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嫁给不爱你的人,不然你永远只是一个备胎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不用,你先回办公室,我接个电话就好。”
迟疑地看了她几眼,覃泽昊微微拧了下眉,尽管对于来点的人有所好奇,更想知道宋言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但继续下去显然就越过界了。
他便只好作罢。
待覃泽昊离开,宋言握着手机,来到偏僻的角落,犹豫了会,才滑过接听,“你有什么事?”
“你刚才笑得很开心,对那个男人有意思?”
听闻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宋言错愕回身。
只见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唐慕年一脸阴沉地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你不是走了吗?”握紧手机,宋言冷静地问。
一脸冷峻地唐慕年慢悠悠的走过来,嘴唇边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却有些暗沉之色,慢慢放下手机,踱步到她面前,“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今晚,去这个地方。”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上面写着某个公寓的地址。
宋言瞥了一眼地址,眉心拧了下。
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他在外面的公寓,以前很早就买了。
随即,抬眸,她不解看着他。
“如果是想跟我脱离关系,别今晚让我看不到你。”将纸条塞到她手中,不多言,唐慕年适时转身迈开长腿。
然而也在转身的瞬间,脸上漫不经心的讥嘲笑意,顿时就冷了下来,一双手,握成拳,有青筋突跳。
她笑得那么由衷坦诚自然的样子,他是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而偏偏,她绽放的那个笑,却不是给他的……
拿着手中的纸条,宋言凝视他离开的背影,忽然间她禁不住的想,她跟唐慕年,到底都是怎么了?
原本以为,当她选择放手时,他们之间应该能干干脆脆,毫不拖泥带水的脱离关系。
而事实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脱离,比想象中的要麻烦许多,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开始分不清,到底该不该热衷于跟他离婚了……
到了下午下班时间,宋言带着宋小源出院了,一起的还有裴思愉。
由于最近住院的这几天,宋小源一直吃得很清淡,出院之后,宋言干脆带着他来到附近的一家肯德基,点了一个全家桶套餐,三人便在肯德基坐到晚。
待到起身离开时,宋言对裴思愉小声道,“你先带小源回去吧。”
“那你呢?”裴思愉疑惑挑眉,“你不回去?”
“我还有点事,今晚……”
今晚怎么样,宋言没能说出来,因为她自己也不太懂,现在的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自己十分的低微,卑微。
可是没办法了,好不容易,唐慕年才终于肯有彻底跟她脱离关系的打算,她也看出他的态度似乎是认真的。
只要这一次,她能够满足他的要求,她便能真正跟他脱离关系了,以后她便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的。
她没得选。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0:55:03 +0800 CST  

看出她的犹豫,裴思愉像是敏感的嗅到什么,可她刚想开口说话,宋言却推了推她,“记得帮我带小源回去,我可能会晚些才回。”
听着她这种话,裴思愉浑身不舒服,但宋言却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说完便转身,朝宋小源走过去。
裴思愉皱了皱眉,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什么,可最终却是只能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些事情,但凡还有选择余地,宋言也不会将自己逼到这一步。
所以,与其用苍白的语言,还不如,安安心心的,选择相信……
**
来到唐慕年所说的公寓,宋言站在门前,迟疑着,半响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摁门铃,抿紧了唇瓣,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但这样低微的自己,有时真会连她自己都深感厌恶。
挣扎了好半响,用力深吸了口气,平定下心绪,最终,还是伸出如青葱般的手指,按下门铃。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里面是懒散倚在门口的唐慕年。
“来了?”男人身下裹着一条浴巾,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颀长身姿懒懒散散的倚在房门口,碎短黑发还沾染着水珠,身上是沐浴过后的清香。
他看着她,眼眸平淡得没有一丝情愫,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口吻充斥着一股慵懒劲,有种沐浴过后的磁性性感。
只可惜,他的眼神太冷冽。
宋言微垂着头,淡淡应了一声,“嗯。”
这时,就房间内走出来一个女人,纤细手臂妖娆的搂住唐慕年的腰,“唐总,既然你等的人来了,那我就不陪你了,拜~”
她嫣红朱唇在男人英俊的侧脸上烙下鲜红一吻,男人适时将一张支票,放到她胸前丰满沟壑中,“这是你的。”
拿出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数额,女人笑了,“唐总出手就是阔绰,豪爽得让人不喜欢都不行呢。”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见男人的眼底,从始至终都定格在宋言的身上,眼中那抹充斥着黑沉的气息,让女人很识趣闭了嘴。
唐慕年是一个心思深沉慎密的男人,任何事情都喜欢明码交易,他不喜欢被他并不在意的人纠缠,所有人都跟他保持着金钱的距离。
能让他专注盯着一个人,不易。
女人是个聪明人,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唐总你的雅兴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直至女人离开,唐慕年的视线才从宋言的身上收回来,转身,他往房间内走去,“我还没做的,去浴室洗干净。”
宋言已然习惯了他语言上的轻蔑,但做夫妻做成他们这样,也是挺失败的。
站在门口,她没动。
走到屋内客厅,发觉她没跟进来,唐慕年顿住脚步,回身看她,周身是漫不经心的慵懒劲,唇角边尽是无情的戏谑,“怎么?还要我继续请你?”
宋言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矜持的。
然而,心底还是有些坑距。
“这次过后,你真的会跟我离婚?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干系?”
她轻声询问,换来的却是他的无情嗤嘲,“你觉得我会无聊的跟你开这种玩笑?”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0:55:29 +0800 CST  

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他早就没了坚持的理由。
不断重复的像是用各种借口来搪塞他舍不得的态度,他已经厌倦了,这一次干干净净的解决之后,他会放她走,不再坚持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就当是,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好。”敛下眼眸,得到他的回答,宋言扯扯唇,抬起头,微笑,“我去洗澡。”
走进来,她随手关上门,不多看他一眼,往其中一间房间的浴室走去。
唐慕年眼神冷冽地凝视她的背影,待她进入浴室后,倏尔,收回了目光,眉宇间充斥着一股躁乱戾气。
坐在客厅内黑色沙发中,唐慕年双腿优雅交叠在一起,裸露的上身肌肉紧实,精壮的身材散发出一股无穷诱人魅力。
听着浴室里持续传出哗啦啦的水声,他眼中有一抹驱之不散的阴霾,杯中浓稠红酒一口接着一口灌下,胸口里像是堵上了一层火焰,烧得他胸膛炸裂。
浴室里,温水淌过全身,凝望被水蒸气覆盖,镜子中朦胧的自己,宋言脸上没有笑容。
这么不自爱,不自持的自己,让她渗出厌恶的心理。
她唾弃。
唾弃她自己……
不多时,浴室门打开了,宋言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睨视面前站着的女人,唐慕年轻阖下眼眸,懒得多说什么,眼中不带一丝情欲色彩,唇畔轻抿成一条好看直线。
抓过她手腕,将她带到沙发上,他精装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随手扯开了她身上的浴袍,没有一点前戏的贯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匍匐着,他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嘴角残忍的笑,“是爸的忌日!”
宋言浑身倏然狠狠的一震,双眸倏地看向他。
“你忘记了是吗?”捏住她下颌的手不自禁的用力,他笑,“也对,像你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记得?”
当初连唐父死都没能回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记得一个忌日?
宋言呼吸滞住了,浑身渐渐泛起一股冰凉之感,从内心深处,渐渐外延,席卷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身子快是冷得止不住颤抖。
她真的忘记了。
这段时间,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在做什么,才导致于,她居然忘了。
今天,是宋小源的生日,也是……唐父的忌日……
仿佛直到此刻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今天来跟她做这种事,彼此彻底断绝关系。
说到底,他就是在最后一刻,也不想见她好受,偏偏选择这种日子,让她卑微得更彻底,自责自恨得不留余地。
他不应该不在知道,只有唐父是她永远的沉痛,是弥补不了的悔恨。
眼眶遂不及防的一酸,宋言张了张嘴,“唐慕年……”
“现在想起了?”将她突然酸红的眼眶视若无睹,他残酷地说,“说说,爸死的那天,你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到他死讯的消息!”
唐父死的那天,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唐父奄奄一息的时候,还要求他尽所能,发布消息到各大杂志社,电视台。
不惜被人嘲笑他今日的落魄跟潦倒,就是希望她能看到,在最后他闭上眼睛前,能看她最后一眼。
可是最后的结果,她非但没去,仍旧是一个消息都没有……
眼眶酸酸红红的,有晶莹泪珠就这么被他轻易的刺激出来,宋言身体被冰冷之感侵蚀,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得难以动弹,心尖上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地扎着,痛得仿佛是能滴出血来。
“不就是想跟我离婚?”他唇角残忍笑着说,“那么就恭喜你了,今天之后,你就解脱自由了,再也不需要像是被枷锁烤牢一样,活在这个你根本不屑的家里,可以去到你想去的男人身边了。”
“……”
“等离婚之后,你是想去那个六年前的男人身边,还是你那个同事,又或者是其他男人那里?”
“……”
“哪个男人让你最在意?嗯?”
他残忍相逼的话,比针刺还要锐利。
宋言喉咙像是被哽住了,脑海里徘徊的是那年唐父死时,她看到消息那一刻的痛意……
驰聘的身体沉下最后一次,释放过后,唐慕年拿过旁边的衣物扔给她,冷冷的两个字命令,“穿上。”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1:59:24 +0800 CST  

**
从公寓里出来,到了楼下,他把她强行塞入车内,一身凛冽的再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了车子,倏地离开。
宋言没有跑也没有逃,尽管此刻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却还是硬生生止住了那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也许,在今天这个日子,她是连逃的资格都没有的。
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宋言没开口问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吵也不闹,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腿上,交握着攥得紧紧的,白皙的手背有明显的青筋显露,心底却不知在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夜总会的大门前,车子蓦然停下。
唐慕年下车,把钥匙丢给迎上来的泊车员,他迈着长腿走到宋言这边,打开车门将她扯下来。
宋言被迫跟着他的步伐。
拽着她的手腕,行如流水般,他强势带着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其中一个包厢。
当包厢的门打开,里面的众人睨见他们时,纷纷错愕了住。
不顾众人的目光,唐慕年拽着宋言进来,然后将她直接扔到沙发上,“在这里坐好,我没说走,你不准动!”
宋言没去看众人错愕不解的眼神,包厢里有不下十余人,有些人她是认识的,几乎都是唐慕年大学篮球队的同学,那些她不认识的女生,应该是同学们的女朋友。
在当初她还没离开唐家还在校时,唐慕年已经读大学了,在大学里也是一个风云人物,篮球队的副队长,所以当时跟唐慕年在一起,生活在唐家多年的她,同学们当然也都认得。
这些年来,大家还会时不时的碰到。
有一位长相高大帅气的男生,骨子里透出浓浓男人味的男人走到唐慕年身边,试探看了看宋言一眼,然后又对唐慕年笑笑,“你不是说,今天是伯父的忌日,不来参加聚会嘛?怎么突然……”
突然来了不说,居然还是带着宋言一起来的。
带宋言来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气氛不对。
而大家几乎都清楚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也都清楚宋言跟唐慕年如今是一种怎样僵硬的关系,现在,气氛就更诡异了。
“突然临时决定来的。”扯扯西装领带,唐慕年到一边坐下来,“你们继续玩。”
“这……”
现在谁还能有继续玩的心思?都被他们俩搞懵了。
宋言认得这个率先跟唐慕年搭话的男人,是当时的篮球队队长,记得,好像是姓柳。
柳队长见唐慕年这副模样,只好到宋言面前,笑着说,“好久不见。”
微微僵硬地一笑,宋言冲他点了头,算是招呼。
柳队长又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果汁?”
“不用了。”她还不知道唐慕年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淡淡勉强的笑着拒绝,“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吧。”
“这……”睨睨唐慕年,柳队长难为情道,“那好吧,有什么需要,不用跟我们客气。”
“嗯。”
这时,有一位不懂情况的女生凑到唐慕年身边,埋怨地说,“既然带着女朋友来了,你怎么把女朋友一个人扔在一边?不太好吧?”
女生的男朋友扯过她,含着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别瞎说,宋言是他的老婆。”
女生有些惊讶,“原来已经结婚了?之前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别捣乱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男生把她推倒一边,在唐慕年的身旁坐了下来,冲他询问,“你们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唐慕年漫不经心的,“要离婚了算有事吗?”
“离婚?”柳队长听到他这句话,忙凑到他另一边,“你说你们要离婚了?”
轻嘲似的瞥见不远处的宋言,他嘴角嘲弄微勾,“没什么稀奇的,明天就离。”
“……”
听见他话的众人冷冷倒吸了口气,简直不敢相信。
柳队长还算镇定,迟疑地看着他道,“你们之间的事情,难道这么久……还没弄清?”
“弄清什么?”嗤笑,他懒洋洋的靠着沙发,轻描淡写似的说,“不就是当初唐家夸了,她为了钱跟了别的男人,然后唐家再稍有起色,她又抛弃别的男人跑回来,而我就像白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任由着她接纳她,让她在唐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1:59:52 +0800 CST  

柳队长脸色不太好看,理智说,“可今天是伯父过世的日子,你们明天就离婚,这未免……”
“她想要离婚,我给她便是,在什么日子,对她来说应该是不重要的吧。”侧头,唐慕年凝视柳队长,笑,“另外,你们知道我跟她离婚的条件是什么?”
“……”
“就是让我上她,夫妻之间,就跟在做交易一样,之前她为了朋友跟我去开房,现在为了离婚差不多也是一样。”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他慢悠悠的踱步到宋言身边,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将她起身,捏住她的下颌,面向诧异的众人,“你们看,六年前她能为了钱去到别的男人身边,我爸死的时候都不回来,现在仍旧是可以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用她这副身子跟我做交易,是不是觉得很廉价?”
包厢内音乐都没了,所有人安静地看着他们。
“对了,你们有谁对她有兴趣的,不妨也可以出钱买她,价格公道的话,我相信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吧。”眼角凝视身边的女人,他挑起嘴角,无情戏虐嗤笑道,“当然,前提是,你们不嫌弃她这副肮脏的身子,其余的,任由你们,我不会介意。”
“……”
空间的温度仿佛降至了冰界点,冷冷的,叫人不住打寒颤。
大家都面色僵硬地盯着他,柳队长上前来,皱眉不快道,“慕年,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你……”
“放心吧,她不会介意这种芝麻小事的。”阻断他的话,唐慕年轻笑着,“只是这样,怎么可能会伤到她这副百毒不侵的样子?”
一滴泪珠遂不及防的一落,滴落到了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话的宋言,慢慢抬起眼眸,凝视他,扯唇笑了笑,“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就是想在大家认识的人面前,故意这么毫不留情,不留一点余地的把她羞辱得一文不值?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做到了。”拿开他的手,红着眼眶,宋言笑着说,“不论是从任何方面,你都成功的做到了。”
他成功的把她逼到一条死路,进不得,退不能,让她夹在中间,不能喘息。
望见她红了的眼,唐慕年怔了一怔。
“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不留余地了吧?我不会再继续奉陪了。”说完,她甩开他的手,不顾众人的视线,甚至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就往外面走。
她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快奔溃了。
到最后一刻,他还是这么见不得她好受,选在今天这种日子不说,连在大家的面前,都可以这么残忍的羞辱……
如果这是一场两条疯狗相互撕咬的戏码,那么,她输得完无体肤。
唐慕年定在原地怔怔的,这一刻,他仿佛能感觉得到,自她灵魂深处,透出来的一股深深的悲凉。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她就这么心灰意冷的离开后,再也不会回来的凄凉……
**
外面,傅寒深拉开包厢的门,刚踏出一只脚来,有抹熟悉的身影从他面前匆匆而过。
侧头看向往走廊那头疾步走去的女人,他眸光深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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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夜总会上了一辆计程车,宋言冲司机道,“麻烦开车吧。”
车子从夜总会大门前离开。
坐在车内,宋言只感觉自己心脏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窒息着,有种痛彻心扉的蚀骨感弥漫了她全身。
不可置否,现在的她,很脆弱。
唐父的死,素来就是她最紧的那根筋,动不得,碰不得。
可今天,唐慕年却硬生生的,像是把那根筋扯出来了一样,让她几乎窒息。
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气,身子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而这时,放在兜里的手机骤然响了起。
沉稳下心绪,良久,她才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正迟疑着要不要接听时,突然眼角余光瞟见,此时计程车并不是往她所说的地方开去,而是正朝着郊外行驶。
第一时间她就联想到了,最近电视报纸新闻常有关于专门伺机等候在夜总会酒吧等这样娱乐场所,专门接载落单女子的变态,把女子载到郊外,进行奸杀等等猥琐亵渎的行为。
她暗暗吸了口凉气,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忙滑过手机接听,她刚想开口说话,司机却率先发觉到了她的的察觉,直接抢过她的手机,“现在想找人求救,想都不要想!”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2:00:20 +0800 CST  

听见电话里传来男人的一声低吼之后,电话便被人从那头挂断,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机械提示音。
傅寒深眉心一拢,刚放下手机从夜总会里走出来,有一辆黑色车子倏地从他面前冲出去。
风劲很大,车速疾快,他抬起漆黑深邃的眸凝视而去时,只见车子已经快速渐渐消失在视野内。
隐隐约约,似乎是一个不算陌生,但也不熟悉的车牌号。
并没有再继续过多关注,他收回视线,又一次的拨下宋言的手机号码。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眉心皱得更厉害了,直觉觉得方才电话那头有些不对劲,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傅寒深拢眉沉思了会,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下景臣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没让那头的景臣开口,他便抢先直入主题的冷声道,“查一下那个女人手机现在所在的位置信息。”
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景臣挑眉,明知故问的打趣,“女人?哪个女人?是上次我在夜总会帮你介绍的那个,还是石油公司老总家千金的那个,还是……嘟嘟嘟嘟嘟……”
懒得听景臣说话,傅寒深直接掐断电话,石恒恰好把车子停到他面前,“老板。”
傅寒深弯腰坐进去,端坐在后座中,眉头紧锁,眸色讳莫如深,整个人心思有些不宁,低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道,“开车。”
点了下头,石恒快速发动了车子,而傅寒深端坐的后座中,闭唇不语。
方才他是亲眼看着那个女人从他面前走出夜总会,紧接着也有一道男人的身影从他面前极快掠过,如果没有看错,那个追上去的应该是姓唐的男人……
而刚刚电话里的声音,分明是一个男性粗犷的声音。
是不是发生什么,无需再继续多加猜想,他便已然知晓了答案,然后,又是宋小源那张担忧又愤恨的小脸蛋浮现在他脑海中,干扰了他的思绪……
“石恒,叫警局出人。”终于,他开口发话了。
“呃……”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石恒愣了愣,但看傅寒深深沉的模样,他没敢多问,老实的一手拿起电话,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而这一边,景臣虽然玩笑归玩笑,但看傅寒深这架势,似乎是挺认真的。
当即他也不能怠慢,收敛好神色,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张经理,是这样,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
人烟荒凉的郊外,夜风徐徐,漆黑的道路上,两盏灯光打过来,照亮了马路前方。
计程车在路边停靠,车门打开,男人走下来,再绕到后座边,拧开车门,气势汹汹地把双手被束的宋言拽下来。
宋言脚步踉跄几步,被男人一推,遂不及防的摔到冰凉地面上,随之,撕拉一声,男人一把撕开封住她嘴的封口胶。
嘴里重新得到新鲜空气,宋言却是没能喘息,抬眸怒瞪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的痛恨道,“你这个人渣!放开我!”
她双手被绳子绑住,手腕上勒出清晰红痕,不难看出在这里的路途中,她做过怎样剧烈的挣扎。
只是最后,却仍旧没能逃走。
男人不屑一笑,狰狞着粗犷的面容,渐渐朝她靠近,低哑而难听的声音嘲笑道,“都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蠢话?放了你还用得着把你绑来么?你们这些人真是没一点新鲜的,开口闭口都是放开,最后下场还不是一样?”
“……”
“最好还是乖乖的,放聪明点,可能还会比较好受一些。”男人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在她身上,仿佛隔着布料,他依然能看到内里娇好的身子,眼神明显亮了不少,充满了亵渎猥琐的色彩。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算极品的,虽然不同于现在大多数浓妆艳抹的女人,但这种清新清丽,样貌纯净的女人,偶尔试试,也不失为一种新鲜。
而且她这身子,看起来瘦,但是该大该小的地方,可是一点也没差,让人更加忍耐不住,立马冲动的扒光她……
身体被冷意蔓延,晚风徐徐的刮过身边,冷得突然叫人忍不住想要打颤。
宋言目光充满了强烈地恨意,像是恨不得将男人吞噬一样,从他粗犷的面容上凿出一个洞来。
就在男人猥琐笑着,将手伸过来时,她眼神倏然一凛,顾不上什么后果不后果,她只知道,现在若是无动于衷,她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于是,她倏地一口用力狠狠地朝着男人手腕咬下去,大有跟男人同归于尽的倔强气势。
“啊!嘶……”手腕上一痛,痛得钻心,男人猛地一把甩开她,“贱人!”
被这猛然用力一甩,宋言脑袋重重地磕到铺着砂石的地面上。
当即,痛得她眼泪涌了湿了眼角,死死咬住牙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额头顿时被砂石磕碰到破皮,有鲜血顺着伤口,很快流淌出来。
看到手腕上那排深深的牙印,男人被她那个举动彻底激怒了。
根本不待她喘息,又是一把揪住她长长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无情地起来,按到车前的引擎盖上,火急火燎似的,他迫不及待的扯开她的衬衣,满脸的恼怒,“都是你自己急着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这种人渣!”宋言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用力的瞪着他,眼眶边尽是眼泪在打转,浑身冰冷这,然而她却偏偏不肯有一丝示弱,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声音,“你一定会遭报应!你会下地狱的!”
“呵,老子想下地狱,阎王爷还不敢收呢!”
他倏然用力,一把粗鲁地扯开她身上的衬衫,微凉寂静的空间中,甚至能清晰听见扣子掉落的啪嗒声响。
当睨见她胸前挺立的双峰被黑色胸衣包裹得恰到好处的模样,男人眼底明显透露出近似贪婪而得意的目光,亵渎地盯在她身上,连语言也充满了低俗,“看不出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些,就是不知道,下面的感觉会怎么样?”
“滚开!你这个人渣!!”心中冷得像冰,宋言不肯安分的乱动挣扎,即便双手被绳子束缚,也是一下一下朝着男人狠狠砸过去,“别想碰我一下!你这种禽兽!!”
两只被绑在一起的拳头一记一记的捶过来,男人不耐了,突然抓住她后脑勺的长发,用力一扯,硬生生地把她扯到引擎盖上,整个后背身子都贴着车盖面,狰狞着粗狂的面容爆粗,“妈的,你有玩没玩?!”
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还真是超出想象的刚烈,烈得让他一股烦躁。
头皮一阵发麻的痛,痛得宋言眼泪直流,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般的外往涌,头发被男人拽压在车盖上,她再也挣扎不起来。
而甚至连让她回神的余地都没有,在血液倒流,神经紧绷的冰冷中,她听见男人哗地一声,拉开了裤链的声音。
“不要!住手!你这个人渣!住手!!”在车板上,她胡乱亢奋激烈的扭动着身子,双脚乱蹬,一下一下朝着男人踢过去。
“你尽管叫!”男人直接干脆的夹住她的腿,俯下身压到她身上,狞笑着,伸手去脱开她的裤子……
“不要!”
从没一刻感觉到这么害怕过,就好比是死亡近在眼前一般的让人绝望。
泪水顺着眼角两行汩汩流淌而下,危险离得自己这么近,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入万丈不负的深渊里,跌得人一个粉身碎骨,鲜血淋漓。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战栗的,“不要碰我……求你……不要……”
但是,人渣就是人渣,你永远也别妄想用你无助绝望的泪水感化他,哪怕你整个人从此将会黯然失色,哪怕你自己跪地求饶,他也不见得有半点心软退步。
在这个荒凉的郊外,夜晚格外漆黑,除了灯光照射之地有些光亮之外,其余的地方不见一丝明亮色彩。
黑,被迫仰望天空的视野里,是无穷无尽的漆黑,像个巨大的黑洞,把人吞噬进去。
而她挣扎到无助,绝望到了空洞,滚烫的眼泪宛如清泉一般的流下。
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救救她?
谁能出现,来救救她……
就在男人扯开她的裤子,欲要埋身深入时,蓦地,两束强烈刺眼的灯光,由远及近,直射过来。
车子轰鸣的声音,就好比主人此刻的愤怒咆哮,朝着他们这里,快如闪箭地冲过来——
顷刻间,男人反应一激,抬头一看,脸色顿时苍白,想都没想,他直接把宋言一推,用力推倒在路边上,赶紧迅速窜入车内。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去发动车子,已经冲过来的车辆倏然停下来。
紧接着,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姿大步走了下来,到他这里,遒劲的力道一扯,把车门拉开,随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车上扯下来,再扔到路边,二话不说,两腿压在他身上,拳头朝着他粗狂的脸左右开弓。
一下一下,狠狠的,用力的,一个拳头接着一个拳头揍到他的脸上。
单单从气场上来说,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就强大阴森到可怕……
空气中满是男人被打的闷哼声跟拳头重重落下的声音。
宋言怔愣跪坐在铺着砂石的地面上,脑袋里雪茫茫的一片,空白得忘记思考,脸上的神情是呆滞的。
半响,她才慢慢的侧头,看向正压着地上的男人,一拳一拳狂揍着那个变态的人。
可是,灯光太刺眼了,刺得她眼睛发痛,一时间竟看不清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
只是模样身形,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毫无还手能力,被迫接受着狂暴拳头的惩罚,门牙都被打碎了,鼻子歪斜到一边,鼻子嘴巴血肉模糊成一片,想要反击,奈何压住他的人,却丝毫不给他还手的余地,狂暴而狠戾的拳头,如狂风骤雨般细数落下,他只能发出一阵阵悲鸣般的痛叫声。
突然出现的男人,拳头力气遒劲得可怕,一拳又一拳的,不留一点情面,无情得宛如冷血动物。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2:09:35 +0800 CST  

渐渐,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没了声音,像是暂时性的昏死过去。
又连续砸下几个拳头,连自己的手都打得麻木没有知觉了,男人仿佛这才出了口恶气,缓缓作罢。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他这才站起身,可却还像是不够似的,用力一脚再次狠狠踹了脚昏死过去的男人,“人渣!简直找死!”
听闻这个愤怒阴鸷的嗓音,宋言心底狠狠一震,隐藏在最深沉的湖泊,仿佛微微荡漾了下,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昂起头,徐徐抬眸看向他,苍白的唇畔,是止不住的颤抖,带着晶莹泪珠的眼眸,满是错愕,她沙哑的声音,艰难开口,“唐……慕年……”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忽然很想像其他女人那样,在遭遇如此残酷的事情,遭遇差点被变态强暴却侥幸得以解救后,不顾一切的,娇娇揉揉充满感激的,冲进他忽然叫人心安的胸膛里。
可是,她没有那样做。
明知道,在这种脆弱的时候,她是可以适时的柔弱,适时的失意,适时的冲进他的怀抱里,可她偏偏抑制住了那股像是不管不顾的冲动,硬生生没让自己往他结实的怀里冲进去。
为什么,偏偏又是他呢?
唐慕年侧头,凝视向跪坐的地上的宋言,望见她衣衫不整,长发凌乱,满身狼狈的不堪落魄模样,他心底狠狠一抽。
如果不是她在离开包厢之后,他不受控制的追出来,以至于在方才千钧一发的赶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便不想,他也能知道。
有股钝痛之感,就这么不经意的渗出,让他恨不得再抓起那个昏死过去的男人,又是一遍狂揍,只有这样仿佛才能发泄他此刻积郁而沉痛的心。
但他也没有那样做。
几步走过来在她跟前蹲下,迅速给她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再是脱下外套。
给她单薄狼狈的身子披上外套后,他将她肩膀一板,用力地拉进他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大掌不断轻揉着她后脑勺,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充满柔情的温柔轻声安抚,“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不用怕……”
“别碰我。”突然,她冷清的声音出声制止他的话。
“……”
唐慕年身子一僵,揉着她脑袋的动作僵硬住,英俊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就这么凝固了住,缓缓,他侧头看向她苍白如纸的侧脸,僵硬地问,“你……说什么?”
“别碰我。”
她毫不吝啬的重复,身子往后移了移,将这么保持着跟他拉远距离,她站起身,清丽白皙到没有血色的脸,充满了警惕跟冰冷,连目光,也不曾带有一丝感激或者是感动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绪,冰冷到没有色彩情愫。
唐慕年怔怔的,似乎是完全不能理解她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何,僵硬着身体,他慢慢站起身,目光定定凝视她。
“为什么?”他问。
他不明白,不明白她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分明他是出现救了她的人,把那个人渣打到鲜血直流,甚至是他手背拳头都已经疼痛到麻木,可她却像是避他如洪水猛兽般,刻意拉远了跟他的距离,神情淡漠到了一定的程度。
也不知是因为夜里太凉,还是未曾从方才的恐惧中回过神,宋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抖茹筛糠,脸上有被风吹干的泪痕,可眼底仍旧充满了一片晶莹的泪光。
毫不避讳的回视他,她抖动的苍白唇瓣,缓缓轻启,说,“你跟那个人渣,又有多大区别?”
“……”
身子倏然重重一震,唐慕年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漆黑眼眸,在夜里显得那么深,却又那么伤。
只是一句话而已,她就这么轻易的把他打回到原型,打压到了无底深洞了。
“我跟那个人渣,没有多大区别?”艰难地,他问她。
她勾唇,微微苍白的一笑,内心苍凉,悲哀的感觉席卷了她的身心,扯扯唇,反问,“你觉得,你好过他哪里吗?”
“……”
如果仔细一一的回想起来,他确实跟人渣似的没什么两样,不断的嘲笑她,羞辱她,甚至是连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最后还狠狠把她推至万劫不复的深崖里,让她出丑,让她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
他确实是很人渣,人渣得不能再人渣……
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唐慕年轻抿唇畔,定定凝视她,想要说什么,然而却忽然发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说不出一个字来。
内心是浩瀚无边的凄凉哀默,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乃至四肢百骸都侵蚀着。
宋言也不愿再跟他多说什么,抿紧唇瓣,她转身,往来的方向,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子,踱步而去。
可就在她转身的间隙,夜风飘然吹开她额前的刘海,她额头上渗出鲜血的伤口,清清楚楚的被唐慕年纳入眼底。
他心底一凉,呼吸滞了滞,根本什么都不顾了,大步往她走过去,“你受伤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言语间有疑似满是心痛跟愤怒之意,像是无意间就这么表达出来了。
宋言心底沉得不能再沉,没有听到般,对于他的着急无动于衷,只有内心充满了可笑又自嘲的意味,闭上眼皮时,一颗颗豆大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流淌下来。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毁她的人是他,救她的人……也是他。
就感觉,好似连老天,也在捉弄于她,将她玩得团团转,嘲笑着她一样……
“我说你受伤了你没听见吗!”见她坚持着自己要走,唐慕年几步来到她身边,拽过她的手臂到身边来,神色阴鸷而愤怒,还有慢慢类似于心疼的感觉,又是强势得不容拒绝,“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去上药!”
“我说了别碰我!”宋言反应强烈地甩开他,心脏上像是被烙上了很疼很疼的伤疤,她整个人快要奔溃似的,连连后退,凝望他僵硬地神色,眼泪完全不能自控的往外涌,沙哑的声音,喃喃轻声哽咽着,“别碰我,别救我,也别来关心我……”
别试图对她温柔,她已经不习惯了他的温柔。
所以,千万不要做出任何一点像是关切她,爱她,护她,温柔她的举动。
她怕自己会沦陷,会一不小心就像是坠入了他的圈套里,会摔得更加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唐慕年神色复杂的拧起眉,在这一刻忽然迟疑着,竟真有一种,不想上前打扰,不敢再触碰她的惧怕心理。
因为,他怕他再一触碰,她就会在他面前,彻彻底底的粉碎……
就这样四目相对,她眼神凄楚而恳求,他眉色复杂而惧怕。
一个害怕被接近,一个突然不敢靠近,两两相望,相对无言。
然而偏偏却在这时,宋言盯着他的神色突然一变,眼神惊恐地凝视他的背后,双眸瞪大,冷冷倒吸了口冷气,骤然骇然出声,“小心!!!”
耳根一动,仿佛也在霎时感知到了什么,唐慕年倏然侧身,往旁边一移,同时间一拳朝着身后挥过去,在一拳挥到身后男人的脸上时,他手臂上也多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刀口子。
原本昏死在地上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又或者是从始至终根本就是假装昏死而已,从身后偷袭唐慕年时,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十厘米长的折叠刀,虽然脸上狠狠又挨了一拳,脚步踉跄趔趄了几步,但却也让唐慕年的手臂上挂了彩。
随后,两个人男人便厮打在一起。
“妈的,真是找死!”
宋言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想要上前去帮忙,可奈何根本没有她能钻到的空隙,去帮忙不但帮不上,很可能还会帮倒忙,她只好站定在原地,不动。
唐慕年大学时期毕竟是在篮球队待过的,身手敏捷矫健不说,单从身高气势上,就已经胜了一大截。
于是,没有多久,男人就完完全全的被打趴下来,而唐慕年的手臂上,又多出了两道口子。
这一次看男人是真正昏死过去,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清醒过来,唐慕年终于扔开他,起身,拉着宋言就往车内走去,“跟我回去!”
“……”
这一次,她没能拒绝。
开不了口再去拒绝。
**
车子平稳极快的行驶在马路上,窗外漆黑一片。
后座中,傅寒深眉宇间的褶印越来越深,终于是忍耐不住,冲驱车的石恒道,“把速度加到最快。”
“可是老板,这样会很危险……”
“我说加快速度!” 他低沉磁声的命令,有种不能违背的气势。
石恒只能应道,“是。”
刚将车速加快到最大,行驶出去不远的距离,对面有一抹强烈刺眼的灯光射过来,在这个郊外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眼。
见有量车子迎面而来,石恒逼不得已,稍微放缓了车速。
两辆车子擦身而过时,眉头深皱的傅寒深漫不经心的调过目光朝窗外望去,只见视野内,贴着他们的车擦过车内副驾驶座上,有抹女人熟悉的身影。
身影一闪而过,快得叫人难以捕捉。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2:10:02 +0800 CST  

而待到石恒很快驱车来到事出之地时,傅寒深下车看到的,只有一个脸上几乎全部是血,趟在地上暂时昏死过去的男人。
他来晚了吗?
傅寒深眉头拢紧得厉害,骤然想起方才离开的车子,眸光倏然深沉如渊,像是覆盖上了一层令人探不到底的迷雾,侧头又看向身旁的石恒,“警局里的人还没出动?”
“应该也差不多到了。”石恒老实回答,试探问,“要不我再催催?”
没有回答,傅寒深微微侧头时,眼皮底下的视线,睨见一颗掉落在他铮亮皮鞋边的扣子。
敛下潋滟深眸,他弯下腰,深处修长而骨骼好看的手指,捡起躺在他脚边的扣子。
扣子是淡白色的,看得出是一个女人的衬衣的衣扣。
薄薄的唇畔抿成一条优美而好看的弧线,他深沉的眸子若有所思,然后,轻轻将扣子握在了掌心中。
石恒一催,迅速马上就有人到了。
副局长下车,睨见站在那儿身姿倨傲挺拔的男人时,慌忙迎过去。
看到地上躺着昏死过去的男人,副局长抹抹额头上的虚汗,面向傅寒深,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礼,“傅总,真是抱歉我们来晚了,您平时这么忙,还劳烦您帮助我们抓捕到最近连连作案的犯人,真的是很抱歉,我……”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低低沉沉的,傅寒深没说一个字,倨傲颀长的身姿,转身便上了车,态度不知是轻蔑,还是根本懒得多说。
副局长尴尬地杵在原地。
这个傅总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啊。
**
公寓的门铃骤然响起,很快,有人跑过来开门。
见到外面身姿挺拔,仿佛有种居高临下倨傲感的男人,宋小源一愣,“咦?你怎么来了?”
屋内,裴思愉的声音传了过来,“宋小源,是谁?”
宋小源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外的男人。
往屋内轻瞥一眼,傅寒深淡淡开口,“就你们两个人?”
宋小源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诚实点了点头,接着,他还没问什么,里面的裴思愉走了出来,“宋小源,你……”
而当视线触及到门外的男人时,脚步一顿,她怔了一怔,这个人是……
得到的答案已经清楚,傅寒深没想多做停留,“我走了。”
他转身欲走,却还没迈开步子,整个人又停住,侧头,看向突然上前拽住他衣角的小家伙,眉梢微挑,眼神询问。
“今天是我生日。”宋小源明亮亮地澄澈眼眸,暗藏了期待,内心满是希望这个黑心男人能表示表示。
可是,傅寒深却说,“关我什么事?”
啊!这个男人好不解风情啊!
宋小源内心满是抱怨,瞅瞅他,小嘴嘟了起,先下手为强,口头上颇有绑架的嫌疑,“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给我过生日?”
“你想太多了。”可惜傅寒深这种男人,是任何人在语言上绑架不了的,说出来的话,都不带一丝婉转,干脆直接得直戳他期待满满的小心肝。
“那你走吧。”别开头,宋小源撇撇嘴。
好吧,反正他肯定是自作多情了,这个男人又没说喜欢他或者喜欢宋大言,他也总不能像是心安理得的样子,要求别人干嘛干嘛。
虽然他是有些小贪心,但宋大言说过,如果太贪心,会惹起别人的反感,要懂得适可而止。
就目前来说,他还不太想这个莫名跟他们牵扯到一起的男人反感他,所以只好作罢。
尽管没有刻意,但小家伙说出让他走的这句话,却莫名地透出一股委屈失落感,让傅寒深毫无情绪的心弦,微微一紧。
分明是感觉得到小家伙的期待,可他最终却仍旧没有留下来,深深看了宋小源一眼,他便不带一丝留念的离开。
宋小源看着他离开渐渐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回身小声抱怨道,“NO。2就是NO。2,太难搞定啦!我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
尽管他说得声音不大,刚刚步入电梯,耳力甚好的傅寒深却仍旧不差一字的听个清清楚楚,只见他眉梢狠狠一抽,电梯门也随之关上。
屋内,待宋小源关上门返身回来,裴思愉忙凑到他身边,挑眉,八卦心强烈,“你跟刚才那个男人很熟?”
“不熟。”宋小源态度立刻转变,“谁跟那种一板一眼不解风情古板苛刻的男人熟啦?我跟他不熟!”
完全无视他这句话,裴思愉勾过他小肩膀,“来,告诉姐姐,刚才这个NO。2是什么意思?”
宋小源嘟嘟小嘴,“就是NO。2的意思哦。”
其实裴思愉大概也猜得出来了,又问,“那NO。3是谁呢?”
宋小源抬起眼皮看了看她,觉得跟裴思愉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便满是不甘地说,“除了那个姓唐的,还能有谁?”
“……”
裴思愉双眸一滞。
尽管唐慕年骨子里仿佛都透出一股渣的感觉,但撇去这点,他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而更是基于他觉得宋言喜欢唐慕年这点,勉强也算对得起这个NO。3的排名。
**
车内后座中,车子刚驱驶不远的距离,瞥见路边一家蛋糕店,傅寒深脑海中浮现出宋小源那满是期待又失望的语气。
一个孩子对他失不失望,他素来觉得无所谓,毕竟讨好孩子这种事,不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而他生来就是不会向别人讨好的冷硬男人。
但在车子刚越过蛋糕店,他却突然沉声开口,叫石恒又倒了回去,随之,打开车门,下了车进了蛋糕店。
等他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用盒子包装起的精致蛋糕,英挺而深邃立体的五官,模样满是不自在,眉头皱得深深地把蛋糕扔到石恒手中,声音冷硬,“你上楼,给他送去。”
石恒,“……”
**
没有回跟宋小源租住的公寓,宋言被唐慕年带到之前那个他所买下的公寓。
车子在楼下停稳,打开车门,唐慕年绕到她这边,给她打开车门,深处修长干净的手指,态度褪去了以往的冷冽,这一刻有少许的温柔,“下来吧。”
声音淡淡的,轻柔的。
这个不经意流泻出温柔模样的他,足以让一个人绷紧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
宋言却没有伸出手握上他的,反而自己下了车,站在车旁,不看他一眼。
紊乱而恐惧颤抖的心绪,已经得到缓解,尽管身体还仍旧有些麻木僵硬,她却冷静道,“你去医院包扎下伤口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她要走,却被他板住肩膀,猛地扯回来,“你到底还要倔强到什么时候?!”
真是该死的!
都这种时候了,她就不能适当的懦弱一点吗?
一定非要这么彻头彻底,恨不得马上就跟他划清界限,跟他脱离得干干净净?
身子被转回来,宋言毫无预兆地瞥见他两只手臂上的伤口,眼睛被微微刺痛了下,她别开头不敢看他,抿紧了唇瓣,忽然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真是很戏剧性的,他竟然为了救她而受伤了。
倘若这是一场充满恶意的玩笑,那么,她到底被捉弄到了何种地步?
看她清丽素净,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蛋,唐慕年只觉得心底有股驱之不散的怒意跟阴霾缠绕在他的心扉间,扰得他心情紊乱,躁动,不安,恐惧,不舍……
很多时候,真让他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把这副倔强又虚伪的她狠狠捏碎了才好。
如钢钳般的大掌箍住她手腕,不再询问,他拽着她手腕便往楼上走去,一身的怒意,火气冲冲的。
“唐慕年……”
“住嘴!”她想说什么,他却回头怒瞪她,“如果你想我伤口一直得不到处理导致伤口腐烂,你就尽管再挣扎跑掉!”
“……”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2:10:30 +0800 CST  

上了楼,唐慕年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宋言带进去扔到沙发边坐下,他则走进房间里,没多久,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备用药箱跟一件女性衬衫。
他手臂上有三道明显的刀伤口子,顺着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早已凝固结痂,但光是看着那红得发黑的凝固血液,仍旧叫人胆颤不已。
他手臂一定很疼……
宋言微垂下眼眸,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浑身的不自在,抿着唇畔坐在沙发中,双手放在腿上,眉头微皱,思绪良多。
“把衣服换了。”把手中的白色衬衫扔给她,唐慕年提着药箱,迈开长腿也到沙发边坐下,先是将身上的衬衫脱掉,露出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上身,然后再是兀自打开了药箱,取出消毒水跟棉签。
盯着扔在大腿上的白色女性衬衫,见还是全新没人穿过,连标签都没撕下来,宋言皱了皱眉。
这是给谁买的衬衫?
不论是谁,对方一定是个女人。
忽而,宋言迟疑着,并不太想穿上这件衬衫了。
见她迟迟没动,僵硬地杵在那儿,唐慕年漆黑的眼眸一眼就洞悉出了她犹豫,唇畔微扬,不冷不热地说,“不换上,难得你还想穿着你身上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语言直白又不留情面,轻而易举的戳中事实。
她的衣服扣子在之前被扯掉了,若不是有他的外套,她定然是走光的。
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是由不得她选择,犹豫了会,宋言拿起腿上的衬衫,正欲起身进房间里换,唐慕年的声音又是不咸不淡,暗暗讥嘲的灌了过来。
他嗤笑说,“又不是没看过,还需要矫情的特意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
宋言瞟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接他的话,仍旧拿着衣服进了房间,迅速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衬衫,再之后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听见她踱步过来的脚步声,唐慕年抬头,刚想说什么的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也没发出来,目光盯在她身上,一时间竟忘记移开。
白衬衫布料微薄,将她曼妙的酮体跟内里黑色胸衣衬得若隐若现,大小尺寸还算好,不是特别大也不算小,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鬓角边自然垂落几率发丝,而她本就白皙的肌肤,配上白色衬衫,就显得愈发清丽而好看,宛如纯洁到一尘不染的圣洁之人,让人挪不开视线。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
她绝对不像她外貌那般清丽,也不如她外表那般纯净,她是一个从骨子里就散发出一种强硬虚伪只要为达目的就一切都无所谓的女人……
将视线从她身上倏然收回,消毒水倒了些在棉签上,把棉签染湿,他不看她,只是冷声道,“坐过来。”
宋言对自己身上的装束并无任何感想,看出他的意思,站在距离他几米的面前,她扯扯唇瓣,“你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我叫你坐过来!”他声音加大了些,透出不容拒绝的命令,眼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神情满是警告地危险。
虽感觉有些吓人,但对于他这个样子,宋言早就有了免疫力。
可看他见她不过去,就一直僵持在那里瞪她,心下叹了口气,她只好移过身子,到他身边坐下。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他的伤口比她的严重得多了,单单伤口就不止一道,怎么想,她都觉得应该先帮他处理才对。
可是她伸手过去想要拿过棉签,却直接被唐慕年冷冷盯了一眼,“把你刘海撩起来。”
“……”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听着他冷冷疑似愤怒的声音,宋言轻轻叹了口气,没理会他,拿过面前的医药箱,重新取出一只棉签,涂上消毒水。
拿着面前抓过他手臂,轻轻涂了上去,她清丽面容满是认真跟专注,喟叹说,“我先给你处理,你不要乱动。”
“我没叫你给我处理,把你刘海……”
“受伤比我严重的人,就不要再多说话了,一直说着废话,伤口不难受吗?”
“……”
她说他在说废话?
她竟然敢藐视他?!
唐慕年怒了,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宋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开口前用消毒锅的棉签猛地往他伤口上一戳,顿时,手臂上的伤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愤怒的眸怒瞪她,“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见你要说话,我手滑。”
“……”
手滑到需要往他伤口上戳?
唐慕年内心又怒又气又好笑,宋言垂眸认真处理着他的伤口,抢先说道,“我这点伤还不至于会把我怎么样,跟你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所以你别说话。”
听着她满不在乎的口吻,唐慕年更加不快了,英俊地脸庞绷得紧紧的,脸口吻都透出一股阴森森的不快,“那如果留下疤痕了呢?”
消毒水涂到伤口边沿,有辛辣的刺痛感,让他眉头皱了不少,脸上却是没有再表现出任何的痛楚。
“这点小伤,怎么会留疤?”知道这消毒水涂到伤口上一定会痛,“惩罚”他过后,宋言尽量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伤口,一边随口应道,“你的倒是有可能。”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08:30:25 +0800 CST  

“哼!”唐慕年冷冷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扬了起,嘴角轻翘,低沉地声音满是不屑,“如果真的留疤,那你就最好想办法处理掉,别忘记都是因为谁我才会变成这样!”
“……”
给他涂抹伤口的动作猛地一顿,宋言滞了一滞,身体顿时僵住了。
他手上会有伤口都是因为她,倘若没有追出去,他便救不到她,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心底忽而沉沉闷闷的不好喘息了。
仿佛是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竟然也能有和平共处,这样难得平静顶嘴的时候……
这种时候,竟没有弃他不顾也就罢了,还主动给了他上起了药?
她突然是怎么了?
见她停下来不动,唐慕年眉心一皱,垂眸看她,眸光倏然有些深意和深沉。
连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还能有这样静谧安然相处的时间,没有伤害,没有憎恶,没有抵抗,也没有虚伪,两个人平平静静的,还斗着小嘴……
多么温馨平和却又讽刺的画面?
他们之间,还能有这种安静到没有伤害虚伪的时候么?
“把棉签给我。”彼此僵硬沉默了良久,他终于率先打破这股压抑地沉默,慢慢伸出了手,声音不起不浮,没有刻意的疏冷也没有迫切的热情,像是很平淡似的说,“我自己处理。”
宋言眉心拧了拧,抬眸看向他。
他的视线也在盯着她,两个人对视着,各自的眼底都是一种出奇和谐的平静,没有冷冽跟疏远。
“还是我来吧,你自己不方便。”扯扯唇,她推开了他的手放好,继续小心翼翼,一边吹气一边给他清理。
不管她在这之前怎么恨他怨他惧他,但他受伤到底都是因为她,不论出自于怎样的原因,她作为医生,也该在此刻先给他处理好伤口再说。
就当,暂时先把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撇开,让她以一个医生对待病人的角度来对待他吧。
否则,她将不懂如何进退取舍。
听她这么说,唐慕年没有坚持自己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药箱里的药不多,只有平常一般的消毒水,感冒药,纱布棉签等等,伤药却一个不见,而他手臂上的三道口子不细心处理,恐怕真会留下疤痕。
见如此情况,宋言简单给他清洗过后,将棉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内,站起身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出去买些药回来。”
话音落地,她转身便走。
可,蓦然地,她手腕被男人的大掌钳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手腕,直直传递到她的心扉间。
宋言怔了怔,身后是男人不确定的声音,“你还会回来?”
声音中的色彩没有小心翼翼,仿佛只是很简单的询问,可莫名的,却让宋言的心紧了又紧,滞了又滞。
然后,身后的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接着说,“不会是跟六年前一样,说出去买个东西,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
“当然,现在跟六年前不同,如今你……”
“我会回来的。”她倏地开口,打断他的话,侧回头看他,见他蓦然呆滞住的神色,她深深看着他说,“我记得楼下附近就有药店,我只是出去买个伤药,等会就会回来,不用太长时间。”
唐慕年呆愣了会,随即满不在意似的笑了笑,慢慢松开她的手腕,背靠在沙发上,浅浅勾唇道,“你不回来也没有什么。”
“我说我会回来。”忍不住的,她执拗地重复着这句话。
对于这么坚持着这个的自己,她也深感莫名,就好像是想证明,证明她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离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回来的人。
从一开始就注定,她一定会回来。
因为,对于曾经的她来说,他在哪里,哪里便是她该去的归属地……
只是,可惜的是,那只是回不到过去的曾经。
不再多嘱咐一句,宋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百多平米的公寓里,就这么剩下了他一个人。
屋子内分明家具应全,该有的都有,可莫名的,竟觉得空空荡荡的,忽然有种落寞跟孤寂,毫无预警的席卷蔓延,连空气里的活跃份子,也因她的离开,而变得沉沉闷闷起来。
从沙发中站起来,踱步到落地窗前,凝视外面的夜空,唐慕年冷峻的面庞多了一丝复杂跟可笑的意味,微微勾起的嘴角,略带讥嘲。
这种感觉,真是陌生又熟悉。
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初她离开时,他所遭遇的是一种怎样悲哀又孤寂无助的困境。
偏偏,为什么当初她偏偏就选择在那种时候离开?
如果换一个方式,换一个情况,换一个地点,兴许,就算她曾生活在唐家多年,就算唐家即便对她有恩,只要不是在那种时候那种情境离开,他想他都不会这么恨到了骨子里,长达了六年的时光……
**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08:30:51 +0800 CST  

下了楼,夜里风微凉,行走在人行道上,宋言禁不住抱了抱臂,分明已经不是冬天了,这个快到夜深人静的深刻,还是会觉得很凉。
楼下附近不远,果然是有一家药店,看来之前她一个人来时,并没有看错。
唇角微勾,宋言往药店内走进去,细心挑选了一些伤药,而去收银台结账时,她摸了摸裤子的口袋,这才尴尬地发现,她没有带钱!
找遍全身上下也没有掏出一分钱来,宋言冲收银员勉强笑笑,商量着说,“能不能先把药放在这儿?我去拿下钱……”
就在这时,她的身边走过来一个人,将几百元的红钞放到收银台上,“这些够了吗?”
侧头,宋言睨向身边的女人,讶异挑起眉梢,“温佳期?”
温佳期扭头,冷冷地看她,一笑,充满讥嘲,“这么寒酸,亏得你还是唐家的人。”
“这么说,你是要帮我付钱?”宋言挑挑眉梢,有点意外。
“哼。”她冷笑一声,眼光冰冷,“你这些药是买给谁的我看得到!”
“……”
这么说,方才她跟唐慕年下车的时候,温佳期难道就在不远处,看到了?
既然她知道她是买给唐慕年才肯付的钱,宋言就接受得心安理得了,让收银员结了账,把多余的钱塞回温佳期手中,她拿起用袋子装好的药,冲温佳期一笑,“既然你想帮付钱,那就谢谢了。”
这药不是买给她,而有人愿意为她付钱,何乐而不为?
她还不至于因为被温佳期看低,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再说人家也不亏这点小钱,拒绝也是浪费时间。
拿了药,根本没打算跟温佳期多说什么,宋言兀自出了药店的门。
凝视她就这么毫无忌惮,无所顾忌,像是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底的模样,温佳期气得双手攥了紧,忍不住冲动,追了出去。
“宋言,你到底还能不要脸到什么时候?!”一把扯回宋言的手臂,温佳期愤懑怒声道,“一边说着要离婚,一边又跟慕年纠缠不清,你能不能别这么贱?”
今天一整天,本来是她出院的日子,唐慕年不仅没有陪她,后面一整天没有出现也就算了,结果,她去唐家找不到他,问了罗佩茹猜出大概就在这里。
而她在这楼下等了久久,结果就等来了他跟宋言一起狼狈回来的模样?
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宋言居然跟他一起进了公寓,那种愤怒跟欺骗之感,不能自控!
她真恨不得想撕烂这个虚伪女人的嘴脸,看看她内心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相比起她愤怒得连眼神都在绽放出憎恨的模样,宋言却是笑得镇定自若,得体浅淡,“好,我不贱,那麻烦温小姐您把药给唐慕年送去,我就不上去不见也不贱了。”
说着,她将手中装着药的袋子递到温佳期的面前,浅笑盈盈,眉眼弯弯。
“你——”盯着递到面前的袋子,温佳期怒得胸口被一团烈火堵住,双眼如冰冷毒蛇一般死死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她分明是故意的!
倘若让她送药上去,唐慕年看到若不是宋言而是她,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说不定就会以为是她赶走的宋言,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她身上,宋言充扮了受尽委屈令人同情想要疼惜的可怜者,而她就完全是一个让人憎恶也厌恶的掠夺者。
她又不蠢,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中了她的圈套?
“温小姐您不去吗?”宋言依旧微笑,将手收回来,唇瓣边笑意不减,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温小姐,我还是自己送上去吧。”
“……”
看她目光无人的转身,温佳期恨得牙齿咬得死紧,真是有股冲动,想要这个眉笑弯弯的女人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骤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她往楼上走去的背影,温佳期倏然出声道,“那天那个男人是谁?”
宋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挑眉眼神询问。
“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温佳期冷冷一笑道,“那个男人看起来跟你的关系似乎也不太简单嘛。”
宋言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原来她说的是那次在医院的事情,她还真是不记得了。
见温佳期盯着自己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扬眉浅笑,“然后呢?”
“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就不用我再多此一举的说出来了。”悠然冷笑,她目光讥嘲而威胁,“慕年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吧?倘若他知道你跟那个男人关系不一般,呵,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在温佳期的感觉里,早就把宋言跟傅寒深扯到了一起,毕竟那天,他们的行为举止,可不像是陌生人那般。
本以为或许能借此来打击威胁到宋言,哪知,她却是无所谓地一笑,道,“那就麻烦温小姐您去说吧,我先上楼了,再见。”
“……”
无视掉了温佳期愤懑的眼神,宋言兀自上了楼,对她而言,温佳期跟不跟唐慕年说什么,早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他不是一直都以为她有别的男人,也不在乎那么一两个了。
杵在原地,凝视她离开渐渐消失的背影,温佳期双眸阴沉愤怒,双手攥得死紧,青筋突显。
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是这样。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唐慕年狠狠的甩掉这个女人!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08:31:16 +0800 CST  

“怎么去了这么久?”房门打开,看到她提着袋子走了进来,唐慕年一颗悬着的心,悄然落下,一股心安感,莫名蔓延在他的心扉间。
但口吻上偏偏充斥着一股不快跟不耐,好似有多嫌弃她蹑手蹑脚。
把袋子放到茶几上,宋言没搭理他这茬,总不能小气吧啦的跟他抱怨在楼下遇到温佳期的事,跟他抱怨,不合适,她也抱怨不来。
“你怎么没有找衣服穿上?”见他还是赤裸着上身,露出他壁垒分明结实好看的胸膛,宋言略有不自在,看他时,眼神会刻意闪避开他的身体,直接注视在他脸上。
唐慕年走了过来,到沙发边她的身旁坐下,自然而然的把一侧手臂侧到她面前,英俊的面庞,满是冷沉,说,“没注意。”
听闻他的话,眉梢拢了拢,宋言拿出药,打开后,小心翼翼给他涂抹上,却没再多说什么。
见她专注地给自己处理伤口的认真模样,唐慕年低眸凝视她的侧脸,忽而看得有些失神,心底蔓延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踏实,踏实得让他觉得不切实际。
就好像是觉得,只要能看到她,她就在身边,一切都能变得无所谓起来……
可,真的能无所谓么?
一想到或许她也曾如此专注小心翼翼的对待过别的男人,心底就莫名又升腾起一股烦乱,扰得他一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的躁乱起来。
视线硬生生从她侧脸上收回来,别开头,他不再凝视她,只有眉宇间笼罩了一抹复杂阴霾。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形容不出来,纠结的,复杂的让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处理好了他手臂上的三个伤口,给他包扎好,宋言转身收拾药箱说,“已经弄好了,这段时间,伤口尽量不要碰水,也不要去随便弄伤口,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再买些祛疤的药,就不会留下任何不美观的问题了。”
去不祛疤什么的,对于他这个男人来说,真的是很无所谓,相比起他,倘若在她额头上留疤,那才是叫他不能容忍的。
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题,唐慕年蹙眉,冷硬地声音道,“你额头上的还没处理。”
“……”
宋言一怔。
原本额头上的小伤口是有些疼的,磕破的皮也刺刺的痛,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他不说,她可能真的就忘记了。
张了张嘴,她刚想说什么时,放在兜里的手机骤然响了起。
她的手机原本是被那个变态司机没收了,后来跟唐慕年离开时,她又去拿了回来。
她这种人就是,不管遭遇怎样的情况恐惧,最后都也不会忘记自身财产的问题,当时她去拿手机时,还被唐慕年冷冷嗤笑了下。
她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了她是个十分的财奴。
而这突然响起的手机,霎时又将空气拉至一个诡异而沉默的状态,瞬间打破了方才的宁静。
唐慕年眼眸又沉了下去,渐渐烦乱的心绪更甚了,一抹危险地阴鸷,不加掩饰的盯在她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微冷,“怎么不接?”
这种时候能打电话给她的人,除了她外面的男人,他想不到其他。
所以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情又将是一种怎样的糟糕。
宋言凝眉,即便没有去看,她也能知道,打她这个电话的人,不是宋小源就是裴思愉。
偏偏是在唐慕年面前的时候……
迟疑了会,暗暗咬了下唇,她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宋小源的声音,“宋大言,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稚嫩地声音充满了不安的担忧。
宋言握着手机,起身走到窗口边,眼角余光不时瞟过唐慕年,见他目光根本没有再盯在自己身上,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今晚有点事,等会就回来了,很晚了,你先睡。”
尽管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唐慕年却仍旧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她小心翼翼,又充满了保护欲喝倦宠的声音。
当即,心里头乱得不行,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捣鼓他的心脏,翻来覆去的玩弄,让他的心情,霎时弥漫着一股深深地阴霾。
烦到不行,神情间满是暴戾的戾气,他干脆起身,迈开修长长腿,来到酒柜边拿出一支红酒跟高脚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满,自动将她跟别的男人的对话隔绝。
因为不隔绝,那会让他觉得很刺耳,他怕他又忍不住冲动……
“那你今晚确定还回来?”电话彼端,宋小源狐疑的声音问。
“当然啦。”
“可是都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这种时候回来,很危险。
宋言小声道,“没事,你先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学校呢,我先不跟你多说,等会我回去的时候,确定你已经睡着了。”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睡。”
不问她在外面干嘛,宋小源在这个时候,还算老实听话,再者说,以前宋言在唐家时也经常是他自己睡,早就也习惯了没宋言陪,没什么可奇怪的。
而因有裴思愉现在陪在他身边,宋言倒是放心。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14:32:23 +0800 CST  

电话收线,她转身回来,睨见唐慕年不知何时离开了沙发,靠着酒柜吧台兀自给自己倒酒不断的喝,她眉梢拢了起,几步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不咸不淡的道,“有伤的时候喝酒对身体不好。”
看自己手中的酒杯就这么被她抽走,唐慕年垂眸一笑,靠着吧台,懒洋洋的,“刚跟别的男人通完电话,就有闲心来管我?”
语气有淡淡的讥嘲。
宋言也自知自己似乎说得太多,她处理完他的伤口基本已经算够了,可站在医者跟病者的角度上来说,她见不得本身有伤的人,还不肯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多余的话还是算了吧。
说得多了,不就显得她好像对他太放不下,两个人之间不就愈发纠缠不休了吗?
都已经决定好是要离婚的……
“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不接他的茬,她眉眸浅浅,不参杂多余的色彩,转身在茶几上收拾下东西,便就要走。
“如果我说,我叫你留下来呢?”身后,是他低沉而好看的声音,有淡淡的不确定,骤然灌来。
他深黑色地眸光注视在她的背影上,只见她身子一僵,弯腰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宛如定格了般。
他唇角微勾,唇畔溢出一抹并不明显的讥笑,淡淡笑着说,“是很难选择,还是根本不需要选择,只不过诧异而已?”
“……”
是诧异吧。
至少她确实是诧异的,完全没能想到也不曾想过,他会突然说出这种叫她留下来的话。
“你很在乎那个男人?”像是很随意的,他淡淡笑着问。
宋言收敛回神,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垂,唇瓣轻抿,应了一声,“嗯。”
她很在意宋小源。
尽管知道在他心底,可能根本想不到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但她也不想解释。
如果能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懂她还有一个六岁儿子的情况,两个人就脱离了关系,这是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听闻她的回答,唐慕年笑了,尽管他自己心底早就应该有了答案,可当她自己终于是主动承认时,他笑得不能自已的疯癫。
一句简单的回答,顷刻间又将两人都打回了原型。
就在她快速收拾好东西,起身打开房门要走出去时,他倏地冲到她身后,像钳子一般的大掌倏然板过她肩膀,将她按到门板上,情绪是不能自控的疯狂,“那么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
“羞辱你,践踏你,每次都不想看到你好受,我简直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在做这些事!结果不论如何你都忘不掉那个男人,最在意的也是他!那么从一开始,我算个什么东西?”他的情绪骤然间排山倒海的袭来,神色阴鸷又满是不解,目光如炬地瞪着她。
“唐慕年。”抿唇沉默良久,宋言这才抬起眼眸,扯唇冷静道,“你答应过我,明天就会跟我离婚的。”
“……”
所以到了现在,真不必再说这些多余的话了,让他一直保持着对她的憎恶,也让她渐渐觉得他人渣,就这么保持着各自的心态离婚,这就已经很好了。
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他们是两个注定不能相互靠近的人。
唐慕年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她的意思一直都很明白,不过就是想要跟他离婚,跟他断绝关系罢了。
不明白的是他。
一直以来,不够清楚明白,立场不断动摇的人,都是他……
他内心深处,仿佛不停的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不能离婚,绝不能就这样离婚……
可他却偏偏断了她的路,也断了自己的退路,把两个人都逼到了死角里,谁也出不来,进不去,硬生生的让彼此都无法喘息。
“我问你。”禁锢住她肩膀的手慢慢送了开,他后退了几步,深谙的眸光不住盯在她身上,有丝伤痛闪过,也有深深地难以释怀,“既然六年前选择跟别的男人,他如果真是那么好,为什么后来你又选择回来?”
是因为突然觉得亏欠了,想要补偿唐家,还是……因为爱……?
身子微微震了震,宋言错愕凝视他,他也注视着她,虽然拉远了彼此的距离,可眼神却有她不能理解的顽固。
仿佛,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
而他寻寻觅觅,却始终不曾找到答案……
四目相对,彼此注视了良久,尔后,她缓缓微笑,浅浅勾唇,“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
确实,这个问题,应该是早就不重要了。
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不论她当初回来的原因是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他们各自都走入了绝境的事实。
可是,他的心,为何总是不甘?
把他们逼到这个境况的原因虽不能跟她脱离不了重大干系,但他却才是那个后面无情推出双手,把他们都逼到现在这个境况里的人。
分明是很明白的,然而心底却总是不甘着,咆哮着,愤怒着,让他多想把一切都毁掉算了……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14:32:48 +0800 CST  

待她终是离开,唐慕年坐回沙发中,摇头自失的笑,心口间好似被剜去了一个洞,疼得他撕心裂肺,却偏偏叫喊不出,发泄不了。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充斥着一股胀痛刀绞的感觉,憋闷得让人几近窒息。
有点内心不为人知的一面是,他总是以为,兴许,兴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他们之间,还能回到过去……
只是那么一点点,连他自身都不曾察觉的可能性,却仿佛都是没有的……
她想要离婚,到了现在,除了成全,他做不到其他任何可以挽回那么一点点可能性的事情……
**
充斥着奢华不菲的豪华房间里,穿着宽大浴袍的男人,倨傲挺拔的身姿定在落地窗前,目光眺望着外面漆黑浓墨的夜色,眉色间满是深沉淡漠。
只见他骨骼好看的手中,右手的食指跟拇指轻轻摩挲缱绻着指腹中的一枚不大不小淡白色的扣子,拇指跟食指反反复复的轻抚。
仿佛是在轻抚着恋人的脸庞,轻柔而温慢。
缓缓,他摩挲着扣子的动作一停,英俊立体深邃的五官微微紧绷了下,接着,他转身,迈开修长挺拔的长腿,踱步到床柜旁,拉开一个抽屉,将扣子放了进去。
他没有收藏别人扣子的喜好,也没有人的扣子能叫他专注什么,而做出这个举动,多少是有些连他自己也是不解的。
不过对他而言,或许也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简简单单的,就当做,以后若是有机会,就还给她便是了。
何必一定要为自己的举动找某些拙劣又不切实际的借口?
她跟他是并无干系,两个并没有多纠葛的人,所以他也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来解释他种种行为。
再者说,有丈夫的女人……
有丈夫的女人怎么样,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傅寒深随手关上灯,高大的身躯躺上床,自动摒弃掉种种念头。
**
翌日清晨。
宋小源早早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是躺在身边的宋言睡颜模样映入眼底,小眉毛不禁一挑。
宋大言居然真的回来了?
小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闪过了什么,宋小源贼笑着,小手捻起了宋言的长发……
正睡得沉沉稳稳的,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来回捉弄,挠得她脸颊养养的,宋言本能的伸手挥开。
但是挥开了那毛茸茸的东西又缠了上来,不停的在她脸上捣鼓,宋言终于是缓缓打开惺忪睡眸。
只打开了一条缝,睨见宋小源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宋言只当可能是自己幻觉,于是又叠合上一对眼皮,继续酣睡过去。
宋小源看她醒了后居然又睡过去了,刚想开口说话,这时裴思愉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将他的小身板提了起,食指放到唇边,小声道,“你家宋大言昨晚很晚才回来,别闹,早餐好了,我带你去吃。”
她没有将昨晚宋言回来时精神不是很好告诉宋小源,小家伙爱操心。
“哦。”闷闷应了一声,宋小源挠挠脑海,这会儿倒是安分的跟着裴思愉走了出去。
待他们吃过早餐,宋小源换上去学校的衣服,宋言终于是醒了过来。
起床见到宋小源已经准备好,她赶紧快速给自己换上衣服,一边瞅瞅裴思愉道,“怎么没叫我?”
“看看你自己的狼狈样。”裴思愉坐在床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晃悠悠的摆动她翘着的长腿,“我再叫你还不要了你的命?”
在化妆镜前,要扎头发时,宋言发觉到自己额头的伤口似乎被处理过,她扭头瞅了身后的裴思愉一眼,裴思愉仍旧晃悠悠的没看她,模样好不自在。
唇角边漾过一抹笑意,她也没多说什么,快速整洁好自己,拿起包包说,“我送小源去学校,你杂志社也差不多该上班了,正好你有车,一起走。”
“啧啧,你这叫人叫得真是面不改色。”裴思愉站起身,伸出食指戳了戳她脑袋,“也就我才能受得了你这小样。”
两个女人一个孩子,三人一同出了门。
裴思愉的车就在楼下,打开车门各自都上了车后,很快就到了宋小源的学校,再之后,裴思愉驱车去了杂志社。
宋言离上班的时间还久,今天是晚班,于是便在路边随处找了个店铺吃了早餐。
自己一个人时,总会禁不住想到很多事情。
想起了昨天唐慕年答应今天跟她离婚的事,但具体是今天什么时候他却没说,她也忘记了问。
看现在时间他应该已经去了公司,便忍不住掏出手机,拨下他的号码想要询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有人接听。
“少夫人?”
电话那头是高木的声音。
宋言“嗯”了一声,不带情绪的问,“唐慕年在忙?”
“没有,唐总他出事了!”
“……”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14:33:13 +0800 CST  

宋言匆匆赶到公寓时,高木忙上来给她开门,看到她,没由来的安心松了口气,“少夫人,您总算来了。”
“唐慕年怎么了?”没有过多停留什么,她径直往里面走去。
高木忙跟着她进来,如实说,“唐总浑身发烫,手臂还有三道伤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浑身发烫,身体有伤?
闻言,宋言脚步倏然一顿,侧头,怪异地看向高木。
高木感觉不对劲,疑惑地拧了下眉,“少夫人,您怎么这么看我?”
“他浑身发烫,是不是发烧了?”宋言尽量好脾气的问。
他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
所以他所谓的出事,是指唐慕年发烧,和那些伤口?
宋言顿时哭笑不得了,听闻唐慕年出事,她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去拿药箱过来,结果高木回答她的就是这个?
她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呢!
不过想想,这也不能怪高木,毕竟他对于之前的事一概不知,唐慕年身上还有伤被他看到,自然会以为出了大事。
“你进来的时候他是什么情况?”宋言一边往房间内走去,一边说,“把你见到的情况大概跟我说一遍。”
“就之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唐慕年躺在外面的沙发上,身上原本好像是包扎伤口的纱布被他扯开了,光裸上身躺在沙发里,我怎么叫他也不醒,后来碰了下,发现他身体躺得惊人。”高木还算诚实回话,“原本我把他扶进房间后正准备叫医生呢,您就先打电话来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入房间里,一眼便望见躺在床上的唐慕年。
他伟岸的身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天鹅绒黑色被单,额头上汩汩汗水滚落,唇色苍白,浑身褪去了平日里的张狂暴戾,整个人看上去无力而孱弱。
睨着这一副场面,宋言脚步微微停顿了会,眉心蹙了蹙,以前她不是没有没见过唐慕年发烧后虚弱的模样,记得那时还是他十四五岁的时候,虽然发烧身体虚弱得很,但却从未表现出过一点无力,仍旧骄傲张狂得很,唐父请医生帮看他看病时,被他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这么无力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孱弱模样,却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少夫人?”见她停顿下来,高木也顿了下,侧头试探喊了一声。
“帮我准备毛巾和热水吧。”敛了敛清眸,宋言极快收敛回心绪,迈开到床沿边,拉过一把椅子,把药箱放到椅子上,然后开始着手准备,打开药箱。
高木听话的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毕竟事关唐慕年的身体状况,他一点都马虎不得。
取出温度计,把它含在唐慕年口中,触碰下他的肌肤,浑身滚烫得吓人,像烈火一般燃烧着,宋言盯着他虚弱苍白的脸,呼吸不自觉的难受。
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唐慕年静静躺在床上,堪比女人般细长浓密的睫毛叠合在一起,刚毅而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绷了紧,就算是躺在床上毫无知觉时,一对剑眉也不自觉的拧在一起,脸面上的神色,虽没有多大表情,但仍旧有些淡淡的痛苦之色,仿佛体内正在遭受怎样的煎熬。
这幅浑身没刺没尖锐的他,很难将与平日里那个暴戾的他联系到一起,现在的他更像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呵护的孩子。
这么想着,宋言忽而自嘲地一笑,想呵护的孩子?
若是让他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估计应该会暴跳如雷的吧。
高木很快把热水跟毛巾端了过来,宋言看没他多少事,便说,“现在到上班时间了,你去公司吧,这边交给我就好。”
听她居然能主动开口说这话,高木不由得松了口气,本来他看上班时间到了,而唐慕年却迟迟昏迷不醒,唐慕年不在,他则必须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才行,但碍于宋言跟唐慕年如今的僵硬关系,一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幸好她真是一个懂得体贴周到的人,考虑事情明白理智。
“那……少夫人,我就先去公司了。”高木试探看了她一眼,“唐总……就麻烦您了。”
“嗯。”宋言淡淡应了一声,没多想什么,将毛巾放在热水里沁湿,再拿起拧干后,放到唐慕年的额头上。
看她能如此小心周到的照顾唐总,高木也算放心,虽然两人现在关系不和僵硬,但她也不是会趁着唐总昏迷期间的这种机会,就肆意报复什么。
高木认识她的时间也不短,她的人品,还是可以打包票保证的。
很快,高木退了出去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宋言跟昏迷中的唐慕年两人。
宋言一刻也没停下,听之前高木说唐慕年身上的纱布被扯开了,她翻开被子查看他的手臂,果然是这样的。
不用去多想,她大概也能猜得出,在她离开之后,这个男人估计一时怒意飙升,直接就把纱布扯下来了,导致原本能不久时间就能痊愈的伤口,感染红肿,伤口明显有腐烂的迹象。
这种人,真是不论过去多久,都始终这幅不是虐别人,就是自虐的态度,还真让人无奈。
轻轻叹了口气,宋言又从药箱里拿出消毒水,伤药,纱布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重新给他的伤口清理,消肿,上药,包扎。
待做完这些,取出他口中含着的温度计来看,宋言整个人都头疼不已,居然发烧到了四十一度,他到底还想不想活下去?
难怪会直接昏迷了。
紧接着,见他这副烧得不行的模样,宋言给他又是吃药又是打针,没一刻停下来的忙碌着。
终于忙完所有事情,时针已经指向早上十点,长长呼了口气,她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细心观察唐慕年的情况。
在等待中,时间缓缓流逝,床上的唐慕年还没醒来,倒是响起了门铃声。
正在出神不知想着什么的宋言即刻回神,听到门铃声,她狐疑蹙了蹙眉,倏尔,站起身往外走去。
门打开,外面是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请问,您是宋小姐吗?”其中一人见她开门,率先开口询问。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19:20:47 +0800 CST  

宋言点了点头,“我是。”
“是这样的。”警察委婉的开口,“不知您昨晚是不是遇到了绑架事件?或者是不是上了一辆计程车,导致被劫持?”
听闻他这么说,宋言就明白了他们是为何而来的,脑海中又闪现了之前的一幕幕,心底微凉,仍旧感觉到恐惧不已。
尽管如此,她也还是点了下头,承认昨晚之事。
“犯人说昨晚您是被唐慕年先生救走的,能麻烦你们两人一起到警察局一趟吗?”警察道,“犯人我们已经抓捕归案,现在想请你们到警察局录下口供,请问你们现在方便吗?”
听闻犯人被抓了,宋言稍稍松了口气,昨晚唐慕年将那人打晕后两人就走了,后来又各自身上伤口的问题,没怎么理会那个犯人,之后想想很是不妥,再想报警时,却感觉已晚,只好作罢了。
“唐慕年现在身体不舒服,人在昏迷,我跟你们走吧。”知道录口供并没什么,宋言倒能坦然接受。
现在她也给唐慕年处理过了,等他醒来再叮嘱些事情用些药,大体也没多大问题,倒也能安心离开一会。
“好的。”警察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回身收拾了下东西,见唐慕年还是没有醒来,宋言只好跟着警察离开。
**
来到警察局时,宋言很意外地见到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男人——傅寒深。
他懒散的坐在交椅中,口中不时的在说着什么,对面正在坐记录的警察额头不时的渗出冷汗,做记录的手一刻也没敢停下。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他脸庞线条分明,刀削分明的五官,遍布着冷峻色调,笔挺的鼻梁,是恰到好处的好看,深邃幽长的睫毛不带一丝情愫,淡漠薄唇微微一张一合,碎短的墨发有股深沉稳重之感,浑身上下凝聚出一股上位者的尊贵而不容侵犯的气质。
宋言被警察缓缓带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奇怪又疑惑的看着他。
傅寒深发觉到她来,但对于她出现在这里,丝毫不感到意外,显得好似早就在预料之中的,深邃的眸淡淡瞟过她一眼,薄唇轻抿,并不对她说什么,像是瞟过一个与己无关的人,淡漠而深沉。
只是,他分明看着她的眼神很淡,但为何她会觉得很怪?
这又是不同于之前几次乌龙后那种透着异样的怪,但到底又是哪里怪,她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警察快速做完他的笔录,然后站起身朝他连连颔首,额头虚汗不止,隐隐约约滚流下来,神情十分紧张难安,连语气也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尊敬感,“傅总,您的笔录已经做好了。”
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懒散地站起身,双手抄在裤兜里,倨傲挺拔的转身朝外走去,自始至终,连声招呼也没有跟宋言打的意思,完全陌生得好似根本不认得她。
宋言本想率先开口打招呼的,哪知他完全将自己归为隐形人,连让她开口的机会都没给,视若无睹的就这么走了出去,一时间忽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奇葩感。
不过才多少天没见而已,他就不认得她了?
记性要不要这么差?
“宋小姐。”警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麻烦您说说,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吧。”
回头,暂时不去理会傅寒深的态度问题,宋言点了下头,“好。”
**
录完笔录,宋言正欲起身离开时,听到了之前为傅寒深做笔录的警察小声跟身边的同伴道,“这个傅总到底是什么来头,连让我们副局长都这么小心翼翼的端茶倒水尊重,来头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害得我给他录笔录的时候,压力山大得冷汗一把一把的,特别是他录笔录的时候,那声音那态度,简直让我有想分分钟想丢笔逃掉的冲动,还老想着要是一不小心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我会不会丢饭碗呢!”
“何止是副局长端茶倒水的尊重伺候?”身边另一个警察小声嘀咕道,“连我们局长见着他,都还会主动上前打招呼。就知道他来头不小,以前干过不少大事,到底干过什么大事没几个人清楚,只有上级那些高位才懂,你只要知道不要惹到他就好,其余的还是少打听,局长跟副局长严苛下令不许探讨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看这样子,以前他肯定不是一般的平常市民。”
“嘿,再怎么风光过,现在也就一集团老总,局长跟副局长对他尊重,但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听闻两个人的话,宋言忽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请问,他来这里是做什么?”
虽然两个警察的对话让她并没怎么感兴趣,但对于这个问题,她真是有些好奇了。
尽管不怎么了解,但傅寒深的臭脾气跟阴沉劲,她领略过,倘若真是那么不得了连局长副局长都十分尊重的人物,还需要上这来做笔录?
最重要的是,平常一般能请得动他来?
被问到的警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问,“你难道还不知道?”
“……?”
宋言很迷惑。
“绑架你的那个犯人,还是傅总打的电话,让副局亲自出动抓捕的呢!”警察说,“这个案子能破,他绝对有一定的功劳!”
但是对于他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警察,要求他们做笔录这事,他们就无从得知了。
反正,就是一个怪人。
连副局都是这么说的!
**
做笔录的时间不长,从警察局里出来,宋言心中滋味惆怅,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是傅寒深报的警。
她想了当时在计程车内的那个电话……
出到警察局外面,意外的,傅寒深居然还在。
感知到有一堵高大身躯定在前面,宋言抬眸,映入眼底的是他倨傲而宽厚的后背,一手袖在裤兜里,整个人英姿勃发,又深不可测。
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才没有率先离开。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19:21:12 +0800 CST  

拧着眉,宋言踱步到他身侧,看他迟迟没走,抿了抿唇,她只好率先说话,侧头问他,“你之前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她是真不明白,当时为何他偏偏那么恰巧的打了她的电话。
“没什么。”他语气淡淡的,有些微微的低冷,深邃如墨般浓黑狭长眼眸,是他一如既往的淡漠,平常得跟对待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莫名的,宋言感觉他好像是在刻意拉远跟自己的距离,连语气都透出一股疏离之感。
难道她什么时候又惹了他?
可扪心自问,自从那次夜晚在医院之后,她就没见过他了,怎么可能会惹到他?
“听说是你帮报的警,谢谢你啊。”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宋言站在他身边,如实道,“不然,那个人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落网,多少人要在他身上遭殃。”
听着她能如此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件事,傅寒深这种心思慎密,深沉得滴水不漏的男人,轻易便能从她语言间明白,那晚看来她并没有真正出事,顶多是受到了惊吓。
但可惜,救她出水火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如此想着,傅寒深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头,眉宇间的皱褶加深,救不救她出水火的人是不是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注意这种小事做什么?
袖在裤兜里的手暗暗捏住那枚被他拾来的扣子,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现在给她,宋言却率先问道,“另外,还有上次谢谢你在我睡着的时候,把我送回到医院里,我……”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冷不丁的,傅寒深侧头睨她,眼神是不耐的深沉,不自觉间都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威慑力,又像是一望无边的深渊,上下瞥了她一眼,眉梢拧起,“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起。”
一口一个“谢谢”,莫名让他不快,听着很不顺耳。
宋言嘴角抽了抽,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么?
她是一个知趣的人,既然看出他懒得听,那她就不说了,转而是问道,“你今天不忙?”
以前他可严苛计算过他的时间,今天这么有闲心跑到警察局来录口供,怎么想,都不是他的冷淡倨傲风格。
听她说来说去也就这么两件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傅寒深内心更不耐了,语气冷冷淡淡的道,“忙,我忙得很。”
“……”
扔下这么一句,他迈开长腿,掏出电话沉声低冷地吩咐,“把车开过来。”
随后,很快,石恒将车子停到他身边,伸出关节分明的手指,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拧开门把手,弯腰坐了进去。
看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怒,莫名其妙一句话也不再多说的离开,宋言杵在原地,整个脑袋都懵了,完全不晓得他突然来的是哪门子的情绪。
尽管他的语气并没有愤怒的迹象,但她隐隐就是感觉到他不快了,从心到身,从里到外的不快。
她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惹了他?
真是一个彻头彻底,怪得让人无法理解的男人……
车子发动离开,石恒看后座里的男人脸色紧绷,他仿佛是看到一团黑气自男人的头顶冒出来,当即不敢说一句,闭着嘴巴不想招惹祸端,免得愈发惹得老板不高兴,下场不好的是他。
端坐在位置中,傅寒深伸手拿出了捻在手指中的扣子,盯着它,眉头紧锁,英俊立体的脸庞,充斥着一股淡淡地戾气跟不解,心中说不出是一种怎样奇怪的心情,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优美的弧线,深眸讳莫如深。
他自认为他没有收藏别人扣子的喜好,更是对这种平淡无波无奇的扣子有什么钟爱的地方,只不过是一枚扣子而已,还给她不就是了?
可,怎么就那么难主动开口,扰得他心神不宁?
脸色阴沉阴沉的,淡淡的戾气充斥在他的眉宇间,英俊立体的五官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傅寒深倏然又将扣子收入掌心中,暗暗攥了紧,沉下深邃如渊的眸。
之前因她去了夜总会被他看到,有一瞬间的误以为她是去找他有什么事,才像是不能自控的打她电话也就算了,甚至是觉得自己不是那个在当时她需要时出现救她的人,竟让他莫名感到一股难忍和阴沉,现在就连一枚扣子,他竟然都难以还给别人……
这种跟他自身完全不符的举动行为,让他心中躁动更甚。
着了什么疯魔?
**
唐慕年醒来时,打开眼皮的第一眼,见到的是自己躺在房间中,而不是客厅的沙发里。
浑身还是十分孱弱无力,身体的力量像是透支了,酥酥软软的,脑袋还异常混乱混沌,迷迷糊糊得思绪凌乱,沉重得让人困倦。
撑着手臂坐起身,他用力甩了甩头,这才发现,额头上有一块毛巾落了下来,毛巾的温度被他的体温蕴高,此刻散发着滚烫的炙热感。
也是直到现在,慢慢才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又被人重新处理过了。
僵硬而混沌的眼眸微微一转,他侧头凝向旁边椅子中摆放着的药箱,心中微微露了一拍,漾起了一股连他自身也说不出来的奇异之感。
大体,又是那种安心吧……
看这发生的一切,即便不用多想,他也能断定是那个女人来过。
眼眸阖了阖,泛白的嘴角边轻轻掠过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正掀开被子想强撑着下床,外面有人听到屋内的动静,急急忙忙的冲进来。
“慕年?!”
女人欣喜又惊讶的声音响起。
听闻这个声音,唐慕年撑着床欲要起身的身子一僵,缓缓地,他不可置信的错愕抬眸,眼底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觊的阴鸷戾气。
像火,像冰,在看到门口女人的那一刻,宛如他以为的东西在顷刻间瓦解,崩塌,毁灭,心底重重地一跌,那一刻是说不出的失落。
绷紧的英俊容颜,流泻出一抹滔天怒意,他沉沉而沙哑的声音,充满深沉地可怕气息,问,“怎么是你?!”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7 19:21:40 +0800 CST  

他冰冰冷冷的眸子看着她,眼中的那抹不欢迎,不加掩饰的盯在她深山。
温佳期倏然一怔,随即,勉强笑笑,走进来说,“不是我还能是谁啊?你身体还没好,需要躺着休息……”
没理会她的话,唐慕年冷冷的眸凝视她,一字一句,充满戾气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知道你没去上班,想你可能会在这里,我跟阿姨拿的钥匙……”温佳期咬咬唇瓣,试探看了他一眼,“你不高兴了吗?”
眉头微蹙,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在没有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之后,他又扭头问,“她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温佳期明知故问,走到床沿边,扶过他的手臂,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关切说,“你先好好躺着……”
“别碰我!”一把挥开她的手,唐慕年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他身上不知何时穿上了一件白衬衫,孱弱的身体站在地上,冷冷挺拔的身姿,朝外面走去,神情冰冷而可怕,阴阴沉沉的宛如冰,却又像是火,容不得人靠近。
“慕年……”凝视他的背影,温佳期备受打击,眼神凄楚的凝视他的背,不甘的咬了咬唇,忽而大声说,“她不在这里!她早就走了!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
“……”
身子定了定,英俊的脸庞覆盖上冷峻之色,随即,敛了下眼眸,像是根本没听似的,他又迈开长腿。
撑着虚弱不已的身体,在客厅,厨房,其他的房间都找了个来回。
可是,她不在……
找遍所有的地方,她也是不在……
疲惫的身体终于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渐渐地,他嘴角撩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像是嘲笑自己的愚昧,嘲笑自己的贪婪,嘲笑自己的无知。
本就应该知道的,她就算来过,也不可能会一直流在这里的。
可他怎么就是死性不改的贪婪着,期待着?
人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期待就没有所谓的失望,所以他现在……是在失望吗?
温佳期见他坐在客厅沙发中,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心底像是被揪疼着,不甘的狠狠咬了下唇,她大步冲过来,严词凄厉地说,“宋言有什么好?你们分明是要离婚的,为什么却一直又是这个模样?你对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她以前就抛弃过你,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她心里早就没有你了!你们根本不合适!不合适!!”
“住嘴!”冰冷的,唐慕年坐在沙发中侧过头,阴鸷地视线瞥向她,一字一句,冷冷的道,“滚出去。”
温佳期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眸,僵硬的问,“你……说什么?”
“我叫你滚。”他寒沉的声音道,“现在,马上滚出去。”
他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被任何打扰。
他跟那个女人合不合适,谁也没资格在来评头论足什么,更不需要任何人来假装好心的提醒。
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谁也没资格插手。
温佳期简直不敢置信他会对她说出这种话,一个人最伤人的地方,往往就在那么几个字之间,而这个“滚”字,无疑是最伤人的字眼。
心下凉了不少,像是被一层冰霜覆盖了上去,冷冷的叫她忍不住打寒颤,温佳期可笑地看着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情绪,渐渐红了的眼眶,蕴满了晶莹泪水,说,“你叫我滚?你叫我滚难道你跟宋言那个女人还有可能?别天真了,她肯定早就喜欢上别的男人了!这辈子也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你们永远都不会有结果!永远都不会!”
“滚!”一声声刺耳的语句充斥在耳边徘徊,唐慕年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冰冷寒眸迸裂出一丝丝阴鸷色彩,寒戾叫人闪躲不及,浑身仿佛要爆发出了蚀骨火焰。
眼眶里闪烁的泪珠即将夺眶而出,温佳期倔强的瞪着他,委屈的字眼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转而是愤怒又可笑的说,“你真可悲!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你还死死绑在身边不准她离开,别人的好你却半点都看不见!”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8 00:30:36 +0800 CST  

“滚!!”胸口一滞,唐慕年音量加大了些,充满了可怕的气息席卷而来。
死死的咬住牙,她双手攥了紧,胸口不断的跌宕起伏这,却是站在他旁边没动,只是顽固的盯着他,仿佛是在蕴满泪水的眼眸在控诉,控诉他的无情,他的决绝。
她喜欢这个男人,从很久以前就可以称之为爱了,但是他的眼底,除了宋言那个女人之外,从来就不曾真正看过别的女人。
她知道他们之间从小就认得,所以喜欢也是无可厚非,但宋言那个女人早就已经背叛他了,他还喜欢什么?
不是都说男人绝对不能原谅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吗?
特别是像他这么拥有如此高自尊心的男人,怎么能一而再的践踏自己的尊严,绑着一个他没多少感情,对他也没有感情的女人?
一定要自我摧残到什么时候?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僵硬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两人同时侧头,朝门口凝视而去。
刚刚打开门进来的宋言,见到客厅里的场景,怔了一怔。
温佳期?
眉心微微拧了下,宋言目光又调到唐慕年的身上,见他已经能起身到沙发这里来坐了,看来是恢复不少。
因她的突然出现,三个人之见的气氛,又出于更加诡异而僵硬的状态。
温佳期在凝见门口的人是宋言时,一对漂亮的美眸顿时憎恨了不少,双眸仿佛被一团团的怒火取而代之,让她恨不得此刻就去狠狠的戳穿这个女人的假面具,让她滚出这里!
一对漆黑的眸定定凝在门口的女人身上,唐慕年嘴角忽而翘了翘,一抹不自觉的释然笑意,轻轻的荡过他的唇角边,缓缓,他沙哑而性感的嗓音,问,“你去哪了?”
自动将温佳期仇视的目光视若无睹,宋言手中提着她从外面打包回来的午餐,眉目清淡,倒也算诚实,说,“警察找我去做笔录了。”
经她这么一说,唐慕年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不由得稍稍安下了心,原来是去做笔录……
“有说什么为难你的话?”他又问,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专制得仿佛眼底只有她一个,目光熠熠生辉。
“没什么,就是很简单的问话,把事情大致交代了一遍。”走到茶几边,她兀自将手中袋子里装的午餐放下,打开餐盒,起身凝视他道,“你大概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的,又是发烧,现在体力不好,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对你的身体好。”
午餐是很清淡的白粥配一些菜肴,不显油腻,但看起来很有营养。
唐慕年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午餐,敛了敛眸,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忽然踏实得让他难以相信,就像是梦境一般。
不过,他倒是没有拒绝,此时此刻,竟也不想拒绝,如果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短暂时光里难得的温馨安然,他贪婪的暂时享受一会,应该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温佳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见唐慕年真的动了宋言买来的午餐,她的手攥得紧了又紧,手背上的青筋突显。
她很清楚,就现在这种画面,这种被他们两人都无视的情况下,她是应该离开的!
她也应该有负气得直接甩身走掉的冲动,然而反而是这种情况下,她发觉自己反而是迈不开脚步。
脚步像是生了根,挪不动,移不开,整个人定定的杵在那儿,身体不听使唤似的定了根。
宋言抬起眼眸时,对视上的就是温佳期一双充满冰冷狠毒的目光,眉心不自觉的拧了拧。
对于温佳期,她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而且也应该没什么好说的,想想,还是继续当她不存在吧,她喜欢站在这里多久就是多久。
然而,唐慕年不如她看得淡,见温佳期久久站在那里不动,顿时不悦的抬眸,冷眸凝视她,毫不客气的开口,“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语气中的逐客之意明显。
“该走的人不是我。”温佳期胸口一起一伏的,深处颤抖的手指,直指宋言,狠狠她,“而是她!”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8 00:31:02 +0800 CST  

听闻,唐慕年嗤笑了一声,语气格外冰冷而不屑,“别忘记,她现在至少还是我太太,你有什么资格说应该是她离开?”
“那我呢?”温佳期怒声质问,眼底充斥了一片受伤之色,眼眶边的泪水越堆越多,“那我算什么?我还为你流掉过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应该很清楚。”吃了几口便没再有什么胃口,拿过餐巾擦了擦嘴,唐慕年慢条斯理的冰冷道,“我想不需要再我多说什么。”
之前她住院时,他还能去看她那么多次,没有在那种情况多说一句不该的话,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退步跟忍耐。
藐视跟轻蔑的感觉直面扑来,温佳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受伤在颤抖,他的一字一句,就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扉里,那么不屑而轻蔑的语气,叫人难以忍受。
凝视这副场面,宋言竟是忍不住在内心悄然叹息。
知道持续这个样子下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而唐慕年这个男人她也最是了解,温佳期继续在这里不过就是感到更多的羞辱而已,她只好起身,踱步到门口边,打开门,冲屋内一脸怒意和不甘的温佳期道,“温小姐,请回吧。”
“……”
看她仍旧是攥紧双手绷紧了身体不动,唐慕年毫不客气的说,“要我打电话请你父母过来接你么?”
“……”
羞辱,无与伦比的羞辱!
上一次是一个陌生男人为了宋言打了她一巴掌,现在又是唐慕年不念任何情分的将她驱赶,她简直就像一个小丑一样的站在他们中间,承受着他们所有人给她的嘲弄,讥笑。
内心的愤怒几乎到达频临决堤的边沿,昂起头,硬生生逼回眼泪,温佳期终于是迈开了僵硬的步伐,强忍着内心穿肠蚀骨的痛意,踱步朝门口而去。
但在经过宋言身边时,她顿了顿,停下来,扭头又恨又狠的凝视了宋言一眼,逐字逐句,压低声音,“你手段高,我承认我玩不过你,但是,你别得意!”
“……”
“他们在我身上给我羞辱,我一定会在你身上讨回来!这辈子,你都别妄想跟他在一起!”她冷冷的说,“我不会成全你们!绝对不会!”
宋言微笑,无关痛痒,“好,我明白了,请问你可以离开了吗?我想关门了。”
“……”
温佳期一胸愤懑的离开了,宋言将房门关上,回身时,唐慕年瞟向她,“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踱步到沙发边,看着他吃完剩下的午餐,也没多说什么,伸手去收拾,“就随便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没什么好在意的。”
听着她满不在乎的口吻,唐慕年拧了拧眉,吃了些东西后,身体的力量确实是恢复不少,便也没再继续追究这个问题。
“其实温佳期挺不错的。”突然的,宋言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这么句话,把垃圾收拾干净,她扭头看他,目光很平静,澄澈而幽深,语气淡淡的,“跟我离婚后,你会跟她在一起吗?”
对于“离婚”这个词,唐慕年忽然莫名的反感,甚至有种排斥,英俊而苍白的脸色顿时沉了些,他冷硬地声音说,“不会。”
宋言没听出他的不快,继续问,“为什么不会?”
“如果这都是离婚后的事情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需要知道。”蓦然站起身,唐慕年拿起桌上的手机,神色阴冷,“答应过会跟你离婚,我现在打电话叫律师过来。”
“今天就算了吧。”宋言适时制止他,“你今天精神不好,不急这一天两天。”
她的口吻中,虽并不再那么着急,却是一点也没有打消离婚念头的打算。
下颌绷了紧,唐慕年神色冷峻,“不用,离婚不耗费体力。”
“……”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8 00:31:27 +0800 CST  

楼主:十三梓白V

字数:878

发表时间:2017-09-18 22:24:4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15 21:26:51 +0800 CST

评论数:152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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