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影视合作 长篇小说《泪浸绡帕》修改版

内容提要
十年动乱是中华民族的一场大劫乱,从中央到地方以及平民百姓层层波及,走资派、右派、里通外国,帽子满天飞。有多少家庭在动乱中破碎?致多少亲人生离死别?平反昭雪,又能使多少夫妻复合?多少亲人团聚?《泪浸绡帕》以易冬丽的人生、爱情为线索,描写省委书记一家的悲欢离合。
公社武装部部长江恒把民兵拉进女朋友易冬丽所住的林海小村搞军事训练,却是引狼入室,巧中生巧,大波轩然……
多才多艺玩世不恭的钟灿终于赢得易冬丽的爱,却又枝节旁生,纵情移情。断魂崖巧断魂,新房飞弱魂。扑朔迷离、一波三折,血泪浸绡帕!
香坟被盗,尸身不翼。痴情汉寻遍祖国大山河川。重创之心紧锁,事业有成中天。却不料,魂未断,缘还续!
几番生离死别,云开雾散,易冬丽僵尸般的母亲竟是落拓的副教授、省委书记的结发妻子。富贵如粪土,荣华似草芥。人生真缔尽译人生!直译得钟灿雾笼太乙,情困沈园……

目录
一、遇饥馑今生还宿愿 搞军训前世结冤仇
二、痴男回味惊三魂 怨女动情应终身
三、弄神鬼,巧中生巧 叹人生,悲上加悲
四、情切切公子哥思比翼 意绵绵娇小姐求并蒂
五、浪荡儿以拿破仑倨世 痴情汉为易冬丽断肠
六、推波助澜如痴如醉 炫目动心似梦似仙
七、似曾相识心生怨恨 无可奈何情洒山谷
八、前夫寻至亲踏破铁鞋 后妇困古刹疼断柔肠
九、万缕情丝缠绕 千年古根盘结
十、撕心裂肝,粒粒雪糁击寒窗 行尸走肉,凄凄孤魂返故乡
十一、寻仇地三个女人寻仇 断魂崖一双男子断魂
十二、夜间盗墓,尸身弃水山均无影 釜底抽薪,香魂呼天地皆不灵
十三、天地感诚,豪宅走进玉美人 乾坤扭转,铁树结出金硕果
十四、故地重游生幽怨 小儿回味闹天宫
十五、雾笼太乙,节外又生枝,肝胆相照 情困沈园,腹内自藏金,日月同辉

1
这里是绵延在襄南交界处的国营林场,这里是森林的海洋!在白帝掌管的季节里,晨雾在森林里涌动;小鸟在枝头欢啼;黄叶蝴蝶般飞舞飘荡,发出无声的“叶落归根”的咏叹;野菊花在晨风中轻盈地舞蹈,傲霜斗寒!枫叶更红了!一条黄土路像细雨黄昏里的幽深走廊,在森林里弯弯绕绕来到一处所在,接着又延伸到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处所在,背衬翠霭飘浮的松树林,山下是竹,右边也是竹;前面是大片桃林,路边两棵古柳如两把巨大的伞,遮住了这个神秘的地方。幽风飘荡,柳枝拂烟,点点金光耀人眼目,只见柳枝飘拂处,有几个苍劲有力的繁体镀金字“幽微灵秀阁”。这时,你才会发现这里藏着一座古典院落!这里住着一户人家!
这样的风景,又这样的院落,一定是世外高人隐居的地方吧!假若你有穷追到底的脾性,走进去,不,只需探探头,一个成天坐在堂屋门前阶沿上形同鬼魅的老妇,会使你大失所望。
此时,那个老妇——幺婶,又坐在堂屋门前的高阶沿上,缩着身子,腿下夹着一个烘笼。随着呼吸,胸脯及整个身子都在耸动,喉咙里发出锯木头一样的嘶鸣音;瞳仁也随着呼吸上下滚动,白多黑少,脸上黑瘦一张皮。身边是布满痰迹的草木灰。
一个少女小心地端着一碗饭从厨屋里出来。她身材修长,从简朴的衣着中流泄出优美流畅的曲线;皮肤很黑,但五官极是端正;浮肿的双眼半乜着,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她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易冬丽!大院的依托、安慰与骄傲!
她来到母亲身边,柔顺地低叫:“妈,吃饭!”
幺婶微启双唇,痛苦地呼吸着,颤巍巍地接过女儿端来的野菜稀饭。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她的这个女儿对她却从不厌烦,每天端进端出,说话都小声低气,极尽孝道。
“妈,以后莫起那么早了,天冷,多睡一会儿!”易冬丽劝道。话还没落音,便听到厨屋里拴儿定儿在打架,易冬丽忙扬声制止,快步进去,拉开拴儿,定儿却撒泼地哭叫着乘空踢打哥哥。易冬丽笑着抱住小弟,又哄又逗。定儿牛犊般挣脱姐姐,把筷子扔在案板上,大声哭叫道:
“天天吃这样的饭!掺一些猪草,苦不啦叽的!一会儿就饿了!人家大妈就不掺猪草!就我们这么穷!我不吃了!”
“不吃滚到学校去!”拴儿嚷道。他大定儿两岁,却像大好多似的,十分懂事儿。“人家臭儿姐挣工分,铁柱哥还拿工资。我们就姐一个人做活,养活四个人咋不说啦?还跟人家比!死不懂事儿!一个劲儿滗!姐吃啥子?姐还要做活的!”
易冬丽神色黯然地给小弟捞干的,口里哄道:“来,姐给你盛,快吃了上学去。还有三天就要分粮了,是口粮,能多分点儿,分粮后我们吃它几顿干饭好不好?”
定儿看着姐姐,脸一红,夺过碗,把饭倒进锅里,搅了搅,连汤盛起。易冬丽不由眼圈一红,继父生前是公社中学的副校长,母亲跟两个弟弟都有抚恤金,按说他们得过,母亲却终年咳嗽,咳着咳着还不时的感冒,每天都要吃好多药。又怕冷,八九月都要给她弄火烤,又不能烤柴禾,每年都要买好多炭;一家四口就她一个挣工分,年年超支。他们是队里欠款最多的家庭,逼起款来要人命,她还要攒点钱还超支款!她得把手捏紧点,再坚持三天就好了。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3 23:28:36 +0800 CST  
2
一队武装民兵向国营林场深入挺进。几个骑自行车的缓缓地跟在后面。江恒骑着三轮摩托走在最后面。他有力地握着把手,浓眉微蹙,双目平视,目光深邃锐利;右颊上,有道粗硬的伤疤。这道弹片划伤因战事紧张耽搁得太久,愈合得不好,缝治的针脚呈直线裹住了那道埂。乍一看,就像一条小蜈蚣巴在上面,很是刺眼。但是,他那遒劲的身姿,周身散发的凛然正气和深思熟虑的成熟的丰仪,压下了自卫还击战赐予他的丑陋,他使人一见而生敬畏!
队伍停在林海小村——孟公湾的打谷场上,惊飞了鸡鹅,惊动了老人孩子们,纷纷围到稻场边观看。几十里的跋涉使民兵们都感到累,有的蹲下,有的走到草堆边坐了,有几个去找厕所。
钟灿停了自行车,双手插在裤袋里,新奇地左右观望。他身材修长,面容白皙漂亮,有一头天生的油亮的卷发;穿着时髦潇洒;背上斜斜地背着小提琴。他充盈的朝气,扑闪着灵气的无忧无虑的目光,像一首明快优美的诗韵,在这些皮肤黝黑、衣服破旧的民兵当中如鹤立鸡群。
“真好一个世外仙源!”钟灿惊叹道,“今天,我才开了眼界!”
“在你眼里啥子都美,啥子都具有诗情画意!”
一连民兵连长李波噎他一句。他们是对亲密无间的朋友。钟灿玩腻了小提琴要来玩枪,缠死缠活,没办法李波只得在已定的基干民兵当中划掉一个加上了他。
当下,钟灿孩子气地偏头凑近他,嘻嘻笑道:“你不觉得这儿美呀?”
“生活的艰辛都穿在人们身上,你过细看看美不美?”
钟灿果然去看,只见稻场边的老人孩子们,一个个头发焦黄,衣服污脏褴褛。生长在蜜罐里的钟灿厌恶地扭过头,仍逗乐地凑近他,还款摆一下水蛇腰,悄笑道:“我说风景,你看,森林环抱着村庄,绿竹中若隐若现的山舍,”指指远处几个大胆的鸡鹅,“这悠闲觅食的鸡,引项向天歌的鹅、鹅、鹅……”
“滚!讨厌!”李波烦恼地伸手打他,他一躲,正打在耳轮上,由于心绪不佳很用了点力。钟灿却一点不恼,嘻笑着身子一旋,一脚踢在李波的屁股上。民兵们大笑起来。
正闹,江恒喊各连连长去看房子。房子都是预先找好了的,门上都做着记号。连长们看好了自己的房子,就去招呼民兵搭铺放被。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4 00:31:31 +0800 CST  
@关中马 2019-06-04 10:10:02
@文刂姥姥 :本土豪赏1朵 鲜花 (100赏金)聊表敬意,赠人鲜花,手有余香【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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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赏赐!谢谢!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4 16:12:00 +0800 CST  
3 
江恒就空儿骑着三轮摩托驶到村子尽头,在张桂兰大妈门口时停了。大妈正坐在门前场子上哄林涛。这个大妈是幺婶母女俩的大恩人,当年,幺婶带着易冬丽来漳城投亲,谁知投亲不着反丢了包袱,母女俩乞讨到这大山里,是大妈背回奄奄一息的幺婶,又做媒把她说给她的邻居易宝山。两家是不同宗不沾亲的至亲!江恒先叫声大妈,扭身在车仓里探摸。车仓里坐着个民兵,问句什么,从里面提起一网袋饼干、罐头,江恒接过送到大妈面前。
张桂兰怀里抱着孙子,一时挣不起,伸手接了,嗔道:“又买这些做啥子?趟趟来趟趟买?哪有那么多钱?下次不准买了啊!”
“就两袋饼干。”江恒说。逗逗林涛,直起身子左右打量着,赞道:“这儿真好!避风又能晒太阳。幺婶要是能过来晒晒就好了!大妈,明日你去喊她一声。”
“她呀,除开解手,哪儿都不去。也不多睡一会儿,从清早到天黑都坐在阶沿上——坐一下,江部长!”
“不了,我过去。我们是来这儿搞军训的!”
摩托荡开丝丝金柳停在“幽阁”门外,大院里的有线广播正播送着《甜蜜的事业》里的插曲。
幺婶躬身坐在阶沿上,腿下仍夹着烘笼。听到响动抬起头,睁着一双滚动的眼睛望着江恒。
江恒微笑着大踏步进来,领章、帽徽、腰挎手枪好不威武!他愉快地打着招呼,进堂屋端椅子,目光在神厨上的照片上停了一下。照片是易宝山的,生前是一所中学的副校长,目光深沉刚毅而又儒雅,还流露出一丝怅怨。他有儿有女,自己吃国家粮,拿国家工资,身居副校长,还有什么不如意?江恒下意识地看一眼幺婶,他唯一不如意的大概是娶了幺婶这个药罐子。不然,爱莲也不会这么惨,十六岁就停学回家挑起一家人的生活重担。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爱莲早上了大学,他哪里还能遇到她?江恒微微一笑,出来坐了,笑道:
“幺婶,好些了吗?爱莲还没收工?”
幺婶摇摇头。一个重病之人吃那样的饭菜,虚亏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顾扯动心肺的呼吸。
“今年,我们在这儿搞军训。”江恒搓着大手略显局促地说,“我能不能住这儿?”
幺婶眼珠停止滚动,指指右边靠敞厅的厢房。爱莲已把房子收拾好了。
江恒刚硬的面容上荡起一丝喜悦的微笑,大步出去,跟那民兵拿进大包小包,又把一麻袋大米抬进幺婶的房屋,“哗哗”的倒米声立即传出来。那民兵又搬进一个纸箱,里面堆满了筒子面。江恒把好大一块猪肉拿进厨屋,又从提包里摸出几瓶药,出来给了幺婶。
江恒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卷起袖子进了厨屋,揭开草锅盖,瓦盆里装着他们早晨吃掉的萝卜菜稀饭。江恒吃了一惊,拿起勺子搅了搅,又尝了一口,未进喉咙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怒道:
“这是什么味儿?真是‘木匠睡的圪垃床,砌匠住的烂草房’!还忆苦思甜!”
他目光一凛,端起瓦盆“刷”地把稀饭倒进潲水缸。潲水溅了他一脸,用袖子一抹,带着气拿起刷子洗锅做饭。
拴儿定儿放学了,书包不放就跑进厨屋,叫着大哥凑到灶前去看:“哇,排骨!”兄弟俩齐声大叫,“好香!”
“烂了,吃饭,使劲吃!”江恒微微笑道,“饭怕凉了,多盛点汤温着吃。我看你姐姐回来没有?”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4 21:56:21 +0800 CST  
@春光辉耀 2019-06-04 19:3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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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支持!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5 09:35:36 +0800 CST  
他走到大门外张望,发现易冬丽伏在竹林边的树上,胳膊挽着一个篮子。不由一惊,小跑着来到她身边。
易冬丽强力撑起发软的脖颈,一看是他潸然泪下,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树上。她吃了几天菜稀饭了,本来就力不从心,昨晚又坐了一会儿,茶泡浓了,浓茶更是淘空了身子。此时只觉天旋地转,靠着树,觉得树也在转。
“咋的?病了?”江恒试试她的头温,却摸了一手汗,“出这么多汗!虚汗!咂!”江恒自责地咂着嘴。他接过装着小萝卜菜的篮子,埋怨道:“我就知道你们接不上,买了二十斤面条等你先带回来。开会回来为啥不到我那儿去?害我到今天才把菜吃完!”
易冬丽想睡觉,迫切需要睡一觉,饥饿已成次要。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下院子 ,上了堂屋阶沿。
走在一边护卫着她的江恒连忙叫道:“哎,先吃饭,爱莲,先吃饭!”
她不答,顾自进了堂屋。江恒盛了一大碗排骨送进去。她仰躺在床上。江恒叫了两声不应,只得将胳膊插在她的脖颈下硬扶起她。
“快吃,吃了再睡!”江恒温柔地催促。弯过手掠开挡住她眼睛的短发。 她偏头凝望着他,他又一次解了她的燃眉之急。鼻子一酸,伏在他怀里哭起来。
“好了,不哭了!都怨我不好!快吃去!要凉了!”江恒柔声催促。
她半伏在书桌上,含着眼泪吃了排骨。
“我再盛点儿来,一大块都煨了!”江恒说。
一大碗排骨进了易冬丽饥饿的胃腔,别提有多舒服!她舒心地长出一口气,说油气太大,睡会儿起来再吃。
“征文得的几等奖?”江恒这才问道。
“二等奖!”她回答。挪到床沿上,蹬掉鞋,合衣躺下。
“脱衣裳!一会儿起来要感冒的!脱了再睡!”江恒连忙说。
她对他皱皱鼻子,不动。
江恒不悦地盯着她,突然站起来,“来,我帮你脱!”
这一招真见效,她慌忙坐起来,脱了上外衣,穿着毛线背心重新躺下。脸红得像天边的朝霞。
“这才像话!”江恒微微一笑,凌厉、冷峻的面容变得好温柔好细致,“就军训这段时间,我要把你训练得不仅会照顾自己,还要学会照顾我!”
拴儿、定儿已没了影儿。江恒把他们吃的碗捡进盆里,又给幺婶盛了一碗,然后自己才吃。吃了饭,洗了碗,又喂猪喂鸡。然后,搜出易冬丽屋里的脏衣,幺婶、拴儿、定儿的泡了一大盆。高高地卷起袖子搓洗,动作稳重、麻利。
沉默的大院不相信地看着这个自卫还击战的大英雄,堂堂的公社武装部部长、公社团委书记,怎么像乡下女婿一样勤快?而且,不卑不亢,理所当然?他们的年龄相差八岁,条件如隔天壤,他扭错了什么筋?
他清洗了衣服,又晾好了,把大木盆送进堂屋时,听到爱莲屋里有响动。把门推开一道缝儿,只见易冬莲端正地坐在桌前挥笔。他摇摇头,折服的微微一笑。
他悄悄地挤进去,偏头看她,看她是不是在梦游。她的模样告诉他,她是清醒的,知道他进来了,也知道他在看她,却不理他,移动手腕飞快地写。看那字儿,潦草得不得了。江恒一个字儿都认不得,时间长了,怕她自己都认不得了哩
他踱开去。这是一大间房屋,没有隔开。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老式黑立柜,两把椅子,再就是书桌。但是,这里却是知识的宝库:满满的两书架书,墙角的废纸篓堆满了稿纸,书桌上的稿纸也堆积如山,屋里散发着浓郁的书香墨味儿。前面有个窗子,后面也有个窗,也是古老的小方格木窗。窗外是竹园,光线有些暗,却整日竹声飒飒,极是幽静闲雅!江恒一走进这间屋子,心里便堆满了温情。他背着手走到书架边,依次看书的名称。听到一阵簌簌衣声,回过身来,故意绷着脸。
“怎么啦?哪个惹你生气了?”她问。吃了一大碗排骨,又睡了一会儿,已完全缓过来了,一手向后搭在肩上,托着腮,偏头望着他。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荡漾着调皮喜悦的微笑。
江恒忍不住笑起来。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爱莲,你这样硬拼,就是块铁也会被磨损的!今天莫写了,吃饭去。吃饭后我们到山上玩去。”
“我去吃饭行不行?”她巴巴地望着他,“我吃了一大碗排骨,又睡了一觉,我把昨晚上睡不着时打好的腹稿写下来,行吗?啊!”他看着她一声不吭。“行不行啊?”她抓着他的胳膊哼哼叽叽地撒起娇来,“干活已经晚了,耽误半天要做点正事才划算。再说如果不把想好的写下来,时间一长又忘记了,又得从头来。部长同志,成全我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说完又摇几摇。男人最怕的就是撒娇耍赖,还有眼泪。遇到这样的情况便阵脚大乱,溃不成军。可对江恒却不甚起效,越这样,他越觉得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如此拼命!他长叹一声,以商量的口气说:“爱莲,你活路这么重,晚上还加班熬夜,你会被拖垮的!以后莫写了行不行?你想干什么工作我就给你找什么工作,我保证满足你!行不行?”
她笑望着他不答,固执倔犟而又调皮。这正是让江恒倾慕动心的地方,对她倾囊相助苦苦等待的原因:可心、倔犟、坚韧不拔。从她身上,他悟出了人生的真谛。他让步了:“那你吃饭去。还有,不能赶我出去!你写你的,我不捣乱你!”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5 10:43:24 +0800 CST  
@关中马 2019-06-04 10: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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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出手不凡,应该向君学习!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5 12:18:47 +0800 CST  
4
古树参天,阳光闪烁。一缕轻烟,袅袅穿过树梢,飘向天际。陡岩下,火堆旁,钟灿转动铁丝,烤一只肥大的鸡。鸡肉鼓着油泡,异香扑鼻。
狗娃一边警惕地四下观望,一边不时拣起枯枝放进臂弯抱过来。钟灿被烟熏烤得眼泪汪汪,不住地用手背擦眼泪,脸上黑一块紫一道。鸡肉烤熟了,两人拔河似地用力撕扯。狗娃劲大,扯去大半只,要给钟灿再撕一点。钟灿知道,狗娃家贫,自己却无所谓,连忙推他:
“去去,脏死的手,哪个要你的!”
狗娃便住了手。两人找地方坐了,满嘴流油地啃。钟灿想起什么,抬腕看下表,急道:“快点,时间到了。”狗娃拔腿就跑,被钟灿喝住。两人寻石砸火,火迸到旁边的枯草上,燃成一大片。
“撒尿!快撒尿!”钟灿笑道。一只手迅速伸下去,一线水流“噗噗”洒在火苗上。另一线也跟上来,激起难闻的蒸气和阵阵灰尘。钟灿腻歪地偏转了头,道:“狗娃,这跟你妈给你烤尿布的味儿哪个好闻些?”
狗娃急得脸都扭歪了,哪还顾得理他?挪动脚步把水流洒到最危急的地方。
“布鲁塞尔的小于连,一泡尿救了全城,”钟灿又道,“我一泡尿救这大片的森林,也该给我塑个铜像,只别把我这玩意儿塑上,我怕羞!”
两人向孟公湾狂奔,边跑边啃鸡肉。在孟公河边时,钟灿对狗娃说:“快洗洗,要被警犬闻出味儿来的。”
狗娃连忙蹲在河边洗手洗脸。钟灿把整个头都扎在水里,摇几摇抬起来,两手浇水飞快地搓洗。 他激凌一个冷战,连忙站起来,道:
“好冷!好冷!——还没烤好,里面还有血!”
“还有血?”狗娃吃惊地抬起头,“我咋没看见?一定是你那边没烤好,我这边烤好了,怪好啃的呗。”
“你他妈的狼崽子!生的都啃得动,莫说这半生不熟的?骨头呢?骨头敢也嚼了!”
集合号骤起。两人冲上河岸,冲向山坡。一棵荆棘扯住钟灿的裤腿,他一咧牙,“嘶”的一声,直撕到膝盖上,肥大的秋裤挤出来,边跑边扇,直扇到孟公湾打谷场。
民兵们正报数:“一、二、三、四……”接力赛跑似的一个递进一个。
“报告!”
钟灿一挺,秋裤一扇,端端正正地行个军礼,想乘报数之机插进队列,以减少麻烦。谁知江恒直等报完数才回过头来,锐利的目光向两人直扫过去。狗娃输理亏心的模样告诉他,他们不是像欧阳海那样做了好事儿。
“到哪儿去了的?”江恒问。绷紧嘴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我们想锻炼秋季游水运动,锻炼军人的意志!”
钟灿忍住喘息,响亮地回答。头发耷在脸上,水弯弯曲曲地淌下,像无数条蚯蚓在脸上爬动。大半个身子都被水渗透。秋裤在风中鼓动。民兵们听了他的话,见了他那副尊容,都忍俊不禁,悄笑四起。
“一连长!”
“到!”李波一路小跑来到队列前,硬着头皮直挺挺地站着。
“怎么回事儿?”
“吃了饭,他们说去游泳,我以为他们开玩笑,哪知他们当真去了。是我疏忽了职守,我向大家检讨。以后,我一定加强管理,保证不再出差错!”
江恒盯着李波,他知道他会顺着他们的话撒谎的,这是他希望的结果。他知道,如果一个追问,一个搪塞,会使人难堪,使人威风扫地。等李波说完,他回过头,直盯着钟灿,他那哗众取宠、吊儿浪荡的模样使他从心里感到厌恶。也许是前世结下的冤孽,也许因他太正经,在公社集合时,第一眼看见钟灿就讨厌他。他厌恶地盯着他。一阵风来,钟灿又一个寒战,可他硬挺着,直直地站在那儿,秋裤一鼓一鼓。笑声更大了。江恒猛一回头,笑声嘎然而止。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江恒盯着队伍,低沉地一字一顿地说了两遍,威严四溢!顿一顿,突然回头发令:“回去换衣服!跑步——走!”
两人跑出打谷场。打谷场上传来江恒低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走路是人类最基本的常识,我们早在幼儿期就学会了。但是,那是普通人的步伐!我们是兵, 不仅要走出一个兵的威严,还要走出仪仗队的洒脱……”
江恒的声音渐渐远去。钟灿停下,指着打谷场对狗娃说:“这就是老江的厉害处,明明知道我们在撒谎,不点破也不追问,却使人从心里害怕。当时点破了批评了未必有这样的效果!这王八蛋!”
狗娃心有余悸地朝后看一眼,好像江恒正盯着他们似的,连忙挪动脚步,边走边说:“好吓人!眼睛像刀!总起来说,还是个好人,也很有工作方法。老部长就差得远了,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把你批评得体无完肤。但是,是耳边风,没一个人怕他。去年搞军训时,江部长站一边,我就发觉他不一般。哎,小灿,”狗娃停下,惊恐万分,“鸡爪还扔在火堆边,不会被守林员发现吧?你偷人家鸡子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看见了我还走得脱。”钟灿露出雪白的牙齿得意地笑道,“这鸡子在林子里捉虫子。我假装走路——也怪它胆大命短,竟不睬我。我瞅得准准的,突然扭身,抓住那该死的家伙,手腕一拧,声儿都没做,再给它穿件外套。闪电一般,神不知鬼不觉!”
狗娃放心了,扭头又走,口里道:“下次我再不跟你胡闹了,要去你喊别人!我可不能丢了这差事,又轻松又能挣高工分!”
“你不去还好些,老子一人吃一只,免得到口不到肚。”钟灿嘴里虽如此说,但心里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基干民兵实在划算,观了风景又能玩枪。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5 14:25:57 +0800 CST  
@关中马 2019-06-05 08:52:40
学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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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支持!向君学习!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5 22:08:05 +0800 CST  
@红尘瑜锦 2019-06-05 11:37:42
上午好,支持文姥姥,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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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锦君支持!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5 22:43:36 +0800 CST  
@红尘瑜锦 2019-06-05 11:37:42
上午好,支持文姥姥,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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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锦君支持!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6 07:27:52 +0800 CST  
@海州书生 2019-06-05 12:25:32
有声有色,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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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生雅评!谢谢!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7 11:09:37 +0800 CST  
@笑出声来a0 2019-06-05 15:48:57
看完楼主帖子深受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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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君支持!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7 13:09:59 +0800 CST  
@笑出声来a0 2019-06-05 15:48:57
看完楼主帖子深受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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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支持!谢谢!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7 22:14:47 +0800 CST  
5
 民兵们进行最初的基本训练,随着江恒宏亮的口令,迈着军人的标准步伐大踏步地走,齐刷刷的,那声音就像一个人。江恒脸上的线条好硬,轮廓好深!目光锐利如电。民兵们被他那不容人抗拒的强大的威力震慑,一个个挺胸收腹,目不斜视,很有些紧张兮兮。
江恒确实很能干,自钟灿那件事儿后,再未出任何麻烦,前勤后勤都管理井井有条。在民兵眼里,他是个杰出的极得人心的领导人物,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是他们心中的偶像、楷模,连走路都学他的样子,一走一顿。在“幽阁”大院,他又是称心如意的佳婿。他很勤快,手脚麻利,每天按时上下操,每每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易冬丽收工,他已做好了一切家务。吃了饭,两人便就空打柴、种菜地,也经常到森林里散步。吃喝不愁又得到充分休息的易冬丽不再忧愁,总像个小女孩似的“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有时机灵透顶,有时又傻得让人捧腹。江恒总是背着手走一边,像一汪深沉专注的大海,任她这叶扁舟在他博大的胸怀里徜徉。他好满足好幸福!
但是,好景不长,也许真是前世结下的冤孽,那个从第一眼见到便令他生厌的钟灿竟闯进了他的生活。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8 01:40:06 +0800 CST  
6
这天中午,江恒又搓好了衣服,等易冬丽回来吃了饭,两人相偕到泉水眼里清洗。泉水眼是易冬丽跟大妈两家用水的地方,上面吃水,下面用来洗衣服。泉水很旺,摇晃着泡泡,“汩汩”直冒,终年不断。四面围着草棵,圈着树木,冬天只觉阵阵暖气向四处扩散,洗衣服一点都不觉冷。夏天又异常的凉爽。易冬丽坐在山石上,捧着腮偏头看江恒洗衣服,口里自言自语:
“什么都会做,一个男的还会洗衣服。”
江恒斜了她一眼。
她红着脸分辩道:“咋的?就是的,我们这儿男的都不会洗衣服,也从来不洗。都是……”
江恒把衣服提起来放在捶石上,把棒槌递给她:“给,你来洗。”
易冬丽眼珠转动着,突然“咯咯”笑着逃开了。
江恒嗔着她笑道:“小傻瓜,你应该说,某人某人勤快,某人某人的老婆享福!竟希望我不会洗衣服……”
“ 爱莲就是傻!傻得出奇!”不等江恒说完,一个人就接过话去。两人寻声看去,只见上面山路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打柴人,打杵稳稳地支着柴禾。两人都羡慕地笑望着下面。
“小军,你要死啊!”易冬丽红着脸笑骂。又笑着叫声“狗屎爷”。
两个打柴人笑着挑起了柴禾,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去。那老年人边走边说:“这丫头真有福气,摊上这么好的一个人。有本事,又舍得,听说这次来,一下子就驼来两百斤米,一箱子机器面,人家天天吃干饭哪!”老人羡慕得直咂舌,“长这六十好几,我还从来没吃过机器面,听说一点都不糊汤,说汤清亮亮的。”
“糊汤,时间煮长了就糊汤……”小军说。渐渐的声音小了,听不见了。
易冬丽早低下头去。江恒知道狗屎爷的话伤了她的自尊心,就拿话岔开,说泉水眼像个小天井什么的,易冬丽也不做声,他只得停下。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8 01:42:21 +0800 CST  
@红尘瑜锦 2019-06-09 06:26:00
早上好,继续支持姥姥,拜读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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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锦君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9 20:53:17 +0800 CST  
@春光辉耀 2019-06-05 19: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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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辉耀君支持!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9 21:05:57 +0800 CST  
@浅色夏沬 2019-06-05 22:06:52
支持新作,问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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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浅浅支持!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9 21:10:33 +0800 CST  
@醉卧少女峰_骁然 2019-06-06 08:47:24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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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骁然君支持!
楼主 文刂姥姥  发布于 2019-06-09 21:22:55 +0800 CST  

楼主:文刂姥姥

字数:90967

发表时间:2019-06-04 07:28:3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02 17:39: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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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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