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伶俐的心灯》连载


老何开始生火,风箱咕咚咕哒响着。没多大会儿,锅沿上冒开了热气,一股小米的浓香飘出来,弥漫着整个屋子,金贵耸着鼻子,闭着眼睛,陶醉在这无比的香甜里面。
好香啊!如果每天都让俺喝小米粥,叫俺干啥活都行。金贵自顾想着。
老何吩咐金贵:
“行了,别闭着眼闻味儿了,闻也解不了饥困,你快去,把榆树叶撸下来,洗干净切碎了,待会儿放锅里熬着喝!这么多人,光喝小米怎么会够?掺着喝吧,还能多喝几顿。”
小金贵被老何支使着欢快的挺着细麻杆似的身子在屋里忙活,他暗黄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容。
终于,稀粥熟了。老何舀出一碗小米粥,把剩下的粥里掺进了洗干净切碎了的的榆树叶子。然后把小米粥端到了奶奶炕前。
才几天不见啊!怎么会瘦成这样?都脱了相了!看样子,她的生命维持不了多久了。
老何想扶她起来,可她的脖子就像软骨病,支撑不了她的脑袋,老何只得拿床破被给她倚着,然后把小米粥一勺勺地喂到奶奶嘴里。
而一旁的金贵,喝着一碗掺了榆树叶的粥。喝着喝着,他停下了。说给他哥哥留着。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5 16:22:51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赶明儿会不会饿死?

金富在村子外逛荡,他突然看见他家烟囱冒烟,他拔腿就往家里赶。家里有吃的了这是。
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回家里,一进家门便闻到了小米粥的香味儿,他急急进屋,一看见锅里的粥,他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饿极了的他舀起一勺子就喝,也顾不上嘴唇被烫了一圈燎泡。
而金贵,只是喝了一小碗。
金富把锅里的粥都刮到自己碗里,他就像条饿狼一样,三两下就喝了个精光,然后舔舔嘴:“奶奶,还有吗?”
老何正一点点喂着老人,看金富过来,就说:“没了,你的都喝完了,那还是你弟弟留给你的,你弟弟都只喝了一点儿。”
金富瞅着老何碗里的金灿灿的小米粥,白眼珠子开始变得血红,他突然间趁老何不备,抢过粥碗,老何还没反应过来,金富把那碗粥三两口就下了肚。
金贵急了,伸着枯瘦的胳膊撕打着金富,哭着叫着闹着:“这是咱嫲嫲的,你喝了它咱嫲嫲喝什么?你想饿死咱嫲嫲是不是?你给我吐出来!你个混蛋!”
老何无奈的看着这哥俩。
炕上的老太太还“巴叽”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小米粥啊,喝……小米……”
奶奶没吃饱。
老何没办法。他回家把所有的棒米面都拿了过来。
他心里想着,我还就不服了,今儿个我就把所有的吃的都吃完了,看看赶明儿我会不会饿死?
老何把玉米面掺上榆树叶,蒸了一大锅菜团子,又把剩下的棒米面熬成粥。
他嘱咐那哥俩,吃不完的留着下一顿再吃,最好匀着分几天吃完,不然都吃完了就又没的吃了,听明白了没?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6 10:14:29 +0800 CST  
老何从那锅菜团子里拿出几个揣兜里,算是这几天自己的饭食了。
金富把菜团子塞嘴里,生怕别人抢他的似的,他两个腮帮子鼓的圆圆的,抻着脖子往下咽,菜团子太粗糙,他被噎的白眼珠子乱翻。
他左手抓俩,右手拿仨,金贵刚拿起一个,就被金富抢夺了下来。
老何先喂着奶奶,老人已经咽不下粗粮做的菜团子了。他只得喂点玉米粥。
金富吃菜团子吃了个滚瓜肚圆,然后把余下的所有的菜团子都抱在自己怀里,就想往外溜。
老何看见他跑出去,就撵上他:“你怎么还想吃独食?把你菜团子给金贵和奶奶留几个。”金富紧抱着不撒手。
老何掰开他的爪子,从他怀里拿了几个递给金贵:“你藏好了,别再让你哥哥抢了去,听明白了没?”
金贵怀里抱着那几个救命的菜团子流着眼泪拼命地点着头。
金富恶狠狠的瞪着老何,好像老何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么小的孩子,眼神杀气腾腾,仿佛要把老何生吞活剥!老何嗤之以鼻:“哼!小孩伢子,眼神还挺狠……”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6 15:16:45 +0800 CST  
何庆良抓着母亲的旗袍袖子,在白的刺目红的耀眼的房子里,他的双眼穿过拥挤着的人群四处寻找那双眼睛,终于他看见了,那双藏在一对雪白里面的眼睛,那片雪白,只给他露出了俩眼睛,那俩眼睛像是恨极了,恨极了这世上的一切。何庆良看见,红红白白的屋子里,所有人都站着,只有一个人是跪着的,许多许多的拳头,穿着皮鞋的脚都落在那个跪着的人身上。何庆良看到那双眼睛无限放大,眼珠子像极了无边的深海,跪着的人在深海里挣扎,那个挣扎的人在深海里大叫:“庆良……给我往海里扔馒头……我饿……”
那双眼睛,从一片白的刺目的缝隙里恨恨的盯着庆良,庆良拉紧了母亲的旗袍袖子。
何庆良无数次梦见姐姐向他要馒头,可姐姐和父母的坟都在大海边,路途遥远,他就去问了村里的明白人,何庆良用过年时队里分的几块钱,买了半斤细麦子面,跟玉米面掺在一起蒸了几个馒头,又花一毛钱买了几刀烧纸拿到村外十字路口,他在路口用树枝划了个圆,把馒头摆好,在圆里把纸钱焚烧了,嘴里还念念叨叨:姐呀,馒头我给你了,钱我也给你了,你收好了,有了馒头你就不饿肚子了,有了钱你在那边买啥都行,但是姐呀,你得节约着点花,我这边也吃不饱……
老何的手在黑暗中乱抓……

后来的几天,他去队里干活,老何就靠那几个菜团子支撑着。
菜团子放时间久了也是变得干硬,他把菜团子掰开放锅里,加上水煮开,还别说,这吃法,比较节省。可不管他怎么算计着吃,菜团子还是一点点被撕碎,像泡沫一样,破灭,消失。
老何翻啊翻啊,家里不知被他翻了多少遍,所有的的地方都底朝了天,他沮丧地一腚坐地下,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真的能饿死吗?好吧,既然注定要饿死,就躺炕上去,死在炕上终归是舒服些。”
他上了炕,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老何的生命开始了倒计时。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6 15:21:36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鬼门关前走一遭

四婶子好几天没见到老何了。
她寻思着,庆良呢?前几天还见他去队里干活,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他?这孩子去哪了?不会是饿的出不了门吧?按说粮食够他吃个十来天啊?她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老何家门口。
门虚掩着,这是在家呀!她伸手一推,门“吱扭”开了。她两手扶着门框,伸着脖子叫:“庆良,庆良,你在家没?”
没有回音。

那个挣扎在眼珠做成的大海里的人,张开大嘴,一个个大馒头钻入她的口中,她好像有了力气,挥舞着胳膊逃出海面。鲜红鲜红的红血球张开着锋利的尖牙向着庆良猛扑过来,尖牙的尖像把尖刀刺向庆良的脑袋,尖牙上滴着血,庆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他恶心的想吐,庆良惊恐的看到那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悠忽间,鲜红鲜红的红血球像个气球一样“噗”地一声瘪了下去,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张着口正在追它,憋了的红血球淌着血,淋淋漓漓地到处蹦跳着,像是在拼命地逃跑,而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则在后面追,突然木盒里伸出一只骷髅手,去抓那个淌血的红球,红球还是拼命逃窜……
何庆良抓着母亲的旗袍袖子。
那双藏在白布后面的复仇的恶毒的眼睛,出现在了何庆良的面前……他开始伸出手去抓何庆良,他抓住何庆良的胳膊,死命的往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里放,何庆良拼命挣脱,可他肚子饿……他浑身无力,眼看就要被掀进那个木盒,突然木盒里伸出一只骷髅样的手,把何庆良一推,何庆良从木盒子边上掉下来,他抓紧了母亲的旗袍袖子。
躺在炕上的老何,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做噩梦,太真实了,那个梦继续追杀他,老何在梦里笑了笑,很快我就死了,等我到了那边咱在较量……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7 10:30:2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鬼门关前走一遭

四婶子好几天没见到老何了。
她寻思着,庆良呢?前几天还见他去队里干活,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他?这孩子去哪了?不会是饿的出不了门吧?按说粮食够他吃个十来天啊?她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老何家门口。
门虚掩着,这是在家呀!她伸手一推,门“吱扭”开了。她两手扶着门框,伸着脖子叫:“庆良,庆良,你在家没?”
没有回音。

那个挣扎在眼珠做成的大海里的人,张开大嘴,一个个大馒头钻入她的口中,她好像有了力气,挥舞着胳膊逃出海面。鲜红鲜红的红血球张开着锋利的尖牙向着庆良猛扑过来,尖牙的尖像把尖刀刺向庆良的脑袋,尖牙上滴着血,庆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他恶心的想吐,庆良惊恐的看到那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悠忽间,鲜红鲜红的红血球像个气球一样“噗”地一声瘪了下去,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张着口正在追它,憋了的红血球淌着血,淋淋漓漓地到处蹦跳着,像是在拼命地逃跑,而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则在后面追,突然木盒里伸出一只骷髅手,去抓那个淌血的红球,红球还是拼命逃窜……
何庆良抓着母亲的旗袍袖子。
那双藏在白布后面的复仇的恶毒的眼睛,出现在了何庆良的面前……他开始伸出手去抓何庆良,他抓住何庆良的胳膊,死命的往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里放,何庆良拼命挣脱,可他肚子饿……他浑身无力,眼看就要被掀进那个木盒,突然木盒里伸出一只骷髅样的手,把何庆良一推,何庆良从木盒子边上掉下来,他抓紧了母亲的旗袍袖子。
躺在炕上的老何,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做噩梦,太真实了,那个梦继续追杀他,老何在梦里笑了笑,很快我就死了,等我到了那边咱在较量……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7 10:30:42 +0800 CST  
饥饿让他没有力气,比饥饿更要命的是他很渴,他想喝水,在他仅有的意识里,就是希望旁边有个人能给他往嘴里倒一点点水,哪怕这个人是个瞎子瘸腿丑八怪,只要能往他口里灌一点点水,可是没有,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是该成个家,家里有个人总是好的,可以互相照顾,老辈人说的好:少来夫妻老来伴,没有伴就没有命啊!多少人孤独的死在家里好几天都没人知道,直到臭了烂了招绿头蝇招蛆了,臭味道影响到邻居了才被发现?我就是个例子,活生生的例子,如果我再不喝水再不吃东西我就死在家里臭了烂了也没人知道,光棍子的结局嘛,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
老何想到着禁不住一阵悲从中来:爹呀娘呀,俺太无能了,俺活不下去了,俺本想着等有俩钱了把您两老还有俺姐姐都迁回何家庄,可俺办不到了,俺就要去跟您两个老的做伴了,俺去那边孝顺您去……
老何不甘心,他有些后悔,悔的肚子里瘪瘪的肠子都是青的,早知道俺无论如何答应娶那个花花,花花很会心疼人的……
唉!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一切都太迟了,他好像听到自家破大门楼子响,好像进来人了,也好,无论是谁,帮着收尸吧,我把自己的尸体交给你了,死者为大,你一定好好善待啊!可千万得用俺家炕上这领破席卷巴着埋了,千万别直接把俺扔土里……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7 13:23:16 +0800 CST  
四婶子进了大门,看见天井里小推车:“肯定是在家,”她进了屋,看堂屋灶前冷冷清清,盖扔在一旁,锅底的水都生了铁锈。她又进了里屋,看到了躺在炕上那一领破席片上的一堆破烂被褥里的何庆良。
“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病了吧?”
她上前看看,
老何躺着气若游丝,他在鬼门关徘徊,心想是去还是不去?旁边有人陆陆续续往里走,
鬼门关黑洞洞的,阴森森,还冒着寒气。不是个好地方,他不想去。他就转身往回走,突然间旁边闪出了一双眼睛,那眼睛闪着森森寒光,老何看他身量不过七八岁,但他力气大的很,上前抓着老何就往鬼门关里拽,老何肚里没食没有一点劲儿,被那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把一只脚拽进了鬼门关。老何就感到自己踏入鬼门关的那只脚像踏进了冰窟窿,说不上的凉,不好!老何抽回脚,那男孩却拼命往里拉他,眼睛瞪着何庆良,那眼神,像要把何庆良千刀万剐,恨!无比的恨,老何看到了他的恨,心里打了个寒战。
“庆良,庆良,你醒醒。“老何感觉自己的脸开始疼痛。他突然间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四婶子那张白胖的老脸,在他头顶,还用手拍他的腮帮子。
老何气息微弱地说:“四婶儿,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结果你来了,我就又活了,四婶儿,我渴,我饿,我想喝水,我想吃东西。”
四婶子明白了:“感情你是没病啊,你是饿的?你怎么会把自己饿成这样?我给你的小米和棒米呢?你没吃吗?哎呦我的天哪,都这地步了我还问这么多干嘛?先给你弄点吃的再说吧。”
四婶子扭着三寸金莲,急急忙忙跑回家。看饭笸箩里还有几个现成的玉米饼子,她抓了俩就跑。
老何慢慢的把那碗饼子熬成的稀饭送下肚,他才缓过劲儿来。
“哎呦四婶子,饿死我了,四婶儿,您老救了我的命啊,我这一只脚刚踏进鬼门关,您就把我叫回来了,四婶儿啊,您是我的大恩人哪?您就是俺亲娘,您又救了俺一命啊!”
他叨叨叨叨叨叨,四婶子都烦了:“哎我说庆良,你不至于饿成这样啊?你的棒槌面呢?小米呢?”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7 14:53:03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老何娶亲

老何只得说了实话。

老何很惭愧,说四婶儿您拿我当儿子我却没拿您当娘,您心疼俺,俺却辜负了您的好俺不知好歹。
“唉!”四婶子叹了口气说:“庆良啊,咱庄里这些困难户,大队都管不了,就你那点东西,起不了大作用啊,你可能还不知道,金富他嫲嫲死了,就在你走后第二天,金贵把你蒸的那菜团子窝头加了点水,熬成稀饭喂她,结果被金富硬抢了去,那个金富啊,是抢了就跑,三口两口就下了肚,老太太就在那当口咽了气。你说老太太也够可怜的,让自己的孙子要了老命。”
“那金贵呢?金富也抢他的饭,金贵还活着没?”
老何想着,金贵可别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心善,孝顺。
“金贵倒还活着,只是饿的起不来了。金富前两天出去要饭,连要带抢,让别的庄的人给揍了,现在也在家躺着呢。”
这可怎么办?
麦子刚刚灌浆,离成熟还得一个月,这一个月该怎么挨过去?
老何想起一件事,他问道:“四婶子,那个花花怎么样了?好了没?能走路吗?”
“花花好着呢,能下地了,只是走路不太利索,估计再过两天就完全好了,对了,他父母昨天还捎信来问,你这边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意见,花花收麦前就嫁过来,他家再陪送几袋粮食,你觉得怎么样?他父母还说,结婚后如果缺吃的,就去那边拿。糙的好的你不嫌弃,但总归让你们吃饱。”
老何这两天想明白了,依自己的条件,也只有花花不嫌弃,花花虽然有点缺,但很多事还是知道的,就这么着吧,也算度过眼下这道难关。

老何郑重其事地向四婶子说,同意娶花花,越早越好。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8 11:10:29 +0800 CST  
那边听到回信,花花高兴地在院子里颠着一只脚跳来跳去,她让娘去田野里采了一朵花,别在头上,然后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嘿嘿笑着。
过了几天,花花脚能走路了,四婶子托村里的郭瞎子挑了个好日子,老何这边没有什么家俱,只有屋里那个破柜子。
他丈人家倒是什么都给准备好了:
一个大柜子,一个中号的箱子,还有一个小手箱,都是柳木新做的,还上了层红漆。那个泛着油光的红漆小木箱里装了满满一箱面棋子,面棋子是何家庄乃至整个韩石镇、整个林城县的一大特色小面食,和好的白面用擀面杖擀成一大片再用刀切成一个个细小的丁,像小指甲盖大小的菱形的小方块,再把无数的小方块上锅炒熟了,条件好的加点白糖,那玩意儿非常好吃,但是再好吃也仅限于结婚时吃,那时候谁家姑娘出门子,娘家人必做这个,炒好的面棋子放到小手箱里,新娘子带到婆家给亲友们分着吃,特别是新婚第二天,是一定要分给村里的孩子们,以乞求新郎新娘多子多福。
花花的父母对花花疼爱有加,还给花花准备了两床新被褥,就连老何的新衣裳都是花花家做的,更不用说花花自己的衣裳,也没用老何出一分钱。家俱除了那新做的,老丈人还给了他一张半旧的三抽桌,新上了一层油漆。

人家老早就说,要陪送头驴驹子。等结婚那天一并牵来。
只是这头毛驴,却因跟着少主人花花进了姑爷家,而葬送了自己的驴命,甚是可怜。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8 14:13:44 +0800 CST  
老何成亲那天,村子里可热闹了。
本来老何人缘就好,大家都自愿来帮忙,再加村子里都多少年没娶个媳妇儿进来了,好几年没这么热闹喜庆,大家都兴高采烈。
村子里大街上小胡同里都挤满了人。大家伸长脖子,等着看新娘子。
老何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头发剃的整整齐齐,站在自家院子里招呼着。
队里把那驾马车借给庆良,他们把马车铺快红布,因是特殊时期,破除封建迷信,背钱衩子的和压车童子就都免了。
马车浩浩荡荡出发了。
大家拥挤在老何的房间里看嫁妆。那些大姑娘摸着那几个红漆柜子,嘴里啧啧心里羡慕无比,钱呀钱呀可真是好东西……
孩子们兴奋地在大人空里钻来钻去,他们早就倒腾空了自己的肚子,其实就是不倒腾他们的肚子也是空的,也很少鼓过,他们眼巴巴等着新媳妇过门好给他们分面棋子吃。
太阳已经西斜,慢慢慢慢往山下滑去,大路上报信的人等的脖子都酸了,可还是看不到婚车的影子,新娘新娘你怎么还不来?你不来俺怎么开席?有的人心里打开了鼓:新娘不会中途变卦吧?会不会半路上跑了?记得去年二喜那个媳妇就是走到半路不来了,是死要命不往这走,最后趁着解手跑了,害的二喜空欢喜一场……
老何反倒淡定的很,气定神闲的招呼着村里的老少爷们。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8 14:19:42 +0800 CST  

后来的老何也想过自己的婚事答应的太仓促,他感觉好像把自己卖了,为了口干粮,他把自己卖了,八岁之前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样子,完全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一幢两层高的红砖小洋楼,那是他那时的家,一个出来进去忙活着粗活的男佣人,一个洗衣做饭的女佣人,七岁的何庆良梳着分头,头发上抹着头油,抹的油光铮亮,他穿着雪白的衬衫外着藏青色格子的马夹,每天坐着黄包车去上学,。后来父亲说不能惯坏了他,让他走着去。
何庆良就每天走着去上学。
父亲有时穿长衫有时穿西装去工厂,母亲则五冬六夏穿旗袍,夏天是薄的旗袍,冬天是厚的旗袍,春秋是不厚不薄的旗袍,这样的日子到了庆良八岁便不再有,庆良从高高的云端跌落。
好汉不提当年勇,庆良苦笑着摇摇头,如今自己成亲了,也算有个家,九泉下的父母您就放心了吧。
但何庆良娶了花花一点都不后悔,他还感谢上苍给他送来了一房好媳妇儿。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8 16:42:5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半路杀出个花小红

今天的花溪村同样是喜庆的,就连田野里的花儿也微笑着随风摇摆。
花花打扮好后,对自己的大红夹袄,蓝裤子非常满意,新鞋也漂亮,村里的姐妹们又在她头发上扎了一块红绸子。花花照着镜子,手里捏着粉扑,往自己的脸上扑白粉,姑娘们说:“好了花花,别搽了,够白了。”花花停了手,在胭脂盒里挖了一大朵胭脂,在两腮上涂了两个圆圆的红饼子,打扮完后她拿过镜子,左照右照,好像缺了什么?
花——花花要戴花。
她叫她娘:“娘,俺要戴花,您给俺掐几朵花戴上好不好?”
花花娘赶紧托邻居花花二婶儿去田里掐花。
二婶子动作麻利地跑出去,一会儿手里握着一大束野花回来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帮花花戴上,花花的头上插满了黄的紫的的野菊花,朵朵小雏菊在花花耳畔散发着芳香。各种的颜色堆积,花花枝乱颤。
她照着镜子高兴地咧着嘴嘿嘿笑。
都准备好了。
大家簇拥着花花出了大门,花花刚要上车,突然间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她大叫着:“不能上车!要上也得把花摘下来再上!”
大家一看,是花溪村有名的的活跃分子小红姑娘。
这姑娘可厉害,专门跟着村里人搞运动,也不上队里干活,也不跟村子里姑娘们一起玩,就专门学着整治人。尤其这两年,她张狂的厉害,村里好几个读过书的人,被人戴着高帽子游街,跑前跑后呼声最高的就是她。前两天,花溪村以前的地主,在村里 台上挨斗,地主老婆也跟着跪着,小红高喊着口号打倒人家,喊着喊着不过瘾,她抬脚就踹,恶狠狠地踹,直到把那女人踹的下身流血不止,庄里人一看要出人命,有人过去阻止,说你这是何苦呢?乡里乡亲一个村住着差不多就行了,她却像疯了一样继续踹,直到踹的自己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才停下喘口气。也就是在昨天吧,那个从外村调来的小学校长让她整得上了吊。
这小红叉着腰站在路中间,大喊一句:“想走资本主义道路是不是?啊?”
“谁走资本主义道路了?”花她娘不忿地问!
“结婚头上戴花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我的老天,俺闺女不就头上插了朵花嘛?还变成走资派了?你这顶帽子俺戴不起。”
花花娘嘟囔了一句。
“别管她,让花花上车,赶紧走!”
花花被扶上车后,赶车的大生子甩起了马鞭子“啪……啪”两声。
那小红突然叉腰站在路中央,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叫嚣:“我看你们今天谁敢过去?”
大生子看到路中间突然站了个人吓的一个紧急刹车,那匹马撩起前蹄后腿撑地勉强站了下来,马车响起刺耳的刹车的响声。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9 10:34:25 +0800 CST  
这时她娘从人群中窜出来,拉着她的袖子外边上拽:“大闺女家家的,不好好干正经营生也就罢了,人家结个婚你也跟着捣乱,去,给我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还打算正儿八经的找个婆家不?”
另外一个开了口:“她这个样子谁敢娶?哼,别看她聪明伶俐的,估计啊,连个花花都不如,人家花花还找了个好男人,她呀,瞎子瘸子都不一定要她,哈哈哈哈。”
人群中传出一阵窃笑。
小红她娘脸上更挂不住了:“还不快滚家去?”
那小红就像没听叫她娘的话一样,站在路当央,高高举起拳头,声撕力竭地大叫:“摘花!摘下花来再走!”
人群中不知哪位再也忍不住:“赶紧滚一边去,别在这碍事,人家今儿大喜日子,你别捣乱。”
“要结婚可以,把花摘了,否则就从我身上压过去。压啊?没胆子是不是?没胆子就给我把花摘了!”
这时候过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妇女,一边一个把她架起来拖拉到远处,随手一扔,“滚!”
小红恨的咬牙切齿:“看我不批斗你们!”
那俩妇女哈哈大笑:“你斗啊,俺们三代贫农,根正描红,不怕,倒是你,也是个资本家的兔崽子吧?不行咱俩调查调查,小红家上一代是干什么的?”
小红恼羞成怒,她不顾一切地冲到花花跟前,把花花头上的花都撕巴下来,头发拽乱了。这下花花不好了。她视鲜花如生命啊!
花花批头散发,跳着脚又哭又叫:“呜呜,啊啊!我的花!我的花呀!”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9 13:11:40 +0800 CST  
花花娘气坏了,她冲上前就撕打小红:“你个浪妮子浪得不轻,俺花花招你惹你了?结个婚用得着你管闲事?看我不揍死你。”
她抓过小红,一个耳刮子扇到了她脸上,腮帮子上立刻鼓起了两道鲜红的手指印。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上钢上线得分对什么人,你说花花虽然傻点,但是善良,小红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傻丫头?唉!这小红,也是个不懂事的!活该挨揍”
小红挨了一耳光,她捂着腮帮子,跳着脚大骂:“打倒你们这些走资派!”
大家乱哄哄的。
老何派去赶车的大生子,看了看说:“大家能不能先别闹了,赶紧让我把新娘子拉走啊!”
也是,怎把这茬忘了。
花花娘抱着花花哄着:“花儿呀,咱不哭,胭脂粉都让眼泪冲下来啦!好了,咱去洗洗脸,另外让你二婶子再给你掐花戴,啊!”
二婶子和几个妇女跑到田野里,掐了好多鲜花,她们又给她梳头戴花,洗脸搽粉搽胭脂。
花花才高兴地上了喜车。

大生子快马加鞭,一路小跑,后面的毛驴子是拴在马车后边的,毛驴子还拉个小地排子,地排子上放着两袋粮食。
小毛驴也跟着一溜小跑,好歹在太阳落山前赶了回来。
车在村头停下,村里学校的先锋锣鼓队“咚咚锵咚咚锵”地敲打着,何家庄里的男女老少簇拥着老何来到车前。
锣鼓队在车两边分两队排开,还是一个劲儿地敲,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大家起着哄,都叫老何:“把新娘子抱下来呦!抱新娘!抱新娘!”
老何红着脸有点难为情。
那时的男女,大都脸皮薄,一般新郎到后,伴娘就可以扶着新娘下车,然后新郎和伴郎在前边走,新娘和伴娘在后边,中间拉开一段距离。锣鼓队一路敲来就领回家了。
也有的人家会在村子里的大街上转两圈,以展示娶新娘的重要性。

何家庄有几年没办喜事了?这几年整天为了弄口吃的心焦,大家把人还得结婚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今天老何娶亲,实在是村子里好几年没娶媳妇了,大家都难得热闹,就想好好闹闹。大家簇拥着,老何不抱就不让走。没办法,老何伸开胳膊,给花花要来个公主抱。
花花开心地笑,像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得了自己喜欢的物件,由内而外的释放着她的单纯和朴实。她是真实的,不掺一点杂念的女子,像何家庄小河里的水,清澈透明。
花花从车上站起来,推开老何的胳膊,扳着他肩膀一个反转,老何把后背给了花花。
花花一个纵跃,挑上了老何的脊背。老何反转胳膊托着花花屁股,背起了他的新娘。
人群中发出一阵尖叫:“背媳妇儿喽!背媳妇儿喽!”
然后就是锣鼓开道:咚咚锵!咚咚锵!
大家拥挤着看新媳妇儿。有的把鞋挤掉了,还大声叫着:“我的鞋……我的鞋……”

终于,老何把花花背进了大门。
结婚仪式在东窗根下,何庆良夫妇被人群簇拥着鞠躬,大家嘻嘻哈哈开着善意的玩笑,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9 20:05:33 +0800 CST  
有些村里的老光棍按捺不住,心里痒痒的不行:“庆良哥呀,晚上交公粮的时候你可得悠着点儿哈,活不能干急了。”
还有的,直接说开了黄段子:“庆良哥哥呀,不行今晚咱俩轮着上,你累了的时候俺接着来,省得嫂子难受。哎呦俺嫂子那个大胸脯子啊,真是馋死人啦。”
不解风情的花花只是笑。
那开玩笑的,更加肆无忌惮,还没到闹洞房的程序呢,他就忍不住了。
拜来拜去,轮到了夫妻对拜,大家摁着老何和花花的脑袋,往中间碰,把个花花疼得直唉呦!
天黑透了。
老何总算把花花送入洞房,他回到院子里,顾不上酒席上闹哄哄的人群,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有人喊他敬酒,他大声说老少爷们们,你们痛快的吃好喝好,呆回儿俺就敬酒。
他在自家天井里转呀转呀转呀,转着转着脸上冷汗直流,突然他怒气冲冲的拱进人群,抓起大生子的衣裳领子……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09 20:06:31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粮食丢了

何家庄随了份子的老少爷们大娘大婶子、外庄的亲戚大姑大姨大舅二姑二姨三舅大表兄二表弟……你说何庆良哪来大这么多亲戚?他是一个靠谱的亲支近派都没有,连老何都不知道这亲戚是从哪冒出来的,本村那些跟老何见面连句话都不说的村民,也大模大样的坐在了酒桌前,很多他都不认识,孩子,还有那么多孩子,何家庄怎么那么多孩子?
饥饿使人的脸皮不再薄,饥饿让人的脸皮厚的可以磨刀……
老何家院子里摆了八桌,这是他照着下的请帖算计着摆的,为这他岳父家杀了一头猪。每桌八个菜,酒菜摆好后院子里就乌央乌央挤满了人,老何跟花花正鞠躬呢,很多人就忍不住了,有的直接下手抓盘子里的肉,四婶子等人是拦都拦不住,好歹村支书何庆功来了,一声暴喝,人们才收手。
老何的婚礼,有的人是随份子赴宴,有的人是不随份子也赴宴,有的人是看新媳妇儿,有的人是看肉,有的人是偷肉,
闹哄哄的人们,两眼瞅着老何桌子上的猪肉,脸上泛着绿光,嘴角流着哈喇子。有一双黑颜色的鸡爪模样的手正从桌子底下伸出来,从桌子的碗里抓了一块肉讯速撤回到桌子底下,过一会儿那爪子又伸出来,又抓了一块复又撤回桌底。院子里亮着老何家那盏四四方方的灯笼,灯笼里灯芯摇曳,爪子吃了一块又一块。
开席的时候,就有人叫老何,新郎不过来敬酒驶咋回事?可不一会儿人们就顾不得了,老何你还是别来了,你摊上个肥的流油的老丈人家俺都眼馋死了,你就先不吃吧,让俺饱餐一顿,俺都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庆良啊你是俺的大恩人,俺一辈子忘不了你。
老何家的这顿酒席,连酒带菜,是在半抢的状态下结束的,谁吃的多看各人哄抢的能力,随了份子的可能还没吃饱,没随份子的倒吃了个滚瓜溜圆。何庆功一个劲儿地维持秩序,可饿极了的人们不买他的帐。
风卷了残云,空盘空碗空酒瓶子在桌子上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还有人舔着碗底,有的小孩子咂着手指,不管怎样,抓过肉的手指还残留着猪肉的余香。有的把筷子吸的滋儿滋儿响,不管怎样,筷子上还残流着猪肉的余香,有人倒着空酒瓶子,希望再滴出哪怕是一滴,半滴。
吃饱了的人们摸着油光光的嘴巴子,老何你够意思,俺吃饱了呆会儿陪你闹洞房去,你那个媳妇今晚怎么着也得让俺摸摸。
突然不知是谁抱着肚子唉呦哟叫起来,肚子里好久没见过油水,突然的饱腹让肠胃受不了,那一晚上的何家庄,很多人拉了一晚上稀,很多人一晚没睡。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10 10:50:25 +0800 CST  
老何有点恼火:你们喝酒你们捞肉,我那粮食,救命的粮食不见了,你们喝、你们吃、你们撑、你们只顾着饱餐一顿,我那粮食到底被谁弄走了?何家庄的老少爷们们,吃我的喝我的吃饱了喝足了咱别昧良心啊!谁偷的再偷偷送回来我也不追究,问题是……
粮食到底去哪儿了?
老何嘴上鼓起了一大串瞭泡,他自己的婚礼,他自家的酒席,可席上的肉他一口没吃,酒席上的酒他一口没喝,他只想着他的粮食,救命的粮食。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10 15:59:50 +0800 CST  
老何怒气冲冲的抓着大生的衣裳领子,扯着他的耳朵扯到猪圈旁,大生子像猪一样嚎叫:“唉呦呦疼庆良哥你轻点,疼死我了!
老何怒吼道:“你还知道疼?说,我那两袋粮食呢?你给我卸哪了?”
大生迷迷糊糊半睁着眼指着猪圈旁的一块空地醉醺醺地说:“这不是在这嘛!没错啊!”
老何气地捣了他一拳说:“睁眼说瞎话!胡说八道!你快说,粮食到底给我卸哪了?该不会给我丢半路上了吧?唉呀你这糊涂虫,你就是把你嫂子丢半路上也不能把粮食丢半路上呀!”
老何这话不假,那个年代丢个人没人捡,捡回家还得管饭,丢袋粮食那可了不得,粮食可以救命啊!
喷着酒气的三叔摇摇晃晃的过来问:“怎么回事?啊?”
老何怒气冲天的拧着大生的耳朵说:“大生子说把那两袋粮食卸猪圈旁边了,可我没找到啊!他到底给我卸哪了?”
三叔才知道是为这事,他说:“庆良啊,我亲眼看到大生子卸的车,没错啊。”
“可猪圈旁没有啊!不光猪圈旁边没有,俺家天井都翻遍了,没找着哇!”老何实在是急眼了,花花嫁过来粮食就丢了,你让她跟着我吃什么?喝西北风吗?虽说可以回花溪村再要,可老何脸皮薄!他实在不愿意开那个口。
老何沮丧地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下。
三叔愣愣了愣神说:“怎么会没有?咱再找找。”
两个人打着灯笼在院子里又转了好几圈,连个粮食粒都寻不见。
“哎?怪事儿啊!我亲眼看大生子卸猪圈旁边的?怎么不见了?该不是被偷了吧?”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10 16:04:28 +0800 CST  
何家庄很穷,但再穷的村子也是养老鼠的,何家庄是个大村,三百多户,光人口两千多,村子大房子多易藏匿,那些地下工作者们就藏匿在那些老房子下面。以前何家庄还没有移民的时候,村子里那些地主家就养了不少的老鼠,那些老鼠跟那些地主一样肥的流油,胖的跑不动。直到……村外来了移民,何家庄越来越穷,穷的很多老鼠跑到别的乡镇的村庄安家落户成家立业。但也有很多“义鼠”不舍的离开,说这村里人待咱们不薄,咱不走,咱继续偷吧。它继续祸害何家庄,庄里人好不容易收的粮食,它们就趁人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搬个热火朝天。
该不会是被老鼠弄走了吧?不对呀?两袋子呢,就是老鼠拖走也需要时间……
还别说……
那两只老鼠个比较大,尖尖的脑袋,尖尖的嘴,尖尖的嘴上胡子长长,它们伸着细长的脖颈,瘦瘦的肩胛骨一耸耸,后两条腿立起来,两条前腿拖着一个大袋子,两只成了精的巨大的老鼠各拖着一个大袋子,“哧啦哧啦!”响声轻微但却清清楚楚
何家庄这个不平凡的夜晚,因为天空中挤满了云,星光不算灿烂,何家庄的小胡同里,两只老鼠吃力的拖着两个比自己大一号的袋子,在黑暗中站着拖一会儿,再趴下拖一会儿,袋子缓缓行进。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3-10 17:13:23 +0800 CST  

楼主:野有蔓草蓁蓁生

字数:594768

发表时间:2020-02-13 02:47:5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1 11:25:31 +0800 CST

评论数:335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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