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嫁给不爱你的人,不然你永远只是一个备胎


记得上一次正面照面的时候,还是在唐家呢。
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面对面的碰到,想到上次自己冲动之下对待宋言所做的事情,罗佩茹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宋言视线瞥见她手中提着的罐子,有股香郁的鸡汤味从盖子边沿溢出来,分明知道她是要给谁送去,但此刻,她反倒不觉得有什么了。
或许是意料之中的吧。
“妈。”见两个人就这么处着也不是,宋言扯扯唇,先开了口。
罗佩茹眉心皱了皱,对于这声“妈”,滋味万千。
她也深知,不管宋言现在还在不在唐家,至少她跟唐慕年还没真正离婚,这声“妈”都是合情合理的范围内。
又更何况,她曾在唐家生活了十几年呢?
“看病人?”她都开了口,罗佩茹也不好一声不回,尽管不待见,但她好歹是长辈,该有的一些样子,还是有的。
“嗯。”宋言点头,对于她要去看望温佳期的事情,只字不提。
“你有事你就去忙吧。”罗佩茹不晓得还能再跟她说些什么,大家面子都已经撕开了,问她不在唐家的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这种话,显得太多余伪善,她也说不出来。
微垂下眼帘,宋言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此刻面对罗佩茹,她有些心虚,以前是她一个人在这里会面对他们还好,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宋小源正也在这个医院住院。
说来也是惊险,她一直都希望宋小源能尽量不要出现在唐家人面前,可偏偏,大家现在好像都聚在了一起,在同一个医院内。
这个医院说小也不小,但大也不算大,如果一个不注意,要碰在一起,还是很轻易的。
而正因考虑到这些,今天中午时,宋言特意让院方把宋小源转入别的楼层病房,尽量避开有可能跟罗佩茹或者唐慕年撞见的可能性,并且让但凡接触过宋小源的医生护士守口,不要在医院内谈及关于宋小源的任何事情,更不能提宋小源是她弟弟这种事。
因为,唐家人很是清楚,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弟弟……
看着宋言越过自己离开,罗佩茹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她开口道,“你会跟慕年离婚的吧?”
“……”
脚步一滞,宋言身形顿住。
身后,是罗佩茹轻声叹息的声音,说,“这些年来,我承认自己对你不算好,但是我们唐家从未有过亏待你,特别是在慕年爸爸还在时,对你的照顾,可以说无微不至,但那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
“如今你已经有了工作,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就算没有我们唐家,你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不期望再从你身上能收到什么报答,但佳期为慕年流掉了一个孩子……”顿了顿,罗佩茹才接着说,“温家人都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迟早需要一个交代,但是你……”
“我知道。”打断她的话,宋言垂下眼帘,扯扯唇角,“您放心好了,我会跟唐慕年离婚的。”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3 12:28:15 +0800 CST  

不管出于任何原因,她都很清楚,她必须要跟唐慕年离婚的,所以尽管罗佩茹不说,她的打算也早就好了。
听闻她的话,罗佩茹有些尴尬,忽然就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宋言在唐家生活那么多年,是什么性子,她不是不懂。
但凡已经感觉到自己不是那么重要后,宋言会自己离开的。
“你能想得清楚,那我就不再多什么了。”气氛有些僵硬,尽管可能会伤人心,罗佩茹还是说,“慕年这边,我会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尽快准备好离婚协议,你放心,离婚以后,唐家也不会亏待你……”
“不用了。”回头,宋言扯唇笑了笑,“唐家给我的已经够多,不需要再给我任何东西,我现在有能力能自己赚钱,只要您能尽快跟唐慕年说清楚,让他尽快离婚就好了。”
“……”
“我不打扰您了,有什么事,可以电话通知我。”微微得体颔首了下,宋言转身离了开。
罗佩茹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想想,其实都还有些感情的吧,毕竟,她也是在唐家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不待见,并不代表一点感情都没有。
莫名的,罗佩茹就想起了,宋言十岁那年,刚被接到唐家的落魄样子。
那时,她父亲才去世几个月,母亲就要急着改嫁,从而想要把才十岁的她留在其他叔叔亲戚家,但因宋爸爸的去世,宋家那些原本围着他们一家的亲戚,就树倒猢狲散,一窝蜂的全部散开,没一个人愿意收留孤苦伶仃的她,若不是唐家念着故友交情把她收留,现在她在哪还是个未知数。
原本的千金小姐,一夕间却变成别人家的童养媳,尽管唐父对她不错,她却是活得卑微而小心翼翼,连说话都要斟酌用词。
想来,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这么想着,罗佩茹禁不住的一声叹息。
虽然很多时候,她认为宋言就是一颗灾星,也不能否认,当年唐家遭遇的那些事情,她甚至一度怀疑是因为他们收留宋言的关系,才导致于出如此祸端,才会让唐父早早逝世,也才让她从此不待见她。
但,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尽管有过怨恨,最终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如今,只要她肯跟慕年离婚,那就已经是最大的解脱了。
**
晚上,唐慕年下班回到家中,保姆张嫂上前来接过他的外套,对他小声说,“少爷,夫人在客厅里等你。”
抬眸,他便看到罗佩茹端坐在那儿,微微蹙了下眉,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唐慕年这才往客厅走去。
“妈。”踱步到客厅沙发坐下,张嫂给他倒来一杯水。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0:02:59 +0800 CST  

罗佩茹抬眸看向他,“最近你都在忙什么?怎么总不见踪影?佳期经常会对我问起你。”
“今天不是已经在医院看到了吗?”唐慕年神色淡淡的,没多大情绪,“你没事,总往医院跑做什么?”
“我不往医院跑,难道要像你一样几天不见踪影?”罗佩茹轻哼一声,不悦道,“佳期为你流掉一个孩子,怎么也不见你多关心关心?每次都是这样,温家人会对我们有意见的。”
“他们有意见那是他们的事情,如果看不过去,那就别让他们女儿再继续纠缠我好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听闻他这个无所谓般的回答,罗佩茹有些坐不住了,怒瞪着他道,“什么叫别再让佳期纠缠你?你们孩子都流掉一个了,要是让温家人听到这种话,还不知道会怎么看我们!”
“别人怎么看很重要吗?”端起水杯,唐慕年浅浅啜了一口,眸色无半点情愫,冷静又冷血,“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她会怀我的孩子,那只是一个意外,从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温佳期从很久以前便暗恋着他,至于她是什么时候看上他喜欢他,他并不知道知道,他只知道的是,曾有那么一次,温佳期来跟他告白,但却被他拒绝了。
而后来,有一次因应酬喝多了些,温佳期不知怎么的出现在他面前,把他扶去了酒店。
说出去,可能真的没人相信,他之所以会跟温佳期发生关系,居然跟宋言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也不知是因当时温佳期打扮得太过神似于他内心深处的某人,还是因为温佳期确实跟内心深处的女人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像,都是那一刻酒精的麻痹,让他以为那个平日里不吵不闹像木头一样的女人突然转性,懂得温柔待人,才会跟温佳期有了那么一夜温存。
事后醒来,他给了她物质方面的补偿,并且也叫她吃避孕药,哪只她避孕药非但没吃,还怀了他的孩子,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跟询问,直接便到罗佩茹面前说明怀孕之事,以此来纠缠他,并试图生下来……
到如今孩子流掉,他还能去看看她,已算仁至义尽。
“可如今事情都这样了,还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温家人知道你们的事情,无时不刻不在关注你的动静。”说到这个份上,罗佩茹直入主题,“现在大家都在想你跟宋言离婚,今天我也看到宋言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唐慕年神色倏然绷紧,神态不再像方才那般无谓。
不理会他语气里突然透出来的认真,罗佩茹道,“今天她自己亲口对我说,她会跟你离婚,现在就要问问你了,你要什么时候才肯跟她离婚?十几天前就说要离的,但怎么到现在,你还是没什么动静?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唐慕年难得一天的好心情,霎时又被破坏了,英俊的面色微沉,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冷了下来,“她亲口对你说,她会离?”
“这样不是更好吗?”罗佩茹见他冷下去的脸色,并不在意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自己亲口对我说会离,就不可能再言而无信。”
宋言这个人,对多少人说过自己会跟他离婚,最后的结果却不一定会真离,但若是跟罗佩茹保证过,那便是真真实实,绝不会再改变的事实。
因为,她对任何人都可能会撒谎,但唯独这点关乎到唐家的事情,她觉不会对罗佩茹撒谎,因为唐家曾给了她太多,而罗佩茹则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在医院时,刻意问出了那句话。
尽管,她事后觉得宋言迟早都会自己离开……
唐慕年似乎是有些怒了,登时从沙发中站起来,面色冷清,声音冰冰凉凉的,“我说过了,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别管。”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0:03:25 +0800 CST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看他反应有些愤怒的样子,罗佩茹面色不佳,冷哼了一声,“她迟早都是要从唐家出去的,早跟晚,都是时间的问题,现在时机刚好,我不觉得有多大不妥。”
“谁告诉你她一定要从唐家出去?”直到此刻,听了罗佩茹的话,他仿佛才隐隐感觉到,原来这些年,不止是他一个人在憎恶着宋言。
原来罗佩茹排挤她,不待见她到早已经做好要把宋言从唐家赶走的打算。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了那句话,那好像就是下意识的回答,他甚至没思考过,会那么回复了她。
罗佩茹也被他那句话说得怔住,风韵犹在的雍容面容,渐渐不解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突然想起还有文件落在公司,我再回一趟公司。”
“……”
扯扯领带,心情忽而很躁乱,唐慕年倏然转身往外走去,英俊五官有隐隐难以抑制的戾气。
张嫂看到他离开,急忙道,“少爷,这个时候您还去哪?马上就要用晚餐了。”
“晚餐不用等我。”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唐慕年直接走出大门,来到外面车库,发动车子匆匆离开。
张嫂睨着渐远车子,回头看向客厅里的罗佩茹,“夫人,这……”
“让他去吧。”罗佩茹神情恹恹,摆了摆手,一张风韵犹在的美丽脸庞,写满愁容。
**
漫无目的驱车在街上到处游走,唐慕年心情被阴霾覆盖而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让人很想不顾一切的发泄出来,可偏偏,却又找不到发泄点。
不知在外面开车游逛多久,等车子停下来,唐慕年回神抬头看向前方时,整个人又愣了住。
不知不觉,他竟然又来到她上班的地点……
明明脑袋里很清晰,这个时间点她应该下班了才对,可他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不由自主推开车门,下车,步伐往医院内走去。
说不清这种心情是怎样的,好似,忽然只是想在她经常待过的地方,看一看,静一静。
思维有了方向,灵魂,便自然而然的把他往方向之地指引。
当宋言刚从宋小源的病房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时,突如其然的,她瞥见了此刻正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男人。
而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倏地停下,唐慕年慢慢回过头来……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0:03:51 +0800 CST  

目光相撞。
她视线冷清的盯着他,而他,眼神复杂。
空气间有种微妙的气氛在蔓延。
并不想多说什么,倏尔,宋言宛如当他不存在,迈开脚步朝他靠近,再是没有一点停顿的越过他身边。
可是,她刚走进办公室里,就感知到身后有一道男人的气息跟脚步声在逼近,想要回头去看时,唐慕年却已经来到她身后,拽住她手腕大步往外走去。
“唐慕年,放手!”宋言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有些抗拒于他的接触,用力想要抽出手腕,奈何他抓着她的力气太大,她试了几次也挣扎不出。
回头睨她,唐慕年冷声道,“如果你想让你们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尽管继续挣扎!”
“你——”
一口气憋在喉咙间,她发不出话来。
而他也不想给她说多余废话的时间,拽着她直接进入旁边的电梯内,在她挣扎着想要出来前,电梯门率先阖上,阻隔掉外面的世界,将彼此都关在一个狭隘的空间。
用力甩开他禁锢住她的大掌,宋言靠着墙壁,别开头不看他,亦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就目前而言,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她不太明白,他突然抓着她又是想做什么?
唐慕年靠在另一侧,目光也不曾看她,而待到电梯升至顶楼时,他又是二话不说,专制地箍住她手腕,将她推到外面,来到天台上。
脚下步子趔趄,宋言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抬头,她勇敢而充满怒意的眸,直面抵向跟前的男人。
唐慕年并不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对视上她的目光,他眸色深沉,声音沉沉的问,“你跟妈说离婚了?”
眉心微皱,宋言不太明白地看着他。
这不是早就规定好的事情么?他跟她的态度不也是这样么?
现在还来问这种多余的话做什么?
见她并不回答,但却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唐慕年心口愤怒难耐,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着,迈开脚步,他朝她逼近,冷声说,“告诉我,你是有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离婚?”
“你现在靠得我有多近,我就有多想。”宋言一步步的后退,忽然又微笑着,清丽素净的面容,满是干净而令人舒服的微笑,语言却是在不怕死的故意激他,“别告诉我,你不想跟我离婚,那样会让我很瞧不起你。”
当初第一个说离婚的人,是他,彼此感情都没有,现在她这么坦诚说出自己想要离婚,合情合理。
可唐慕年却极度不快了,也不知是被她的话刺激的,还是因她不断重复着想要离婚的态度,样子比他还着急似的,那股盘踞在他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0:38:27 +0800 CST  

“呵。”他嗤嘲笑了一声,骤然钳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拉近,英俊而染着阴鸷的脸庞,凑到她的面前,彼此脸跟脸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声音低凉,嘴角划开讽刺的弧度,“别忘记了,之前就说过,想要离婚,起码要上三次床,我可以不追究你朋友,也不为难他们杂志社,但离婚这个,应该还有一次吧?”
他说的话,总有种无意间,也能伤得人穿肠蚀骨。
心头一凛,脸色渐渐白了下去,宋言脸上的微笑僵了住,唇瓣在微微颤抖了下,又想到了那并不美好的一次,心尖好似在被什么东西啃噬,让她呼吸慢慢凝固。
看她倔强的眸子瞪着他,他嘴角的弧度笑得愈发肆意,深黑色的瞳孔,一瞬不瞬注视在她身上,他说,“既然这么想要离婚,那就跟个荡妇一样来勾引我好了,只要再有一次,我就遵守诺言,跟你离婚,放你离开……”
“……”
“你就能随心所欲的守在别的男人身边,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掩饰什么了。”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即是轻蔑又嘲笑。
本该,他自己也是无力再嘲笑她什么的,可有些时候,怒火跟怨气就是恶魔,总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说出一些违心的话,去把另一个人伤得完无体肤。
他其实并没有再想伤她什么,但听闻她这么坚持着离婚,所有的情绪就仿佛是不受控制了,非得一定要说出连他自己都深恶痛疾的话,胸口间的沉闷才好那么一些。
然而,宋言的反应,却没有他预期中的激烈。
她睨视他的目光忽然很平淡,淡得没有情绪,淡到了一种骨子里,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推开他的手腕,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以,你先去酒店等我,我整理好一些事情,就会过去。”
不仅是情绪淡,她脸口吻也很平淡,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与己无关的事情,甚至都快让他不能明白,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种无所谓一样的话。
说完之后,她转身往楼梯口走去,欲要离开。
唐慕年双手倏地攥紧,胸口间的怒火,到达频临绝提的临界点,想努力的抑制隐忍,然而,凝视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却又发觉,任何的忍耐,在她面前,不过就是一场愚蠢又可笑行为……
她根本不屑一顾。
宋言还没走几步,身后的男人猛然靠近,她没能回头,他便直接将她带往墙壁边,从身后压着她,伸手去撩开她的衣服,耳边,是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何必还要去酒店那么麻烦,干脆在这里不就行了?你不是想快点跟我脱离关系吗?何须还要再浪费时间?”
“唔……”身子撞到墙壁上,幸而她及时伸手挡在前面,不至于因他过度用力的力量,而撞到墙壁上。
可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慌乱了,转过身来,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唐慕年,别在这里……”
这里是她上班的地方,是她觉得圣神而美好的地方,她不能忍受他们在这里做那种肮脏的事,这会让她觉得,他们这是在亵渎这个医院。
但,唐慕年可不会听她的话,英俊的面庞嘲讽得几近扭曲,“在这里怎么了?嗯?你不是觉得很无所谓吗?反正都是做,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你冷静点行不行?!”宋言推开他不肯安分游走她身上的手,第一次是这么感到不能忍受,所有忍耐在他面前仿佛兵败如山倒,她瞪圆的眸子盯着他,唇瓣咬了紧,“你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一个疯子!”
“你才知道吗?”他笑,“我他妈早就疯了!!”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0:38:54 +0800 CST  

明知道她外面有别的男人,他现在却不想放她走,明懂得她想要离婚,他却在内心深处期待着她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回答,他明明懂得她现在心里没有他,他却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用着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方式,把他们彼此束缚。
他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都不懂,什么时候从恨化为不甘,从不甘化为不忍,从不忍再化为不舍,他连这些微妙的变化自己都感觉不到,如今就想这个让他憎恶的女人,能够稍微懂得他的心一些,哪怕是看到他一点点的并不是那么想真的跟她离婚就好。
可是,她看不到……
而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又开始将她撕咬,把她伤得鲜血淋漓时,也让他把自己厌恶到了极致。
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宋言被他那句话吼住了,怔怔的,她错愕地凝视他,神情木然,呼吸凝固。
这一刻,只是觉得有点心痛。
捏住她的下颌,在她呆愣中,唐慕年吻上她唇畔,含住她嘴唇,大掌贪婪地在她身上游走,吻得深而用力,像是恨不得就这么把她刻进骨子里。
然而,良久的亲吻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回应,她目光怔怔的盯着他,哪怕是在接吻时,眼神也一瞬不瞬。
终于,像是索然无味,又像是没有必要了,唐慕年忽而松开了她的唇。
“没意思了。”放开她,他转身,“这个样子真是没有一点意思。”
他都不知道,他突然来这里,有什么意义了。
更是不懂,他亲她吻她,像是恨不得把她绑在身边一样的行为,有什么意思。
总归来说,离婚是他先说,而她投了赞成票后,他却突然一拖再拖,他真不太明白,自己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两头脱了缰的马,各自往一边前行,越跑越远,从起点各自往相反方向离开时,他们好像都忘记了回去看一看,导致于,他终于到了悬崖边止住时,再回头,仿佛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夜晚的天台上,风很凉。
唐慕年已经离开了,独留她一人定格在原地,晚风徐徐刮过身旁,忽然让人觉得很凉,莫名的苍凉。
扯扯唇,她垂眸一笑,笑着的样子,却充满自嘲。
确实,真是没有一点儿意思了……
乘坐电梯下来,一个人站在狭隘的空间内,宋言心底沉痛得有些不好呼吸,努力做了几个起伏,才勉勉强强压下心底那种疑似痛彻心扉的感觉。
蓦然,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感知到门外站着一个身姿倨傲挺拔的男人,宋言抬头,朝外望去,然而视线却是越过面前男人的肩膀,瞥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女人。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0:39:19 +0800 CST  

电梯对面的走廊里,温佳期死死瞪住宋言,那眼神,仿佛是恨不得将她吞噬掉,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快抠进肉里,穿着一身病号服,显得那么愤怒。
单看她的眼神,宋言大体就猜出了原因,温佳期此刻能如此嫉恶如仇般的怒瞪她,自然是跟唐慕年脱不了干系。
微微垂下了眼帘,宋言迈开步子走出电梯,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自然而然的忽略掉,像是没有看到他。
男人身着一身沉稳笔直的黑色西装,俊美无俦的五官,不带一丝情绪,深邃漆黑的眼瞳盯在她身上,眸色深深,眼底掠过一抹异样。
傅寒深本来是想离开的,却不曾想,按下电梯等待了须臾,等到的竟是宋言木然站在电梯里,神情失落得好似被人遗弃了般。
不过,她被不被人遗弃,跟他并无半点关系,性格行为本淡的男人,没那么轻易就能因为一个人的失意,便对她有任何过多关注点。
他没那个闲心功夫。
但见宋言自动过滤了他走了出来,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越过他身侧,也不见主动跟他打一声招呼,这倒是让傅寒深眉头微微蹙了起,沉稳而不多带一丝情愫的脸庞上,略略有抹异样。
倏然,前面不远处的温佳期大步过来,一耳光重重打在失魂落魄的宋言脸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厌恶道,“你真不要脸!”
这一次,宋言没能率先拦住她扬起的手,严严实实的挨下这一耳光,打得她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火舌鞭打。
而本来是想要离开,但在清清晰晰听见这一耳光徒然在空间炸响的傅寒深,侧过头来,盯向他身后的两个女人,沉稳之气,不经意的弥漫出来,有些逼人。
先在温佳期脸上扫过一眼,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宋言身上,眼眸微微眯了起,一时间竟停了下来,忘记离开。
上前抓住宋言的双肩,温佳期怒声控诉道,“你们不是都要离婚了吗?你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他都已经不爱你了,你还想勾引他到几时?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一边说着要跟他离婚,一边却又时时刻刻跟他纠缠在一起,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尖锐刺耳的控诉声就在耳边徘徊,音量大得有些吓人,一言一句,直逼人的心脏里。
可是,宋言感觉很累,身累,心也累。
不知道是不是因唐慕年的那句“没意思了”,让她突然间心像是被什么刺到了,这一刻,真是感觉很累很累,仿佛是被什么重石压了住,心底沉甸甸的,连平时她该有的反击,也忘得干干净净,由着温佳期在指责控诉。
见她微垂着头,抿紧唇瓣不发一语,自己的控诉没能得到回应,温佳期板住她双肩剧烈摇晃,好看漂亮的脸蛋,尽是愤怒的疯狂,“你说话!你到底还想纠缠着他到什么时候!以前你们在一起也就算了,现在你们之间连一点感情都没有,还要继续这个样子下去有什么意思!你说话!!”
“我很累。”淡淡的,宋言张了张嘴,说,“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完,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想去休息一会。”
因昨晚一晚都在照顾宋小源,一夜未眠,本来精神就不怎么样,现在温佳期还这么剧烈的摇晃她,她都快被晃晕了。
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无精打采得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熟睡过去。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1:22:29 +0800 CST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就这样靠着墙壁,或者直接躺在地板上,一觉睡过去算了。
真是累得她连路都不想走了……
如果说宋言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在哪里,那么大概就是她的态度问题。
不论是开心快乐还是悲伤无助,她的态度总是显得很无所谓,尽管她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如此,但却仍旧总给人一种她淡得虚伪的错觉。
而不论是唐慕年还是温佳期,都十分受不了她这种逆来顺受,无喜无悲,像个木头一样木然的无所谓表情。
那会让人觉得很没底,就好似,他们愤怒的一切,在她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她浑身就像是隐藏了很多秘密,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窥觊她心底的秘密。
可又偏偏的,她淡淡的不悲不喜,又像是毫无秘密。
这种感觉,真的十分令人憎恶。
温佳期深感自己完全被她小看了,以前是,现在更是,宋言不在意的态度,好像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底。
胸腔里有股怒火窜起,想要发泄,却又发现在她这样的态度下,根本让人随心所欲的发泄。
温佳期身子气得颤抖起来,唇瓣止不住的抖动,漂亮的眼眸里充斥着像毒蛇一般的狠戾,骤然,她又扬起了手,夹带着她发泄不出的怒火,狠狠朝着宋言的脸颊上重重掴去——
宋言感觉到了她抬起的手掌,倘若她想要阻止,这一次是完全可以的,但,她没力。
她脸抬手去阻止的力气都感觉没有,浑身像是虚脱了,干脆闭上眼睛,由着温佳期了。
可是,扬起的巴掌,却没有预期的落下。
就在温佳期抬手要掌掴下来时,她的手腕猛地被人一截,男人遒劲的力道,硬生生的阻止住了她挥力扬下的手掌。
错愕抬头,温佳期看向这个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的男人,“你……你想做什么?”
淡淡阖了下眼眸,深邃立体的五官不带一丝情愫,淡漠得好似他与生俱来就不会笑似的,刚硬而完美的脸庞,覆盖着一层浅浅的冰霜。
傅寒深没有理会温佳期的话,而是扭头,睨睨身旁的宋言,“在我印象中,并不记得,你是这么没用到随便让人可以欺负。”
眼中一凛,身子倏然一怔,宋言抬眸疑惑地看着他。
隔得近,他身上总有一股很好闻的淡淡清香味,味道掠过她的鼻翼,清清淡淡的,竟让人觉得好闻又醒神。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1:22:54 +0800 CST  

傅寒深深邃的眼瞳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他眸色很深,像巨大无底的漩涡,稍微对视上,便轻而易举的就将人吸纳进去,可这一次,宋言忘记了闪避。
温佳期看到如此这样一个男人突然出来挡住了自己,心底诧异,愤怒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唐慕年算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了,但眼前这个男人,跟唐慕年相比起来,不分上下,但在某些地方,却又比唐慕年过之而无不及。
比如,他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优雅尊贵气质,脸庞虽说不上能叫人一见倾心,但浑身上下,却透出一种迷人的气息。
算是各有千秋吧。
尽管暗暗诧异于他,温佳期还是很快就醒了神,并不被面前男人毫无针刺般针对的表面蛊惑,怒瞪着他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之间的事?”
仍旧宛如是听不见她的话,随意而适时的松开她手腕,接着,傅寒深迈开修长长腿,颀长倨傲的身体到宋言身后,下颌暧昧如斯的靠到她耳边,拿起她无力垂在一侧的右手,轻声吐气,音韵缭绕,“不用太大的力气,就拿出上次你打我时三分之一就足够了,如果控制不好力气,没关系,来,我教你。”
宋言跟温佳期都不太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而当她们明白的时候,却已经是来不及。
“啪”地一声,就在他轻轻执起她的手掌时,一个耳光,遂不及防地落在温佳期美颜上。
宋言跟温佳期都毫无准备,甚至连想都不曾想到过,这又快又突然的耳光声响起时,她们两个人都怔愣了住,神情说不出是惊愕还是呆愣,两人都僵在原地。
这一刻,空间的温度,莫名的冷。
温佳期几乎是下意识捂住脸,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错愕而呆滞。
而宋言,则是难以置信地侧头,瞥向靠在她耳垂边的英俊男人,在他拿起她的手掌打向温佳期的脸时,她感觉到她的心脏重重的一跳,仿佛就这么冲破她的胸膛,跳了出来。
难以相信,这个表面斯文沉稳,稳重儒雅,浑身透着尊贵的男人,居然拿着她的手,打向了另一个女人!
“在被人欺压时,每个人都应该做到起码该有的一点反击。”对于她们的目光视若无睹,傅寒深浅笑,浅浅淡淡笑着的眸子对视上宋言,靓丽的薄唇微勾,“你看,打人还是挺轻松的,是不是比上一次你打我时,要来得更容易?更得心应手?”
“……”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起,宋言就知道他的危险性,虽然当时他并没多做什么,可从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从骨子里有种戾气。
只不过,那种戾气被他控制得很好,不像唐慕年那般,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发泄暴露出来,沉沉稳稳,浑身上下蔓延着漫不经心的味道,却又叫人不敢不容小觊于他。
也正因如此,才忽然让人恐惧。
而事实已然证明,他就是一个比唐慕年还要可怕的男人!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4 01:23:21 +0800 CST  

没有再说过多多余的话,傅寒深拉着宋言进入身后的电梯内。
直到电梯门关上,缓缓往下降去,温佳期彷如这才幡然醒悟,想要去追究什么时,宋言跟傅寒深早就离开了。
从始至终,那个倨傲的男人,没有一点把她放在眼底过。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温佳期被人打脸,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用一个女人的手掌来打的,她内心难以释怀,眼中满是愤怒而阴狠的神色,心底突然对宋言的恨,更甚了。
这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是不能接受的。
没有想到,宋言那个女人,居然勾引上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来替她出气!
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这受尽屈辱的一巴掌!
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绝对!
**
带着宋言,傅寒深径直出了医院大门。
在医院外面的一颗不大不小的树下长椅边,宋言倏然止住脚步,将手,从男人宽大的手掌中抽出来,“我不想走了,就想这里休息一下吧。”
说着,她坐到长椅上,整个人好像真的很累,背靠着背椅,双手放在大腿上,微垂下头,眸光低垂,心情复杂得很。
随着她,傅寒深倒不觉得有什么,之所以会带她出来,全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待在那里,浪费时间。
薄唇轻抿,他漫不经心的眸光瞟过她,眸色暗藏着深意,有些若有所思的幽深,令人探不到底。
尔后,他也侧过身,神情自若的在她身边坐下来,老神在在的,好似很理所当然,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两个人坐在同一张长椅上,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见他坐在身边,也不说一句话,宋言抿了抿唇,眉心微微皱了皱,适才出声,打破这样尴尬的僵局,“你刚才打人了。”
本以为,像傅寒深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很痛快的承认,哪知,他却说,“没有。”
语气都不带一丝异样的,不但不让人认为他是在推卸责任,好像事实就是这么回事般。
宋言诧异侧头看向他,“你刚才确实打人了。”
而且对方还是女人!
“你眼花。”傅寒深闭上眼睛,淡漠地不看她,好看的唇畔微扬,淡淡道,“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
她现在手掌心都还在疼呢,怎么可能是看错或者幻觉?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哦不对,他现在闭着眼睛呢!
傅寒深淡淡地睁开双眼,漆黑如潭的深邃眸子,凝视在她身上,神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淡定得宠辱不惊,“你确定刚才真是我打的人?”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宋言几乎是本能的应了这句话,结果刚刚说完,她就有想咬舌自尽的冲动。
盯着她懊恼地咬了下唇,傅寒深慢悠悠地笑了,风轻云淡道,“你也知道是你了。”
宋言,“……”
宋言,“你在栽赃陷害我。”
“本就是事实。”他挑起眉梢,“何必需要我来栽赃陷害?本来就是你的手打的。”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0:35:04 +0800 CST  

宋言忍不住唇舌反击,“你这么黑,你家人朋友知道么?”
他轻描淡写,“他们都知道我很白。”
“……”
这么流行时尚的话,他也能对得上?她都是跟宋小源学来的呢。
真是黑得彻底的男人,她怎么就觉得,他就是挖好了一个坑,等着她往里面跳呢?
睨睨他,宋言狐疑的道,“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嗯?”傅寒深眉梢挑得高高的,意味不明地看他。
“我之前打过你,你记恨在心,所以这次故意用我的手去打温佳期,让她对我恨之入骨,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我头上,然后你就坐山观虎斗。”宋言条理清晰的道,“等我们斗得两败俱伤,然后你就渔翁得利,坐收最后的成果。”
确实是很有条理的分析,而且如果认真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的样子。
但傅寒深面色却不怎么好看了,黑眸沉沉的,不快地睨视她,反问,“我看起来像是这么闲的人?”
宋言诚实摇头,“不像。”
可是,他小气啊!
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了,对于他的斤斤计较,她已经领略过几次了,叫她怎么把他往好处想?
只是看她一眼,傅寒深仿佛便能洞悉出她内心的心思,黑沉着俊脸,冷声说,“你被害妄想症严重,建议及早医治。”
“……”
看吧,又开始毒舌了。
别开头,目光直视前方的马路中极速行驶而过的车辆,她淡声问,“那为什么要帮我?”
在那个时候,连她都不想还手,不想去阻挡了,没想到,最后却是他拦阻那巴掌不说,还帮她出了口气,并且还带着她离开。
说心底对他这种举动,没抱有一点疑惑,那是假的。
她可不会认为他是喜欢上她。
就算没接触过多,但她却清楚,像他这样一个又优秀又完美,浑身上下仿佛都写着精致二字的男人,可没那么容易对一个女人动心。
再者说,喜欢一个人,表现都不是他这样的。
她的一句话,忽然让他眉头皱了皱,尔后,才说,“不知道。”
其实不是不知道。
当她被欺负时,他脑海里闪现的是宋小源一张愤怒的小脸,因之前他只不过说了她几句不是,就遭遇了宋小源激烈抵抗,倘若让宋小源看见她被别人如此欺压的样子,就依那个牛脾气性子,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所以他只好代替宋小源先出手了。
但这种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别扭。
似乎也没期望过他能真回答她,笑了笑,宋言忽而淡声诚恳道,“谢谢你。”
不管他出于何种原因,帮了她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否则就方才她的心情,还不知道等温佳期欺负到什么份上才肯反击呢。
“你说得太早了。”傅寒深却是一点也不领情,不疾不徐的提醒,“别忘记,最后惹下麻烦的,可是你。”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0:35:31 +0800 CST  

宋言,“……”
他还有脸说!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夜里星辰繁多,星光点点,夜风似乎也没那么凉,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着。
本来宋言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医院里,但后来不知怎么就忘记了。
因昨晚到现在几乎是未曾阖过眼,现在神情心情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倦意袭来,她居然就这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闭上一对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身边没了她的声音,傅寒深侧过头来看她,她睡得很是安稳。
那副安稳睡着的清丽容颜,静止着没有一丝动静,沉静得连睡着了,也没多大表情,只有胸口处她微微起伏的呼吸,证明她是真的睡得沉着。
这么盯着她,傅寒深眸色渐渐愈发的深了,眼底异样的情愫越来越甚,越来越浓郁,眼中深处里仿佛装着一只野兽,忽然叫他情不自禁的想慢慢靠近她……
“老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见呢!”突然,不知从哪急急赶来的石恒,骤然开口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傅寒深刚刚凑到宋言面前的举动一僵。
看到他此时举动跟仿佛被定格住的模样,石恒凉凉的倒吸一口冷气,从脚底渗出一股直达头顶的寒意,隐隐约约,背脊后面又在发凉了。
但是,傅寒深却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反倒是直了身,然后站起倨傲颀长的身姿,再弯腰,把面前长椅中熟睡的女人拦腰抱了起。
见如此情况,石恒目瞪口呆了,公主抱?
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冷冷淡淡,语言有时刁钻刻薄又无情冷血,还根本不关注多余事情之外的男人,居然懂得公主抱这么浪漫的东西?
石恒突然很为宋言的生命安全担忧,老板会不会直接把宋医生丢到马路中间,或者一步小心手滑就给扔了啊?
抱起宋言时,仿佛寻到了什么温暖的依靠,宋言本能的往他怀里靠了靠,窝得更紧一些。
凝视这幅样子,傅寒深眉心皱了皱,忍住丢她到马路的冲动,下颌绷紧,面色不是那么友好的返身往后面医院走去。
在经过石恒身边时,他微微顿了顿,扭头看了石恒一眼,“你来得很及时。”
“……”
为什么觉得他的眼神很犀利?
石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心里委屈得不行,如果早知道老板是想要偷亲宋医生,打死他也不会这么无趣的前来打扰啊!
**
宋小源在病房里等了很久,迟迟没见宋言出现,他整个人都不安定了,负责照顾他的护士姐姐已经下班,虽然他早就习惯了孤独,可一个人在陌生病房里的感觉,还是挺空空落落,惆然若失的。
刚滑下床,正想去宋言办公室找她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便是傅寒深抱着宋言走了进来。
睨见躺在男人宽厚怀里的女人,宋小源愣了愣,想要开口询问,傅寒深像是能洞悉出他心底的担忧,率先道,“困了,睡着了。”
听闻,宋小源这才安下心。
随后,傅寒深将宋言轻轻放到病床上,还算体贴的扯过被单给她盖上,虽然动作不是那么细腻优雅,但勉勉强强还算过得去。
望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站在身后的宋小源如同浩瀚宇宙的大眼睛眨了下,心底不知是喜是忧,小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如此反反复复的纠结着,内心世界像是在做什么剧烈思想斗争。
待傅寒深给宋言盖好被单回身,内心下定了什么主意,他昂起小脑袋,凝视面前身高有他差不多两个身高的男人,选择干脆直接,懵懂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宋大言?”
“……”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0:35:57 +0800 CST  

傅寒深倏然一怔,竟被这个才六岁大孩子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了住。
宋小源昂着小脑袋,目光闪亮晶莹地睨着他,“要不然,你干嘛对我们好?”
最重要,他还抱宋大言!
轻阖下眼眸,傅寒深低眸凝视面前的小人儿,双手抄在裤兜里,又随意的撇开视线,淡淡说,“你想多了。”
他没见他对他们有哪里特别好的地方,一切不过都是他顺手顺便而已。
“其实如果你真的喜欢宋大言,我也是不会反对你们的。”挠挠后脑勺,宋小源挣扎道,“不过,前提是你以后必须要对宋大言好,不能让她吃苦受委屈。”
“我说你想多了。”傅寒深眉心皱了起,深邃眸子瞥瞥他,矢口否认。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这么小就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吃苦委屈的。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宋小源不乐意的上下瞅瞅他,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满是不悦,噘起小嘴道,“我都勉为其难接受你了,你反而说我想多了是几个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侧头,轻扫了眼床上突然发出一声嘤咛睡熟中的女人,眸子微沉,拨开他的小身板,傅寒深往外踱步而去,“这么小就有随便给别人撮合,长大了你还得了?”
宋小源扭动小身板,迈开两条小短腿跟上他,一边走一边正义言辞的道,“宋大言不是别人!”她是我妈!
“可我不要满身都是问题的女人。”傅寒深干脆果断,毫不留情,说完之后,在外面的走廊上坐了下来。
“宋大言哪里满身都是问题啦?”宋小源不太赞同他这句话,小身板挨着傅寒深也坐了下来,侧头望着身边的男人,他嘟嘟小嘴,哼了哼说,“我看有问题的是你。”
傅寒深侧眼看他,“我有什么问题?”
“你问题可多了!”说起这个,小家伙就有大倒苦水之势,攥攥一双粉嫩小手,目光灼灼,有不加掩饰的鄙夷,“三十二岁,人比宋大言老了八岁,脾气又臭,脸色一板一版的,你看你板起脸的时候像个什么似的,还从来没什么负面新闻,连个女人都没见在你身边转悠,我以前还看到有报纸说你那方面有问题呢!你说你是不是问题很大?”
被一个孩子如此干脆的挑剔,傅寒深心底不知是何滋味,刚想本能的板起脸色,却又碍于小家伙的话,强硬止了住,很不自在的拧下眉梢,沉声道,“你知道什么是那方面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说起这个,宋小源就很得意的扬起下巴,其实刚看报纸的时候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后来就去查了,查到后的结果虽然还不是很十分清晰明白,不过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总之,简意思来说,他那方面的问题,关乎到宋大言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对了!
傅寒深是真的不知道,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怎么知道那么多,心底对宋言的教育方式,愈来愈充满怀疑跟不满。
他觉得再让这个孩子跟那个女人生活下去,迟早这孩子会很不得了。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很不满于那个女人的各方面问题,但他还没闲到要去对顶多算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指指点点,教别人该怎么做。
但随即,傅寒深又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眯,侧头,懒洋洋地盯着身边一脸得意却又好像很担忧纠结的人,沉量了会,适才问,“所以,你对我有好感,但又对我有意见,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以为我那方面有问题?”
话音刚刚落地,傅寒深又皱眉了,脸色刚硬着。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1:03:35 +0800 CST  

他开始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平时连很多大人他都懒得应对认真,但似乎从第一面见到这个小家伙,被他吸引觉得有趣的那刻起,他对待宋小源似乎有些超出他想象的认真。
居然跟还一个小孩子讨论自己那方面的问题,这种感觉……真奇妙。
宋小源一下一下晃动的两只小短腿突然一僵,神色呆滞了会,随即,又是一阵懊恼。
他怎么又一不小心就说出自己心底的犹豫了?!
跟这个男人交流还真是可怕!
将他这幅懊恼的神情纳入眼底,傅寒深便不需要再继续深究下去,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之前他感觉到小家伙对他的心思很多的原因,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大概。
英俊冷硬的面色有淡淡的和悦,他说,“我那方面没有问题,你姐姐最是清楚,现在对我还算满意吗?”
宋小源小鸡啄米的点头,要是那方面真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没什么可再犹豫的了。
“可是我对你姐姐不满意。”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傅寒深站起身,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来跟着瞎掺和,那都不是你该想的。”
再者说,就算并不深入了解,他也知晓宋言有别的男人的事实,他不是那种盲目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就喜欢一个满身都是复杂问题的女人。
更何况,他实则也并不喜欢她,除了嫌弃,他对她其余各方面一点感想都没有。
这样又何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然而,宋小源却不太认同他的话,鼓鼓腮帮子瞅着他,幽幽地说,“可是,你抱都抱宋大言了,还说不喜欢她?”
“抱就是喜欢?”
“不喜欢你怎么抱她?”
傅寒深凉凉扫他,“我也抱过你。”
宋小源摊摊手,“那你也喜欢我咯。”
“……”
时间已经不早,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浪费下去,傅寒深收回视线,转身迈开修长挺拔的长腿,沉稳之气,傲然而深邃,尽管并不刻意,属于他的沉稳气场,却是不经意的蔓延出来,有种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深邃之感。
见他转身就走,宋小源跳下椅子,急忙问,“你要回去了?”
“我还有事。”傅寒深只是回答了这句话。
宋小源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撇撇小嘴,脑袋别向一边,“那好吧。”
虽然他走了没人陪他说话有点怪孤独的感觉,但他也总不至于霸占着这个男人不放,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这个男人能耐心陪着他说这么多话,已经可以打高分了。
瞟过小家伙一眼,傅寒深不难洞悉出他内心的小思想,但他却没有留下。
其实今天他不是第一次来看宋小源了,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医院里,只因昨晚离开时小家伙在睡觉,他没跟他打招呼就离开,而在车子经过医院时,他便停了下来上来看一看,再者是见到小家伙在病房跟一个护士在玩,他便没有进去打扰,看了一会儿就离开,然后便是在电梯处碰见了宋言,再有后来这些事。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1:04:01 +0800 CST  

他们本是跟他毫无干系的人,实在没有必要一而再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弄得好似他们都有多熟悉了解,纠缠不休的。
但在离开前,宋小源突然又问他,“你还会不会来看我?”
他问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他来看他,还是想他来看那个女人,傅寒深没问,只是淡淡道,“等有时间。”
很敷衍但却又是一句很真心的话,宋小源没再多说什么。
出了医院大门,石恒适时将车子驱到他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傅寒深弯腰坐入后座内,举止稳重而优雅,然后便是闭上双眼,淡漠的抿着线条优美的薄唇,又恢复了一贯往常那个生人勿近的他,讳莫如深。
这时,手机骤然震动而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石恒说,“老板,是景少爷。”
“不接。”
“……”
电话又连续响了两遍,大有他们不接,对方就会一直打过来的架势,震动声在寂静狭隘的空间内,嗡嗡嗡的直响。
石恒一边驱车,一边试探问,“老板……?”
深知景臣那股坚持劲,傅寒深头痛,只好伸手,石恒忙把手机递给他。
“听说你这两天往医院跑得很勤快嘛。”电话刚一接通,那头便是景臣戏虐的嗓音,“怎么?是我们傅大总裁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去幽会啊?”
“……”
“我看应该是幽会吧,这么说来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跟老太太交代一声,我的任务差不多完成,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
“哦对了,你应该有见到宋医生的弟弟了吧?怎么样,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跟你神态方面略有相似之感?我看你们很合适做一家人……”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傅寒深直接把电话掐断了,随手就将手机扔到一边,懒得理会。
但,这样安静下来思索,宋小源从神态方面,确实跟他有些相像。
今天之前去病房本想去看宋小源时,傅寒深站在门外,看到宋小源没戴那顶滑稽的绿头巾,跟护士嬉闹玩耍时,他隔着病房门中间的那块小玻璃,自然而然的瞥见宋小源稚嫩又白皙帅气的样貌神态。
本来景臣先前跟他提起过,当时他不以为意,但第一眼看到时,确实有些意外。
但不论怎么想,他还不至于认为宋小源跟他有什么关系。
再者,如今神态样貌方面有一些相似之感的人,比比皆是,又不是演电视剧,难道就因为见到一个小孩跟自己有些神似,就笃定乱认亲戚?
他不是景臣,没这个闲功夫。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1:04:28 +0800 CST  

宋言清醒过来后,从宋小源口中得知,是他送她进来的。
心中,对他略微有些感激之外,也是有些懊恼自责。
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在一个外人的面前睡着?万一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趁机吃她豆腐怎么办?
不过想想,那么猥琐的举动,那种男人是应该不屑做的吧?
可是一想到那次在洗手间,她差点就被那个男人强暴,宋言就太不确定了,傅寒深此人太过深沉稳重,心思都藏在心底最深处,不是一般人就能轻易看出什么。
而时间就这样过去几天,傅寒深没有再出现,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对宋言来说倒是不痛不痒,但对于宋小源来说,却是有些失落。
怎么办?
他好像渐渐有些习惯那个黑心男人跟他抬杠了……
另一边,今天是温佳期出院的日子,来了好些人,动静大得整个医院上下都快知道了,好不热闹。
宋言自然也知晓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却根本没当一回事,眉目低垂,专心给宋小源剥橘子。
倒是旁边的裴思愉忍不住碎道,“那个温小三也真是够极品的了,就一小三流产出院还搞这么大的动静,不懂的人还以为她坐了多么轰轰烈烈,精忠报国的事呢!他们家人也是够极品,知道自己女儿做了别人的小三,居然还投赞成票,三观都被他们刷新了,想想我也是醉了。”
“醉了醉了。”病床上的宋小源晃悠悠地,憨态可掬的迎合,“我想我真的也是醉了。”
听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宋言把一片橘子塞到宋小源嘴里,看了这两人一眼,“这又是在哪里看到的话?我都跟不上你们的步伐了。”
“网络信息量大嘛。”裴思愉自主从她手中拿过一片橘子也塞到嘴里,挑眉冲宋言问,“你说,要不要我帮你黑黑温小三?只要你一句名,明天保证她就能成为人人津津乐道,茶后饭点的名人。”
摇摇头,宋言说,“还是算了吧,浪费时间精力,有句话不是说枪打出头鸟?闹得人尽皆知让人看笑话,别人笑得最多的大概就是我了,真正实际上的意义一点都没有。”
“承认吧,你就是懒。”裴思愉略微鄙视,“就因为你太懒,才会让温小三爬到头上兴风作浪。”
耸耸肩,宋言算是默认。
把橘子塞到温佳期手中,站起身,她说,“我有一个病人的检查时间到了,你们在这玩,我先去忙,然后晚点我们也该出院了。”
没错,今天也是宋小源出院的日子。
现在他身上的红点全部消散完全,没再有其他什么异状,想着他还要上学,不能耽误太久,宋言看时间合适,就申请了今天出院。
来到办公室拿了病历表,宋言刚转身要往病人所在的病房走去,同事覃泽昊朝她走了过来,“宋言,408病房的病人是你负责的对吗?”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点了点头。
覃泽昊扶扶鼻梁上的眼睛,笑着说,“是这样,之前因为你请假的时候负责了她几天,发现一些问题但当时没确定所以还没跟你说,现在我正好有空,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覃泽昊比她工作年龄长,在经验上来说,胜于她。
在医学方面宋言很虚心受教,正巧她刚要去看望那个病人,于是便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呵呵,没什么麻烦的,作为前辈,这些都是应该的。”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1:07:36 +0800 CST  

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一边交流着病人的情况一边往病房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刚巧撞见了接温佳期出院的众人。
其中包括了唐慕年,罗佩茹,温佳期以及温家等人。
宋言脚步骤然顿住。
唐慕年、温佳期、罗佩茹还有温家父母都看见了她,一时间,所有的脚步也霎时停下,脸色各不一样。
温家人睨见宋言时,脸色跟罗佩茹一样尴尬地红了下,没想到,在离开前,居然还会碰到。
而且,居然是大家都撞到一起这种僵硬场面。
温佳期则攥紧了双手,在睨见宋言的那一刻,眼底的情愫倏然渗出阴鸷色泽,冷冷的,像冰一样恨不得将宋言冻结。
唐慕年就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扫了一圈她身边的覃泽昊,眉宇间顿时染上一股不快的烦躁。
但凡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内心就是一种冲动的不快。
可碍着所有人都在,他一句也不说,仿佛又当宋言不存在,率先一个人离开,“我在大门前等你们。”
他就这样将所有人都抛之脑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覃泽昊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发觉了一股异常,扭头试探叫了一声,“宋言?”
宋言倏然回神,心底沉淀了会,扯了扯唇,对他清浅一笑,“走吧。”
然后,只是朝着罗佩茹点了下头,她便跟覃泽昊一起离开。
凝视她离去的背影,温家父母扭头看向罗佩茹,“这……”
“没什么,不用理会,我们走吧。”罗佩茹迅速回神,心底却是一把冷汗,本以为宋言可能会说什么多余的话,她提心吊胆了一把,却没想到宋言居然是就这么离开了。
看了看温佳期一眼,温母又朝罗佩茹犹豫着,终于是问,“那……不知道慕年什么才离婚?”
“快了。”对于这个问题,罗佩茹不太想回答,因为目前连她都不懂,唐慕年到底在想什么,但面上却是笑笑说,“都已经在准备了,你们也知道,他们是在国外结的婚,离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再过些时间就干净了。”
点点头,谁也没再多说什么,甚至都没人注意到,温佳期的眼底,蕴满了怎样的恨意。
她才不相信什么已经在准备了,从一开始,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离婚的打算才对!
所以,现在,她只相信自己!
**
跟裴思愉在病房里聊着天,突然,不知是吃橘子吃多了的原因,还是今早水喝多了,宋小源滑下病床,“思愉妈妈,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着,他往外走去。
裴思愉坐在床沿边愣了愣,“这病房里不是有洗手间?你跑出去干嘛?”
“这个洗手间今天早上堵住了,还没人来弄呢。”宋小源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1:08:05 +0800 CST  

裴思愉摆摆手,“早去早回。”
“嗯。”
提着裤子,宋小源匆匆忙忙进入电梯内。
本来是想钻进别的病房去的,可想着这样有些不大好,若是等会有病人被转进去,那就给宋大言添麻烦了。
于是他干脆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去往一楼外面的公共厕所。
医院大门前。
送了温佳期上车,罗佩茹正转身要招呼唐慕年,哪知刚刚开口时,遂不及防望见从一楼电梯内出来,急急忙忙冲向外面的小男孩。
她一怔,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孩子,有些熟悉?
唐慕年站在罗佩茹面前,见她望自己身后看得出神,眉头皱了皱,“妈。”
声音不高不低。
“你们先回去吧。”唐慕年显得心不在焉,神情满是深沉,“我还有事情要办,不陪你们一起了。”
罗佩茹还有些怔怔然,视线仍旧不时瞟向他身后,看到从医院大门前走出来的小男孩,骤然想起了之前,他们是在一个蛋糕店见过的。
倒是车内的温佳期听到他的话,探出头来,神色娇柔,“慕年,你还要去做什么?今天是我出院的第一天,你……就不能抽空陪陪我吗?”
看到她的脸,唐慕年内心更是忍不住的不耐,不断得寸进尺的女人,他实在有些懒得应付,声音微冷的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暂时还抽不出空,等什么时候有空吧。”
听闻他这样的回答,温佳期心底有些委屈,见罗佩茹半响不曾说过一句话,柔柔弱弱的叫了声,“阿姨?”
“啊?有什么事?”罗佩茹回神,看了看他们。
望见她这幅模样,温佳期内心说不出来的怨意,咬了咬唇,忍下不甘跟委屈,说,“没什么呢,我们该走了。”
“嗯,好的。”罗佩茹匆匆敛下心绪,心底在看到那个小男孩后,莫名地有些乱乱的。
唐慕年感觉到罗佩茹神色不太对劲,终于是本能的朝后望去,而在他的视线里,除了看到一个小男孩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可疑之处。
他眉梢微微拢了起,又回头看了眼罗佩茹,却是没多问什么。
宋小源出医院大门时是从旁侧拐出去的,由于太着急,没能去看医院大门前的众人,提着裤子,捂住私密部分,模样憨态可掬地急切往洗手间冲去。
而等他终于舒服地上了个厕所出来,惬意悠然迈着欢乐的小步子经过一楼大厅时,却意外倏地止住步伐。
小模样呆愣的凝视面前不远处的男人,眼神松懈了。
修长身姿站在大厅中,唐慕年本想往里面走去,然而眼睛瞥见突然窜出来的小家伙定定盯着自己不动,他下意识地也停了下来。
侧头,对视上旁侧不远处的小家伙。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5 01:08:30 +0800 CST  

四目相交那一瞬,宋小源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心底不住哀怨,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而唐慕年却是震了一震,目光忘神地凝视着宋小源的脸,心中浮现一些奇怪的感想。
惆然若失似的,他脚步不受控制般往宋小源走过去,“你……”
“哼!”双手用力提了高裤子,宋小源下巴昂得高高的,转身往电梯走去了,没甩他。
“……”
脚步止住,唐慕年怔怔望着他步入电梯内的小身板,心中不知是种怎样奇妙的感觉,想要追上去,可却又觉得不妥。
最终还是停顿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宋小源乘坐的电梯门关上。
然后,他自失地一笑,摇了摇头,唇畔勾起一抹嘲弄的弧线。
怎么可能呢?
这个小男孩只是眼睛眉毛跟那个女人有些相像罢了,他方才脑海里都浮现了什么奇怪的想法了……
但为何,方才他有一瞬间,从那个小男孩的眼底窥探到一抹敌意?
因为他突然也盯着他看,让小男孩觉得不快?
如此想着,唐慕年又自嘲了自己的失态。
仿佛好像跟那个女人有一点点沾边的,他整个人就总是难以自控的失态了,失态得,让他隐隐对自己生出了一抹厌恶……
**
“覃医生,宋医生,真的谢谢你们啊。”八十多岁的老人满面感激,“我这身体都是老毛病了,本来也不抱什么期望,没想到你们这么尽心尽职,看到你们还能对待我一个糟老太婆那么好,我心里高兴啊。”
“您严重了。”宋言失笑,“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覃泽昊也温润笑笑说,“杨奶奶您不用跟我们客气,宋言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可以跟我说说,她进医院虽然有些日子了,但是经验方面还不够。”
“会的会的,宋医生已经做得很好了。”老人家布着皱褶的脸笑容满面,摆摆手,“你们去忙,我就不继续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我们也不打扰您了。”宋言适时微笑,“杨奶奶,您好好休息。”
“嗳。”
从病房里退出来,宋言心情不错,覃泽昊看看她,笑道,“之前我负责杨奶奶的时候,她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不错,跟你好相处。”
她挑挑眉梢,“我好相处?”
“还不止呢,说了你很多好处。”他温和笑着说,“需要我一一说给你听?”
“还是不用了。”宋言垂眸笑道,“太难为情。”
两人一说一笑的往办公室走去,而就在这时,宋言放在兜里的手机骤然突兀地响起。
她顿了顿,停下来掏出手机。
当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旁边,覃泽昊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见她又是这副沉重模样,不由得担忧问了声,“宋言,你还好吧?”
抬眸,对他笑了笑,她没回答,只是道,“我先接个电话,你先回办公室吧。”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0-06 00:54:34 +0800 CST  

楼主:十三梓白V

字数:878

发表时间:2017-09-18 22:24:4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15 21:26: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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