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勇敢,让侵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但再从杜宏伟那种特殊的性格考虑,还是很可能做出这种出格事情的!
办公室里,平常就我和杨浩然两个人,我实在想不出哪位会送我礼物,就问他,看没看到谁拿来那个礼品盒儿?
结果,他脑袋瓜子一摇,告诉我,他没看见谁拿那盒子进来。并问我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说:“还没打开,我也不知道。”
他说:“你打开,也许从礼物是什么,可以推断出是哪个人送你的。”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而且,我又实在问不出,也猜不出,最后,只好把包装撕掉,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个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纱质的文胸!
“哇!好有特色的一件礼物!”杨浩然一看,立刻显出一副夸张惊讶的表情!
我的脸随即被羞红了,赶快把那东西收起,嘴里怨道:“什么人啦!开这种玩笑!送这种东西!”我把盒子塞进抽屉,感觉脸上阵阵发烧!心跳一阵紧似一阵!
“这一定是个特别关心你,而且与你关系很不一般的人送的礼物!”杨浩然笑嘻嘻盯着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行啦!闭上你的烂嘴吧!不说话,能把你憋死!”我有点儿恼羞成怒!
杨浩然看我生气了,赶快闭了嘴,好半天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偶尔抬起头,窥视一下我的表情!
那天下班儿,我故意迟走了一会儿,等杨浩然离开后,才从办公室出来,顺便把那礼品盒带回了家。
回去以后,我对谁送的礼物,仍然一头雾水,想不出人来。等小强上晚自习走了,我拿出那个文胸,仔细看了看,尺码恰是我常穿的大小。虽然以前,我在如诗衣柜里看到过这么露的东西,但我自己却从没好意思在店里买过。
看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想拭拭,就解掉上衣,穿上了,照着镜子,系上带儿,竟然很合身!心想:“我穿多大,只有我自己知道,从来也没和任何人说过,他(她)咋就能知道啦!买这么正好的,送给我?”一时更加迷惑。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就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办公桌抽屉里,又发现一个同样大小,同样包装的礼品盒。
一看到那个新的礼品盒,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儿!心想:“这人究竟想干嘛呀!咋又送了一个!气得心里骂了那人十八遍!”
不过,这回,我学精了!没敢对张浩然张扬,马上悄悄将抽屉锁起来了。而且,自那以后,我无论收到什么样的礼物,都再不敢当着外人面打开,以免再遭遇那天被杨浩然看到的尴尬。
下午,下班儿,我就跟做贼似的,偷偷把那个礼品盒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悄悄带回了家。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09 10:42:15 +0800 CST  
来和我一块儿过生日的,除了我们一家三口,还有李德龙和马玉英两口子,以及餐馆的其他工作人员。
本来我想叫与我关系最好的同学赵丽娜的,但她要上晚自习,请假来给我过生日,有点儿不合适,就没叫她来。
还想叫杨浩然的,但他是个男的,年龄又只比我大几岁,怕引起家里人误会,让他们以为他是我男朋友!也就没叫。
李德龙和马玉英说,这是我十八周岁的生日,过了十八周岁,我就算长成大人啦!这是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个生日!所以,要送我一件像样的礼物,他们送给我的礼物是花二百块钱买的一块女式手表。那块手表,我后来戴了好多年。
过完十八岁生日,我感觉自己又长大许多!
也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慢慢好了起来,不仅有妈妈餐馆的生意,我也有一份工资。
尤其是妈妈餐馆的生意,因为有李德龙和马玉英两口子入股,他们把许多单位的领导都拉过来吃饭,加之餐馆那些特别有创意的菜名儿,也格外对领导们的心思,后来越办越火。在领导们的带动下,好多经商的也来捧场。后来,过生日的,过寿的,请朋友吃饭的,也络绎不绝的来。
从那时起,我开始自己为自己买新衣服穿!因为餐馆的生意不错,我把工资拿回去给妈时,她总是拒绝说:“我在餐馆一个月的收入是你的好几倍,你的钱就别给我了,现在你是大姑娘了,又在镇政府工作,穿衣服要讲究一点儿,你就拿你的工资买衣服去吧!”
我们办公室每天的事情很多,一般除了送文件,通知安排各项工作外,还得给镇长书记编写发言稿,制作文件,向上级呈报文稿等等,杂七杂八的事儿;再加上我又要复习考函授大学,根本没有时间到别的办公室去串门儿。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0 11:17:00 +0800 CST  

但别的办公室却一点儿也不像我们这么忙;由于镇里的工作,都按工作性质,分工来做;所以,他们通常是忙起来,紧着忙几天,余下大部分时间,都闲着。
人闲了,没事儿干,除了看看报纸,就是吃点儿零食,更多的时间是聚在哪个办公室,说闲话,讲或听些国家社会的大事小事,奇闻轶事,到下班儿时,各自回家做饭,吃饭,看电视,睡觉。
有个叫李吉明的副乡长,分管科教文卫和计划生育,平时不忙,常来我们办公室坐着闲谈。因为,他一来,我们为了礼貌,就得陪着他聊;结果,就会耽误我们的工作,影响我的学习时间。
一天,当李吉明又坐了一个小时离开后,我有点儿厌烦地对杨浩然报怨:“这个李乡长,整天闲得难受,老跑我们这儿东拉西扯!听得人都心烦!”
“他是专门来找你谈心的,你咋能心烦呢!你得好好配合人家才是。”杨浩然语气中带着几分开玩笑的味道。
“我以为是来找你的呢!我和他又不惯,他找我干什么?”
“我的妹妹呀!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你咋还这么冷静呢!”杨浩然脸上显出一副坏坏的笑容。
“你一个还没结婚的小毛后生,花花肠子咋这么多!人家只不过来这儿坐坐,你咋就能想出这么多事儿来?!”我责怪杨浩然。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0 12:47:15 +0800 CST  

“你比我参加工作的时间早,你还不知道!李吉明心里每天想的那点事儿,在咱们城关镇是出了名的;你知道背后人们都叫他什么吗?”杨浩然突然压低声音。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叫什么?”
“公猪!”
“谁背后嚼舌头,给人家起这么难听的外号!”
“主要还是他做的事情,像个公猪!人们才给他起这样的外号;我听说,他就是人们传说的那种有名的乡干部。”
“什么乡干部?”
“村村都有外母娘的乡干部!人们都说,李吉明经常借工作为名,下乡找女人,他是管计划生育的,人们传说,凡是村子里,生第三胎的女人,都和李吉明有一腿!人们还传说,城关镇那些超生的第三胎,有三分之一,都是李吉明的种。”
“你这纯粹是危言耸听!真有这种事情?”
“人们都这么说。”
没想到,我和杨浩然这次谈话不久,真就让我领教了杨浩然说法的真实性。
那天早晨,我到人事局送材料,回来时,顺便也带回一份文件,要交给赵镇长。本来,我平时是走步梯上二楼的,但那天需要上三楼送文件,走进一楼大厅时,眼睛扫见电梯正停在一楼,便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按下开关,走了进去;要关门时,听到电梯外李吉明叫我:“王丽燕,等等关门。”
我把手伸到门口,让门保持开着的状态,等李吉明快步走进电梯,才把手抽回来,按了三楼的按键。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1 08:56:00 +0800 CST  

刚转过身,李吉明就一把抱住我,喘息着说:“王丽燕,你太漂亮了!让我抱抱你!”头就向我脸上拱过来,事发突然,我没躲开,他湿淋淋的嘴唇,就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呀!放开我!”我用手推李吉明,但他力气很大,我根本推不动,他用身体把我挤在电梯壁上,一只手探到我的胸前,从衣服外面抓了使劲儿揉。
情急之下,我抬起一条腿,用膝盖向李吉明裆里狠狠顶去,一声惊叫,李吉明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臂,弯下腰,双手捂住了他的裆,脸面憋成猪肝色。
这时,一声铃响,电梯到了三楼,我两手使劲儿将弯腰曲背的李吉明一把推倒在电梯里。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抢步冲出电梯,转向旁边儿的步梯,快速向二楼跑去。
跑到二楼,没听到后面李吉明追来的脚步声,我才站下,稳了一下心神,没敢再上三楼,急步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你后面被狼追着了!一大早,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走得这么快?”杨浩然一看我出现在门口,就笑着问我。
我一下子坐在座位上,呼呼喘粗气,直到气喘匀了,才盯着好奇地看着我的杨浩然说:“我今天真遇到狼了!一只大色狼!”
“妹妹,你开玩笑吧?谁啦?在哪儿呢?我帮你去收拾他!”杨浩然从座位上站起身,伸胳膊,蹬腿,一副大义凛然。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往外传啊!传出去,名声不好!”我手拍着自己依然急跳的心脏部位,让自己尽快平和下来。
“行,我保证守口如瓶!如果需要我为你冲锋陷阵,你只要一声令下,我立刻勇往直前!一鼓作气把他灭了!”
我噗哧一声,被他逗乐了:“行啦!你先坐下吧,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把人吓坏呀!你那天跟我说,我还不信,今天,我才信了!”
“我跟你说什么啦?”杨浩然不解我意地反问。
“你那天跟我说,李吉明是头种猪,我还不信,今天,就刚才,在电梯里,他突然对我动手动脚,把我吓坏啦!”
刚坐下的杨浩然,一下子又站起来:“他在哪儿呢!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他还真敢打你的主意!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啦!”
“坐下吧!别冲动啦!事儿都过去啦,你找他,他不认账,吵吵闹闹一顿,解决不了问题,还把事情吵嚷的让多少人知道,传到最后,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呢!”我阻拦杨浩然。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1 10:26:15 +0800 CST  
“那你就这么忍啦?这种人,你越忍,他越得寸进尺,下次闹不好,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杨浩然依然情绪激动地开导我。
“我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我以后注意就行啦!他名声已经坏了!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儿,把我的名声也搞坏吧!”我向杨浩然解释不去追究的理由。
“你说的也是!唉!你们这些女娃子,长的漂亮了,真不让人省心!”杨浩然把头枕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望着我,感叹道。
“是我们不让人省心!还是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别把话说反了!”我瞪了杨浩然一眼。
“妹妹,别抬扛,好不好!不管是白菜、萝卜、还是桌椅板凳,是个东西,它就有好坏之分,哪能一概而论!李吉明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能由他,就推论你面前坐着这个长得高大英俊,气质非凡的男人也不是好东西吧?”杨浩然跟我讲起理来。
“我没说你!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对了,咱别聊这些没用的了,我还是联系朋友,给你买两件防卫工具吧,下次再遇到哪只恶狼对你动手动脚,你就用那东西收拾他。”杨浩然坐起身,拿出手机,很快找到一个同学的电话,拔了出去。
“二哥,最近在哪儿发财呢?”电话一拔通,杨浩然就这样问道。
问候了一会儿,又聊了几句其他同学,杨浩然把话引入正题:“二哥,听说你们广东什么东西都卖,能不能帮兄弟买件漂亮女人防狼的用品,像高压电棒,辣椒水,一喷倒,什么的?对对对!给我媳妇用呀!哈!哈!主要是媳妇长得太漂亮,上下班儿的路上老有人惦记,咱不能让别人白白占了便宜去,你说是吧?行行!谢谢二哥了!”然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闲话,把电话挂了。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2 08:16:15 +0800 CST  

人在忙乱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六月中旬,我收到杜宏伟让赵丽娜给我捎来的高中毕业证。
那段日子,我仍然每天坚持学习函授教材。杨浩然果然如他承诺的那样,一丝不苟地指导我复习。这更使我增强了学习的信心。
函授招生考试时间是在十月份,到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把那套复习资料过完了第一遍,心里感觉有了一点底。
与杨浩然同在一个办公室,四五个月相处下来,已经很熟;加之,我每天又好几次向他询问复习题,他又始终耐心细致地帮我解答,不知不觉中,我和杨浩然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一天,杨浩然站在我旁边儿,给我讲完一道题,已经过了下班儿时间;他没像往常一样转回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而是立在我身后,把两个手抓在我两边儿肩膀上说:“丽燕,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这个话问的很突然,又是我以前从来也没想过的一个问题,一时不知所措,只感觉自己胸腔里好像揣了一只狂奔的兔子,不知如何回答他。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先好好想一想;我先向你申明,你要答应,我会非常高兴的;你要不答应,也没事儿;以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继续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你也不必现在回答我,考虑几天也可以;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临时工,没钱,也没地位,目前又是你一个手下;现在向你提出这样的请求,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有点儿自不量力!但我觉得我将来混得绝不会比别人差!当然,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其实,我真正想向你说的是,我想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自从第一天见到你那天,就开始喜欢上你了!虽然我现在还一事无成,不应该向你提出这个请求,但我担心我说的迟了,你一旦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我就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所以,今天就先大胆向你表白出来。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3 09:16:15 +0800 CST  
好了,我说完了,希望你不要骂我!”杨浩然说完,从我肩膀上拿开他那两只手,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杨浩然离去后,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静得仿佛凝固了一样。而我的内心,却仿佛正被十二级大风吹动的海面,波涛汹涌,巨浪淘天。
“他是大学本科毕业的,而且电脑技术特别好!像他自己说的,将来靠他的技术,找个工作是没问题的!纵使找不到工作,自己在街面开个维修电脑的铺面,也不少挣钱!而且,他性格挺好,平时也特别照顾我,和我又能说到一块儿,个子又高,长得也不错!”我这样想。
“可是,我如果答应了他,他将来要是知道我和李德龙的事情,他还会像他说的那么爱我吗?不!他肯定不会再爱我!明知道将来不会长久,到时候分手会更痛苦,而且痛苦的程度,要比现在不止十倍,百倍;还不如现在就坚决点儿,别让自己动这份感情,不要陷进去!”我又这样想。
“他现在还没有转正,只是个临时工,这一点,妈肯定会反对的!妈不止一次报怨,我们家和李德龙家之所以有那么大差距,就是因为李德龙两口子都有正式工作,而妈和爸则只是个打零工的。”这是我能想到的,将来回绝杨浩然的理由。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我愣了一下,省过神来,一把抓过电话:“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赵玉梅,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找你有点事儿。”电话那边儿传来一个女声。
“好,我马上过去。”我放下电话,起身走到墙上那面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脸,整了整头发,立刻向赵玉梅办公室走去。
赵玉梅身高不到一米六,长得很小巧,眼窝挺深,眼睛圆而大,皮肤又白又细,透过皮肤,可以看到一根根青紫色的血管;通体看上去,不仅人长得可爱,美丽,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儿!
第一次看到赵玉梅,我感觉她有点儿像西方人,至少,也有新疆人的血统。后来,才知道,她姥姥,是俄罗斯人,传到她这儿,只保留了俄罗斯人的一点儿模样,个子却没有长成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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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3 10:46:30 +0800 CST  
“赵镇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我推开门的同时,问出这句话。
“丽燕,每天加班儿,辛苦了!我明天要到省城办点儿事儿,你跟我走一趟吧。”赵玉梅笑盈盈地望着我。
“不辛苦,都是我份内的工作,上班时间完不成,只好利用下班时间多干点儿。到省城什么事儿呀?我需要准备点儿什么东西?”我一脸迷茫地问。
“我去跑个项目,需要带的资料,我明天交给你,你负责保管好,对了,还有单位的公章,你明天记着带上;再就是,把路上的时间算一块儿,我们大概要走三天。你把这三天的工作,向杨浩然交代一下;另外,也跟家里人也说一声。”赵玉梅向我说明这次行程的大概情况。
“知道了。我是不是还得跟李主任请个假,说一声?她管单位的考勤。”我又问。
“对,你跟她也说一声。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就回去准备吧。”赵玉梅结束了我们的谈话。
往回走的时候,我心里很是奇怪,赵玉梅出差为什么会选中我跟她一块儿去!赵玉梅来单位时间不长,我虽然经常给她办公室送文件,但也只是把文件放下就走了。她不忙的时候,会抬头看我一眼,跟我打个招呼,忙的时候,连头也不抬,只说一句:“放那吧。”所以,我和她之间几乎还是陌生人。
从我平时观察和听单位人议论知道,能被领导选中出去办事儿,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4 08:19:30 +0800 CST  
因为,在单位里,大家通常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和做派;人和人的感情很难有深入的发展。
而通常情况是,你要想找领导办点儿私事儿,比如,调整个工作,调动个人员,想升个位置什么的,还都得有点儿私交,有点儿特殊的经历,才好跟对方说话。
一块儿出去办事,出差,恰恰是与领导拉近私人感情,加深双方了解的大好机会。所以,我们这些一般工作人员,特别愿意陪领导出去。
对这种特殊关系,体会最深的,当然还是领导的司机。我就经常听单位那三个司机讲,许多在县委,县政府给大领导开车的司机,想提个副科,就是跟领导张一口的事儿;但还是有许多司机,宁愿当一辈子司机,也不要那个副科。
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工资待遇;司机走的是工人编制,大部分司机,干几年,都能拿到高级职称,挣到高级工资;一旦提了副科,就不能再走工人编制,而走干部编制,工资也由高级技工,变成副科工资;两者相比,当时每月少挣近一百块左右;现在相比,每月差不多少挣六七百块左右。
另一个原因是,隐性收入明显减少。一般的副科,虽然进入一般的机关单位,会落个副局长的名分,听上去挺体面,但上面财务由一把手管,下面事务,由股长们管;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月月挣那两个死工资,生活水平会严重下降。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4 09:49:45 +0800 CST  

司机的隐性收入,通常有两块儿来源;一块儿,是汽车燃油费;烧二百,报三百,是家常便饭。另外一块儿,是领导的赏钱,多半儿是物质上的,比如,一条好烟,一件好酒,一只羊等等,凡是别人送领导的东 小小,他都会从中分到一份;一年下来,往往相当于多领半份工资。
想来想去,我也没想出个眉目,最后,这样告诉自己:“管她呢!让我走我就走!反正我还没去过省城呢,乘这个机会,还能逛回省城!”
于是,我回家后,就高高兴兴地收拾出门的东西:几件换着穿的衣服,洗漱用品,以及零花钱。
第二天一早,我背了一个小提包,去了单位;先把公章找出,装进提包;然后把工作的事儿,交代给杨浩然;最后,又去向李茹请了假。
我刚回办公室坐下,便接到赵玉梅的电话,让我上楼找她。我上去,赵玉梅把一个文件袋儿交给我说:“咱们九点钟出发,你一会儿回去,给小何打个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我们坐单位车走。”
小何,大名叫何玉明,是赵玉梅的专职司机,年龄二十七岁;去年刚成家,是赵玉梅来城关镇当镇长时,从原来那个单位带过来的。
据说,赵玉梅把何玉明调过来继续给她当司机,是觉得何玉明开车比较稳重,坐习惯了他开的车。明白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说词,或者幌子;领导的司机,就和旧社会大户人家的家奴是一样的;他与领导处的时间长了,最能摸准领导意图,最会看领导眼色行事,听领导声音使舵是他们的专长;而且,他们知道领导的秘密也最多。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4 11:20:00 +0800 CST  

领导的秘密是知道的人越少,领导越觉得安全。这道理很简单,一般领导的机密,如果只有领导和司机两个人知道,一旦这秘密被泄露出去,领导立刻就知道是司机泄露的了;反过来也一个道理,司机知道,领导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领导立马就可以判断出是他泄露的,他也就轻易不敢泄露领导秘密了;一旦领导用了两个司机,秘密被泄露出去,领导就很难判断是被第一个司机泄露的,还是被第二个司机泄露的;同理,那两个司机中,一个想泄露领导秘密的,因为有另一个做掩护,泄露秘密的胆子也就大了几分;所以,领导用的司机越多,领导的秘密被泄露的可能性就越大,领导的危险也就越大。这也就是为什么领导被调动到哪儿,也会同时把司机一块儿调过来的原因。
“行,我这就去打电话。”我拿着文件袋,离开赵玉梅办公室。
“你给谁打电话?”杨浩然看我拔电话,抬头问。
“小何,赵镇长说,要带单位的车走。”我顺嘴回道。
“看来,赵镇长这趟多半儿要去办私事儿!你说她办私事儿,为什么要带上你呢?你又和她不熟,不是她的嫡系!你们这趟差出的有点儿意思!”杨浩然皱紧眉头,笑眯眯望着我,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态。
“赵镇长明明把文件袋都交给我了,你凭什么断定人家是去办私事儿?”我把出发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告诉小何,放下电话,推了推桌上的文件袋,不解地问。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5 09:46:00 +0800 CST  

“文件袋要是个幌子呢?也许,她这趟去省城,确实有公事儿要办,但我敢断定,她同时也会去办私事儿!因为,她不坐火车和班车去,而是带单位的小车去。”杨浩然解释道。
“为什么带车去,就一定会是办私事儿呢?”我追问。
“去省城六七百里路呢!坐火车的卧铺,应该是最舒服,最安全的吧?小车里面空间那么小,活动一下腿脚都不如班车上方便,当然,就更不如火车上方便了;而赵镇长偏要选择最难受的一种出行方式,你说这是为什么?”杨浩然把问题抛给我,让我思考。
“为什么?”我思考不出,反问他。
“你没去过省城,你不知道;虽然下了火车,就能打到出租车,到旅馆,到办事地点,都挺方便;但要从旅馆出来,想到别的地方,打车就没那么容易了;特别是到了晚上,就更不容易。带了车去,就可以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杨浩然这样告诉我。
“你刚来几天,咋知道这么多?”
“你忘了,咱们隔壁那几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经常上他们那儿,听那几位老兄闲聊,这些事儿,在他们几个之间,那根本算不上秘密。”杨浩然抬起大拇指,指了指隔壁。
“我看你这纯粹就是瞎猜,神经过敏!赵镇长要是办私事儿,不带自己的亲信,带我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干什么?行了,一个大男人,别乱嚼舌头根子了,好好干你的活儿吧!”我不相信杨浩然的说法,甚至对他这种猜疑,有点儿不满。
“好,我不说了!事实胜于雄辩!等你回来,咱们再验证我的话是真是假!”杨浩然听我口气不对了,便也知趣地及时把话止住。
我不知道,那时,正有一个针对我的阴谋已经悄悄展开;尽管杨浩然凭借他喜欢思考的习惯,敏感地捕捉到了这阴谋的一点儿线索,但还被我的无知轻易忽略掉了。
随后,我就开始收拾桌面,扫地,拖地;一边儿做,一边儿叮嘱杨浩然,我走这三天,注意保持办公室的卫生,别等我回来,把办公室弄得跟个猪窝似的。我干活儿的时候,杨浩然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说什么,他就马上点头答应什么;就好像接圣旨一样,只有应承,不敢有任何一点儿反抗。
地拖到一大半儿,桌上电话铃响,杨浩然起身看了眼说:“赵镇长的,可能叫你走呢!”
我走过去,拿起电话,听到赵玉梅的声音说:“小何过来啦!现在往楼下走吧!”我答应了一声,就听到那边儿挂了电话。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5 11:16:30 +0800 CST  
“小杨,剩下这半个地,你拖一下吧,我走了。”我赶快拿起提包和背包,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没问题!记着,回来给我买点儿好吃的!”杨浩然乐呵呵地答应道。
“行,好好等着吧!”我高高兴兴地向楼下去了。
一出楼门,便看到小何开的那辆车正停在楼门口;小何从打开的车窗望着我说:“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吧!”
我走到他随手打开的后背箱前,把放衣服那个提包放进去,装随身物品的小背包,则没往进放。
“赵镇长还没下来?”我拉开后门坐进去,问小何。
“没,可能还有事儿没处理完;再等等吧。”小何说着,从副驾驶前的置物盒里找了一张歌碟,把原来那张换出来。
“去省城,路上要走多长时间?”我找话跟小何聊。
“走的快点儿,四个多小时,慢点儿,就得五六个小时。王主任,你以前去过省城吗?”
“没,这还是第一次。”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闲话,赵玉梅迈着急匆匆的步子,从楼门里出来了。
“王主任在这边儿,赵镇长,你从那边儿上。”小何从车窗探出头,招呼赵玉梅上车。
赵玉梅就拉开另一侧后门,上车坐在了我旁边儿。
“赵镇长,你咋不坐前面去?那个座位坐着舒服一些。”我笑着同赵玉梅打招呼。
“我不习惯坐前面儿。你想坐,就上前面坐去吧。”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6 09:02:15 +0800 CST  
赵玉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很是奇怪,感觉有什么意思在里面,又一时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后来,一路上,我好几次回忆起那一眼的微笑,但始终没捉摸出其中的意思来。
回来跟杨浩然聊起这个事儿,他听后笑着说:“我的傻妹妹呀,一听你的话,就知道你是个生瓜蛋子!领导坐小车,那是有讲究的,从来不坐副驾驶的位置。”
“为什么呀?”我莫名其妙地问。
“那个位置太危险!”
“怎么危险啦?”
“一般小车出车祸,都是车速过快迎面相撞!小车握方向盘的是司机,遇到紧急情况,他会本能地把方向盘往自己一边儿打,为的是让自己躲开迎面撞击;结果,就把迎面撞击的地方,让给了副驾驶的位置;所以,小车一般出车祸,最容易死的,是副驾驶上坐的人。而坐到后排的人,因为有前面两排座位挡着,相对比较安全;特别是司机后面的位置,是全车最安全的地方。”杨浩然认真地向我解释。
“我知道了,司机后面的人,一方面有前面座位挡着,另一方面,还有司机遇到紧急情况时,习惯先往自己一边儿打方向盘,所以,就有双重保护,才成为最安全的位置。”我接了他的话。
“你真聪明!真是一点就透。”杨浩然立刻夸奖了我一句。
那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那天上车时,本能地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位置坐下了。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6 10:02:30 +0800 CST  
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全车最重要人物,杨玉梅的才对。而杨玉梅明明看到自己的位置被我占去了,却没点破,反而用那种怀有深意的,笑眯眯的神情同我说话。
想到这里,我立刻被惊出一身泠汗。那天,我不仅占了全车最安全的位置,居然还劝赵玉梅去坐那个全车最危险的副驾驶位置,怪不得赵玉梅那一刻的表情,看上去叫我捉摸不透。
“我真是个笨蛋!如果赵玉梅以为我知道这个坐小车的规矩,却假装不知道,故意那样说话,她在心里肯定会恨死我了!”我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竟如此不懂事儿。
“怪不得,她那天一路上,好几次提醒小何,把车开慢点儿!肯定是那天没有坐到全车最安全的位置,才那么紧张吧!?”我回忆着当时车上的情形,暗自猜测道。
“赵镇长,我们先回去拿东西?”小何见赵玉梅坐好,这样问。
“对,先送我回趟家,把行李拿上。”赵玉梅回道。
小何把车开进一个巷口,停在一户院门外。
“你还没来过我们家吧?回来坐会儿吧?喝上一杯茶,我们再走。”赵玉梅下车前,往家里让我。
“不麻烦了,以后回来再进去坐吧!我在车上等着你们。”我婉言谢绝了她的邀请。
“那就以后吧,小何,你跟我回来,把我的行李箱放在车上。”赵玉梅又转而吩咐小何。
我在车上坐了十来分钟,就见小何提着一个大皮箱,从院门儿出来,走到车后,放进了后备箱。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6 11:02:45 +0800 CST  
然后,就拉开车门,坐回他的驾驶座上。
“赵镇长家的院子真大!院儿里那些都是什么树呀?”我从车窗向外望着赵玉梅家那个有我们家四五个大的院儿找话跟小何聊。
“苹果,桃子,杏,还有红枣和梨树。”小何如数家珍地向我介绍道。
“这简直就是个小果园呀!赵镇长还会种这么多种树,真不简单!”
“这些树都是赵镇长的老公种的,他是咱们县林业局的技术员!”
“怪不得呢!树上新鲜的水果最好吃了!赵镇长经常能吃到新鲜的水果,真是有口福呐!”
“王主任,你要也想有这口福,我可以帮你跟赵镇长说说,让他老公在林业局也给你物色一个会种果树的对象,怎么样?”
“用不着,对象我自己会找。”
我们正说话间,换了一身天蓝色裙装的赵玉梅,踩着一双同样天蓝色的高跟鞋,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院门,反身把门锁了,把钥匙装进随身那个土黄色的小包,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然后,我们就正式出发了。说好九点钟准时走的,到真走的时候,已经十点左右。
赵玉梅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聊天,聊的内容也很有限,无非是我家住哪儿?家里有几口人?每口人都做什么事儿?我都一一回答;因为她是领导,平时又没和她一块儿出过差,当然不能贸然把她问我的话,再反问回去。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7 08:48:15 +0800 CST  
所以,一路上,大部分时间,我们三个人,都谁也不理谁地沉默着。
我感觉很沉闷,很别扭,但又没办法改变现状,只好把头转向车窗,看外面闪闪而过的风景。
小何开车很稳也很快,由于赵玉梅几次提醒他慢一点儿,他就开得更稳了。到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路过一座县城,赵玉梅说饿了,让小何把车驶离高速公路,进县镇找了一家大饭馆,要了几个菜,开始吃午饭。那些菜每个都挺贵,当然,味道也相当不错。
吃饭花了大概一个小时,吃完饭,赵玉梅又说她感觉有点儿累了,要找家旅馆午睡一会儿再走。小何立刻向店里服务员打听,服务员说,楼上就有旅馆;过来向赵玉梅请示,在这儿住,还是出去再找。
“我看这儿规模挺大,房间应该不错,你跟他们要三个单人间的钟点房。”赵玉梅向小何吩咐。
我原以为,赵玉梅会和我开一个房间,心里正还发愁,怎么和她在一个房间相处呢!没想到,她竟开了三间,一人一间,谁也不打扰谁,倒是正合我的心意;不过,她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眼皮也不眨一下,却叫我感觉有点儿心疼。
小何立刻去开了三个单人间。然后,我们就由服务员领着,上楼找到各自的房间,进去了。
“你告诉一下服务台,下午两点半,给我们房间响个电话,叫一声起床。”赵玉梅临进她房间时,对引导我们来找房间的服务员专门安顿了一句。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7 10:18:30 +0800 CST  

赵玉梅自从进饭馆以来,一切行事和作派,无不显示出一个经常出门的,有钱女人的派头!看得我心里暗自羡慕不已,心想:“我什么时候,要有赵玉梅这份派头,那该多好!”
直到躺在床铺许久,我脑子里还在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赵玉梅的言行举止,觉得有好多地方值得自己模仿和学习。也就是从那时起,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特别注意赵玉梅说话、走路的方式,形体动作的状态,并在一个人待着时,对着镜子刻意地模仿;着实下了不少功夫,但又感觉咋也学不像。直到几年后,当我也有了钱的时候,我才突然醒悟,当时赵玉梅的状态,本来就是一个有钱人,想让别人知道她有钱时,自然流露出来的状态。而我居然傻傻地把那当作一个高雅女人的范本,学了那么长时间!
那天,我一直躺到服务台叫我们起来的电话铃响了,也没睡着;一方面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感觉特别兴奋,没有睡意;另一方面是脑子里忍不住回味一路上所见所闻的新鲜事儿。
接了服务台的电话,我立刻就从床铺起来,赶快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收拾了一下脸面;还没弄完,就听到小何过来敲门,问我起来没有,起来就往楼下走。
我担心自己下的迟了,让赵玉梅在下面等我,脸上不好看,便马上收拾东西,顺上楼时的路线,下楼去找小何的车。
等走到车前,不仅没看到赵玉梅,就连刚才敲门叫我下楼的小何也没看到。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7 11:48:45 +0800 CST  
我心想,早知道他们俩都没下来,我也不用那么着急下来,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妆化成什么样儿了!眼睛望到车两侧的后视镜,走过去,弯下腰,把头挨过去,转动脖子左右瞅了瞅,果然发现右脸一小块儿面霜没抹匀,赶快用手指重新抹了几下。
我站在车前,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见小何与赵玉梅一前一后从楼里出来。
车重新启动后不久,就成了我的摇篮,很快便把我摇瞌睡了;我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进入了迷糊状态。
“丽燕,你刚才在旅馆没睡觉,都干嘛啦?”赵玉梅的话传进我耳中,在我听来,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
我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迷离地看了眼精神饱满的赵玉梅说:“刚才,一直在床铺躺着,不知道咋回事儿,怎么也睡不着,这会儿,又瞌睡的不行了!”
“那你就好好睡吧!”赵玉梅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我也重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坠入梦乡。一直睡到进省城了,才被赵玉梅推醒。看看时间,快下午六点了。
那时,正是下班儿的高峰期,小何开车的速度明显慢下来,还要不时停下,躲避其他车辆和行人,或者等红绿灯;所以,我们最终找到那家入住的宾馆时,已是晚上七点。
小何按赵玉梅吩咐,把车开到蓝天大厦楼下。蓝天大厦,是省城高档消费场所之一。
楼主 艾月魂A  发布于 2018-10-18 09:57:30 +0800 CST  

楼主:艾月魂A

字数:102751

发表时间:2018-08-25 02:28:1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6 22:18: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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