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原创《峨溪河畔》:一部记录末代农耕文化的长篇叙事散文

家中稻仓是存放稻谷的,一年家中口粮都堆储在里面,小时候老鼠极多,家里仓门常被啮坏,想尽一切捕鼠办法,终究还得养肥一批硕鼠。有的人家稻仓会有蛇闯入,大人们却很喜欢,蛇叫"仓龙",老鼠是不敢进去偷吃了。我家里田少,稻仓小,而我又是黑市(没有分到田),父亲每次去稻仓扒稻碾米,仓口边总是掉些稻粒,鸡儿没来时,父亲也会用扫帚一颗颗细扫干净,而我小时候碗中有剩饭,父亲也会接过我的碗,舔吃的一粒饭不留。孩子们虽然也学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却不会身体力行。

家里建有稻仓,灶、鸡笼,屋外围有猪圈,有牛的人家会圈个牛笼。每年正月二月间,去城里菜市场逮个猪仔豢养猪圈里,平时喂些糠、杂蔬和馊饭菜,以及池塘里菱叶苇草、藕梢子,夏天西瓜皮,不知不觉腊月份猪也是黑胖。那时牛多是几家共有,牛笼也少,牛不是圈养的,是人工放养的,牛食量大,一牵便是大半天,春夏秋吃些新鲜青草,而冬季叶落草黄,只能窝在牛笼里嚼些干枯的稻草。牛的工作是犁地耕田,有的人家单独喂头牛,自己田犁完了,也帮别人犁田,挣点费用,景配家的牛却不怎么一样,景配的父亲不善言语,更不与人争,平时自家田地犁完后,有人来请他家牛犁田,他父亲觉得牛太累,看皮鞭抽打牛也寒心,多是谢绝。夏天牛笼苍蝇蚊子多,他父亲还会拿着扇子去赶苍蝇、驱蚊子。好多农家人不理解,觉得他父亲迂腐,"有钱不知道挣,牲畜养得和人一样,牲畜又不知道什么。"他父亲依然不为所动,平时闲来爱看书,很多过去的事,好多都是他讲给我听的。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3 14:43:32 +0800 CST  
今天自己坐沙发了,哈哈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3 15:04:23 +0800 CST  
谢谢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4 09:12:06 +0800 CST  
大家下午好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4 13:39:11 +0800 CST  
夕露沾衣
"牛羊下来久,各已闭柴门",古人的意境停留在诗中,平淡的感觉似乎难以平静此刻的内心,但依然要平静。那山、那水、那人、那物,在时空的碰撞中,已经和过去有了区别,慢慢有了鸿沟,古人在那头,我们在这头。风还是吹着,雨雪很适时宜地下着。自然其实是天真浪漫的,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我们心中那份清静随着时间的前行,更淡泊了。
房子是房子,家是家。不管是草屋,瓦屋,木屋、水泥屋,还是鸡笼,牛笼、猪圈,不过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家,却是精神和物质的结合。古人造"家"这个字,认为居住宀的地方一定要有豕,豕是猪、胖胖的,意在蒸蒸腾腾,认为家必须有后劲、才能兴旺发达,只有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升华,才是家的升华。霍去病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他的家是种家国,不像如今家是家,国是国。家不仅仅是房子,房子不能说是家。历史的变迁,像一缕缕秋风,细扫着过去的落叶。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4 14:51:35 +0800 CST  
农家无闲月,腊月、正月虽停了副业,而田里依然还有活,需要给油菜施肥了,施的有化肥、也有农家肥,农家肥多是厕所里人粪尿了。厕所是农家单独做的一间小房,稍大些可放置些农用器具,锄头,铁锹,钯,犁等,还可以堆放草木灰,而小点的只能是人方便的场所。厕所又叫茅厕(音丝),通俗点叫茅缸,也就是在地上挖个坑,放一口有裂缝的残缸,用水泥或石灰将缝补好,齐土埋平,缸口上搭两块质地稍硬的木板,便是简易的蹲便器了。村边每家都有储粪用的池,是地上挖个大坑,站上青石板,四周围成一个正方形,底部也用四块三角型石板垫个坡度做漏斗状样(为了容积大点,也坚固),用水泥沙浆把石板缝涂平。池比茅缸容积大,用于挪腾家用茅缸的粪尿,予以储存,春种秋种时才不易短缺。储粪池露天较多,但也有人家把储粪池围个墙盖上瓦作为茅缸。茅缸已经成为历史,毕竟不卫生,而今农村都是瓷质蹲便器连着化粪池,厕所虽变了模样,农家肥还是那样,施了农家肥的菜比化肥灌出来好吃些。
正月腊月给油菜重重施一次肥,便不需要再管了,就等着收割了。农历二三月份便是"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随着一声声"瘸啦撇啦"(犁田时叱牛左拐右拐用词),牛儿和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了,犁秧田了,村子里的田都带点丘陵式,田与田有些小坡,每家每户田变得零碎,不适合撒种抛秧,都是人工插秧的。稻种浸泡在水里,取出后放在温暖的灶台上,让稻种发芽成籽。秧田用"圈么"(一种木质锹)摊成一垄一行的育种面,其光滑湿亮如刚墁的水泥路面,趁着好天气,将稻籽均匀地撒在育种面上,再撒上草木灰盖住稻籽,秧田里水也刚刚和育种面齐平,过不了两天,远看便禾苗青青了,近观也是"禾色遥看近却无"。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4 14:53:40 +0800 CST  
秧苗一天天长,油菜一天天黄。油菜都是青中泛黄时斫得,太黄太老了,轻轻一碰菜杆,菜籽容易从裂壳里蹦出来。农家都是早起,提着猫脸刀,走到田间,伸刀一垄垄的斫倒,弯腰一簇簇的堆好,盼着老天爷赏几个晴天,斫倒堆放的油菜杆干枯后,便可以打油菜籽了。打油菜籽全是通过人工脱粒,堂哥以好曾发明"打油菜籽"机器,也申请过专利,但种种原因没有投产;景配是个木匠,曾构绘出打油菜机的图纸,也未成行。他们的聪明才智虽未实践,却是让人欢欣鼓舞的,至少在传统面前,我们曾经改革过。
人工打油菜很是费劲,在田里先铺一块大帆布或多只蛇皮袋缝制的"稻床",把一簇簇的油菜连杆平铺上面,再用镰杆(一种竹制专用敲油菜壳和小麦穗的工具)敲开敲碎菜壳,油菜籽在镰杆的敲打下,到处飞溅,嘴里、鼻孔里、衣服口袋里、更淘气的是有的不经意间钻入耳朵里,待到耳朵里痒的时候,抠出来甚至发芽了。如此翻腾菜杆几次再敲,菜壳和杆分离,菜籽也就全溜出来了,把废油菜杆堆放一边,用篮(上声调)子过一遍菜壳,再用细筛筛,筛下蹦出的紫色红色黄色的三彩小珠密密麻麻,菜籽像雨滴一样落在帆布上哗哗作响。油菜籽滑溜溜的,小孩子最喜欢赤脚在菜籽上来回走动,感觉是种享受。小时候干点农活第二天腰酸背痛的,大人却不觉得累,母亲常说:"事情压着人"。小时不清楚什么意思,大了也就慢慢明白了。
筛出的菜籽装入蛇皮袋,扎紧口挑回去,而废菜籽杆也得担回去,堆成草垛来,可用作做饭的柴火,菜籽杆滑,堆的时候必须小心,我七岁那年,堂伯(族兄继培的父亲)因堆菜籽杆脚滑,跌了下来,失语后不久便离世。而村中一个老太太在堂伯离世后当天突然癔语,模仿着堂伯声音交待堂伯家里事情,继培哥本是那年下半年结婚,老太太再三叮嘱:现在必须结婚。更为奇怪的是这个不爱出家门的老太太竟然也能清楚识得堂伯家每位亲戚。村子人感到惊讶,当作新闻,纷纷去看,小孩子们觉得不可思议,大人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后老太太说,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06年黄健翔解说世界杯,意大利队和澳大利亚比赛时,意大利左后卫格罗索打进淘汰澳大利亚的进球,说了一句:"伟大的左后卫,这一刻被灵魂附体了。"老太太也许,就是所说的"灵魂附体"吧。(一)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4 14:56:47 +0800 CST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4 15:11:22 +0800 CST  
谢谢大家,早上好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5 09:18:41 +0800 CST  
怎么少了这么多楼层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5 10:06:33 +0800 CST  
油菜收割完,油菜杆成垛堆在晒谷场边、村边和塘边。伴着水泵的蜂鸣声响起,一块块油菜田渐渐水漫金山,蚯蚓也开始在垄上开启自己的逃亡生涯,在度过几个月阴暗潮湿快乐的日子后,乐极生悲,无奈地钻出垄面,横七竖八的滚动瘫爬着,你只要提只桶,拿着树枝做的筷子,便可以拣拾它们,而家中的鸭子正盼着这顿饕餮大餐呢。虽是五月的天气,赤脚走在水里还是有些凉意,而捉黄鳝的人们和做秧田的人早就开始光脚干活了。捉黄鳝人拣蚯蚓速度极快,而且还是挑粗壮肥胖的蚯蚓,这类蚯蚓骚臭味更大,更能吸引黄鳝。我小时也喜欢捉黄鳝,总是自制钓子去钓它,将罐头瓶上铁皮剪下,裁成小小尖菱状刀片,菱刀剪个小凹糟系上玻璃线,线另一头拴在小竹签上,菱状刀片穿上蚯蚓作饵,将这种自制的钓子扦插田里,便可钓上黄鳝,黄鳝吃饵都是被刀卡在口喉,进出两难,不死即残,些许残忍。专业捉黄鳝人并不喜欢这种伤残法,他们需要是活的黄鳝,会用笼捕黄鳝,笼是竹篾编成的,是个长六七十公分,直径五六公分的空心圆柱,笼头做成黄鳝只能进不能出的倒须软口,尾则是塞块类似暖瓶的木栓,笼里放支穿上蚯蚓的篾针,针尾卡在小木栓和笼尾隙缝之间。

每当斜阳西下,堂哥以好便赤着脚、手拖着锹、肩担着三四十只黄鳝笼。虽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但捉黄鳝却是个老手,拿锹先在水田里划一条沟,把黄鳝笼放在沟里,笼头埋进水里,做个坡度,笼尾露出些水面,全埋入水里黄鳝进笼里会被闷死。用土把笼固定好,再随手拽把青草盖在笼尾裸露部分,意在伪装,让别人不易察觉。天泛黑前,几十只笼也就全部下水了,夜里做个好梦便阿弥陀佛了。明早天蒙蒙亮,便早起开始收笼,收笼也是最开心的事了,把笼从水里提起来,笼里水一会儿就滤干了,执着笼身,笼头笼尾来回颠倒几下,沉甸甸的"嗵嗵嗵嗵",便喜上眉梢了;有时笼提上来也会屁轻屁轻,只能露出无奈的样子;也有笼提上来沉甸甸的,来回颠倒笼内有些卡壳,发出摩擦的"呲呲"声,坏了,里面进蛇了。蛇的命运一般都是在铁锹手里,都是就地正法,因为先入笼的黄鳝早已被蛇谋杀了,杀蛇不过为了替黄鳝报仇。天大亮,笼便收完了,几十只笼也不会少一个,孩子们记忆力都很好,去年堂哥和我聊天时还说,小时候放黄鳝笼、塘里插钓子(钓黄鳝或鳖),早上去收,从来不会记不得置在哪儿而落下一个,而如今看书即便数遍后依然模糊。古人说: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幼年时光非常短暂,但也确实是学习和记忆的黄金时期,成年后即便"傍花随柳过前川",仅仅是保持童心罢了。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5 14:50:32 +0800 CST  
笼里捕上蛇可气,比遇上不劳而获偷盗黄鳝的人已是幸运。偷盗黄鳝的人半夜提前下手,一笼一笼地扫荡,倒掉笼里的黄鳝,笼也不会给你放好,而是随手一扔,甚至丢在田埂上,让别人踩踏,塞笼尾的木栓和笼里的蔑针会分家,弄得一片狼藉。早晨起来收笼时,遇到这种情况,孩子们也愤怒的骂着:"狗日的、摊炮子的、杀头的。"贼人也听不到,孩子们也会联想某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摇摇头后只能自认倒霉。

黄鳝笼除了捕黄鳝,还可以捉泥鳅。春夏之交,雨水充沛,一场场暴雨总会把稻田灌得"盆满钵满"的,水便开始从田缺处往低洼的田淌,一级一级往下流淌,直到流入池塘中。你可用锹在靠池塘的田埂上掘个缺口,水便哗哗往池塘泄,将黄鳝笼埋在缺口上,笼头直着朝下,离塘水面略有几十公分,再用泥土固定好笼身,让缺口水仅通过笼子往下泄淌,笼便成"泄洪"的通道了。塘里的泥鳅闻听活水来了,便争先恐后的学着小鲤鱼,把笼头的口当作龙门,戏起水来,也会使出浑身力量,勇猛地钻入笼中,而笼尾的木栓早已堵住它们的梦想,笼口只进不出的倒须也切断回乡之途,它们成了"瓮中之鳖"。不用半天,笼也满载了。(二)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5 14:54:13 +0800 CST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5 15:01:15 +0800 CST  
大家晚上好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5 19:22:10 +0800 CST  
谢谢大家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6 13:18:23 +0800 CST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油菜田用水泡好,便赶着牛儿下田,犁耕摊平后,一块一块水田像豆腐块一样,便是"白满川"的意思了。村子没有田地去种桑养蚕,却是有桑树,濠沟边那颗桑树也是枝繁叶茂、蒂固根深,像极了玄德公家门口那个可以做辇盖的桑树。不养蚕,大桑树叶倒无用武之地,结的桑椹果孩子们是特别喜欢的,桑椹汁会染遍每个上树摘吃的孩子,手口发乌,脸蛋发紫,树皮被孩子们身体摩的光滑,树根部的泥土也被脚丫摩得滑亮滑亮的。可是好景不长,大桑树却在某年夏天雷暴狂风时节,连根拔倒了。而村中其他地方桑树不是公的不长桑果、就是长了也是又小又红的,不像那棵大桑树结出的又大又紫。
桑树虽然没了,但每年拔秧插秧一直延续着,鸡叫三遍,村中人便起来拔秧苗,大人们穿着解放鞋,孩子们都是赤脚,大人们会让孩子们多睡一会,父母怜惜孩子,大些孩子却也体谅父母,父母起来后便也起床了,父母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到了秧田,水凉可以穿胶靴,干活时靴粘腿,不麻利,多是赤脚下水的,秧苗得手近根处一小簇一小簇拔,太往上用力苗容易断,手快的左右开弓,像混水的鱼一样"哗啦哗啦",一会儿便是一小捆,"啪啪啪啪"把秧根上的土顺便洗净,用稻草一扎,便OK了。秧田的稗草是常有的,它们鱼目混珠,伪装至秧苗丛里,不易觉察。父亲曾教我们识别:稗子茎叶处光滑无绒毛,叶细长些,质地也软,稻秧茎叶处有绒毛,叶宽阔些,质地也硬些,手感是不一样的。"父母虽然不希望儿女们将来种田,但平时教些农学知识也是有用的,毕竟农业也是科学范畴。昔樊迟问稼,孔子不喜,说:"小人哉樊迟"。孔子却是食五谷之人,并非不近人间烟火,此话也是太过,然细思孔子也是轻劳动而慕富贵,不似墨家重生产重手工。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6 14:45:10 +0800 CST  
早饭前,一天插的秧便拔好了,担着秧,光脚走在田埂上,田埂因来回挑秧的水滴得潮湿打滑,农家担心冲入田中,总是缩紧脚趾勾着埂面走,灵敏的青蛙和憨憨的癞蛤蟆感触脚步声,害怕脚踩上它们,便跳着爬着从田埂上"扑通扑通"潜下水田,肩膀上的扁担不甘寂寞,"叽隆哑隆"的奏起乐章,微风吹罢,泥土的清香伴着禾苗的清爽,渐渐沁入心脾;水田映衬的蓝天在阳光的爱抚下,闪耀灵动。大自然的馈寄和恩赐,伴随人们勤劳的手脚愈发辛珍。人与自然勾勒的美妙画卷,让太阳来欣赏、让天空去赞美、让星星和月亮来回摩挲。
卸下担子,抛撒着一捆一捆秧苗,如一颗颗绿色的哑炮弹,撒满水田的每一个角落。牵上规范插田的玻璃线,撸起袖子,跳入线里,便可插秧了。插秧都是邻里之间互相帮忙的,一家人力少速度太慢,会是两三家互掺人手。孩子们总是争先恐后的下田,看谁能最快插完一方列,一列长达好几十米,每行插七簇,急迫起来像鸭掌招水,水花直溅,浑水翻腾。快些的孩子插完后,走上田埂,打着脚拍、吹着口哨,哼几句流行歌曲、不免得意。慢些的插完后会去挑快些孩子的碴,秧歪了,插的太稀,行列不整齐。而胜者不会在乎他们所说的,毕竟最先插完就赢了。大人中一些插秧高手,竟不需线,也能整齐不弯,一簇簇入水的稻秧如列队方阵的士兵,挺直有力。农家有句谚语叫:横行一根棍,竖行不用问。"意思是插秧时竖行零乱无所谓,横行整齐便可。父亲也说:不管插的整齐不整齐,美还是丑,稻子收得也不会少些。插的行距不规范,酝田(水田里除草)时麻烦些,大乌垄和刮剜(两种除草工具)在禾苗行距之间不好施展,稍费点工罢了。"90年代后期,除草剂开始大规模使用,把药剂往田里一撒,大乌垄和刮剜便退休了。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6 14:47:30 +0800 CST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6 14:51:51 +0800 CST  
谢谢大家,上午好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7 11:00:08 +0800 CST  
秧苗插罢,头几天经太阳考验,其边缘会出现枯黄的叶子,而芯也会透出新芯来,有些"芳林新叶催陈叶"的意思。此时拔苗助长是不可以的,小学读《拔苗助长》的寓言,觉得故事的主人公特别傻气,连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为何一个老大人竟然还会犯低级错误,直到大了才明白,其实看上去是错误和笑话的事,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重复,深陷其中,甚至难以自拔。
禾苗根长稳了,叶子青中会慢慢泛绿,在农家肥和化肥的共同培育下,一簇簇开始发棵,绽成圆圆的一小丛,伴着初夏的阵阵雨水和布谷鸟的啼唤,禾苗也悠闲快乐的成长着。冷不丁的一阵阵暴雨骤然来袭,农田也成了白茫茫大地,农家害怕雨水过分浇灌,影响禾苗长势,会将田埂上缺口踩踏低,让多余的水流出,雨水太多也会用锹把口挖得更大更深些,如开闸放水一般,稻田水总是一级一层的往低处泄淌,直到注入塘中,塘里鲫鱼也正值鱼籽满腹时节,它们也像泥鳅一样,戏水逆流闯入稻田中。

雷暴过后,泥土清新了,禾苗更清爽了,天边的彩虹也不失时地遥望着大地,也想感受人们的赞美。"东虹日头西虹雨",虹在东边时,孩子们会提上锹和网兜去捉戏水的鱼,靠塘埂边稻田里鱼一般最多,但水比较深,即便有鱼,也是很难看到,一般都是往高几处的田里找。河塘边的稻田缺口如果流得特别急湍,也可用玻璃丝网兜兜住缺口,用木棍和粗竹签把网兜固定稳,让水仅通过网兜,小一些的鱼也会被急流反冲回缺口,父亲有一次在流入充田(低矮似塘的田,平时农家病死的鸡鸭猫狗喜欢扔在此田)缺口处设网兜,一夜捉了一腰篮(椭圆形竹篮)小鱼。网兜捉鱼方法不过是守株待兔,没有技术含量,捉的鱼比较小,量却很大。有一次我在充田上游某田里看到一条鲫鱼,约有三四两重,田里水已经不深了,鱼脊背都露出来了,浅水处鱼只能飘着鱼腹侧游,我急急卷起裤腿赤脚跳下去抓,先是像捧泥鳅那样去捧,手太小,鱼又不听话,鱼身刚碰到手,便像触电一样,一个打挺,啪的一声跳走了。于是我两手分开抓,一手抓鱼头,一手抓鱼尾,手刚捏到,鱼身一扭,鱼头一摆,鱼尾一滑,又窜出两米开外了,就这样,我在田里一直无奈地上演着"捉放曹"的游戏,衣服上溅得都是水,卷起的裤筒也掉下来了,膝盖以下全是泥,田里的禾苗也被踩歪斜了,好像老牛混水一般,直到鱼儿精疲力尽,我才将它捉住。我从小捉戏水鱼技术就不行,堂哥以好、继楼、明锋他们都挺厉害,最厉害的要数堂兄老虎(继国)了,他大晴天带把铁锹往田塘边走窜一两个小时,好像唤鱼一般,回来也能用柳条提一串鱼,不愧是高手。
楼主 贰拾叁划  发布于 2019-07-17 14:53:58 +0800 CST  

楼主:贰拾叁划

字数:109345

发表时间:2019-06-30 23:59:2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6 08:40:00 +0800 CST

评论数:1147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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