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特大碎尸案件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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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关于红衣女子的身份，我们先前曾有过很多猜测，包括师父在内，基本都相信她跟邬安邦关系不一般，可能是下属，可能是情人，甚至可能是御用女杀手，却从没想过会是他的老婆。这个世界太疯狂，若不是真的发生，谁会相信在一个省会城市常务副市长的儿媳，竟然是一桩惊天杀人碎尸案的凶手。
我们决定立即去抓他老婆艾菁。考虑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为防不测出动了大批人马，包括武装到牙齿的特警。警车一辆辆鱼贯而出，拉响划破长空的警笛，径直奔向了邬家在富人区的别墅。邬家的别墅是一个古堡式的建筑，比周围的那些别墅都要大了一圈，在夜色的衬托下有些令人生畏的感觉。别墅独拥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还有个近千平米的游泳池。但在邬鹏出事后，这个地方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神秘与威严，似乎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些衰败的味道。特警在那别墅周围围了一圈，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师父方带我们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保姆，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脸色很是难看。
“这大半夜的，你们要干嘛呢？”保姆脾气不小，十分不友好。
师父亮出了证件。“这是艾菁家吗？
“是又怎么样啊？”对我们的来势汹汹，保姆显得毫无惧色。大户人家干事的人，大概比常人多见过些世面，因此多了些胆识，见到警察也丝毫不客气。“邬总不都已经让你们抓走了吗，这大半夜又来做什么？”
“少废话，我们是来抓艾菁的。”站在师父边上的王爱国可没心情跟她客气。“她在哪？哪个房间是她的？”
保姆闻言并不退缩，倒是跟我们耍起横来，把身体往门框一站，整个将门给堵住了，那意思显然是不让我们进去。“你们凭什么抓艾医生啊？”
“她杀人了。”师父应付到，扭头示意大家硬闯。
“啊？杀人！”保姆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去杀人？再说，她刚刚出去了啊。”
王爱国一个箭步站了上来，将保姆推了一个趔趄。“这一家子都是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弟兄们，给我搜！”
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在王爱国的招呼下一拥而入。我们也紧随其后，闯进了邬安邦家中。
“你们怎么说就搜啊！谁让你们进来的啊，这是邬家！是邬市长家！来邬市长家里撒野，你们是不想干了吗！”保姆显然让王爱国推那一下给激怒了，耍不了横便撒起泼来。
“站一边去！再妨碍我们执法，把你也抓起来。”王爱国冲保姆嚷了一句，跟着枪口就指到了她脸上。见那黑漆漆的枪口一下对着自己的脸，保姆方知来者不善，一下便给镇住了。
“艾医生真的刚走，她妈妈生病住院了，刚才打电话来说进了重症监护室，艾医生就赶过去了。”保姆的音调明显降了下来，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不一会几个特警出来，都说房里没有找到艾菁。
“她去了哪家医院？”师父走到保姆边上问道。
“军区总医院，就是艾医生上班的那家。”
“你说艾菁是医生？”师父问道。
保姆点了点头。“是啊。”
师父当即转过身来，交给王爱国一个紧急任务。“爱国，你赶紧带上全部特警去军区总院。但别冲到医院里抓人，那是军方的地盘，我不想在这节骨眼节外生枝。你们就在那门口守着，见艾菁出了大门，就给我抓住！我们要在这查看查看，过一会儿再过去。一定给我看好了啊，千万别让她溜了！”
王爱国领命，带上那帮全副武装的特警往军区总医院去了。留下来的人中，师父带着郑建辉跟保姆做着笔录，刘安全、赵亮和我则奉命在房间里搜查相关物件。我找到了他们家的相册，翻开一看艾菁果然就是那个红衣女子。刘安全则打开了他们家的电脑，要从里面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就在我们忙得不亦乐乎时，赵亮从书房里搬出来一个十字架。
“黄头儿，这个东西有些奇怪，上面钉的是个裸体女人。”赵亮把十字架交给了师父。那东西足有半米高，由某种黑色的金属锻造，分量不轻，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奇怪。
师父接过去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这样的玩意我从来没见过。这女人眼神里好像充满了仇恨。小陈，你对文艺方面的东西不是很有研究的吗，过来看看。”
我接过那沉甸甸的十字架看了看，的确就如师父所言，上面被钉的女人眼睛里仿佛藏着从十八层地狱里带出来的邪恶，充满了要吞噬整个世界般的仇恨，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应该是某种邪教的标志，因为通常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都是耶稣，而不是这样一个眼神怨毒的女人。
“师父，这个东西我可看不出什么来。也许是某种邪教的圣物，但也可能就是个普通的艺术品。”
关于红衣女子的身份，我们先前曾有过很多猜测，包括师父在内，基本都相信她跟邬安邦关系不一般，可能是下属，可能是情人，甚至可能是御用女杀手，却从没想过会是他的老婆。这个世界太疯狂，若不是真的发生，谁会相信在一个省会城市常务副市长的儿媳，竟然是一桩惊天杀人碎尸案的凶手。
我们决定立即去抓他老婆艾菁。考虑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为防不测出动了大批人马，包括武装到牙齿的特警。警车一辆辆鱼贯而出，拉响划破长空的警笛，径直奔向了邬家在富人区的别墅。邬家的别墅是一个古堡式的建筑，比周围的那些别墅都要大了一圈，在夜色的衬托下有些令人生畏的感觉。别墅独拥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还有个近千平米的游泳池。但在邬鹏出事后，这个地方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神秘与威严，似乎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些衰败的味道。特警在那别墅周围围了一圈，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师父方带我们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保姆，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脸色很是难看。
“这大半夜的，你们要干嘛呢？”保姆脾气不小，十分不友好。
师父亮出了证件。“这是艾菁家吗？
“是又怎么样啊？”对我们的来势汹汹，保姆显得毫无惧色。大户人家干事的人，大概比常人多见过些世面，因此多了些胆识，见到警察也丝毫不客气。“邬总不都已经让你们抓走了吗，这大半夜又来做什么？”
“少废话，我们是来抓艾菁的。”站在师父边上的王爱国可没心情跟她客气。“她在哪？哪个房间是她的？”
保姆闻言并不退缩，倒是跟我们耍起横来，把身体往门框一站，整个将门给堵住了，那意思显然是不让我们进去。“你们凭什么抓艾医生啊？”
“她杀人了。”师父应付到，扭头示意大家硬闯。
“啊？杀人！”保姆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去杀人？再说，她刚刚出去了啊。”
王爱国一个箭步站了上来，将保姆推了一个趔趄。“这一家子都是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弟兄们，给我搜！”
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在王爱国的招呼下一拥而入。我们也紧随其后，闯进了邬安邦家中。
“你们怎么说就搜啊！谁让你们进来的啊，这是邬家！是邬市长家！来邬市长家里撒野，你们是不想干了吗！”保姆显然让王爱国推那一下给激怒了，耍不了横便撒起泼来。
“站一边去！再妨碍我们执法，把你也抓起来。”王爱国冲保姆嚷了一句，跟着枪口就指到了她脸上。见那黑漆漆的枪口一下对着自己的脸，保姆方知来者不善，一下便给镇住了。
“艾医生真的刚走，她妈妈生病住院了，刚才打电话来说进了重症监护室，艾医生就赶过去了。”保姆的音调明显降了下来，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不一会几个特警出来，都说房里没有找到艾菁。
“她去了哪家医院？”师父走到保姆边上问道。
“军区总医院，就是艾医生上班的那家。”
“你说艾菁是医生？”师父问道。
保姆点了点头。“是啊。”
师父当即转过身来，交给王爱国一个紧急任务。“爱国，你赶紧带上全部特警去军区总院。但别冲到医院里抓人，那是军方的地盘，我不想在这节骨眼节外生枝。你们就在那门口守着，见艾菁出了大门，就给我抓住！我们要在这查看查看，过一会儿再过去。一定给我看好了啊，千万别让她溜了！”
王爱国领命，带上那帮全副武装的特警往军区总医院去了。留下来的人中，师父带着郑建辉跟保姆做着笔录，刘安全、赵亮和我则奉命在房间里搜查相关物件。我找到了他们家的相册，翻开一看艾菁果然就是那个红衣女子。刘安全则打开了他们家的电脑，要从里面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就在我们忙得不亦乐乎时，赵亮从书房里搬出来一个十字架。
“黄头儿，这个东西有些奇怪，上面钉的是个裸体女人。”赵亮把十字架交给了师父。那东西足有半米高，由某种黑色的金属锻造，分量不轻，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奇怪。
师父接过去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这样的玩意我从来没见过。这女人眼神里好像充满了仇恨。小陈，你对文艺方面的东西不是很有研究的吗，过来看看。”
我接过那沉甸甸的十字架看了看，的确就如师父所言，上面被钉的女人眼睛里仿佛藏着从十八层地狱里带出来的邪恶，充满了要吞噬整个世界般的仇恨，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应该是某种邪教的标志，因为通常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都是耶稣，而不是这样一个眼神怨毒的女人。
“师父，这个东西我可看不出什么来。也许是某种邪教的圣物，但也可能就是个普通的艺术品。”
“邪教？”师父疑惑地看着我。“我刚才也这么想了。”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那天在发现人头的地下车库，师父在地图上标记的几个点连起来是一个十字架，我们就曾联想到邪教，如今发现这一奇怪玩意，自然而然又想到邪教上来了。
“那你回头就去查查，看这玩意是不是真跟什么邪教组织扯得上关系。去叫一下安全和赵亮，咱也别在这耗着了，马上去军区医院那边看看。”师父正说着，王爱国那边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艾菁已经抓到了。她没有任何反抗，对突然的抓捕虽感意外，但在看了警官证后也就完全服从了。
“你先不要动她，好好的带回去，我们马上回去！”师父在电话里向王爱国作了指示。挂了电话之后片刻不敢耽搁，带着大伙驱车回到了队里。
因为军区医院离市公安局很近，我们从邬家赶回去后，王爱国已恭候多时。他采集了艾菁的指纹，证实在黑色塑料袋上发现的指纹中除了邬安邦的，剩下的便是她的。录像在，指纹也在，这下看来是抓到真凶了。大家都很高兴，日夜奋战换来的结果，是迅速侦破了八五碎尸大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就算放眼全国，恐怕也没有那支刑侦队伍能够做到。
在特讯室见到艾菁时，她一脸的茫然，对为什么被抓，看起来并没有弄清。但她不慌张也不焦急，不抱怨也不愤怒，脸上就像一湖平静的水，看不出一点波动的涟漪。要不是有那录像在，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也不会相信这么知性淡雅、利落漂亮的女人，会是杀人碎尸的魔头。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师父开始问话了。
艾菁摇了摇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知道八五碎尸案件吗？”
艾菁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认识车晓楠吗？”
艾菁向师父看了一眼，目光交接的瞬间掠过一丝惊讶和困惑，那样子看起来是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只是瞬间的事，顷刻她又恢复了平静。
“认识。”
“她就是被碎尸的那个人，这个你应该也清楚吧？”
艾菁眼光里闪出来一些惊诧，嘴角略微一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想想又没说出来。
“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师父继续问道。
“看法？我没什么看法。”艾菁居然淡淡地笑了一下，“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但不管何种死法，结果不都一样么。”
艾菁这回答显得没心没肺，跟她那文静秀美的外表太不相称。
师父对这回答也很意外。盯着她看了好一阵，似乎忘了下面的问题。
“警官，你们把我带过来，就是因为车晓楠的案子？”艾菁见师父不说话，先问了起来。
“是的。我们怀疑你杀害了她。”师父回过神来，回答道。
“什么？”艾菁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显得惊疑和诧异。“我杀了她？我跟她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她呢。”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八月三号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八月三号？我去了车晓楠家。”艾菁平静地回答。遇到这么大的事她一点惊慌的神色也没有，心理素质真是好得让人佩服。当然要是没有好的心理素质，杀人碎尸这样的事也干不了。所以艾菁的平静，让人觉得恐怖和厌恶。
“哦？你倒是非常坦白。去她家做什么呢？”
对这问题艾菁没有立即回答，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
“要是觉得不好说，我可以给你开个头。”师父显得很有耐心，“八月三号晚上，你去了车晓楠家中，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来，八月五号一早已被切成几千块肉片，装进塑料袋里四处丢弃。那些塑料袋中，还留下了你和你丈夫邬安邦的指纹。”
听到师父说到邬安邦，艾菁又一次露出了转瞬即逝讶异的表情。
“我知道邬安邦的爸爸出事了，却不知道这么快我们也跟着遭了殃。”艾菁那张写着对师父所说全不相信的脸上，露出了艰难的一笑，有些自言自语地道：“我知道他们家总有一天要出事，还是没能早点抽身，到今天终于尝到这苦果了。”
对艾菁这些话，在场的人都没听明白。师父也是如此，其实打一开始，她的反应就非常另类，完全让人找不着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这不重要。你就算什么也不说，我们掌握的这些情况，也足以让你们接受法律的惩罚。”面对这么一个另类，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好在正如他说的那样，就算艾菁矢口否认，可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掌握的东西足以证明他们杀害了车晓楠。
“我没有杀害车晓楠。”艾菁抬起头来，平视着师父，“我那天去她家，是要取一张光盘。但在她家里喝了杯水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手里拽着那张光盘，车晓楠还给我留了张纸条，说是有要事先走了，不用再等她，我便独自走了。”
“是什么光盘？”师父追问道。
“性爱光盘。是车晓楠和邬安邦的性爱录像。”艾菁这回答又是异常出人意料，可她依然是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你们也不用好奇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跟邬安邦闹离婚，可因为他爸的阻挠，法院一直不受理，说是我的离婚申请没有正当的理由。直到一个月前车晓楠打来电话，说她是邬安邦的情人，手里有他们的性爱光盘，如果我想要，她可以二十万的价格卖给我。我之前并不认识她，她说的那笔交易也让人恶心，但我太想摆脱邬家了，想只要有了这个光盘，法院没理由再拒绝我的申请。考虑再三之后，就决定买她的光盘，并在电话上约好八月三号那天在她住的地方做这笔交易。然后我就照着她给的地址去了她家，她开门让我进去之后，安排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水，我当时也没什么戒备，接过来喝了一口，大概是水里下了药吧，坐在那没几分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离开。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很讨厌这个女孩，但不管怎样讨厌，犯不着去杀她。”
艾菁简短地叙说了一下情况，就像平日里跟人进行着很无聊的谈话。我们几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番话听起来可信度还蛮高。其实从一开始接触，艾菁虽给人些特立独行的印象，但倒不像是个说谎的人。这下轮到我们来纳闷了。如果艾菁没有说谎，那这案子就太神秘了。车晓楠总不至于自己把自己杀害，然后再把自己切成那么多片的。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她肯定是在八月三号到八月五号这段时间里遇害，而这期间只有艾菁进入她的房间。想来想去没有别的解释，只能是这艾菁杀害了车晓楠。
“我不知道是你太高明，还是我们太愚蠢。”师父竟然露出些无奈的苦笑，“今天晚上你成功的把我们给迷惑了。不过我们还有时间，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你也在这好好想想，明天再聊。”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那天在发现人头的地下车库，师父在地图上标记的几个点连起来是一个十字架，我们就曾联想到邪教，如今发现这一奇怪玩意，自然而然又想到邪教上来了。
“那你回头就去查查，看这玩意是不是真跟什么邪教组织扯得上关系。去叫一下安全和赵亮，咱也别在这耗着了，马上去军区医院那边看看。”师父正说着，王爱国那边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艾菁已经抓到了。她没有任何反抗，对突然的抓捕虽感意外，但在看了警官证后也就完全服从了。
“你先不要动她，好好的带回去，我们马上回去！”师父在电话里向王爱国作了指示。挂了电话之后片刻不敢耽搁，带着大伙驱车回到了队里。
因为军区医院离市公安局很近，我们从邬家赶回去后，王爱国已恭候多时。他采集了艾菁的指纹，证实在黑色塑料袋上发现的指纹中除了邬安邦的，剩下的便是她的。录像在，指纹也在，这下看来是抓到真凶了。大家都很高兴，日夜奋战换来的结果，是迅速侦破了八五碎尸大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就算放眼全国，恐怕也没有那支刑侦队伍能够做到。
在特讯室见到艾菁时，她一脸的茫然，对为什么被抓，看起来并没有弄清。但她不慌张也不焦急，不抱怨也不愤怒，脸上就像一湖平静的水，看不出一点波动的涟漪。要不是有那录像在，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也不会相信这么知性淡雅、利落漂亮的女人，会是杀人碎尸的魔头。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师父开始问话了。
艾菁摇了摇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知道八五碎尸案件吗？”
艾菁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认识车晓楠吗？”
艾菁向师父看了一眼，目光交接的瞬间掠过一丝惊讶和困惑，那样子看起来是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只是瞬间的事，顷刻她又恢复了平静。
“认识。”
“她就是被碎尸的那个人，这个你应该也清楚吧？”
艾菁眼光里闪出来一些惊诧，嘴角略微一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想想又没说出来。
“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师父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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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菁这回答显得没心没肺，跟她那文静秀美的外表太不相称。
师父对这回答也很意外。盯着她看了好一阵，似乎忘了下面的问题。
“警官，你们把我带过来，就是因为车晓楠的案子？”艾菁见师父不说话，先问了起来。
“是的。我们怀疑你杀害了她。”师父回过神来，回答道。
“什么？”艾菁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显得惊疑和诧异。“我杀了她？我跟她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她呢。”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八月三号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八月三号？我去了车晓楠家。”艾菁平静地回答。遇到这么大的事她一点惊慌的神色也没有，心理素质真是好得让人佩服。当然要是没有好的心理素质，杀人碎尸这样的事也干不了。所以艾菁的平静，让人觉得恐怖和厌恶。
“哦？你倒是非常坦白。去她家做什么呢？”
对这问题艾菁没有立即回答，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
“要是觉得不好说，我可以给你开个头。”师父显得很有耐心，“八月三号晚上，你去了车晓楠家中，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来，八月五号一早已被切成几千块肉片，装进塑料袋里四处丢弃。那些塑料袋中，还留下了你和你丈夫邬安邦的指纹。”
听到师父说到邬安邦，艾菁又一次露出了转瞬即逝讶异的表情。
“我知道邬安邦的爸爸出事了，却不知道这么快我们也跟着遭了殃。”艾菁那张写着对师父所说全不相信的脸上，露出了艰难的一笑，有些自言自语地道：“我知道他们家总有一天要出事，还是没能早点抽身，到今天终于尝到这苦果了。”
对艾菁这些话，在场的人都没听明白。师父也是如此，其实打一开始，她的反应就非常另类，完全让人找不着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这不重要。你就算什么也不说，我们掌握的这些情况，也足以让你们接受法律的惩罚。”面对这么一个另类，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好在正如他说的那样，就算艾菁矢口否认，可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掌握的东西足以证明他们杀害了车晓楠。
“我没有杀害车晓楠。”艾菁抬起头来，平视着师父，“我那天去她家，是要取一张光盘。但在她家里喝了杯水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手里拽着那张光盘，车晓楠还给我留了张纸条，说是有要事先走了，不用再等她，我便独自走了。”
“是什么光盘？”师父追问道。
“性爱光盘。是车晓楠和邬安邦的性爱录像。”艾菁这回答又是异常出人意料，可她依然是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你们也不用好奇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跟邬安邦闹离婚，可因为他爸的阻挠，法院一直不受理，说是我的离婚申请没有正当的理由。直到一个月前车晓楠打来电话，说她是邬安邦的情人，手里有他们的性爱光盘，如果我想要，她可以二十万的价格卖给我。我之前并不认识她，她说的那笔交易也让人恶心，但我太想摆脱邬家了，想只要有了这个光盘，法院没理由再拒绝我的申请。考虑再三之后，就决定买她的光盘，并在电话上约好八月三号那天在她住的地方做这笔交易。然后我就照着她给的地址去了她家，她开门让我进去之后，安排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水，我当时也没什么戒备，接过来喝了一口，大概是水里下了药吧，坐在那没几分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离开。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很讨厌这个女孩，但不管怎样讨厌，犯不着去杀她。”
艾菁简短地叙说了一下情况，就像平日里跟人进行着很无聊的谈话。我们几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番话听起来可信度还蛮高。其实从一开始接触，艾菁虽给人些特立独行的印象，但倒不像是个说谎的人。这下轮到我们来纳闷了。如果艾菁没有说谎，那这案子就太神秘了。车晓楠总不至于自己把自己杀害，然后再把自己切成那么多片的。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她肯定是在八月三号到八月五号这段时间里遇害，而这期间只有艾菁进入她的房间。想来想去没有别的解释，只能是这艾菁杀害了车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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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草草结束了对艾菁的问讯后，师父出来便吩咐刘安全去摸查她的底细。因为八五碎尸大案非同小可，且邬家已经出事，我们害怕艾菁闻风而逃，就在仓促中对她进行了抓捕，像调查她背景信息这样基础性的工作，也还没来得及去做。不过对于情报专业出身的刘安全来说，这事对他只是小菜一碟，一个小时后，便已把材料放到了师父桌上。
刘安全提供的材料显示，艾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母退休前都是大学教授，典型的书香门第出身。在国内一所知名高校念完本科，毕业后出国深造，期间认识了同在那里的邬安邦。回国后俩人就结了婚，嫁入豪门的艾菁并不想过阔太养尊处优的日子，去军区医院做了外科医生。由于业务专精医术高明，不几年就成了军区总院这所全国知名医院里的一把名刀，并且医德高尚很会为患者着想，积累了非常好的口碑。她医治过的病人提起她来，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要在平日里看了艾菁这些材料，可能会让人对她肃然起敬。但现在正逢八五碎尸案，挂着一把名刀这样口碑的外科医生，要是碎起尸来，想来也是驾轻就熟。而那些均匀的肉片，不是刀法高明的人也切不出来。
下班回到家后，想着这个案子，我一直不能成眠。越想越觉得蹊跷，越想越觉得恐怖。我也不相信艾菁在撒谎，但事实摆在那里，自她拜访之后车晓楠就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几千块肉片和一堆装在青年路53条巷那柜子里的一堆白骨，而那期间她房间里没有进去别的人，若不是艾菁所为，除非是闹鬼了，否则这事根本说不通。
生活在现代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里，身为一个刑警说闹鬼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可笑。而且我们打小受的是唯物教育，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这些东西。不过说出来可能令人难以置信，在我短短的刑警生涯里，有几个亲身经历的案子，还真是不能用科学或者唯物主义的理论来解释。每每想及那些案件，都会觉得后背发凉。难道八五碎尸案又是一起灵异事件？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随即想到了邪教这个事上来。那个叫人看了不舒服的十字架在脑子里不断闪现，让本已睡下的我，忍不住爬了起来。然后打开电脑，上网查那个怪异十字架的信息。
查了半天，终于在国外一个小网站上看到那个十字架的相关介绍。在遥远的美国西海岸，有一个叫做圣沐恩教的秘密宗教组织，他们的标志就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裸体女人。十字架上定的那女人叫爱丽丝，本是十八世纪末欧洲大陆上众多修道院的一名普通修女，因狂热地致力于女子解放运动，被教会流放到了当时还是不毛之地的美国西部。被流放之后的爱丽丝依旧狂热，发起成立了圣沐恩教，毕其一生致力于妇女解放运动。早在风起云涌的女权运动发生一百多年前就已投身于此，这个爱丽丝颇有些先知先觉。根据史料记载，现实里的爱丽丝会些占星预言之类的把戏，其所到之处都有不少忠实的拥趸，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
为了解放妇女而成立的圣沐恩教听起来颇多理想主义的浪漫凄美气息，但剥开其为妇女解放奋斗的这层华美外衣，里面却不比这世界上最恶毒残酷的邪教有一分逊色。就跟爱丽丝这个人一样，外表看起来像天使，内心毒如蛇蝎。在爱丽丝的领导下，圣沐恩教秘密地进行着违背人性的邪恶勾当，很多虔诚的信众不明不白地被杀戮。爱丽丝最终被逮捕并处以极刑。但斯人已逝影响却还停留，她一手创办的圣沐恩教此后秘密发展，一直到今天仍有数目庞大的教众，不时弄出一些惊世骇俗的新闻来。网站里介绍了这种邪教的诸多恶行，其中一条牢牢地抓住了我的眼球，就是这种邪教宣扬在人们倒霉的时候，可以采用人祭的方式避邪驱魔赶走霉运。而用来祭祀的人，就是带来的霉运的那一个。祭祀的最终完成是要通过割取死者身上的肉来画一个十字。
草草结束了对艾菁的问讯后，师父出来便吩咐刘安全去摸查她的底细。因为八五碎尸大案非同小可，且邬家已经出事，我们害怕艾菁闻风而逃，就在仓促中对她进行了抓捕，像调查她背景信息这样基础性的工作，也还没来得及去做。不过对于情报专业出身的刘安全来说，这事对他只是小菜一碟，一个小时后，便已把材料放到了师父桌上。
刘安全提供的材料显示，艾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母退休前都是大学教授，典型的书香门第出身。在国内一所知名高校念完本科，毕业后出国深造，期间认识了同在那里的邬安邦。回国后俩人就结了婚，嫁入豪门的艾菁并不想过阔太养尊处优的日子，去军区医院做了外科医生。由于业务专精医术高明，不几年就成了军区总院这所全国知名医院里的一把名刀，并且医德高尚很会为患者着想，积累了非常好的口碑。她医治过的病人提起她来，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要在平日里看了艾菁这些材料，可能会让人对她肃然起敬。但现在正逢八五碎尸案，挂着一把名刀这样口碑的外科医生，要是碎起尸来，想来也是驾轻就熟。而那些均匀的肉片，不是刀法高明的人也切不出来。
下班回到家后，想着这个案子，我一直不能成眠。越想越觉得蹊跷，越想越觉得恐怖。我也不相信艾菁在撒谎，但事实摆在那里，自她拜访之后车晓楠就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几千块肉片和一堆装在青年路53条巷那柜子里的一堆白骨，而那期间她房间里没有进去别的人，若不是艾菁所为，除非是闹鬼了，否则这事根本说不通。
生活在现代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里，身为一个刑警说闹鬼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可笑。而且我们打小受的是唯物教育，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这些东西。不过说出来可能令人难以置信，在我短短的刑警生涯里，有几个亲身经历的案子，还真是不能用科学或者唯物主义的理论来解释。每每想及那些案件，都会觉得后背发凉。难道八五碎尸案又是一起灵异事件？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随即想到了邪教这个事上来。那个叫人看了不舒服的十字架在脑子里不断闪现，让本已睡下的我，忍不住爬了起来。然后打开电脑，上网查那个怪异十字架的信息。
查了半天，终于在国外一个小网站上看到那个十字架的相关介绍。在遥远的美国西海岸，有一个叫做圣沐恩教的秘密宗教组织，他们的标志就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裸体女人。十字架上定的那女人叫爱丽丝，本是十八世纪末欧洲大陆上众多修道院的一名普通修女，因狂热地致力于女子解放运动，被教会流放到了当时还是不毛之地的美国西部。被流放之后的爱丽丝依旧狂热，发起成立了圣沐恩教，毕其一生致力于妇女解放运动。早在风起云涌的女权运动发生一百多年前就已投身于此，这个爱丽丝颇有些先知先觉。根据史料记载，现实里的爱丽丝会些占星预言之类的把戏，其所到之处都有不少忠实的拥趸，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
为了解放妇女而成立的圣沐恩教听起来颇多理想主义的浪漫凄美气息，但剥开其为妇女解放奋斗的这层华美外衣，里面却不比这世界上最恶毒残酷的邪教有一分逊色。就跟爱丽丝这个人一样，外表看起来像天使，内心毒如蛇蝎。在爱丽丝的领导下，圣沐恩教秘密地进行着违背人性的邪恶勾当，很多虔诚的信众不明不白地被杀戮。爱丽丝最终被逮捕并处以极刑。但斯人已逝影响却还停留，她一手创办的圣沐恩教此后秘密发展，一直到今天仍有数目庞大的教众，不时弄出一些惊世骇俗的新闻来。网站里介绍了这种邪教的诸多恶行，其中一条牢牢地抓住了我的眼球，就是这种邪教宣扬在人们倒霉的时候，可以采用人祭的方式避邪驱魔赶走霉运。而用来祭祀的人，就是带来的霉运的那一个。祭祀的最终完成是要通过割取死者身上的肉来画一个十字。
车晓楠不就是被杀害后用尸体画了一个十字么！艾菁不也跟爱丽丝一样外表像天使么！这绝不会仅是一个巧合。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也不管已是夜里什么时间，直接给师父去了电话。听了我的汇报，师父虽没跟我一般激动，却也承认这一发现振奋人心。
是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大家便从针对圣沐恩教展开了讨论。我把头天刘安全给他的那一沓关于艾菁的材料翻了出来，说邬安邦和艾菁在国外留学时，同在一个城市上学，而那个城市正是圣沐恩教的发祥地，到现在仍然有众多的教众。在那呆了几年的邬安邦夫妇，很有可能也被吸纳为其中的一分子。宋廉教授听后提出了不同意见。宋教授是个博学的人，在脑子里装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他对圣沐恩教也有过耳闻，印象中那只是一个争取女权的组织，和邪教挂不上钩。在看了我查的那个外国小网站后，他对上面所说情况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因为那只是个人主页，所有消息的来源都有点杜撰的意味。孙爱萍警官对邪教方面的事情研究不多，只是觉得从邬家查出来的十字架和那网站上的一模一样，这中间肯定有些关联，站在他的角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爱国和刘安全则在大家讨论时，抓紧在网上忙活，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快要结束时，才说他们大致弄清了的情况。那个圣沐恩教确如宋教授所言，主要是一个争取女权的组织。但正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发展壮大之后，也出了一些败类，专干些奸淫掠杀的勾当。
师父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听着，大家对这事的看法莫衷一是，邬家藏着十字架，艾菁像圣沐恩教的发起人爱丽丝，邬安邦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各自发言的焦点都不一样，对问题的解决也就没有太大帮助。讨论不出来结果，只好再一次审问艾菁。
在留置室里呆了一夜的艾菁，挂着厚厚的眼袋，比头天晚上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她依然保持着自己那份特有的优雅，师父在开始正式问话前跟她简单寒暄了几句，她既不惊慌也不抱怨，看上去心如止水，颇有些处变不惊的风范。
“你们夫妇俩信仰圣沐恩教？”师父结束了简单的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艾菁摇了摇头。表情还是那样平静。“我们是中国人，很难有信仰的。”
“那你们家里怎么会有圣沐恩教的圣物？”
“呵呵，那是在国外念书时朋友送的一个纪念品。”她居然笑了一下。“我们学校所在的地方，就是圣沐恩教的发祥地，周围很多朋友都是教徒。”
“那是个什么宗教组织呢？”
“就是一群争取女权的人。”
“听说这个教在遇到霉运时，会用人祭？”
“没有的事。”艾菁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我猜你们是在网上了解的吧。圣沐恩教只是一个争取女权的组织，倡导的是对全人类无差等的爱，真正信仰它的人，怎么可能去做人祭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不过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耶稣门下也出了犹大这样的叛徒，我也看到过报道，一些人打着的名义干些罪恶勾当，给那个教的声誉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说到圣沐恩教时，艾菁多讲了几句，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教有些感情。
这一席话让师父忘记了下面的问题。师父打量着艾菁，想看清对面这个女人疲惫的外表下究竟装着一颗怎样的心。但他不能看穿。她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即便很可能被定为八五碎尸案的凶手，对她的影响看起来也微乎其微。
在师父打量她的时候，艾菁并没有感到不自在，一言不发地看着师父，目光柔和而坚定，既不胆怯也不张扬，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以至于竟让师父败下阵来。师父收回了在这种情况下从来不曾先收回的目光，朝王爱国要了支烟，稍微有些焦躁地点燃深深抽了一下。
“你不像是杀人凶手。”师父长长地吐了一口烟，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谢谢你。你是个好警官。”艾菁的话依然平淡，但听得出来她话外的赞许之情。
“过奖了。”师父苦笑了一下，艾菁的话似乎让他很受用。“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邬安邦的指纹会出现在塑料袋上？”
“这个我也不明白。你们给我看的那个塑料袋，我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那天晚上去了车晓楠家中，昏睡了一整夜，如果期间有人想要采集我的指纹，应该非常简单。至于邬安邦的，这人四处留情，要得到他的指纹不难的。”艾菁倒是来帮我们破案了。不过话说回来，客观地讲，她说的确实也是合情合理。
“昨天你说过要跟邬安邦离婚，但你刚才的话里，听出来有点维护他的意思，这里面的缘由说来听听。”师父是个善于捕捉细节的人，从艾菁的话里听出了玄机。
“刚才说那些也只是推测，谈不上是对他的维护。我跟他的关系早就破裂了，这个人面兽心的魔鬼，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他家有权有势，我的离婚申请法院一直没有受理。因为知道离不了，到现在我也懒得再提这事了。俩人在各自的世界里生活，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基本形同路人，我没有必要去维护他什么的。”说这些事，艾菁脸上看不出来哀怨的神色。
“你昨天说的那张性爱光盘，现在哪里？”师父终于关心那张光盘的事了。昨天还在对进行艾菁问讯时，我就悄悄跟他说，是不是让她说出光盘的下落，我们好去拿来验证一下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不知为何当时师父对此没有理会，要留到此刻才问。
“在我银行的保管箱里。”艾菁回答。
“好，我这就叫人去取。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如果你真的无辜，我们自会还你清白。但若想耍什么花招，那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是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大家便从针对圣沐恩教展开了讨论。我把头天刘安全给他的那一沓关于艾菁的材料翻了出来，说邬安邦和艾菁在国外留学时，同在一个城市上学，而那个城市正是圣沐恩教的发祥地，到现在仍然有众多的教众。在那呆了几年的邬安邦夫妇，很有可能也被吸纳为其中的一分子。宋廉教授听后提出了不同意见。宋教授是个博学的人，在脑子里装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他对圣沐恩教也有过耳闻，印象中那只是一个争取女权的组织，和邪教挂不上钩。在看了我查的那个外国小网站后，他对上面所说情况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因为那只是个人主页，所有消息的来源都有点杜撰的意味。孙爱萍警官对邪教方面的事情研究不多，只是觉得从邬家查出来的十字架和那网站上的一模一样，这中间肯定有些关联，站在他的角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爱国和刘安全则在大家讨论时，抓紧在网上忙活，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快要结束时，才说他们大致弄清了的情况。那个圣沐恩教确如宋教授所言，主要是一个争取女权的组织。但正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发展壮大之后，也出了一些败类，专干些奸淫掠杀的勾当。
师父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听着，大家对这事的看法莫衷一是，邬家藏着十字架，艾菁像圣沐恩教的发起人爱丽丝，邬安邦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各自发言的焦点都不一样，对问题的解决也就没有太大帮助。讨论不出来结果，只好再一次审问艾菁。
在留置室里呆了一夜的艾菁，挂着厚厚的眼袋，比头天晚上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她依然保持着自己那份特有的优雅，师父在开始正式问话前跟她简单寒暄了几句，她既不惊慌也不抱怨，看上去心如止水，颇有些处变不惊的风范。
“你们夫妇俩信仰圣沐恩教？”师父结束了简单的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艾菁摇了摇头。表情还是那样平静。“我们是中国人，很难有信仰的。”
“那你们家里怎么会有圣沐恩教的圣物？”
“呵呵，那是在国外念书时朋友送的一个纪念品。”她居然笑了一下。“我们学校所在的地方，就是圣沐恩教的发祥地，周围很多朋友都是教徒。”
“那是个什么宗教组织呢？”
“就是一群争取女权的人。”
“听说这个教在遇到霉运时，会用人祭？”
“没有的事。”艾菁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我猜你们是在网上了解的吧。圣沐恩教只是一个争取女权的组织，倡导的是对全人类无差等的爱，真正信仰它的人，怎么可能去做人祭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不过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耶稣门下也出了犹大这样的叛徒，我也看到过报道，一些人打着的名义干些罪恶勾当，给那个教的声誉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说到圣沐恩教时，艾菁多讲了几句，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教有些感情。
这一席话让师父忘记了下面的问题。师父打量着艾菁，想看清对面这个女人疲惫的外表下究竟装着一颗怎样的心。但他不能看穿。她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即便很可能被定为八五碎尸案的凶手，对她的影响看起来也微乎其微。
在师父打量她的时候，艾菁并没有感到不自在，一言不发地看着师父，目光柔和而坚定，既不胆怯也不张扬，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以至于竟让师父败下阵来。师父收回了在这种情况下从来不曾先收回的目光，朝王爱国要了支烟，稍微有些焦躁地点燃深深抽了一下。
“你不像是杀人凶手。”师父长长地吐了一口烟，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谢谢你。你是个好警官。”艾菁的话依然平淡，但听得出来她话外的赞许之情。
“过奖了。”师父苦笑了一下，艾菁的话似乎让他很受用。“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邬安邦的指纹会出现在塑料袋上？”
“这个我也不明白。你们给我看的那个塑料袋，我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那天晚上去了车晓楠家中，昏睡了一整夜，如果期间有人想要采集我的指纹，应该非常简单。至于邬安邦的，这人四处留情，要得到他的指纹不难的。”艾菁倒是来帮我们破案了。不过话说回来，客观地讲，她说的确实也是合情合理。
“昨天你说过要跟邬安邦离婚，但你刚才的话里，听出来有点维护他的意思，这里面的缘由说来听听。”师父是个善于捕捉细节的人，从艾菁的话里听出了玄机。
“刚才说那些也只是推测，谈不上是对他的维护。我跟他的关系早就破裂了，这个人面兽心的魔鬼，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他家有权有势，我的离婚申请法院一直没有受理。因为知道离不了，到现在我也懒得再提这事了。俩人在各自的世界里生活，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基本形同路人，我没有必要去维护他什么的。”说这些事，艾菁脸上看不出来哀怨的神色。
“你昨天说的那张性爱光盘，现在哪里？”师父终于关心那张光盘的事了。昨天还在对进行艾菁问讯时，我就悄悄跟他说，是不是让她说出光盘的下落，我们好去拿来验证一下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不知为何当时师父对此没有理会，要留到此刻才问。
“在我银行的保管箱里。”艾菁回答。
“好，我这就叫人去取。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如果你真的无辜，我们自会还你清白。但若想耍什么花招，那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十六
王爱国将艾菁存放在银行保管箱的光盘取来后，我们都预想到里面绝对是少儿不宜的东西，却连做梦也没想到，这张小小的光盘，足够在全市乃至全省官场引发一场十级地震。作为光盘女主角的车晓楠，与不下十个男人行过云雨之事。而那里面摆着千姿百态与车晓楠互动的人，级别最低的也是副厅级。他们在床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满头华发的经久不衰，肚似酒桶的动如脱兔，有的哼哼哈兮似练神功，有的哼着小曲如沐春风。车晓楠似乎就是为床而生，很会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扭着那水蛇腰耍着十八般技艺，把这些衣冠禽兽伺候得服服帖帖。
看过之后我们彻底震惊了。纵然车晓楠的脸蛋极美身材极好叫床极浪功夫极佳，要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征服，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这也证实了席海燕跟我们说过的那些情况，安邦高科的那个公关部，养的姑娘是专门从事性贿赂的。这个车晓楠能够得到邬安邦的偏爱，毋庸置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了，而她的丰硕战果，也说明这邬安邦真是个知人善任的混蛋。车晓楠睡了这么多的高官，背后隐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权钱交易，为邬安邦创造了多大的经济利益，恐怕也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师父让王爱国把光盘做了备份之后交给了李红星队长，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要找出八五碎尸案的凶手，对那些男盗女娼的事，无暇去管也无力去管，还是交给上头处置吧。反正中纪委的专案组即将下来，在这节骨眼上，这东西也没人敢截留，自然会送到他们手上。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天翻地覆的景象，一定会有好戏看的。但案子查到这个地步，已远不是一起单纯的刑事案件了。从开始到现在，对车晓楠被害的原因我们有过多种推测，推断的凶手从苗伟到邬安邦再到艾菁，都是在儿女私情上面做文章。现在看这车晓楠生前接触了那么多的高官，身上定然牵涉着重大的利益纠葛，极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因而惨遭杀人灭口，如果是这样，光盘的发现对于整个案子，就会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但从我们手上掌握的线索来讲，还是艾菁的嫌疑最大。不仅有车晓楠遇害时她在场的监控录像，还有她在弃尸袋上留下的指纹。就算找不到别的证据，把这两样东西提交给检察院，按着他们的办事风格，铁定不会再做什么调查，直接就会公诉至法院。现在这个司法环境，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口号下，法院也是见风使舵的主儿，邬家既已倒霉，定会跟着落井下石，将艾菁认定为杀人的凶手，判处死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管他们怎么去判，走完了法律程序对于我们来讲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并且肯定会得到上级表彰嘉奖。可是师父没有这么做，师父说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这么草率。
师父决定亲自去军区总院了解一下情况。我们直接找到了军区总院的院长童爱国。因为案情重大，童院长不敢怠慢，把马上要开的一个会给推了，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作为全国知名的外科专家，满头银发的童院长看上去和蔼可亲，一点架子也没有，说起话来轻言细语，让人听着宛如清泉流动。
“绝不可能！”当我们说出艾菁是八五碎尸案凶手的最大嫌疑人时，这个有着翩翩君子风度的院长，反应异常强烈，连连摇头表示不相信。“别人不好说，艾菁我是绝对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童院长，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坐在童爱国宽大的办公室里，喝着他亲自沏上的茶，师父说话也有了点童爱国的味道，较往常绵软了许多。“但我们掌握的监控录像显示，在死者遇害的那天，艾菁在她家过了一夜，而且在弃尸袋上提取到了艾菁夫妇的指纹，这都是她杀人的直接证据。”
“黄警官，调查案子你是专家，我是完全的外行；办案上讲究的是证据，空口无凭的东西没有法律效力，这个我也明白。但你们要说艾菁这孩子是凶手，不管你有什么证据，我都不会相信。她算是我的关门弟子，这几年来跟我名为师徒实为父女，我对她的了解，可以说超过她的家人。我也是快六十五的人，这一生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看走眼的情况也不少，但艾菁这孩子我绝不可能看错。黄警官，你们一定得好好调查调查，不能冤枉好人啊。”童院长说话很动感情。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师父微微笑了笑，“童院长，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把案子移交给检查机关，就是因为这案子疑点很多，不敢草草下了定论。来打扰你也是想多了解些情况，还原事情真相，不要冤枉一个好人。”
童院长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提到嗓门的心落回了原地。“你问吧，为了洗清艾菁这孩子的嫌疑，我全力配合你们。”
“艾菁何时进医院的？”童院长这么一说，师父也就不再客套，径直问了起来。
“2004年9月，是我们主动要的。她年纪轻轻就取得了美国的医学博士。就算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想在这么年轻就取得医学博士，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优秀的人才，各大医院都在抢，我们能够抢到，也主要是她父母跟我们院几个专家是老朋友。”
王爱国将艾菁存放在银行保管箱的光盘取来后，我们都预想到里面绝对是少儿不宜的东西，却连做梦也没想到，这张小小的光盘，足够在全市乃至全省官场引发一场十级地震。作为光盘女主角的车晓楠，与不下十个男人行过云雨之事。而那里面摆着千姿百态与车晓楠互动的人，级别最低的也是副厅级。他们在床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满头华发的经久不衰，肚似酒桶的动如脱兔，有的哼哼哈兮似练神功，有的哼着小曲如沐春风。车晓楠似乎就是为床而生，很会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扭着那水蛇腰耍着十八般技艺，把这些衣冠禽兽伺候得服服帖帖。
看过之后我们彻底震惊了。纵然车晓楠的脸蛋极美身材极好叫床极浪功夫极佳，要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征服，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这也证实了席海燕跟我们说过的那些情况，安邦高科的那个公关部，养的姑娘是专门从事性贿赂的。这个车晓楠能够得到邬安邦的偏爱，毋庸置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了，而她的丰硕战果，也说明这邬安邦真是个知人善任的混蛋。车晓楠睡了这么多的高官，背后隐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权钱交易，为邬安邦创造了多大的经济利益，恐怕也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师父让王爱国把光盘做了备份之后交给了李红星队长，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要找出八五碎尸案的凶手，对那些男盗女娼的事，无暇去管也无力去管，还是交给上头处置吧。反正中纪委的专案组即将下来，在这节骨眼上，这东西也没人敢截留，自然会送到他们手上。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天翻地覆的景象，一定会有好戏看的。但案子查到这个地步，已远不是一起单纯的刑事案件了。从开始到现在，对车晓楠被害的原因我们有过多种推测，推断的凶手从苗伟到邬安邦再到艾菁，都是在儿女私情上面做文章。现在看这车晓楠生前接触了那么多的高官，身上定然牵涉着重大的利益纠葛，极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因而惨遭杀人灭口，如果是这样，光盘的发现对于整个案子，就会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但从我们手上掌握的线索来讲，还是艾菁的嫌疑最大。不仅有车晓楠遇害时她在场的监控录像，还有她在弃尸袋上留下的指纹。就算找不到别的证据，把这两样东西提交给检察院，按着他们的办事风格，铁定不会再做什么调查，直接就会公诉至法院。现在这个司法环境，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口号下，法院也是见风使舵的主儿，邬家既已倒霉，定会跟着落井下石，将艾菁认定为杀人的凶手，判处死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管他们怎么去判，走完了法律程序对于我们来讲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并且肯定会得到上级表彰嘉奖。可是师父没有这么做，师父说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这么草率。
师父决定亲自去军区总院了解一下情况。我们直接找到了军区总院的院长童爱国。因为案情重大，童院长不敢怠慢，把马上要开的一个会给推了，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作为全国知名的外科专家，满头银发的童院长看上去和蔼可亲，一点架子也没有，说起话来轻言细语，让人听着宛如清泉流动。
“绝不可能！”当我们说出艾菁是八五碎尸案凶手的最大嫌疑人时，这个有着翩翩君子风度的院长，反应异常强烈，连连摇头表示不相信。“别人不好说，艾菁我是绝对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童院长，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坐在童爱国宽大的办公室里，喝着他亲自沏上的茶，师父说话也有了点童爱国的味道，较往常绵软了许多。“但我们掌握的监控录像显示，在死者遇害的那天，艾菁在她家过了一夜，而且在弃尸袋上提取到了艾菁夫妇的指纹，这都是她杀人的直接证据。”
“黄警官，调查案子你是专家，我是完全的外行；办案上讲究的是证据，空口无凭的东西没有法律效力，这个我也明白。但你们要说艾菁这孩子是凶手，不管你有什么证据，我都不会相信。她算是我的关门弟子，这几年来跟我名为师徒实为父女，我对她的了解，可以说超过她的家人。我也是快六十五的人，这一生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看走眼的情况也不少，但艾菁这孩子我绝不可能看错。黄警官，你们一定得好好调查调查，不能冤枉好人啊。”童院长说话很动感情。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师父微微笑了笑，“童院长，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把案子移交给检查机关，就是因为这案子疑点很多，不敢草草下了定论。来打扰你也是想多了解些情况，还原事情真相，不要冤枉一个好人。”
童院长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提到嗓门的心落回了原地。“你问吧，为了洗清艾菁这孩子的嫌疑，我全力配合你们。”
“艾菁何时进医院的？”童院长这么一说，师父也就不再客套，径直问了起来。
“2004年9月，是我们主动要的。她年纪轻轻就取得了美国的医学博士。就算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想在这么年轻就取得医学博士，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优秀的人才，各大医院都在抢，我们能够抢到，也主要是她父母跟我们院几个专家是老朋友。”
“她在医院的表现怎样？”
“相当优秀。我在这医院工作了几十年，这么优秀的孩子绝无仅有。她在我们这还有个外号，叫做‘艾一刀’，就是只要她一刀下去，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决。”说到这一点童爱国显得很自豪。
“这样说来她的刀工很好？”师父不露声色地问道。
“相当的好。不瞒你说，我跟她比起来，也得甘拜下风。”
“那最近一段时间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没有。她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沉静，专注，不受外界任何影响。而且为人低调务实，不爱交际，除了几个特别亲近的人，院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常务副市长的儿媳。”
“嗯，她是邬鹏的儿媳。不过她的婚姻是不是不大和谐？”
“是啊——”说到这个童院长叹了口气，“艾菁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却阴差阳错嫁了个纨绔子弟，婚姻生活从一开始就没和谐过。但这孩子十分坚强，从来不会因为家里的事影响到工作。”
“离婚的事是不是让她很苦恼？”
“确有这事。黄警官，看来你对艾菁的情况了解的已经不少了。咱关起门说话，邬市长口碑本就不佳，他家公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嫁到这样的人家，表面看来荣华富贵享尽，实则尝遍各种辛酸。艾菁早就想摆脱了，可邬家碍于面子一直不给离，法院也因邬鹏施压不给办。”
师父又问了几个问题，童院长说的都跟艾菁交待的差不多，可见这艾菁确实没给我们撒谎。之后我们还问了她的几个同事，同事们对她的评价也很高，从他们那找不到艾菁有任何可能杀人的动机。还有一个对艾菁比较有利的情况，就是八月三号她去车晓楠家戴的那款眼镜，八月五日地下车库的弃尸者也戴了。但八月五日因为母亲生病住院，艾菁在一直医院陪伴，这一点她的母亲以及医院的护士可以作证，也就是说弃尸者和她并不是一个人，偏偏戴着同一款眼镜，确有些嫁祸于人的嫌疑。
鉴于上述情况，师父决定暂时结束对艾菁的羁押。反正我们也没能找到新的东西，先放她回去，我们暗中观察一段时间，没准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按理说师父这么做是天经地义，并无半点不妥。可是上面的人却不高兴了。本来通过排查他们早知道艾菁就是那红衣女子，把这消息捂着迟迟没有公开，皆因邬鹏是炙手可热的常务副市长，且他在升任常务副市长之前是政法委书记，政法系统多有他的门生，大家都要给这老领导一个面子。如今邬鹏已被双规，他一倒台，全市政法系统自然受到较大冲击，尤其那些曾是他部下更是人人自危，都在想办法跟邬鹏及时切割，赶紧划清界限以利自保。这下查出来艾菁跟八五碎尸案的重大关联，正是他们表自己忠心的绝佳时候，就想将艾菁尽快判刑，落井下石把邬家人一并撂倒，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事给糊弄过去。师父却把这艾菁给放了，就难怪会引起强烈的反弹了。
姜局长亲自来到了专案组。姜局长见到师父的第一句话，是问师父为什么不赶紧将案子移交检察机关。师父回答案子还没查清楚，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草下结论。姜局长闻言很是不悦，带着些情绪提高嗓门说，现在案情已经很清楚了，车晓楠掌握了那张光盘，以此来敲诈勒索邬安邦夫妇，结果他二人就起了杀心。八月三号那天傍晚艾菁去到车晓楠住处，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之后车晓楠就没再露过面，说明那一夜她已被艾菁杀害。艾菁是个刀工极棒的外科医生，一夜之间将车晓楠切成那许多肉片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然后把车晓楠装进那个预先准备好的柜子里搬出来扔掉，整个过程虽没在摄像头里表现出来，但碎尸、弃尸的方式符合那个什么圣沐恩教的一贯做法，就算是三岁的小孩，也能凭着这些判断出来邬安邦夫妇就是杀害车晓楠的凶手。如今监控录像有了、指纹也有了、十字架也找出来了、光盘也拿到了，如此完整的证据链还不结案，还把重要嫌疑人给放出去了，你们这完全是在胡闹。
姜局长来势汹汹，话说得很重，说话时手指几乎都快指到师父的脸上，看来让师父将艾菁放出去的事给惹急了。但师父并没有急，甚至还带着些微笑，跟姜局长解释说他将艾菁放出去实际是个计谋，放虎归山的目的，是要收集更多有力的证据，好让将来完全没有翻案的可能。然后李红星队长也在边上打圆场，说他已经安排人对艾菁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只要需要随时能把她抓回来。姜局长听了这些也未息怒，批评师父不讲政治不讲纪律，连带批评李队长这么重大的事不该未经请示领导就擅自做主。姜局长不愧是做领导的人，批评人起来也是理论一套一套的，让你没有反驳的余地。但师父压根就没想反驳，他只是在一旁恭恭敬敬听着，这让姜局长也不好说太多过火的话。说了一通之后，姜局长大概也是说累了，撂下一句话，要专案组限时一个月内将案子侦破并移交检察机关，便扭头走了。
姜局长这事蛮不讲理，一个月要破案，就是把福尔摩斯请来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人家是领导，领导说的话永远正确。我们这下面办事的人，只能按照领导定下的目标去努力。我们每天加班加点办案办得很辛苦，都想尽快将案子真相查明，可领导还是不满意，让人觉得很是憋屈和气馁。甚至让人产生些困惑，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办案，这公安局到底是为谁而开。是为了社会的长治久安、人民的幸福安宁，还是他们这些位高权重趾高气昂的领导人员。当初怀着满腔热血报考刑警专业，然后又抱着惩恶扬善的理想成为一名刑警，几年工作下来，才发现一切都不是当初想的那个样子。说实话要不是跟了师父，还能跟他正经办一些案子，我可能早就不在警队干了。
“相当优秀。我在这医院工作了几十年，这么优秀的孩子绝无仅有。她在我们这还有个外号，叫做‘艾一刀’，就是只要她一刀下去，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决。”说到这一点童爱国显得很自豪。
“这样说来她的刀工很好？”师父不露声色地问道。
“相当的好。不瞒你说，我跟她比起来，也得甘拜下风。”
“那最近一段时间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没有。她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沉静，专注，不受外界任何影响。而且为人低调务实，不爱交际，除了几个特别亲近的人，院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常务副市长的儿媳。”
“嗯，她是邬鹏的儿媳。不过她的婚姻是不是不大和谐？”
“是啊——”说到这个童院长叹了口气，“艾菁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却阴差阳错嫁了个纨绔子弟，婚姻生活从一开始就没和谐过。但这孩子十分坚强，从来不会因为家里的事影响到工作。”
“离婚的事是不是让她很苦恼？”
“确有这事。黄警官，看来你对艾菁的情况了解的已经不少了。咱关起门说话，邬市长口碑本就不佳，他家公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嫁到这样的人家，表面看来荣华富贵享尽，实则尝遍各种辛酸。艾菁早就想摆脱了，可邬家碍于面子一直不给离，法院也因邬鹏施压不给办。”
师父又问了几个问题，童院长说的都跟艾菁交待的差不多，可见这艾菁确实没给我们撒谎。之后我们还问了她的几个同事，同事们对她的评价也很高，从他们那找不到艾菁有任何可能杀人的动机。还有一个对艾菁比较有利的情况，就是八月三号她去车晓楠家戴的那款眼镜，八月五日地下车库的弃尸者也戴了。但八月五日因为母亲生病住院，艾菁在一直医院陪伴，这一点她的母亲以及医院的护士可以作证，也就是说弃尸者和她并不是一个人，偏偏戴着同一款眼镜，确有些嫁祸于人的嫌疑。
鉴于上述情况，师父决定暂时结束对艾菁的羁押。反正我们也没能找到新的东西，先放她回去，我们暗中观察一段时间，没准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按理说师父这么做是天经地义，并无半点不妥。可是上面的人却不高兴了。本来通过排查他们早知道艾菁就是那红衣女子，把这消息捂着迟迟没有公开，皆因邬鹏是炙手可热的常务副市长，且他在升任常务副市长之前是政法委书记，政法系统多有他的门生，大家都要给这老领导一个面子。如今邬鹏已被双规，他一倒台，全市政法系统自然受到较大冲击，尤其那些曾是他部下更是人人自危，都在想办法跟邬鹏及时切割，赶紧划清界限以利自保。这下查出来艾菁跟八五碎尸案的重大关联，正是他们表自己忠心的绝佳时候，就想将艾菁尽快判刑，落井下石把邬家人一并撂倒，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事给糊弄过去。师父却把这艾菁给放了，就难怪会引起强烈的反弹了。
姜局长亲自来到了专案组。姜局长见到师父的第一句话，是问师父为什么不赶紧将案子移交检察机关。师父回答案子还没查清楚，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草下结论。姜局长闻言很是不悦，带着些情绪提高嗓门说，现在案情已经很清楚了，车晓楠掌握了那张光盘，以此来敲诈勒索邬安邦夫妇，结果他二人就起了杀心。八月三号那天傍晚艾菁去到车晓楠住处，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之后车晓楠就没再露过面，说明那一夜她已被艾菁杀害。艾菁是个刀工极棒的外科医生，一夜之间将车晓楠切成那许多肉片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然后把车晓楠装进那个预先准备好的柜子里搬出来扔掉，整个过程虽没在摄像头里表现出来，但碎尸、弃尸的方式符合那个什么圣沐恩教的一贯做法，就算是三岁的小孩，也能凭着这些判断出来邬安邦夫妇就是杀害车晓楠的凶手。如今监控录像有了、指纹也有了、十字架也找出来了、光盘也拿到了，如此完整的证据链还不结案，还把重要嫌疑人给放出去了，你们这完全是在胡闹。
姜局长来势汹汹，话说得很重，说话时手指几乎都快指到师父的脸上，看来让师父将艾菁放出去的事给惹急了。但师父并没有急，甚至还带着些微笑，跟姜局长解释说他将艾菁放出去实际是个计谋，放虎归山的目的，是要收集更多有力的证据，好让将来完全没有翻案的可能。然后李红星队长也在边上打圆场，说他已经安排人对艾菁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只要需要随时能把她抓回来。姜局长听了这些也未息怒，批评师父不讲政治不讲纪律，连带批评李队长这么重大的事不该未经请示领导就擅自做主。姜局长不愧是做领导的人，批评人起来也是理论一套一套的，让你没有反驳的余地。但师父压根就没想反驳，他只是在一旁恭恭敬敬听着，这让姜局长也不好说太多过火的话。说了一通之后，姜局长大概也是说累了，撂下一句话，要专案组限时一个月内将案子侦破并移交检察机关，便扭头走了。
姜局长这事蛮不讲理，一个月要破案，就是把福尔摩斯请来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人家是领导，领导说的话永远正确。我们这下面办事的人，只能按照领导定下的目标去努力。我们每天加班加点办案办得很辛苦，都想尽快将案子真相查明，可领导还是不满意，让人觉得很是憋屈和气馁。甚至让人产生些困惑，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办案，这公安局到底是为谁而开。是为了社会的长治久安、人民的幸福安宁，还是他们这些位高权重趾高气昂的领导人员。当初怀着满腔热血报考刑警专业，然后又抱着惩恶扬善的理想成为一名刑警，几年工作下来，才发现一切都不是当初想的那个样子。说实话要不是跟了师父，还能跟他正经办一些案子，我可能早就不在警队干了。
@我叫沙浩宇 380楼 2013-04-13 14:06:55
楼主昨晚回去太急了点吧 ，发的两段好几个错字漏字的 ，不过可以理解，，，，我们还是看得很过瘾，，希望可以一天一更，每天有个好期待，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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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提醒哈~~以后这样的低级错误尽量不犯
楼主昨晚回去太急了点吧 ，发的两段好几个错字漏字的 ，不过可以理解，，，，我们还是看得很过瘾，，希望可以一天一更，每天有个好期待，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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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提醒哈~~以后这样的低级错误尽量不犯
@wuyuan348690581 407楼 2013-04-14 17:17:01
楼主，什么时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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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再通知你哈~~
楼主，什么时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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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再通知你哈~~
@嘟囔不不 338楼 2013-04-12 10:28:33
来看更新看的晚了，不过楼主，感觉你有点急躁了。事件整体描述很清晰，但是在细节上面表现的略微有点凌乱，有种“这个证据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感觉，就是前期并没有体现出来，然后随着事情的发展，突然就有线索迸发出来。所以追起文来，有一种只能跟着楼主走的感觉，而且有种很依赖楼主给线索给发展方向的感觉。
私以为，若是在前期已经有过铺垫或者是指示、暗示之类，读者会在追文的过程中独立思考，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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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建议笑纳啦~~~~~~~~~3ku
来看更新看的晚了，不过楼主，感觉你有点急躁了。事件整体描述很清晰，但是在细节上面表现的略微有点凌乱，有种“这个证据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感觉，就是前期并没有体现出来，然后随着事情的发展，突然就有线索迸发出来。所以追起文来，有一种只能跟着楼主走的感觉，而且有种很依赖楼主给线索给发展方向的感觉。
私以为，若是在前期已经有过铺垫或者是指示、暗示之类，读者会在追文的过程中独立思考，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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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建议笑纳啦~~~~~~~~~3ku
@斗雪吐艳迎春天 433楼 2013-04-16 17:53:49
我是南京人，怎么没听过96年的大案，虚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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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哪块的
我是南京人，怎么没听过96年的大案，虚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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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哪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