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篇恐怖小说集《奇谈》


胡聪聪本能地想跑,可是两腿却按照恐怖小说里的规则,无法动弹。虽然,他没有兴趣追根溯源,也不在乎死的是什么人,但是身为恐怖小说里的人物,他不得不四处寻找线索,最终在一个大冰柜前停下。这冰柜被誉为本店镇店之宝,是生意兴隆的原因,没有之一。火锅这东西,每个火锅店的配料都千篇一律,厨师基本可有可无,因为能挽留回头客的只有称之为老汤的东西。据闻,四川的火锅,老汤乃是几十年泔水酝酿而成,取其精华中的精华。胡聪聪有一次向小黑子打听本店老汤的秘诀,被瞬间黑脸。这个秘密,他早就想解开了。

打开冰柜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后悔了。里面像电影里变态科学家的珍藏,全是瓶瓶罐罐,浸泡着各类人体器官。他嘭地关上了冰柜门,注意力转到每天夜里都在后堂大锅里熬制的老汤,虚汗从额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他小心翼翼地掀开锅盖,人手和人脚被沸腾的开水冲上来,面上还漂浮着几根煮得稀烂的肠子。我的七舅姥爷啊!胡聪聪差不多是用冲的节奏往外跑,连鞋掉了都没捡。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捡吧。

胡聪聪记得,在《理发师陶德》里看过类似的剧情。刚闪过这个念头,作者大大就发话了,敢造老子的谣,说俺抄袭是不咧,还想被鬼吓不?然后,胡聪聪突然什么都没想,直接往楼下冲,顾不上旁人异样的眼光,大声尖叫道:“罗欢欢,快报警。别问为什么,店里闹鬼。”

服务员处于一片惊慌中,几个小年轻刚准备催菜,锅还没烧热,人已经做鸟兽散。王情上前询问怎么回事,胡聪聪一五一十地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们。虽然大都不信,又不敢上楼确认。罗欢欢什么都没说,抓起手机就打给了110。

这时,另一名服务员王欢突然神情凝重地说。

“我们每个夜班吃的夜宵不也是用这种老汤。”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3 21:51:00 +0800 CST  
即将完结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07:17:00 +0800 CST  
警方当晚就抓获了罪魁祸首小黑子,那时候已经是夜里四点多钟,他躲在情妇余彩莲的闺房。他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检方将会以一级谋杀起诉他,不出意外,肯定是死刑。搜查后堂的结果,令人瞠目结舌。除了找到冰柜里的人体器官,也找到了被肢解后的部分,就藏在天花板后的暗格。警方历经大面积搜寻,最后在男厕和女厕的天花板都找到了尸体的残骸,胡聪聪想,老鼠大概是顺着天花板找到的手指。

当讯问小黑子这么做的理由时,他一派轻松地说,现在安庆的餐饮业太不景气,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然后公安局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两拳,没人阻拦。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局长长年累月在野妹胡吃海喝,吃火锅从没给过钱,这次知道真相,胃都快呕出来了。小黑子不甘示弱,一脚踢在局长的睾丸上,怒骂道,要不是你们这帮孙子赶尽杀绝,老子至于这么做。想当年,黑爷我也是个正经商人,都他妈被你们带坏了。

从制服上看,死者皆是店里的工作人员。既有前堂的服务员,也有后堂的配菜阿姨。不出意外,也找到了罗欢欢的死党吴争的遗骸,虽然支离破碎,也还是能从指甲等特征分辨出来。那根断掉的手指,应该也是她的。胡聪聪此时才敢思考,跟踪张荷花的那只鬼应该是吴争,吴争生前也是酷爱抽烟的,她想告诉张荷花关于店里的秘密。那么,吓唬我的也是她不差,她知道我的别名。可是,有一件事看起来就不太合逻辑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死,为什么只有她一只鬼,她和其他死去的人有什么不一样,若说冤枉,变成厉鬼,大家也应该一视同仁啊。胡聪聪越想越不明白。

罗欢欢昏倒了。胡聪聪赶紧打了出租车,连夜赶往市立医院,石化医院虽然近,但医生大都不负责任。看来,她一时无法接受吴争已死的事实。排队,挂号,输液,找病房,等床位,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市立医院也好不到哪去。直到第二天早上,罗欢欢才醒过来,醒来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胡聪聪安慰罗欢欢睡下后,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让他晚一点到派出所录口供,顺便到野妹收拾一下自己的细软。恐怕以后这里会变成恐怖爱好者喜欢的鬼屋了。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08:31:00 +0800 CST  
封条贴满了野妹的里里外外。警方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去,幸而王情看到了他,把他带到一旁。胡聪聪望着一片狼藉的火锅店,感慨万千。王情的物品刚打包好,大包小包地,胡聪聪第一次发现,她差不多是把整个家都搬过去了。没说太多话,也没话可说。大家相对无言。

不比黑夜,白天的野妹已经没有那么瘆人。胡聪聪可以慢悠悠地去往更衣室,他的私人物品不多,一两件随身衣物和一个iPod,外加一本《死亡的渴望》。去更衣室必须经过厕所,如果放在晚上,胡聪聪宁可不要那些东西。白天,他的胆子要大一些,虽然这件恐怖的事件就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但好似已经时过境迁。

刚好想上厕所,于是,他走进已经破烂不堪的男厕,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毕竟这地方也发现了尸体,怎么想都不吉利。他希望早些离开。刚踏出门,却见对面女厕冒出了熟悉的烟。胡聪聪心里叫,靠,还来!好在已经知道女鬼的身份,毕竟是熟人,应该不会害自己。胡聪聪大着胆子问:“吴争,是你吗?”

然后,女鬼的形象出现在洗手池的玻璃上。胡聪聪暗自拍了拍胸口,寻思着怎么女人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吴争和生前区别不大,只是头发越来越长。胡聪聪望着她空洞的眼神,不知说什么好。他和吴争接触比较少,更多是因为她和罗欢欢是死党,两人又是烟友,胡聪聪得以对她有些了解。

“笨笨,上厕所呢?!”

“白天你也出来啊,这不科学。”

“一般是晚上出来,这不代表白天就不在。我看你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情急之下想和你聊聊。”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10:21:00 +0800 CST  
这篇写得太烂,今晚就结束它,再会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11:39:00 +0800 CST  
下一篇叫《七号老街》,应该会有所进步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12:05:00 +0800 CST  
这点击率也太低了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19:33:00 +0800 CST  
胡聪聪一下就愣了,和吴争可以说素无来往,今天她竟然大白天就出现,只为和我聊聊。这什么情况。平素和活人都甚少交际,况一只厉鬼。他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吴争大约也看出尴尬之处,清了清喉咙。

“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我知道,如今大家阴阳两隔,确实有代沟。我想劳烦你一件事,是我现在这幅躯体做不到的。”

胡聪聪又想起了看过的香港鬼片,“咦”了一声,突然恍然。

“凶手莫非另有其人,你要我为你报仇。事先说明,我只是个普通人。”

吴争并没有回答,沉默半晌后,她叹了口气。

“笨笨,我之所以不走是有原因的。我有一口怨气在胸口,出不来。你我是不同的人,不会明白。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不情愿的事。我生前的记忆早已所剩无几,惟一记得的却是死之前没抽完的那半根烟。我一边抽一边望着墙,然后迷迷糊糊就晕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烟被人动手脚了。我们都知道是小黑子嘛。”

“小黑子,哈哈,”吴争不置可否地看着胡聪聪,道,“你认为他一个人可以完成所有的事吗?”

“他有帮凶,”胡聪聪急忙发问,“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我什么都不知道,”吴争面无表情地说,“我找你也不是复仇之类老掉牙的剧情。”

“那你到底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胡聪聪一脸懵逼。

“笨笨,我不需要你做过分的事,”然后,吴争幽幽地说,“我只想要一根烟。”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20:27:00 +0800 CST  
帷幕

野妹的窗外树影婆娑,加上又是一个夜里的午夜十二点,理所当然地阴森可怖。事件发生的第五天,胡聪聪接到罗欢欢的手机短信,因为在医院里住,私人物品忘了拿,警察又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如果只是一般的细软倒也罢了,但罗欢欢过世母亲的守护符还在里面,不论付出多少代价,她也想拿回来。她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胡聪聪。

胡聪聪这辈子最不想走进的地方,却是他通往罗欢欢心中的必经之路。他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答应了。罗欢欢在野妹门口等他,他在家努力梳妆打扮一番,仍然不能见人。见到一脸萎靡的罗欢欢,他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他不想说些无用的安慰话,打着手电,像个真男人那样,走在最前面。罗欢欢尾随着他,两人看上去默契十足。

胡聪聪梦寐以求地就是能和罗欢欢手牵手,然后一起走到礼堂。这样诡异的夜晚,虽然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是紧绷着,没有表情。他想着以后可以和罗欢欢开花结果,不由得扑哧一笑。罗欢欢在后面问他笑什么,他摆摆手,继续往前走。路不远,很快就来到厕所,突然,灯亮了,吓了胡聪聪一跳,而紧随其后的罗欢欢手里却多了一把剔骨刀,正要往胡聪聪脖颈处砍去,她张开嘴,嘴里全是红色,眼神空洞,青筋毕露。

这时,吴争又出现在了洗手池前的玻璃里,头发还是那么长而密。

“我说的没错吧,笨笨,不管你爱一个人,只要她得知你会威胁到她的利益,她就会不择手段铲除你。永远不要轻信女人的话。罗欢欢,我哪里对不起你,你杀了我不说,连笨笨也不放过。”

“吴争,你们都知道我想戒烟,却一直在我旁边鼓励我吸烟,这也算朋友?!”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21:31:00 +0800 CST  
“所以,你和小黑子狼狈为奸?”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以为变成鬼就可以对付我,我们家可是三辈的驱魔世家,”然后,罗欢欢从口袋里掏出半根烟和一个打火机,“想必做了鬼的你也知道,你的存在是因为心愿未了,而今这半根烟就在这,只要我点完它,你不想走都不行。”

吴争只好对着胡聪聪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笨笨,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她说的没错,烟点完的时候就是我投胎的时候。”

胡聪聪一脸悲鸣,绝望地望着罗欢欢残忍的目光。

这故事大概是真的,此刻,胡聪聪就出现在我洗脸的浴室玻璃里,头发披散着,应该是很久没剃过了。他是几个礼拜之前死的,警察并没有发现,谁都不会想到刚发现一群尸体之后,同一个地点会再多出一具。他告诉我,他死之后第一个想起的不是罗欢欢,而是我。我知道,每个心愿未了的鬼都没办法投胎,而它们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能帮它们完成愿望的人。

而我,正是胡聪聪选中的那个人。不为别的,这种事自从我小学三年级莫名其妙能看到鬼以后就经常发生。这事,胡聪聪大概也是知晓的。我遇到过很多类似的鬼,它们经历过许多残酷且离奇的事,无人倾诉。而我就是替它们代笔、做记录的那个人。你们信或不信,故事我都会往下讲。

我叫陈相豪,我能看见鬼,鬼也能看见我。

有一天,你心愿未了,也许会很想认识我。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4 21:56:00 +0800 CST  
一夜未眠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5 06:06:00 +0800 CST  
@仙波大指 2016-08-31 14:46:00

我以前在一家很大的连锁火锅店干,生意火的不得了!是四川的,店里挂着很多四川地方画,我就不说哪个店了!每一桌吃完了都会倒进一个大桶里,长年累越的用,也就成了都喜欢吃的老汤,美味的东西不一定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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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中国的美食没什么特别健康的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6 12:04:00 +0800 CST  
奇谈之七号老街


坊间流传已久一个传说,说有这么一地儿,你想要这世间任何东西,它都有,但它要你拿来换的,你不一定给得起。和钱没关系,它要的是比钱更好的。没人说得清它在哪,基本上说哪的都有,甚至没人能叫得出它的名字。

我也不清楚这个故事里的那个地方和传说有没有关联,且听我娓娓道来,你再细细斟酌。

传说曾衍生出许多版本,在我的版本里,这地儿叫七号老街,副标题音乐烤吧,是一家连锁烤肉的分店,位于安庆集贤南路,建设银行旁边。刚试营业不久,生意就爆棚。这也许是之前租这房子的苏荷酒吧,破产后携款私逃的老板没想到的。

店面装修没花太多工夫,从窗户往里看,格局也和以前一模一样。若说区别,服务员没有以前的公主们漂亮,很正常,这次,是真的来吃烧烤,而不是豆腐的。

我没有亲眼见过,也不清楚故事里有多少是添油加醋过的,但我尽量以《史记》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本文的主人公和我非亲非故,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打听到我这么一号人物。

他叫张龙,和我一样今年28,属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是巨蟹座。他是今年三月份尾巴翘的辫子,死因是自杀。老人们都说,大凡自杀的主一定是有故事的,要不,谁吃饱了撑的会不想活。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上班。像我这种连文凭都没有的二愣子,能有啥正经工作,一年光工作就换了叁,没别的原因,爷不高兴。今年,我在一家快递公司上下午班。这帮私企的领导一个个跟孙子似的,有时候我还挺庆幸可以见到鬼。

那天下午,我耷拉在卷帘门边,睡着了。该偷懒的时候我可从不马虎。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7 08:45:00 +0800 CST  
晚上继续更新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7 10:07:00 +0800 CST  

我睡得那叫一香,正好是夏令刚结束的档,风吹得有点凉人,也不记得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我打了个喷嚏就醒了。醒来就想上厕所,之前丁老爷子给了我一瓶王老吉,喝得我肚子不舒服,我一路小跑到厕所,关上门,刚准备卸下防卫,突然觉得气氛不对,窗户是被封死的,怕有人在外面偷看,因此虽然是白天,里面仍然漆黑一片。这种感觉经历过太多次,我有些不胜其烦。

“大白天,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见鬼又不能给我发工资,我也是要工作的人。再说,你要选也要选个不那么尴尬的地方,先出去,先出去,”我挥舞着左手示意对方离开,然后,我总算可以痛快一番,“好了,出来,以后不准再出现。”

“若不是你现在跟我说话,我还真不信有人可以见鬼。要是在生前,肯定以为你是疯子。不过,我现在什么都信。”

我看他隐约有难言之隐,不好再训斥。于是,我开始问他问题。

“你是怎么死的?”

“自杀,”然后,他突然又改口道,“也可以是他杀。”

“你怎么连这个都弄不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那我问你,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话说在前头,太麻烦的事我可不奉陪。没看见我正工作么,抽不开身。”

“你刚才一直在睡觉啊,我都不好意思打搅你。”

“你懂什么,我那叫闭目养神,精气神不好怎么工作。”

“也是,也是,”对方向我道歉,“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听说过“七号老街”,我自己也不确定你能不能帮我。但是我一只鬼孤苦伶仃,地府见我是一介游魂,生前也是一介草民,本能地将我从投胎的考核名单上除名。我现在哪里都去不了。”

听他讲到“七号老街”,我已经打算参与到他的故事里。外婆小时候常跟我讲鬼故事,哄我睡觉,其中就有“七号老街”。原来还真有这种地方。外婆跟我说,没人知道它具体在哪,但它一直都在。她还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故事讲到文革时期,有一名伶的儿子被无故打死,无处伸冤,无意中见到了它,拿自己最在乎的嗓子换取杀人者的死亡。这故事外婆反复讲,每次的版本都不一样,这次是商人的儿子,下次又换成了大官的情妇。我不太当真。

“你没事跟我讲什么传说,我也听过。”

“我不是听说的,”他的眼神看上去很单纯,“我去过。”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7 21:29:00 +0800 CST  
明天在家休息,会更比平常更多的量,后天依然是一日两更,再会。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7 23:02:00 +0800 CST  
“你和它做买卖了?!”

张龙的表情很复杂,我看到他卷缩在角落,双手交叉。

“我希望自己没做,可是我做了。”

我很好奇,他到底拿什么去做的交易,又从中得到了什么。但从他现在的处境来看,他只得到了教训。交易这词听起来就不那么单纯,总是伴随着阴暗与内幕,仿佛宋喆当年与王宝强做的交易,拿女友换当他经纪人的机会。外婆说完七号老街的故事后总是会叮咛我几句,切不可与它做交易。七号老街传说是通阴阳的不祥之地,幕后大佬是谁至今还是个谜,有人说是冥王,也有人说是阴差,甚至坊间还传闻如来佛祖也在里面有股份,不过也有人反驳,说把佛祖掺合进来是为了提高股价。有多少人进去过,没人知道确切的数字,只有传说一点一滴地累积,最后成为传奇。

“你叫什么?”

“张龙。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会选择做交易,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真不是为了钱。我虽然缺钱,可是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实际上,大部分问题,钱都解决不了。钱能买到女人的身体,却买不到她爱你,钱能买到豪车和驾照,却买不到驾驶水平。我好像话有点多,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

“七号老街在哪里?!”

张龙呵呵一笑,他大概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问。每个人都会这么问。

“它一直在那里,但我们都会以为它不在那里。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在集贤南路,建设银行边上。”

“天桥那儿啊,不会吧,”天桥离我家很近,我从来没看过这个地方,“那让我听听你的故事。”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8 06:41:00 +0800 CST  
七号老街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8 13:19:00 +0800 CST  
九点半钟的七号老街依然热度不减,露天都摆了三桌,甚至有一对情侣专程开车从绿地过来。音乐烤吧在安庆算是新鲜事,虽然其它大城市早已烂大街,不过小地方就是爱捡破鞋。

店里的氛围怎么说呢,奇特、诡异,黑暗,不仅体现在装潢上的另类,墙上的装饰画呈现出一股十九世纪哥特风,总之,特别适合情侣这种生物。说一说服装,所有服务员都身着通体黑色的萝莉装,而且大都戴着古怪的面具,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像这种以哥特风为主流的音乐烤吧,并不多见。大部分人都是来尝鲜的。再说说音乐,七号老街在音乐上的选择也可喂别具一格,除了肯定会有的哥特音乐,还有世界三大禁曲,胆子小的歌没听完人估计就没影了。

这天,来了一对夫妻,看上去很平常。他们寻了一处拐角安静的位置坐下。妻子一副不满的表情,于是丈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妻子气得拿纸巾猛擦吻过的部分。丈夫叮咛了她两句就朝靠右手边的经理办公室走去,刚走出没两步,一名高个男子伸出左手向他讨要什么,丈夫从口袋慌慌张张地抽出一个通体黑色的玉佩,玉佩上画的不是貔貅,不是龙凤,居然是鬼府里的阴差黑白无常。高个男子看后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坐在办公桌旁,审视着这个带着信物来的人。他只露出半边脸,丈夫低着头,来之前郑瘸子高诉他,见到任何人都不准提问题,也不准直视对方的眼睛,对方说什么,开什么条件,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赶紧走。丈夫好奇地问他,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郑瘸子怒道,叫你不要多问,那不是一个凡人该去的地方,你也许会无意间闯入阴阳交界之处,永世不得翻身。

丈夫不敢先开口,也不敢找位子坐下,手一直在抖。他低着头,发现地上是一张地毯,毯子上是《神曲》里描述地狱的图片。他赶紧闭上眼睛,心脏噗咚噗咚乱跳,额头上渗出大颗汗珠。眼睛不看了,脑子里却不断闪回看过的画面,逼得他想睁开双眼。办公室外刚好在放《第十三双眼睛》,气氛越加诡异阴森。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8 14:43:00 +0800 CST  
丈夫虽不敢先吱声,心里也在着急,万一老婆追过来就遭了,她从来不听人劝,每天都跟吃了火药似的,总是为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乱发脾气。这次,带她来七号老街只说来尝尝鲜,顺道会会老朋友,她就已经气得要跟她离婚。她更想到ABC红茶坊和姐妹唱歌。如果不是郑瘸子说,七号老街有规矩,必须带受益者前往,否则交易无效,丈夫万不会带她来。妻子叫马蓉,两人婚龄两年你,无子嗣,经医生检查,丈夫精子不足是两人无法有孩子的原因之一,其次,马蓉之前有过三次堕胎史,怀孕的几率也很渺茫。不过,这和丈夫来七号老街的原因无关。

“我要你带的,都带来了吧,”神秘人用略带磁性又深沉的声音发问,“你的妻子我看过了,戾气甚重。面部有色斑,抵抗力也明显比一般女性弱,肝肺和心脏都已经接近晚期,脑细胞退化严重,住院和药物治疗都救不了。”

丈夫慌忙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上。郑瘸子告诉他,七号老街的主人要求他带几样必须的物品,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救他太太的命。丈夫虽半信半疑,还是一一照办。虽然他搞不懂,为什么要问他认为朋友中谁的老婆脾气最好,而且没有疾病,而且还让他带着她们的生辰八字,履历,和照片前来。丈夫虽糊涂,为了心爱的老婆,他还是认真地想了很久。他想到了严立旺的太太,又想到了自己的女性朋友谢娇,然后,绞尽脑汁地将能记起的女性都罗列了出来,写在纸上。

“这些可以救我太太么,”丈夫的眼神像一只饿急了的狗,“我真的已经黔驴技穷了。所有医生都让我准备后事,可是,我什么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她。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

神秘人躲在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不过应该轻蔑会多一些。对于一个看惯了爱恨情仇的人而言,男子的举动无疑是愚蠢的。生命的价值都是对等的,在不清楚对方是否也能这么为你时,付出生命未必值得。人类经常重蹈“农夫与蛇”的覆辙,曾经有一个亿万富翁拼命救了一个在水中即将淹死的陌生人,自己却就此殒命,然而陌生人和他的家属连一句道谢都没有,从此失去踪影。别说,他救的也是人,对世间而言,他就是一条蛇。

楼主 替原叁郎  发布于 2016-09-08 18:04:00 +0800 CST  

楼主:替原叁郎

字数:200968

发表时间:2016-08-31 05:13:5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1-21 17:28:03 +0800 CST

评论数:40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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