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之现场密码》

陈志想了想,抬起头来说道:“那我先说一下尸体的情况,根据旅社老板杜勇的说法,他见到武德才的时候,人还没死,但是也快死了。我们去到的时候,医院也刚好赶到,他们过去随便检查了一下就确定人已经死亡了。当时尸体呈坐姿,坐在门口,背脊和头靠在门上,门是开着的。他双手自然垂落于身体的两侧,左腿前伸,右脚蜷曲着,头向右侧斜靠在门上。尸体浑身上下都是血,连头发上也粘附着大量的血迹。致命伤应该是在前颈部,整个前颈部有一个比手巴掌还大的大创口,动脉和静脉断了,连气管都断了,头有点稍向后仰,所以显得创口面积更大。额头上有锐器伤,这不奇怪,但我居然还发现了钝器伤,偏偏钝器伤又不重,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嫌疑人手持两把武器?至于尸体身上的其他部位。因为他衣服穿得很完整,为了不破坏尸体的原始状况,我没看,打算尸体解剖的时候来做。”
说完以后,他喝了口水,看了看秋宇,又继续说道:“我也同意刘远飞的观点,死者应该是在床上被人攻击。不过,我要补充的是,死者武德才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失血性休克死亡。这种死亡的方式,受害者受伤后,根据受伤部位的不同还有出血量的大小,以及出血的速度,从受伤到死亡的时间都不相同。人体血液流失百分之二十左右就会引起失血性休克,但是休克不是昏迷,更不代表死亡。现场的血虽然很多,但我认为,这些血都是嫌疑人逃离以后,死者挣扎过程中留下的。嫌疑人在做案后立即逃离了现场,因此,身上粘附的血迹并不会太多,这就解释了门外楼梯上为什么没有血迹。同时,嫌疑人离开时应该把凶器也带走了,所以在现场上也没有发现作案工具。”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4 14:12:54 +0800 CST  
第六章:各有看法
陈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认为,死者受伤以后,想外出求救,因此,从床上滚落到了床边,所以,在床上和床边才有大量的血迹。他挣扎着想出去的时候搬动到了电视机,使得电视机砸了下来,然后他一路爬到了门口。这个时候,他由于失血量太大,已经进入了濒死期,勉强来到了门口,最后也就死在了那里。”
“分析的不错,才工作没多久,敢这样分析,不错不错。”秋宇一边说着一边向陈志竖起大拇指,投去赞赏的目光。
确实,很多年轻民警在刚工作没几年的时候,老是认为自己没经验,没水平,对自己没信心,经常想说的不敢说,该说的也不说,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想说也不会说了。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别人的肯定,特别是对于年轻人,多给予肯定,就能让其多一分自信,对其自身的成长可谓相当的重要。
每当这种时候,秋宇总会多给予别人一些肯定,甚至一些表扬。不管说的对与错,不管说的有没有漏洞,至少,他跨出了这一步,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仅仅就是一个肯定而已。
“都说说,有不同意见吗?”秋宇向一个个同事的脸上望去,声音里露出隐隐的期盼。
杨成闻言,大声说道:“秋队,我部分同意他们两人的看法,但是有几个问题我没想明白。我觉得,这也是疑点,提出来大家参考参考。”杨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第一个疑点:旅社每天晚上两点关闭大门,如果嫌疑人作案后马上逃离了现场,那他是往哪里逃离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第二个疑点:死者颈部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动脉静脉全被割断,嫌疑人就算动作再快,最起码手上和凶器上肯定会沾上大量的血迹。逃离的时候,楼道、墙壁、扶手、旅社的大门,这些地方,总会有一点点的血迹留下。但这些地方我们都仔细勘查过,根本就没有。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死者头上还有别的伤。这就说明,嫌疑人并不是直接切断死者颈部就逃离了现场,而是在现场还是有一定逗留的时间。既然如此,那他身上沾染上血迹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但是,为什么所有的血迹,仅仅只出现在了房间和门口的区域,其他地方就再也没有发现血迹。”
“第三:也是我现在最想不通的,从刚才陈志介绍的情况来看,死者死于凌晨两点半以后。这个时间,死者应该是在睡觉,但尸体却是衣着完整,难道死者的生活习惯就是如此,连睡觉都要把所有衣服穿得好好的?最起码,外衣外裤总得脱了吧!”
“第四:死者受伤后为什么没有求救?我总觉得,死者虽然受的伤较重,出血的速度比较快,但绝对不可能连一两分钟的时间都撑不到。这段时间,完全足够他跑出房间求救。就算他脖子断了发不出声音,也可以出来敲其他房间的门求救,但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另外,我认为,气管断了,不是不能发出声音,而是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但绝对不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秋队刚才介绍过他审问杜勇的情况,我完全同意死者到了门口被杜勇发现的时候是出于濒死期,所以他脖子里只发出了很轻微的声音。还有,杜勇说死者发出的声音像是在求救,这一点,我觉得只是杜勇主观上的想法,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第五:303号房间的门锁是完好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嫌疑人是怎么进入室内作案的?有专业开锁的工具?还是有钥匙?还是死者睡觉不锁门?死者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连有人打开了房门都不知道。”
“第六: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一个细节。303房间的球头锁朝外的锁头上没有血迹,而朝里的锁头上有血迹,而且血迹是呈擦拭状的,证明朝里的锁头,是手上沾染了血迹再去开门而留下的。这说明什么?我认为只有一个解释:死者被害的时候,房门是关闭的。嫌疑人进门前,手是干净的,所以外把手上没有沾染上血迹。作案后,他手上沾满了血迹,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在内门把手上留下了血迹。但这又解释不通了,这起案件,嫌疑人应该是准备充分,进来作了案之后就快速逃离了现场。而要做到快速作案离开,就一定不会关闭房门,嫌疑人进入房间以后,房门就应该是开启的。但这样一来的话,门的内侧门面和锁头上就都不会留有血迹。到底当时的门是开着还是关闭,两种分析很是有些矛盾,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杨成一口气说完这些,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才说道“我的观点就是这些,大家帮我分析分析,至于作案动机,其他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不妄下结论。”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4 15:29:09 +0800 CST  
秋宇在杨成发言的时候,一直不停的记录着,等杨成说完,又在笔记本上几个地方,重重的画了几个问号,才抬起头来说道:“杨成说的这些大家都听懂了吧,你们是怎么想的?”
一直没说话的张大鹏坐直了身子,看了看众人,说道:“我谈谈我的想法。”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道:“我觉得杨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也可以解释。首先,嫌疑人逃离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问题。现场的环境大家都看到了,整个旅社,进出人员非常的多,又是公共场合,并不具备提取灰尘足迹鉴定的条件。而是否遗留有血迹在嫌疑人身体上,我个人认为,应该有,但不会太多。特别是该案现场,虽然血迹很多,但应该都是嫌疑人逃离后才留下的。所以,血迹只沾染在了嫌疑人的上半身,鞋子上,特别是鞋底,就应该不会沾染上血迹。因此,逃离的时候就不可能在逃离路线上留下血迹。大家都认为死者是在床上遇害的,嫌疑人应该是作完案后立即逃离现场,我也赞同这个观点。结合这两点,嫌疑人就应该是在距离门最近的位置对死者进行攻击。案发当时,嫌疑人站在床尾,也就是最接近门边的位置,猛的将死者从床上拖过来攻击,攻击完后,迅速逃离了现场。如此一来,嫌疑人的鞋子上就肯定不会有血迹沾染了。”
“还有,虽然说旅社晚上关闭大门,但每个楼道的拐角处,只有一道高一米五左右的矮墙,上面并没有用防盗栏之类的东西封死,高度也不是很高,嫌疑人从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拐角处跳下逃离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至于死者穿衣睡觉这点,我个人觉得也有可能是死者自身的习惯。还有,现在是3月份,白天没什么,晚上还是比较冷的。而房间里只有一床很薄的被子,死者又没有多余的东西,穿衣而卧很有可能是因为冷,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上有贵重物品。”他说完,看向陈志,问道:“陈志,尸体衣服包里检查过有什么东西么?”
“检查过了,没有。”陈志回答道。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4 17:26:31 +0800 CST  
“那就可能是因为冷的关系。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求救,我认为是死者自己耽搁了时间,到想要求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死者在睡梦中被袭击,到发现自己前颈部受到了严重创伤的时候,心理上会有一个缓冲期,然后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自救。怎么自救,就是堵住自己的伤口。因此,他极有可能顺手拿起被子塞住创口,慌乱之下摔倒在了床边的地面上,伤口里的血迹大量的涌出,流在了床边,才形成了一个很大的血泊。最后,他挣扎着想出去求救,才搬倒了电视机。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身体内的血液已经所剩无几,于是,昏倒在了门口,最后也死在了门口。”
“至于门锁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还需要继续进一步的勘查。也许门锁本身就是坏的,虽然里面是锁了,但是外面同样打得开。还有,里面的把手有擦拭状血迹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得到现场做个试验,看看是不是门会自动关闭,还是因为窗子开着有风的原因?如果是被风吹了关起来的或者门会自己关闭,那这个也就能解释了。”
张大鹏看了看秋宇,又看了看大家,说道:“我就说这些,没了。”
“这里我觉得大鹏说的有些矛盾,我提一些我的看法。”杨成见他说完,又说道:“照你说的,死者伍德才睡觉不脱衣服,有可能是因为夜里冷的关系。现场挂着袜子的那扇窗子是开启的,既然他觉得冷的话,又为什么不关窗子?这很矛盾。所以,我认为,他穿着衣服睡觉,跟冷不冷,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众人闻言,开始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气氛变得越来越活跃,连一些平常不爱说话的都各自提出了一些看法,会议室里不时传出争执的声音。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4 18:30:54 +0800 CST  
第七章:线索初会(一)
“叮呤呤……”秋宇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喂,彭队,有什么安排?”秋宇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过来开个会,各组的情况都出来了一些,我们先碰个头,后面的工作才好安排。”电话那边传来彭辉的声音。
“嗯,什么时候?”
“十分钟以后,大队会议室。”说完,彭辉便挂了电话。
“这么急着开会干嘛,我靠。”秋宇撇了撇嘴,又抬起头来看着大家,说道:“一会儿我要过去开会,就先不讨论了,大家分析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东西缺乏一根线,你们再好好的琢磨琢磨。当然,现场还没看完,现在我先安排一下后续的工作,杨成你来组织开搞。”
“现场这块,杨成你们先按照我刚才说的,把指纹处理了,把床上的物品清理一遍,然后,就按照大鹏说的,解决门的问题,另外,现场的血迹你们再过去好好研究研究。”
“尸体这块,老曹不在,本来想等通知了家属过来办完手续直接解剖的,现在看来等不急了,你们三个法医都去殡仪馆,先把尸表处理了。尸体衣服上和身上的血迹要特别注意,尽量多拍照固定,衣服包里的东西也要特别留意,特别是纸张、照片之类的东西。还有,把手脚上的指甲和血都采了,回来以后连现场提取的血一起送支队检验。”
秋宇站了起来,一边收起笔记本和茶杯,一边说道:“散会,抓紧点时间,但是千万别马虎,细致点。”说完,快步出了中队会议室。
一根线?
大家都知道秋宇所说的一根线是什么意思,任何案件得到的每一个线索和证据,都像破碎的玻璃碎片一样,需要这么一根线来将所有碎片穿起来,才能将碎片复原,也才能让所有证据形成锁链,也只有通过这根线,才能将整个案件的真相,真实的还原出来。
这根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往往无比的艰难,没有对现场耐心细致的勘查,没有超强的逻辑思维,没有对整个案件现场成熟的把握,谁能拿得出这根线。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4 20:09:24 +0800 CST  
秋宇一进刑侦大队会议室,就见里面坐满了人,钱治国、彭辉、李诚以及参与专案的刑侦大队民警自然不用说,连西路所的也来了一大帮。房间里烟雾缭绕,人人都是紧锁着眉头,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空气里隐隐透出一种压抑的味道。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们那边也正在开会。”见彭辉旁边的座位空着,秋宇赶紧坐了过去。
“行,人到齐了,我们抓紧时间开会,大家碰个头,先说下各组工作的情况,等会儿再做安排。”彭辉见秋宇到了,掏出烟朝大家边丢边说道。
“我先说下我们派出所工作的情况。”所长李诚边说边翻开笔记本,其他人也纷纷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秋宇也不例外。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在座的都是基层一线的民警,早已将这种方式当成了一种习惯。
“今天凌晨三点零二分,所里值班室接到指挥中心指令,称在中天旅社303号房间门口趟着个人,身上有很重的伤,一身都是血,303房间内也有好多血,要求我们出警,报警人自称杜勇,是中天旅社的老板。报警电话后来经过核实,就是中天旅社老板杜勇的电话,也确实是杜勇报的警。”
“接报后,我们大概三点一刻到达了现场。现场情况和报警内容基本吻合,我们当时先找了杜勇谈话,基本了解了一些情况,大概五分钟以后,我将案情报给了大队,请求大队侦查和技术的支援。之后,我又调集了当晚值班的部分民警和协警,还有整个刑侦中队的人到现场开展调查工作。”
“首先,我们将现场封锁,保护好现场等待现场勘查和大队的支持。接下来,又将当晚旅社里所有住宿的人员全部带到了派出所进行调查,老板杜勇因为还要配合一些其他的工作,就把他留在现场直接获取第一手材料。之后,我们查询了死者及其家人的身份,并联系了死者的家属。最后,又对整个旅社所有的房间经行了初步的检查。”
“就目前工作情况来看,死者身份已经确定。死者名叫武德才,现年五十八岁,家住冒进县金牛镇,是冒进县金龙建筑有限公司的退休职工。家里有个足足比他小了十一岁的老婆,叫苗红英,是个农民,金牛镇平地村人,目前在金牛镇上开了一个小商店。”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4 22:07:14 +0800 CST  
怎么会又要审核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4 22:28:35 +0800 CST  
@雅静飞慕 2019-06-04 21:41:34
楼主我静悄悄的来催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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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尽快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0:23:10 +0800 CST  
“两口子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叫武丽娜,二十九岁,她男人叫刘正明,三十二岁,两人有个四岁的儿子,在金辉路共同经营一个叫福来宾馆的小酒店,生意还马马虎虎。儿子叫武志杰,二十五岁,找了个金牛镇本地的媳妇,叫鲁丽芬,二十三岁,两口子都在沃尔玛超市打工,还没有孩子。”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家庭情况查这么清楚,看来确实下了一番功夫,钱治国听到这里,赞许的点了点头。
李诚看了看众人,又继续说道:“中天旅社一共十七个房间,每层有六个,一楼和二楼是标间,三楼都是单人间。三楼的301房间,平常是老板杜勇自己居住。昨晚整个旅社一共开出了七个房间。一楼两间,住了四个从禄东县过来准备到宏江州打工的人,从目前调查情况来看,没有发现问题。二楼开了四间,201和202分别住了两夫妻,还带着小孩儿。两家人是一起到旅社开的房间,他们这边有亲戚死了,过来参加葬礼。204住了两个小年轻,谈恋爱专门来开房干那事的。206住了一个酒醉的,当天晚上是朋友送过来帮他开的房间,他连怎么来到这里的都不知道。目前调查下来,这些人也没有发现问题。三楼只开了一间,就是死者武德才住的303。这个旅社的房间里都没有卫生间,只是每层楼的最东边有一个公共的。”
“住在旅社的这些人有没有反映出什么情况?”彭辉插嘴问道。
“住一楼的没有任何情况反映,睡得很死。二楼204的两个小年青反映,大概凌晨两点半以后,听到楼上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还听到了有人上下楼梯的声音,除了这些,没有其他情况反映。住在202的这家人也反映,确实听到有东西砸在楼板上的声音,之后,他还起来上了个厕所,除了这些,暂时没有其他情况反映。”李诚回答道。
“报案人的情况?”彭辉淡淡问道。
“报案人就是旅社老板杜勇,五十二岁,离异,体型瘦小,有个儿子在饭店打工,昨晚就直接找他谈了话,报警情况属实。不过……”说到这里,李诚苦笑了起来,“这杂毛今早被秋宇审了一顿,又交代了一些东西。”
大家听到这里,都一脸好奇的向秋宇望了过来。
“这个我来补充吧。”秋宇苦笑了笑,说道:“今早我在现场门口,还没进中心现场的时候,发现门口下端的墙壁上有点奇怪,就去找杜勇随便问了一下,谁知道这家伙就什么都撂了。”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0:23:55 +0800 CST  
秋宇深吸了口气,继续严肃的说道:“就这起案子而言,我想说的是,先不说这案子定的什么性质,从目前所调查的这些人来看,不管跟伍德才的死有没有关系,这些人就算作为旁证,都必须详细询问并形成笔录,毕竟,将来我们必须要面对家属。”
“其次,杜勇作为报案人,也是此案目前唯一见到尸体的人,他的笔录更是要作为重点。接触了他以后,我个人认为,从发现伍德才到报案,之前所说的都应该不假,伍德才的死应该与他无关。只是,这家伙隐瞒了一点。”秋宇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发现死者之后,移动过尸体,只不过,不是他所说的把尸体扶起来靠门坐着,而是想把尸体搬出去,搬出自己的旅社。不知道这货怎么想的,居然害怕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特别是影响到旅社的生意,就干了这么荒唐的一件事。”
说到这里,秋宇看了看众人,又看向李诚,说到:“刚才李所长不是说过,204的起来上过一趟厕所。”
“是啊,有什么联系吗?”李诚长大了嘴巴,接口问道。
“有很大的联系。”说着,秋宇又把杜勇交代的情况跟大家讲述了一遍。
“我操,这傻逼,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老子非得好好认识认识这货。”李诚忍不住骂道。
会议室里一阵哗然,在座的每个警察,脸上无不露出一种鄙夷的神色。
这种人,就属于警察最痛恨的一类。不顾一切,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做的事情,虽然说到底,也没触犯多少法律。但是,这种行为一旦实施,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现场的破坏。除了会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以外,还会对整个社会的安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更会对整个工作的开展,造成极其不利的严重后果。甚至,极有可能误导整个案件的侦查方向。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0:24:59 +0800 CST  
第八章:线索初会(二)
“我准备把旅社封个十天半月的,当然,这主要是现场的需要,顺便也想给这货一点教训。”秋宇撇了撇嘴说道。
“好、好,这种杂毛就该这么收拾,秋宇,老子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哈哈……”李诚痛快的大笑了起来。
众人也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心里畅快了许多,跟着笑了起来。
“秋队,你怎么看出来杜勇搬动过尸体的?我很好奇。”一个派出所刑侦中队的民警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也好奇得很?”李诚掏出烟来边发边说道。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秋宇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现场门口的血迹是擦拭状的,而且方向是向外,不知道大家在现场注意到了没有?”
“注意了啊,这个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死者死之前自己向外移动也是可以形成的啊。”派出所刑侦中队的几人有些疑惑。
“你们说的没错,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秋宇吸了口烟,缓缓说道:“有两个细节,让我怀疑尸体被人向外搬动过。第一:门口擦拭状的血迹,血迹越向外越淡,逐渐的变细而且方向性很明显。而朝内的部分血迹较多,虽然也是擦拭状的血迹,但是较为杂乱,方向性不明显。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死者濒死期的时候就在这个位置,他也只能来到这个位置。死者处于频死期,倒在地上,人又没死透,偶尔还会动上一动,因此,才留下了这种形状的擦拭状血迹。而与这个血迹连在一起,方向明显向外也越来越淡的,可以肯定,是个拖痕。”
“第二,在房门左侧的墙面上,最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有新鲜的灰尘脚印。脚印很乱,而且重叠,应该是反复多次蹬这个位置留下的。虽然脚印很乱,而且有多次的重叠,不过还好,勉强可以辨别出鞋底花纹的形态。”
“会不会是以前就留下来的脚印,那种地方,也很有可能啊。”又一位民警忍不住插了嘴。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0:25:53 +0800 CST  
“这个确实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不过,在这个现场上,却只有可能是案发当晚留下的。”秋宇顿了顿,继续说道:“脚印所在位置下方的地面上,还有极少量的白色石灰粉末和碎屑,虽然不太明显,但绝对存在,而且绝对的新鲜。这足以说明,墙角的蹬痕绝对是案发当晚遗留下来的。”
“结合以上这两点,我推测有人搬动过尸体。死者伍德才体型较胖,搬动尸体的这个人,身体素质不会太好,只有没多少力气的人来搬动,才会形成这样的痕迹。见到杜勇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很吻合,但是我还没条件确定。当我看了他的鞋子以后,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了。他的鞋子底部,同样沾染了少量的石灰粉末。当时,我差点认为,这个杜勇,就是这起案件最主要的犯罪嫌疑人。”
秋宇眼神暗淡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后来,根据杜勇的供述、被我识破后的反应以及之后现场勘查的发现,我可以非常肯定,杜勇目前交代的这些,应该没有说谎。”他顿了顿,又紧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另有隐情,现在尸体还没解剖,我还不能肯定。但不管怎么样,从他老婆接到电话的反应来看,很是有些反常。因此,我推测,这事应该跟他老婆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才建议先调人过去冒进,查清死者和他老婆在那边的情况。我始终觉得,那边才有情况,才有突破口。”
听着秋宇的话,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半响之后,彭辉才又问道:“手机通话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彭辉话音刚落,情报中队的中队长杨明辉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边看边说道:“死者武德才的手机是移动的号码。从轨迹上来看,昨天中午两点半以前一直在冒进县金牛镇的范围,三点零五分左右到了冒进县,四点四十进入鹿城区。旅店住宿登记系统上显示,武德才是下午五点二十来开的房。根据冒进县金牛镇到冒进县城,再到鹿城区的路况来分析,武德才应该是中午两点以后乘车从金牛镇离开,来到冒进县逗留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又坐车来到鹿城。到了鹿城以后又耽搁了一段不长的时间,才来到中天旅社开房。”
“根据杜勇的反映,武德才开好房后进去了一小会就离开了,大概到了七点左右才回来,然后就一直在房里没有出去过。杜勇就一直在楼梯口的住宿登记处,这些情况他完全可以证实。武德才的手机话单也出来了,昨天到鹿城之前都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到了晚上九点二十以后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打给自己老婆孩子的。”
他将伍德才与儿子女儿的通话时间、通话时长、电话号码等说完之后,杨明辉又继续说道:“武德才与他媳妇,从当晚十点以后,一直到凌晨一点半,一共通话了七次,每次都是伍德才打过去的。前面几次每次不超过三分钟。最长的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通话,从一点十九分开始通话,时长十分钟三十七秒,这是比较反常也比较可疑的地方。跟自己的老婆半夜三更打电话打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又不是新婚男女。”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2:36:25 +0800 CST  
杨明辉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昨晚住在中天旅社的人,电话分析没有异常,杜勇的电话也跟他自己交代的情况吻合。”说完,低头翻着笔记本,想了想,说道:“我们这边目前暂时就查到这些情况,没有其它的了。”
“下冒进这组人到了没有,有没有什么情况反馈回来?”杨明辉汇报完,彭辉在笔记本记录着,嘴里继续问道。
“他们一个小时前才到的冒进,现在应该是按照之前的布置,先到伍德才原单位,然后下金牛镇,最后才接触他老婆。”刑侦大队分管重案的副大队长何强说道:“目前暂时没有情况反馈。”
“让那边抓紧时间,不过,武德才的人际关系没弄清楚之前,确实不宜接触他老婆。”彭辉很是慎重,说完,抬起头眼睛扫了一圈,又问道:“外围调查还有什么情况?”
“暂时没有。”
“我们这边也没有其他发现。”
......
钱治国和彭辉皱着眉头,一直安静在的听取汇报,没有插话,等各组都说完了,彭辉看了看秋宇,认真的说道:“中心现场情况?”
秋宇早有准备,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彭辉组织案情分析会的一种习惯。各组调查的情况汇报完之后,要到最后才轮到自己介绍现场的情况。结合现场情况分析案情,之后,提出自己下步的工作意见。然后,大家结合所有获取的情况,再进行一番讨论,最后,布置下步工作。这种方式,是鹿城区公安局刑侦大队遇到大案要案的一种案情分析模式,也是全国多数一线地区公安机关普遍所采用的一种模式。这种模式既简单,也有效,而且对所有参会民警破案能力的提高,也有很大的帮助。
秋宇翻着面前的笔记本看了看,便抬头说道:“这里在座的多数人,都去过中天旅社,现场除了到处是血以外,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现在工作还没做完,发现了很多疑点,也有很多暂时还没弄明白的地方。就目前来看,我也只敢说,死者伍德才,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受伤死亡的。”说完,秋宇苦笑了笑:“相信这里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没人会持反对意见,我也只不过是说了句废话而已。”
“另外,家属没到之前,我们还暂时没法解剖,但是已经没法再等了。我过来之前,已经安排了人过去殡仪馆,先把尸表看了再说。以目前情况来看,最快也要今天下午才能通知家属,如果家属这边动作快的话,我准备今天晚上解剖,慢的话就明天。”
这话大家都明白,现在要查死者武德才的老婆,所以暂时还不能通知家属。
“死者的死亡性质,不论如何定性,都必须当做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来处理。我还是那句老话,不管性质是什么,我们最终都要面对死者家属,没有足够的证据,怎么面对?”秋宇一脸严肃的说道:”从目前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除了疾病导致死亡的以外,其它所有的可能,我认为都还不能排除。技术这边工作还没做完,我暂时不对这方面发表任何意见。”
秋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现在工作没做完,现场勘查和尸体解剖是定性的关键,也是获取证据,确定侦查方向的关键。所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会乱下结论。在这种各项工作刚刚开始的阶段,不管下了什么结论,都只会对调查不利。特别是专案组人员,一旦形成先入为主的思维,将很难再去理智的分析案情。很多时候,错案的发生,就是仅仅因为一个先入为主。
不管是什么性质,都要调查到底,这就是秋宇的态度。
秋宇说完,身体向后靠在靠背上,又才缓缓说道:“我想说的就这么多,没其他了。”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2:54:21 +0800 CST  
第九章:尸表
听秋宇说完,彭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又转过头看着众人,淡淡说道:“既然大家都汇报完了,那我先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完了以后请钱副局长再做指示。首先,情报中队……”
其实,秋宇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彭辉就已经知道秋宇后面要说些什么了。这么多年过来,他和秋宇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只不过,在今天这种场合,需要秋宇来给大家吃个定心丸。毕竟,所有人都等着秋宇对这起案件定性。定了性,就有了方向。有了方向,就只需要顺着方向走,不必要调查的就可以放弃。这种顺着方向去调查的方式,非常有效、甚至是高效,但是,往往也是让案件走入绝境的罪魁祸首。
因此,秋宇这剂定心丸很有必要。根本就不给案件定性,也不提供任何方向性的东西,所有需要调查的情况,必须一个不漏的都查了,这就是定心丸的作用。
彭辉安排完工作,钱治国又做了一些指示。两人都是多年的老刑警,能想到的,彭辉都已经做了安排。作为分管副局长的他,更主要的,还是为大家做一些鼓励和动员,让大家满怀信心,才能更好的破案。
散会后,众人几乎都领到了任务,便陆陆续续离开了这里,只有秋宇被钱治国和彭辉两人留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钱治国看着秋宇,掏出烟递了一支过去,笑眯眯的问道:“我也需要你给我定定神,我已经给局长汇报过了,他盯我盯得很紧,压力很大啊!”说完,又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从昨晚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秋宇看着两人,两人也一脸热切的看着秋宇。
秋宇将烟点燃,猛吸了两口,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去殡仪馆看看尸表,回来再说,现在我真不知道。”说完,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钱治国和彭辉面面相觑,郁闷得要死。
整个鹿城区只有一家殡仪馆,在鹿城区的西郊,离城区有十八公里,鹿城区公安局的尸体解剖室,就设在这里。
这个尸体解剖室,是三年前公安局向区政府专门申请了三十万经费建造的,经过与殡仪馆的协商之后,馆里专门腾了一间非常大的办公室出来。解剖室,就设置在了这里。
解剖室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摆放了一组共十二个存放尸体的冰柜,专门用于冰放尸体。内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剖室。内间和外间之间设有一道玻璃梭门,梭门两侧的墙壁也是透明玻璃的。这个设置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解剖尸体的时候,见证人观望整个尸体检验的过程。没办法,按照程序规定,一般来说,已经明确了尸源的尸体,必须要由死者的家属对死者进行辨认。然后,再由死者家属,或者家属指定与案件无关的人员在一旁作为尸体检验时候的见证人。这样的尸检,从法律程序上来说,才是合法的。如果实在查找不到死者家属,才可以由公安机关指定或邀请与案件无关的人员进行见证。
解剖室正中摆放了一台用不锈钢建造的解剖台。台面是凹陷型的,需要解剖的尸体就放在凹槽里,上面设有刻度尺、冲水设备、滤水设备。解剖台正上方有手术室专用的无影灯,整个顶上全部是通风换气设备,是专为解剖腐败尸体而设计的。这间解剖室里,每年都要解剖几十具高度腐败的尸体(简称高腐尸体),这个通风换气设备,在这种时候就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可以将高腐尸体散发出的恶臭降到最低程度。
秋宇离开会议室,便独自驾驶着一辆警用帕拉丁警车,风驰电掣的来到了这里。
一进解剖室,就见陈志、陈学明和汪家卫三位法医全都站在解剖台旁边。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5:54:20 +0800 CST  
解剖台上仰卧着一具尸体,尸体浑身上下的衣物都被脱了下来,皮肤上沾满了各式各样斑斑点点的血迹。特别是头部、颈部、双手和双脚这些露在衣物外面的部位,猩红的血迹浓密的粘附在皮肤上,显得特别的狰狞可怖。
陈志拿着一个尸体检验笔录正在记录,汪家卫手里端着一台相机,陈学明穿着蓝色的解剖服,面上罩着一个口罩,头上戴着头罩,手上还戴着一双沾满了血迹的医用手术手套,几人一边翻看一边正在讨论着什么。
“秋队,你会开完了?”看见秋宇进来,几人连忙停止了讨论。汪家卫看了秋宇一眼,又转过头拿起相机对着尸体某个部位“咔嚓”的照了一张,嘴里继续说道:“我们尸表也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拾好回来跟你汇报。”
“尸表什么情况?”秋宇走到了解剖台边上,一具浑身布满血迹的裸体男尸印入秋宇眼中。
尸体偏胖,双眼和双唇紧闭,狰狞而又布满了鲜血的脸,仿佛在向人们控诉着其死前的痛苦。青灰色的皮肤,将那一道道醒目的创口和密密麻麻的血迹映衬得尤为可怕。最恐怖的是脖子,前面的大部分被割断,形成了一个比手巴掌还要大的创口。创口内部一片血肉模糊,创口周围的皮肤,也几乎被浓浓的血迹所覆盖。
沾满了血迹的双手呈半握拳状,双脚没有穿鞋和袜,脚背和脚底也同样沾满了血迹。尸体的头发已经被陈学明刮了下来,露出苍白的头皮。
秋宇站在解剖台边,睁大了双眼,不停的在尸体身上各处扫视着。
“尸体身上的伤主要出现在腹部、前颈部、面部和头部,共有两种。”陈学明手上戴着白色的乳胶手套,上面也沾满了血迹,手指着尸体说道:“腹部、前颈部和右面部的是锐器伤,而左额部有少量的几处钝器伤,从伤口上来说,有些奇怪。”
秋宇点了点头,一脸慎重的问道:“现在还不能通知家属,尸体暂时还解剖不了,但是我们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你先说说你对尸表的看法。”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6:21:19 +0800 CST  
“嗯,我知道,那我先说说尸表的情况。”陈学明说完,用手指着尸体腹部那一个个鲜红的创口,又认真说道:“先看尸体的腹部,这里有八个创口。从创面来看,每一个创口创面宽度都是一厘米左右,说明作案的工具刃口只有一厘米宽,甚至还没有一厘米。每个创口的创角都是一钝一锐,钝角不太明显,但确实是有,而且都是偏向尸体的左侧一方,说明造成这些创口的工具,是一把单刃锐器。我用止血钳伸进创口去测量了一下深度,最浅的只有两厘米左右,最深的也不超过四厘米,多数是在三厘米左右,死者比较胖,都没有伤到内脏。按照这个分析,作案工具,就是一把非常小的刀。我没见过用这么小的一把刀来杀人的,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
“第二个奇怪的地方,是死者身体各个部位的创口,相对来说实在是太集中了一些。秋队,你看,这八个创口,全部集中在腹部接近正中部位一个拳头大小的范围之内。右面部的创口,也只集中在右眼角上方,多个创口有重叠,但我们仔细分辨下来,可以确认一共是七处锐器创。虽然这个部位的肌肉组织较少,皮肤下面就是骨头,但几乎每一下都直接刺到了骨头。创口太细小了一些,还伴随着一些划伤,但我可以肯定,跟形成腹部创口的是同一把锐器,没见过用锐器杀人杀得创口这么集中的。”
“第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尸体的左额部了,这里有非常集中而且是多次形成的钝器伤。这种钝器,从伤口形状上来分析,应该是由一种有棱有角的东西才能形成,比如方木块、方形的石块之类。但是现场却又没有这些吻合的工具遗留,而且,这些钝器伤明显的不严重,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
陈学明说完,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尸体的致命伤,应该就是前颈部,被割断了三分之一以上。气管、静脉和动脉都割断了,从创口创面上来看,应该是从尸体颈部左侧向右侧切割。”说完,陈学明看着秋宇,不再说话了。
秋宇安静的听着陈学明的分析,眼中一直盯着尸体各个受伤的部位,见陈学明几人都不说话了,才认真的问道:“照你分析,这样的一把小刀,能将脖子割出这样的创口么?”
陈学明想了想,才回答道:“这个问题,刚才我们几个也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以。”
秋宇听完,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没有了。”三人几乎同时回答道。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7:14:17 +0800 CST  
第十章:指纹
“尸体衣服在哪?给我看一下。”秋宇又问道。
几人赶紧将已经收好的衣服取了过来,一件一件摊开放在秋宇面前。
一件灰色的西服,一件白色的衬衣、一件白色的汗衫、一条灰色的西裤、一条米灰色的秋裤和一条淡绿色的内裤,所有衣服裤子都穿得有点陈旧。这件西服,还有点像现场发现的那个钱夹里,剩下的半张照片上死者所穿的那件。现在,这些东西上沾满了各种形态的血迹,擦拭状、滴落状、流淌状、喷溅状的都有。这么多血迹混合在一起,还有很多血液凝固以后形成的血痂,不禁让人又想起现场那个血腥的画面。
“兜里都检查过了吗?”秋宇说着,带上手套,一件一件的拿起来翻看了一遍。
“都检查过了,就裤兜里有一些卫生纸,其他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你说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尸体身上其他部位也检查过了吧,有没有伤?”秋宇继续问道。
“没有了,倒是身上有很多陈旧的外伤,这些伤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但肯定距离这一次有很长的时间了。”
“嗯,抵抗伤也没有吗?”秋宇问道。
“暂时应该是没有,等家属来了,把尸体表面的血迹洗干净就知道了。”陈学明歪着头想了想,又很肯定的回答道:“确实是没有。”
“尸体双手是重点,认真检查了没有?”
“检查过了,昨晚尸体移过来的时候,是用物证袋包着双手双脚送过来的,没有毛发,只有血迹,手指甲也全都采集了。”
“那好,收东西准备吃饭,都十二点半了,回城去吃,我已经让杨成他们先过去定了。”秋宇边脱手套边说道。
“吃什么好东西,秋队,饿死我了。”一听见要吃饭,三人几乎瞬间变成了饿死鬼投胎,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具血迹斑斑、狰狞可怖的尸体。
“这不废话吗,老地方,第二食堂。”秋宇撇了撇嘴,自顾朝外走去,又道:“车上等你们,我打个电话。这鬼地方,奇怪得很,一进来就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19:07:21 +0800 CST  
几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把尸体抬回了冰柜,又迅速收拾好东西向外跑去。
“喂,彭队,跟你汇报一下。”秋宇来到殡仪馆大厅外面的停车场,给彭辉打了个电话:“尸表已经看了,身上有二十多处伤,主要集中在肚子上、头上和脖子上,伤口也比较集中。”
彭辉是个大老粗,秋宇以前跟他汇报的时候,一旦多说几个专业点的名词,他就会觉得难受。多次以后,彭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小子,给我整点实际的东西出来,那些什么额啊、腓啊、肱啊、颞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少给老子整这些。”
当时还把秋宇搞得莫名其妙,怎么跟你汇报个尸体的情况,说了几个医学名词就发这么大火,没哪里说错啊!自己说的都是人身体上的部位,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后来,秋宇才明白,这家伙听不懂这些东西。也难怪,自己以前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也是被几个法医说得云里雾里的。
从此以后,秋宇单独跟彭辉汇报工作,只用最简单明了的词,肚子、头上、手膀子这些词语就是给他专用的。当然,公开场合,必须得给他面子,秋宇还是尽量使用医学名词。
果然,用这种通俗易懂的词语汇报完之后,电话那边的彭辉马上来了兴趣:“我靠,下手还真狠,这得有多大的仇才能干这个。”他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你也分析分析?”
“嗯,我听着呢。”秋宇淡淡说道。
“从目前现场勘查及外围调查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嫌疑人的线索。死者身上受了这么多伤,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形成的,而现场又没有人听到打斗的声响,要做成这么一起案件,得有一个非常详尽的计划。你应该一早就在怀疑死者的老婆,现在我也认为,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老婆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很大。只有他老婆一个人最了解他的行踪,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计划做这么一起案子。”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彭辉深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秋,你怎么看的?”
“我一切服从领导指示,坚决拥护领导的决定。”秋宇笑着貧了一句。
“滚远点,你个死鸭子,整个大队最不服从领导,最不讲政治的就是你这家伙了,少给我来这套。”彭辉不满的嚷了起来,嚷完才继续说道:“快到一点了,你们吃饭怎么安排的,要不要我等你们?”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20:02:43 +0800 CST  
“我让杨成定好了,第二食堂,领导要是愿意跟我们小兵一起就餐,那可是我们的无上光荣啊,哈哈…….”秋宇又调侃了一句。
“你这个杂毛,越来越不像话了,回来看老子不抽死你。”彭辉说完,又慢吞吞的道:“不去了,我回家喝碗稀饭,没胃口,你们搞。”
“那我们就自己搞伙食了啊!”说完,秋宇顿了顿,又慎重的说道:“彭队,我认为这个案子不简单,但也没你想的这么复杂,但是,不管怎么样,确实应该是跟他老婆有关。”
“知道了,等你们回来再议。”说完,彭辉挂了电话。
几人来到第二食堂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这个时间才吃饭,对于秋宇几人而言,实在是平常至极。不过,几人也确实是饿得够呛,有的连早餐都没吃就工作到现在,确实是又累又饿。
饭菜已经摆上了桌,三个法医、三个痕迹加上秋宇一共七个人坐在桌边,正在狼吞虎咽。九菜一汤,秋宇看大家胃口不错,特意又多加了两个小菜。
风卷残云的吃完饭,秋宇掏出烟来发了一圈,自己点上后猛吸了一口,看了看二楼除了自己这桌以外,其他一个人也没有,便向杨成问道:“现场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21:30:49 +0800 CST  
杨成正端着个茶杯在喝茶,听到后赶紧茶杯一放,一脸慎重的说道:“按照你安排的工作,我们确实是有一些新发现。”见秋宇盯着自己不吭声,一副你继续说的表情,他又继续说道:“我们过去以后,为了尽量不破坏现场,带了银光粉过去,对现场几个有条件的地方都进行了处理。运气还算不错,在电视柜上取到了三枚有鉴定条件的指纹,这三枚指纹还是连指。”
“连指三枚,那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食指、中指和环指(环指就是大家平常说的无名指,在痕迹学中,没有无名指一说),能分辨是左手还是右手吗?”秋宇听到这里,觉得这是一个重要发现,马上插话问道。
三名痕迹员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杨成继续说道:“秋队,你应该记得现场那个电视柜的摆放位置,指纹是在面向电视柜中间偏左侧的位置提取到的,至于是左手还是右手,我们几个有不同意见,还得等你来定,电视机上我们也处理了,并没有指纹。”
“另外,床上除了有很多血迹之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还有,门和锁我们都反复试验过,那道门是绝对不会自动关闭回来的,门锁也确实是完好的,也没有发现用开锁工具开门的痕迹。门锁外把手上没有血迹,而内把手上和把手下方的门面上也有血迹。内把手上的血迹从形态上来看,可以肯定是手上粘附有血迹开门时遗留上去的。不过可惜的是,上面的血指纹没有纹线,不具备鉴定的条件。现场每个地方都再清理了一次,没有找到任何有条件的作案工具,嫌疑人应该是做案后将工具带离了现场。纸片、照片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找到。”
秋宇听他说完后,低头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半响后,认真说道:“回办公室,大家把今天现场和尸体的材料整理一下。杨成把指纹给我,再通知杜勇过来,去指纹室把他的指纹采了,顺便把他的血液样本也采了送检,指纹采好以后立即送来我办公室。”说完,站了起来,叫上众人向楼下走去。
楼主 zxq790915  发布于 2019-06-05 22:27:50 +0800 CST  

楼主:zxq790915

字数:839051

发表时间:2019-06-03 20:07:5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16 23:14:3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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