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适合改编和拍摄影视剧的古典章回体小说《烽火啸长安》连载中

《烽火啸长安》是本人以唐朝中后期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为背景创作的小说,历时八年完成,可谓历尽曲折。完稿之时,为纪事而作七律一首,现发布在此,愿与读者共勉,并求斧正。

文学路上苦登攀,
滚打摸爬若等闲。
沥血呕心八寒暑,
斟词酌句六增删。
忠奸善恶齐登场,
美丑曲直俱入篇。
倘若博来欣赏客,
贫寒清苦亦欢颜。

下面是古典小说《烽火啸长安》前三十回目录

第一回…………解危局英雄初相会 遇粉黛奸顽起色心
第二回…………秉公心遭小人施计 弄专权叹忠良蒙冤
第三回…………惜英烈史云骧传信 遵母命罗忻阳投亲
第四回…………慧翠屏穿针再引线 诡刺史左右两逢源
第五回…………信逛言忻阳遭缧绁 闻惊变如荻祈天公
第六回…………二弟兄探信兖州府 两草莽落草双驼山
第七回…………矢忠贞如荻赴泗水 逞雄豪定边袭兖州
第八回…………双驼山方元帅剿匪 傅家庄周寨主打劫
第九回…………辗转反侧两难决断 仗义扶危一见倾心
第十回…………代进香李湘逢凶险  诉委曲尉迟点迷津
第十一回………遵从师命二虎下山  奉诏夺魁三士争锋
第十二回………太岳山下龙争虎斗 塞北荒原万里戎机
第十三回………遭权谋忠良反太岳 秉公心君臣辩金銮
十四回…………深宫内陈妃说心事 汝河岸刺史闹荒唐
第十五回………闻惊变李湘返长安 报宿仇清源设连环
第十六回………行孝道深山射异兽 达私愿后宫鸩君王
第十七回………史云骧抬棺骂奸党 罗忻阳飞马报危情
第十八回………伏牛山李湘遭围困 真武庙忻阳献奇谋
第十九回………紫宸殿上君臣对垒 崤山寨内旧友重逢
第二十回………路见不平遭不平事 命悬一线见一线天
第二十一回……查真凶史松龄烦闷 连遭劫贾天策难堪
第二十二回……贪图豪礼摒弃亲情 皆因红颜痛失双亲
第二十三回……情未了天策探薛府 未了情梁双赴冥途
第二十四回……情牵暗恋潇潇逞勇  心事难测宪彰为难
第二十五回……借古喻今说服新友 巧谋深算暗走京师
第二十六回……染疴症李湘困乡野 走穷途尉迟逢故交
第二十七回……脱灾祛厄君臣运转 暗定终身母女同心
第二十八回……沆瀣一气父子合轨  背道而驰兄妹成仇
第二十九回……中机关李湘二遇险 逢克星仲举再失机
第三十回………弄巧成拙宪彰遭窘 赛脸逞强如荻难看
……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5 21:28:22 +0800 CST  
第一回  解危局英雄初相会 遇粉黛奸顽起色心

词曰:
善恶只争一念,
兴亡自有因由。
楼阁转瞬做荒丘,
何如林泉野叟?

几度风云变幻,
诸多快意恩仇。
争名夺利几时休,
且看龙争虎斗!

一首开篇《西江月》道罢,接下来请看在下叙述发生在唐朝中后期的一段历史传奇。
唐朝自高祖开基创业,历经太宗时期的贞观之治和玄宗前期的开元盛世,国势大增,文治武功都达到了空前的鼎盛,出现了官清气正、兵强将勇、民殷国富的大好局面。然而随着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发生了“安史之乱”后,国体大伤,国力锐减,人口骤降,继战乱之后产生的藩镇割据、宦官乱政、党派之争等无不制约着社会的发展,大唐曾经的辉煌一去不返。而在这其中的一段岁月里,上自李唐宗室,王侯公卿,下到江湖仕绅,百姓黎民,却演绎了一场令人可歌可泣的前无古人的壮举悲歌,令人蹙眉长叹,抚额深思。
却说大唐年间,从西京长安到东都洛阳之间本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官塘大路,在潼关至洛阳地段路南不远处有一座崤(xiáo)山,又称三崤山,山高林密,物产丰饶,又由于山势险峻,易于设关把守,因此被一伙强人所占据。占山寨主本是兄妹二人,哥哥名叫戚宪彰,生得五短身材,瘦小枯干,看似孱体病容,却练就了一身绝世轻功,蹿蹦跳跃,十分灵活,登山过涧,如履平地,手中的一对流星锤更是耍得出神入化,让敌手难测难防,望而生畏。他经常独自下山做些行侠仗义之事,行踪不定,让人难以捉摸,人送绰号无影飞侠。妹妹戚潇潇不但体态婀娜,貌美如花,更习得了一身的好功夫,马上步下皆超乎寻常,受恩师指点,精通多种暗器,对兵书战策也颇有研究,头脑聪慧,心机灵通,自比小诸葛。这兄妹二人本是子承父业,他们的父亲在早些年被逼无奈,走上了这条路,过世后便把这个产业留给了一双儿女。兄妹二人对自己的人生路无可选择,便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行,并有将父业发扬光大之意,仗着山形地势的天然优势,官府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戚宪彰生来爱动不爱静,山寨上平静安稳之时或是听说哪里有什么别致热闹去处,他便将山寨交付给妹妹管理,自己必得下山走上一遭,一为饱眼福,开视界,二为结交天下英豪,若路遇不平,必出手相助。
河南道兖(yǎn)州境内泰山脚下有一座东岳庙,四月十八历来是东岳庙的盛大庙会日。因民间盛传在东岳庙进香许愿有求必应,极其灵验,所以每当此时,便有天下各地上至王侯公卿,下至草民黎庶等善男信女,不分贵贱,不论途程,纷至沓来,虔诚顶礼,祈福禳灾。更有买卖商家人等看好这一时机,纷纷前来经营生意。当地州府衙门也以此为荣,大肆鼓吹做势,营造气氛,乘机提高官威政声。有此热闹非常的去处,戚宪彰岂有不前往观望凑趣之理?刚刚进入四月,他便来到潇潇的后寨,把山寨上的一应之事仔细交待一遍,然后携带好随身应用之物,稍做改扮后,独自一人走下高山,一路游山玩水向兖州方向前行。
这天,他来到了兖州所辖地界,正沿山路行走之际,忽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喊杀声和猛烈的兵器撞击声,他急忙登高看去,见一伙十几个人正在围着一个手使长枪的年轻人厮杀。年轻人虽然枪法精湛,技艺娴熟,面对这十几个人的疯狂围攻,却也只落得隔拦招架,而对方当中两个貌似头领之人一个手使三股钢叉,一个挥舞厚背单刀,都是十分骁勇,出招凶狠,步步紧逼,大有必置对手于死地之意。戚宪彰向来侠肝义胆,最见不得不平之事,见此情景,岂肯袖手旁观?只见他三纵两跳跃下山坡,舞锤腾身卷入阵内,起手一锤,击在正刺向年轻人的叉头之上,随后双锤频出,把正在展开围攻的其他人迫退。
这个遭众人围攻的年轻人名叫罗忻阳,使钢叉者名叫周定边,使单刀的壮汉名叫余洪。周定边和余洪是在附近双驼山上落草的两位寨主,那十余名同伙则是他们手下的大小头目及喽罗。
周定边对戚宪彰的突然出现先吃一惊,待看清戚宪彰的头脸面目并且只有他一个人之后才放下心来,挥叉狂叫:“什么人胆敢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戚宪彰将众人扫视一遍,坦然回道:“你们以多欺少便是不公,而我最爱管不公之事,今天遇上,岂有不管之理!”
周定边怒从心起:“你要多管闲事,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分量,识趣的赶快闪开,不然让你与他一起叉下做鬼!”
戚宪彰嘿嘿冷笑:“吓唬人的本事倒还不错,只可惜你找错了对象,今天这个闲事,我是怕则不管,管则不怕!”
不等周定边再开口,余洪已不耐烦起来,粗声叫道:“大哥,不要跟他多费唇舌,抓紧把他们一起灭掉算了!”
戚宪彰不屑地“哼”了一声:“口气倒是不小,只怕你还没那本事!”
罗忻阳打量一下戚宪彰,担心他为了自己之事而招惹麻烦,更不想让他卷入纷争之中,便劝说道:“这位英雄,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戚宪彰连忙摇头:“那怎么行,我已经说过,我生平最爱管不公之事,更不愿让人以大话相欺,今天这事,不管你们谁是谁非,我是管定了。”
余洪早已按捺不住,叫一声“是你自己找死!”便挥刀直取戚宪彰。戚宪彰见对手来势凶猛,急忙摆锤相迎。
见戚宪彰无端插手,且语言狂妄,周定边已是怒火难压,吼叫道:“让我来结果他!”也挥钢叉杀向戚宪彰。
罗忻阳见状,忙挥舞长枪参战,双方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杀。
有了戚宪彰的相助,罗忻阳搏杀起来也轻松了许多,他抖起精神,舞动长枪,频频进攻,杀得余洪及几名山寨头目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正与戚宪彰打斗中的周定边瞥见同伙落了下风,心内暗自着急,但他又不甘就此败阵,便边战边打主意,突然,他转动身形,右手一抖,几道寒光直射向了戚宪彰。
罗忻阳知道周定边有飞叉伤人的绝技,他“小心飞叉”的提醒刚呼出口,却见戚宪彰早已翻筋斗灵巧地躲过了飞叉,随后又稳稳地站在了原地,再看戚宪彰的身后,三支短柄飞叉都直击在了岩石之上,铮铮作响,火星飞迸。
戚宪彰暗暗吃惊,却现出一副轻松的神色戏笑道:“这点手艺还好意思拿来吓人,不怕让人笑话。”说着舞流星锤又砸向了周定边。
见周定边使出了如此狠毒的手段,罗忻阳也不再手软,为快速结束打斗,他起手一枪刺在了余洪的大腿之上。余洪负痛,“啊——”地惨叫一声,转身跳出圈外。
周定边见飞叉难以伤及戚宪彰,余洪又中了一枪,自知再难与他二人相敌,急忙喊声“撤”,随后率先撤出,奔向山坡上自己的坐骑。
众头目及喽兵们闻声而退,搀扶着中枪后只能单腿着地的余洪,纷纷奔向马匹,搬鞍上马,又打马奔驰而去。
见周定边一伙人已去远,罗忻阳忙转身对戚宪彰拱手相谢:“多谢侠士出手相援,请问尊姓高名,大恩容当后报。”
戚宪彰这才仔细打量着罗忻阳,并回道:“举手之劳,不敢望报,方便的话,将你的来历去处和与这伙人的恩怨是非讲来听听,便如我所愿了。”
罗忻阳听戚宪彰问起自己的来历,不免长叹一声,又踌躇了一下,感叹道:“好,既然侠士相问,我也无须隐瞒。”说着,他的脸色骤然冷峻起来,眼中隐隐泛起晶莹的泪光,悲戚地说道:“提起我的身世及经历,足可令人肝肠寸断……”
戚宪彰见罗忻阳表情沉郁,语气凝重,知道他内心深处一定有重大隐情和忧伤之事,便拉他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上坐下,让他慢慢诉说。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5 21:56:01 +0800 CST  
罗忻阳稳定了一下情绪,再次发出一声长叹,然后向戚宪彰讲述起了自己坎坷的经历……
罗忻阳之父罗啸宇原本是大唐的河南道所辖郓、曹、濮三州节度使,驻镇郓州。一年前,在北方逐渐强大起来的勃利国兴兵攻打雁门关,企图进入中原,侵扰掳掠。大唐皇帝得到边关急报,急忙在朝堂之上与群臣商议应对之策。宰相徐世杰认为,要打退勃利军的疯狂进攻,必得选用智勇兼备、忠正无私之人统兵。据此,他思虑再三,觉得罗啸宇才是最佳人选,于是向唐帝力荐。唐帝允奏,传旨转任罗啸宇为河东道节度使兼北都太原府留守,前往雁门关抵御勃利军的进攻。
罗啸宇奉诏紧急奔赴雁门关御敌,让夫人带着一十七岁的罗忻阳仍在郓州守护家业,并叮嘱夫人一定要督促忻阳好好习文练武,不可荒废学业,使其成为有用之材。罗忻阳自认为已经学得了一身武艺,要同父亲一同到雁门关杀敌立功。为了让罗忻阳安心留在家中,罗啸宇提出用比武的方式来做决定,结果罗忻阳败给了父亲,只得听从了父亲的安排。罗啸宇临行前将自己研读的兵书战策和古籍经典全部留给了罗忻阳,要他一定要认真学习,深刻体会,随后夫妻父子依依惜别,罗啸宇只带着几名随从奔赴雁门关。
雁门关前,罗啸宇运用胸中韬略,施展盖世武功,与副节度肖彦邦及左厢兵马使谢尚勇、右厢兵马使宫志超等部下将领并肩合力,率唐军将士挫败了勃利军一次次的进攻,使这道雁门关成了勃利军进入中原大地的一道真正的险关。
两军交战,旷日持久,既比拼军力,比拼士气,也比拼军资粮草储备。雁门关驻军有八万将士,粮草耗费巨大。罗啸宇不敢大意,指派参将常何前往太原府押运粮草。常何遵帅令而行,率领一队人马踏上了由雁门关前往太原的官塘大路。
且说常何,此人虽然只有三十岁的年纪,却颇有心机,从京师刚刚调派到雁门关军中不久便立下了一件不小的功劳。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5 21:57:32 +0800 CST  
原来在距代州东南不远的一座山上,新近兴起了一股强寇,为首的是本地冯氏兄弟二人。此二人原本以务农为生,因与同村人产生私怨,一个气冲斗牛外加忍无可忍便犯下了人命案。他们犯案后才感到了惧怕,又见官府捕快们缉捕捉拿得紧,兄弟二人无处容身,便到代州东南的一座山内躲灾避难。一阵紧急的缉捕之风刮过之后,二人躲在山内平安无事,又尝到了在深山野林中无拘无束和快活享乐的甜头,便放胆行事,召集一些地痞无赖、无业游民等啸聚山林之中,自立为山大王,一时打家劫舍,明抢暗夺,徒众很快就发展到一千多人,在当地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弄得人心不安,附近的绅缙富户们更是惶惶终日。匪寇们的声势日甚一日,一天夜里竟攻入县城,劫走了大量库府钱粮。因县城内兵员及捕快人数有限,难以对这股强寇收捕,县令只得将此事上报。罗啸宇得报后也暗吃一惊,因自己肩负在雁门关抵御勃利军的重大使命,不能轻离边关重地,便指令副节度使肖彦邦同参将常何一同带五千人马前去征剿。
肖彦邦奉令率大军开进山内,本以为以精锐之师剿捕千把的游贼草冠正如以巨石压卵,一战便可成功。哪知此山山高林密,且又多洞穴,大军在山里搜寻了一天,却不见贼人踪迹,除了在一处山洞内找到了一些粮食和十几个被掳掠进山后被囚禁的妇女以外,别无所获,向这些妇女问询山内之事,她们却除了啼哭就是摇头。无奈,肖彦邦只得传令将人马按原路撤出,在山外安营扎寨。后来常何献了一计:“欲要破贼,须要先打进山匪内部侦知内情。”并自告奋勇前往。肖彦邦考虑再三,别无他法,只得依计而行,将大军撤离山下,做出撤军之状,麻痹山贼。
随后,常何扮作一个云游道士,故意在从山中路过时被山内喽兵捕获,于是,他被带到了密洞中冯氏兄弟的面前。常何见到了贼首并不惊慌,凭三寸不烂之舌,大讲此山能藏龙伏虎,占据此山便能成王称霸。冯氏兄弟平时就自命不凡,常自比汉高祖刘邦,此时被常何一痛吹捧,更深信自己有帝王之命,于是哥哥自封北汉王,封弟弟为二千岁,常何为军师,又将几名小头目封将拜相,将一名抢来的美貌女子封为王后。
常何一切顺利,并且得到了冯氏兄弟的信任,便趁巡山之机,将山势地形及洞穴秘道熟记于心,暗中画成图纸,又按事先约定,将图纸送出,传到了肖彦邦的手中。几天后,肖彦邦率领大军进山,按图搜寻,终于将这伙山寇一举剿除,冯氏弟兄被诛,他们的一场帝王梦也就此破灭。肖彦邦为了巴结在朝内有靠山有背景的常何,便将此功悉数记在了常何头上,回雁门关向罗啸宇报捷交令。常何立下此功,得意非常,一时在前线军中风光无限。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5 21:58:45 +0800 CST  
此番常何奉命到太原押运粮草,自然也是心中喜悦,因为奉令在外面行走,既有军队护卫,又有随从侍奉,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一切事情都能自己说了算,只要押运的粮草不损失,不误期,便万事大吉,总比在节度使帐下规规矩矩、谨言慎行要轻松自由得多。来到太原府后,常何顺畅地集齐了粮草,因将令时日所限,他不敢耽搁,于是指挥随行官军督押着粮草踏上了返程之路。
晓行夜宿,按站前行,一路顺畅,很快,粮草车队进入雁门关地界,巍峨的峻岭高关已隐约可见。
这时,只见迎面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沿路而来。赶车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家丁,车内坐着的二人分别是距此不远处的马家庄上的富户马太公之女马三娘和使女小青,他们此行是串亲返家途中路过此处。途长路远,车厢内的两个青春少女既憋闷又无聊,便不时地掀起车帘向外观看,并说笑嘻闹着。
一对蝴蝶翩翩飞来,绕着马车上下起舞翻飞,引得两人四目追逐观看。许久不出闺门闲游的马三娘越看越有兴致,见斑蝶色彩鲜艳可爱,便对车夫叫道:“老方,停车,停车,青儿,快下去把它们捉来,要活的,带回家去玩儿。”
待家丁把车停稳,小青急忙跳下车去追捉蝴蝶,岂料蝴蝶见有人来追捉,更加忽左忽右地盘旋起舞不停。小青连扑了几个空,眼望双蝶越飞越远,只得面带失望地气喘着回到车上。
正当此时,常何所率的粮草车队迎面赶了过来。
家丁一见官军队伍开了过来,忙将马车牵到路边避让。
常何在边关许久见不到女人的身影,刚才将小青扑蝶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此时他骑在马上与马车临近,便贪婪地、不错眼珠地盯视着马车内的两个年轻女子,干咽着唾液、神魂飘荡着与马车相错而过。
马三娘与小青发觉常何在注视她们,两人互看一下,立时都羞红了面皮,暗吐一下舌头,忙将车帘放下。
常何早已是意飞心痒,不住回头向马车上观瞧,然而碍于众目睽睽,他只得强按欲火麾军而过。相去已有一箭远近,心猿意马的他仍不住回头观望。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5 22:00:05 +0800 CST  
随行的亲兵小郭是个乖角,他看着常何的异常举动,不禁暗笑,略作思索,随后故意地试探着叫道:“常参军,常参军——”
常何不情愿地将头转向小郭:“什么事呀,小郭子,先别叫魂,扰了本参军的雅兴。”
小郭笑道:“常参军,是不是魂儿被她们牵去了?”
常何毫不掩饰:“我的魂儿想不去都不成啊,你也不想想,自从到了这雁门关,我已整整有半年没……没……,唉,家中妻妾倚门悬望,苦守干挨(ái),我却在这里……在这里抓耳挠腮,如饥似渴。这罗大帅也真是的,军令严明,执法严苛,一律不准家属随军,连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唉,我就纳闷儿了,他罗大帅就是木雕泥塑的,没有七情六欲?这常言还说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欲?真搞不明白。等哪天我执掌三军之时,就在军中组建一支娘子军,与男人并肩作战……可这话再说回来,我现在才是一名参军,当统兵元帅还早着哪,还是考虑眼前吧。”
小郭奉承着:“参军文武兼备,才华横溢,依我看,距当大帅那天也不会太远。”
常何得意地笑道:“你少来追捧,我有何德能我自己清楚。”话锋一转,他又叹息起来:“唉,再这样下去,我可不干了,我得让我姑丈把我调回京师去,不在这儿苦守苦熬了,要立功在哪还不都一样,你说是不是?”
小郭谄媚地:“谁说不是呀,您姑丈是吏部尚书、靖安侯、右武卫大将军,声威显赫,手握大权,妹妹陈淑妃又宠冠后宫,可以说根基牢固,有这样的靠山,您总得做个神策大将军或是都知兵马使啊,皇城国都,天子脚下,那才是您呆的地方。常参军,您什么时候升职回京,可别忘了我呀。”
常何显示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只要你伺候好了本参军,那没说的。”
小郭谄笑着:“先谢谢您了,常参军,到哪儿我都给您牵马坠镫。”
常何忍不住又回头望望那辆马车的背影,心内发痒:“刚才看见那两个小娘子没有,看她们的眼神,是不是对我有点儿意思?”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5 22:01:43 +0800 CST  
小郭一脸媚相:“参军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又是官身,哪家的娘子看见,不得动心啊。”
常何得意地笑出了声:“你可真会说话。”他又略想了一下,压低声音对小郭吩咐道:“哎,小郭子,马上就要到雁门关了,你帮我去办件事,跟上那辆马车,暗中打听明白他们的家乡住处,回头我有重赏,能办到不?”
小郭疑惑地:“常参军,您这是……”恍然明白过来,又急忙点头:“好,常参军,您瞧好吧。”说完,他勒转马头,按原路返回。
原来这常何本是一个酒色之徒,在来雁门关之前,他在京师长安便有了一妻二妾。如今来到这雁门关已半年有余,日久不近女色,他早已是欲火烧身。这次到太原府督运粮草,他得便到怡红院美美地潇洒了一回,然而军令在身,时间有限,他虽意犹未尽,也不敢耽搁,只得恋恋不舍地督军返还。现在他在半路上看到了两个水灵灵的妙龄少女,欲火再次燃起,便暗生秽念,欲行不轨之事。
常何进关面见罗啸宇缴令交差,将押运回来的粮草过数入库,一一交待完毕后,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坐等小郭的消息。
小郭果然做事精明,不负所望,完成了常何交给他的任务。当晚入更以后,常何暗地买通把守南城门的军士,同小郭一起,乘着夜色走出城门,又打马消失在夜幕中。两人一路催马来到马家庄外,常何令小郭在庄外路边牵马等候,自己则按照小郭指引的路径,很快找到了马家宅院,四顾左近无人,便翻墙进到院中,悄然摸近了后花园内马三娘的绣楼。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5 22:02:34 +0800 CST  
@陌陌光影 2020-06-15 22:51:15
支持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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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13:32:27 +0800 CST  
第二回 秉公心遭小人施计 弄专权叹忠良蒙冤

雁门关参将常何心存邪念,夜入民宅欲行不轨之事,悄悄来到了马三娘的绣楼外。此时天已二更,马三娘在烛光下描鸾绣凤,困倦来袭,便对刚剪完烛花的小青吩咐道:“青儿,去看看门闩好了没有,天有二更了吧,我要休息了。”
小青爽快地答应一声走近房门,正要伸手摸门栓,却见门栓正在自行滑动,她正暗自吃惊,门又忽然打开,幽灵般的常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张大着嘴巴木愣在了原地,作声不得。
马三娘只顾低头收拾刺绣所用的针线等物件,对房门处所发生的情况仍不知就里,听到小青发出的声音,以为她不小心弄坏了什么,便随口问道:“青儿,怎么了?”
小青缓过神来,镇静一下,把刚才因常何突如其来的出现而惊走的魂魄重新收回壳内,也不顾回答马三娘的问话,却壮壮胆子边向后退边向常何大声喝问:“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常何迈步进屋,奸笑两声应道:“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可是专门为你们消遣解闷来了。”他说着迅速回身将门重新闩好,并随着小青的后退,步步近逼,已站到了马三娘的面前。
马三娘本是谨守闺门的黄花少女,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一时被吓得肝突胆颤,羞得面红耳热,忙扔掉手里的针线连连后退,退到墙角处,酥软着身子瘫倚到墙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把惊惧的目光看向常何。
小青已镇静下来,她怒目看着常何说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赶紧出去,出去,不然……不然我可喊人啦!”
常何面露凶相,拍拍肋下宝剑威胁道:“想活命就乖乖听话!”他说着又向马三娘跟前凑去。
马三娘已无路可退,终于从惊恐万状中挤出颤抖的话来:“你,你不要过来……不要……”
小青见势不妙,想从一侧溜出去叫人,不料想刚刚迈出两步,就被常何伸过来的剑尖抵在了胸口,面对闪着寒光的剑锋,她一下没了勇气,吓得退回原地不敢再动。
常何一剑镇服了小青,得意地迈步向前,伸手拍拍她的嫩脸戏谑道:“乖乖,听话,先委屈一下,一会再来对付你。”他说着把宝剑放到旁边的桌案上,扭住小青的双手,随手又拿起一块毛巾塞入她的口中,再从她身上扯下一根裙带,将她倒背双手绑在了门柱上。处置完小青之后,他又狞笑着走向了仍靠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马三娘。
马三娘见状更加害怕,颤声叫道:“不要过来,不要,不要……”面对步步近逼的常何,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看着娇艳美貌且又无丝毫反抗能力的马三娘,常何久积的欲火勃发出来,他跨前一步,麻利地将马三娘提起放到床上,不顾她的哀求和反抗挣扎,撕扯开她的衣裙……
目睹常何的兽行,小青手脚挣扎着,嘴里“呜呜”着,然而都无济于事,她只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发泄完的常何略作停歇,随后疲惫着身子又来到小青跟前,轻浮地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拧了一下,淫邪地笑道:“这回轮到你了,乖乖,怎么样,配合一下吧。”小青艰难地摇头躲避着常何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常何不顾许多,伸手解开捆绑小青的裙带,不料想机灵的小青一步蹿出,随后边伸手扯拽出嘴里的毛巾,边呼喊着夺门奔逃出屋。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13:37:08 +0800 CST  
叫喊声惊动了前宅的马家大郎马成,他闻讯后急奔后园,见小青正跌撞哭喊着朝这边跑来,情知有事,来不及问话,便直奔妹妹的绣楼,正好与边系衣带边急急逃出屋门的常何相遇,他不由怒喝一声:“站住,哪里逃!”
这惊雷般的一声大喝,吓得常何心惊胆颤,眼见身材魁伟的马成已虎扑到近前,他见势不妙,慌急之下胡乱向马成挥了一剑,便夺路而逃。不料刚跑出两步,便被马成飞脚踹倒,不待他爬起身,马成已近身将他牢牢按住,挥拳一顿猛打。
马太公和马夫人已从小青的口中得知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在小青及丫鬟们的引领下颤抖着来到了后园。马夫人跌撞着来到女儿房间,抱住衣衫不整、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儿放声痛哭。马太公毕竟有些见识,见马成仍在痛打常何,他怕出了人命,便上前急忙喝止。
马成边挥拳打向常何边愤愤地说道:“阿爷,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留着他也是祸害,不如一顿拳头打发了他算了!”听到从妹妹屋中传出的母女二人的哭叫之声,他更是怒火中烧,转身拾起常何摔落在地上的那把宝剑,对准了常何的心窝。
常何虽是心中害怕却还没有蒙,他一见情势危急,灵机一动来了主意,忙故做镇静地说道:“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受朝廷调派在此镇守边关的大将,杀了我你可要吃罪。”
马成气恨难当,哪里顾及许多,不屑地:“伤害了我妹妹,休说你是边关大将,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你也得死!”说着他举宝剑对准常何胸口就要刺下。
马太公慌急上前拦住马成劝道:“慢,且慢动手,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既然自称是边关大将,那就把他交到罗大帅那里,用军法来处治他,素闻罗帅执法,最是公平,从不徇私情,如今他已然犯下滔天大罪,他是罪恶难逃的。”
马成仍气不过,愤愤地:“阿爷,这口气叫我怎么咽得下!”
马太公颤抖着声音道:“天理昭彰,天理昭彰啊,他所犯的罪恶,谁也袒护不了的,成儿呀,听阿爷的话,还是把他送官究办为好。”
马成一向听从父亲的话语,此时虽然气恨难消,然而听父亲说的在理,只好依从,愤然道:“那就让他再多活一时!”说着他把剑狠狠地摔到地上,把常何提到院内一棵大树底下,喝叫家丁拿来绳索,将常何捆绑结实,然后将他头朝下吊在了树上,再令家丁严加看守,坐等天明……
且说雁门关内,天色微明,罗啸宇与将领们正站在雁门关关城之上向关外敌军大营方向瞭望并商讨退敌之策,一名守门军士喘息着急匆匆跑来禀报:“报,报大元帅,关内有数十个百姓押着常参军吵嚷着要见元帅,请元帅为他们作主,惩处凶徒……”听军士将常何所为之事报说完毕之后,罗啸宇不由双眉紧蹙,果断传令:“擂鼓聚将!”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13:40:29 +0800 CST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常何五花大绑着被军士押进了中军大帐,他一见肃然端坐在帅案后面的罗啸宇,便“扑嗵”跪倒,随即又瘫软在地。
看着常何狼狈的样子,再想想他所为之龌龊之事,罗啸宇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帅案厉声断喝:“常何,你身为边关将领,无视法度,渺视军规,竟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本帅如何能容!常何,你可知罪!”
常何不敢抬头,心虚胆怯地回道:“末将知罪,求元帅开恩,饶恕常何之罪。”
罗啸宇面色凝重:“本帅容你,法度也不能容你!你犯下如此滔天之罪,罪在不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泄众怒!来人,把常何推出去,枭首示众!”
两名执法军士应声上前,架起常何往外拖行。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屏息禁声。
被拖向帐外的常何边挣扎着边哀告讨饶不止:“元帅开恩,求元帅开恩哪,常何知罪,再也不敢了,元帅,请看在我姑丈的情面上,饶过常何吧,元帅……”
面对常何的求饶,罗啸宇面如铁铸,身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副节度使肖彦邦平素与常何的关系最为密切,此时眼见好友常何被拖出大帐施以斩刑,心内焦躁不安,他看看身边的众将,见他们畏惧元帅的虎威,各个如木雕泥塑般垂手侍立,并没有为常何求情之意,自己便硬着头皮大步赶出帐外,高喊一声:“刀下留人!”随后他又返身进帐,站在帅案前向罗啸宇拱手施礼。
罗啸宇看着肖彦邦的举动,冷面沉声问道:“肖将军,难道你还要为他求情吗?常何所犯之罪,按国法,论军规,皆杀无赦!”
肖彦邦拱手道:“元帅,末将以为,常参军虽犯有大错,然而现在正是两国交兵用人之际,再者阵前斩将,也恐于军不利,依末将之见,莫如先对其责罚,再让他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罗啸宇正色道:“本帅统兵作战,要的是有用之兵,用的是能征之将,何需像他这样的无耻之徒!再说常何所犯之罪,罪恶昭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又何以立军规!他犯的是国法,违的是军规,本帅执法,绝不敢偏私!”
肖彦邦又请求道:“元帅所言不差,按常何所犯之罪,理应正法,然而依末将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也于事无补,不如将他责治一番,再令他对受害的马家酌情赔偿,这样对马家也能有所交待,请元帅三思。”他边说边对罗啸宇察言观色,见罗啸宇在沉思,他又连忙对其他将领暗使眼色。
平日里常何比较圆滑,与将领们的关系也比较融洽,现在将领们见肖副节度暗使眼色,心中明白,便一齐上前拱手求情:“请元帅法外开恩,饶过常参军死罪!”
罗啸宇见众将一齐为常何求情,皱皱眉头说道:“本帅已有言在先,常何罪在不赦,求情不准!”
肖彦邦见众将求情也没有奏效,便又率先撩袍跪倒再次求情:“求元帅饶恕常何死罪!”
众将见状也只得跟着跪下求情道:“求元帅饶过常参军死罪!”
见众将齐心合力为常何保命,为顾全大局,将帅同心,罗啸宇只得无奈地长出一口气说道:“好,既是众将苦苦与他求情,本帅且饶他死罪。传本帅将令,将常何带回来!”
常何虽死里逃生,却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躁汗淋漓,被执法军士拖回帐中后,他赶忙跪地谢恩:“常何谢元帅不斩之恩。”
罗啸宇面沉如水,斥责道:“若非众将求情,你早已身首异处!常何,论你之罪,罪恶昭彰,死罪饶过,活罪难逃!”又威严传令道:“执我军令,将常何重责八十军棍,任何人不得求情,求情者,同罪!”
此令一出,无人敢再多言。
施刑以毕,常何又被拖回帐中,双腿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不能动转。他伏在地上,气息微弱地再次谢元帅不斩之恩。
罗啸宇仍余怒未消,又责令常何三日内将五百贯银钱送到马府,以示谢罪。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13:44:57 +0800 CST  
自打常何受到责罚之后,肖彦邦便每日除了军务以外,必定亲自到常何的营帐中探视慰问一番,并带去上好的金疮药亲手为他擦敷,还代常何给马家送去了赔偿金。
常何的伤势日见好转,几天之后已能坐立行走。这天,常何令小郭弄了些酒菜,请来了肖彦邦,然后把小郭打发出帐,两人便对饮了起来。他端起酒杯向肖彦邦劝酒:“来,肖兄,小弟敬你一杯,略表对肖兄的谢意。”
肖彦邦客气道:“嗳,咱们弟兄情同手足,何言谢字,都是应该的。”
常何摇摇头道:“说实话,若不是肖兄出面出力求情,我常何还哪有命在?来,肖兄,干,尽在不言中。”两人喝下后,常何又一边倒着酒一边牢骚着:“你说我姑丈这人也真是的,求他给我谋个差使,他就把我弄到这儿来了,说什么两军阵前容易立功,能锻炼人,这可好,差点没把命给炼丢了。等过几天我就回京,不在这鬼地方干了,让他老人家在京城给我另谋个好差使干。”
肖彦邦附和道:“老弟说的极是,你姑丈身为靖安侯、右武卫大将军,吏部尚书,位高权重,唾沫星子都能砸死人,你也真犯不着在这儿与这边关冷月为伴。”
常何又说道:“肖兄,你对小弟的好,小弟是不会忘的。”
肖彦邦道:“贤弟,我帮你可是看咱弟兄对撇子,投缘啊。”
常何又端起酒杯道:“肖兄说得是,咱弟兄对撇子,投缘,来,干。”几番推杯换盏之后,常何已有了几分醉意,他又说道:“肖兄,不瞒你说,现在我一想起身上的伤痛,一是满眼的伤心泪,一是满腔的怒火,我常何长这么大,何曾吃过这等苦头,他罗啸宇也太不讲情面了,人都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可他倒给我来了个双管齐下,这口气我着实难咽!”
肖彦邦忙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嘘——贤弟悄声。”
常何满不在乎地:“怕什么,我这是实话,掏心窝子的话。”
肖彦邦忙离坐到帐门处向外看看,见无异常后又回到座上,劝解道:“这话到此为止,兄弟不要再说了。”
常何仍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肖兄不是外人,我才有话直说,他罗啸宇就是不够……就是不够人,我当初上这儿来的时候,拿着我姑丈写给他的亲笔信,你说他……就是看我姑丈的面儿,他也应该对我佛眼相看才是,可他却……”说到这儿,他突然两眼直视肖彦邦,压低声音神秘地:“肖兄,咱们俩可是两颗脑袋一条心,我要报复他!”
肖彦邦闻言不禁吃了一惊:“什么,你……”
常何咬咬牙阴狠地说道:“不除掉他,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肖彦邦沉吟片刻,又转了转眼珠,忙站起身说道:“兄弟你喝多了,不要再说了,快休息吧,愚兄告辞,明天再来探望。”说完迈步往外便走。
常何忙起身一把拉住肖彦邦道:“肖兄慢走,我还没说完呢。”他把肖彦邦强按回座位,又说道:“肖兄,你不觉得自己窝囊吗?”
肖彦邦一愣,不解地:“我,窝囊?”
常何边对肖彦邦察言观色边说道:“不是我常何当着肖兄你的面才吹捧你,论你的文才武艺,比他罗啸宇能差多少?可你现在整天在他面前俯首帖耳,听他吆五喝六的,你不认为自己窝囊吗?”
肖彦邦大度地一笑:“这我倒没觉得,人家是节度使嘛。”
常何继续做着鼓动:“节度使也是人当的,肖兄你就不想……”
肖彦邦笑道:“不是不想,是不敢想,我肖彦邦自知才疏学浅,能在罗元帅帐下做一副职足矣。”
常何两眼注视着肖彦邦的表情说道:“俗话说‘胆小不得将军做’,肖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我合力……”他说着把两只捏紧的拳头并在一起,以示力量。
肖彦邦赶忙制止道:“嘘——小心隔墙有耳。”
常何不以为意地:“肖兄放心,外面的都是心腹。”他双眼紧盯肖彦邦的表情,又阴狠地:“咱二人联手搞掉罗啸宇如何?”
肖彦邦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地说道:“不可,不可,罗节度那可是咱大唐朝的一根擎天玉柱,这可使不得,没有罗节度,谁能挡得住勃利军?”
常何满不在乎地冷笑道:“什么擎天玉柱,少了谁都塌不了天,我跟你说肖兄,这件事我已经盘算了好几天了,只要你我合力,必能一举成功,搞掉了罗啸宇,回京后跟我姑丈一说,这节度使一职可就……”见肖彦邦陷入沉思之中,他又继续煽风道:“只要肖兄能下定决心与我配合,这事就不难办到。”
肖彦邦边沉思着边略略摇头:“只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贤弟一向聪明,你想,那罗啸宇正当壮年,且又刚正率直,并无劣迹,深得朝廷信赖,更受将士爱戴,朝野一片赞誉之声,正所谓春风得意之时,谁能奈何得他?”
常何见肖彦邦虽是嘴上支吾,其实已被自己说动了心,心内暗喜,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便又问道:“肖兄,我来问你,你说朝廷最痛恨的是什么?”
肖彦邦沉思着答道:“依我看, 最痛恨者,应该是谋反叛逆。”
常何边沉思边重复着:“谋反叛逆……”他突然双掌一击道:“好,那咱就在这方面下手。”
肖彦邦又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满朝上下谁不知罗节度忠心耿耿、功勋卓著,为大唐江山他可是呕心沥血呀。”
常何阴险地说道:“一个人的是非黑白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论定的,别着急,咱慢慢来。”
常何把肖彦邦拉下水后,当晚,二人便秘密谋划了一番。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13:50:06 +0800 CST  
@关中马 2020-06-16 08:32:08
@十四郎ssl :本土豪赏1朵 鲜花 (100赏金)聊表敬意,赠人鲜花,手有余香【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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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万分感谢!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13:59:18 +0800 CST  
@罗锡文 2020-06-16 14:25:47
支持十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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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21:14:30 +0800 CST  
@醉卧少女峰_骁然 2020-06-16 16:10:36
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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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6 21:20:51 +0800 CST  
@春光辉耀 2020-06-16 18:3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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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光临,谢谢!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7 07:29:09 +0800 CST  
常何自幼聪颖伶俐,兼修文武,只是不肯下力吃苦,武艺学到稀松平常,文才却很出众。他不但能吟诗作赋,也通晓琴棋书画,对书法亦颇有研究,最绝妙的就是擅于临摹,对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序》及《快雪时晴帖》等都能临得惟妙惟肖,足以乱真。他的姑丈靖安侯陈宗翰对他也颇为赏识,特地举荐他到雁门关来做了一名参将,加以历练,以备日后做自己的心腹,为己所用。
常何与肖彦邦经过一阵的苦思冥想,反复推敲,最后决定利用常何擅长临摹的这一特长,用以桃代李之计,对罗啸宇下手。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常何照例到中军大营报道点卯,与右厢兵马使宫志超骑马并行时,趁无人注意之际,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竹针突然猛刺马颈,马负痛受惊,咆哮一声,前蹄腾空而起,将常何掀下马背。宫志超见状急忙下马观看,见常何腿部受伤不能动转,急令随行军士将他抬回营帐,并将常何意外受伤之事报与罗啸宇。
常何胫骨受伤,不能执行军务,罗啸宇只得同意了他回京师调息休养的请求,并派两名军士用马车将他护送回京。
回京途中,常何坐在车上,低头看看自己的腿伤,想想自己在罗啸宇帐下听命时那段难过的日子,止不住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他再撩起车帘看看路边怡人的景色,想想自己即将如愿的美梦,又不禁感慨万千。他暗自狞笑着自语道:“罗啸宇呀罗啸宇,中了我的苦肉计还浑然不知吧?这是你自己掘的坟墓,就不要怪我常何心狠!”
事实上,常何的腿伤并不十分严重,是肖彦邦买通了军中医生,假报伤情,欺骗罗啸宇,常何才得已顺利离开了雁门关。
一路之上,常何假借腿上的伤痛,想停就停,想走就走,护送他的军士不敢违拗,来到京城时,他的腿伤已基本痊愈。打发护送他的军士离京后,他便径直奔向靖安侯陈宗翰的府上。
陈府守门家丁一见常何,急忙笑脸相迎。常何探知靖安侯已经散朝回府的讯息后,便让家丁传话求见。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7 08:00:52 +0800 CST  
靖安侯陈宗翰散朝回到府中,用膳后正坐在书房内吃茶,家丁进门禀报:“乞禀侯爷,府门外有常爷求见。”陈宗翰停下送到嘴边的茶盏问道:“哪个常爷?”家丁回道:“就是,就是到雁门关去的那个……”陈宗翰闻言一下坐直了身子自语般地:“噢,常何,他怎么回来了?”思索一下又对家丁发话道:“传他到书房来见。”
常何见过陈宗翰请安施礼毕,陈宗翰忙问常何回京的来由,常何便将自己伪造的罗啸宇写给勃利王的那封信和肖彦邦写的一道密折交到了陈宗翰的手上。
陈宗翰认真地看阅那封信,越看越皱紧了眉头。看毕,他放下书信,审视着常何狐疑道:“这,这怎么可能呢,上个月罗啸宇还传回了捷报,说是将勃利军击退了三十里,他怎么会突然又与勃利王相勾结?”
常何早就在内心编造好了故事,已是成竹在胸,此时听陈宗翰发问,忙回道:“姑丈大人,那罗啸宇是在谎报战绩,这阵子他根本就没出过兵,再说这封信可是肖副节度在巡查防务时亲自截获的,白纸黑字,他是赖不掉的。”见陈宗翰沉吟,他又继续说道:“肖副节度见事关重大,怕出差错,这才打发我亲自回京的。姑丈大人,这可关系到我朝的兴亡,国体的安危,事关重大呀,姑丈大人。”
陈宗翰手捻长髯思虑着说道:“若果真如此,确实事关重大,满朝上下还都被蒙在鼓里。常何,我来问你,这半年多来罗啸宇对你怎样?”
常何见问,故意做出迟疑之状回复道:“对我,对我挺好的,挺关照的,只是……”见常何迟疑,陈宗翰忙催问道:“只是什么?”常何又现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只是,只是对姑丈您有些个……”陈宗翰闻听与自己有关,更加急迫地催道:“他对我怎样?”常何见陈宗翰急欲知道下情,反倒是不紧不慢起来:“他,反正是没瞧上您,他常对部下说,他最看不惯三种人,一是舞文弄墨喜好幻想空谈之人,二是阿谀奉承谄佞溜须之辈,三就是,就是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人,我听他不止一次对众将说过,说您仗着妹妹是淑妃,他还……”见陈宗翰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便闭了嘴。
陈宗翰依仗妹妹是淑妃又十分受宠这层关系,在朝内结党营私,欺文压武,群臣惧其权势,都避让他三分,使得他更加志骄气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他听了常何的这一番话,只气得钢牙横错,怒气长出,他低沉地“哼哼”了两声,突然猛拍一下桌子,愤愤地吼道:“罗啸宇!”
常何试探着又说道:“姑丈大人,您要干大事,第一个该除掉的,就是这罗啸宇。”
陈宗翰闻言一瞪眼睛,沉吟一声道:“嗯?胡说,我要干什么大事。”
常何自知失言,赶紧陪笑道:“姑丈息怒,是我胡说。”
陈宗翰仍沉着脸似是自语般地说道:“好个罗啸宇,我不与你为敌,你倒与我做对。”他又抓起桌上的信件,愤愤地说道:“有此证据在我手里,就别怪我无情了,看你能狂妄到几时!”
常何见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成功,心内高兴,便辞别陈宗翰回到自己家中,一边与久别的妻妾们亲近,一边静候消息。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7 08:01:46 +0800 CST  
次日早朝,唐帝升坐大明宫紫宸殿朝见群臣。群臣山呼拜舞已毕,文东武西两厢列立。不待内侍宣召,陈宗翰便出班奏事:“陛下,臣收到雁门关密折一道,请陛下御览。”内侍将密折及那封书信呈上,陈宗翰退回班中。
唐帝看过肖彦邦的密折和罗啸宇的“私信”,不由龙颜变色,他猛地一拍龙书案怒道:“好个大胆的罗啸宇,竟私自勾结勃利国,图谋不轨,妄图颠覆朕的江山,陈爱卿,此信从何得来?”
陈宗翰二次出班奏道:“回陛下,此信是副节度使肖彦邦在巡营时从抓获的出关军士身上搜出的。”
唐帝气愤地:“真是人心难测,朕的江山险些葬送在他的手里!”他正要向群臣征询对策,宰相徐世杰出班问道:“陛下,不知边关又有何战事?”
唐帝怒气难平,愤愤地说道:“等到边关再有战事,朕的江山就要易主了。这封密函你先看看。”内侍走过来又将信转递到徐世杰手中。
徐世杰看罢,也吃了一惊道:“这,这怎么可能。”
唐帝接言道:“朕也想说这不可能,也希望这不可能,可这白纸黑字,如何解释!”
陈宗翰再次奏道:“证据确凿,罗啸宇反心已露,陛下应速做决断,迟则生变。”
兵部尚书史云骧(xiāng)出班奏道:“陛下,罗啸宇素怀忠义之心,数十年来为大唐江山出生入死,功劳卓著,陛下应谨慎行事。”
陈宗翰反驳道:“史尚书所言差矣,想自古至今历朝历代,哪个叛臣乱党不是先有功于社稷,待封疆掌权后才滋生野心、图谋不轨的?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此是古今常理,远者不说,玄宗朝天宝年间的安禄山叛乱便是例证。”
徐世杰奏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应先派员查访虚实,再做定夺,以免铸成冤案错案。”
陈宗翰恐事态有变,忙又奏道:“臣以为,此事不可拖延,宜铲除祸患于未发之时,消除事态在萌芽当中,若再拖延,待有风吹草动之时,恐怕我大唐半壁江山已不复存在矣。陛下熟知我朝史事,对玄宗朝‘安史之乱’常常痛心不已,如今面对同样的情形,怎能不引以为戒?望陛下三思,早做决断。”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7 08:02:46 +0800 CST  
陈宗翰此招甚灵,唐帝向来对“安史之乱”所带来的政治离乱、民不聊生的惨状感到痛心,对叛乱更是深恶痛绝。他听了陈宗翰的一番言语,认为这正是肺腑之言,便感慨道:“若非‘安史之乱’,我大唐将何等强盛,何等辉煌,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国体衰弱,国力下滑,国威不振?“安史之乱”使百姓受倒悬之苦,社稷遭累卵之危,江山变色,民不聊生,令人痛心至极,朕绝不能让此等祸乱在本朝重演!靖安侯,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措置?”
唐帝此言正中陈宗翰下怀,他赶紧奏道:“陛下,罗啸宇乃虎狼也,依臣愚见,当趁兵变尚未发生之时,派钦差前往雁门关,出其不意将其捉拿进京,再交由刑部议罪。”
唐帝思虑道:“那边关之事,若勃利军趁机进兵攻关,如何抵敌?”
陈宗翰回奏道:“臣以为,副节度使肖彦邦精明干练,智勇兼全,在边关多年,了解边情,久经历练,经验颇丰,他堪当此任。”
史云骧急奏道:“陛下,万万不可,雁门关乃我大唐北疆之门户,关系重大,历来抵御北方外寇,全凭此关。肖副节度虽勇武有加,然而智谋不足,断难当此重任,臣保举一人,堪可担当。”
唐帝问道:“史爱卿举荐何人?”
史云骧奏道:“山南东道节度使卢文炳智勇足备,屡立战功,令他往雁门为帅,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唐帝点头道:“朕也素知卢文炳的才能,好,就依史爱卿所荐。”当下,唐帝传旨,钦命兵部侍郎赵向先为钦差,即刻捧旨前往雁门关捉拿罗啸宇进京,交由刑部议罪。又出旨一道,钦命山南东道节度使卢文炳接旨后星夜赶往雁门关接替罗啸宇一职。
楼主 十四郎ssl  发布于 2020-06-17 08:03:53 +0800 CST  

楼主:十四郎ssl

字数:107388

发表时间:2020-06-16 05:28:2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24 01:01:0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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