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篇恐怖小说集《奇谈》


“这是合同欺诈,你骗了我,”张龙怒不可遏,他才不想继承什么七号老街,“我不想要。”

“你要到阎王那儿告我也没用,他才不在乎什么欺诈,成功是最关键的,而且你也不是个普通人,”郑瘸子咧开嘴,笑容里全是讽刺,“普通人可到不了鬼市。你遇到我的时间已经是大半夜,你真以为在那里的人都是活人,你没有被吃掉,还有你的八字使我明白,你不是凡人,所以,我要你做我的继任者。”

“你也是死人,”张龙不敢看他,“我不是死人,我做不了。”

“一个月之前你或许可以这么说,但现在你不能。你的一个月寿命是我的,而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这是上天注定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注定了今天要死,在你找到我之前?”张龙不敢想象。

“你会不会算术,你和七号老街交易到现在有一个多月,如果我要你一个月的寿命自然是当时拿了才对,那时候你还有两个月左右,但是你卖给我一个月,就是说你只是比预定死亡的时间提前一个月。今晚,你就是个死人。”

“注定。我是怎么死的?”张龙想问个究竟,“请告诉我。”

“自杀。你的妻子会在你预定死亡时间前一天过世,而你悲痛欲绝,选择了吞安眠药,”郑瘸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丝毫不拖泥带水,“那是愚蠢的决定,但是,我钦佩你的勇敢。另外我还想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要提前一个月拿走你的生命。契约。我必须让你签下契约书,而且是主动同意,这是上一任的规定。”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3 08:30:00 +0800 CST  
“不管我怎样挣扎,都会死,对不对,”张龙的眼神里透着绝望,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只要你愿意接下我的担子,什么条件都可以开,”郑瘸子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想起自己的前任,他也是被这样骗去工作的,一做就是数百年,而今他的子孙都已经遍布全国,他非常想去看望一下,以后有的是时间了。他看着张龙,他知道一开始做,他肯定会拒绝,而且还会做逃跑之类的事,没关系,时间一长,他就会接受了,“你说吧,我答应。”

“我想最后看一眼我老婆,可以帮我唤醒她吗?”

马蓉原本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这一次,张龙没有听到谩骂,而是一句温柔的“亲爱的,你怎么还没睡?”,张龙忍住离别的伤感,朝郑瘸子点点头,马蓉很快又睡了过去。七号老街遵守了约定。

“她不会死,对吧?”张龙试探性地问。

“早晚有一天会,但不是现在。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治好了她的病,她不会死,在你死后,你拥有整个七号老街的部分股权。七号老街的秘密也会慢慢向你敞开。只不过,我还不能告诉你主人是谁,你还不够资历。你想在死后照顾老婆,我们也不会反对,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做,那就是违反七号老街的规章制度。七号老街规定第一条:不得徇私情,使亲人复活。”郑瘸子的表情很严肃,他注视着张龙,“你会做好的。”

“走吧,”张龙吞下了四十多粒安眠药,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马蓉,说,“今天有订单吗?!”

郑瘸子嘴里露出一颗虎牙。

“源源不断。”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3 08:52:00 +0800 CST  
大约明天更新第三篇《驱魔人》,讲述女驱魔师倪柯慧的故事。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4 22:26:00 +0800 CST  
驱魔人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5 20:18:00 +0800 CST  
奇谈之驱魔人


9月份中秋节当天,我被领导开除,就因为当仓管期间睡过头。

也是老子倒霉,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到午夜雨一下就他妈倾盆大雨,第二天领导把我叫过去就是一顿臭骂。

“你还真是娘的雷打不动啊,声音大得整个城市都能听见,水都淹到办公室,你居然还睡得着?!”平常我也都是这么偷懒,要不说爷背呢,前一天放假,送件的王八羔子们也照猫画虎,打算第二天再送,把件都留在了公司。公司其实就一厂房,地势矮,加上老板也抠,坏的地方从来不修,雨一下,水就往里漫,雨夜偏逢屋漏,厂房的结构早已老化,好几处都破了洞,正好对着放件的地方。“小豪,我平常对你不薄,你就这样对我?”

“ 丁叔,话不能这么说,最近厂里一直加班加点,我都好多天没睡个安稳觉啦,好容易来个好睡的天,能不睡么。再者说,要不是娘娘腔吝啬,至于屋漏了还要人拿桶接水,坝塌了拿木板拦。况且,这天也没个预兆,天气预报也没说,丁叔,说句良心话,这事赖得着我么?”在工厂待时间一长,别的没学会,推卸责任这方面那叫一个溜。

“小豪,你这么说也有你的道理,丁叔我也是明白人,这事责任不全在你,”我刚想拍几下马屁,他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小豪,这次的损失太大了,连我都保不住你。谢总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就是丢了一小件,你也得按原价赔。”

“哼!那个娘娘腔,想起来老子就窝火。那好吧,丁叔,我也不为难你。这次的黑锅,我背,”丁叔一听,露出欣慰的笑,我们都不是傻子,这事闹这么大,少说也损失数十万,按惯例,必须找个替罪羊,除了我,没有不二人选,“那我的工资?”

“没让你赔钱,你还跟我扯皮。老谢现在正发脾气呢,别跟他提钱。”

“妈的,他哪天不是一副月经来了,别惹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跟丁叔约了晚上打麻将的时间,“我在老王那等你。”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6 07:06:00 +0800 CST  

老王,全名王金宝,外号王中王,今年也快四十,女儿刚上高中,双方父母都走得早,夫妻两人负担不大。加上老王在小区开棋牌室,生意兴隆,都已经是第三家分店,老婆自然不用出去工作。闲来无事,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会了玩牌。起初,老王没在意,觉得老婆有爱好是好事,日子久了,他也有些不爽,本来老婆还会给娃烧饭,自从玩牌以后,自己和女儿大部分时候只能叫外卖或吃泡面。泡面里总要加一根王中王火腿肠,这就是老王外号的来历。

“老丁,小豪今儿个咋一脸憋屈的样子,被那疙瘩的女娃耍啦?”老王对我没话说,不仅是因为投缘,还因为大家都是老乡,虽两眼不会泪汪汪,也差不离。我对老乡啥的不太感兴趣,更没觉得是家乡人就能怎地,主要还是老王很够义气。

“莫事,莫事。还不是和工作有关撒,”丁叔窥了我一眼,不知怎么开口,“你也清楚老谢的为人,认钱不认人,爹妈的面子也不会给。我求了他几次撒,他就是不肯让小豪继续做下去。”

“呀,我还以为啥大不了的事,不是有保险公司撒,为莫子还要开除小豪,人家小豪又勤奋又热心,是个难得的年轻人,”老王往我的方向看,我听着都不好意思,忙别过头,“老谢懂个屁,公司早晚被他做垮。听说老余也不打算把淘宝的货给他做,解气撒。老丁我跟你说,老谢这人人品大大的不行,你以后也要小心。”

“说到我心坎上了,老王,今儿晚上,咱一定不醉不归,我请客,小豪,你过来,”丁叔招呼我到身旁,拉着我手,说,“老谢那边我会帮你再疏导疏导,实在不行,我帮你介绍到申通去,那里丁叔还是能说上话滴。”

听到丁叔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我心中五味杂陈,他也不容易,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工作。平常,工作和生活上,他都很照顾我。我不想给他难堪,让他在公司和另一帮白痴领导们面前难做人,于是,我对自己保证,再不提这事,过两天找个别的事做算了,有手有脚的,又不会饿死。

“真不用,丁叔,我能自食其力。”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6 21:26:00 +0800 CST  
麻将机开始运作,轮到我掷骰子,决定和谁一家。我在心里默念,别和他,别和他,哎呀妈呀,两个六,越不要什么越来什么。老王和丁叔一家,我没得选。

他叫宋大喇叭,在殡葬业很出名,但凡市县哪里有人翘了辫子都要请他吹一宿,以示对先人的重视。他现年三十有六,小时候在农村听着丧乐长大,后来临时缺人,叫他顶包,做做样子罢了,要的就是一气氛。后来,他一干就是二十年。别说,这行还真吃香,儿时他又高又瘦,自从玩起了丧乐,肚子鼓得像十月怀胎的老妇。

我为什么嫌弃他,不肯跟他一家,接下来你就会知道缘由。

丁叔出了一万,老王跟着出八筒,两人眉目传息,我早看出来了,丁叔是在钓筒子,我看到他眨了三下眼,准确地说是钓三筒,我忙把手上刚要出手的三筒收回,熟料宋大喇叭竟看到我出的牌,伸手过来就是一下,打在我手挽上,三筒刚好落在中央。丁叔看得眼睛都亮了。

“小豪,年纪轻轻咋就这么磨叽,要出就出嘛,别像个娘们,”说完,还喝了一口荞麦茶。

“我,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个中玄机不好道破,要是让他们知道,以后想赢就更难了,遇到个猪队友比娶一个泼妇还糟糕,“丁叔,该你了。”

我仿佛从丁叔的两眼中间看到大大的钱字。丁叔六十好几,不嫖不赌,只偶尔玩玩牌,输的最多也就是千八百,赢也差不离,所以,老婆也不太反对。

“不好意思,胡了,清一色对对碰,”说完对着大家呵呵地笑,那叫一酣畅。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7 07:53:00 +0800 CST  
晚上继续更新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7 12:02:00 +0800 CST  
打完牌,大家商量着去吃午餐,丁叔手气佳,连胡六把,只有一次是炸胡,赢了近一千块。丁叔嚷着要请客,但是在我和老王的热烈怂恿及马屁攻势下,财大气粗的宋大喇叭扬言谁跟他抢跟谁急。饭馆很多,档次太低,对不起自己,太高,宋大喇叭也许会借尿遁跑路,最终,我们在“家常饭店”占了个位。

菜上来后,大家都饿虎扑食般将饭菜席卷。还有一点是我不喜欢宋大喇叭的地方,他不太会说话,第一次听的人还以为他是幽默,时间长了,掐死他的心都有。你看,丁叔正吃得起劲,服务员上了新菜,宋大喇叭瞧见了,忙催促我。

“小豪,年轻人这么不懂事,丁叔是长辈,而且刚才耗了那么多脑子,得补补,”听到这,也许你感觉不到什么,往后看,“快快快,听人说,缺啥补啥,真对,丁叔,这猪脑你肯定得多吃点,别跟我们客气。”

丁叔是过来人,知道他没恶意,所以并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拿盘子接过来,还道了谢。

“说的对,喇叭真是学识渊博哈,不知你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离奇的事?”丁叔主要是不希望气氛太尴尬,刻意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老王也参合进来,连忙追问,装作很有兴趣,“大白天的,说说也吓不着人。”

一提到他的主业,宋大喇叭更加话痨,上天入地,无话不谈。

“我不说,你们也大概从新闻里听过。这事发生在不久之前的桂林米粉,清洁堂里面那家,每个客人进去之后都被恶鬼附身,光把自己弄伤的有好几个。听医院的护士说,他们被送进去的时候看上去一个个脸色煞白,跟死了一样。到现在,都还有人没苏醒过来,有人说梦话时常喊着“哈达嘛卡”、“卜呀挲哗”等话,老人们都说那可能就是传闻中的“鬼话”,鬼与鬼之间才听得懂的语言,”见我们一副“你骗谁呢”的样子,宋大喇叭继续滔滔不绝,“是真的,大前天其中一个嗝屁了,还是老子去吹的喇叭,死掉的还是个有钱人,光赏金就给了我五千,说让我吹大声点,让气氛热烈些。”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7 22:11:00 +0800 CST  
不信归不信,大家还是希望他继续说下去。我能见鬼,这事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当宋大喇叭说恶灵的事时,我是半信不疑的。鬼是什么东西,没人说得清,我每次看到的都只是一个影像,即便两人坐在一个地方,我还是摸不到他,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因此,在我的印象里,鬼是灵魂的残影,仅此而已。一个残影要怎么害人?况且,人活着时,有的连上树的能力都没有,为何死了就都拥有了超能力,是生物磁场造成的还是什么,用科学依然无法解释。

宋大喇叭继续妖言惑众,唾沫横飞,越说越带劲,竟手舞足蹈起来。他这种疑似神棍的表演,我们见过好多次,都不以为意。再者,宋大喇叭说书的水平放在从前的天桥,一毛钱都没得,鬼话都被他说成了神话,再胆小的小姑娘都不会害怕。能言善辩这方面,他还不如老王,要不老王的老婆跟天仙似的。

“爱信不信,这店里为了拉拢人心,维持声誉,一前一后找了东门马三立道长,又找了西门的吴淡如天师,法事做了三四回,愣是没驱成鬼,倒惹得被小鬼缠身,回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家都说这事很邪门,估计桂林米粉招惹了什么或里面哪个做了亏心事,此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我本来也不信,还是给那家人超度时偶然看到他的脸,哎呀,他娘的绝对是被吓死的,面目狰狞,都化了死人妆,还是能看出之前肯定是血肉模糊,八成是自己抓的,连眼珠子都快挖出来了。那死掉的家人说,他才刚从学校毕业,明年就该升大学,为了一碗米粉就这么没了,不值得。家里人都哭得撕心裂肺,你说能不哭么,二十几年的投资就这么给打水漂,”宋大喇叭也不管我们信不信,眼睛都不眨一下,捡起一杯烧酒就往肚子里灌,“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这还是出殡的当天发生的,我站在山头看得真真,几个壮汉刚把棺材放进事先挖好的深坑,我就看见棺材动了,大家只顾着哭,都没注意,是真的动了,三下咚咚咚的声音,也就那么一瞬间,我谁都没说,怕被大家当成喝醉了。后来我一想,或许是他死得太冤,想出来申诉吧。做这行太久,我都开始怀疑科学了。”

丁叔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催他继续说下去。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8 08:59:00 +0800 CST  
年纪大的人一般对死亡比较忌讳,何况跟离死亡有直接接触的人一起吃饭。丁叔不同,他看得特别开,早死晚死都是个死,谁都逃不掉。小黑子被车轧死以后,第二天就跑到狗市又拎了一只相似度极高的回来,取名小黑子二世。他是一个天性乐观的人。这点,我和丁叔臭味相投,我最讨厌跟一伤春悲秋的人一起工作,倒胃口。

“再跟我说说,那家店现在还在开么?!”他说得我也有些心动,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如果真有恶鬼横行,我肯定能看见,但我最怕招惹麻烦,能看见不代表能对付,就像每个人都能看见贪官污吏在花天酒地,但大家都无能为力,没那权力,“我想去看看。”

“小豪,胆肥啊,说了这半天,你这伢子竟不怕,小样真是大了。我做了二十来年丧事都不敢过去瞧一眼。我怕你看不到,生意早就停了,要不是顾及店面在繁华地段,老板早就卷铺盖滚蛋了。这不在悬赏追鬼,想聚集一批捉鬼敢死队,奖金都她妈开到十万,敢接的人寥寥,谁都不敢淌那混水。大家嘴里都不信,心里面怕着呢。毕竟这事闹大了,妇孺皆知,这钱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小豪,别想着去看新奇,听叔一句劝,对神秘的事物,尽量躲远点。”

“叔,你咋不去试试,装装样子,说不定这钱就是你的,”我略带挖苦地呛道,可惜他听不出来,主要是我没表现得太明显,“莫非你还真相信这世上有鬼啊,见过?”

“见是莫见过,但怪事见了不少,不敢不信啊,”宋大喇叭的声音有些异样,继续说,“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我听老一辈说过,一是人怕死,希望死后也能在阳间待着,二是人做了太多昧良心的事体,生前得不到惩罚,所以善良的老百姓捏造出一个鬼的世界来意淫。”

“叔,你怕不怕,”我问完就后悔了,谁会不怕。

“怕,我当然怕,”宋大喇叭一脸严肃地说,“要是每个人都怕就好了,就怕有人不怕。”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8 09:36:00 +0800 CST  
宋大喇叭这人又给了一个全新的印象,疾恶如仇。

我本以为这事永远不会和我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事后想想或许真有宿命这回事,想躲都来不及。那次和宋大喇叭的谈话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我哪都没去,既没找工作,连门都懒得出,饿了就叫“美团”,天天混在天涯看鬼故事,并合计着要不要将自己的经历写下来发表,反正大家都只会当小说看,不会有人深究其中的真相。

人算不如天算,这天接到大姨妈的电话,每字每句都是家乡话,对于已经被普通话洗脑的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只能答嗯,好,你说的对,我寻思着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妇女就是喜欢大惊小怪。事实上,我和大姨妈家很久没来往,手机号也不知她从哪问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直到听到大姨妈熟悉的骂人话。

“小豪啊,你大表姐死不死到尼那儿去啦?”我只能勉强听清楚几句,连忙回答没有,大姨妈又接着说,“这女娃子忒让人烦心喽,当初就该听她爸的话,送给老刘头家做干女儿,也不至于这般操心。你是不知道,好好的日子她不过,非搞啥子歪门邪道,四处骗钱,丢尽了我们的脸,豪啊,要是看见你大表姐,记得替我劝劝,小时候你们关系最好,她一定会听你滴,让她回头是岸,我们不会怪她。打扰你啦,小豪,大姨妈以后有空去看你。”

依稀记得儿时在大姨妈家度过了不少快乐时光,基本上是四处耍,田地里,沙堆里,钓龙虾,打弹子,烤红薯,还有抓野兔子。可我就是记不起大表姐,或许男女有别的关系,即便小时候也很少一起玩,总不能也跟着跳毽子,橡皮筋,做公主梦吧。以后,我也没有想到,会和大表姐经历那么多古怪的异事。

大表姐究竟在做什么工作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我懒得去想,做小姐应该不太可能,虽然农村的女孩子大都选择了同一种堕落方式,从大姨妈没有想砍死大表姐这点来看,几率不大。我内心应该也很难接受一个做小姐的亲戚,这倒不是侮辱这个行业。大表姐,她跑到哪去了,还有,大姨妈为什么要打给我要人?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8 21:01:00 +0800 CST  
第二天一早,我全身酸痛,从沙发上爬起身,转了转脖颈部,就听到咔嗒咔嗒地一响。我完全没有印象,昨天明明是躺在自己床上,怎么醒来会在这,而且全身难受,像昨夜做过剧烈的运动。迷迷糊糊间,我走进卫生间拿牙刷,照镜子才发现额头有一张符,黄颜色,上面写的文字一个都不认识。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香港鬼片不是白看,这个符很像赶尸时贴在僵尸额头的那东西,是用来指挥僵尸行动的重要道具。

这玩意怎么跑到我额头上来啦。我轻轻一拉,它就掉下来,顺着水流去了下水道。此时,我仍然是迷糊的,完全没意识到它的不寻常,只当是昨夜喝多了,自己写符咒玩,这事我也干过。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看过不少死人,后来又看了电影,就依样画葫芦地照搬,做好符咒和小伙伴玩僵尸游戏。

刷完牙,洗完脸,我才发现浑身地痒,昨天估计没洗澡,内裤没换。于是,我大大方方走进去,这一推门把我吓一跳,床上有一个不明物体在不断蠕动,像毛毛虫一样。正准确去掀被子,毛毛虫顺时露出一个头来,一个披散着头发,仔细看头发居然是黑绿相间,传说中的小丸子头,二十来岁模样的年轻女子擦着迷蒙的睡眼注视着我。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想一想昨夜有没有约炮和找小姐,而是这女的谁啊,像那谁谁又不是那谁谁。

然后,对方说话了。

“总得让我先穿上衣服吧,我什么都没穿,”话音刚落,她就自顾自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完全不顾及我在旁边。我转过身,走出房门,什么都没说。

五分钟左右,她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长袍走了出来,俨然一灭绝师太造型。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9 07:39:00 +0800 CST  
@lang0690 2016-09-19 07:57:00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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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9 08:24:00 +0800 CST  
她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她竟然比我高,干净身高一米七三左右,尤其是那腿特别地长,比例也着实匀称,我想当然地认为她应该去当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模特,《花花公子》她没戏,因为没人想看太平公主。不过,她如果穿白衬衫配黑裙子,倒会有校园女神的即视感。我对制服诱惑最没有抵抗力。等我回过神来,发现她在看我,我知道自己丑,也没必要用这种不屑一顾的眼神吧,再说这还是我家。

我慌慌地说道:“我们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挤牙膏一样挤出话,“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我努力拭去额头上的汗,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只有一个恐怖的噩梦,梦里是一个从前深爱过的女孩,我们做了现实中从未做过的事-----牵手,然后她拿着一瓶酒给刘德华,说这酒值一千万,然后刘德华拿出两个小木箱子,里面是他珍藏的私货,他对她说,我从未告诉过你我爱你,这方面我比较慎重,因为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和你一辈子走下去。然后,我就被吓醒了,刘德华八十岁来抢我女朋友我也照样没戏。

我吓坏了,事倒是好事,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对劲啊。不过昨夜确实累的够呛。再说那符,虽然我喜欢制服诱惑,可从没见人玩尼姑的。不,a片里好像有过,不过,我从来没想过啊。

我还想问清楚点,以免弄错,“我们做了?”

她还是老样子,木呐地点点头,“是啊,什么姿势都试过。你的腰不太给力。”

最后,我问出了最在意的事,“戴套没?”

她先是有些犹豫,继而乐了,说,“谁用那东西,都什么年代了。”

我顿时发觉天昏地暗,小心脏似乎一瞬间骤停。

妈呀,我玩完了,铁定要艾滋啦!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9 08:58:00 +0800 CST  
晚上继续更新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9 09:40:00 +0800 CST  
“我会对你负责的,”深思熟虑后,一合计,其实占便宜的是我,我什么家业都没有,长得还磕掺,谁跟我都和路边踩到牛屎一般倒霉,“假如我没得病死掉的话。”

“怎么能让你负责,我堂堂女汉子做人顶天立地,自己的错决不让他人代我受过。这事是因我而起,我负全责,”她瞅了我一眼,手做出摸钱的动作,面部表情很复杂,“说,哪痛,桑拿按摩和白马寺痛消贴的钱,我出。别太贵,出门没带太多钞票。”

我暗自感慨,现在的女孩比男人还男人,只有更男人的才敢要她们吧。细思极恐,我突然想到让我更害怕的事,虽然几率不大,也不能打包票。万一她怀了咋办,我没准备好当爹,何况我要怎么跟孩子解释和她妈的相遇。事后证明,是我想太多。

“既然我们都做了,至少得告诉我名字吧?”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玩个僵尸游戏而已,你怎么想得那么恶心啊,av看多啦,乱伦,”她笑着吐舌头,向我眨眼睛,“小豪,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和从前一样好骗。”

“游戏,是你往我头上贴符的?”我蓦地想通了一件事,小时候和大表姐玩过僵尸游戏,每次都是我输,“呀,是你,倪,倪柯慧,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你妈到处找你吗?”

“我告诉过她,来你这里啊,老妇女,大惊小怪,”说完她继续说,“我昨晚敲了老半天门,就是没人开,我只好自己进来了。进来发现你睡着了,我找不到床睡,你又那么重,搬不动,我只好用符咒把你唤起来,但是不熟练,导致你受了不少苦,不过你真不能怪我,出来这么多年,连客房都没有,难道让我一姑娘家睡沙发,成何体统。我这可是为你好。还有,我可是你长辈,别没大没小,倪柯慧是你叫的,要叫大表姐,懂不懂!”

我一屁股坐下,打着哈哈,原来怎么都记不得的大表姐长这样,真是女大十八变。

“大表姐,你没事跑我这不是叙旧的吧?”我直言不讳地说,“听你妈的口气,好像你闯了啥大祸。”

“妇道人家,啥都不懂,小豪,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事么?”大表姐直直地望着我。

“啥事,都过去这么多年,记得才有鬼。”我真的没印象。

大表姐收敛起笑容,好像换了一个人。

“你说,你能看见鬼,”周围的气氛立即凝重起来,“这是真的吗?”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19 20:48:00 +0800 CST  

我并没有回答大表姐的问题。世人怎样看待异类不用我赘述,况且对方还是自己的亲戚,告诉她一个人等于向全家族宣布,我是个不吉利的人。以后别说老家回不去,爹妈也要埋怨我。

我从小学三年级以后就能见鬼,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大概是那时候被大表姐知道的吧,儿时的话大都是童言,长大后我觉得应该没几个人会当真,大表姐竟然还记得。

“你也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早餐,”我看着大表姐,有些心神不宁。

鬼使神差地,我竟领着大表姐来到了集贤南路桂林米粉分店,好久没吃汤粉,口水都快淹没衣衫。大表姐嚷着要吃炒粉,被我笑油腻腻会胖,她居然又加了一个煎蛋。我也懒得跟她说别放卤子,特别咸。

“大表姐,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想到符咒,我的好奇心更重了,“大姨妈好像特别生气。”

“也没莫子,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常玩的僵尸游戏吧,”见我木呐地点点头,继续说,“长大后,我还想继续玩而已。”

我恍然,“大表姐,你当神棍啦。”

大表姐拍拍我的头,道:“说什么神棍撒,难听,是驱魔人,神圣的职业。”

可我还是觉得那是神棍。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20 07:57:00 +0800 CST  
@callmeghost 2016-09-20 08:15:00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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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20 09:00:00 +0800 CST  
我关心地问,“大表姐,你靠当神--不,驱魔人可搞到钱撒?!”

大表姐吧唧一口将米粉含在嘴里,一溜烟儿米粉就顺着她的嘴进入胃里,“你大表姐是何许人撒,不赚钱搞它,我吃多了撒。我还是刚入行莫多久,资深的驱魔人一年几百万好赚。尤其是富人的钱,他们亏心事做太多,身边的鬼事发生得特频繁。赚他们的钱跟在地上捡一样。你看过几个富人不去庙里烧香,好人还去那干啥,脑壳子又莫病。”

我咬了一口牛肉,喝了两口汤,巴望着大表姐,“跟我说说,你都驱过哪些鬼。”

大表姐招呼店员又要了一份卤牛肉,“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我说了你也不信,会说是我骗小娃娃。你是我大表弟,我骗佛祖也不会骗你。现在的鬼比过去还厉害。从前,大都是饿死的,现在,都是吃死的。还有啥是人不敢和没吃过的。我告诉你,广东那边因为吃翘辫子的死后都变成了贪吃的厉鬼,凶着呢,见人就咬,见肉就吃。这种肉食鬼最难对付,一般的桃木剑,鬼符咒语啥的都没效,最有用的是一碗牛肉面,乘它大吃大喝之际,用蘸了鸡血的筷子插进它的胃,这才是它的命门,对付贪吃鬼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它再吃下去。”

我听得胆战心惊。

“哦哦,那你们道行最高的是谁啊,一定比你厉害吧,”我故意套话,心里面想着人民路桂林米粉的事,“我还没真的见过道士呢,他是不是每天都穿着道袍,拿着一把大宝剑四处斩妖除魔。”

“小豪,你这是在讽刺我吧,别以为你大表姐听不懂,”大表姐朝我吐舌,“不过我还真知道,我们这行最厉害的是我师公,一百多岁了,仙风道骨,加上还是白胡子,他叫罗九天。我师傅是他的四徒弟,叫楚原。他们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驱魔人。”

“就吹吧,啥时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厉害,”我挖苦地看着大表姐。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20 09:02:00 +0800 CST  

楼主:替原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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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8-31 05:13:5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1-21 17:28: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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