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树开花(原创连载小说)

我不管,接过斧子又猛砍猛砸,再装一些,用手掂沉甸甸的,才撒手往回走,蛇狼已将盐固定在骡背上,自己背的一点在后背驮着,前面空甩的布袋如一个没有胳膊的残疾人垂着空袖子。我暗笑这老头,耍滑溜尖,不肯出力。在沙漠里,两公里的路实际要走上半个小时,走一步就会陷下去。我索性脱下凉鞋,但走起来还是很吃力,而且走不快,很快,我就累了。走了还不到五公里,就走不动了,身上如压着三座大山一样,天又闷热,全身汗如雨下,每迈一步,都咬着牙,艰难极了,蛇狼早看在眼里,说:“不行了吧,你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火车进站,吼声大,走得慢,看着天摸着地,眼高手低,快倒掉一半,轻松下”。我也正有此意,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了这话,如获大赦,借坡下驴,但是我没有倒掉一半,留了一手,倒了三分之一。
沙漠中没有路,只有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蛇狼走在前面,远远看去,有几行歪歪扭扭的脚印,我想走得轻松一些,踩着他的脚印走,但实践证明这个走法不好,被他踩过了的地方,反而松得难走,陷下去的脚印更深,跋涉起来更艰难。
来的时候,有玩的心境,空着身子,也不觉得沙丘有多高,这会累得精疲力尽,身上背着东西,觉得沙丘突然增高了,变大了,流沙隐脚更深了,只一个沙梁,就折腾小半天,往前还有上百个或更多的沙岭,想一想,头皮发麻,脚下痉挛,犹如腿肚子抽筋,寸步难行,浑身来了恐惧。沙上细浪如女人卷的波浪头发,小的纹,大的漩,再大的是波,在风中波浪涌动,一晕晕荡去,光滑中变形,飘逸中抖动,像装修工抹墙,将来时沙丘上的四角蛇、瞎蹦子老鼠、黄羊的爬行,走动痕迹抹得光光的,荡然无存,那沙丘,迎风的一面光滑、缓慢地向上拥推,到了顶,背面的沙脊,刀削似的陡直,一不小心就滚了下去。
挡眼是几座巨大的沙山,只能一步一考地翻过它们。背着盐上沙山实在是太沉重,太累,太苦了。刚刚踩实一脚,往上稍一用力,脚底就松松地下滑,陷进沙里,坡越陡,步子越难还开,用力越大,陷得越深,往下也越滑的厉害。软软的细沙,不硌脚,也不稀泥烂滑,只是软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气力,拖拖拉拉地坠着你的身躯消耗你好体力,你越急,它越温柔地束缚着你,如一个美女吸干一个在她柔软身躯上折腾的壮汉的精血。才走几百米,已经气喘嘘嘘,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又走了二公里,我比上次更累,更走不动了,不等他说,我自己悄悄的又倒掉一些,和他背一样多,我这是奉先不听陈宫劝,节节败退,可是,我前边把力量消耗完了,背这么一㤐点也觉得很沉重,又起了风,沙子扬着,呼吸不顺畅,气上不来,走不动了,我一边往下躺,一边说:“走不动了,休息一下”,我这心里,猴舔蒜坛子,越咂摸越不是滋味。
楼主 我思故我行_哲思  发布于 2021-03-09 15:17:05 +0800 CST  
蛇狼说:“看这天,猴儿的脸,猫儿的眼,说变就变,沙尘暴马上要来了,快找个合适的地方去避风,躺这儿会被沙子埋了”。可我这会全身的感觉,就像散了骨子的算盘,串不起来了。突然,感觉有风吹来,不冷不热,但是有尘埃泛起。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风沙,总是粘不叽叽的,风越来越大,沙尘越来越浓,细小的沙砾越来越强劲地打在脸上,我有沙眼的毛病,眼泪开始流淌。
走沙漠,进沙窝,向远处行,有二个法宝,一是骆驼,一是人先得“塌膘”,即锻炼身体,在沙丘上摸爬滚打一段时间,经过了苦,熬过了累,痩了几圈,脂肪少了,肌肉多了,腿功好了,耐力提高了,才能克服沙漠的干热燥和坡大路远的问题,我和蛇狼都没经过,他也累的够呛,但这天气又不敢停留。
蛇狼把手大在脑门上,眼睛紧成一条细线往周围观察,手指着西北面:“你看那是什么?”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远处朦朦胧胧似有一道沙山,犹如一道黄线,逾出地平线,齐齐整整的,横亘在沙海尽头,我没有看出什么,那不是远处的大沙漠吗?”
不对,是风把沙子刮起来了,我还没看清是什么,远处的天和黄沙的边际已经模糊起来,风沙从西北方向汹涌而来,如同一条卷起妖雾的黄色巨龙。我惊叹的语无伦次:“风、风,沙来得好快呀!”
蛇狼一把拉住我说:“别看了!快走!到那边的沙山下边躲一躲!”我们俩赶着骡子,走到一块有黄蒿背阴的地方,卸下骡子背上的盐袋,压住缰绳,然后吆喝骡子爬下来,那牲口显然没有受过骆驼的训练,死站着不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若是个骆驼,叫一声,抖抖缰绳,或遇了狂风,自己就卧了,挡风遮沙,人在肚腹边卧下蛰伏,是个给人避风沙的好港湾,沙子泼打在骆驼身上,驼毛对风沙有很好的滑顺能力,一物降一物,沙多骆驼抖一下就没了,沙升驼涨,再厉害的沙子也拿骆驼没有力法,可这骡子不行,不但不能替人靠个避风港,遇了风沙,还扬着头,一惊一乍,让人替它操心。骡子睁大眼睛惊恐地张望着,听到风沙的怒吼声,它的耳朵竖起来,不安地摆动着,昂起长颈迎风顶着,骡子挣不脱羁绊,无奈地昂首嘶鸣,在原地焦躁不安地转动、挣扎着,试图挣脱缰绳的羁绊。
楼主 我思故我行_哲思  发布于 2021-03-10 08:57:11 +0800 CST  
月晕的天象很准确,前一个时辰,还似温柔的少女哈气,吹在人身上,凉凉的,酥酥的,怪舒服,这一会似一个莽撞大汉的出气,带着粗砺、狂躁、骚动和不安。不知什么时候,西边的天际间拉起一道黑幕,天地陡然一片昏暗。风吹过来,带起一片沙尘。蛇狼有经验,警觉抬头望了望四周,惊咋咋道:“沙尘暴!沙尘暴来了!”,话没喊完,就被沙尘噎着了。风沙越来越猛,裹夹着沙子,呜呜响着,怪叫着,如西游记里的黄风怪,漫天飞舞,黄尘满天,沙舞龙飞,嚣张着上天入地,抽打着一切,让人睁不开眼睛,耳朵和脸面被沙石打得似鞭子抽,剥皮般的生疼。风抓住沙子,组成变幻不定的形状。我一张嘴喘气,沙子就灌进嘴里,仿佛叫我别出声。我的心窝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往上升,到达喉咙。我捂着脸和耳朵,低头合眼地躲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张开嘴还没有喊出声,就被沙尘迷了眼睛,灌了一嘴的沙子。远处,一排沙海像堵墙,如壶口瀑布的黄河浊浪,连天接地,滚滚而来,黄色的沙漠变得黑黢黢的,风沙的怒吼使人心里开始感到恐怖。
到处是风,却找不到一个避风之地,沙梁在飘动,沙丘在下滑,沙湾更是风口,风通过灌风洞还发出嘶嘶的鸣叫,四下里的风泼妇般扑过来,把我吓坏了。蛇狼急了,大声朝我喊着什么,却被风刮得没了,我什么也没有不到。说话间,黄沙已经吹进了两个人的口中。沙子在舌头牙齿之间摩擦,那种感觉就像拿一个砂轮在打磨自己的肉,浑身都不舒服。只见他迅速拿绳子将骡子腿绑了,使出浑身力气,顺着斜坡将骡子掀翻,然后急将盐合在一条口袋里,放在骡子头前,又将一空口袋蒙在骡子头眼上,用绳扎紧,只露出鼻子,拉我一把,爬在骡腹一侧,披穿上老羊皮袄,他将头上的狼皮帽子耳朵翻下来,用绳子在脖子上记紧,护住头脸和耳朵,又用他宽大的皮袄将我的头裹了。这一切刚完成,那沙浊浪涛天翻滚过来,刹时暗无天日,像是什么巨型怪物吞了天,盖了地,吞食了一切,天猛然黑了,眼睛睁不开,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凝结了空气,沙怪呼啸着疯癫猛窜,沙丘在动,大地在抖,在不易察觉的蠕动里,塞满了空间,埋了田,埋了地,我被压得浑身沉重,透不过气,感觉骡子的腹部急速抖动着,也呼吸困难,风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个强大的漩涡从不远处升起,地面的沙子被卷起形成一个大漏斗。强旋风的威力之大,令人难以想象,它推动了整个沙丘。沙丘就像长了腿的动物一样,开始慢慢地向前移动,但它的移动速度很慢,应该以毫米来计算。危险正在一步步地靠近,沙丘已经慢慢地掩盖了我们的脚,埋住腿,过不了多久,便会永远睡在沙丘里。蛇狼匍匐着将骡子头上和身上的沙子刮掉,他的动作使裹我的皮袄有了缝隙,我的脸立刻被沙子打的出了血,手抓着皮袄往脸上堵,顺便将我身上一掌厚的沙子抖掉。蛇狼的皮袄毛朝外,隔着那么柔软厚实的羊毛,我耳朵里传来千军万马的穿过和雷鸣般的撕扯敲打声,沙子互相撞击,似电锯伐木的磨扯尖叫,石子碰撞似子弹呼啸撞击,那浊浪滚动,轰轰烈烈,天摇地动,仿佛天倾地覆,世界末日来临了。脚下如有千万条的黑色布带接连缠绕,身上的毛发如被万千只的大手揪拽,眼前如有无数的钢砂射来。听一撮毛说,去年甘肃一个村子,被一场特大沙尘暴裹着沙丘往前挪了一千米,埋了村庄、几千亩地,刮飞了几千只羊,那沙如厚子弹爆炸,沙浪似蘑菇云,在天地间辐射的狂蛇乱蹿,摧毁阻挡着,卷起一切与地接触不牢固的东西,充填地上低矮的空间,敢教日月换新颜,惊天地,泣鬼神,移山填海。历史上的楼兰、月食还有匈奴的遗迹都没了,可能也是被这沙尘暴带有摧毁一切的能量给覆盖和摧毁了。
楼主 我思故我行_哲思  发布于 2021-03-11 09:51:42 +0800 CST  
我感觉又是那场沙尘暴的难兄难弟来到这里作怪肆虐,充斥腾格里沙漠的黄风怪,在天上挥舞着遮天避日的巨大驱风的旗帜,擂着天幕大的战鼓,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指挥着无数的死神,搬起沙丘,石子,怪叫着,呼啸着,狂舞着,张牙舞瓜,发泄着对天地人的不满,要毁灭、摧毁凃炭生灵和万物。
这是我来到这里经历的第二次沙尘暴,上一次如拳击的一个回合,隔了二个月时间是拳手之间短暂的分开,积聚能量,象狼一样寻找战机和对方的薄弱环节,蓄势待发,它沉默,它也会突然暴恕,这一次比上一次脾气更大,拳头更狠,牙齿更锋利,不顾对手是善良的,还是凶恶的,不管沙漠里是美丽的绿,还是死亡的干枯,不分人和家畜及野兽豺狼虎豹,也不管活的还是死的,一切的一切,都横眉冷对,横扫千军万马,将一切摧毁,扫荡,吞噬,掩埋。
我们太渺小,太无能为力,跪倒或匍匐在狂魔面前,屈服吧,躲避吧,龟缩吧,藏起来吧,万千生灵或植物在颤抖中祈祷吧,约一个时辰,我感到小腿露了风,皮肤被千万个锥子戳着生疼,伸手一摸,露在皮袄外面的裤子已被沙子撕扯打烂,缕缕如丝条状,风沙拧成箭,密集射击,平常衣物和人的皮肤挡不住这如刀的利箭,我才明白老羊皮袄的厉害和珍贵,动物的皮毛是天生抵御自然灾害和风抽沙打的,结实耐用,赶忙将腿脚抽上来,弓腰弯腿,全藏在皮袄里,一夜抖了无数次身上覆盖的沙,累计起来估计有几尺厚。这真是,麻雀入了瞎猫口,不死也要脱层皮。
魔兽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宇宙自然的能量也会衰竭的,它终于体力不支,累了,力量慢慢小了下来,太阳喷薄而出时,群魔谢了幕,大地又沐浴在无限美好的朝霞下。
楼主 我思故我行_哲思  发布于 2021-03-12 08:41:10 +0800 CST  
天地间还飘悬着沙尘,身上也是一样,抖了又抖,打了又打,总觉得眼耳鼻舌身体里都感到有沙,每个毛孔、细胞都被可恶的沙子吻过舔过,浑身不自在,饿了近二十个小时,饥肠辘辘,口干舌躁,舌头一动,一嘴的沙子磨踅的舌头涩胀恶心,该漱口吃东西了,才发现蛇狼又犯了他年轻时的错误,顾了头忘了腚,照顾了人和骡子,忙中出错,他带的食物和水被风卷走了,只有我胸前挂的军用小水壶,已在昨天喝掉了一半。不能不承认,水是沙漠最难得的资源,即使是以人类最宝贵的东西——生命——来衡量它,也是可以的。有时候,一口水就可以挽救一个沙漠落难者的生命,我要漱口,我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满嘴的沙子在口中晃动,一嘴土腥味儿,噗地一口将水吐到地上,饥渴的沙地立刻贪婪地吮吸着恩赐的口水,瞬间将它吞噬了。蛇狼紧紧抓住水壶说:“你别浪费水!”接着紧紧抓住我的手,肃穆地说:“那是一点活命的水,比金子珍贵,一滴都不能浪费,只能在渴的要命时用嘴抿一下。沙漠里很难寻找水源,如果水被用光了,非渴死你不可!”现在,没吃的了,身上也没有力量,保命要紧,身上不必要的东西和盐全扔了,轻装上阵,活着回去就行。
我们牵着骡子又上路了,蛇狼抓了些沙丘上依然屹立的黄蒿和梭梭在口袋里,一路上抓着给骡子吃,风住了,天晴却灰蒙着,云彩都被风挂走了,呆调的天地一色,很乏味枯燥。走不了多少路,肚子咕噜着前胸贴后脊梁,胃里空荡荡嚅动着,是那种胃壁干磨的难受,尤其上沙坡时,腿脚无力,就揪着肠胃道要补给和精力,抓挖着五脏六腑往下坠,人的脑子和指挥系统就紊乱和晕了,各个器官都在抗议,饿了、渴了、累了、乏了、要休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可一个问题也不解决,一项指令也落实不了,那么大脑折腾你痛苦的神经,给你痛、苦、难受等等一切的不舒服。还不听话,好了抽干你嘴上的血,让㖓嘴唇干裂,嗓子冒火,舌头发硬,鼻子干燥如烤火,将你的眼耳鼻舌嘴的功能摧残着,折磨着。
因风沙使浮尘沙增厚,没有来时的硬度,最多将脚陷进去,现在每一步都陷的深,一拔一陷,很是吃力,骡子脚细身重,陷的更深,姜还是老的辣,蛇狼果断扔掉东西的做法是正确的,现在身上每加一斤东西,都是千斤之重,拖生死的后腿。
我实在渴的受不了,三次要喝水,蛇狼把水壶抓的紧紧的像个命根子似的,只给我抿了一小口。我多想喝一大口,多想趴在水槽子上牛饮,可在这沙漠腹地,惜水就是惜命。
育我要晕倒,他拿水壶又让我抿了一口,只是润润喉咙,可这一润,那股凉丝丝的液体刚一入口,还没有进入喉咙就干洇了,喉咙更加渴了,一股火苗从腹部踹下喉咙,把舌头都踹得疼了。
我饿得有种肠子揪胃,胃抓挖食道的刺痛感,连带着心脏空空地晃晃悠悠,骨头都被蚂蚁咬的麻痒痒的难受,真是蝌蚪害头痛,浑身不对劲。
楼主 我思故我行_哲思  发布于 2021-03-12 21:55:05 +0800 CST  
就拧紧了盖子,他没有喝。在沙漠行走,除了尽可能把你的大水袋灌满之外,沙漠用水也应该节俭。喝水要有技巧,你不能像浇花一样,一次性地把自己灌饱,而要采取“少量多饮”、“细水长流”的办法,吞下一小口水,把它含在舌面上,始终保持口腔湿润,而用鼻子呼吸。这样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会被降温,而水分会以水汽的形式进入体内,缓缓地被身体吸收。不过,也许在这样做的时候,你会忍不住想把它咽下去,至少我是这样的,可见这种小事情也是十分需要意志力的。水分如果补充得快,那么流失得也快,变成汗液流失到空气中的水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中间几乎不能发挥它的作用。有时候,你会觉得身体就像筛子一样,喝下去的水很快就出来了,这就是脱水的征兆。任其发展下去,一段时间之后,你会发现身体不再流汗了——体内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可排了。
中午,虽然已立秋,无云的天空太阳直射,还有一会热,蛇狼也受不了,真如推车上坡,越来越难,找了个低洼处,撑起老羊皮祅遮住骡子,我们俩又坐在骡子肚腹下面,休息一会,他用手刨沙坑,约一米时,沙子有了湿气,然后将自己埋在沙里,虽没有水汩汩流出,却给干渴的喉咙带来希望的蠕动,干裂成几道口子的嘴唇贴上去,贪婪地吮吸,没有一丝水进入口中,倒象是人的嘴与沙子对那一点湿润在拔河,争夺,吸收,都努力着,不放弃,相持,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嘴唇略微舒服一些,干了再刨,坐在深坑里,凉爽一些。晌午己过,那骡子突然弓身,扬尾巴,蛇狼说:“要尿尿了”,拿过水壶要接,我一把抢了过来,他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嘴迎向骡子那黑不溜秋的家伙,骡子滋出一股黄而混浊的尿水,一滴不露地进了他嘴里,还用舌头将溅到嘴边的尿滴舔进去。
我看着恶心极了,胃强烈的痉挛,嗓子蜷着嚅动着,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只呛出几滴干涩生咸的泪滴。
蛇狼润了嗓子,脸上马上有了血色,说:“这个时候,能喝上尿都是救命的,脏和命哪个重要,活了命,再享以后的福,才能有身体吃肉喝酒,喝那香醇的奶茶,甜滋滋的井水”。
风沙过后,该长的继续长,该动的继续动,该跑的又跑起来,簸箕里的蚂蚁…条条是路,树根、草根、沙蒿、甘草枝和叶子,好像被风像梳子理了一下,都朝风向倒伏着,风吹来的根后隆起着大小不一的小沙包,那是这些植物顶风抗衡后留下的唯一痕迹,风沙刮过,如扫帝将动物踩踏的千疮百点不平的沙丘刮磨的干干净净,平平整整,沙漠化了妆,没有皱纹了。
蜥蜴、蚂蚁、四角蛇、黑甲虫不知从那里钻出来,慌慌的,急急的,乱乱的,忙忙的奔蹿或挪动,也许是寻找失去的家园和亲人,也许是饿了寻找食物,狼和狐狸,野兔沙鸡却藏在草窝子,洞里,贼眉鼠眼地支楞着耳朵,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判断有无风险,越大的家伙越是心小,胆小,谨小慎微,多疑猜测。
我刨开沙枣树根下的一堆细沙,露出一蓬沙蒿和不知命的幼草,瑟瑟地颤抖着,挣扎着,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突然沉静的低下头来,温顺听话乖巧机灵懂事。
楼主 我思故我行_哲思  发布于 2021-03-14 13:19:51 +0800 CST  

楼主:我思故我行_哲思

字数:138126

发表时间:2020-09-07 18:37:5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5 10:18:52 +0800 CST

评论数:19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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