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手机妹妹——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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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09 10:33:30 +0800 CST  
好久都想不清楚,为什么做大姐的那么难。这大概就给我以后照顾弟弟妹妹,感觉是理所当然,尽最大努力打下了一个深刻的思想烙印。

第二章 父母为我们奠定了特殊的文化底蕴

文化底蕴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获得的,也不是刻意添加就有的,它很奇妙,也很随意,不但要有外在的环境,还要有各自的领悟。这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生长起来的兄弟姐妹,不一样的文化内涵的原因所在。
我们都住过长托幼儿园,几乎都是大概两年的时间,但各自的感受,体验,以及对以后的三观,性格影响却是不同的。
第一次去幼儿园时,我六岁。
六岁的孩子能深刻记住一些永生难忘的事情。
那时候我看父母非常高大,特别是父亲,他经常穿一身深蓝色中山装,领口有严丝合缝的领勾,上衣右侧带盖的小衣兜里别着两只钢笔,笔帽露在外面。他穿黑色布鞋,有时也穿蓝色球鞋。
父亲当时很年轻,三十岁左右,长的非常帅气,
他白净生动的脸特别富有雕塑感。棱角分明。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非常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高挺鼻梁的轮廓介于冷峻和柔和之间,使他的气质独一无二。
他的嘴就像画过唇线一样,深刻中显出刚毅。他牙齿特别整齐洁白。我在这个人生最初的县城断断续续生活过十几年,从未见过比父亲俊朗的男子。他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才华横溢,是这个叫咸水湾的县城里第一只笔杆子。这是我稍大一些时才知道的。
我看父亲都是仰头往上看,我感觉他非常高大,其实我长大以后知道他是一米七六的身高。
第一次送我去长托幼儿园的是父母两人。母亲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属于耐看型女人。她不胖不瘦,细眉淡眼,高挺鼻梁,圆润小嘴。柔顺齐耳的短发泼墨一般。她经常穿一件黑色天鹅绒外衣,蓝色裤子,方口拉带皮鞋。
她身上总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她说话声音特别好听,贤淑,文雅,性情温和。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是我对她的最初印象。她从来没有大声骂过我们。她在我心里很高贵。
母亲和父亲同岁,生日比父亲小三个多月。
父母俊男靓女一般的美貌,精致外表和儒雅贤淑的气质使我们敬仰,给我们自信。
同时也被我们得天独厚的遗传继承。
那天父母送我去幼儿园时还带了比我小三岁的刘健。
幼儿园天蓝色的木门,半开半关,正是早晨家长送孩子时间,父母把我和刘健从自行车上抱下来。看,这就是你们的长托幼儿园,叫宏业托儿所。我怯生生地看看眼前的陌生红砖门楼,周围进进出出送孩子的家长,
有背着抱着的。特别小的孩子都用背篼背着。就是后来我和父母轮换接大成用的那种背篼。嘉敏,你爸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
母亲见我走神,轻声提醒。听见了。
我收回目光,心里盘算,现在我想和父母说,我不想在这里,不知道他们允许不。
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伸手把我拉到他面前,弯下腰,一只手扶在我肩膀上,压低声音,耐心地说,嘉敏啊,你知道家里没有人照看你们,爸妈要上班挣钱养活你们,你是姐,好好看住刘健,哄他不哭。千万不要出这个大门,星期六晚上爸早点来接你们回家。
万一丢了,要知道爸爸在县委组织部工作,名字叫刘翰林,妈妈叫梁婉珍。在县里副食品公司。能记住吧?
我看着父亲十分郑重的表情,特别严肃的脸,紧张的点头,心想,今天才星期一,到星期六时间太长了。
边点头边流泪。刘健看我哭,也一直在哭,妈妈。我要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刘健大哭起来。他俩手扯着母亲的一只手,不肯往前走。刘健听话,你大姐和你作伴啊。
母亲说话带了颤音。
父亲过来,抱起刘健大步往里面走去。刘健发出杀猪一样的哭喊。我不去啊,我要回家——进出送孩子的家长都侧目看过去,无奈地摇头。
这准是新来的孩子。一位和父亲年龄相仿,穿蓝色警服的男人看了母亲一眼,忍不住又叨咕一句,还真不容易,这还领一个千金,母亲礼貌的点头。
经过了不长的院子,母亲带我追上父亲的脚步,进到了幼儿园的里面,穿过第一个摆放几排长方形饭桌和长条木凳的房间之后,来到放着好多蓝色小木床的房间。
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09 21:12: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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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0 09:03:3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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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0 19:20:56 +0800 CST  
哎呀!来了。这就是你家的刘嘉敏和刘健两个孩子吧?
一位四十来岁的阿姨热情地迎上来,边说边从她穿的白大褂衣兜里掏出一个类似花名册一样的小本子对了一下。
是,就是他们。父亲微笑点头,同时把刘健放在地上。刘健抱住父亲大腿不松手,还在哇哇大哭。
我拽着母亲的手,眼泪无声滑落。我心想,看样子,真要在这里住下了。
小敏,这是你们的大杨姨。父亲见我哭着,脸色不太好。
我看看大杨姨,小声说,大杨姨好。
哎,好。这孩子长的太像你爸了。
父亲脸色有了几分自豪的笑意,是吧,谁看见这俩孩子都这么说。
母亲在一旁浅笑点头。
大杨姨待人很和气,她中上等身材,穿一件及膝盖长的工作服,就是那件白大褂。她面容清瘦,皮肤有点发黄,双眼皮好像比别人多了一层,眼睛周围有一些细碎的皱纹。齐肩短发,在左右耳朵后面各别着一个黑色卡子,把两侧头发向上提起,显得干净利索。
哎呦!这孩子长的真好看!大杨姨说着过来拉住我,不哭了,再哭,小脸儿就不好看了。
大杨姨抬起手轻轻给我擦了几下眼泪,接着说,你不哭,弟弟就不哭了啊。
父亲温和地说,小敏,不哭了。你看小朋友都看着呢。
真有好多小朋友围拢过来看我们。
周围有十几个孩子都在四五岁到六七岁之间,他们小声嘀咕着,又新来小朋友了,叫什么名啊?
有两个大一点的女孩凑到刘健面前歪着头好奇地看,其中一个圆脸大眼睛,皮肤黝黑,长的敦敦实实的,穿着一身翠绿烫绒衣裤,梳歪桃小辫,另一个留女童式短发,穿大红毛线衣服,绿裤子,草绿色胶鞋,她们跑在红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穿翠绿衣女孩上手去摸摸刘健的脸说,看,哭的眼泪都成河了。
哎!张丽, 于秋菊,你们快给我过来。怎么哪都有你们?那么欠登呢。说话的是一位年轻阿姨。她嗓门很大,声音有点沙哑。
她也穿白大褂,中等身材,微胖,圆脸,大眼睛有点肿眼泡,蒜头鼻子,厚嘴唇。脸颊微红,留两条油亮过肩长的辫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身边还有一些没有围拢过来的小朋友,也非常好奇地往这边看着。
孙姨,我看看新来的小朋友。叫张丽的女孩回头对孙阿姨说。
她不以为然的样子激怒了孙阿姨,她快步走过来,伸手去拉张丽,张丽灵巧躲过她,跑到一边去了。
孙阿姨脸色通红,这孩子才皮呢。
她看看大杨姨,又看看我们,有些无奈地说。
这是小孙阿姨,大杨姨对我说。
没等我说话,母亲轻声说,你好,她孙姨,以后这两个孩子请你多费心了啊。
没关系。俩孩子看着都非常漂亮,懂事,我会照顾好的。她看了父亲一眼。
啊,多费心。父亲微笑一下对她点头。
杨姐,小孙,我们要上班了,俩孩子就委托你们费心了。父亲客气几句就和母亲快步走出托儿所。
刘健哭的要背过气了。大杨姨抱着他,不停的好言哄劝。我跟在她身后,边往里走边回头看,父母已经走了。
大杨姨把我和刘健安排到南面玻璃窗下那排小床靠近中间的位置,我们俩个人的床紧挨着。
父亲前一天就给我们驮来了被褥,枕头等用品,现在小床都被阿姨铺的平平整整的。
刘健哭累了,声音低了下去,他不上自己的床,就站在我的床边。靠着我,两只小手不停地揉着眼睛。
刘健,你和姐姐上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好不好?大杨姨商量着,附下身想抱他上床。
我不坐,我要撒尿,要去外面尿,他咧咧地又大声哭起来。
怎么非在外面尿呢?大杨姨看看他又转向我。
他就这样,脸儿小,抹不开。我知道刘健的个性,和她解释。
啊,那我带你们去院子里吧。
走吧,说着,大杨姨带我们来到院子里。此时送孩子时间已过,大门被牢牢的铁栓别住了。还上了锁。
只有铁门栓旁边有一个比烟盒大一些的活动木板,外面进不来,里面不开锁也出不去。
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1 21:22:52 +0800 CST  
刘健眼睛盯着大门。没有尿尿的意思。
刘健听话,快尿完了,我们回屋。春天风硬,别感冒了啊。大杨姨催促着。
我尿不出来,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刘健又开始哭哭咧咧,样子非常可怜,无助。
大杨姨叹了一口气,唉,那么多小朋友等着呢。刘嘉敏,你等弟弟尿完了,马上带他进来啊。
嗯,我答应一声。大杨姨快步进屋了。
刘健看大杨姨走了,跌跌撞撞跑到大门前,双手推着大门,哭的特别伤心,我要回家!我要找妈!我要回家,我要找爸!
春天的早晨,风和日丽,太阳明亮柔和的光线正照在大门上方,把站在门前的刘健身上映出了一片温暖的明媚。
他穿着水蓝与纯白相间的,绿豆般大小格子上衣。米色烫绒裤子,绣着虎头的蓝色烫绒鞋。
他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儿。粉白的小脸,圆圆的大眼睛,长睫毛,挺直的小鼻子,圆润的粉红小嘴,头发黝黑浓密,他几乎遗传了父母所有的优秀基因。
他聪明,文静,腼腆,特别讨人喜欢。如果不是让他来幼儿园,他很少哭闹。现在他的心思都在回家上,哭的让人心疼。
他是三岁的孩子,因为父母都工作,不得已要住长托幼儿园。
我要回家,我要找妈!
他嗓子哭的更沙哑了,还趴在大门上用力推着。突然门栓旁的活动小木板动了一下,接着塞进来一条手绢。
啊?这是我妈的手绢,我妈没走!刘健非常惊喜地叫道。他十分小心地接过手绢。立马不哭了,带着脸上湿湿的泪,笑了,他转过头看看我。
我从他手里接过手绢,抖开,洁白柔软的白色手绢上有一片傲然红梅和两只灵动燕子的彩色图案,还散发着母亲身上那股特有的熟悉的淡淡清香。
果真是母亲的手绢,我立马在心里确认了。
是妈的手绢,我激动的大声说。用手绢给他擦干了眼泪,又递给他,快还给妈吧,要不,她没有手绢了。
刘健把手绢攥在手里,推开那个活动的小木板,一只大手接过手绢,同时有非常轻微压抑的抽泣声。
爸!刘健大叫一声。惊讶的小脸儿上,又显出更大的惊喜,爸在外面呢,他担心我没有听见,又非常认真地说,大姐,我要出去,我要开开门,爸妈没走,爸妈在外面呢,我要跟爸妈回家。
刘健边说边用力捶门,他徒劳的捶着,踢着,拍打着,看无济于事,他又开始在门里面放声大哭。
此时,我们的父母在门外面小声哭。我能听到他们极力压抑的哭泣。我想不哭,怕父母说我没有哄好弟弟,但怎么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抽抽搭搭,哭的稀里哗啦。
我比刘健大三岁,心里明白,爸妈不可能马上接我们回家,因此,哭的更失望。
后来大杨姨出来硬把我们带回了屋里,我和刘健坐在我的小床上。刘健哭累了,嗓子几乎全哑了,发音都非常困难,只有串串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我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白色的四壁和棚顶,一群活泼的同龄小朋友,两位才认识的阿姨,不停流泪的弟弟,心中充满了无可名状的委屈和恐惧。
伤心的哭了一个上午,怎么也停不下了。身上穿的母亲給我新买的白底淡红色小碎花带绿叶的衣服被鼻涕,眼泪弄的两个袖口和前襟都湿透了,又凉又粘又湿。
刘健哭睡着了,他靠在我身边,大杨姨不敢动他,怕他惊醒还哭,给他盖了薄被。
大杨姨反复问我哭啥? 我拒不回答,就是一直哭。
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自己哭啥,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眼泪。
大杨姨说,你总这样哭,你弟弟就跟着哭,一会儿把他吵醒了,你能哄了啊?还有六天你们才能回家呢,这样哭坏了怎么办?我根本听不进去,就是哭,最后把自己哭的一喘气一抽搭,气都难喘了。
我成年以后,好多次回想过那个场景,也总问自己当时为什么哭的那么认真,那么辛苦。真的没有答案。
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2 15:32:0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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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2 21:39:5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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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3 19:34:36 +0800 CST  
幼儿园的日子在我们童年的生活中,是一笔浓重的色彩,那些愉快的或是忧伤的过往,給了我们最早在外面生活的独特历练,是我们长大的代价。
无论我和刘健多么不想待在长托幼儿园,也无力改变现实。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和刘健也逐渐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时间不久,我还当上了大班长。
“开饭了!”清晨,负责做饭的高姨戴着白围裙推开我们大寝室的门,招呼一声,阿姨和小朋友们便更加手忙脚乱。“看看谁还没有穿好衣服呢?”
孙阿姨沙哑的大嗓门能使睡梦中的孩子惊醒,使迷迷糊糊的孩子精神一震,同时她洞察督促的严厉目光扫遍每一张小床。那意思特别明确:看谁还磨磨蹭蹭的。
“张丽,你赶快帮笨年子系上扣。”“看笨年子笨的,笨出花儿来了,每天早晨属你慢!”
孙姨正在北面那排小床前整理着床铺,笨年子胖乎乎的脸上有几分不悦,看样子,他有点没睡好。
他的床紧邻着刘健的床。此时,我已经帮刘健系好了鞋带,大扬姨把他拉到洗脸架旁,給他洗脸。
“来,我们大健洗脸了,洗了脸吃饭,是不是呀?”大扬姨知道刘健最不喜欢早晨洗脸,他还没有完全睡醒,大班的孩子属他小。
大杨姨连哄带骗地给他洗脸,他不好意思哭闹。主要是他喜欢听大杨姨讲故事,所以最听她话。
“张丽,你怎么比笨年子还笨?扣还没系上呢?”孙姨收拾好了那排小床,又帮孩子们洗脸。她有些心急的看了这边一眼。
“孙姨,他裤子兜兜上的扣丢了一个。怎么能系上啊?”张丽笑嘻嘻地回过头说。
“是吗?我看看。”于秋菊凑过去看了看。
“哎,真的,他兜兜上少一个扣,怎么系呀?”她一脸认真地看向孙姨。
“你先管好你自己,哪都有你,属穆桂英的,阵阵拉不下。”孙姨瞪了
她 一眼。于秋菊跑到洗脸架边开始乖乖地洗脸。
“哎呀,高姨都来催两遍了,再磨蹭一会儿,饭凉了。你们都快点啊。”孙姨又大声提醒。
我回头看看,果然高姨又扒着门框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们。
她是一个五官平平,面相老实,表情严肃,中等身材,圆呼呼的女人,不算大的小脸圆鼓鼓的,紧致的皮肤泛着油量的光泽。
梳着和大杨姨一样的发式,连卡子别的位置都一样,不同的是她的头发浓密蓬松,耳边和前额有几缕漂亮的卷发,她是天生 的自来卷头发。
她年龄和大杨姨相仿,显得比大杨年轻。
高姨看了一会儿,又回厨房去了。
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4 18:13:1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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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4 20:03: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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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5 09:05:33 +0800 CST  
“我看看怎么回事。”大扬姨给刘健洗完脸,过来把笨年子抱起来,提着他的裤子往上拎一下,又轻轻往下墩了墩,就像墩一个面口袋,把笨年子的裤子捋顺溜了。
笨年子经常穿一套浅棕色烫绒衣裤,留着年画上胖小子一顺撇往前梳的头发。笨年子站在床上,胖乎乎的小脸泛着一层红晕,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有点老实,木吶,他叫刘万年,他父亲是运输公司大客司机,母亲是商店收款员,家里就他一个孩子。
他比刘健大一岁,是幼儿园大班里第二小的孩子,自理能力差一点,不知道谁给起的外号叫笨年子。
平时他很少和别人玩,但他喜欢和刘健说话,他话不多,说话慢慢悠悠,有时还有一点口吃。下午自由活动时,他经常和刘健摆积木玩。
大杨姨从一个公用小柜子下边的抽屉里找到一枚备用扣子,迅速给刘万年缝在背带裤子前面的小兜兜上,就带我们到外间餐厅坐好,准备吃饭。
大家都坐在长条木凳上,两只手背在身后,面前是长方形大餐桌,上面铺着厚实的白色棉布桌布,阿姨把碗筷摆好。
“来,班长起头。”大杨姨看看我。
我大声说:“开饭时……”
大家一起大声吟诵:“开饭时,要坐好,大家不要吵,慢慢吃,细细嚼,才是好宝宝。”
如果背了一遍,饭都端上来了,就开饭。如果没有把饭端到餐桌上,就还要背诵第二遍,甚至第三,四遍,直到每个孩子的面前都摆好一份饭,才可以开饭。
早饭终于开上来了,高姨端来一个装满油条的白色托盘,孙姨拎过来一个上宽下窄的白漆小桶,里面是温热的豆浆。每个孩子分好一份,阿姨们也在一边开始吃饭。
每周有一天的早餐是豆浆油条。据说,油条是高姨自己炸的。松软醇香。当时我不以为然,以后长大了,的确没有吃过那么好的油条,主要是没有那股哈喇油味。
有时早餐吃馒头,面条,小米粥,疙瘩汤等等。每周末吃一次饺子,是放在汤里的。
刘健那么大的孩子大概给盛五六个饺子,然后阿姨把蓝边粗瓷小碗里填满汤。
可能是刘健长的快的原因,也可能是父母告诉过我们一定要吃饱,刘健一碗饭总不够吃。
“你们在托儿所吃饭,我们单位每个月一个孩子给补贴七块五,我们还要给你们每人一个月缴十一块五,我和你妈每个月加起来才挣六十多块钱,咱家缴托费就去掉二十多元。你们可要吃饱啊!”
父亲告诉我们时,刘健并不经意,看样子,他带听不听的。可是周末回来,他总说肚子疼,要我陪他在院子里摆屎阵。母亲说,可能是刘健怕吃亏,在托儿所吃的太多。
当时,我和刘健对时间,年代没有具体概念,后来父母经常提起:你们小的时候。
我们追忆,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初,我们都是小时候。
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5 15:28:3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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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5 18:02:1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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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6 10:15:41 +0800 CST  
幼儿园每天上午要上两节文化课,教课的阿姨姓韩,叫韩小红。
韩阿姨是新来的。在我和刘健去托儿所一周以后她才来。
她来那天上午孙姨和大杨姨正给我们分柿饼,每个人一个。分完之后,孙姨端起装柿饼的小饭盆对大扬姨晃了一下说:“怎么这么正好?没有了。”
大杨姨几步到了餐桌那头,看看只剩半盆洗过柿饼的水,笑了笑说:“这个高丽华,手还真有准。不愧是在商业食堂干过的。”
我听出来了,做饭的高姨叫高丽华。以前还在商业食堂做过饭,我心想,难怪她做饭好吃,平时少言寡语的,原来不是一般就业的家庭妇女,
人家见过世面。
“还夸她,杨姐,我们那份没有啊。”孙姨声音不大,脸上很不满意。估计她这么低的声音只有我和她身边的几个小朋友才能听见。
没听见大杨姨说话,“孙姨大声说,先都别吃,分错了,收上来重分。”乱哄哄的气氛立刻安静了。小朋友们看着自己手中的柿饼,恋恋不舍。有的已经咬了两口了。
“孙姨,我刚咬了一口。”于秋菊举着咬成了月牙型的柿饼说。
“告诉你们先别吃,怎么总说话,都不要吃了,先交上来,一会再发给你们。”孙姨把柿饼都收在盆里,去了食堂。我们吃饭和吃课间零食水果都在餐厅。餐厅就是从外面刚进入幼儿园的第一个房间。
依次往里面是寝室,然后是教室兼活动室,再往里走,推开西墙靠北边的绿色木门便是食堂。几个房间相连,中间有墙和门隔着。
因为食堂房间最小,所以只有食堂的门在西墙的最北侧。其余房间的门都在间壁墙的中间。
食堂房间不大,西面还有一个门,冬天做饭蒸汽特别浓,里面雾气蒙蒙,高姨就啪的一声敞开西面的门,凛冽的寒风打着呼哨,趁机冲进来,在厨房迅速转几圈,不出几分钟就吹散了整个厨房的白色蒸汽。
高姨两只湿漉漉的手和油亮光滑的脸立刻就被冻得通红。她就急忙关了门,厨房里充满了寒风留下的清爽和干冷。因为厨房西门后面是外面,是幼儿园的后院。
我熟悉了幼儿园以后,有时会被阿姨指派去厨房帮高姨送空豆浆桶或和付班长曹磊去抬泔水桶往后院到,有多次去厨房和后院的机会。
现在孙姨收起柿饼去了厨房,只需要穿过寝室和教室两个房间,不出几分钟,她就返回来了。
她还是端着那个小饭盆,匆匆过来。“都做好,分柿饼了。”她来到餐桌旁,把柿饼重新分到小朋友面前,只是每个人只有半个柿饼。









大家互相看看用菜刀切的齐刷刷的半个柿饼,又拿起来吃。哇的一声,笨年子哭了。

大家都懵了。瞬间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只见笨年子啪一下把半个柿饼甩在一边,“我不要半拉的,我不够吃!”他也不口吃了,说的特别流利,哭喊的满脸通红。
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6 20:07: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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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7 19:47: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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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18 17:50:2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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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23 20:41:16 +0800 CST  
笨年子正在哭时,门开了。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八九岁,中等身体,穿灰色立领盘扣外罩,黑裤子,黑色棉鞋。微胖,皮肤白净,连鬓胡子,小眼睛,圆鼻子,薄嘴唇,方脸。
他一推开门,顺着哭声就看见了笨年子,“这胖小子,怎么了?啊?哭的有来道去的。”他说话时眼睛快速在屋里搜寻一圈,嗓音有点特殊,沙哑浑厚。
“不行哭了啊,管理员来了。”大杨姨轻轻拍了拍笨年子,眼睛看向管理员身边的年轻女人。
“丁管理员,这就是你说的新来的小韩吧?”大杨姨笑呵呵看着那女人。
“对。这是韩小红,今天正式上班,文化课就由她负责吧。她是高中毕业,在我们这里算秀才了”丁管理员淡淡地笑笑,看看韩小红,又看看屋里的两位阿姨。
“好啊!欢迎!我们正缺教课的阿姨呢!”大杨姨十分热情地说。
孙姨又悄悄塞给笨年子半个柿饼,笨年子也顾不上吃,也和别的孩子一起,怯生生的看着韩小红。
韩小红看上去十八九岁,中上等身材,身体健壮,肤色微红,圆脸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梳着两条刚过肩的粗黑的辫子,辫稍扎红色胶皮套。
她穿一件棕色连帽棉衣,蓝色布裤子,土黄色翻毛皮鞋。
“这是你杨姐,这是你孙姐。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多请教她们啊”韩小红诚恳又腼腆的点头。丁管理员介绍之后,就离开了。
那天开始,韩小红阿姨就教我们算数和语文。其它时间她和大杨姨,孙姨轮换倒班照顾我们。
韩小红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我们背后都叫她名字,只有当面才叫她韩姨。
一天上午,她給我们上算数课,正讲到两位数加法,突然,她的目光盯住刘健,“刘健!”她大声点刘健名字。
我扭头见刘健手上拿着一个用《小人糖》的糖纸叠的飞机,白色糖纸上印着穿娃娃服短裙,梳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和穿短衣裤留平头的小男孩。
糖纸设计精美,里面包裹的香酥糖块是我们最喜欢吃的,母亲有时会在周末给我们几块小人糖,糖纸是女孩子的收藏,那样的糖纸,每个女孩都有一些。
刘健拿的纸飞机正是我給他的糖纸,估计是徐达给他叠了纸飞机,此时后排的徐达正向他要,刘健不想给,徐达不停地在后面抓他衣服袖子。
“徐达,刘健,你们俩出来站黑板前听讲!”韩小红严厉的命令着。
两个男孩非常不情愿的走到前面,在黑板一侧罚站。直到下课,韩小红出去了,也没有解除对他们的处罚。
教室里混乱起来,小朋友们开始玩耍,疯跑,副班长曹磊去擦黑板,刘健和徐达还站在那里。
“徐达,你和刘健被罚站了,中午饭韩小红能不能让你们吃了?”于秋菊过来大咧咧地问。
“不能吧,刘健是小弟弟,班里他最小,不让吃饭,他姐回家告诉家长。”张丽快言快语,手搭在于秋菊肩膀上看着他们。
这时又围过来几个小朋友看热闹,刘健累的蔫头耷脑的,脸上全是疲倦,眼睛不知道看向那里,注意力不能集中。
曹磊擦黑板的粉笔灰,暴土扬长的飘向刘健和徐达。我拽着刘健的胳膊往一边扯了他把。
“来。往这边点儿”刘健被我扯过来几步。
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28 17:06:3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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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玥姐玥玥  发布于 2019-12-28 18:03:03 +0800 CST  

楼主:玥姐玥玥

字数:79818

发表时间:2019-11-21 21:02:1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5 07:19:4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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