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那么远》修订本

十二 、让我疯一会儿

陈亚洲带他游玩了这个他从小生长的江南小镇,吴侬软语,小桥流水,古朴中透着灵秀。低低的屋檐,窄窄的街道,漫条丝缕生活的人,迟锐爱上了这里的日常,说计划退休后在那里买一套房子养老。被陈亚洲一通嘲笑:“你一东北佬,确定要在南方养老?”
“有什么问题吗?”
“就南方的冬天,就够你丫受的。”
“可以装个地暖嘛。”
“黄霉天怎么办?身上都会长绿毛。”
“绿毛?我怎么没见你长过。”
陈亚洲戏谑:“南方人当然不长,北方人肯定得长。”
“绿巨人啊,哈哈。”迟税笑道,“得,反正以后选媳妇,再加一条:一定得南方人。”
“你中了南方人的毒了吗?南方女孩跟你的最萌身高差,估计得30CM,”
迟锐在陈亚洲头上比划了一下:“你跟我有差这么多吗?”
“我说的是女孩。”陈亚洲偏了一下头,白他一眼。
他们徜佯在小镇的大街小巷,在陈亚洲读过书的学校操场走了一圈,又沿着河道慢慢走,秋风吹过,凉爽悯意,陈亚洲感慨道:“小时候总觉得上学的路很长,没想到就这么几步。有时候会很伤感,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到什么东西都抓不住。”
“时间会越来越快的,小时候总是盼着长大,等长大了,又不想那么快长大。”
“一辈子太短了,都来不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算最终赢得了一切,最终也会输给时间。真不知道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简单生活,开心就好,你开心吗?”
“现在吗?嗯。现在很开心。”
“那不结了,想那么多干嘛。”
他们经过一个甘蔗摊,迟锐买了一支,递给陈亚洲一段。陈亚洲没接:“我不习惯边走边吃东西。”
“吃一次怎么了。”迟锐硬塞给他。
陈亚洲无奈接过:“我发现你人格挺分裂的,穿成这样都能在大街上啃甘蔗。”
“怕什么,我又不明星,不会上热搜头条的。”
经过一个烟杂店,陈亚洲跟里面的老婆婆打招呼。老婆婆笑眯眯地打量着迟锐问陈亚洲:“洲洲啊,放假拉?这是你同学呀。”
还没等陈亚洲回答,迟锐抢过去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奶奶,你看看,我们长得象吗?”
陈亚洲拿胳膊肘捅他,迟锐笑着跑开。两个人在小巷里嘻笑打闹,陈亚洲的MP3掉在地上。闹累了,迟锐捡起地上的MP3,靠在墙上休息,一偏头,发现陈亚洲靠在另一边的墙上看他,逆光中,他的眼神仿佛有了一种重量,重得让他承受不起。
“怎么这么看着我?小心我想歪。”迟锐开着玩笑。
“我不会忘记你的。”
“你又来了,不就休学一年嘛,别搞得好象永别一样。”
陈亚洲好象要哭了,转过身快步走出巷子。迟锐靠在墙上,目送他离去,突然也很伤感。拿起起陈亚洲掉下的MP3,塞上耳机,电台正在唱着ALMOST LOVER。
陈亚洲又带他去了河摊边,那是陈亚洲小时候经常钓鱼的地方,石阶上已是青苔遍布。迟锐捡起一片石片儿劈水面,石片儿在河面跳跃,一跳,二跳,三跳。陈亚洲也找了一片跟他一起玩。两个人玩得尽兴,把河滩上的石头片都捡光了。
一直玩到傍晚,他们站在石板桥上看夕阳,叫住路人帮他们拍了好多照片,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鬼脸都有。江南小镇,小桥流水,夕阳西下,两个穿着白衬衣的大男孩,对着镜头傻傻地笑着,时间仿佛就停滞在那一刻。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分离,没有伤感,一切的美好,都停留在一个二次元的世界。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亚洲的手又放在迟锐的腰上。被迟锐一把拿开:“你怎么不长记性,告诉过你这是我痒痒肉。”
迟锐等了半天陈亚洲都没出声,一回身,见他背对着自己睡了,也只好翻身睡去。也许是白天睡够了,晚上就睡得不那么死了。睡到后半夜,迟锐被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是陈亚洲在亲他。他一跃而起,粗暴地把陈亚洲压制住:“居然偷袭我,胆够肥的。想睡我,想睡我就直说,不用这么偷偷摸摸。”
陈亚洲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眼泪溢出眼眶,无声地流淌。见他哭了,迟锐倒慌了神,忙放开钳制他的手,抚摸着被他压过的地方:“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哪儿疼,是这儿?这儿?”
陈亚洲转身拿背对着他,迟锐又把他掰过来,搂进自己怀里,“行了,别哭了,我抱着你睡。”
陈亚洲哭得更凶了,止不住地抽泣着。
“我最怕别人哭了,求求你别哭了好吗?我都豁出去了给你睡了,你还哭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陈亚洲停止了抽泣。
“我知道。”
“你不是最讨厌我们这种人吗?”
“是,可你是个例外。我不想通怎么可能来找你。”
“你能接受这种关系?”
“我不能接受,但我能接受你是个,GAY。”迟锐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我可以求同存异。”
陈亚洲只是抱着他,什么也没做。
三天的假很快就过去了,临走,迟锐有脑子有点乱,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伸手托起陈亚洲的下巴,飞快地亲上去。时间停滞了,恍惚,他的思想已经不能管住自己的心,这一刻他什么也不去考虑,只想亲下去。嘴唇碰上去的一瞬间,身体居然有一种腾空而起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相信自己的理性,不会走太远。直和弯,这个界线他分得清,也把握得住。他只是把陈亚洲当女孩儿亲了。他还是直的,一点都不弯。可是好象有点跑远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他必须停止了,可是为什么这么贪恋这种感觉。一种希望单曲循环的感觉。当迟锐的嘴唇离开的时候,陈亚洲的表情是惊魂未定。迟锐故作轻松地拍拍陈亚洲的脸,笑一笑跑开,踏上回程。
回学校的路上,他想起陈亚洲惊魂未定的样子就想笑,他仍然坚信那只是一个恶作剧之吻。虽然那个柔韧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但他坚信自己是直男中直男,妥妥的,决对不可能弯。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18 18:56:12 +0800 CST  
十三、你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20 20:11:04 +0800 CST  
十三、你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迟锐回到学校,回到原来的世界,有点恍如隔世。好象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莫名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和哥们儿一起出去泡吧,K歌,打游戏,打球总好象融不进去,好象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了。玩得正嗨的时候总是突然走神。死党向北发现了他的异常,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很空,没着没落的。总是不由自主地望着陈亚洲空空的床出神。做什么都让他想起他。他突然变得特别爱洗衣服,每天都吭吃吭吃地洗,宿舍的卫生他全包了。冬天水太凉,他的手还长了冻疮,又热又痒,难受地要命。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长冻疮。
几个月来,陈亚洲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迟锐一直联系不到他,也不可能再去找他,因为临走的时候,陈亚洲说了他也会很快离开家乡,至于去哪里,似乎也不确定。他有太多的秘密没有跟他说,迟锐也不方便问。日子过得寂寞如雪,实在寂寞了,他会去找夏晓瑜聊天吃饭,自从请夏晓瑜吃过一次饭之后,他们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在学校食堂,当夏晓瑜端着餐盘走过来的时候,他感觉看见了天使.笑容浮上他的嘴角。
夏晓瑜眼尖,发现了他手上的冻疮:“手怎么了?”
“没见过冻疮啊。”迟锐调侃道。
“你怎么会长这玩意儿。”
“洗衣服洗的。”
夏晓瑜满脸的理解:“陈亚洲走了,衣服你也亲自洗了?”
“不然谁会这么好心帮我洗。”
“你的手还能下水吗?”
“能吧。”迟锐无奈地说。
“为什么不让你女朋友帮忙洗?”
“我还没女朋友呢。”迟锐坦白道。
“赶紧交一个呀。”
迟锐笑道:“为了让人家给我洗衣服,现交一个,我有那么渣吗?还不如交给投币洗衣机,可是我又嫌脏。”
“一会儿去趟超市吧”夏晓瑜提议道。
迟锐和夏晓瑜去了小超市,夏晓瑜拿了副橡胶手套给他:“喏,戴上这个,手就不用沾水了。”
迟锐恍然大悟:“怪不得陈亚洲冬天洗衣服不长冻疮呢,原来戴了这玩意儿啊。”
“我怎么觉得他象你女朋友。”夏晓瑜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迟锐心怀鬼胎,忙说:“别瞎说,人家是男的。”
“我就打个比方。”
“我以前特烦干家务,让我洗个衣服跟要杀了我一样难。现在突然不烦了,也真是邪了门了。”
“说明你越变越好了。”
“是吗?我以前很坏吗?”
夏晓瑜无奈地纠正他:“我是说你变得更好了,不是说以前坏。”
“你和陈亚洲很聊得来吗?”迟锐转换了话题。
“还不错,我们有共同的话题。”
“都聊什么?”
“音乐啊,家乡啊,什么都聊啊。一个地方的出来的人,总是有很多可以聊。”
“一样水土养一样人,你和他连气质都这么象。水乡出来的人,果然有灵气。”
“你这是在夸我吗?”
迟锐的脑海里明明出现的是陈亚洲的脸,夏晓瑜却以为说的是她,两个人南辕北辙了,迟锐只好点头。
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枕边多了一支冻疮膏,一抬头,发现对面的床上新铺了褥子,上铺堆着行李箱。他莫名地心跳加速,几乎要以为陈亚洲回来了。刘阳却指着床铺说:“我朋友跟他室友闹矛盾,我让他搬过来了,跟你说一声。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迟锐恍惚了一下。
刘阳跟他说夏晓瑜来过,他才如梦初醒。当他抹着冻疮膏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陈亚洲用碎碎冰给他敷脚的画面。过去的那些美好镜头,变成了回忆杀,一片片割得他生疼,他觉得自己快憋出毛病来了。
迟锐正难受,却突然接到陈亚洲打来的电话,这个永远在关机状况的电话号码,让他激动万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傻笑。
“你丫笑什么?”电话那头陈亚洲的声音如此熟悉又陌生。
“我高兴笑,怎么了,还不许我笑了?”
“你跟夏晓瑜发展得怎么样了?”
“嗯?”迟锐没想到他问得是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问你,跟夏晓瑜发展得怎么样了?”
“你问这个干嘛,我和她没什么可发展的。”
“那你跟她走这么近干嘛?”
“我,”迟锐,无奈道,“我只是跟她聊聊天,没有走得很近啊。”
“那我怎么听说,你在跟她谈恋爱呢。”
“我连她手也没拉过,这能叫谈恋爱嘛。”
“那你为什么不拉?”
迟锐几乎气得要跳起来了:“嘿我说,拉个手你还想包办啊。你月老啊?”
“你们俩这么合适,错过了可惜。”
迟锐更来气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合适的?”
“你等着后悔吧。”
“我后悔什么呀我。”迟锐还要说下去,陈亚洲那头却已经挂断了。
几个月没联系,好不容易通一次电话,谈话内容却如此令人啼笑皆非,这也是迟锐始料未及的。直气得他肝儿疼。他在寝室里走来走去,实在出不了这口气,想回打一个电话骂他一通,电话却又关机了。他正气得发疯,夏晓瑜却出现在寝室门口。

迟锐也不问她来干什么,劈头就问:“晓瑜,为什么你能联系到他我不能,他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号?”
“陈亚洲吗?”
“啊。”
“我没联系过他呀,他电话不是关机了吗?”
迟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他临走前,是托我照顾你。”夏晓瑜顿一顿说,“不过,我没答应。”
“你做得对,不能答应他的混帐要求。”
“我可没觉得他的要求混帐,只是觉得不方便。”
“那为什么还要来?”
夏晓瑜仰头看着他,微笑着说:“想见你。”
“晓瑜,”迟锐认真地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这人就是个大写的渣。”
夏晓瑜强笑道:“我没觉得浪费时间啊。也没觉得你渣。”
“我,我怕自己给不了你结果。”迟锐心烦意乱。
“迟锐。”夏晓瑜望着他说,“我不在乎结果。”
明明是夏晓瑜在说,迟锐却仿佛听见是陈江洲说了同样的话,仿佛陈亚洲就站在他的面前,如此绝望又如此坚定地望着他。他一把搂过夏晓瑜,不顾一切地吻下去。
夏晓瑜完全没有防备,身体僵了一下,被他硬生生楼进怀里,霸道地亲。她顺从地闭上眼睛,轻柔地回应着他。
冲动过后,迟锐被自己的行为吓到,诚惶诚恐地放开她:“对不起,晓瑜,我太冲动了。如果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我向你倒谦。”
夏晓瑜愣了一下,甜甜一笑,“你真可爱。”
“你没生气吧?”
“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夏晓瑜伸出食指轻轻划一下他的脸,“我干嘛要生气?如果不是我主动,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来追我?”
“我一直以为你是陈亚洲的女朋友,兄弟的女朋友,我怎么能抢。”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夏晓瑜恍然,“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25 20:40:42 +0800 CST  
十四、爱要拿什么证明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26 14:44:44 +0800 CST  
十四、爱要拿什么证明

在这个寂寞如雪的冬天,也许只有夏晓瑜是可以取暖的小太阳。
仿佛要把心里的空洞填满,此后,他把对陈亚洲的思念全部用在了夏晓瑜的身上。做了一个男朋友所能做到的一切,不管是照顾还是浪漫,一样都不缺,每一样都跟强迫症一样做到极致。
于是,迟锐成了二十四孝好男友。自己的兴趣爱好全搁一边,把时间全部给了夏晓瑜。去图书馆查资料陪着,吃饭逛街全程陪同,连去美发厅都在一边陪着,更别说看牙,去医院打点滴这种事了。过年过节时不时地送花送礼物。因为夏晓瑜喜欢的歌星来开演唱会,愣是天不亮就去排队,就为了买个靠前的座儿。结果太累了,演唱会那么闹腾,他居然都能睡着。中秋节为了给夏晓瑜买个名店的肉月饼,他又排了三个小时的队。
他把月饼送到夏晓瑜的寝室,看了月饼盒子,室友都感动了,这家月饼超级难买人人都知道。可是夏晓瑜却不怎么高兴,把他拉到人工湖边,认真的看着他:“迟锐你让我很有压力知道吗?”
“压力?”
“你对我太好了。”
“对你好还不好啊?”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觉得对劲儿。”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夏晓瑜回忆着,“那么大大咧咧,那么逗逼。整天都忙些有的没的,可是很快乐很阳光。”
“现在呢?”
“现在,你整天都对着我,都没有自己的生活。”
“你意思是你腻了?那你说,几天见一次面合适?”
“我不是这个意思迟锐。”夏晓瑜叹息说,“我意思是,你不用太牵就我,我希望你开心,而不是只是为了我开心,明白吗?”
迟锐抱头:“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是为对我好而对我好的吗?”
“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迟税摇着头,眼里突然闪出泪光,“也许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女孩相处。”
“迟锐。”夏晓瑜抓住他的手腕。
“我怎么做什么都是错的。”迟锐推开她的手,站起来走开。
“迟锐。”夏晓瑜从后面抱住他,“是我不对,我太没安全感了。”
“我什么地方让你没安全感了?我改。”
“你不用做任何改变,真的。只要做回原来的自己。”
“原来的自己,我都不记得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儿了。”
“我记得,”夏晓瑜搬过他的肩,让他面对着自己,“第一次见到你,你穿着OBEY的黑色卫衣,手里捏着一个可乐罐,懒洋洋地走过来,笑得那么无邪。”
“那时候你就爱上我了吗?”
“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痞气的人笑得这么纯净。”

向北进入某500强上班,请迟锐吃海鲜自助,迟锐带上了夏晓瑜。这是他第一次带夏晓瑜进入他的朋友圈。走到餐桌边,迟锐很自然地帮夏晓瑜拖开餐椅,打开餐巾,拆开刀叉包。几次三翻去拿食物,自己都没怎么吃。等夏晓瑜和向北的女朋友一起去了卫生间,向北终于忍不住调侃上了:“你都到这份儿上了?”
“什么?”
“真正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你们不也是沆脏一气、臭味相投吗?”
“这妞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到你这样的。”
迟锐没搭理他,低头猛吃。
“跟哥说句实话,你俩到四垒没有?”
“没有。”迟锐一嘴东西,含糊道。
“合着是俩中学生在搞柏拉图啊?”向北一脸瞧不起。
迟锐皱起眉头,歪着嘴角,笑道:“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你好歹是个男的。”
“你俩到底谁追的谁?”
迟锐咽下一嘴东西,淡淡地说:“这不废话,当然是我追的她。”
“我怎么听说,是她追的你呀。”
“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这代表了以后的家庭地位。”
这时候,夏晓瑜和迟锐的女朋友回来了,问他们在谈什么,向北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夏晓瑜坦然道:“是我追的他。”
“明明是我追的你。”迟锐还在替他掩饰。
夏晓瑜落落大方:“我追你又不丢人。”
迟锐无奈地看着她,向北却笑成了一只紫茄子,举起饮料杯说:“弟妹真是坦荡,来,哥敬你。我兄弟的确是人见人看,花见花开,实力圈粉儿的帅小伙儿。追他的女孩儿,从我们学院一直排到你们学院,趁早把他给办了,断了别人的念想。”
“你丫除了满嘴跑火车还会啥?""迟锐拿了一块起士蛋糕糊他嘴上:"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向北抹了抹嘴上的奶油不停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面对女孩儿特羞涩特.怂.不象我,皮糙肉厚不要脸."

饭后,夏晓瑜还在乐。迟锐倒不好意思:“你笑什么?没听出来他什么意思吗?”
“听出来了。”
“那还笑,难不成真的想办了我。”
“怎么,不行啊?”
夏晓瑜这么大胆的回复让迟锐彻底傻了眼,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地别过头去笑。
夏晓瑜拍了他一下:“跟你开玩笑的,不准想歪。”
“可是我已经想歪了,怎么办?”
“凉拌。”
“我想热炒。”迟锐环住她的肩膀,头靠过去。
夏晓瑜虚推了他一下,小声说:“去死。”
迟锐搂得更紧了:“一起去。”
到底是射手座,行动永远在思想之前,迟锐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洪荒之力了,找了家宾馆,把夏晓瑜吃干抹净。
当许多情侣分分合合的时候,他们稳定得没有任何悬念。也许,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也许,他们可以象世界上任何一对情侣一样,结婚生子,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没有任何悬念。可是,迟锐好象总是在等着一个打击,让这个打击来击碎一切固有的程序。就象一部电脑,没有下载任何一个打毒软件,等着一次中毒。
一年后,陈亚洲的返校日快来临了。和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来自荷兰大学的全额奖学金申请的批准邮件。他以雅思6.5分的成绩,得以直接进入荷兰大学本科学习。在这一年间,他攒足了能在荷兰生存三年的生活费。直到看重陈亚洲的一个教授公布了这个消息,迟锐才知道,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打击。
迟锐又试着拨了陈亚洲的电话,这次居然通了,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恭喜。”
“谢谢。”
“什么时候走?”
“今天。”
“现在在哪儿?”
“上海。马上就过安检了。”
迟锐的眼泪突然刷地一下下来,止也止不住。停了好一会儿才说:“要呆几年?”
“三年。”
“注意身体。”
“放心。”
“保重。”
“你也保重。”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28 12:53:32 +0800 CST  
十五、早习惯不能回头的付出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29 21:17:42 +0800 CST  
十五、早习惯不能回头的付出

整整三年,他们再无任何联络,陈亚洲从迟锐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但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们就这样从此相忘于江湖,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他生气,他伤心,可是还是放不下。他不放过任何有关荷兰的讯息,当他知道他朋友的朋友也在荷兰留学之后,马上联络上了这个留学生,向他打听陈亚洲的现状,并委托他关照陈亚洲。这个留学生是个很热心的四川女孩,非但答应了他的要求,还给他传来了圣诞节拍的视频,里面就有陈亚洲表演吉他的镜头。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脏突然在胸腔内狂奔,脑子 “嗡”地一下,眼圈红了,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两年后,夏晓瑜也考上了挪威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远赴重洋留学去了。迟锐也毕业了,在一家投资公司上班。夜夜笙歌,呼朋唤友也无法排遣他心底的寂寞。终于有一天,那个留学生向他传来了陈亚洲归国的航班讯息。目的地,就是他所在的城市。
机场,迟锐在出口处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一盒烟都抽完了,陈亚洲的飞机才抵达。又经过悠长的取行李时间,终于等到陈亚洲推着行李车出来,他很自然地过去接过行李车车把。陈亚洲根本没想到他会出现,震惊地看着他.嘴巴都张成O形。
“怎么,吓着了?”迟锐微笑着,洋溢着胜利者的骄傲。
陈亚洲别过脸去,嘴角是难以掩饰的笑。
“走吧,我让朋友把车开过来。”迟锐扶了一下陈亚洲的胳膊肘。虽然只是轻微的触碰,却是那么久违,让他心情好得要上天了。
迟锐的朋友把他的车开过来接行李,又开自己的车回去了。迟锐让陈亚洲坐副驾,自己也上了车。行驶在午夜的城市,好半天他们都没有说话。
终于,陈亚洲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想知道总能知道。”
陈亚洲看着窗外不说话。
“有必要做这么绝吗?连朋友也做不了?”迟锐开始兴师问罪。
陈亚洲还是看着窗外不说话。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迟锐音量提高。
“你让我说什么?”
“去了趟国外就不会说母语了吗?”
“好吧,我跟你倒歉。”
“倒歉,你倒什么歉?你有什么歉可倒的?三年,一个电话都没有,就当我死了是吗?”
“我不想打扰你。”
“打扰?”迟锐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要把我带哪儿去?”
“我家。”
“我还要赶火车回老家。”
“你老家又没人,你去那儿干嘛。”
“你先送我去酒店我不想去你家。”
“.........“迟锐不理。
“迟锐你听见没有?”
“没有。”
“混蛋。”陈亚洲低声骂着。
“没你混。”
陈亚洲被他整得彻底没脾气,轻叹一声看着窗外。
停了一会儿,迟锐突然问:“饿不饿,要不先去吃个饭。”
“飞机上吃过了,不想吃。”
“那就直接回家。洗个热水澡,倒倒时差。”
“我去你家住算怎么回事儿。”
“我们家没别人,就我一个。”
“夏晓瑜呢?”
“在挪威留学呢。”
“这个我知道,她不是放假了吗。”
"她说要跟几个同学周游世界去,要迟些回来。”
“哦。她对你倒是挺放心的。”
迟锐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去留学我都很支持。她可以背叛我,但我永远不可能背叛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想的。”
“那她真是烧了高香了。”

到了车库,迟锐打开后备箱搬行李,陈亚洲阻止:“不用搬,我上去坐一坐就走。”
迟锐不理他,顾自把行李箱拿出来,进了电梯,陈亚洲只好跟进了电梯。迟锐恶狠狠说:“你再说一个走字,信不信我灭了你。”
“迟锐,你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安心住下,给我作个伴。算我求你行不行?”
陈亚洲沉默。

到了家,迟锐带陈亚洲去了卫生间,里面早已准备好浴袍,他换了睡衣,先去客房打开空调。再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养神。二十分钟后,陈亚洲擦着湿头发出来,他带他去看了客房:“这是你的房间,看一下喜不喜欢。放心,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我全部洗过了。”
“迟锐,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这是夏晓瑜经常说的话。别再重复了好吗?”

迟锐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去陈亚洲的房间敲了敲门,没动静,推门进去,却发现屋子里没有人,被子倒叠得整整齐齐的,他心里瓦凉瓦凉的,以为陈亚洲不告而别了。走到玄关,看见陈亚洲的行李还在,才松了一口气。拨了他的电话,电话的那头声音很噪杂,他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在排队呢,突然想吃牛肉面,来的时候看见你家附近有,就出来了,给你打包了,等着吃吧。”
迟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着,心满意足地去洗漱。
吃面的时候,迟锐问起工作的事儿,陈亚洲说早就跟单位联系好了,等自己安顿好,随时报到。
“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迟锐随口问。
“想去趟房产中介,找找房子。”
迟锐一听,心又瓦凉瓦凉的:“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呆一块儿?”
陈亚洲低头说:“是。”
迟锐被打击到,默默地吃面。虽然心里特别不痛快,迟锐还是开着车帮他找中介,看房子,签合同,找清洁工打扫,添家具和日用品,一直忙到很晚,
夜深了,迟锐准备走了,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陈亚洲突然叫了他一声,他正专心穿鞋,“嗯”了一声才回头。
陈亚洲站在玄关口,低低地说:“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回来的,可是我没忍住。我想哪怕永远不见,也可以和你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
迟锐愕然地看向他。
陈亚洲继续说:“你以为,这三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吗?我不想联系你吗?”
迟锐的心跳奏停,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想你想得厉害的时候,我就在自己身上划一刀,身体痛了,心就不那么痛了。”
“划哪儿了?”迟锐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穿着皮鞋,向陈亚洲走过去。
陈亚洲摘下手表,表链下面,是几个纵横交错的刀疤,迟锐握着他的手腕心疼地说:“怎么这么傻呀,跟我打个电话会死吗?”
“本来,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三年,我忍得太辛苦了,我撑不住了。”说着说着,陈亚洲的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靠在迟锐的肩头啜泣。
迟锐慌了,把陈亚洲搂在怀里:“我不是在这里吗?你要什么我都给。”
“你给不了。”
“给不了也给。”
陈亚洲越哭越凶,把他T恤的整个前门襟都湿透。把迟锐的心都哭化了。他安抚了很久才把陈亚洲哄得平静下来。陈亚洲给他找了件T恤换,他们身高差不太多,以前也经常换衣服,陈亚洲穿着宽松的,他穿着正好。
从公寓出来,穿着陈亚洲的衣服,迟锐坐进自己的车里,心有点乱。拿出手机翻着号码,拨通了夏晓瑜的电话。电话的那头全是杂音,只听一片笑声里夏晓瑜在说:“风好大,你等一下。我找个避风的地儿。好了,可以听清了,你说吧迟锐。”
停了好一会儿,迟锐才开口:“我,我想你。”
夏晓瑜在电话的那头愣了一秒,才说:“真的假的?我们还有两个国家没去,要有几天才能回来呢,我给你买了礼物,你猜是什么?”
迟锐显然对礼物没有兴趣,舒了一口气说:“没事,你好好玩,我不是让你回来。只不过今天情绪有点低落,突然很想你。”
“发生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可能,下了太多天的雨,影响心情了。”
“你怎么突然变这么感性?我也很想你,昨天还梦到你了呢。还是大学里的样子。”
“现在心情好多了,你们玩,玩得尽兴。”
跟夏晓瑜打完电话,他又骚扰了几个死党,把他们从梦中叫醒,让他们陪他去迪吧玩。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30 21:00:04 +0800 CST  
十六、有一种爱还埋藏在我心中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6-01 21:13:31 +0800 CST  
十六、有一种爱还埋藏在我心中

迪吧,乐声震天,灯光刺目。只来了一个死党向北,在吧台上要了两杯鸡尾酒,都是黑方+柠檬。向北勾着他的肩说:“够朋友吧,我可是挨了女朋友一顿训才出来的,你得记得我的好。”
迟锐笑而不语,跟着节奏扭着身子喝酒。
“这么耐不住寂寞,还放夏晓瑜出国,怎么想的你。”
“叫你出来喝酒怎么这么多话。”
“看样子,心情不好?”
“闹心。”
“啥事儿。”
“说了你也不懂。”
“又被哪个妹子表白了?心软了?不忍心伤害了?”向北开着玩笑。
迟锐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陈亚洲回来了。”
“雾草,这么劲爆。”向北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他,他来找你了?”
“我去找的他。”
向北干笑两声:“知道他对你感情不一般,你还自己往上贴,真是服了你了。”
“三年了,他居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就算没有那层关系,总还是朋友吧,至于那么绝情吗?这个我必须得找他问清楚。”
“我劝你啊,兄弟,离他远点儿,别陷进去。”向北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老爹老妈还盼着抱孙子呢。”
“没那么严重。”迟锐又要了一杯酒。
“这还真没准儿。”向北也要了一杯,“我看悬,陈亚洲长得那样儿,我都想摸两把。我可是钢钢的直男啊。”
“说什么呢。”迟锐推了他一把。
“我只说一句,你就心疼了?舍不得了?他陈亚洲还真没找错人。你俩那会儿还真是要好,要好得让人妒忌。”
“他在学校也就呆了一年时间,一下子就毕业了,真快。”
“你们俩呀,也算是一段孽缘。”
“他躲了我三年,我还是放不下他,去招他了,我真是大写的渣。”
“知道还去招,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就是放不下,忘不了。”
“这可是你自己作的。怪不了别人。你把人家夏晓瑜放在什么位置?”
“她一回国,我就跟她结婚。先攒好你的份子钱吧。”
“你想要多少?”
“怎么着也得万八千的。”
“你让我去卖身啊?”
迟锐上下打量他一下,摸摸他的啤酒肚:“你确定有人出价?”
“一边儿去。”向北撩了开他的手,掉头惊道,“看,那边儿,顾漫。”
舞池的中心,果然有顾漫的身影,跳得正酣,闪光紧身衣,大胸一起一落,大波浪的卷发散乱地披在肩头。
“不去打个招呼?”向北逗他。
几杯黑方下肚,迟锐有点飘,径直就朝舞池中心走去,伸手就搭上了顾漫的肩。顾漫一回头,笑了,招呼他一起跳。两人跳了一会儿,走出舞池,迟锐热得直擦汗。向北给顾漫叫了一杯鸡尾酒。仨人坐在吧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说说,这两年都干嘛去了?”向北八卦地看着顾漫。
顾漫擦着汗,喝了一口酒:“毕业之后,我去了电视台,一直做幕后,现在正接手一档真人秀节目,每个星期五播一集。”
“都多少年不看电视了,我一定捧场,给你增加收视率。”迟锐
笑道。
“你们呢,都混得不错吧。”
“马马虎虑吧。”向北说,“混口饭吃。”
“你们这起做金融的都说混饭吃,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顾漫你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向北开着玩笑,“哪家医院整的?我也让我女朋友整去。”
“去你的。”顾漫推了一把向北,“你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向北继续笑道:“迟锐可悔得肠子都青了呢。是吧?”
“他,”顾漫横了一眼迟锐,“他身边不是个夏晓瑜吗?才不惦记我呢。”
“夏晓瑜可是出国了,机会来了,你俩要不再续前缘,来个419啥的,也算人生不虚度。”向北信口胡说着。
“切,”顾漫冷笑,“别看迟锐看上去挺前卫的,其实骨子里特别传统,他才不敢,迟锐,我说的对吗?”
迟锐只是傻笑。
“不过败给夏晓瑜我也算服气,我呢,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顾漫感叹道,拿起酒杯跟他们干了,“如果人生能够倒带,我愿意永远停留在某一刻。”
“来,为过去的某一刻再干一杯。”迟锐又要了三杯酒。

在夜色的与灯影的掩护下,他们在酒精中怀念着过去的时光。顾漫有点醉了,直勾勾地看着迟锐问道:“迟锐,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迟锐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就怂了?连真话都不敢说了?我只问你过去,没让你说现在。”
向北边喝边专注地看着他们俩,一句嘴都不插。
顾漫继续说着醉话:“一点点都没有吗?”
“对不起。”迟锐低头闷喝。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顾漫端起杯子来仰脖喝下。
“都翻篇了,就别纠结了。”向北又叫了一杯给顾漫。



陈亚洲好几天没有联络了,迟锐不想去打破这个距离,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去主动联络他了。没想到,陈亚洲倒主动打他电话,要请他吃饭。他想开车去接,陈亚洲说不用,公司给他配了一台尼桑。
牛排馆,他们各点了一份腓力,等牛排上的时候,迟锐问道:“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陈亚洲嘴上轻描淡写,脸上却洋溢着笑。
迟锐盯瞩道:“多出去交交朋友,不要老宅在家里。”
“单位里有几个也喜欢玩音乐,我们凑了一个乐队,业余玩玩.老总还让我们在年会上露一手。”说到音乐,陈亚洲眉飞色舞起来。
迟锐开心地笑着:“是嘛,好事儿啊。这单位挺不错。”
“只不过很快就要上一个新的项目,会很忙,恐怕会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
“注意身体。别太拼了。悠着点儿。”
“放心,我已经养成健身的习惯了,一星期去三次健身房。已经很少感冒了。”
“越来越阳光了你,真为你高兴。就冲这个也得干一杯,我那儿有珍藏版红酒.吃完去我那儿,我给你开一瓶。”
“还是去我那儿吧,我又买了把新的吉他,新学了一首歌,待会儿唱给你听。”
迟锐家的红酒是珍藏,但懒得去拿了,就在路边超市随便买了几瓶普通的红酒和威士忌.迟锐赚弃口味不好,就学着酒吧的做法兑上了可乐和雪碧。自创了随意派的Tinto de verano和high ball。
陈亚洲新学的是歌是崔健的《新长征路上》,不再是柔情似水的《我只在乎你》,也不再是离愁别绪的《离歌》,有的只是对新生活的向望,摇滚风十足。迟锐的手都拍红了.陈亚洲唱得太卖力,把嗓子唱哑了,只好放下吉他陪他喝酒.一路划拳一路喝。混喝的酒却比纯酒更容易醉人,很快就喝高了。
迟锐喝得正酣,感慨道:“跟你在一块儿呆着真舒服。其实,我们这样相处不是很好吗?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们的关系应该比朋友更好一点吧。”陈亚洲一边说一边仰脖猛灌。
“那就是兄弟,正儿八经地,你该叫我声哥。”
“我才不叫你哥呢,你能比我大多少。“陈亚洲一脸嫌弃。
迟锐酒劲儿上来了,吼道:“叫不叫。”
“不叫。”
“叫不叫?”迟锐开始动手动脚。
"就不叫就不叫。"陈亚洲挣脱他的魔爪左躲右闪逃进房间。
迟锐不依不饶,追进去推推掇掇一定要他叫哥哥。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陈亚洲被床脚拌了一下,一下子倒在床上,迟锐站立不稳也跟着倒下去,正好压在陈亚洲的身上。脸的距离太近了,每一个毛孔都看得分明。棱角分明的脸,深深的双眼皮,被酒精熏红的眼睛邪魅狂狷,带着酒香的喘息。迟锐盯着看了几秒,受不了逃开,红着脸笑道:“雾草,我居然对你有反应。”
陈亚洲躺在那儿,喘息着不说话。
“不行了,我得冷静会儿。”迟锐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浑身躁热,呼吸急促,还有点头晕。突然没来由地问;“陈亚洲,你到底是男的女的?”
陈亚洲冷着脸一骨碌爬起来要走。
“哪儿去?”迟锐拖住他的睡衣袖子问。
“离你远点。”
“说真的,你是不是去国外变性了。"迟锐还在信口胡说。.
陈亚洲弯腰抓起一只拖鞋就要抽他.举起来却没有落下去,又扔地上。
迟锐嘻笑着上下其手:“来,让我检查检查.是不是变了。”
陈亚洲左躲右闪挣脱不了,被结结实实地压倒在床上。

“你怎么那么好看。”迟锐抚摸着他的脸,笑盈盈地问,“你一女的怎么混进男生寝室的?说,是不是为了偷看我洗澡?”
“迟锐,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陈亚洲喘息着满脸通红。
“你甭客气,你跟我客气啥。不就玩亲亲吗?谁不会啊。”说话间迟锐一把把陈亚洲的鼻子捏住了,陈亚洲本能地张嘴呼吸,却被迟锐亲了个正着。
陈亚洲单薄的身体在迟锐的臂弯里颤栗。他猛地返身将迟锐扑倒,疯狂地亲吻他,抚摸他。任何一个正常人哪受得了这种撩拨,迟锐很快就欲火焚身,借着酒劲为所欲为。灼热与干渴在胸肋间漫延.世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两具交织的肉体。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6-06 19:13:04 +0800 CST  
十七、爱能不能永远单纯没有伤害
昏天黑地中,手机设定的上班铃声在屋外响起.迟锐睁开惺松的睡眼,下意识地想去枕边摸手机,胳膊却抬不起来,一偏头,才发现身边睡着陈亚洲,把他的整条胳膊都抱在怀里.他想抽出来,陈亚洲却抱得更紧了.他低声道:“不想让我上班啊?”
陈亚洲装睡不理他.
“不上班你养我啊?”
陈亚洲这才放开手,翻身背对着他.
看着满床狼籍,和衣衫不整的自己,迟锐打了陈亚洲屁股一下,笑道:“小兔崽子,又占我便宜。”
陈亚洲在被子里嘟囔:“也不知道谁占谁便宜。”
迟锐去搬他的肩:“你还没叫哥呢。”
陈亚洲甩开他的手:“给我上班去。”

迟锐他们公司的财务科是八卦的中心,经常开一些限制级的玩笑,脸皮薄的都不敢进。每次报销他都被缠着问东问西的,动不动就被调戏。这次又被叫去,迟锐也不知道什么事,还以为自己的报销单填得有问题呢。原来是大BOSS 要和他一起参加一个交流酒会,给他特批了置装费,让他去签个字。一进门,就被八卦开了。
出纳露西神秘兮兮地说:“你客户说你的声音很好听。”
“哪个客户?”迟锐随口问。
“就是开宾利的那个呀。她说你的声音实在太性感了,听了耳朵会怀孕。”
露西的话引起了此起彼伏的窍笑。
“那我都不能讲话了?”迟锐无奈地笑。
“她要是拿钱砸你,你动不动心?”
“动心动心。”迟锐一边签着字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她要睡你你给不给睡?”
“给。”迟锐干脆顺竿爬了。
“不会已经睡过了吧?“会计可可调戏着他。
迟锐翻了翻白眼:“各位姐姐,别拿我开心了成不?我正忙着呢。”
“那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东西?你女朋友好象不在国内哟。”可可和露西忍着笑问。
迟锐摸着自己脖子不明就里。可可拿出一面化妆镜给他,让他自己看。迟锐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心里发虚,只能说是过敏啊什么搪塞过去。他脑子里的断片儿,却因为这一眼,全部接上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突然没心思整理资料了,把手里的原珠笔往桌上一扔,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PPT发呆。他居然睡了一个男的,他居然睡了一个男的。至于是怎么睡的,后半段他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些粉红粉红的亲吻和抚摸,他真想揍自己一顿。

酒会上,迟锐早早就到了,坐一边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耳边却传来两个女人的八卦。
一个说:“南茜李身边好象有新面孔,你知道是什么来头吗?”
另一个说:“哦,那个呀,是南茜李包养的小鲜肉。刚留学回来的。”
一个说:“长得满好看的,南茜李真会挑人。”
另一个说:“帅是满帅的,不过好象出身不是很好。”
一个说:“穷人啊,怪不得。”
另一个说:“看,他们来了。”
那个南茜李,就是“耳朵会怀孕”那个客户。这种风云人物,出现在这种场合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他身边的那个“小鲜肉”却让迟锐大感意外。第一眼,他都没能认出来,那是陈亚洲。他们还从来没有在这样公众场合见过面。私下的陈亚洲和他一样,都是卫衣T恤牛仔裤,从来没穿过正装.更何况是这么大牌的宴会装,还打着领结,那样的打扮让他突然间年长了几岁,但也让他更加亮眼.气质和风度完全秒杀那些请来热场的小明星和网红。陈亚洲始终陪在南茜李的左右,俊男靓女成为酒会的焦点。南茜的手很自然地勾在陈亚洲的膊弯里.他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相视而笑,象极了一对蜜汁甜的情侣。
隔着人群,迟锐的目光象追影灯一样跟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尽收眼底,连他BOSS拉他去见客户都没反应过来。
南茜李带着陈亚洲过来介绍他们认识,迟锐装不认识,客套地握手.陈亚洲盯着他愣了一秒,顺水推舟也当不认识客套一下。之后南茜李和迟锐的BOSS相谈甚欢,又一起去认识外国佬去了。
迟锐才冷着脸说:“原来你BOSS是个女的。”
“我没说过她是男的呀。”陈亚洲微笑着说。
“长得挺漂亮的嘛,有男朋友吗?”
陈亚洲笑得露出牙齿:“你不用打她主意,她身价几个亿了。”
“打主意?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迟锐是这种吃软饭的人吗?”迟锐突然莫名地愤怒。
陈亚洲依然微笑而向:“跟你开句玩笑,你至于这么认真吗?”
“我就认真了怎么了?”迟锐眼睛里冒着火。
“你今天心情不好啊?”陈亚洲习惯性地伸手扶他的胳膊。
“公众场合,别动手动脚的。”迟锐飞快地拂去那只伸过来的手。
陈亚洲笑不出来了,委曲地问:“我哪儿得罪你了?”
迟锐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艾伦陈,混得真不错,你乍不上天呢?”
“出门忘吃药了吧你。”陈亚洲懒得理他,转身跟另一边的外国人聊天气去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南茜李款款地走过来。
“我们在聊龙虾汤。”迟锐淡淡地说。
“迟锐,你的意向书我看了,找个时间聊聊细节.明天有空吗?”
“随时可以。”

酒会结束后,迟锐回家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翻看意向书,门铃却响了,开门一看,是陈亚洲,还是酒会那套衣服。迟锐莫名地厌恶那件礼服,淡淡地说了声“进来”,又回到沙发上,两条腿往茶几上一架,继续看意向书。
陈亚洲站在沙发前,看着他:“为什么对我这态度?”
迟锐不理,换了个姿势,收回腿,躺倒在沙发上,继续看下去。
陈亚洲一把抽走了意向书:“我跟你说话呢。”
“我就这态度了怎么了?”
“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陈亚洲坐下来,手在他的胸口。
“不为什么,就不爱搭理你。”迟锐一把撩开那只手。
陈亚洲喘息着,突然扑上去亲他,他奋力推开:“你干什么?两个男的拉拉扯扯的有意思吗?”
陈亚洲被他推倒在地,咬着下唇,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迟锐站起来,冷冷地说,“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间,随手关上门。
过了半分钟,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只是“咯登”一下,没有任何发泄。陈亚洲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7-01 12:17:18 +0800 CST  
十八、再一步,爱就会粉身碎骨
迟锐应邀去了南茜李的家,泳池边搭起的凉棚下,南茜李穿得很热带。他的黑T牛仔裤倒显得跟环境格格不入。南茜李心情很好地看着他:“是不是没睡好啊,迟锐。”
迟锐笑而不语,一本正经地从背包里拿出资料摊开,刚要讲解,就被拦住了,南茜李说:“不用这么急,我们有得是时间。你先休息一下。现在的状态,真的不是很好。”
迟锐有点拘谨地收起资料:“不好意思。”
“先喝杯饮料吧,喜欢喝什么?”
“橙汁就可以。”
南茜李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了:“你不用这么正式,放轻松。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可以随便些。”
迟锐尴尬地笑笑,镇定一下,智商终于上线了,他试探地问:“酒会上的那位,是你男朋友吧,真的好帅。”
南茜李笑得掩住了嘴:“我们看上去象吗?”
“难道不是吗?”

“外面都在传,他是我包养的小鲜肉。可是,你知道吗?他是个GAY,GAY.”南茜李强调着最后那个词。
迟锐心里“咯登”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对女人没感觉。”南茜李耸耸肩,“不过他形象不错,专业资质也很好,所以,他是我们公司的形象大使,我经常带他出席各种场合。效果非常棒。”
“那我真的是误会了。”
“不过,关于他的性取向,你知道就好,千万别出去说。毕竟,中国社会,对这个还是有偏见的。”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照理,他们这些人,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朋友之间,才会共享一个秘密,就象我们之间,也共享了这个秘密,不是吗?”
这天他们聊了很多很久,久到耳朵真的会怀孕。

几天后,迟锐去南茜李的公司送回复资料,在南茜李的办公室,碰见了陈亚洲。作为南茜李的助理,陈亚洲的工作就是和迟锐进对文件进行细节上的沟通。两个人尴尬地共处一室。陈亚洲避开他的目光,机械地翻阅着文件。
迟锐根本没心思看资料,只是一眼又一眼地看着陈亚洲,趁着南茜李出去打电话的空档,他终于开了口:“还生我气呢?我那天犯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看下一页吧。”陈亚洲没接话,继续公事公办。
迟锐只好继续核对文件,南茜李在,他也没敢造次。完成任务后,迟锐在公司地下车库找到陈亚洲的配车,把自己的车停在一边,等着他下班。
等了很久,陈亚洲才背着单肩包出现在车库里,他走过去说:“一起走吧。”
陈亚洲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迟锐上了副驾,抓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陈亚洲一动一动地看着前方:“请你下去。”
“我已经跟认错了,你还要怎样?”
陈亚洲冷淡地拿开他的手:“我不接受。”
“那你怎么样才能接受?”
“怎么样都不会接受了,我们结束了。”
“结,结束了,什么结束了?”迟锐突然紧张起来。
“什么都结束了,我们没关系了。”陈亚洲冷冷地看他一眼。眼神冷得跟北极冰一样。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迟锐受不了了,点点头,举起一根食指,“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你可不要后悔。”
迟锐下了陈亚洲的车,又上了自己的车,忽地一下开出车库,汇入华灯初上的车河中。漫无目的行驶在车流中,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迟锐终于忍不住打了陈亚洲的电话,第一次是无人接听,第二次直接就是关机状态了。迟锐心塞到不行,差点把手机给砸了。想去找他,又觉得刚撂了狠话,实在是磨不开面儿。想过几天冷静冷静再说。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家里灯光通明,客厅堆着行李箱。夏晓瑜回来了,穿着睡衣,敷着海底泥面膜。
迟锐很意外,习惯性地关心着:“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让我去接你?”
夏晓瑜僵着脸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呗。”
“我怎么感觉是惊吓。”迟锐指着她的海底泥面膜说。
夏晓瑜控制着自己表情,以防面膜损伤:“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见不该见的人,打不该打的电话?”
迟锐有点心虚地看了看她涂得黑乎乎的脸,掏出手机递过去。
“换手机拉?密码是多少呀?”
“你生日。”迟锐丢下三个字就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进了卧室,家里的气氛却变了。洗掉了面膜的夏晓瑜好象抓住了什么把柄,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我总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迟锐莫名心慌,故作镇定地问:“你什么意思?”
“自己去看手机,里面的艳照。”
迟锐开了指纹锁,点开照片文件夹,看到了那些所谓的“艳照”,忍不住笑了笑。那是顾漫和他的自拍合影,显然是迪吧那天拍的,不仅有迪吧背景,还有他家卧室背景。
“你还有脸笑?不是要告诉我,这是PS的吧?”
“是PS的。”迟锐还在笑。
“你说我就信啊。”夏晓瑜被他的笑带得忘了生气。
“那天,我喝醉了,是向北背我回来的,顾漫也在场。我们三个都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反正我是喝得不省人事,啥也不知道。”
“顾漫,她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
“这你得去问她。”
“你倒推个干净。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在一块儿喝酒?”
“刚巧碰上了,就一起喝了。”
“那这件事,你是没有一丁点错罗?”
“我没觉得我有错。”迟锐一脸淡定。
“好,那我去问她。到底是谁的错。”
“你这不是多事吗?”
“那你觉得我见到这种照片,该怎么反映,你教教我。”
“删了不就完了。”迟锐点了一下删除键。
“你……..”夏晓瑜气得说不出话来。
迟锐干脆躺平了玩手机,不理她了。玩了一会儿,见她还在生气,突然问道:“我礼物呢,你不是说还给我带了礼物,哪儿呢,怎么不拿出来?”
夏晓瑜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个靠枕就劈头盖脸打他:“还有脸要礼物,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
“扔了多可惜,快拿来。”
夏晓瑜从床头柜头拿出一个手表盒子,扔给他:“拿去,就当喂了狗了。”
迟锐打开盒子看了看:“劳力士啊,这狗粮可不便宜。”
夏晓瑜忍不住笑了:“看看你戴的那叫什么表,跟衣服根本就不配好不好。还当宝贝似的,赶紧扔了。”
“扔什么扔啊,古董表保值。”
“你这也叫古董,不就是一卡西欧石英表吗?还不值100块。”
“100块也是钱不是。别给我扔,我得留着。”迟锐戴上劳力士,把换下来的旧表放进劳力士的盒子里。
“爱留不留,懒得理你。”
迟锐笑嘻嘻地问:“不生气拉?”
“我生什么气,顾漫的目的不就是让我生气吗?我干嘛要上她当?”
“你现在才明白呀,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
“以后,你还跟不跟她喝酒了?”
“哪有什么以后啊,还能每次都碰上。”迟锐伸着懒腰,“我以后注意就是了,跟她保持矩离。”
“你俩真没事儿?”夏晓瑜不依不饶。
“有事儿我能这个反应?我演技也太好了吧。”
“真的不心虚?”
“好,我心虚。”迟锐把夏晓瑜搂过来交公粮。
顾漫事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连迟锐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淡定,这么心平气和。他居然一点都没生顾漫的气。虽然她做了这么不上道的事儿。因为不上心,所以不在意。
夏晓瑜突然说:“听说,陈亚洲回来了。”
迟锐只听见自己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却只是平淡淡地点点头。
“你们见过了。”
迟锐只是“嗯”了一声,一句话也不多说。
“要不要请他吃个饭,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你做主吧。”
夏晓瑜立马拨了电话:"HELLO,洲洲啊。好久不见,我刚回来呀。想请你吃饭,有没有空啊?再忙也要吃饭啊,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一定要拉,来吧,就在家吃,我亲自下厨,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周末见.嗯,BAYBAY。“
迟锐的心随着他们通话象过山车一样忽起忽落。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7-02 20:18:39 +0800 CST  
十九、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7-04 19:11:07 +0800 CST  
十九、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

周末,夏晓瑜在忙着做家乡菜,迟锐打下手.门铃响了,迟锐去开门.门外是陈亚洲,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厨房里夏晓瑜的声音传来:“是洲洲吗?”
“哦,是。”迟锐回应着.对陈亚洲说,“进来吧”。
夏晓瑜端着盆清炒虾仁出来:“快好了,还有一个汤。”
陈亚洲客套着:“这么多菜啊,太丰盛了。谢谢嫂子。”
餐桌上,夏晓瑜讲着好玩的异国段子,迟锐附和着笑,都没胃口动筷子。陈亚洲只是一个劲儿地夹菜喝饮料,时尔捧场地笑笑。这顿饭,除了夏晓瑜,他们吃得都不消化。餐后,迟锐主动提出来要送送陈亚洲,不顾对方的一再推托直送出门。
电梯里,他们站在两边,迟锐说:“我们谈谈吧。”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陈亚洲别过脸去不看他。
“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晓瑜回来了,你的生活也应该步入正轨了。”
“这跟夏晓瑜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哥们儿。”陈亚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不是,”迟锐的舌头有点打结,“我们不是一直是哥们儿吗?”
“我们从来都不是。”
这时候,电梯到了负一楼,陈亚洲快步走出电梯,上了自己的车。迟锐也上了车,坐在副驾,柔声道:“不是就不是罗,也不用不理人不是。”
陈亚洲打了一下方向盘:“我们已经走太远了,我怕我们回不了头啊。”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迟锐的心左右摇晃着。
“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察觉,我也不相信你从来都不记得。你就装吧,你就一直装吧。大尾巴狼。”
“对,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在装,一直在假装哥们儿,我怕,说白了我们连哥们儿都没得做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很虚伪?”
“我真是不该回来,我没想过要打乱你的生活。可是,”陈亚洲突然伏在方向盘上哽咽了,“我不想一个人。”
“不会的,你不会一个人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到我们死。”迟锐侧过身去搂住陈亚洲,说出了让自己震惊的话,“我可以跟夏晓瑜分手,她那么优秀,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迟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跟你三年了,你不能这么对她。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可以过正常生活的。”
迟锐颓然靠在靠背上,头上是细密的汗:“其实,我早陷进去了,我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是我一直在逃避,”迟锐抓住他方向盘上的手,“我不理你是因为,以为你跟那个南茜是情人,我不能容忍你在别人身边,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下轮到陈亚洲的震惊脸,停了一会才说:“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一定会死得很惨。你无法面对社会,无法面对家人。你会跟我一样,不能进入主流社会,只能做一个边缘人,明白吗?我不想毁了你。”
“那你呢,你怎么办?”
“别管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也许,我会试着忘记你,爱上别人。”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络了,也许日子可以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两两相忘。夏晓瑜假期过完,重新回到挪威读研。迟锐除了上班,就是和一群孤朋狗党胡混。他对朋友一点都不挑,什么样的人都能玩到一起,可以麻将,可以高尔夫,可以夜店,可以健身。他最怕一个人停下来想,只需一秒就可以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南茜李的公司开年会,邀请了一些客户代表参加,迟锐的BOSS让他出席。他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了南茜李的身边,而另一边就是陈亚洲。开场是由陈亚洲代表公司致词,一遍中文一遍英文一遍法文。台上的陈亚洲是那么英气逼人,那么闪闪发光.简直是一个眩目的发光体。迟锐仰头望着他,就象仰望一片星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几个客户代表致词后,南茜李上台讲话,他们中间的位置空出来了。在南茜李讲话的空档,迟锐一边礼貌地拍着手,一边转头看他.正好和陈亚洲看过来的视线对接。他嘴角上扬,眼中满满的是欣喜。陈亚洲本来严肃的脸一时破功,笑了笑.又转头看台上.接下来就是表演时间了,陈亚洲去后台换装,他的乐队今天压轴。
迟锐对节目不感冒,去了趟洗手间。他在外间烘干手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一个胖子在说:“什么情况?风头都被那个基佬给抢了。”
另一个瘦子说:“说得是。李总把他捧太高了.年会致词都让他上.还给他组建乐队,那套设备贵到离谱,纯烧钱。他这是想上天哪。”
胖子说:“他哪里帅了?那种脸,只会讨女人喜欢,在圈子里不过是个膝下受。”
瘦子说:“改天上了他,看他还张狂不张狂。”
胖子说:“你去,我看好你。”
一胖一瘦在洗脸台边耸着肩笑。
迟锐怒火中烧,一把把瘦子推在墙上:“你想上谁?”
“哪儿冒出来的?你是谁啊?”胖子试图把他们拉开。
“我是他男朋友。你们两个听好了,敢欺负他,信不信,老子分分钟让把你们打出翔。”
“信,信信信。好汉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一胖一瘦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个劲地服软求饶。
迟锐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才离开。走到外面才回过神来,自己图一时之快,可能会给陈亚洲惹下麻烦,毕竟他可以一走了之,而陈亚洲是要跟他们朝夕相处的。他远远地拍下那两人的照片发了个微信给陈亚洲:“我给你惹麻烦了。这俩货说你坏话我一时冲动教训了他们,如果他们以后对你做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陈亚洲的回复是:“别操心我的事儿了,我很好。”
他继续发出:“能出来聚聚吗?陪我聊聊。”
“你朋友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只能这样了。”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7-04 19:15:44 +0800 CST  
十九、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

周末,夏晓瑜在忙着做家乡菜,迟锐打下手.门铃响了,迟锐去开门.门外是陈亚洲,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厨房里夏晓瑜的声音传来:“是洲洲吗?”
“哦,是。”迟锐回应着.对陈亚洲说,“进来吧”。
夏晓瑜端着盆清炒虾仁出来:“快好了,还有一个汤。”
陈亚洲客套着:“这么多菜啊,太丰盛了。谢谢嫂子。”
餐桌上,夏晓瑜讲着好玩的异国段子,迟锐附和着笑,都没胃口动筷子。陈亚洲只是一个劲儿地夹菜喝饮料,时尔捧场地笑笑。这顿饭,除了夏晓瑜,他们吃得都不消化。餐后,迟锐主动提出来要送送陈亚洲,不顾对方的一再推托直送出门。
电梯里,他们站在两边,迟锐说:“我们谈谈吧。”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陈亚洲别过脸去不看他。
“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晓瑜回来了,你的生活也应该步入正轨了。”
“这跟夏晓瑜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哥们儿。”陈亚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不是,”迟锐的舌头有点打结,“我们不是一直是哥们儿吗?”
“我们从来都不是。”
这时候,电梯到了负一楼,陈亚洲快步走出电梯,上了自己的车。迟锐也上了车,坐在副驾,柔声道:“不是就不是罗,也不用不理人不是。”
陈亚洲打了一下方向盘:“我们已经走太远了,我怕我们回不了头啊。”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迟锐的心左右摇晃着。
“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察觉,我也不相信你从来都不记得。你就装吧,你就一直装吧。大尾巴狼。”
“对,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在装,一直在假装哥们儿,我怕,说白了我们连哥们儿都没得做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很虚伪?”
“我真是不该回来,我没想过要打乱你的生活。可是,”陈亚洲突然伏在方向盘上哽咽了,“我不想一个人。”
“不会的,你不会一个人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到我们死。”迟锐侧过身去搂住陈亚洲,说出了让自己震惊的话,“我可以跟夏晓瑜分手,她那么优秀,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迟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跟你三年了,你不能这么对她。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可以过正常生活的。”
迟锐颓然靠在靠背上,头上是细密的汗:“其实,我早陷进去了,我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是我一直在逃避,”迟锐抓住他方向盘上的手,“我不理你是因为,以为你跟那个南茜是情人,我不能容忍你在别人身边,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下轮到陈亚洲的震惊脸,停了一会才说:“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一定会死得很惨。你无法面对社会,无法面对家人。你会跟我一样,不能进入主流社会,只能做一个边缘人,明白吗?我不想毁了你。”
“那你呢,你怎么办?”
“别管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也许,我会试着忘记你,爱上别人。”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络了,也许日子可以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两两相忘。夏晓瑜假期过完,重新回到挪威读研。迟锐除了上班,就是和一群孤朋狗党胡混。他对朋友一点都不挑,什么样的人都能玩到一起,可以麻将,可以高尔夫,可以夜店,可以健身。他最怕一个人停下来想,只需一秒就可以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南茜李的公司开年会,邀请了一些客户代表参加,迟锐的BOSS让他出席。他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了南茜李的身边,而另一边就是陈亚洲。开场是由陈亚洲代表公司致词,一遍中文一遍英文一遍法文。台上的陈亚洲是那么英气逼人,那么闪闪发光.简直是一个眩目的发光体。迟锐仰头望着他,就象仰望一片星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几个客户代表致词后,南茜李上台讲话,他们中间的位置空出来了。在南茜李讲话的空档,迟锐一边礼貌地拍着手,一边转头看他.正好和陈亚洲看过来的视线对接。他嘴角上扬,眼中满满的是欣喜。陈亚洲本来严肃的脸一时破功,笑了笑.又转头看台上.接下来就是表演时间了,陈亚洲去后台换装,他的乐队今天压轴。
迟锐对节目不感冒,去了趟洗手间。他在外间烘干手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一个胖子在说:“什么情况?风头都被那个基佬给抢了。”
另一个瘦子说:“说得是。李总把他捧太高了.年会致词都让他上.还给他组建乐队,那套设备贵到离谱,纯烧钱。他这是想上天哪。”
胖子说:“他哪里帅了?那种脸,只会讨女人喜欢,在圈子里不过是个膝下受。”
瘦子说:“改天上了他,看他还张狂不张狂。”
胖子说:“你去,我看好你。”
一胖一瘦在洗脸台边耸着肩笑。
迟锐怒火中烧,一把把瘦子推在墙上:“你想上谁?”
“哪儿冒出来的?你是谁啊?”胖子试图把他们拉开。
“我是他男朋友。你们两个听好了,敢欺负他,信不信,老子分分钟让把你们打出翔。”
“信,信信信。好汉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一胖一瘦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个劲地服软求饶。
迟锐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才离开。走到外面才回过神来,自己图一时之快,可能会给陈亚洲惹下麻烦,毕竟他可以一走了之,而陈亚洲是要跟他们朝夕相处的。他远远地拍下那两人的照片发了个微信给陈亚洲:“我给你惹麻烦了。这俩货说你坏话我一时冲动教训了他们,如果他们以后对你做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陈亚洲的回复是:“别操心我的事儿了,我很好。”
他继续发出:“能出来聚聚吗?陪我聊聊。”
“你朋友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只能这样了。”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7-04 19:16:35 +0800 CST  
二十、我明白世间的真爱,只因你一个人存在

开车三年,连刮擦都没有过的迟锐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脑袋上缝了好几针,锁骨骨裂,全身软组织挫伤。向北提着一兜水果来看他,一通埋怨:“幸好你开的是德国车,要是日本车你这一百多斤可就交代了。什么车不好撞,非得撞渣土车,你不要命了?”
“撞兰博基尼我也赔不起啊。”迟锐没事人一样开着玩笑。
“只差一点,就把自己脑袋削了,你还笑得出来.有没有跟晓瑜说?”
“一点小伤说什么呀,好了再跟她说吧。”
“那谁来照顾你?”
“我不用人照顾。”
“我是立马要出差,实在分不开身。我问问哥儿几个谁有空?”
“真不用,我生活能自理。再说,他们来了,是我照顾他们还是他们照顾我?”

向北走后没多久,陈亚洲捧着一束乃馨推门进来,第一句话问得很官方:“李总让我来看你,你这伤不要紧吧?”
“没事儿,过两天就出院了。”
陈亚洲的第二句话不再官方:“那,这两天谁来照顾你?”
“我不用照顾。”
“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回吧。”
“回哪儿?”
“回公司啊,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呆在这儿干什么。”
陈亚洲根本没有回的意思,往床边的沙发上一坐:“我请好假了。”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响了,迟锐欠身去拿,牵动了锁骨,疼得“唉约”一声.陈亚洲把托起来,放回枕上.把手机递给他,原来是他BOSS问候他。在他跟BOSS寒喧的时候,陈亚洲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让他躺得列舒服一点。等他讲完电话,又拿了水杯插了吸管给他,他推开:“不喝,上洗手间太麻烦。”
“渴了就喝,哪那么多事儿。”
“我不渴。”迟锐把脸别开,动了一下,又疼得“约”了一声。
“你别乱动。”陈亚洲轻扶着他的双肩,低声说,“以后开车小心点儿。”
多少人的问候与关心都没有这一句话戳他的心窝子,一股暖流瞬间把心都化开了,迟锐不由轻轻握住陈亚洲放在肩膀上的手。纤长温热的手让他的心无比安定,眼皮忽然变得很沉很沉。
他刚闭上眼睛睡觉,一阵细碎的高跟鞋声把他炒醒,原来是公司里的女职员拉帮结伙来看他,足足挤了一屋子,七嘴八舌地说着问着。陈亚洲不声不响把其中一个叫了出去,一分钟后,这个人回来说:“各位美女,迟锐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就不多说了.等他好了有的是时间聊天,都撤了吧。”众人又鱼贯而出。
陈亚洲笑道:“看来你是公司的万人迷啊,夏晓瑜可得长点心。”
“夏晓瑜,她要防的不是女人,是男人。”迟锐抓着陈亚洲的手,陈亚洲想抽手,迟锐试图往回拽,不想又牵动身上的伤,“哦”了一声,陈亚洲看着他笑,笑得他心都醉了。


迟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陈亚洲的照顾,竟然有岁月静好的错觉。也许只有在病房这个小小的天地里,才能容得下他们的相守。在这样的日子里,粉红泡泡随时在病房里升起。
陈亚洲给他围上毛巾,在病床上刮胡子,笑他象圣诞老人。迟锐让他把袜子脱下来,他好放礼物。陈亚洲真就脱下袜子给他,他把剃须水喷在袜子上,陈亚洲只好光着脚穿鞋。
陈亚洲买了咖喱牛肉炒饭给他,迟锐要自己坐起来吃,陈亚洲就是不把床摇起来,一定要喂他.迟锐吃了一口,故意说不好吃,陈亚洲尝了一口,认真地说:“你是不是嘴里面没味儿啊,这家味道没变啊。”
迟锐忍不住在枕头上笑。
“你不乖是不是,不乖就饿着。”陈亚洲说着就把盘子端走了。
迟锐笑着哀求:“真的好饿,饿死拉。”
“你饿死鬼投胎啊?”陈亚洲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口。
迟锐望着窗外的雪说:“下雪了。”
“又快过年了。”
“我想吃冰激淋了。”迟锐百无聊赖地说。
“哪有下雪天吃这个的。”
“下雪天吃才有意思呢。”
“不给吃。”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不给吃。”
“欺负我是吧?”
“欺负的就是你。”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迟锐又故伎重演。
“你过来。”陈亚洲坐在沙发上笑。
“你等着,有我收拾你的时候。”
陈亚洲乐得捂着肚子笑:“迟三岁,你够了没有。我今天总算见识到男人撒娇是什么样儿了,哈哈。”
“你丫越来越坏了,也不知道谁教的。”
“你教的。”
过了一会儿,迟锐又嚷嚷背痒.陈亚洲一边帮他挠一边说:"你不会是长疥疮了吧?"
“什么疮?”
“疥疮。”
"我是躺太久了浑身难受。”
“要不要给你唱一首《西班牙摇篮曲》?”
“你把我当孩子哄啊。”
“你就是我孩子。”
“你占我便宜啊?”迟锐开着玩笑。
陈亚洲幽幽地望着他说:“你是我的珍宝,有时候,真想把你抱在怀里,永远不放开。”
迟锐肉麻到受不了,忙打岔:“你懂西班牙语吗?”
“学过一点,唱歌足已。”
“反正我也听不懂,你就糊弄我吧。”
“那我真唱了。”
“你还想假唱啊。”
陈亚洲认真地唱着古诺的摇篮曲,只有在二次元的音乐里,他才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那么单纯,那么陶醉。迟锐望着他,想自己何尚不是把他视若珍宝,唯恐他受一点伤害,想时时保护他,疼惜他。却每每无能为力,只能任他飘泊在世界的一角,独自承担苦难和悲伤。他明白在一起的代价会多么惨烈,惨烈到他无法跟任何人交代。他是社会中人,不能生活在一个二次元的世界里,小说里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去私奔,可是他不能。他对夏晓瑜开不了口,对父母开不了口,对朋友开不了口。他只能自私地享受陈亚洲的付出与牺牲,他欠他一个勇敢。而这个勇敢,他也许一辈子都得欠着。
这一天,迟锐的父母得知消息赶了过来,围着迟锐嘘寒问暖,迟锐妈妈摸着他的脸只说瘦了瘦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迟锐无奈地说:“妈,哪里瘦了?我明明壮得象头牛。”
迟锐的妈妈坚持着:“我说瘦了就是瘦了,他爸你看你看。”
迟锐的爸爸附和着:“是瘦了瘦了,要好好补补。”
在迟锐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陈亚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7-06 20:56:54 +0800 CST  

楼主:我是楼主R小马甲

字数:51414

发表时间:2016-04-25 04: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7 23:20:33 +0800 CST

评论数:3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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