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那么远》修订本

一、 我相信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大一新生入学。
提着特大号的银色行李箱,迟锐满头大汗地进了寝室,他一米八七的大个儿,浓密的板刷头,黑色的运动背心,黑色的运动裤,麦色的健子肉,浸着汗,发出蜜色的油润光泽,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找到自己的床号,他在上铺放下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一瓶水边喝边四处看看。寝室有四个高低铺,其他三个都有人放好行李了,他是最后一个。他站在窗外看环境,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工湖,人工湖边有个篮球架,不禁满意地嘴角上扬。
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门口进来一个身材纤瘦、白白净净的男生,妹妹头,白色圆领T恤,手里提着超市的马甲袋,进门就往他对面的下铺上放。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室友。他大步向他走过去,满脸是笑地打招呼:“嗨,你好,我叫迟锐。”
那人迟疑一下才礼貌地牵了牵嘴角:“陈亚洲。”
迟锐拿了一瓶水递过去:“喝不喝?”
“不要,谢谢。”陈亚洲的态度有点冷淡,低头去翻书桌上的书。
迟锐毫不介意地继续撩闲:“南方人?”
“嗯。”
“人都齐了是吧,那俩货呢?”
“不知道。”陈亚洲每一句话都在结束话题。
冷场。反而激起了迟锐的兴趣,他干脆拖了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支起脸颊看着他:“我觉得你不太爱搭理我。”
“没有。”陈亚洲头也不抬,低声说。
“那干嘛正眼也不看我一下?”
陈亚洲终于被他说得抬起了头,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在看书。”
“还没开始上课呢,看什么书?”迟锐也不管人家介不介意,直接拿过书翻看封面,“雅思?想出国啊?”
“嗯。”陈亚洲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回自己的书。
“挺上进哪!”
陈亚洲低头浅笑。
“晚上一起出去吃吧。”迟锐热情地发出邀请。
“啊?”陈亚洲意外地抬起头来,显然对他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
迟锐象阳光一样地笑着,没有人能拒绝:“我请客。”
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是啤酒烧烤。
迟锐他们寝室一共四个人,四个高低铺,上铺放行李,下铺睡人,靠窗的俩货都是游戏狂魔,一个是眼镜刘阳,一个是卷毛赵元,他们时不时地出去打通宵。剩下迟锐和陈亚洲单独相处的时候多。陈亚洲成绩好,性格内向,不太爱跟人交流,喜欢独来独往,进进出出都戴着耳机,旁若无人的沉浸在自己二次元的世界里。他有洁癖,喜欢洗洗涮涮,寝室的公共卫生都被他承包了。星期天一般都宅在寝室里洗东西。迟锐是自来熟,跟谁都不见外。认识没几天,就把球鞋扔给陈亚洲:“跟人约好了开黑,我来不及了,顺带帮我也洗一下,晚上请你撸串儿。”
也许是撸串的诱惑力太大,也许是顾着同寝室的交情。陈亚洲啥也没说,顺带就洗了。第二次迟锐得寸近尺,把一盆衣服放在陈亚洲的面前:“女生楼叫我去装系统,我来不及了,顺带帮我洗一下,泡到妹子请你唱K。”边说还边兴高采烈地挑眉。陈亚洲还是啥也没说,顺带帮他洗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高兴和不高兴的表情。第三次,迟锐实在不好意张口了,正抓耳捣腮准备自己去洗,他在家就没洗过衣服,对洗洗涮涮这种事,深恶痛绝。当他正对着一大盆脏衣服心烦意乱。陈亚洲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走进来:“楼下有人找你打球。”
“我这,衣服还没洗呢。”迟锐几乎地求救地看着他。
陈亚洲微微一笑:“你怎么不带个保姆上学。”
“我倒是想呢,学校不让吧。”迟锐自嘲地笑道,端着一盆衣服生无可恋往外走。
“你去打球吧,衣服交给我。”说着陈亚洲很自然地接过他的脸盆。
“谢谢谢谢。”迟锐一块石头落了地,千恩万谢地,几乎要对他感激涕淋了。
此后,就是迟锐不开口,陈亚洲也会自觉地拿走他扔在床上的脏衣服,顺带就帮他洗了。迟锐虽说自然熟,不见外,也有点过意不去,时不时地请他出去撸个串。在夜排档边喝啤酒边撸串,容易说些交心的话,一来二去,他们倒成了朋友。
因此,迟锐知道了,陈亚洲的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离了,又各自组成了家庭,把他扔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后来爷爷奶奶相继故去,他就一个人在外面飘着。后来,爸妈要接他回去,他也不乐意了。就这样,他独自生活,自己照顾自己,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
平时陈亚洲从来不说他的家庭情况,也只有一次撸串喝多了,透露了一点儿,那晚他们喝掉了一整箱的青岛啤酒,陈亚洲酒量小,喝到不省人事。最后,迟锐把他背回了寝室,陈亚洲还吐了他一身。
来自东北的迟锐性格外向,喜欢户外运动,每天都一身大汗从外面回来,“外事”活动多得跟国家领导人似的。天天有人找他玩。他也是来者不拒,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喜欢打打闹闹,还没羞没臊。标准的嘻皮笑脸加死皮赖脸外加话痨,人称撩闲狂魔。生活上粗枝大叶,丢三落四,不会收拾,什么都往床上堆,他的书桌也永远乱七八糟。来自江南水乡的陈亚洲则完全相反,不太爱说话,跟他说话特别容易冷场。一直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喜欢安静,除了学习之外,也就是听音乐,弹吉他。有时间就搞搞寝室的卫生,有比较严重的洁癖,自己的床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典型的处女座人格。这两个貌似风马牛不及的人,这两个仿佛来自两个星球的人,居然很和谐地在一起玩,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不过,陈亚洲只跟迟锐一个人玩,迟锐的朋友圈,他从来不参与。

二、就这样猝不及防

周末,两个游戏狂魔又出去通宵了。国际惯例,迟锐周末应该呼朋唤友地疯玩,这天也不知怎的,磨磨蹭蹭一直都没出门,连陈亚洲都奇怪地问:“大周末的,乍不出去浪?”
迟锐笑道:“我走了,不就剩你一人儿了。好心留下来陪你还损我。”
陈亚洲朝他翻翻白眼,又摊开书看上了。迟锐百无聊赖地坐在他对面,也摊开一本书瞎翻,说实话不到大考他是绝逼看不进书的。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一会儿功夫学渣就坐不住了,戴上耳机听歌,身体随着节拍乱晃,把桌子都晃动了,陈亚洲抬头看他一眼,嗔道:“别晃。”
迟锐只消停了一下,又闲不住,拿起手里的笔转啊转的,笔一脱手,掉陈亚洲的书上了。陈亚洲把笔放还到他这边,无奈地说:“别闹。”
迟锐放弃了转笔,脚又闲不住在桌子底下乱动,一下又踢在陈亚洲的腿上。陈亚洲实在忍不了,不高兴地说:“你干嘛?不想看书就出去,别在我面前晃悠。”
迟锐抄起一把尺子就要抽他。陈亚洲瞟他一眼,躲都懒得躲,淡定地继续看他的书,尺子停在半空晃了两下,没出息又回去到了桌上。
迟锐托着鳃继续他的百无聊赖,不看书,专门看陈亚洲看书。陈亚洲被他看毛了:“你看我干嘛?”
“我看我的,你看你的呗。”
“你这样我没法看书。”陈亚洲求饶道。
“书有这么有看吗?”
“比你好看!”陈亚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再也不搭理他了。
受到打击,迟锐不闹腾了,真翻开书看下去,看了一会儿,脚又不老实,两只鞋在桌子底下互蹭,蹭着蹭着就掉了。这下轮到陈亚洲主动说话了:“你几天没洗脚了?”
迟锐坏笑:“三天,哦不,两天,不记得了。”
“什么味儿啊。”
“这是我的自带防蚊装备。”迟锐得意地说。
陈亚洲受不了跑到自己床上去看,远离他这个防蚊装备。迟锐懒洋洋地洗着脚,嘴不闲着:“你一年到头宅在学校里。约你去玩,你从来不去,对女生也是爱搭不理。苦了三年,也该放松放松,犯不着那么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我这样挺好。”
迟锐一只手端着洗脚水走到陈亚洲身边,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话不是这么说,我觉得你这日子过得也忒素了,赶明儿给你介绍个妹子,你可别推辞啊。”
“我不要。”陈亚洲低着头看书,甩手一推,正推在那盆洗脚水上。
迟锐不防备,一盆水全泼在陈亚洲的床上。看着滴着水的床褥,俩人都傻了眼。迟锐愣在那儿,只等着挨骂。陈亚洲倒不骂他,自己跑去拿吹风机。
迟锐拎起湿被褥抖了抖:“这么湿,吹到什么时候才干。就是勉强能吹干,也是有潮气的。我去隔壁寝室问问有没有空床位。”
“我不睡别人床。”
“哦,我忘了你有洁癖。要不,到我那儿挤挤?”迟锐提议道。
陈亚洲意外地同意了。
“你不嫌弃我吧?”迟锐还在担心他的小洁癖。
陈亚洲表示不介意。
本来是他们分两头睡,陈亚洲不想对着他的脚,又改成睡一头。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床一直在响,快承受不起他们两个人的份量了。迟锐是个大个儿,陈亚洲除了身板单薄,个子也不小,80CM的床,睡一个人都不宽裕。何况要睡这么两个人。平躺肯定是不可能了。他们只能侧着睡,陈亚洲睡里床,迟锐睡外床。为了给陈亚洲腾地儿,迟锐几乎是睡在床沿上,一翻身就能掉下床。他感觉这不是睡觉,这是在耍杂技。
迟锐的腰是他的痒痒肉,任谁一碰都痒得不行。可是偏偏,陈亚洲的手就往那个死穴上搭。迟锐忍不了痒,一把拿开那只手:“兄弟,别碰我痒痒肉。”
陈亚洲一直一本正经的,这天晚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直把手往迟锐的腰上放。迟锐一次又一次地拿开,最后都有点怒了。吼道:“你有完没完?”
陈亚洲这才翻身对着墙,耸着肩还在笑。
迟锐拿屁股顶他一下,嘟囔着说:“吃了笑药了?”
陈亚洲都笑齁嗓子,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我不笑了。”
迟锐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背:“真没交过女朋友?”
那边陈亚洲闷闷地回:“没有。”
“眼光太高了吧,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陈亚洲闷闷地回:“我喜欢男的。”
“我去,真的假的?合着我床上睡了个GAY?”这回轮到迟锐笑了,“骗我的吧?”
“我没骗你。”陈亚洲一本正经地说。
“越来越坏了啊,你拿什么证明你是?”迟锐转过脸去逗他。
“有什么不敢。”陈亚洲也回过身来,两人面对面。
“来啊。”迟锐还在逗他。
陈亚洲捧着他的脸,冷不防亲了下去。迟锐触电一样绷紧了神经,身体都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初吻给了一个男人。1秒后,他清醒了,喘息着一把推开陈亚洲,厉声道:“过火了,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陈亚洲慢慢躺倒,重新翻身对着墙,再也没有动静。
迟锐很是尴尬,心里那个别扭。哥们儿再亲密,也不过勾肩搭背,亲嘴这种事,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对GAY这类生物,他一直是很隔应的,隔应到反胃的程度。陈亚洲的行为,让他很反感,这种反感,影响了他对陈亚洲一直以来的好感,他甚至不能确认,陈亚洲是开玩笑还是玩真的。他脑子有点乱,过了很久才睡着。
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屁股了。陈亚洲扫完地,又开始收拾脏衣服准备洗。当他端着脸盆走过来的时候,迟锐下意识地一把抓起自己的脏衣服:“这个我自己洗吧。”
陈亚洲显然非常意外,拿衣服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他,咬了咬嘴唇,默默走掉了。
迟锐无精打采地去卫生间洗濑。当他端着脸盆到洗衣房,看见陈亚洲的背影,忍不住走过去说:“你别误会,确实是麻烦你很久了。”
“我明白。”陈亚洲拧干衣服,静静地走出去。
迟锐胡乱地搓了两把,心烦意乱地回了寝室。陈亚洲早就不在了,晾衣杆上挂着陈亚洲的衣服。他忽然感觉失落,整个人都没着没落的。
“你们吵架了?”眼镜刘在一边看着他掠衣服,随口问道。
“吵什么架?”他疑惑地问。
刘阳嘲笑道:“这学期,你是第一次洗衣服吧。你媳妇不给洗了,八成是吵架了?”
“别瞎说,什么媳妇不媳妇。”
“天天给你洗衣服,不是媳妇是什么?”刘阳阴阳怪气地说。
迟锐心里正不得劲儿,听见这句话,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卷毛赵元忙过来拉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你丫有病啊,我说什么了我?开个玩笑都不行。”刘阳挣脱了他的手,拉下脸来。
迟锐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对同寝室的人不该动粗,是自己不对。压着火,跟刘阳倒歉。刘阳也缓和下来:“没事儿,是我多嘴。”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4-24 20:03:00 +0800 CST  
三、 不管世事变幻,我只温柔相待
迟锐发现自己真的有病,不仅有病心里还有鬼,听别人说话都能听出另外一个意思来。都是晚上的那个吻,让自己乱了方寸。对那类人的抗拒,使他对陈亚洲有了芥蒂。可是,他又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更不忍心去伤害他,他必须想办法挽回他们的关系。然并卵,陈亚洲对他爱搭不理的,一天说的话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一副划清界线的样子。正值考前备战,两个游戏狂魔也没出去打通宵,他们连个独处的机会都没有。此后的几天,陈亚洲一直低气压上线,迟锐想上去搭话,见他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不好开口。气氛压抑得让他窒息,他难受得想骂娘。
正当迟锐无计可施,强冷空气突然降临。陈亚洲体质弱,每当季节变换温度落差太大的时候,就免不了感冒发烧。正逢秋冬交替,他又开始咳嗽,一整天脸色都不好。迟锐发现他一回寝室就躺倒没起来过,也没心思去打球了,也不顾人家正在跟他冷战,伸手就去摸他额头,果然又发烧了。二话没说就背他去了医务室,量了体温39度5,急性扁桃体发炎。医生给开了点滴。
已是初冬,点滴冰凉,陈亚洲吊上水后浑身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迟锐脱下棉外套盖在他身上,触到他吊着点滴的手冰凉彻骨,就用自己的双手握着他的那只手,用体温给他保暖。陈亚洲烧得迷迷糊糊,几乎全程闭着眼睛,偶尔睁开也是放空状态,完全听任他摆布。虚弱的样子象个需要人疼爱的小BABY,勾起了迟锐的万分怜惜。他是家中独子,从来没有机会去照顾过别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照顾人,只有竭尽温柔。他们虽然并没有讲过话,心上的坚冰却已融化。
挂完点滴,已是深夜时分,女生宿舍派一个男生送来了刚熬好的皮蛋瘦肉粥。他经常去给她们下软件装系统,早已混得很熟,连她们偷着煮宵夜的秘密都一清二楚,他只是和一个叫顾漫的女生开了口,人家立马就差人送来了,都不用他上门去取。
他端起粥碗就要喂,陈亚洲终于开了口:“我自己来。”
“躺着别动。”迟锐命令道,“我是怕你把女生的碗给啐了。你让我拿什么赔?看看,还景德镇的,特别高级。给我张嘴。”
陈亚洲扭不过他,只得让他喂。哑着嗓子说:“干嘛对我这么好?”
“不是应该的吗?”
“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还知道好赖啊?”迟锐温柔地笑。
陈亚洲高烧的眼睛汪着一层水雾,凝视着他,看上去特别深情。
迟锐被他看毛了,笑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陈亚洲垂下长长的睫毛,两行清泪却滚下面颊。看到陈亚洲脸上的泪光,迟锐脸上的笑瞬间没有了。他突然有一种不可遏止的保护欲,他要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
正喂着粥,刘阳和赵元从外面回来,看见这一幕,刘阳忍不住调侃:“哟,这么恩爱?”
赵元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刘阳,提醒他不要乱说话。迟锐这次却没有生气,而是调侃道:“这是病号待遇,你病了我也喂你。”
“别,我可没这福气。”
赵元凑过来问:“真病了?”
“难不成还是坐月子啊。”迟锐继续逗逼。
“要喝水吗?哥给你倒去。”赵元忙说。
刘阳也凑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你们俩呀,该干嘛干嘛去,这里用不着你们。”迟锐把他们赶了。这两货洗澡的洗澡,夜跑的夜跑,一溜烟都不见了。
“来,再来一口,张嘴。”迟锐哄孩子似的哄着,独生子女的他从来没有尝过照顾人的滋味,还挺来劲的。
“不想吃了。”陈亚洲不知道是真吃不下还是不好意思再让他喂,出溜下去躺平了。
“不好吃?”他收回汤勺就往自己嘴里放,“挺好吃的呀。”三口两口就把剩的粥吃了。
第二天陈亚洲的烧退到三十八度五,在寝室躺着养病。迟锐跷课陪着他。中午,迟锐从食堂打了饭回寝室,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干架的动静,还有陈亚洲恼怒急迫的声音:“你走开!走开!滚!”
他“咣”地冲进去,见一个戴着米色头巾的家伙正压在陈亚洲的身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迟锐把饭盒往桌上一扔就冲过去一把拎住那人的后背衣服甩出去。那人的脑袋撞在桌脚,头巾掉了,露出一头黄毛。爬了两下爬才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冲上来:“删那,啥人啊?寻死啊?”
迟锐上去就一脚踹他心窝,黄毛倒退几步,又倒在地上。他还要上去揍,被陈亚洲一把拖住:“迟锐,让他走。”
迟锐居高临下地警告:“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黄毛不敢逗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迟锐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儿?”
“你别问了。”陈亚洲又一次结束话题。
“你总得让我知道我打的是谁?”迟锐被他一口噎住,心里特别不爽。
“一个贝斯手,在酒吧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他来找你干嘛?”
陈亚洲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你欠他钱了?”
“没有。”陈亚洲躲避着他的注视。
“不打算跟我说?”
陈亚洲低头不语,依然回避着他的追问。
“哥们儿,我们是不是朋友?是朋友有事就说话,不要一个人扛着。”
陈亚洲抬起头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迟锐无奈地叹了口气,拉长声音说了声“好”。
吃饭的时候,陈亚洲突然认真说:“迟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打架。”
“嗯?”迟锐眨了眨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
“打架会被开除的。”
“没那么严重。”迟锐不以为然。
“去年开除了两个,就是因为打架。我们学校对这方面很严苛。”
迟锐笑道:“你很怕我被开掉?”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怎么,你是校长亲戚?这么有把握。”迟锐又开始调侃。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正经点行不行?”
“你意思是,我得看着他欺负你,就该袖守旁观一声不吭?”
陈亚洲点点头。
“你是不是傻呀你?”迟锐伸手过去捋了一把他的头发,“这种事,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
“算我求你。以后遇到这种事,千万别出手。我自己能解决。”
帮人出头反落一身不是,迟锐也是醉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迟锐几乎确认那天晚上陈亚洲一定是中邪了。
此后,他们心照不宣,都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关系比闹别扭以前更好了。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4-29 21:13:08 +0800 CST  
四、原来爱情是场游戏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4-30 13:21:53 +0800 CST  
四、原来爱情是场游戏
迟锐的生日,身边的朋友都要给他庆祝。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几十号人。在酒店就摆了两桌,吃饱喝足又去了KTV。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准备唱通宵了。迟锐作为寿星佬儿,本来就被灌得有点高了,在KTV又是麦霸,唱着唱着更high了。把外套毛衣都脱了,穿着一个薄T还在嚷热。到了后半夜,走了一拨人,剩下的也实在唱不动了,开始坐下来玩游戏。玩着玩着,节目就有点黄了。
迟锐划拳输掉的惩罚是要跟身边的女孩舌吻,他一开始还很抗拒,想要换个玩法,谁知大家都不依,一道起哄。嘲笑他不敢上,嘲笑他怂蛋,嘲笑他是个雏。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就是经常让他重装个系统,下个软件,后来又给他送过粥的女孩顾漫。他看她长得也挺顺眼的,想想也不吃亏,就撸撸袖子,打算上了。
顾漫是个玩起来很放得开的女孩,始终微笑看着他,这时候看不下去了,说:“你撸袖子干嘛,想跟我打架?”
迟锐笑着说了实话:“我紧张。”
“别紧张,凡事都有第一次。”顾漫比他淡定多了。
“谁说我是第一次。”迟锐没有摸着良心说,而是摸着自尊心说。
“那你的第一次给谁了?”顾漫好奇地望着他。
“说了你也不认识。”
两个人的嘴唇快碰上的时候,迟锐崩不住笑了。打起精神看好戏的围观群众顿时泻了气,一个说“迟锐,又不是演戏,你笑什么场啊,差评。”一个说“再不亲下去,我们可要动用武力了,你看着办。”
“算了,不玩了。”顾漫有点下不来台,自已找台阶下,站起来就要走。
迟锐脑子一热,上去就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实打实地亲了下去。周围安静了一下,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中,迟锐完成了他人生第一次跟女孩的亲密接触。
生日趴散场后,很自然的,他负责送顾漫回去。已是凌晨,公交要等很久,的也打不着,顾漫提议走着回去,他同意了。
夜风一吹,迟锐的酒醒得差不多了,想起不久前的荒唐举动,又兴奋又有点后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一个他舌吻过的女孩,这个女孩并不是他女朋友。所以,他只是默默地走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腿长,走着走着就走到前面去了,跟女孩拉开了一段矩离。
“迟锐。”顾漫在后面叫住他。
他回身,却不敢看她的眼睛,环顾左右,空荡荡的街道显得格外空阔。霓红掩映下的行道树洒下光怪陆离的斑点。
“你人挺好的。”顾漫打开了话题。
“你也不错。”
“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我,还没女朋友。”迟锐傻笑着挠头。
顾漫搭着他的肩:“想找个什么样的,跟姐姐说说,要不要帮你物色一个。”
“嗯,漂亮,懂事,容易相处。”
“就这些?”
“就这些。”
“要求倒是不高,就是太虚了,能不能具体点儿?”
“具体?”
“比如说,哪种类型的漂亮,瓜子脸儿、鹅蛋脸?”
迟锐顺嘴一说:“跟你一样就行。”
“真话?”
“嗯。”迟锐有点心虚。
“按这个逻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迟锐心更虚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迟锐,你丫太假了。”顾漫笑着说,“说话都没走心。”
“我走了。”
“你完成游戏只是为了面子,为了过关。我长得有多硌碜,让你都亲不下去?”
“我说过我只是紧张。”迟锐赶紧解释,
“只是逢场作戏,你不用那么认真地去紧张。”
顾漫的不在乎反尔激怒了迟锐,他搂过顾漫,认真地吻下去。身边有汽车驰过,路灯滋滋地响。两只流浪猫此起彼伏地叫着、追逐着穿过马路。
“做我女朋友。”迟锐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
“迟锐,你是在为那个吻负责吗?一个逢场作戏的吻,你不用那么认真。”顾漫还是不以为然。
“顾漫。”迟锐脸红心跳地说,“我爱上你了。”
“我比你大。”
“这不是问题。”
“我是有过男朋友的,这对你不公平。”
“这有什么关系。”
“别冲动,你回去冷静冷静再说。”顾漫在回避。
“我不要冷静,我们现在就去开房。”顾漫的回避让迟锐五爪挠心,他开始犯浑,拉着顾漫非要去开房。
“你这人怎么这么流氓。”顾漫嗔道。
“我就流氓了怎么了。”
“你混蛋。”
“我还没开始混蛋呢,我混什么蛋?”
他们还真去开了房,迟锐虽然阅片无数,心中有千百遍无码,可是面对真人还是有点怂。洗完澡躺在宾馆的床上,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焦躁盖过了亢奋。他突然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他一停不停地换着台,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干脆关了电视,闭上眼睛。
“发什么呆啊?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漫已经躺在他的身边。白色的被子下面,是赤裸的身体。
“想上你。”
“那为什么没有行动呢?你在怕什么?”
“我怕,我对你负不了责。”
“我没让你负责,喜欢就在一起,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我是男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你是女孩儿。”
“你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儿?”
“谁说的?”
“我看出来的,你骨子里很传统。”
“那你看错了。”迟锐咽了咽口水,翻身压上去。再不发生点什么,他都没法在圈子里混了。
他们尝试了各种体位,直到顾漫求饶:“迟锐,你太粗暴了。”
“这种事儿上,我温柔不了。”
“天哪,我们到底是在做爱还是在打架?”
“那不是一回事儿吗?”
“你太动物了。”
“人,本来就是动物的一种。”
顾漫笑道:“我这是跟人类在一起吗?你是什么变的呀迟锐。”
“种马。”迟锐得意地笑。
“迟锐,我喜欢你。”顾漫突然认真地表白。
“啊?”迟锐被这一声‘喜欢’惊吓到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呢?”
“一样啊。”
顾漫叹了口气:“你肯定没有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
“哪有,不喜欢你怎么亲得下去。”
“我想把你包起来,放在口袋里,那样的话,你才真正属于我一个人。但是,好象不太可能。”
“包起来?”迟锐皱了皱眉头,“烧成灰的时候才能包起来吧。”
“不准胡说。”顾漫忙捂住他的嘴。
迟锐望着天花板:“一会儿天就亮了。”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1 20:47:50 +0800 CST  
五、你听不见我的心跳
天亮了迟锐才回到寝室,整幢大楼都很安静,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发现枕边多了一样东西,是陈亚洲整理的课堂笔记和考试重点。他才突然想起,没几天就要大考了,而他还什么都没准备,还连翘了几堂课。有了陈亚洲整理的资料,迟锐的考试顺利过关。
周末一大早,迟锐躺在床上就煲起了电话粥:“在干嘛呢?”
“正想你呢。”电话那头顾漫吃吃地笑道。
迟锐浑身麻酥酥的,很是受用,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除了想我,还干嘛了?”
“给你织围巾呢。”
“什么颜色的呀?”
“大红的。”
“这么艳,我戴不出去吧。”
“你爱穿黑色的衣服,红围巾最搭你了,特别是在下雪的时候。”
“那我开始期待下雪了,问题是,你会织吗?”
“不会可以学啊。”
“这么贤慧啊,我想看你织围巾的样子。”
“那你过来啊。”
“不敢,上回去你们寝室修电脑,差点儿把眼睛看瞎。你们女生楼,整个一儿童不宜。”
电话那头顾漫笑得花枝乱颤:“你那回还好,她们还穿着内衣呢,有时候连内衣也不穿。”
“这么豪放?我的小心脏。”
天南地北聊了半天,电话都烫了,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看一眼对面的床,陈亚洲早没影儿了。照这点儿,陈亚洲应该在打扫房间。他给电话充上电,插着裤兜出去食堂吃早点,回来的时候,却在人工湖边看见陈亚洲正坐在那儿发呆。他走上去,默不作声地坐在他身边。
陈亚洲没有转头也知道是他:“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你知道我在恭喜什么。”
“考试吗?还没谢你的课堂笔记呢,没你我还真过不了关。”
“我说的不是这个。”
“女朋友吗?”迟锐笑道,“谢谢。你也应该去交一个。赶明儿让顾漫给你介绍一个。喜欢什么类型的跟我说。到时候,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玩也热闹。”
陈亚洲根本不想听他的如意算盘,站起来就走。
迟锐正兴头上,跟上去说:“真的,你真的应该试试交往一下。别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陈亚洲对他的话题很反感。
迟锐继续逗他:“静静,静静是谁?原来你喜欢静静。哪个班的?漂不漂亮?”
“有多远滚多远。”陈亚洲突然冲着他吼道。
“我说什么了你让我滚?是不是吃错药,药了?”迟锐话没说完就挨了陈亚洲一脚,钻心地疼,他抱着小腿坐倒在地上。
陈亚洲走远了。迟锐还坐在地上,小腿隐隐作痛。卷起裤腿,看见腿上一大片青紫。他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陈亚洲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也懒得跟他计较。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溜达,经过篮球场时,被球友周芒叫进去,他完全不在状态,腿又痛,动作都不谐调,推推掇掇中,扭到了脚踝。周芒要送他去医务室,他觉得没必要,自己一瘸一拐回了寝室。脱下球鞋一看,脚踝已经肿了老高,才发现伤得挺重的,想再去医务室已经走不了了,只好躺在床上休息。
中午,陈亚洲从食堂回来,见他单腿跳着去卫生间,急着要背他去医务室,可是根本背不动他。陈亚洲个子也不算小了,可是人瘦,骨架细。迟锐一直有运动,全身都是肌肉,看上去不胖,其实份量挺沉的,陈亚洲的小身板要背他走那么远有点吃力。折腾了半天,陈亚洲放弃了背他去医务室的想法。跑出去买了一捧不知道多少根碎碎冰,一根根敲碎,放在保鲜袋里,给他敷脚。遵医嘱一直敷了二三个小时,迟锐都睡着了,他还守在那里。游戏狂魔们发现他受了伤,过来问了问,看陈亚洲伺候得这么周全,他们也插不上手,也就不管他这茬了。
迟锐一伤就成了半个废人,只能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陈亚洲给他端洗脸水洗脚水,给他洗脚的时候,发现了他小腿上的淤青:“这儿还有伤。”
“你踢的。”迟锐没好气。
“我?”陈亚洲惊讶地问,“我没用多大力。”
“你还想用多大力?再用力就能把我腿踹折了,我就彻底废了。”
陈亚洲轻轻碰一下淤青:“还疼吗?”
“废话,我揣你一个试试。”
“那么凶干嘛。”陈亚洲低眉顺眼还带点小委曲。
“咱们认识以来,我打过你一下没有,骂过你一句没有,你倒好,下手这么狠,好象跟我有仇一样。”迟锐见他这样子,趁机报怨道。
陈亚洲也不说话,支起身子凑上来,在他脸颊上轻啄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去。
“干嘛?”迟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还在懵逼状态。
“向你倒歉。”
“倒歉用亲的?”
“我倒歉就用亲的。”
“居然吃我豆腐,我发现你有点蔫坏呀。”
陈亚洲低头坏笑,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样子。
“你怎么能随便就亲呢?也就是我不跟你较真。男生之间不能这样,会被人想歪的。”
“你别想歪就行。”陈亚洲白了他一眼。
“干嘛白我一眼?”
“我看你一眼不行?”
“好。行。”迟锐笑着,撩着闲,“小时候,我常跟我妈要弟弟,我妈说,弟弟会抢我玩具,会抢走好吃的。问我还要不要?我说没有关系,可以把好吃的都给他,我看他吃就开心。可以把所有的玩具都给他,我看他玩我就开心。我妈说我傻。”
“你是挺傻的,大傻子。”
“最后,我妈也没给我生。她说有我就行了,她不想让别的孩子分走她的爱,她的爱都是我的。”
“如果你有弟弟,他也会很疼你,就象你疼他一样。”
“真的,那我得赶紧让我妈再生一个。”
在寝室养伤,陈亚洲忙前忙后,伺候他吃喝洗濑,上卫生间都扶着,迟锐的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都忘了告诉顾漫他受伤了,甚至都没有再联系她。几天后,顾漫终于忍不住杀了过来。一进屋,就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扭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都不跟我说,是几个意思?”
“我这不是怕,麻烦你嘛。”
“是吗?这么体贴我?”顾漫冷笑道。
迟锐不敢抬头看她眼睛。
“你让我怎么理解?”顾漫愤愤道,“我希望,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照顾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室友。”
“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儿了?”
迟锐无言以对。
“你受伤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有没有把我当你女朋友?”
“不就崴个脚,不算什么事儿吧。”
“所以没必要告诉我是吧?”
“我不明白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好,我告诉你点在哪里。当我说我不知道你受伤的时候,那些人的表情,让我很难受知道吗?”
“你这不是无聊嘛.没事儿找事儿。”迟锐有些烦了。
“对我,你根本没走心。”
“我走了。”
“我们的关系还不如你的室友近,你宁可让你室友照顾你,也不想跟我说,这是走的哪门子心?”
“好好好,我没走,我没走心行了吧。”
“你终于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
“你不爱我。”
“我怎么不爱你了?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你对我的爱,不及我对你的千分之一。”
迟锐心里猛地一震,也许顾漫说的正是事实,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不能承认。
“没话说了吧,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
“我没有。”一句话上升到人品问题,迟锐立马否认。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有她在,我就走不进你心里,她是谁?”
迟锐突然好累,不想再说下去,闭上眼睛不理她了。
“被我说中了。去吧,去追求你的真爱吧,我不拦着。”
“你说你整天吃饱了没事儿想些什么乱七八糟?闲的是吧,有空去逛个街,买买衣服,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们分手吧。”顾漫突然说。
“就因为我受伤没告诉你,你至于闹分手吗?”
“总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离那么远算什么爱情。”
“我这不是第一次做人男朋友吗,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儿相处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走心,好吗?”
顾漫没搭茬,临出门时说:“迟锐,其实,你没看上去那么好。”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3 21:08:22 +0800 CST  
六、你看不到我的失落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4 19:04:44 +0800 CST  
六、你看不见我的失落

顾漫莫名其妙地和他分了手,迟锐除了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之外,倒没有多大不舍,在寝室心安理得地让陈亚洲伺候着,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跟个老佛爷似的。理所当然地可以请假不用上课,课堂笔记陈亚洲全套提供,比上课都有效率。这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对于脚伤,他倒一点都不着急了。反正一天一天在消肿,总得有个过程。只不过一直呆在屋里,有点闷,说好的运动型帅哥呢?说好的撩闲狂魔呢?眼见得要变网瘾宅男了,再这么宅下去,人就得废了。
一个星期后,迟锐的脚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他扶着陈亚洲从阶梯教室走回寝室,却在人工湖边的林荫道上和顾漫不期而遇。和顾漫并排走着的,是一个潮男,比顾漫高半个头,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顾漫边说边搭他的肩,样子十分亲密。在这个潮男的颈项间,显眼地围着一条大红的手织围巾。这条围巾点燃了迟锐,他突然甩开陈亚洲的搀扶,直冲到顾漫面前:“怪不得闹着要和我分手,原来已经找好下家了。换手率真高啊。”
顾漫愣了半秒,歪着头好玩地看着他的样子:“吃醋了?”
迟锐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和你一样都是逢场作戏。”
这下顾漫受不住了:“迟锐你有病吧!”
“你有药啊?”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顾漫怒了。
“我想说,你长得真丑。”
“你丫是不是找抽?”
“我总算知道绿茶婊长啥样儿了。”迟锐继续损她。
“卧操,你骂谁?”一边的潮男忍不了了,指着他的鼻子骂。拳头也急跟着过来,正对着他的面门。
迟锐一闪身,无奈脚还没好利索,一脚踩下去没有力气,拳头还没到,人就倒了,结结实实地倒在水泥地上。跟在后面的陈亚洲根本没看清楚发生的状况,以为是一拳击倒了他,忙冲过去,推开潮男。潮男的拳头转向了陈亚洲,陈亚洲脸上挨了一拳,他正要二次发力,被顾漫一把拉住:“别找事儿。”
顾漫拉着潮男走了,陈亚洲顾不上他们,跑去扶迟锐。
迟锐见陈亚洲脸上挨了一拳,嘴角破了,往外浸着血丝.他的气突然全消了:“你不是说在学校不能打架吗?你不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应该袖手旁观吗?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是吧。不怕开除啊?”
“别废话,快起来。”
“我不起来,坐地上歇会儿。”
“多大了。还赖地。”
“我失恋了,心情不好。”
“那你继续坐着,我走了。”
“别走,拉我一把。”迟锐坐在地上耍赖。
陈亚洲伸出手,却只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的手,没有真的去拉他。手伸一下又缩一下,就是不让他拉到,一次次地让他拉一个空,三翻两次耍着他玩。最后把迟锐惹急了,自己撑起来,扑上去就把陈亚洲逮住了:“好玩吗?拿我耍着玩过瘾吗?有本事别给我逮着呀。”
陈亚洲在他怀里笑着,笑得气儿都倒不上来。
“你失恋呢,你乍那么高兴?是不是兴灾乐祸?”
“我没有,哈哈哈。”陈亚洲被自己的恶作剧笑得停不下来。
“我跟别人好你就不开心,心眼儿乍那么小?”
陈亚洲的笑停了。
“被我说对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分开,不分开是不是每天都得挨你一脚?”
“我没那么想。”
“放心,我保证,我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不管我跟谁谈,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减一分。”迟锐松开手臂,搭在他肩上,轻轻按压了一下。
陈亚洲回头看他,眼神让他心颤。迟锐温柔地说,“别看我,看路。”他突然有点明白,妈妈为什么坚决不给他生弟弟了。

顾漫仿佛是一朵飘过的云,没有在天空留下丝毫的痕迹。迟锐突然发现自己心情非常轻松。没有约会,他躺在床上穷极无聊地看陈亚洲晾衣服,突然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陈亚洲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还在说顾漫的事,漫应道:“混什么蛋?”
“我都没羞没臊让你洗一学期衣服了,我怎么能把你当保姆呢,从明天开始,你别给我洗了吧。”
“我可不是你家保姆,我就当给儿子洗呢。”
“说谁儿子呢?说谁儿子呢?”迟锐单脚跳着冲过去质问,上手就拎耳朵。
陈亚洲把他的手拨拉开,笑道:“你。”
“占我便宜是吧,有这么占便宜的吗?说,谁是谁儿子?”迟锐抓起他的双手往床上按。
“你是我儿子。”
“我就不信治不你了。”迟锐一只手按着他的两只手,腾出一只手来挠他痒。
陈亚洲被他压制住动坦不了,只能笑,边笑边骂:“你大爷的,快放开我,!”
“说,你是我儿子我才放。”
“你是我儿子本来就没错啊。”
他们正为谁是谁儿子作无限循环,刘阳进来撞见,鄙视道:“这体位,SM啊?”
迟锐这才发现自己骑坐在陈亚洲的身上,放开手笑道:“神马SM,我们这是爹在教训儿子。”
陈亚洲掐了他大腿一下,脸却红了。见他脸红,迟锐也有点小尴尬,下床的时候没注意撞到头,他奥恼地摸着头。
见他撞到头,陈亚洲靠在枕上兴灾乐祸地笑,笑弯了眼睛。迟锐第一次发现陈亚洲长着非常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眼睛弯弯,眼尾上翘,眼下横亘着漂亮的卧蚕,不禁多看两眼。
刘阳换好衣服,经过他们身边,阴阳怪气又冒出一句:“你俩眉来眼去的,这是要虐死单身狗吗?”
迟锐这才收回视线,吼道:“会不会说话?”
“我不妨碍你们了,普里丝狗昂。”刘阳扔下一句话逃走了。
陈亚洲“哈哈哈”地笑得停不下来,耳朵脖子都红了。他平时一直不太笑,难得这么开心,迟锐看着他笑,仿佛有阳光照进心房,所有的花都在绽放。他忘了头上的痛,也不由嘴角上扬。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4 20:31:55 +0800 CST  
七、真心话大冒险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5 13:08:26 +0800 CST  
七、真心话大冒险

经常和迟锐一起打球的球友周茫突然请他喝咖啡,还定了包厢,他以为有什么事要求他帮忙,也没在意,如约而往。周芒和迟锐一般高,也是宽肩窄臀,长得也人模狗样,只是身上带着社会范儿,手臂上有刺青,脖子上挂着粗链子。他们俩兴趣爱好相近,平时属于玩得好的拍挡。周芒家境优越,出手也阔绰,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大哥级别的人了,永远是一副,爷教你怎么做人的架势,唯独对迟锐没有二话,迟锐只要开了口,没有不答应的。
要了一壶咖啡,上了一桌小食,点上一支烟,他们便唠开了,没想到扯了半天闲篇也没什么正经事,迟锐正纳闷,对方突然说:“我们在一起吧。”
迟锐不明就里,傻傻地问:“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不是这种在一起。”周芒解释着,“是灵肉合一的那种。”
“啊哈?”迟锐一下明白了,尴尬地笑,“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跟你说,这,不,可,能。”
“你意思是拒绝我了?”
迟锐哭笑不得:“这事儿你让我怎么答应?”
“没让你现在就答应,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你对我有感觉。”周芒挪到他身边,一只手往他大腿上放。
迟锐条件反射地惊跳起来:“起开,两男的说这个有意思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意思。”周芒契而不舍,“你不知道,跟男的在一起,可比跟女的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再说这个我可就翻脸了。”迟锐沉下脸来。
“即然表了个白,我就做好你翻脸的准备了。你翻啊,我看你怎么翻。”周芒倒很笃定。
平时交情不错,迟锐也不想做得太绝,想了想说:“好,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以后不要再提,我们还是朋友。”
“你心里是不是有人?”周芒在烟雾中观察着他,冷不丁问。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我心里有人?我上哪儿有去?”迟锐打着哈哈。
“是不是那个陈亚洲?”
“你说谁?”迟锐浑身一激灵。
“如果是别人,我会继续追求你,我就不信我比谁差;如果是他,我就永远消失,不再见你。”
“他是我好朋友,你想哪儿去了。”
“好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就是在一块儿就开心。他开心我更开心,他不开心我更不开心。”
“那我们呢,是不是好朋友?”
“是啊。”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开不开心。”周芒说完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带回的。
迟锐被凉在那儿,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的确没有在意过其他人开不开心,他只在意陈亚洲。也许他们的关系比好朋友更近一些,说是兄弟更贴切吧。
这天刚吃完晚饭,陈亚洲就提着吉他要出门,这在他,是绝无仅有的事。迟锐好奇地问:“怎么,有‘外事’活动?”
“约了人K琴。”
“都谁?”
“你不认识,夏晓瑜。”
迟锐一惊,追问:“哪个夏晓瑜?”
“就是外语系的夏晓瑜啊。”
“你跟她约会?”
陈亚洲无奈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们社团的活动。”
“你什么时候参加的社团,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
“等一下。”迟锐拿手捋了捋陈亚洲的头发,又抓了两下。
陈亚洲不解地看着他:“你干嘛?”
迟锐一边欣赏着自己做出来的发型,一边说:“约会嘛,当然得打扮打扮。”
“跟你说了不是约会。”
“那也得打扮,你这一身衣服不行,得换。”
“你乍那么多事儿?”
迟锐从自己衣柜里拿了个黑T比划一下,又拿了个白色卫衣在陈亚洲身上比划一下:“还是白色衬你。”
陈亚洲经不住迟锐的软磨硬泡,换上了白色卫衣。
看着陈亚洲远去的背影,迟锐有点得意,好象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他开了听可乐,喝了两口,突然决定去看看他们。于是,就拿着喝了一半的可乐踱到人工湖边的活动室,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们身边三三两两地聚了一些听众,迟锐没有过去打扰。
夏晓瑜应该算个名人了,是个校花级别的人物。和陈亚洲坐在一起,一人抱一个吉他,正弹得入神。耀眼的灯光中,象漫画里走出来的人。虽然喝的是可乐,迟锐却有点醉意。
他们从天亮弹到天黑,看客也渐渐散去。当他们收拾琴镨要分开时,迟锐走了上去:“都别走,我请你们吃宵夜。”
夏晓瑜跟他们去了他们常去的那个烧烤滩,迟锐点了几十个串,却只要了三瓶啤酒。开了一瓶给了夏晓瑜:“今天有女孩在,不能喝醉,每人喝一瓶意思意思。晓瑜,成吗?”
“成。”夏晓瑜接过瓶子喝了一口。
“豪爽。”迟锐又开了另外两瓶,三个人边干瓶边吃串,气氛相当融洽。迟锐继续溜着舌头:“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我先问,晓——瑜,我们家洲洲帅不帅。”
夏晓瑜好玩地看着他,笑着说:“帅。”
“他的吉他弹得好不好。”
“好。”
“你喜不喜欢他。”
夏晓瑜愣了一下,笑着一歪头说:“喜欢啊。”
迟锐又对着陈亚洲说:“晓瑜美不美?”
“美。”陈亚洲暗暗地白他一眼。
“你喜不喜欢她?”
“喜欢。”陈亚洲脸上笑着,脚却狠狠踩了他一下。
“那你俩还不在一起?”迟锐疼得一拍桌子。
夏晓瑜快笑岔了气:“迟锐,你可真逗。”
迟锐呵呵地笑着自嘲:“我就一逗逼,全世界都知道。”
之后几天,迟锐看陈亚洲没动静,就问他们怎么不约了。陈亚洲淡定地弹着吉他:“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俩没戏。”
“什么叫没戏?你们明明配一脸啊。”
“她喜欢的是你。”
“你说啥?”迟锐吓了一跳,“她,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
“女孩都喜欢你,这不是很正常吗?”
“女孩都喜欢我,我乍还单身?开玩笑。”
“她真的喜欢你。”
“她跟你说了?”
“没。”
“那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陈亚洲翻了翻白眼:“我哪只眼睛都看出来了,就你看不出来。”
“她喜欢我什么?我改成吗?”
陈亚洲瞟他一眼,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迟锐还在那儿一本正经地胡咧咧:“我是不是得当着她的面剔个牙,挖个鼻屎什么的?”
“………”
“或者,跟她提一下顾漫。”
陈亚洲实在听不下去,放下吉他,钻进了被窝。迟锐隔着被子摇醒他:“我有主意了,你就跟他说我喜欢男的。”
“你滚!”陈亚洲蒙着被子说。
没想到,夏晓瑜自己找上门来了,说是来还乐谱,陈亚洲正好洗衣服去了,迟锐刚从外面回来,忙把她迎进屋,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夏晓瑜站在屋子中间,环顾四周,不由赞叹道:“男生寝室这么干净的还真少见。”
“都是我们家洲洲打扫的。一看就知道哪张是他的床。”
“最乱的是不是你的?”夏晓瑜一猜即中。
迟锐傻笑:“是,我比较随意。”
陈亚洲端着脸盆进门,迟锐忙接过脸盆:“你们慢聊,我晾衣服去。”
等他晾完衣服回来,夏晓瑜已经走了。他埋怨道:“怎么这么快就让她走了呢?”
“你都走了她还不走啊。”陈亚洲没好气。
“有我什么事儿?”迟锐拉着脸说。
“那也没我什么事儿啊。”
“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呢?”
“我说你有完没完?”陈亚洲怒了。
迟锐被呛,僵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5 20:40:29 +0800 CST  
@雷本祖 2016-05-05 21:36:31
@我是楼主R小马甲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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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克油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5 21:39:11 +0800 CST  
八、我只在乎你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6 09:42:55 +0800 CST  
八、我只在乎你
生活平淡如水地继续着,迟锐又交了很多新朋友,陈亚洲正在练他的电吉他,准备参加学校的演出。这天晚上,迟锐从聚会上回来,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回到寝室一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这是破天荒第一次,他有点无聊,脱衣服准备睡觉了。衣服脱到一半,陈亚洲回来了,脸上有明显的擦伤,好象有意要回避他,背对着他很慢地脱外套。
迟锐盯着他的背问:“脸怎么了?”
“没怎么。”陈亚洲又想结束话题。
迟锐走过去搬了一下他的肩:“我看看。”
“啊。”陈亚洲痛得叫出声。
“什么情况?”迟锐慌忙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
“摔了一跤不碍事。”
迟锐觉得不对劲,继续盘问:“在哪儿摔的?”
“你管那么多干嘛。”陈亚洲满脸不耐烦。
“跟人打架了?”
“我没这种习惯。”
“被人打了?谁打的?”
陈亚洲推开他:“说了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跟我说句实话有那么难吗?”迟锐着急加上火,说话的音量一下子飙高。
陈亚洲被他逼问得几近崩溃,生无可恋地转头看着他:“实话就是,我撞树上了,然后就摔了。您老满意了吗?可以让我睡了吗?”

迟锐根本不相信他解释,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死党向北,让他查一下,是谁打的陈亚洲。
向北是他中学死党,虽然学的是金融,骨子里却是个刑侦军事迷,各大院校遍布他的同好与眼线,人称“天眼。”不出二十四小时,向北给他传了一个视频,短讯上说:“不是学校里的人干的,是两个社会上的人。具体原因不清楚,这儿有视频你自己看吧。”
“牛B啊,这都有。”迟锐没想到他破案这么迅速。
录视频的人离得比较远,镜头很糊,但从身姿能认出陈亚洲来。他被两个人逼到墙角,拳打脚踢,他全程没有还手,只是用手臂抱着头。迟锐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视频后段,是路过的几个学生跑过去,那两个人才落荒而逃。看着这段视频,迟锐忽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周芒。但他不能确认是不是他背后捣鬼,主动打电话约谈,要从对方的反应上去判断他是否跟这件事有关。他了解周芒,他是表面上炸炸乎乎,骨子里很怂的人。反常的是,他约周芒见面,对方居然拒绝了,借口是牙疼。迟锐直接上他们宿舍找他。他冲进去的架势把周芒的室友吓着了,都退了出去。寝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迟锐面无表情地坐在下铺:“周芒,我看你应该改个姓。”
周芒躲闪着他的注视:“嗯?”
“改姓刘。”
“刘.......怎么个意思,骂我?”
“别以为没有亲自动手,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
周芒讪讪地笑:“我干什么了我?”
“你干什么了自己不知道?”
“真不知道。”
“那好,我们这就去大操场,当着全校的人的面干一架,看你知不知道。”
“你疯了,这样我们俩都会被开除。”
“看来你很清楚后果。”迟锐掏出手机,打开视频给他看,“人已经被你打了,这帐怎么算?”
“你想怎么样?”
“今天晚上八点,你脱光了沿人工湖跑一圈遛鸟,我们两清,否则的话,我既然能拿到视频,也能查出这两个人的身份,你看着办吧。”
“八点,太早了,人工湖边上还有好多人。九点成不?”

晚上,迟锐泡了杯咖啡,准点在窗口等着。赵元坐在窗口吃泡面,奇怪地看着他:“看什么呢?”
“看星星。”
“这乌七抹黑的,有星星吗?”赵元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我说的不是天上的星星。”
“地上也有星星?”
“动物园大猩猩没见过呀?”
“你大半夜发癔症吧,学校里哪来的大猩猩。”
“乍没有,我说有就有,这不来了。”
人工湖边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戴着棒球帽,戴着墨镜口罩的人正在裸奔。
赵元扒在窗口说:“谁啊这是,行为艺术啊?”
“计算机系的周芒,我跟他打了个赌,输了就裸奔。”
“真的假的?”赵元乐得下巴上的面汤都没擦,“啥时候你也玩一把行为艺术。”
“想看我遛鸟?好啊,去澡堂子,给你看个一溜够。不过,肥皂都归你捡。”
两人正邪笑着,刘阳进来问:“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好玩?”
“行为艺术,你不懂。”两人齐声说。
“吃完了没,赶紧的,去晚了没机位了。”刘阳在催着赵元去游戏机房。

两个游戏狂魔走了,陈亚洲也已经睡下。可是迟锐还跟打了鸡血似的睡不着。洗完澡还是没什么睡意。他爬到陈亚洲床上把他弄醒。
陈亚洲睡眼腥松地从被子里钻出半颗脑袋:“我刚睡着。”
迟锐拍拍他:“深夜福利,要不要?”
“什么?”
“来来来,起来一起看片儿。”
“你自已看吧,我困。”
“A片啊。”
“我不看这个。”陈亚洲翻过身去朝里床。
迟锐笑道:“你没看过?”
“嗯。”
“那你平常都看啥?巴拉拉小魔仙吗?小朋友,你正常吗?”迟锐扒着陈亚洲的猛晃一气。
陈亚洲拂去他的爪子:“别闹了。”
迟锐一把按平他的肩膀:“有句名言叫做,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你到底要不要?”
陈亚洲无可奈何,闭着眼睛无力地说:“不、要。”
“我问的不是你,是你的身体。”迟锐一脸坏笑,一只手往下移。
“你干什么?”陈亚洲惊跳起来。脸刷地红了,耳朵更红。
迟锐捏一下陈亚洲通红的耳垂,笑得更欢了:“这么敏感哪。看来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陈亚洲闹不过他,缴械投降,坐了起来,答应陪他看片儿。迟锐打开电脑,得意地炫耀::“看看,这都是我下的种子。全吧全吧。你爱看欧美的还是日本的?饭岛爱还是苍井空?”
陈亚洲又闭上眼睛,身体直往下出溜。
“哦,那我来帮你选吧。苍老湿的怎么样?革命友谊,从A片开始。”迟锐刚打开电脑,点开文件,画面还没出来,只听“啪”地一声,灯灭了,屋里屋外一片漆黑,寝舍楼居然跳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亚洲爆发出肆意的笑声,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真是邪了门了。”迟锐一边嘟囔着一边想出门看一下跳闸的原因,谁知屋里乌七抹黑,一把椅子横在半路上,撞了个正着。他弯下腰,捂着脚背,嘴里直吸冷气。
“被雷劈了?该。”陈亚洲还想笑,停了一会儿不见动静,转而问道,“真撞到了?你没事吧?”
“没事儿没事儿。”迟锐咬牙道,他也没心思再去外面了,直接躺在床上,想玩个手机,却看到没电的提示:你的手机将在30秒后关机,他快崩溃了。躺在那里翻来覆去跟烙饼一样。
对面的陈亚洲也没有睡意:“睡不着吗?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这算不算VIP待遇?”
“想听什么?”
“随便吧,你唱什么我都爱听。”
陈亚洲摸黑取下吉他,多来米米来多地调了一下弦,便叮叮冬冬地弹了起来,短短的过门后,轻轻地唱了起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7 11:49:58 +0800 CST  
九、你是我的循环单曲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7 21:38:42 +0800 CST  
@独孤群2015 2016-05-07 23:12:07
我相信所有的相遇都在预示着什么。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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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8 07:11:53 +0800 CST  
九、你是我的单曲循环

心里有人真的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就象装上了一片漂亮的滤镜,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可以变得那么有意思,喝个水都是甜的。他们在一起呆久了,总会不知不觉地被对方改变,也改变着对方。陈亚洲没刚来的时候那么容易冷场,那么旁若无人了。变得越来越愿意说话,越来越喜欢笑,出来进去都哼着歌儿。迟锐的心没以前那么野了,不再每天都惦记着跟他的孤朋狗党出去鬼混了。好象一只旷野里的鸟儿,终于找到了飞翔的那片天空。他在食堂排队打两份饭,在图书馆抢两个位子,他也可以宅在寝室里听一上午的歌。其实他是个外向的孤独症患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随和,跟谁都可以玩,但不是跟谁都可以交心。但一旦付出真心,也就完全没有保留了。
整个上午,陈亚洲的电脑里都在放电影《普罗旺斯的夏天》的片头曲The sound of silence。一遍又一遍循环,他盘腿坐在床上,跟着节拍弹着吉他,寝室回荡着悠扬的乐曲。
游戏狂魔早就出去鬼混了,迟锐还赖在床上,在乐曲声里懒洋洋地爬起来:“你还在听这首歌?”
“你烦了?”
“不是,你好象喜欢一首歌就一直会单曲循环下去。”
“是的,喜欢一个人也会。”
迟锐突然很八卦地问:“你喜欢谁?”
陈亚洲戴上耳机,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来看了看他:“你。”
迟锐心里一慌:“你别吓我。”
陈亚洲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他。
迟锐被他看毛了,上去一把拨掉他的耳机,推了他一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心慌。”
陈亚洲屏着笑望着他,“你慌什么?”
迟锐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问:“你到底是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就是断背山啊。”
“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吗?我又不想上你。”陈亚洲收回目光拨了一下和弦。
“说得好象我想上你一样。”迟锐玩笑道。
“你想上吗?”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迟锐没想到陈亚洲会顺杆爬上来,话赶话赶到这里,他的玩笑开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说:“你正常点行不行。这话题,走远了。”
陈亚洲换了一曲快歌,拨子迅速地滑过琴弦.
“弹这么快?”迟锐盯着他的手部动作看呆了。
“回去我都弹这么快。”
“回去?”
“弹回去啊,其实我是穿越来的。”
“你哪儿穿来的?”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迟锐突然跳出一个想法,一屁脱地坐到他身边,手往他膝上一放,兴奋地说:“暑假去你家乡玩怎么样?”
“不欢迎。”陈亚洲瞟他一眼,继续拨弄琴弦。
“为什么?”迟锐纳闷道。
陈亚洲两手按住琴说:“就不让你去。”
迟锐的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满脸不高兴。
陈亚洲欠身看了看他,笑着摸摸他的胸口:“让你去让你去,逗你呢。”
迟锐喜上眉梢,乐得象个孩子:“那可说定了,不准反悔。”
陈亚洲关了电脑,突然说:“晚上有空吗?”
“有啊。”
“你不是约了人打球吗?”
“打球什么时候都可以,你有事?”
“我想找你去K歌。”
“好啊,终于开窍了。知道出去玩了。”
知道陈亚洲不喜欢人多,迟锐也没叫其他人,就只跟他两个人一起去包了小包厢。叫上一箱啤酒,边喝边唱,边喝边干瓶子,唱得酣暢淋离。最后,他们一人一句合唱了《离歌》。唱功陈亚洲完胜迟锐好几倍,唱得感情饱满,回肠荡气。高音部分铿锵有力,直入去霄,有金属质感。迟锐明显气不够,跟得好吃力。好在音质浑厚性感,中低音部分好评。
一开始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原来爱是种任性
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
只有愿不愿意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看不见永久 听见 离歌
-
唱完,陈亚洲意犹未尽地拿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今天是我生日,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迟锐抱歉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应该去买个蛋糕的。”
“吃什么无所谓,跟谁在一起才重要。”陈亚洲抑起脖子喝干了瓶里的酒。
“我都没给你买礼物,下回补吧,喜欢什么,说。”迟锐勾着他的肩说。
“我要的,你给不了。”
“什么东西这么贵?”
“给我一个拥抱就行。”

过年回家,迟锐用自己的压岁钱,托人从香港给陈亚洲买了块表,天梭的机械表,自己什么都没买,回学校就把表盒放在陈亚洲的枕头边。
陈亚洲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盖子送回来:“是你的吧,怎么放我床上了?”
“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我不能要。”陈亚洲把盒子往他怀里塞。
迟锐没接:“送你的,为什么不要?”
“太贵重了,我没什么好还礼的。”
“我要你还了吗?”迟锐一生气口气有点凶。
陈亚洲被他吓到,说话舌头都打结:“那,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管我哪儿来的。”迟锐很不高兴,“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那也不用买那么贵的。”
迟锐一把抓过陈亚洲的手腕,把他手上的卡西欧石英表给摘了。卡巴一下扣自己手腕上了:“这下咱们扯平了吧。”
“这是我考试看时间用的,你戴这个跌份。”
迟锐抬起手腕看时间:“走得准不准?”
“还挺准的。”
“我没觉得跌份。我还就喜欢石英的,不用上发条儿。”
“太旧了,我都戴六年,从初中起……”
“我就喜欢旧的。”迟锐从床上蹦起来,打开盒子拿出亮晶晶的表,亲手给陈亚洲戴上,爱不释手地欣赏起来,“倍儿帅,我眼光不错吧。”戴完表他又上下打量着陈亚洲,忍不住说,“你这羽绒服是什么时候买的,有点小了。”
“高一买的。”
“高一买的还穿?赶紧给我扔了。”
“扔?我还靠它过冬呢。”
迟锐上去捏着那件被吐糟的羽绒服的拉链头一拉到底,又一拉后衣领,把衣服直接从陈亚洲身上扒拉下来,扔在椅子上。这系列举动吓到了陈亚洲:“你干嘛。”
“学校有个捐献处,明天去捐了它。”
陈亚洲哭笑不得:“那我穿什么?”
“穿我的。”迟锐从衣柜箱里拿出一件簇新的羽绒服,“我姑妈送的,我就试了一下,没穿过。是今年的新款,百分百白鸭绒的,肯定保暖。我好几件羽绒服呢,这件小了,你穿正合适。”
“别。”陈亚洲怒了,“你丫再给我东西,我跟你绝交。”
迟锐不以为然:“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这种事儿我一般都用武力解决,你打得过,我就听你的,打不过我,就得听我的,你打得过我吗?”
“你,”陈亚洲气得都结巴,“你不讲道理。”
“我不跟你讲道理,我跟你讲的是情义。难道你给我洗了一学期衣服的情义还不值一件衣服?真把自己当投币洗衣机啊?”
“原来你知道学校有投币洗衣机啊?”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洁癖啊。”
“我可没看出为你有。”陈亚洲一脸歉弃,嘲笑道。
被人嫌弃了,迟锐有点不高兴,眼角、嘴角耷拉下来,看着手里的衣服发呆。
看他突然不吭声了,陈亚洲忍不住过来摸摸他的头:“生气了?好,你有你有。”
迟锐一秒来精神,把衣服往陈亚洲身上一披,眯着一只眼睛端详:“衬你,刚才还是高中生,立马变潮男。”
“快拿回去,我用不着。”
“穿不穿,不穿我生气了。”迟锐耍起了无赖。
“不穿。”陈亚洲挣脱了那件潮服,伸手去拿椅子上的那件。
迟锐手脚比他快,抓起那件旧羽绒服就往窗外扔。
“我手机。”陈亚洲扒着窗台叫了一声。
“我去捡。”迟锐跑下楼去捡羽绒服,把口袋摸空后就去了捐献处。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8 21:36:25 +0800 CST  
十、给自己的心找一个支点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9 10:58:01 +0800 CST  
十、给自己的心找一个支点
刘阳和赵元难得在寝室呆着,两个人在衣服兜里掏来掏去终于掏出一盒烟来,迫不及待地点上,就开始吞云吐雾。冬天屋里开不了窗,烟全贯进屋里,迟锐是抽烟的人,闻着也没觉得什么,陈亚洲不抽烟,嗓子又敏感,不一会儿就咳个不停。
“走,外面抽去。”迟锐走到两个活神仙面前,一边挎一个,一直挎着他们脖子把他们赶到走廊尽头。
赵元一边缩着脖子一边报怨:“老大,外头这么凉,你为了他一人儿舒服,让我们俩挨冻啊。”
“他一不抽烟的,能受得了你们两杆老烟枪吗?没听见咳嗽啊?”
“他咳嗽一声你就舍不得,真是,没眼看。”刘阳又酸上了。
“公德心懂不懂,不懂我教你。”迟锐搭上他的肩,暗暗用力。
“你的公德心我是没看见,倒是闻见了恋爱的酸臭味儿。”刘阳一边说一边走开去,怕他打。
迟锐板着脸:“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刘阳看这架势有点慌,忙说:“我错了,哥。”
迟锐迈着方步走近他:“哥?我都比你还小二个月,你叫我哥?”
“弟,弟,我错了。”
“我什么时候成你弟了?我们关系有这么铁吗?”
“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就是见不得你们欺负他。”
“有你罩着谁敢欺负他,就差供起来了好吧。”
“来,来一根儿。”迟锐被烟味儿勾馋了,伸手跟他们要烟。
刘阳一边给他点烟一边说:“你也就冲我们横,在他面前就一顺毛狮子。”
“你今天是不是皮痒?”迟锐抬腿假装踢他。
一边的赵元突然说:“说真格儿的,你不觉得你俩好的有点过了吗?”
“哪儿过了?”迟锐心里“格登”一下,故作平静地问。
“哪儿都过了,比小树林儿里谈恋爱的都腻歪。”
“关系好不都这样?”
“哪有你们这样的?光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他看人眼神不都这样?”迟锐还在强词夺理。
“你见过他这么看我们吗?”赵元学一下陈亚洲的眼神,“那我俩不得疯啊。”
“是你们想多了吧。”
赵元压低声音问:“江湖上传闻,你俩是一对儿。到底是不是?我们看得不明不白的。”
“你猜?”迟锐笑道。
“我猜啊,你迟早得被他掰弯。这事儿可大可小,你可得把持往了。他这坑可深着呢,掉进去且爬不出来呢。”
“他就挺单纯一小孩儿,你们别把他妖魔化。”
“合着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迟锐的手心开始冒汗,猛抽一口烟。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弯的。”
“你怎么知道?”迟锐的心提了起来,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外面都在传,就你不知道。他以前在同志酒吧驻唱过,听说还被一个大总攻上过。”
迟锐忙制止道:“别说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怎么跟老娘们儿一样嘴碎。别背后这么说人,更不能在他面前说,你俩都给我记住罗。在他面前,一个字儿也不准提。”
迟锐立正辞严地说着,心里却虚成一片。有些事真的经不起前后联系,迟锐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可是又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微妙到令人恐惧。可是他不死心,他得弄明白一切,不然心里不舒服。

迟锐刚走进皇冠酒吧,就感觉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不一会儿,就有人上前跟他打招呼:“新人吗?”
“我找人。”
“是来找我的吧。”
迟锐这才瞟他一眼,是个GAY气十足的娘受,他伸手随便一拨拉,就把这个人拨拉一边去了。
“哇,好MAN.,好粗鲁。”娘受一脸享受。
迟锐径直去了吧台,叫了杯黑方,向调酒师打听酒吧驻唱,调酒师说他没听说过“陈亚洲”这个名字。迟锐打开手机,给他看了照片,调酒师才说:“哦,是艾伦。他早就不在这儿干了。”
“这儿谁跟他最熟?”
“彼得跟他熟一点,”调酒师往角落里一指,“喏,就是那个贝斯手,黄头发那个。”
迟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他曾经打过的黄毛。他走过去,一把搂了就往外拽,黄毛惊叫着:“谁谁谁?谁?”
“不认识了?我可是揍过你的。”
黄毛惊魂未定挣脱他的怀抱:“大哥。你想干嘛?”
“我不是来揍你的,我是来跟你聊人生的。”
黄毛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愣了。
“我问你,那天我进屋的时候,你在陈亚洲床上干嘛?”
“大哥,你问这个干嘛?”
“他是怎么跟你们混一起的?”
“你管太宽了吧,大哥。”
“他是攻还是受?”
一听这话,黄毛放松下来,笑道:“大哥,你还满懂的。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在这个圈子,他可是人人想上的极品天菜啊。”
迟锐差点吐了:“回答问题,别扯别的。他是不是GAY?”
“其实,他没混过这个圈子。只是被看中过。”
“那你为什么还去找他。”
“想他了呗。”
“你和他是一对儿?”说这话的时候,迟锐的五脏六腹都在翻江倒海。
“不是,还没追到手。”
“谁和他是?”
“没谁吧。”黄毛说,“他这人,傲气得很。只在这个酒吧做过几天驻唱,就走了。不过看上他的人倒是不少。”
迟锐视线飘忽:“那么说,他根本不是GAY.”。
“我只知道他被圈子里的大总攻上过。”
“什么?”迟锐飘忽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大总攻追了他很久,他都不上勾,急了,就给他,下了药。”
迟锐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杀人的眼神看着黄毛。
黄毛看了看他的脸色说:“你问完了吗?大哥。”
“问完了。”迟锐收回目光,咬肌毕现地出着神。
黄毛走了,迟锐满怀心事走出酒吧,一抬头,却发现陈亚洲站在对面马路上看着他,他快步穿过马路,向他走去。
“你在调查我?”陈亚洲盯着他的脸问,眼神跟刀子一样。
“你怎么知道?”
“你这段时间的的搜索记录都是同志吧。”
“你别多心,我只是想看一下你以前工作过的地方。”
“那是个同志酒吧,我在那儿工作过十几天。”
“为什么去那儿工作?”
“为了钱,为了学费。”
迟锐点头。
“不过,我和他们真的是一类人。”陈亚洲冷冷地看着他。
迟锐的心掉下了万丈深渊。
“所以,你应该和我保持矩离。”陈亚洲加快步伐走向公交站。
迟锐脑子乱成一团,眼睁睁望着陈亚洲坐上公交,离他而去。寝室里,陈亚洲的床铺已经清空了,好象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连一片碎纸片也没有。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陈亚洲在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迟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整个人没着没落的,难受得象生了病,身体好象一下子被抽空,心突然没有了支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09 19:30:31 +0800 CST  
十一、原来爱是种任性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10 08:28:30 +0800 CST  
十一、原来爱是种任性

友谊的小船,不能翻得这么不明不白。迟锐想找陈亚洲倒个歉,可是,陈亚洲的电话关机了。他没日没夜地反复拨打,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着急上火,无计可施,干什么都没心思了。陈亚洲跟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交集,他都不知道该问谁打听他的消息。突然想起陈亚洲的同乡夏晓瑜,打算打个电话问问,才发现根本没有存过她的手机号码。情急之下,冲到女生楼找夏晓瑜,可是既不知道她住在哪个寝室,也不敢贸然冲上去,运了半天气,扯开嗓门在楼下大喊她的名字,引来整幢楼的注目,每个窗户里都探出几个八卦的脑袋。一个个地都开始调戏他,一句正经都没有。
“嗨,小师弟,你是不是来求婚的?”
“嗳,帅哥,再大声点儿。听不见。”
“喂,上来喝口水吧,我们先聊聊人生。”
没把夏晓瑜吼出来,却把宿管大妈炸出来了,胖大妈颠着一身肉就朝他跑过来了:“小点声,小点声儿,吵吵啥?找谁给你叫去,用不着这么大声。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谈恋爱的。”
迟锐正急得在原地转圈,一回头,夏晓瑜穿着睡衣拖鞋站在他的面前:“迟锐,你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
“你知道陈亚洲哪儿去了吗?”
“他休学一年你不知道啊?”
“啊?”迟锐吓了一跳,“为什么?”
“不太清楚,照理,你应该最清楚,怎么反倒来问我?”
“我们吵架了。”迟锐只好说。
“你们这么要好还吵架呀。”
“他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回老家了。”
“他家的具体地址你有吗?”
夏晓瑜掏出手机:“你手机号报我一下,我把地址发你。”
“谢了。”迟锐收到短信掉头说要走。
夏晓瑜叫住他说:“以后有事打电话,不要在楼下叫,别人会误会的。”
“我不是没你电话嘛。”迟锐歉意地笑笑,“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你真的要去吗?他可不一定在啊。”
“不管了,先去了再说。”

当他舟车劳顿、风尘仆仆来到传说中的水乡古镇,已是凌晨四点。出租车把他带到一处老式居民楼,没有门卫,他径直走进去,找到那个门牌号,伸手想按铃又停住了。坐门口的楼梯上靠着墙休息,带着一身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陈亚洲正在上楼梯,一见是他,满眼是敌意:“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向你倒歉的。”
“我不需要。”
“我们还能象以前那样吗?”
“不能。”
“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情?”
“已经告诉你了。我就是你最不喜欢的那类人。”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那你想怎么样?”
“各走各的路,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我做不到。”
“那是你的事。”陈亚洲转身离去。
迟锐追上去,一直追到大街上。街边停着一辆面包车,上面下来两个黑衣人,上去就抓着陈亚洲往车子里拖,车门一关,呼地一下就开走了。迟锐追着车跑,可是怎么都跑不快。想掏手机报警,一摸口袋,手机没了,他急得一跺脚,醒了。
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恍恍惚惚,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都没反映过来。半分钟后才意识到这是个梦,又开始疑惑自己在哪里?这个屋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难不成还在梦里?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短信提醒,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和陈亚洲的并排放在床头柜上。他这才醒悟过来,这应该是陈亚洲的家,可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脑子却断片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试着叫了几声陈亚洲的名字。
“睡得这么死,被人打劫了都不知道。”陈亚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是劫了我的财还是我的色?”迟锐一下子清醒了,笑道。
“都劫了。”陈亚洲走进来,身上系着格子围裙。
迟锐一掀被子要起来,才发现,身上竟然一丝未挂 ,心里暗骂,“卧槽,还真是劫了色。”有些生气地问:“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不脱下来怎么洗?”
“谁让你洗了?”
“你没闻见自己身上的味道,都馊了。”
迟锐抬起胳膊闻了闻,好象是不太好闻。
“先去洗澡,洗完澡吃饭。”陈亚洲命令道。
迟锐的肚子正咕咕叫:“能不能先吃饭再洗澡。”
“你想熏死我吗?”
迟锐乖乖地去洗了澡,回房换衣服的时候,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陈亚洲的。他按了一下,居然是开机状态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偷偷打开看里面的东西。没想到看到的是自己的裸体照,这下他真的怒了,拿着手机冲了出去:“陈亚洲你变态啊,拍我裸照想干嘛?”
陈亚洲正在摆放碗筷,听见这话,知道东窗事发,淡定地说:“我也就随便一拍,没有想干嘛。”
“从现在开始,我怀疑你的人品有问题。我真的后悔来找你。赶紧给我删了,如果有发给其他人,我丫不揍扁你我不姓迟。”迟锐把手机往桌上一拍,气到极点。心里面已经打算立马走人了。
“你先吃饭,吃完了再说。我保证没发出去过,你不用担心。”陈亚洲倒是不紧不慢,一点也不着急。
“原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装纯。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我真是瞎了眼。”迟锐还在气头上,劈利啪拉地一通数落。
陈亚洲完全没脾气,只是往他碗里夹菜,迟锐也实在饿极了,没骨气地吃了两碗。一边吃一边骂,一边吃一边数落。等肚子喂饱了,人也没那么生气了,倒心平气和起来:“真的没发出去过。”
“发过我出门被车撞死。”陈亚洲发了毒誓。
“你脑子进水了,拍什么拍,以为自己是陈冠希啊。”
“我错了,我这就删。”陈亚洲放下碗筷就删照片。
确认了删完了迟锐还是不放心,又夺过手机检查,却发现后面还有不少他的照片,各种生活照,什么熊样都有,手机像素渣,照片还都是糊的,不由问道:“你拍我那么多照片干嘛?”
“我拍着玩。”
“干嘛只拍我?”
“别人没你好看。”陈亚洲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花痴啊。”迟锐破功,忍不住笑出声,又端详了一下自己的照片,“还真挺好看的。”
“这些不用删了吧,你就当是自拍好了。”
“我没那个臭毛病。”
“你请了几天假?跷太多课你会跟不上的。”陈亚洲突然转换了话题。
“没事,跟得上。”迟锐反问道,“你呢,为什么突然休学?”
“不是要跟你保持矩离了吗?”陈亚洲没有正面回答。
“那也没必要保持那么远,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没人让你来。”
“我贱行了吧。”迟锐倒着气说,“不行,我必须得折腾你个够本,带我好好玩玩。”
“我们这儿半个小时就能走一个来回,没什么好玩的。你以为北上广啊。”
“不成,那也得去。”
“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
迟锐试探道:“看样子,不生我气了?”
陈亚洲白他一眼:“你到底多少斤?怎么重得跟死猪一样。”
“160。我记得我坐在门口啊,你怎么把我弄床上去的?”
陈亚洲差点笑喷了:“抱上去的呗。死沉死沉的,中途真想扔地上。”
“怎么不叫醒我?“
陈亚洲低头吃饭不理他。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16 20:03:20 +0800 CST  
十二、让我疯一会儿
楼主 我是楼主R小马甲  发布于 2016-05-17 10:16:36 +0800 CST  

楼主:我是楼主R小马甲

字数:51414

发表时间:2016-04-25 04: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7 23:20:33 +0800 CST

评论数:3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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