑就会到我们这儿来〞听了九阶这话，我转身就走，回到住所，见饭菜都摆在桌上，陈婆婆的人却不知上哪儿去了，我里外找了个遍，也没见陈婆婆的人影，我正在着急的时候，陈婆婆用围腰子兜着几个鸡蛋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对我说﹔〝详会计说你今晚要去守夜，还答应他要弄宵夜的菜，我去前面几家借了几个鸡蛋，等下我再到园里去割把查韭菜，晚上你给他炒个韭菜鸡蛋下酒就行了。〞陈婆婆的话真让我感动，我忙对陈婆婆说﹕〝谢谢你的好意，宵夜的下酒菜我都准备好了，这个不用你操心。〞
陈婆婆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是你会变戏法变出来的吗？〞

〝不是，你们这湖田里鳝鱼、青蛙多的很，晚上照看抽水时，随便一捉就能捉几斤。做个下酒菜对我来说还是蛮简单的。哪能让你操心费力的去找别人借鸡蛋。〞陈婆婆听我这话有些吃惊，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才说﹔〝你捉鳝鱼可以，千万别捉青蛙，青蛙可是人托的生，不能捉，更不能弄的吃。吃青蛙是要遭报应的。〞
〝好的，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不捉青蛙就是了。〞我对陈婆婆说完，就赶快抓紧时间吃饭，吃完饭我对陈婆婆说﹕〝九阶哥在抽水的地方等我换他呢，我今夜可能回来的很晚，你给我把后面的小门留着就可以了。〞我起身就走，脚刚迈过大门槛，陈婆婆就从厨房里赶过来叫住我﹕〝小牛，我给你借的十个鸡和在园里割的一把韭菜，你都带去凑个菜，喝酒的人都蛮吃得菜的。〞我看了看陈婆婆手中的鸡蛋和韭菜，我知道鸡蛋是留着换盐和针线的，不能要。晚上烧鳝鱼时没有佐料，如果用韭菜当佐料，吃起来一定会很香。想到这里，我对陈婆婆说﹕〝鸡蛋你留着，韭菜我带去，我今晚捉的鳝鱼一定让他们吃个够。〞

我来到抽水的地方，听见九阶哥躺在那儿哼天沔花鼓，隐约中好像是〝四下河南〞中告状的那一段。他听见我的脚步声，一下就坐了起来，见我手中只拿了把韭菜，他用讥讽的口气对我说﹕〝小牛哇，小牛，看来你是属公鲤鱼的。〞九阶哥的话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厚着脸皮向他请教﹔〝九阶哥，你说这话有什么讲究，我可听不懂。〞
〝你真听不懂，那我就告诉你，公鲤鱼肚子里是一肚子的白，如果说哪个人属公鲤鱼，那就是这个人肚里没有一句真话，会哄人呗。〞
〝你是说我在哄人骗人？你怎么这样看我呢？〞九阶哥的话让我感到委屈，我定要问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