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轶事:古国后裔> 这群人为什么变成了猴子?

当我再向她看去的时候,她仍然睁着眼,虽然已经死了,可是眼中的怨毒仿佛少了许多。我泣血椎心地用双手轻拭她的眼帘,待松开手后,却发现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宛若开心时的笑意。

我心有期盼,捧着她冰凉的脸庞,泣不成声地叫喊起来:"娲娲醒来了吗?娲娲醒来了吗......"

直到日头掉下陡立的悬崖峭壁,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才停下嘶哑的呼唤。眼泪早已流干的我,不死心地又再一次探她的鼻息,听她的心跳,抚摸着她冰凉僵硬的身体。确信她已经离我而去,才抖抖簌簌摘下她胸前的那颗小金印,捋了捋黑黝黝的皮绳,挂在了我的脖子上,算是留个念想吧。

我不能让她曝尸野外,必须葬了她。举头环顾周遭,朝向枳城的崖脚有一处干燥的小小缓坡。我用一块锋利的石片刨了个坑,依照巴族的风俗,折来一些栀子花枝铺在坑底,又抱着石娲到水潭边,洗干净她的身体。

石娲身无长物,除了一条虎皮短裙啥都没有,我不能让她这样上路,褪下自己的破裤衩给她穿上后,又寻思了一下,解下我的虎皮裙来,围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打算为她殉葬,刨的坑又窄又短,只能躺下她一人,我捧着她的身子,脸朝地下放进坑底的栀子花枝上,寻思不定后,又把她翻了过来,让她看着天空。

这是咱汉族的风俗,我虽然不爱她,她毕竟是我事实上的妻子,夫为天,天为大,葬她随咱的风俗,天经地义。

再说了,她怀着下一代的巴王,身为储君,按巴族的风俗,怎么能匍匐在地呢?

给她身上覆盖栀子花枝时,发现在坑底垫多了,剩下的花枝不够用,撑起麻木酸疼的身子,挪动力不从心的双腿,到远处去折栀子花枝。

当我抱着一大捆香气袭人的栀子花枝回来,高峡中已经是天昏地暗,山山水水都透出一种异样的惨淡,凉风飕飕中让我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明明是循原路回来,石娲的坟茔却找不到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0 20:04:21 +0800 CST  
@海上的一滴水 2017-10-19 09:28:49

-----------------------------
谢谢!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0 21:21:06 +0800 CST  
我把破裤衩和虎皮裙给石娲装殓后,我实际上成了光不溜湫的天体,在傻乎乎的惊愕中,感觉到赤脚上有无数小虫爬动,由于抱着许多花枝,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背,我扭头一瞧立足之地,吓了一大跳,扔下花枝蹦跳到两丈开外。

见得密密麻麻的黄丝蚁正从悬崖下赶来,聚集到我刚才站立的咫尺之地,也就一时半会儿,我扔下的花枝就被黄丝蚁淹没。

心胆俱裂中我仔细查看,才发觉刚才正站在石娲的坟茔之前,那捆吓得扔掉的花枝,无巧不巧,刚好覆在了土坑上。

蚂蚁啮尸,闻所未闻,这种诡状殊形的怪事,即便听人说起都凄凄惨惨,更何况是我同床共枕的人!此时此刻,我被激怒得野性勃发,吼叫着冲入蚁阵中乱踩乱跺,虽然踩死了成片的蚂蚁,却引来了更多的蚂蚁倾巢出动,不惧死的小东西,更是成群结队爬到我身上又叮又咬,逼得我狼狈逃窜,扑进水潭中才摆脱了它们。

从严格意义来讲,石娲是我害死的,她死于我的私心!如果我事先把洞中的情况和要采取的办法告诉她,她肯定不会在猝不及防时用鼻子呼吸,不呛水就不会挣扎,更不会产生误会。

如果我一冒出水面,马上潜入潭底寻找,捞出来施以人工呼吸,她也不会丧命!石娲此行本是受我蛊惑,刚成行就闹了个香消玉殒,我罪孽深重,难逃天谴!

我不敢靠近她的葬身之地,泪水涟涟地遥望着悬崖峭壁下的缓坡,难过得再也没有法子站稳,双腿一软,不由自主跪在了水中,抽噎着又哭了起来。

失去的才是最宝贵的!与石娲在一起的日子,我嫌弃她,厌恶她,总想逃出龙缸甩开她。一但阴阳两隔,她对我的爱,她待我的情,林林总总,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直哭得我全身都在抽搐,把额头在卵石上磕得血肉模糊。

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哭到弯月高悬繁星眨眼才罢休。我不敢走近她的坟茔,寻思可恶的蚂蚁只怕把她啃成了骨架!

"叽里咕噜"咒骂着蚂蚁,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里,准备明儿一大早,带上锄头来给她填土平坑,就便植上一丛芭茅。

世上有一种蚂蚁叫"筑冢蚁",也曾听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过,急火攻心中,悲痛欲绝又内疚自责,我把这事忘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1 18:59:38 +0800 CST  
@姚看江湖 2017-10-21 12:38:19
哈哈,有意思
-----------------------------
谢谢!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1 22:28:06 +0800 CST  
第35章 匪夷所思的大石墓

夜幕下的田野静悄悄,我在阔别了年余的乡间小路上踉踉跄跄,择茅根小道朝竹林坳的知青屋走去,幸亏没碰到熟悉的山民,就我这一丝不挂的野人模样,只怕会把人吓个半死。
知青屋门上的挂锁已经锈死,我捡起一块石头把它砸开,刚刚推开门,一股霉尘味儿扑鼻而来,我打开唯一的后窗通风,霉尘味才逐渐淡了点儿。

燃起油灯后,顾不得屋里那铜钱厚的灰尘,我提起火钳别开木制衣箱上的小锁,取下小金印与放在箱底的那本<巫门符箓>藏在一起,翻出一条裤衩笼上,一屁股坐在满是浮尘的床沿上,抱头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晕头晕脑之际,觉得灯影绰绰中有人在晃动,一股辛辣的山烟味儿呛得我喉咙发痒,才干咳着抬起头来。

小小的屋内,队长李和平领着队委会一班人全部到场,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都静静地冲我微笑。

李队长见我茫然若失地望着他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谢天谢地,宁知青终于完好无损的活着逃回来了!"

这班人算不得官儿,却可以代表生产队全体社员左右我的命运,我不敢得罪他们,更不敢把龙缸中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们,那里的事匪夷所思,我根本说不清楚,换个人说给我听,我肯定大摇其头,也不会相信。

好在这些队领导见我还没回过神来,都没问这问那,还挺有人情味的,纷纷动手挑水劈柴烧火煮饭,帮我打扫起卫生来。

李队长吩咐保管员去把该分给我的口粮扛来,说什么我是因公巡山被大青猴抓去的,工分照记,粮食照分。在保管员出门时,他又吩咐把队上的剃头匠李老幺叫来。

听了这番话,我给在场的几个队领导都深深地鞠了躬,心里也有了主意,一边听李队长讲当初寻找我的经过,一边搜肠刮肚,准备说词。

一言以蔽之,我负有监视吴晓君的任务,有责任找到他。我被大青猴抓去后,曾看见他也被大青猴关押着,由于我们没被关在一个地方,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这几个人最感兴趣的不是别的,对我瞎诌的事儿没怀疑,连我言称从森林中偷跑回来都相信。只一个劲儿地追问:有没有母猴子来强求打肉针输脓汤?

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言称都是公猴子在看守我,每天的任务是给它们采蘑菇挖野菜。几个人望着我哂笑,我只好说吴晓君的亲爹也许可能给他配了个母猴子。至于我,打死也不会要!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2 20:52:32 +0800 CST  
@云石胶 2017-10-22 21:38:09
看看有没有好药方!:)
-----------------------------
名为巴辛的奇药在链接里,真正的筑冢蚁也在里面,不是收费章节http://book.tianya.cn/chapter-88044-9559662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3 06:23:48 +0800 CST  
队委会一班人临离开前,我向他们请假半个月,要回家看看父母和兄长,尽快报个平安。李队长点着头说应该,又说:

"当初你老娘哭得死去活来,临回去之前,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才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屋里不准队上乱动!从那以后,我们几个队干部都时刻盯着知青屋,不敢有一点疏忽啊!这不,刚才一发现灯光,我们就不约而同一起赶了过来。"

为了表达谢意,我顺口问有没有需要我在城里办的事?李队长与几个队委商议了一下,希望我在城里给每家搞一个煤油灯的玻璃灯罩。

煤油灯用上罩子可以省不少油,玻璃灯罩是易碎物,虽然每个只要四分钱,但乡下很难买到。南浦9县1市只有一个小小的玻璃厂,在政治挂帅的年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尽管供不应求,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往往排不上生产计划。

我有一个堪称知心朋友的同学叫旷一兵,他老爸是玻璃厂的工会主席,这事问题不大,当即答应下来。

他们给我熬了半锅包谷面稀粥,放了许多切碎的莴苣菜叶,还加了一点盐。久违的五谷杂粮香气扑鼻,我习惯性的盛了两碗,拿了两双筷子准备递出一双时,才醒悟石娲不能陪我吃饭了!

我也不明白哪来这么多眼泪,密刷刷地又淌了下来,我强迫自己合泪灌下稀粥,自己说服自己:呕垮了身体,谁去给她母子垒坟茔?

我请假半个月是有原因的,我属猪,1959年7月30日生人,农历是六月廿五,去年刚被掳到龙缸两个多月,又在生日前装了一回死狗,溜过去了。这次回到父母身边,过了生日再回来。

石娲属牛,是辛丑年六月廿七生人,换算成公元,就是1961年8月1日,在那个大破"四旧"的年代,提倡"移风易俗",城里人过生日也改成阳历,以示"革命"。

我计划过完生日第二天回生产队,7月31日在龙角宿一晚,8月1日夜里,到石娲坟茔前陪她坐一晚上。那个年头也不兴烧香焚纸,即便你想了一下心愿,市面上也没有香烛纸钱卖,你徒呼奈何。

又是一夜未眠,没有石娲小猫咪似的偎在怀里,我还真不习惯,回忆起有她而嫌弃她的日子,我"啪、啪、啪"地抽着自己的大耳刮子,含泪痛骂着:"你宁魁财真不是个东西!娲娲把心子掏出来捧给你,你他妈却嫌有腥气......"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3 19:55:45 +0800 CST  
盛夏的天亮得早,天幕刚打麻子点儿,我就扛着锄头急匆匆奔桃园峡而去,如果不是惧怕恐怖的蚁群叮咬,我早就去守着石娲了。

潭獐峡所属的五个峡谷,位于一片延绵不绝的丘陵地带,龙河把丘陵切了一道宽窄不一的深沟,人们要进入峡中,并不是顺峡口进去,而是从缓峡上沿狭窄的石阶下去,再顺流进去看山听水,领略绮丽的风光。

桃园峡中没一株桃树,它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两边的丘陵地带各有一片桃林,对岸属龙河六队,这边的桃林是我们七队的。对岸是悬崖陡峭,要下到峡中,需得绕道五、六里,到我们七队才下得去。

黎明时分的桃园峡中, 蜿蜓山溪碧幽深绿,两岸垂挂的青藤随风飘拂,鲜翠不可方物,花香伴着微风,芬芳馥郁爽心怡神,小虫浅吟低唱,薄雾宛若轻纱似的缠绕在峡中,反更显得安谧祥静,如同到了仙境一般。

连续两夜没合眼,又逢此厄难的青涩少年,也许是心情使然吧,只觉得峡中阴风惨惨,怪影绰绰,如进阴曹地府一般。全凭对石娲的悔意和懵懵的爱硬撑着,拖着沉重的步履,踉踉跄跄朝石娲独自躺着的那道悬崖下挪去。

远远地,我依稀瞅见石娲的坟茔处雾气腾腾,恰似隆冬里揭开的大蒸笼,傻乎乎的我担心石娲的遗骸,掣着锄头狂奔过去,全然忘了那啃尸的蚂蚁。

近前一看,哪里去找一只蚂蚁,葬石娲的土坑上隆起一个圆形土包,雾气是从土包上冒出来的。

面对这怪异荒诞的坟茔,因为石娲近在咫尺,我毫不畏惧地蹲下身来,仔仔细细观察起来,发现这土包全是蚂蚁卵大的泥蛋蛋堆积而成。

我见到泥蛋蛋貌似湿润润的,伸手一摸果然如此。静下心来一琢磨,蚂蚁不是来啃石娲的遗体,而是帮忙垒坟的。

直到这时,我才认为是碰巧遇上传说中的筑冢蚁。担心土包松软垮塌,放下锄头,跪在土包前左右移动,用双手把土包拍得严严实实。

当我刨来一丛芭茅移栽在坟茔前,用桐树叶卷成水勺浇水,无意中发现土包不再冒气了,泥蛋蛋也干成了土黄色,诧愕中用手一摸,已经硬如岩石。

我试着用学到的科学知识解释,认为可能是蚂蚁的分泌物与土壤起了化学反应。

当然了,我现在早就明白,这是在扯淡!

而且,由于听别人讲筑冢蚁时,因为不相信嗤之以鼻,拂袖而去,根本没听清筑冢蚁是什么颜色。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5 07:18:43 +0800 CST  
第36章 斩龙渡前遇佳人

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即便穷忙,也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我从石娲坟茔回来后,趁清晨凉爽,匆忙向龙角镇赶去。由于精神恍惚,疲乏无力,紧一程慢一程赶路,耽误了不少时间,在磨刀河中航行的平底船搭上了,却没乘上到南浦的小班轮,只得在斩龙渡场街上四处打听,寻了一个知青屋住了下来。

我当晚没去供销社的招待所住宿,花两毛钱住宿费无所谓,小食店早就关门了,关键是没地方吃饭。好在知青出门在外,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附近有落户的知青,食宿都不是问题,免费当同一战壕的战友接待。

知青群体自嘲是0017部队,所谓00指两只粪桶,1是扁担,7嘛,当然是锄头呗。知青的衣着和气质都与农民有明显不同,只要登门拜访,自我介绍在哪里落户,原籍住什么地方就行了。

那个年代的人有信仰和理想,尽管干起事来如喝神水,招摇撞骗的极少,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的知青群体,都没当过红.卫兵,比老知青热情纯真得多。

在这里落户的是云阳县的一位女知青,刚来大半年,叫石林影。据她自己说是云阳城里人,初中毕业后就下来了。

前面曾提到过,太子石龙率八千将士回援国都枳城,就是从斩龙渡过江,见大势已去,沿磨刀河到达二王包原始森林,隐蔽下来蓄势待发,以图东山再起。

斩龙渡在云阳县城下游五公里的江边,站在磨刀河汇入长江的小山上,可以看见县城。如果在县城的江边看斩龙渡,笔直的江水奔流而下,在斩龙渡陡然转了一个弯,远远望去,小山上的宝塔正好位于大江中游。云阳人有一句俗话,叫"斩龙渡的宝塔,正(镇)南又正(镇)北",借用这镇大江小河水妖的宝塔,讽喻假装正经的人。

石林影与石娲同年,只有十六岁,虽然穿得朴素,难掩她轻盈柔美的身段。我刚刚失去了石娲,对同样姓氏和年龄的妹儿很感兴趣,这"林"字又与我的姓氏"宁"同音,免不了转弯抹角了解她的底细。当然了,她面容娇媚,身材高挑,皮肤白嫩,与石娲有天壤之别,至于长没长小尾巴,我没看到也不敢冒昧相问。

我在龙缸呆了年余,思维还没调整过来,一开口就问她是不是巴族?她愣了一下,反问道:"我是如假包换的汉族,咱华夏56个民族有巴族吗?"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6 07:28:41 +0800 CST  
我自知失言,倏地面红耳赤闭上了鸟嘴,石林影虽然年纪小,却善解人意,脸红能说明不是诓骗对方,相信我是个实诚人。她又微笑着说:"咱这块土地上,古时候还真有巴人生活过。"

听她一套接一套讲起巴国的历史,还说云安镇川主庙里供祀的就是巴国太子石龙,可惜在1966年破"四旧"时砸了。

朐忍有盐井,位于汤溪河畔的云安镇,离云阳县城二十多公里,巴国首创食盐,行销半个华夏,国人把盐冠以"盐巴"的雅称。

听她闲聊,这斩龙渡在古代巴国叫新津口,从汉朝开始,磨刀河每隔几十年都要暴发一次泽被两岸的山洪,先民们在河口的小山上筑宝塔镇水妖,斩获颇丰,屡收成效。久而久之,这里也被叫成了斩龙渡。

我问她信不信"巫"?她反问我是不是唯物主义者。在那个年代,凡与唯物论相悖的一律被叱为"封、资、修",是阶级敌人用来欺骗劳动人民的鬼把戏,谁敢公然相信这些,你无疑站在了敌人的阵营。我俩萍水相逢,她就算是相信"巫",也不会承认。

见她对巴渝历史如数家珍,细问之下,才晓得她老爸是云阳中学的历史老师,从小耳熟能详,算是家传。

她也有小小的不开心,娘亲生她时难产亡故,后妈不待见她,有了小弟弟和小妹妹后,老爸又疼弟弟妹妹多些,她本来可以上高中,率性不读了,期盼下乡满两年后,再去报考师范学校,将来当人民教师。

我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多读几年书多好呀!又说自己是高中毕业,因为上大学必须下乡两年由贫下中农推荐,只得来落户。

貌似白马露出蹄子,我窥见她脸色一寒,倏地又恢复了常态,笑哈哈地问道:"诓小妹我吧?宁哥刚才说只有十八岁,怎么会高中毕业,还下乡一年多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7 08:26:23 +0800 CST  
我解释从六岁开始上小学,那时的中小学都是五年制,初中三年,高中两年。解开了她的疑问后,我俩又开始聊天。

石林影说,到她这里来的云阳知青不少,她也时不时去串串门儿,南浦市的知青我是头一个,希望今后常来常往。

这话我信,因为云阳不是南浦知青落户的行政区,紧邻云阳的南浦县地宝乡,南浦市下来的知青,我是独一份。

需要说明一下,南浦市是地级市,地宝乡所属的南浦县是隔江相望的另一个县。石林影两年后要考的师范学校,是民国时期的省立第四师范,萧楚女、恽代英等老一辈革命家早年曾在学校活动过,是赫赫有名的巴蜀名校,亦是南浦地区唯一的正规师范学校。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当年的人们不象现在,尽管素昧平生,也不需要验证身份,知青群体是刚出校门的少男少女,多的是热情,少的是心机。她如果发觉你爱说谎,以后不理你就行了,交往就这么简单。

夜深了,两天两夜没休息好的我毫无睡意,恰似登徒子遇到秀色可餐的大美女,兴奋得很。当然不会无知到色.狼般地盯着看她,而是尽展所学侃侃而谈,卖弄自己的本事。

同性别的知青留宿,往往抵足而眠,可惜她是女知青,夜深了得到要好的社员家去借宿,孤男寡女在屋里聊天,还必须敞开大门,免得被别人猜疑。即便是热恋中的知青男女,滚床单后也得赶紧去借宿,谓之"避虎眼",免得别人嚼舌根子。

在当年,不是同城的知青一般不会谈情说爱,因为今后安排工作都是回原籍,而且往往一个单位定终身。石林影如果心想事成上了师范,毕业后也是回云阳教书,很难安排在南浦市属的小学任教。

我与她摆龙门阵,并没追求她的意思,实在是寂寞难耐,太需要有个人拉拉话了。她与石娲同姓同年,权当我在与娲娲聊天吧。

前往南浦又停靠斩龙渡的小班轮只有早晚两班,在斩龙渡和龙角镇之间穿梭的平底小木船很多,而且可以客货混装,这次如果不是耽搁了时间,斩龙渡这里,不是我应该住一晚的地方。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8 07:24:42 +0800 CST  
第37章 另类传说

我搭乘早上的小班轮,中午就回到了南浦家里,父母和兄长都是南浦日报印刷厂的工人,住的房屋也是报社的职工宿舍。我失踪的消息左邻右舍尽人皆知,刚一露面,就被熟悉的邻居围住了,七嘴八舌问长问短,正在不知所措,顺口打哇哇之际,被闻讯赶来的父母和兄长解了围。

可能是代沟和自尊心作怪吧,我没把在龙缸的真实际遇告诉家里人,把搪塞队领导的假话重复了一遍,引得娘亲一阵摸捏,确信我身体棒棒的,才放下心来。

我在船上眯了一会儿,精神稍有恢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心情很是兴奋,一想起石娲本来也是要到南浦来拜见公婆,更加黯然神伤,心情坏到了极点。

俗话说"有癞子嫌癞子,没了癞子想癞子",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活脱脱地形容了我此时的心情,我清楚记得她要与我到三生石前结永生永世姻缘的话,全然忘了自己要与她一拍两散的打算。

吃过中饭,家里人都要去上班,我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岂料翻来覆去静不下心来,石娲的音容总是在脑海里翻腾,鬼使神差地出了家门,过大街窜小巷,朝有三生石的北郊走去。

南浦有三生石,诚心祈祷能知三生三世。三生石在南浦大周溪与长江交汇处,载入古籍,世人皆知。

盛夏的午后,大周溪流水潺潺,凉风习习,山岭连绵,起伏如龙。骄阳似火,斜挂在西岩上空,金辉映碧,疏密相间,宛若人在画中游。

沿河而行看山听水,弯弯曲曲的溪水清澈见底,七彩卵石间鱼虾悠游,夹岸的茂林修竹,郁郁葱葱临流荡漾,更有一种潇洒出尘之慨。

我心情沮丧无意流连,匆匆沿溪走去,这条溪流的入江口是一挂高瀑,没有路通往三生石。我顺着缘壁石阶下到长江边,绕过一道江湾,顿觉豁然开朗,迎面千仞奇峰,耸然卓立,一座灌木碧草装点的峻峭石壁上,大周溪湍急的清流奔腾而下,注入下面的幽潭。

山峰的俯流倒影,显得格外娇翠欲滴,水光山色之间,一尊独立的怪石在蒙蒙的水雾中时隐时现,那便是传说中的三生石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9 08:17:08 +0800 CST  
@罗笨山 2017-10-28 14:41:26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重阳把酒,兄弟吉祥。祝楼主重阳快乐!
-----------------------------
同乐!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29 08:39:53 +0800 CST  
此前曾随老爸来过一次,那是五年前去钓鱼路过这里,大自然的绮丽山水让我陶醉,心旷神怡中,曾不识愁滋味地缠着老爸问东问西。

此时的我失魂落魄,呆呆地遥望着三生石,脑袋瓜子里迷迷糊糊,恰似顶着一盆糨糊。忽觉石上金光一闪,青白相间的石头变成了金红色,显得斑斓多姿,神秘莫测。

看见三生石上金碧辉煌,惊讶中抬头四顾,原来是一轮斜阳西移,瀑布一侧尚在阴处,三生石位置靠前,一缕阳光透过树林缝隙,映照在石头上,独显得熠熠生辉。

我紧赶一程,趋步上前,仔细观赏着灵石,这石头你从正面看,貌似男女相拥,后面看,宛若龙凤交合,左如祥云托升,右似麒麟送子,还有钟鼎文的石刻,虽然斑驳模糊,仔细辨别,能认出是"三生石"几个字。

我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发现这石头只怕不下十万斤,也没有人为的刀斧痕迹,这石头是金点质地的大理石,周围都是石灰岩,这石头的材质与周围不搭界,据说是女娲娘娘的补天石落下凡间化成。

石娲殁了,我只身一人到这里来干嘛?醒豁过来后,我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三生石前,真希望世上有起死回生,预知未来的巫术,让我与石娲从头再来!

昏昏沉沉中,日头早已掉到山后,"轰轰隆隆"地瀑布倾泄声把我从沮丧中唤醒,强撑着起身往回走,这才忆起老同学旷一兵在大周乡落户。

我没来过他落户的知青屋,曾听他说过离三生石不远,沿乡间小路向村民打听,总算见到了刚刚收工回来的旷一兵。

亲如兄弟般的老同学经年未见,自是无话不谈,我把龙缸里的一切,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了他,含泪说到蚂蚁葬石娲,更是号啕大哭,把压抑在心中的块垒,尽情宣泄出来。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30 09:22:52 +0800 CST  
旷一兵与他老爸一样,都带着厚墩墩的黑框眼镜,我们这一届高中生里,他算是学究似的人物,请别误会,决不是书呆子一枚。

他一声不吭,静静地听我泣诉着,直到我闭上嘴后,才轻言细语地说:"你这不叫爱,只是负罪心理在作怪。相信你很快会振作起来,不然算不得男子汉!"

他会拉小提琴,1977年下半年,各种禁忌正在冰消雪融般解冻,他自顾自地拉起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如诉如泣地爱情悲剧刚勾起我对石娲的追悔莫及,他曾经讲过的另类梁祝故事又涌上心头_____

梁山伯与祝英台确实同过窗,十八相送,祝英台盼结连理的暗示,梁山伯那呆鸟过了半年才醒悟过来,等到他央媒人去提亲,祝英台早已嫁入马家为妇了。

梁山伯在跺脚失悔之余,发出"男儿当自强,闯荡出一番事业来,何愁无红颜知己相伴!"的誓言。从此心无傍骛,精血诚聚,学业有成后,简任一县之令。

三年后,由于辛勤为民,积劳成疾,梁山伯不幸病故于任上,他终身未娶,身无长物。治下民众感其厚德,筹钱葬他于翠屏山之怀,苎溪河之畔。

这一年孟春时节,已为马家妇的祝英台,在夫君马文才陪伴下回娘家省亲,船行苎溪河白马峡突遇狂风巨浪,船老大焚香遥拜翠屏山,祷告之后,俄而之间便风平浪静。

祝英台有五年没回娘家了,往常遇到这种狂风巨浪,航船都是下锚停泊,往往一等大半天,惊喜之下不免相问。同船的其他乘客争相回答:

"半年前,此县山伯梁县令葬于此,船过白马峡每遇水怪作祟,祷告梁县令后,都会施以援手,保一船人平安过峡......"

梁山伯是祝英台暗恋的心上人,闻听他英年早逝,说什么也要去祭祀一番。从娘家返回婆家前,她准备了素裙和香烛,船到翠屏山下了船,要去祭拜山伯墓,了却一段尘缘。

其夫马文才无可无不可,反正情敌已经死了,乐得送个顺水人情悦妻,远远地站在一旁,背对着墓碑看山观水,悠哉游哉。

三柱香燃起,也不知她在心里祈祷了些什么,刚刚叩完头,晴天一声霹雳炸响,山伯墓裂开一道口子,一身白色素裙的祝英台赓即起身,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墓中,而山伯墓也在又一声霹雳中合上了。

旷一兵在这时候拉起<梁祝>,言下之意是希望我振作起来,如果我真忘不了石娲,安知不会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石娲相伴。

我略一琢磨,晓得他已经明白,我倏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到过三生石。所谓专程来看他,只是顺口打哇哇,无伤大雅说说而已。

后来,我问他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巫术存在?他大摇其头,说道:"我们大周镇前几年曾在大周溪上修过水库,一场猝不及防的山洪爆发,死了几十个修水库的村民......"

据他说,虽然水库没再修了,可那工地上经常闹鬼,有相信巫、道法术的村民,暗地里多次请有法术的神汉、道士驱鬼,不灵。

旷一兵说他亲眼目睹了几件事,现在相信世上有鬼,但不相信有巫。在我的追问下,他讲了这事的原委。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0-31 10:25:41 +0800 CST  
第38章 鬼能打死人哟!

在前几年大修水利的号召下,各地都动了起来,大周乡不甘当小脚老太婆,吼出豪言壮语,要截断穿境而过的大周溪,土法上马,修一座能灌溉大片农田的水库。由于一味蛮干,不懂得规避风险,把数十个石匠住宿的工棚,搭建在大坝外的溪河边。

人民公社时期,修这种惠及本公社的水库,土工由各生产大队轮流派社员来挑土筑坝,完成规定的土方后,当天来当天回,由各自的生产队记工分。

石匠算技术工,在各大队按比例抽调,组成石工队统一管理,集中住在工地上,粮食和铺盖卷儿自带,统一开伙,同样在生产队记工分。因为有一个临时的伙房,为了用水方便,就把工棚和伙房搭在了溪河边。

水库是冬季农闲时节开始动工的,公社领导认为,冬天不会暴发山洪,而首先开挖的是河对岸的泄洪渠,工棚搭在大坝外的水边没有危险。而且,工程指挥部也搭在工棚旁边,一位公社副书记和两名公社干部,也住在指挥部里,谓之"同吃、同住、同劳动。"

"人多力量大"!是当年尽人皆知的宣传口号,公社领导还别出心裁,安排手艺好的石匠凿了一块石碑,敲锣打鼓竖在工棚前的路口,碑文也很有意思_____

"天上没有玉皇,水里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

虽然敢藐视一切的气概可嘉,大自然并不卖你的账,该咋的就咋的,让你成为一个笑话。

大坝筑了一半,已经是来年初春,一场大雨在夜半时分来临,下雨天停工,土工没来是幸事,石匠们在伙房吃过早饭后,全都安安静静坐在屋里,参加所谓雷打不动的政治学习。

按说下这么大的雨,应该有人在大坝上巡视吧?确实有,但不是石匠们,而是充当技术员和施工员的两个公社干部。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人们别无所求,首先图的是吃饭,在政治挂帅的当年,政治学习是压倒一切的首要大事,谁会在大雨中去溜溜滑滑巡视,吃力不讨好,岂不是自找没趣?

灾难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人工夯垒的土坝不敌凶猛的山洪,在迎战第一场洪水中全线崩溃,工棚里的人们正聚精会神听公社领导读报纸,一个不拉地去对龙王大剌剌叫嚷"我来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1-01 09:46:33 +0800 CST  
死了这么多人,水库也就此下马不再修了,水退后,公社组织各大队匆匆开了一个追悼会,算是划了一个句号。

旷一兵的知青屋离事故现场不远,站在门前就可以看到原先的水库工地,据他讲,每逢月圆之夜,那里都是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抬石条的号子声和凿石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初来乍到,第一次遇到这种奇事,他不明所以,曾以为是乡亲们晚上在干活儿,没叫他是因为他高度近视。当即擦亮眼镜,扛起锄头也去挣工分,图个好的表现噻-----

"我由于带着眼镜,晚上走田埂小路不敢分心,一直低着脑袋看着脚下,来到刚才还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河边,杵着锄头一看,吓得冷汗直冒,惊得浑身筛糠......"

见他哆嗦着嘴唇没了下文,我好奇地问道:"是不是有许多没下巴的鬼朝你扑了过来?"

旷一兵轻轻地摇着头,我看不清他藏在厚瓶底后的眼睛,只见两道映在眼镜上的灯火在来回晃悠,他嘶哑着嗓门缓缓说道:"什么都没有,四下里寂静得让人心里冰凉,要不是有此起彼落的秋虫鸣啭,我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他说,当时是连滚带爬逃回来的,锄头丢了,是队长第二天给他找回来的,眼镜也摔断了腿,只好用一根麻线暂时系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独自在知青屋睡觉,要找队长的幺儿来陪伴。

我对他把这种事儿称为"闹鬼"嗤之以鼻,对这类虚幻灵异的现象,科学的解释叫"大地录像"或"大地录音",他看的书比我多,不会不知道这个解释。

旷一兵对我的提醒同样嗤之以鼻,说所谓的"大地录像"和"大地录音",纯粹是愚弄人的胡说八道!持这种理论的人,也强调需要同样的自然环境才可以回放,修这水库从没在夜里开过工,而且有那么多人挑泥夯土,为什么没死的人从不回放呢?

尽管郭沫若在当下是一位褒贬不一的人物,在那些年里,因为他是中国科学院的老院长,是有权威的大人物。旷一兵说,他在郭沫若自传<我的童年>里看到,老先生坦诚自己曾经是一个自然主义者,亲眼看到他家的老宅院多次闹过鬼。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1-02 09:53:53 +0800 CST  
我如听<聊斋>,急切间又找不到反驳理由,他又说曾亲眼目睹到队长的亲弟弟被鬼活活打死。

这就奇了怪了,即便按他的说法,鬼也只是一个影影绰绰的东西,有血有肉的人可能会被吓死,打死只怕不容易办到。

旷一兵说,这事就发生在上个月_____

队长的亲弟弟也是快满四十的壮年汉子,有家有室有儿有女,那家伙也顾家,最大的毛病是不愿赡养年迈的父母,老父亲被他气死后,老娘一直随当队长的哥哥生活。

前不久的五月廿三,是他老娘八十大寿,亲戚乡邻都来贺寿,那家伙不知是舍不得贺礼还是哪根筋搭错了,三请四揖就是不去见老娘。

"天黑后,我们正在坐席吃饭,队长的侄儿侄女哭兮兮地跑来求救,说他们的爷爷快把他们的老爸打死了......"

队长的老爸死了快半年,死了的人怎么会打活着的人呢?大家伙儿一窝蜂拥向单家另住的队长弟弟家,许多人都边跑边说,这是变成鬼了也不放过忤逆子!

"我亲眼看到,队长的弟媳跪在门前的地坝上磕得头破血流,扯开嗓子哭喊着'公公饶命'!而她的老公正绕着地坝乱窜,凶猛地用拳头自己揍自己,早就揍成了猪八戒模样!到后来更是跌倒在地,哼唧着'老爸放过我,再也不敢了',滚爬到屋檐下的石磨盘前,犟起脑袋猛撞过去......"

我惊呼:"你们难道就不伸手制止吗?"

"这叫阴魂附体,又称为鬼上身。世人谁不怕鬼?哪个敢走拢去?那家伙自私忤逆到极点,就连队上分一点柴草,给别人称时,但凡秤杆翘了一点,他也要扑上去扯一把下来。而他每次放工回家,总要沿途折集体林子的枯树枝归为己有,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这种人少些更好!"

自私自利确实招人厌恶,但总该伸手救一救吧?我他妈也是一枚混逑,不敢冒充道德裁判。但这事儿透着有些匪夷所思了,我试探着问道:"怎么能认定是鬼在打人呢?莫不是神经错乱,有病了吧?"

"你才有病呢"!旷一兵撇着嘴不屑地呛了我一句,讽刺我是个花岗石脑袋,不到火星子落到脚背上,不晓得锅儿是铁铸的。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1-03 12:59:37 +0800 CST  
第39章 听老同学侃风水学(上)

我与旷一兵是同桌,高中两年的求学生涯,每当有人讲鬼故事消遣,他都是溜到一边去啃书本,算得上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没成想走上社会后,不但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还迷信起了阴阳风水。

对筑冢蚁垒筑石娲的坟茔,我认为十分灵异,预兆应该不孬。他弄清楚是黄丝蚁后,大摇其头,振振有词地说:

"黄蚂蚁怎么会是筑冢蚁呢?真正的筑冢蚁是粉嘟嘟的,大小像白蚁,用自己的排泄物筑冢。它们的排泄物异香扑鼻,是一味名叫'巴辛'的珍贵药物,价值千金。但是,这药忒毒,不能口服,否则会丧命。嗅其异香,有起死回生的奇效。"

旷一兵仿佛见过所谓的筑冢蚁一般,继而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它们出巢时会呈散兵阵形,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向裸露在泥土上的尸体聚拢,远远望去恰似桃华落英,十分养眼。'巴辛'排出体外后,香气浓郁,不一会儿凝固成桃红色的整体,经过十多天的日精月华,变成褐色后,刀斧不能伤,坚硬无比,香气全无,这就不是药了。要想取'巴辛'入药,必须在筑冢蚁离开后的十天之内。采回后,加牛黄、狗宝调合,用文火烘焙,密封在瓷瓮中存放。"

据他说,被筑冢蚁封住的遗体可以千年不坏,仅此而已,与风水无关。古代高僧坐化成肉身菩萨,都是预知要圆寂了,事先服用过'巴辛'。由于这种奇药可遇不可求,所以上千年来,肉身菩萨寥寥无几。

一席话刚把我说了个透心凉,他话锋一转,又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告诉我,黄丝蚁也可以垒冢,这种冢与筑冢蚁垒的坟茔是两回事。黄丝蚁不会用排泄物垒冢,而是用牙齿啮来附近的泥土垒冢,这种冢没有香味,仔细观察,全是大小均匀的小泥蛋。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你看到的雾气腾腾是正常现象,湿泥巴嘛,在盛夏自然会蒸发得快,至于你用手拍紧后成了石头,确实如你所说,可能是蚂蚁的唾液与泥土起了化学反应。但是,黄丝蚁垒筑坟茔少之又少,出现这种灵异只有一个可能,那位可怜的巴国公主,被你无意中葬在了风水宝地上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1-04 13:58:54 +0800 CST  
按他的说法,所谓的风水师替人勘寻阴宅,往往会有意无意差那么一丁点儿,让事主沾那么一点儿财气,如果勘定得不差分毫,风水师自己会瞎眼瘸腿和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叫天谴,因为他泄露了天机。风水师替人勘穴,也是求财养家糊口,断不会为了一点小钱,把自己弄成残废人。

逝者葬在风水宝地上,最重要的一点,必须不差分毫的躺在纵横线的交叉点上,即以肚脐为中心点躺在交叉处,整个脊椎和股沟以及腿脚缝隙,恰好压在纵线上。

他说现在葬骨灰盒也是有讲究的,正确的做法是在石穴底部凿一条浅沟,覆上一层泥土与石穴外面的泥土相连,如果葬对了,儿女三跪叩首之际,骨灰盒底部会炸开一条缝隙,有骨灰撒到小土沟上,这叫入土为安,能保佑子孙发达以及一生平安。

旷一兵沾沾自喜,说他老妈在半年前病故,下葬时用的大理石骨灰盒,由于盒子下有四个垫脚,他捧起来恭恭敬敬地安放在石穴中,盒子底部悬在浅沟的泥土上约有一公分,他一个头叩下去,猛听得墓穴中传来轻轻地一声"噼啪"响,三个头磕完,他趁合盖之前的瞬间,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骨灰盒底部,感觉到盒子破了,还沾了一手骨灰。

直到此刻,我才晓得他娘亲过世了,当即深表歉意和追悼。他不以为意,说大家天各一方,写信通知也来不及,所以没通知我来参加葬礼。

他继续侃侃而谈,说他老妈的骨灰盒在他叩头时炸了一条细缝,揣摩推测不是啥好事,而这又是他磕头磕出来的(因为是独子,只有他一个人在叩头)。下葬时天才蒙蒙亮,亲朋好友都在各忙各的,悲伤地老爸没注意这些,他也没敢吱声。

回生产队的途中,代表全队社员去参加葬礼的队长,诡谲地笑着冲他竖起大姆指,说什么"小旷本来胎中就带有官运,娘亲又葬在风水宝地上了,可惜......可惜不该去摸那一下,今后最多当个四品官,还始终是副职......"

旷一兵还说:"没想到队长居然懂这些,我正在惴惴不安中,免不得要求教一番,见我诚心实意,他才说他老爷子是一个本事了得的算命先生和风水师,农村组织合作社那年,才迫于形势洗手不干了。

为了让我相信,他说二十八划生28岁开始奋斗,28年成就偌大的事业,而且恰好印证了一个字,又解释了8341的神秘含意。后来还林林总总细数了许多大周溪本地有关风水的事,说了修水库闹鬼的原因,也说了心心相印的男女要如何祭拜三生石,才能结三生三世的姻缘。"

我不解地问他,既然相信这些,为什么不相信世上存在巫术呢?旷一兵抿了抿嘴唇,回答队长的老爷子也不会巫术,而且,他好几次亲眼看到在废弃的水库工地上跳大神驱鬼,道士或神汉小丑似的绕场瞎捣鼓,烧香燃烛焚符闹腾一番,根本不起一点作用,纯粹骗钱而已。月圆夜只要有皓月当空,照旧是闹哄哄的鬼影绰绰。

我本来也不相信巫,自然不会往深处想_____如果是法力不够或假冒的巫师呢?再说了,这里是一大群遭遇横祸的冤鬼,戾气浓烈郁结成阵,一个巫师对付一大群冤鬼,譬如一个战士去攻击许多敌人防守的阵地,不败下阵来,才真的是活见鬼了!

楼主 巴山牛_渝  发布于 2017-11-05 15:01:37 +0800 CST  

楼主:巴山牛_渝

字数:109622

发表时间:2017-07-17 06:10:1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12 12:33:01 +0800 CST

评论数:84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