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看官莫要着急，这话得从二丫那头说起。二丫放下电话，虽然心如乱麻，但她想到有她的狼哥在那头撑腰，一定会化险为夷，于是她的思绪很快平稳下来。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这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有人在门外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二丫就是装作没听见，依然睡着跟没事似的。
“二丫，你起来，也该起来吃早饭了，这什么丫头，怎么这样不听话呢，昨天晚上我和你爸都跟你说了几个小时了， 你怎么就不清楚呢，快起来吃早饭，还要打扫卫生。”这是二丫的妈在门外絮絮叨叨的。
老人家没听到动静，又咚咚咚咚地打门，二丫没作反应。二丫妈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是犟呢，你就是不同意，也要起来呀，老睡着不是个事啊！”
咚咚咚咚，二丫妈又一阵急切地捶门，她喊着：“二丫，赶快开门，你爸拿大木槌来砸门了！”
二丫明白这个老家伙说砸门就是砸门，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赶紧下床开了门，又上了床依然睡着。
二丫爸急匆匆地上了楼，两手举着大木槌，两眼倒竖如同犯了神经病似的。他吼着：“我打不死你”！
“你这个老不死的，早死早好！有你多了没有你最好！”老太婆挡住了他，就这么地叫着，又抢夺大木槌。
二丫弟弟杜亮亮疾步上楼一声吼：“老什么老！倚老卖老装疯不是！一边歇着去！”他夺了他爸的大木槌，又将其拽下楼摁在凳子上，这个老家伙两眼翻着没敢再吱声。
二丫也还识相，没再倔强地睡着，她披衣起床下楼洗嗽。二丫妈打好了三个鸡蛋，又下了面条搁大碗里，一并端来伺候着二丫。
二丫弟弟走了过来对他妈说：“妈，姐姐婚姻大事按理说是姐姐自己做主，当然父母亲提出一些参考的意见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你们的方法不对路子，你那叫粗暴地干涉儿女的私事。就是将来搁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听你们的。”
“你个小王八羔子，羽毛还没干呢，倒想插翅高飞了？你们懂什么，要人长得漂亮，漂亮能换大米？美丽能当衣服穿？”二丫妈自然有她的道理，她说得头头是道，又瞟了她老头子一眼，那意思是她跟老头子之间骂虽然是骂，打虽然是打，但在原则问题上，他们的意见是统一的。
亮亮笑了，他说：“我也同意你们的意见，不过这个意见从我嘴里说出来，姐姐肯定会听的，因为你们不是打就是骂，姐姐不服你们，她服的人是我，懂吗？”
“就你？猫大的年纪狗大的岁数，你的姐姐能服你，鬼才相信呢。”二丫妈嘟啷着，又不停地摇头。
“可以的，可以的！”二丫弟弟说着就把爸爸妈妈拽到前庭院子里，又安排他们坐下静静地等着。
二丫爸不相信他的儿子，他恼火了：“这个坏种不是个好东西，他还能闹出什么好名堂来，天晓得了！”
“等着，等着，一边歇着，包你们满意！”二丫弟弟就这么说着差一点笑出了声音。
二丫坐上桌吃早饭，他的弟弟挪过去又凑近些向他的姐姐嘀咕嘀咕，一阵嘀咕下来，二丫眉开眼笑，直向她的弟弟竖起大拇指。二丫爸妈明知女儿儿子唱得是一出戏，但他们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十章 满心欢喜狗子专程相亲 宁可玉碎二丫不为瓦全
（38）“老婆子，你的儿子有出息了，没有一会儿功夫就把他姐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你瞧，二丫还真的服他的弟弟了。”老头子这会儿怒气已消，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婆子看到女儿喜笑颜开的脸，心上的一颗石头落了地。她说：“说来说去，还是你老头子有用，生了女儿是大学生，儿子明年考大学，又是大学生。人家说什么来着知识分子就是心灵手巧，办起事来比大老粗要高十个子。”
这一对老人一个劲地在笑，他们想着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女儿女婿儿子儿媳都是城里人，两家都有大房子，就等着我们老两口子去抱孙子了。
这房子里头二丫和她的弟弟又在不停地嘀咕，他们计划着既要顺顺利利地过这一关，又要让爸妈欢欢喜喜地不生气，还要给足对方的面子，不伤两家的和气。
二丫爸妈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喜笑颜开地进了家，二丫妈正要开口说话，二丫弟弟站立起来，他笑着一伸手，又举过头顶亮了巴掌，像个小学生举手喊报告似的，他说：“爸妈，你们放心，你们也看到了，儿子我已经把姐姐的事摆平搞定。”
老妈子笑得合不拢嘴，她说：“儿子，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要捂着盖着地摇。”
老头子插上话来：“不要胡弄我们，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说出来没你的事。”
这个二丫弟弟此时却在他父母亲跟前端起了架子，他坐了下来，看了他的姐姐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么着跟你们说吧，二老尽管放心，姐姐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今天来人，一切由我有问必答，姐姐只管点头，女孩子家家的总是有点怕丑嘛。你们老人只管附和就行，老人说的话多了，必然有不得当的地方。”
老头子老妈子拍巴掌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出了口水，他们看着二丫，二丫也放声大笑。老头子收住了笑容正要问二丫什么话，二丫弟弟当机立断立马分工：“现在我宣布，妈妈买菜烧饭，爸爸搞房前屋后的卫生，我和姐姐做室内卫生，不要耽误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
二丫弟弟的话刚落下音，全家人立马各就各位，忙得不亦乐乎。大家都明白再不行动起来，人家来了脸色就难看了。
正中午时分，当地话叫顶中午的时候，二丫弟弟在二楼上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三个人由西打这边走来。稍近一点，他看出来了，应该是那三个人，打头的是他的堂舅，中间的是堂舅母，断后的就是那小子了。看上去这小子走起路来重心偏右，仔细瞧是个瘸子，右边倒的瘸子。怎么他的左脚外撇，这走路的姿式酷似折了腿的老鸭。
二丫弟弟远看这个人，打心里头作呕，他心想自己的姐姐怎么能嫁给这等不健全的人呢，就是他们都同意，哪怕就是姐姐本人同意，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是坚决不同意。
二丫弟弟疾步来到姐姐的房门口，小声地对姐姐说：“姐姐，人来了，一共三个人，堂舅堂舅母，那小子是个瘸子。”
二丫弟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姐姐也笑，她说“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瘸子，我都不想看他见了就烦。”
弟弟说道：“姐姐，你在房间里看你的书，暂且不要出来，到吃饭的时候，我叫你出来你才出来。”

(39)姐姐笑道：“就你鬼精灵，你说得对，先晾着他。”
话说这三个人跨了大铁门，又进了客厅。亮亮出来了，他逐一地叫着：“舅舅好，舅母好，表哥好！”
舅舅先开了口：“你这孩子，都长成大人了，我把你的名字都忘了。”
“舅舅，你贵人多忘事，也不怪你，我记得还是在我小的时候，你来过我们家一次，这都十几年了，你哪能知道我的名字呢。”亮亮如是说。
“就是嘛，平常我们也不出门，还是早些年的时候，我们两家还来往呢。”舅母插话，也是对舅舅的话做了补充。
二丫弟弟一边给客人们倒茶，一边回他们的话：“我叫杜亮亮，在城区读高中。”
“奥，好，好，读了高中考上大学，现在青年人还是有文化的好。”舅舅说得话顺耳好听，看样子这一家子是舅舅在主事。
舅母跟着舅舅的话附和着，又把带来的礼品大一包小一包的放在桌子上。
“你们来也就来了，干嘛还带东西呢？”亮亮问。
“一，一，一点…小…小礼品，不…不，不成敬意。”表哥回了话，这人结巴，还挺厉害的，直结的挤眉溜眼，整个脸都扭曲了。亮亮笑出了声，他连忙捂住了嘴，把笑掩饰过去。
舅母问亮亮：“我怎么没看到你爸爸妈妈在家呢？”
亮亮扰扰头，他好像想起来什么，连忙笑着说：“你们来了，我都忘记喊我爸妈了，他们在厨房里做饭呢。”亮亮说着就去了厨房，原来杜家的厨房在楼房的东侧，虽然也在前庭院子里，但朝东退了一丈多，这也是二丫爸的主意，说这样院子就大得多了。
二丫爸妈听说人已经来了，赶紧进得客厅招呼忙碌。
“二丫，二丫，哎呀，这孩子，你表哥他们都来了，你下来吧。”二丫妈高兴啊，她一边笑一边就这么喊着。楼上没有应声，二丫妈又喊了一遍，仍然没有回应。二丫爸急了，他一卷袖子就要上楼，客厅里所有的人无一不受了惊吓。
亮亮眼明手快，他一把抓住他爸的手臂，将其摁倒在凳子上，亮亮说:“姐姐正在看书，她已经着手农业科学实验了，你不能打搅她。吃饭的时候姐姐自然会下来的。”众人面面相觑长吁短叹。
二丫爸气还未消停，他嘟囔着：“这孩子就是犟，倒是好天天看书，要么打电脑说是要找……找什么来着，奥，我想起来了，她要找什么下家。”
来者三人听二丫爸这么的说，一个个地傻了眼，亮亮堂舅反应最快，他问道：“二丫爸，我们来相亲，是经过你们家同意的，你也说过二丫愿意这门亲事，我都搞不懂了，怎么还要找下一家呢？”
二丫爸哈哈大笑，他说：“他舅，你弄错了，这个下一家，不是指的婚姻大事，是他们农业科学研究上的事，是农产品精加工以后销售客户的下一家。”
众人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亮亮堂舅说道：“亲家，错怪你了，有知识的人说的话我们弄不明白啊。”这个人也太心急了，八字还没见一撇呢，这都叫起亲家来了。

(40)二丫爸二丫妈倒是受宠若惊，一个个地把目光投向二丫堂舅堂舅母，二丫妈连忙回话：“就说呢，亲家公，亲家母，现在年轻人都忙得很，你们瞧瞧，外面人说什么来着，奥，叫竞争，不努力不吃苦就要被淘汰嘛。”
那是的，那是的。来者三人附和着，一个个喜得屁颠屁颠的。
二丫爸也高兴着呢，他盯着未来的姑爷就是看不够，突然他说：“这小子壮实，个头又高，还斯斯文文的，我记得小的时候他叫小狗子，是不是呀？”
一阵笑声过后，二丫爸又说：“叫小狗子好，叫小狗子好，扑扑扎扎的。” 这未来的姑爷愣是笑，并没有主动上前请个安问个好什么的。
二丫妈笑嘻嘻地问道：“你的大名叫什么来着”？
这未来的姑爷张了口，正要答话，她的妈抢着代答：“这孩子上学的时候，老师给起了大名叫朱有余。”
二丫爸妈连连点头，都说这个名字好，朱家人有的吃有的余，二丫嫁过去了就年年有余了。
二丫爸抢过话头问：“都读书，读到哪里呀?”
小狗子爸急忙回话：“这孩子，就是书读得多，家里的书都有几大捆，卖掉一些，还有不少搁家里放着呢。”
“都有这么多的书，上学该上了不少年吧？”二丫妈又问。二丫爸自言自语：“读了这些书就是文化人嘛，那还不是这个大学那个大学的。”
小狗子终究有了说话的机会了，他说：“光，光，光——光-是小-学，我，我—— ”
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下文，这小子不慌不忙，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又接着说：“我——，我上了——九，九年。”
“后来呢？”二丫爸问道。
“后来，小狗子向我要了八千块钱，他交出去了。自那以后他每天出去两小时，不到三年的时间，他拿回了毕业证书，那上面还盖着红色的大印呢！”小狗子爸如是说。
“什么大印”？亮亮插话。
“什么，什么省财经大学。”小狗子爸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众人跟着笑都称赞夸奖。
这笑声过后，杜亮亮双手抱拳，他走到小狗子跟前，正要行个拱手礼，被小狗子拦住。狗子笑着说:“亮亮，不—不必客气，有话—请说。”
亮亮笑着说:“狗子哥哥，你真的很有意思，你初中高中都没上，就直接上了大学，而且很快就拿到了毕业证书，敢情有什么经验介绍介绍，也好让我学习学习呀。”
小狗子度着方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拿了凳子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又轻轻地弹了弹裤子上的灰尘，一口长气把裤子吹得笔挺笔挺的。他得意地笑着，并不急着说话，那意思是天机不可泄露吆。
二丫爸妈还真的以为这未来的女婿深不可测，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的老练，将来一定有良好的前途。二老跟着这小子转悠着，又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狗子哥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地说吧。”亮亮催促着。
狗子翻了翻白眼，又清了清嗓门说道:“俗—俗—俗话说得好，黑猫逮老鼠，白猫也逮老鼠，是猫都能逮到老鼠。”
“狗子哥哥，你是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拿到毕业证书就行？”亮亮直是点头佩服不已，他问。
狗子回亮亮的话：“这就对了嘛，十年寒窗苦，干嘛要这样地苦自己呢，只要你留心，地面上，电线杆子上处处有信息，有了信息就有大学毕业证书。”

周一问候，新周新气象，好文一定要顶，舞文向朋友学习。

（41）亮亮大笑，他问狗子:“狗子哥哥，你不结巴了，你好了，怎么又不结巴呢?”
狗子一阵摇头晃脑，他笑着说：“刚说话气不顺，见了生人就要结两句，往后就不结了。”
狗子爸妈笑得手舞足蹈，狗子妈连连说道：“这孩子打小就是这样，说话的时候吧就是紧张，结结巴巴的，气理顺了就不结了。”
“有一点小毛病不要紧的，是人都有缺点的嘛，有了小毛病就好像破了相，以后就仆仆扎扎的了。”亮亮妈如是说。
二丫妈催促她的老伴说：“你瞧瞧你，都老糊涂了，还不端菜拿酒，吃饭啦！”
二丫爸笑着说：“不急，不急，正说在心头上呢！就是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说说看是女儿的婚姻大事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儿女的婚姻大事确是很重要，但饭也得吃。二丫堂舅笑着说：“那就先吃饭吧”。
二丫爸小心翼翼地问道：“亲家公，外面的人在疯传说狗子有一个干爹在省城是个大领导，我想与你核实一下，你能说说吗？”
狗子爸喜笑颜开，他的双手朝后一背，在屋里兜起了圈子，他的面部不断地抽蓄，像是哪里疼痛不能忍受。二丫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真的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又问道：“敢问亲家公， 你有什么事不能公开地说出来吗，他们文化人说难言之隐，是不是？”
亲家公把两手一摊，哈哈大笑，他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我高兴着呢！”
二丫爸连忙跟上去，捉住了亲家公的手，那喜得连口水都淌了出来。他又问道：“是真的”？
亲家公点点头满脸笑容，他把二丫爸拉着坐在登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嗓门说：“亲家公，我问你，穷有穷根吗?没有。富有富苗吗?也没有。那为什么突然间什么都变了呢，这就叫天意，天意你懂吗?是时候了，风水轮流转，发了，该我们发了，发大了！”
二丫爸晕了，他不知道能发到什么地方去，但他明白亲家公确是变了，他问道：“狗子的干爹是多大的官”？
亲家公很认真地说：“厅长，不，副厅长，你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高，权利有多大？”
二丫爸要说话，刚开了口却瞠目结舌。他心里清楚自打他记事起就一直羡慕裙带关系，如今这个厅长的裙带关系竟然也把自己罩进去了。他回亲家公的话：“厅长是受省长领导的，那他就是市长了?”
“没错，厅长就是市长，但厅长权利的范围是在全省，他叫哪个富，哪个就会富的。”亲家公如是说。
二丫爸傻了眼，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了吗？这个馅饼就有那么巧，恰恰套在我老杜家人的头上，我一个平头百姓的小老头能错过这个机会吗？二丫她舅想和我们家联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有余这小子也还说得过去，这门亲事必须得攀上去，她妈的二丫懂个屁，这个家庭的大事，我杜老头不做主谁做主!

第十一章 沉着应对二丫稳坐酒席台 一时性急狗子实话实说
（42）二丫爸一边急匆匆地跑上楼，一边叫着：“二丫，二丫！吃饭了！”他一回头见到来者三人都站在楼梯下翘首仰望着，于是他立马改口喊着：“杜晓琼，杜晓琼，这姑娘，还不下来吃饭，你表哥他们都来很长时间了，下去吧。”
二丫打开房门，见到自己的老父亲一改过去的常态，不仅满面笑容而且还连连点头哈腰。二丫的心里难受极了，老爸这是晕头转向了。
二丫不用再想些什么，她的心比往常平静了许多。“爸，你先下去，我这就下去吃饭。”二丫如是说。
她爸蹭蹭蹭蹭急速下楼，他的脸上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光彩，二丫堂舅扶住了他。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二楼，等待杜晓琼的出现。
咔、咔，咔、咔，杜晓琼光脚穿一双半高跟牛皮红色凉鞋，着粉底蓝色碎花长裙，白色短袖衬衫宽松合体。她的白里透红的肤色，瓜子脸浓眉大眼，还有樱桃小嘴，都是爸妈造就好了的，无需再刻意的化妆。这一米七的个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略挺起的胸部，隆隆的乳房，就整个一个人如同神女一般光彩丽质。
杜晓琼下来了，来者三人目光呆痴神色异常张口结舌。杜晓琼微微一笑，她叫着:“表哥，你来了。”
她这个表哥立马神采飞扬，他答道:“表——表——，表——表妹，我——我——我，好激动啊！”
杜晓琼一步不停地走向客厅，众人随后。杜晓琼爸让她叫舅舅舅母，她一一叫过，又叫大家一起入座，宾客坐上了桌，这才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这个表哥倒也大方，他和杜晓琼坐在了一条凳子上，时不时地侧过头盯着杜晓琼呆呆地看着。
当下年轻人谈恋爱多半是自谈，即自己寻找目标，有相中的便主动出击，还有一些人经过亲戚朋友牵线搭桥相互见面的，再有一些人是双方父母促合相中的。
朱有余此趟相亲是属于最后一种。朱杜两家是远房的表亲，准确地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老表。这俩家相距也就两三里地，且又有远方表亲的关系，于是不定什么时候就撞到了一起。朱有余比杜晓琼大三岁，就年龄是相仿的，但论相貌人品还有文化程度朱有余比起杜晓琼就差之千里了。是什么怪异的东西在作崇，把这两家牵扯到一起，为儿女定终身呢？
本书上回已经交待过，社会上在疯传说朱家在省城攀上了高官，朱家的儿子朱有余做了高官的干儿子，这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愣头青，且又是结巴子，瞬间就职一家事业单位，并挂上了副总的头衔。这不，二丫的堂舅在这之前已经来过两趟，说把二丫嫁过去是再适合不过的了。二丫爸妈被高官的裙带关系冲昏了头脑，连连应允，这头又把二丫说得心烦意乱不知所措。如此这般，这才有了今日的相亲。
各位看官，让我们再回到相亲的场子。宾客坐定二丫爸招呼老妈子拿酒上菜。这酒虽然不是上乘的好酒，但也是一百块钱一瓶的中档酒，满桌的菜肴荤多蔬少色香味俱全。
二丫爸给每人倒满了酒，他端起了酒杯，那喜得脸上跟红花绽放似的，他环顾所有的人后说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我们杜朱两家的喜日，在这个大喜之日我们举杯痛饮，不醉不还！”
半杯酒下肚，朱有余望着二丫嘻嘻地笑。二丫回敬他：“表哥，你能喝就多喝一点嘛，看着我干嘛呢，如是你酒量大，我家有的是酒。”

（43）“表妹，此话差也，今——今天我们是第一次同——桌喝酒，我总得斯文一点嘛，要——要不然，你会说我没了教养了。”朱有余说完翻了翻白眼，将身体移动了一下。
众人看着表兄表妹对话自如，心中十分地高兴。俩老头喝完第一杯后，又满满倒上，喝下去又接着倒满。酒过三巡菜上两道，这俩老头兴奋不已。堂舅端起酒杯，想说的话很多，他从头慢慢道来：“亲家，你我两家没隔多远，照理说，我应该常来看望你，但是，不就是穷忙嘛，哎！还是腿懒身子重，你别瞧不起我吆。”
“亲家见外了不是，倒是我这边更忙，也忙不到点子上，这捣腾得来捣腾得去，家里还是寒酸啊，真的不好意思到你那里去，亲家你多担待一点奥。”二丫爸谦虚谨慎谨小慎微。
这两人喝着说着，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渐渐地就实话实说了。
堂舅打了一个嗝，看了他的儿子一眼，那是不满意的眼神，他说：“这孩子什么都好，孝心听话能干活，也晓得爱干净顾面子，就是一样不好，没让人省心过。”
“打住，打住，亲家，你这话就对不上路子了，这么好的孩子，还能有不好的地方？”二丫爸为狗子鸣不平，他这样地问。
堂舅又瞧了他儿子一眼，那眼神忽許是点赞呢。“这孩子，我就天天看着他上学放学，可老师三天两头地家访，老师说朱有余上课做小动子，课堂作业、家庭作业都是空白，就这样这孩子却成了校长。”众人哈哈大笑，笑得东倒西歪的。
亮亮插话：“在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有外号，不过校长这个外号倒是挺儒雅的。如果现在还叫校长，别人还以为表哥真的是校长呢。”
狗子来了劲，他笑嘻嘻地说道:“三年前，我的一个同学到省城找我，他一跨进单位大门口就大声地嚷嚷，说找校长，门卫回他的话，说我们这里没有校长，只有老总。我的同学说是朱校长，朱有余校长。门卫这才明白朱副总原来是做校长的。打那时候起，单位里的人有的叫我朱副总，有的叫我朱校长。”
二丫爸妈一听说副总，他们的心里就各自揣摩着，就说呢，十里八乡都传遍了，说朱家的老祖坟葬在风水宝地上，每天清晨坟头上青烟缭绕，这就预表着朱家不远的将来会有大人物出现。果不假应验了，狗子开始冒尖了，这么年轻就在省城当老总，十年八年以后不定升到哪儿去呢，真是想都不敢想。
二丫爸直是笑，二丫妈两嘴唇直哆嗦，她问狗子爸：“亲家公，有余能在省城当上副总，真的不容易啊，你就给我们说说吧。”
狗子爸深深地一点头，他自斟自饮连喝三杯酒，又朝他的儿子看了一眼，这眼神里包含着心疼与肯定。
接下来狗子爸讲述了下面一段话，事情是真实的，没有一点儿隐瞒，也没一点儿夸大。
狗子读小学九年，毕业那年他十八岁，一个壮小伙子理应在家协助父母亲种田，依靠自己的努力发家致富。但狗子志向远大，他要到城市去创一番事业。他明白就那小学毕业证书，要拿出去找工作，就是扫马路掏粪坑也没人要。巧了不是，好运来了，狗子偶遇高人点拨，花了八千块钱，又耐心等了一年，他得到了某财经大学的毕业证书，虽然是假的，但这个假造得相当逼真，以假乱真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44）狗子手持毕业证书却不敢到城市人才市场找工作，他突然想到自己有一个堂舅在县政府招待所做厨师，于是狗子投奔了他。堂舅见他年轻乖巧，恳求招待所所长，把他留了下来做了个临时工。狗子吃苦耐劳，赢得众人的欢心。后来人们才知道狗子是大学毕业生，在食堂干粗活实在是太屈才了，于是总想支个招，让狗子找到一份适合的工作。
狗子的堂舅姓王，做厨师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凭就多年的烹调经验，在方圆几十里也算是名厨了。但凡上面来人检查工作，下榻在县招待所，伺候用膳自然是狗子堂舅老王头。
省农业厅黄副厅长不坐机关，时不时地跑农村視察工作，每每到了狗子所在的县，吃到老王头做的菜都赞不绝口。一次厅长用膳，感觉口味特好，连着向老王头竖着大拇指 。
狗子人前人后地伺候着，厅长刚放下酒杯，狗子将一把热毛巾双手递上，一眨眼功夫狗子又把厅长自带的茶杯倒上水送到厅长手上。
厅长问狗子：“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狗子回答：“厅长好，我叫朱有余。”
厅长抬起头略一思衬，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这是朱家年年有余，小康人家嘛！”
狗子不再拘谨，也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正是，正是，谢谢厅长。”
狗子堂舅见缝插针：“厅长，他是我的外甥。”
“那好哇，这小伙子好，懂事。”厅长转向狗子，问道：“你是什么文化呀”？
狗子学着解放军的样子，啪地一个立正，回厅长的话：“报告厅长，我是大学本科毕业营销专业。”
厅长点点头若有所思。“大学生端盘子不是不可以，但我建议你到外面去闯一闯，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工作。”厅长如是说。
“厅长，我胆子小，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狗子说着说着，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放在了脸上。
厅长笑着说:“国家建设一日千里，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还怕什么！这么着吧，我来帮助你找一个工作，不过，一旦有了工作，你要好好地干啊。”
“谢谢厅长，谢谢厅长！”狗子的腰弯到九十度，那脸上的表情，用感激涕零这个词一点不为过。
黄副厅长酒足饭饱，他一甩手要打道回府。副市长、正副县长簇拥着，狗子跑步向前，他试图扒在小车门上，再次向厅长道一声谢谢，侍卫将他一把拽开扔在地上。厅长走了，车后的硝烟与灰尘弥漫着狗子全身。
光阴如箭日月如梭，三个月过去了，没见厅长的消息，狗子急了，他拉着堂舅去省城，在农业厅门前求见厅长。值守人员与厅办公室工作人员联系后，让他们静坐等候。
一个星期后黄副厅长在一楼大厅出现，狗子堂舅迎上去，叫声：“黄厅长好”！厅长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狗子堂舅急忙伸手，厅长与他握手笑着说：“我想起来了，大师，烹调大师老王头。”
老王头激动啊，他赶忙把狗子拽过去，对厅长说：“我的外甥狗子，不，他叫朱有余，你是知道的。”
厅长点点头，他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王头豁出去了，他说：“厅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在我们县招待所喝酒的时候说过的，要为我的外甥找工作，您忘了吗？”

（45）厅长直直地看着狗子，他问老王头：“我说过吗”？
“您说过的，您说大学生端盘子是可以的，但要找一份更适合的工作，您说您要帮助他找工作。这都几个月了，没听到您的回话，我们就摸上门来了。”老王头如是说，他一点儿也不紧张。
厅长想起来了，他一拍脑门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我还说过，朱有余就是朱家年年有余，是不是?”
老王头哈哈地笑，狗子也笑，这三人笑得跟一家人似的。老王头拉着狗子，对厅长说:“这孩子有文化，机灵，能办事，厅长，您就收他做您的干儿子吧。”
厅长连连推脱，他笑着说：“不行不行，共产党不搞这一套，万万使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狗子连磕三个响头，他站立起来拱手齐眉：“青天在上，狗子我，朱有余拜见干爹！”
厅长拿下狗子的手，对他百般地赞许：“好！好!年轻人好好地干，将来是有前途的。”
大厅里来了几个人围观，挤在里面的两个人也是人模人样的，估计是处长什么的，一个人对厅长说：“恭喜厅长认了一个干儿子，干儿子也是儿子啊。”另一个人说：“多一个儿子就多了一份孝心啊，恭喜厅长。”
厅长满心欢喜，他告诉他的属下：“这小子是红岭市的，大学生，精灵的很，吵着闹着叫我给他找工作，这不，找上门来了。”
大厅里的人议论开了，有的说：“就是嘛，哪有老子不关心儿子的呢，帮他找一个嘛。”那个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厅长，举手之劳嘛。”
黄副厅长又笑了，他问狗子：“你的毕业证书带来没有”？
狗子连连说带来了，带来了。他把毕业证书送到厅长手上。厅长毕竟是高层次的领导，他接过毕业证书别的不看，只看那上面的大印，不知他是不是看出了那上面有什么猫腻，还是做领导惯有的职业病，他看了又看，看了还在看。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厅长的反应。狗子心虚两腿打颤，又不敢扰乱厅长，只能僵死地等待厅长的发落。
厅长面前的两个处长等得不耐烦了，也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凑过去认真地看。厅长把毕业证书给了一个处长，他问另一个处长：“你说说看，让他到哪个单位好？”
处长回答：“大学营销专业，这小子是做生意的料子，我们省又是农业大省，就让他去省种子公司吧。”
另一个处长附和说：“种子公司最适合这小子，那个地方又是厅长您直接分管的，再好不过了。”处长说着把毕业证书还给了狗子，又拍拍狗子的肩膀说：“好好干，厅长的干儿子前途无量。”
狗子受宠若惊，向厅长还有两个处长鞠躬。狗子堂舅这才想起来给厅长还有所有的人敬烟 ，他激动无比，不从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狗子还认了厅长做干老子，真是太阳从西边出了，地球倒转了不是。
厅长拿出手机，没说几句话一锤敲定，厅长又让胡处长安排给狗子填表盖章建档，不出半小时狗子的省种子公司正式员工的身份全部手续搞定。

第十二章 忘乎所以狗子步步紧逼 静观其变二丫巧做周旋
（46）狗子爸说到这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两眼饱含着晶莹的泪花，他端着酒杯的手不停地颤抖。二丫爸急忙端起酒杯，与狗子爸碰杯，他说：“有余是好样的，你有一个好儿子，也给我带来了一个好姑爷，谢谢你，干杯!”这俩老头一仰脖一杯酒灌下了肚，狗子爸两眼圆睁，他感叹道：“我儿子不容易啊”！
狗子妈拿出手绢揩去泪水又叹息一声说道:“狗子自小就听话，时下年轻人都往城市跑，他长大了，到城市找工作吃尽了苦头。”二丫妈连声说：“好！好！”二丫弟弟也赞不绝口，连着竖起大拇指。
狗子眼见这个场面好大的不自在，他自斟自饮，三杯酒下肚，壮着酒胆，拍了一下二丫肩膀 ，又望着二丫痴痴地笑，这一举动着实把二丫吓了一大跳，二丫本能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狗子笑着说：“爸，妈，你们别这样，好男儿就是要有志气，到大城市去工作是我的梦想，这个梦想我已经实现了！成功的背后谁还没有心酸呢，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成就大业嘛”说得极是，众人鼓掌二丫哈哈大笑。
“二丫，你还真的别笑，我到了种子公司，真的傻眼了，我本以为那里就是堆放种子的地方，可我想错了，那是一个大机关，是调拨种子的指挥部。”狗子如是说，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狗子又说道：“公司总经理问我想到哪个岗位工作，我回总经理的话，哪个岗位最艰苦我就到哪个岗位。老总很满意，自打那时候起，老总就赏识我了。后来人事部门把我派到江南分公司运输队，具体工作就是跟车扛包。”
没等狗子把话说完，二丫妈惊讶地问道：“怎么，狗子，你是扛包的?”
狗子一阵摇头晃脑说道：“我的准丈母娘同志，你先别急呀，但凡英雄人物的成长都是从小事做起的，我从扛包开始，每天跟车到基层种子站，上下货就是我一个人全包了，尽管累得精疲力尽，但在外表上还是轻松自在的，尤其在领导面前更是精神抖擞，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劲。”
“哇撒，狗子哥哥，你真棒！”二丫弟弟真的表扬狗子了。
二丫望着眼前的狗子，一种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她对狗子说道：“狗子哥哥，你要好好的，别太累着。”
“怎么说话呢，叫有余哥哥！”二丫爸训斥自己的女儿。
二丫自觉羞愧，便改口说道：“有余哥哥，你继续说。”
接下来狗子说道：“二丫，你们说得也是，扛包生涯三年，也有顶不住的时候，有几次我吐血了，可我瞒过去了，历练摔打我的身子板反而结实了。今年二月公司人事部门的人找我去谈话，他说我三年试用期到了，说我在试用期表现很好，已经被公司正式录用为公司职员了。我高兴啊我，我容易吗！紧接着老总宣布我为省为民种子公司江南分公司副经理，那会儿我都晕了。我没当官，没有谁能看得起我，脏话累活全是我的，当了副经理，分公司的人都叫我朱老总，回忆过去我伤心啊，那会儿我还是人吗我？”狗子说着说着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所有的人都劝狗子不必再伤心，二丫妈说：“你现在都担副经理了，叫什么来着，奥，副总，谁还敢不听副总的话，谅他没这个胆子！”狗子揩干了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大中华香烟，点燃了一支悠悠自得地抽着。
狗子爸笑着说：“这小子就是舍得花钱，他也有钱花。这个公司那个公司原本是事业单位，现在改成商业企业了。就他那个种子公司一车一车的种子运出去，一捆一捆的票子拉回来，是人看了都眼馋哪！”
二丫爸从没见过一捆一捆的钱，听狗子爸这么一说倒是傻楞了，半天他问：“这些钱都搞哪儿去了”?

（47）“兄弟，我们都落后了，有了钱员工们分一点，大头都流入了这个总那个总的腰包里了。说怪也不怪，出谋划策的是老总，承担风险的是老总，他们多拿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狗子爸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二丫爸听得出神入化腾云驾雾。
狗子爸压低了嗓门对二丫爸二丫妈说：“俩亲家，不要再苦苦地累了，把二丫嫁过去，我们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了。”
“就是嘛，今天我们就是来做这个事的，把喜日定下来，我们也好准备彩礼呀。”狗子妈如是说。
二丫爸妈哈哈地笑，二丫朝着她的父母问道：“爸，妈，你们这是怎么啦，有喜事了？”
“那还不是？二丫，你表个态，送上门的喜事还能不要？说吧。”二丫妈催促着。
二丫看了狗子一眼后哈哈地一阵笑，便把头埋在桌面上不再言语。二丫妈扯扯二丫的衣角说道：“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的吗，当着面这么就不说话呢，说吧，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就现成的嘛，拽过来就是的，说吧，这孩子。”
俗话说君子不开口神仙也难下手，二丫不说话，谁也没说的就这么僵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二丫弟弟亮亮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亮亮说道:“我说你们这些人，老的也不是太老，小的也老大不小了，处理婚姻大事哪有叫女孩子先开口说话的呢，百分之百都是男孩子先开口啊！”
“好！好好好！亮亮说得极是，有余，你先说！”狗子爸一阵高兴，脱口而出。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狗子，静等他的佳音。
狗子磨磨蹭蹭地好一阵子，他又清了清嗓门说道：“我，我， 我，我——”大家屏住气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狗子就是不说话，没戏了，二丫爸妈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跌坐在凳子上。
狗子爸火冒三丈，他一拍桌子吼道：“狗子，你他妈的，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给我丢丑不是！”
狗子妈见势不妙，便把她的儿子拉到前庭院子里，与他一阵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又在他的心口上上下下地抹着。
狗子回到了原来的座位，正襟危坐看着一桌子菜肴傻楞着。狗子妈自言自语：“这孩子就是一口气上不来才这样的，憋住了。”二丫一家人大惑不解，也没给他气受哇，这不哄着捧着么。
狗子爸摇摇头说道：“就是结巴，一紧张憋住了，怎么结都说不了话。”
没戏了，最起码今天是没戏了，只有放一放了。全体人员喝酒吃菜推杯换盏甚是热热闹闹。突然狗子站立起来，对着二丫说道：“二丫，我爱你，我特别地喜欢你。”全场肃静，继而一片笑声。二丫也站立起来，伸手摁了狗子的肩膀，狗子顺成地坐了下来。
亮亮说道：“有余哥哥说也说了，待一会儿，我们到超市里玩去，玩过之后，舅舅舅母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让姐姐和有余哥哥他们自己谈吧，还是自由恋爱好嘛。”
“好”！狗子爸一拍大腿蹦了起来。众人收拾碗筷扫地抹桌子，还了原来的洁净。不大的功夫两对老人还有亮亮一一溜串出了门，一路上喜笑颜开高兴地去了。

@衣宝泰 2018-09-08 17: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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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房子里只剩下二丫和狗子，狗子坐了老半天不说话，二丫时而看看狗子，时而低下头也不言语。狗子在客厅里走了几步，又走到屋外朝着楼梯口看着，又由着楼梯口朝着二楼上看着，怕是想叫二丫与他一同进入二丫的房间，在那里和二丫窃窃私语，一同描绘美好的未来。狗子的想法没有错，可是他不敢开口。
“有余哥哥，你进来坐嘛。”二丫先开了口，狗子哎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入客厅，他正要坐回原来的板凳上，二丫伸手一示意，他在二丫对过坐了下来。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二丫又说话了：“有余哥哥，你有很多优点，很是值得我学习。”
狗子嘻嘻地笑，他说：“我就是混，混成就好，混不成就拉倒。”
“你混得不错嘛，岁数不大都爬到副总的位置上，让人敬佩呢。”二丫边笑边说，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狗子受宠若惊立马起立双手接过。
狗子说道：“要说位置现在还不高，就是分公司的副经理，所谓的副总都是人们喊出来的，我是吃尽了苦头，才有了今天的一点甜头。”
二丫笑，她问狗子:“有余哥哥，你那假毕业证书对你的仕途起了很大的作用啊，平日里你怕不怕？”
狗子哈哈大笑，他回二丫的话：“现在已经不怕了，就像头上有虱子，虱子多了，叮麻木了反而不觉得痒了，就那假毕业证书把我害苦了，我整整怕了五年，现在也是麻木了，不觉得怕了。”
“那你到底怕什么呢”，二丫问道。
狗子不笑了，他很认真地说：“造假是犯了扰乱社会秩序罪，轻者是要被拘留的，重者收监坐牢不是没有的。”
二丫深深地点头说道：“真的好险呀，狗子哥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狗子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方步，他很自豪地说：“我现在已经是省为民种子公司的正式员工了，而且还是领导，我还怕什么，没有人检举揭发，我的小日子会越来越红火，保不定还能升到总公司做领导去。”狗子不停地踱步，他靠近着二丫问道：“二丫，你不会揭发我吧?”
“怎么会呢，不过我还是劝你小心为妙。”二丫说的是真心话，他们毕竟还是沾亲带故的。
“二丫，我现在有钱了，大把大把的钱哪！”狗子说着说着又靠近了二丫，几乎是紧贴着。
“狗子哥哥，请你坐到对过去。”这话二丫说得斩钉截铁，绝不含糊。
“是，是，我一高兴就轻浮了，真的不应该。”狗子嬉皮笑脸地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二丫，我不但有钱，而且还在省城买了房子，虽然不是豪宅，也是三室两厅两卫一百多平米啊，我高兴啊，就说给你听听。”狗子一点儿也不结巴，他把要紧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有余哥哥，我劝你稳重一些，工资收入没有大把大把的钱，现在是法治社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要清醒一些，有了错，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真心的话买都买不到，二丫如是说。
狗子不再度方步，他在二丫对过的板凳上坐了下来，沉思片刻狗子又说话了：“二丫，奥，不，不，我应该叫你杜晓琼。说真的，我很喜欢你，当然我的文化没你高，阅历没你深，品貌也没你好。可是我说得是真话，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49）狗子的话是在二丫预料之中的，二丫没有立马拒绝他，毕竟是亲戚，太直了怕是伤了和气。二丫笑着说道：“有余哥哥，就凭你现在的条件，要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拿的事呢。”
“别的姑娘我不爱，我就偏爱你一个，我有工作，有房子，有车子，有朋友，你跟了我就是享福。”狗子说着站立起来，二丫示意他坐下。
“有余哥哥，虽然我们两家沾着亲，但我们自小就没有多少接触，相互之间并不了解，还是不谈这个事为好。”二丫如是说。
狗子又站起来，但他不敢再靠近二丫。二丫又说道：“有余哥哥，省城是大城市，适合你的对像太多了，你不用着急总会找到的。”
狗子虽然文化不高，但他毕竟在外面闯荡了几年，有了一些城府，此时他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漫不经心地抽着，烟圈一个一个地从他嘴里吐出来，那些个烟圈越来越大，把二丫整个一个人都罩了起来。二丫虽然没有正视狗子，但狗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之中。
沉默了老半天，狗子又说道:“杜晓琼，我不是要你马上就答应我，我想时间是最好的见证啊，一段时间过后，你会有想法的，到那个时候我会静听你的佳音。”
二丫有些不耐烦了，但她还是忍住了性子，心平气和地对狗子说：“狗子哥哥，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缘字，特别是婚姻大事更要注重这个缘字，没有缘分的婚姻是死了的婚姻，其后果只能是灭顶之灾，不堪设想啊。”
狗子不说话了，他心想怕是没指望了，再说又能起什么作用呢，但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要做最后的拼搏，即使不成，也要撂下话，留着这条路他还会来的。
“杜晓琼，你说缘分我就不敢苟同了，所谓的缘分其实就是虚无的东西。感情才是第一的，而感情又是可以培养的，感情又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我们有着丰富的物质生活还愁没有感情吗？”
二丫点点头，她心中想到这个狗子还真有两下子，过去轻视了他，现在还真的不能小看他。“有余哥哥，你对情感很有研究啊，你说的这些就算是真理吧，回到我们的事上，还是放一放吧。”
狗子一阵窃喜，二丫到底还是松口了，放一放就是还可以争取，二丫并没有把心门堵死，过一段时间狗子我再来钻她的心门，只要有一丝间缝不怕得不到她的心。
狗子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杜晓琼，我知道现在叫你放下一个人，你是舍不下的，这个人就是李逸然，人们都叫他为狼。这个狼有什么好的呢，和你一样是个大学生，书生气十足，成不了大气候。你只有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住豪宅，哈哈哈哈哈哈。”
“姐姐，姐姐！我回来了。”是亮亮回来了，二丫招呼说：“回来了就好，歇着吧。”亮亮就在客厅坐下来歇着，又叫声“有余哥哥好”。
这小子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我他妈的我招惹谁了，狗子气不打一处出，与亮亮支吾一声后对二丫说道：“杜晓琼，我暂先告退。”
“有余哥哥慢走，恕不远送。”二丫笑盈盈地，站在门口送走了客人。
二丫见狗子已经走出了视线之外，与弟弟亮亮会意地笑着，“亮亮，谢谢你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为姐姐支招，他那一家子的人还不一定在这里闹到什么时候呢。”

第十三章 调查研究李逸然杜晓琼走村串户 支持新人王主任一行访问民情
（50）“姐姐不用谢，我支持你和李逸然好，爸爸妈妈如果再反对，你绕着便是了。”亮亮说着便到他的房间里做作业去了。姐姐笑，她心想有这样的好弟弟，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二丫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觉得好累，她跌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想睡觉解除一下疲劳，可她想着李逸然，思绪万千睡不下来啊。自从豆蔻年华那会儿起，二丫我只爱李逸然一个人，我爱他的人，因为他帅气。我爱他的素养，因为他是大学生。别的人我二丫不是没思考过，李逸然就是一个穷光蛋，他的父母亲就是老农民。有财产不是更好么，李逸然没有财产，我不在乎，我爱他的人不论他有没有财产。
二丫又想到大学那会儿几个富二代，还有几个高干的儿子发了疯似地追求我二丫，面对那些家子的金山银山我岿然不动，我爱的就是李逸然超人的智慧和他帅气。同班同学杨美玲多少次明里暗里拉着李逸然狂奔，二丫我一次不落地紧追不放，他们才没敢放肆胡搞，当然最不敢的人是李逸然。
狗子断言李逸然成不了大气候，他这是嫉妒，是歇斯底里的狂言。李逸然是大有用途的人，他一定能成大气候，我二丫跟着他，就是鼎力协助他，我要为他生儿育女，使李家香火不断世代相传。
二丫想到这里，她轻松了许多，于是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李逸然的电话：“喂，你这个死狼， 你在吗？”
对方的手机里传来了李逸然爽朗的笑声，狼回话:“正是狼本人，我一直守着手机呢，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二丫一阵狂笑，她很严肃地问：“我的狼先生，你把我撂在这里，为什么不赶来，我一个人单打独斗能行吗？”
“本来我是要去的，可你不叫我去，我还敢去吗，那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李逸然笑着问。
“你说怎么就有那么巧合呢，你叫狼，那个人叫狗，狼狗相斗必有一伤。狗子几次靠近我，幸亏我眼明手快，他才没得逞，好险呀!”二丫如是说。
李逸然又笑，“你别说谎了，人家是在外面闯荡的人，听说还是领导，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动脚呢。”
二丫回话：“告诉你吧，你的二丫毫发未损，还是你的二丫，不用当心。”
是日村委会王主任和李逸然、杜晓琼一行去各个自然村了解情况体察民情。李逸然杜晓琼搭建为民服务平台，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为村民服务上，从这一天起就算开始了。
盛夏的清晨，这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田野里飘来阵阵的稻花清香，脚边的青草力顶着颗颗水珠吐出醉人的芬芳。看着一片片的青稞这一老两少心中十分地高兴。王主任哈哈地笑。他说：“你们都看到了，多么好的庄稼，今年又是亩产一千二百斤。”
李逸然不满足一千多斤的亩产量，他问王主任：“敢问主任一千二百斤的亩产量不算高吧？”
王主任老大地不愉快：“你这孩子，就是心大。”
“李逸然现在的心还不大，他若站在秀山顶上，俯瞰全市，他的心就更大了。”杜晓琼如是插话。
“杜晓琼，你说得极是，我们每次到上面去开会，领导总是批评我们是井底之蛙，就是只看到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看不到外面的大世界。”王主任这是自我批评了。
“王主任，领导是怎么描述外面大世界的呢？”李逸然问。
王主任一阵哈哈大笑过后说：“区长市长们都说在全国四分之一的地方水稻亩产量一千六百斤，小麦亩产量八百斤。说不准又是在放卫星，迷糊老百姓。”
“小麦亩产八百斤是有的，北方地区都是这个数。稻子亩产量一千六百斤也是有的，如果说亩产两千斤那是放了一颗小小的卫星。”李逸然回王主任的话。

（51）“你这个狼就是瞎说，是谁放卫星了，那是水稻专家们的远大理想。”杜晓琼纠正了李逸然的话，接着她又对李逸然说：“你这个狼以后说话要注意政策，要不然我就要给你戴帽子了！”
“戴什么帽子，最好给我戴一顶既厚实又暖和的帽子，我夏天不戴，冬天戴着驱寒啊。”说偏了不是，李逸然偏要说。
“我还管你冬天夏天，我给你戴一顶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坏分子的帽子!”杜晓琼笑了。
王主任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对李逸然杜晓琼说：“你们还真的别笑，农产品的产量是不断地提高的，没有人喊一句口号就能把产量喊上去的，也没有人经过一夜的苦思冥想就能把产量想上去的。”
这三人一行一路说着一路笑着又一路想着。李逸然突然问王主任：“主任，您老年轻的时候，水稻小麦的亩产量是多少呢？”
王主任思索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十岁的时候，那是一九六零年，听大人们说水稻超纲要，就是要达到亩产八百斤，其实把路上撒的，稻草上没有掼下来的全算上去才六百斤。经过十年的努力，到了一九七零年达到了亩产八百斤的纲要，那时候我担小队长了。”
“真的吗，多年轻的小队长呀，那时你才二十岁。”李逸然如是说。
王主任很自豪地緃緃肩，他笑着说：“一九八零年，那时我三十岁，在大队长的岗位上，全大队亩产达到了一千斤。”
哇撒，祝贺你呀，王主任。这三人毫无顾忌地说着笑着欣喜不已啊。
不觉间他们发现了两块抛荒田，这两块田又是紧挨着，足有四亩的面积。原本是水田现在荒撂在这里，干得开裂杂草丛生。他们脚踩着野草深深叹息，心痛不已。
“主任，这么好的土质却不长庄稼，农民本应务农，这是干什么吃的呢？”杜晓琼心直口快，她如是说。
王主任像木鸡似的站立着，想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他是在自责吗，忽許是，因为他是村委会主任，抓农业生产是他的职责，出现土地抛荒的现象是他推卸不了的责任。
“主任，我们继续走。”李逸然如是说，王主任苦笑一声回李逸然的话：“逸然，不能停留，我们继续走。”
王主任一行来到村口，一打听那两块抛荒田是小吴家的。小吴也不小了，四十开外的年纪，住在村中间。人们告诉王主任那盖三层楼房的还有那个大院子就是小吴家。他们来到大院子的大铁门前，这四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种田的人家竟然盖有三层楼房，一层五间，共十五件房，外观装饰金碧辉煌，如同空中亭台楼阁一般。
王主任爽朗地笑着，李逸然杜晓琼跟着笑，他们打心里头笑，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喊门。
“是哪一个”？明知是好几个人，却偏问是哪一个，一个胖老奶奶，六十多岁红光满面，从一楼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边走边这样地问。
“是我，老妹子！”王主任响亮地回答。
“奥，原来是大主任，王主任，我说大清早的喜鹊连着叫呢，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不检查工作么，例行检查，挨个地跑。”王主任如是回答，又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着。

@Biaosaoooo 2018-09-15 03: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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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这个老奶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拉下脸来，没好气地说：“我一个老奶奶带两个孙子在家，不偷不抢的，有什么好检查的，你还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的，搞得我像个贼似的。”
王主任一行三人哈哈大笑，老奶奶陪着笑，她问王主任：“这两位同志是谁呀”？
王主任告诉她：“上面来了两个大学生，到我们村检查工作的，检查农业生产。”
李逸然杜晓琼向老奶奶微微鞠躬，杜晓琼叫着：“奶奶好”。老奶奶深深地点头，她自言自语：“是上面来人了，有事吗？”
王主任抢先说道：“你家有两块田，就两块田，可是你们家却给荒芜了，我们就是来检查这个事的。”王主任的态度很严肃，不再开玩笑了。
老奶奶支支吾吾地说道：“现在不是不交粮了吗，我们家买米吃，这两年都是买米吃，田就没做了，是不是违反了上面的政策？”
王主任说道：“抛荒良田就是违反了上面经济工作运行的秩序，要追查的要罚款的！”
老奶奶愕然，她想说什么张了口却又止住了。
“要不到房子里面坐坐喝杯水”？老奶奶迷茫，她的眼神显露出不安焦虑。
王主任抬抬手，言下之意这就不必了。
“小吴没回来过”？王主任问。
“一年就回来一次，还是过年回来的。儿子儿媳还有老头子都在外面，家里这一摊子全撂给我了。”老奶奶的声音低了许多，她望着王主任心神不定。
王主任笑着又问道：“老姐姐，你儿子他们是打工呢还是做生意呢，再怎么忙农忙季节也要回来种田啊。”
老奶奶连连点头称是，她看着李逸然问道：“我想问问上面来的大学生，是不是上面的政策有了变化，从农村走出去的人还要回到农村来？”
李逸然哈哈地笑，他回老奶奶的话：“奶奶，你尽管放心，政府的政策没有变，还是允许农民外出打工做生意，只是田还是要继续做，不能抛荒呀。”
老奶奶深深地点头，继而她哈哈大笑。“我说呢，政府的政策三十年不变更，你个老王头，胡弄我吓唬我。”
王主任不笑，他很郑重其事地说：“老妹子，我说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给你听听，你就明白了。”
“什么道理，你说吧。”老奶奶寸步不让。
“工人做工，农民种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全国农民都像你家这样有田不种田，那么不仅农民自己没粮吃，而且城市所有人口都没粮吃，这不是灾难又是什么呢？”此话王主任说得句句在理，无可辩驳。
“奶奶，王主任说得对，有田我们必须得做，如是抛荒了，政府的人要下来检查的，再不改正的，上面要采取措施了。”杜晓琼耐心地向老奶奶解释。
“哎，哎，哎，这个年轻人又来吓唬我了。今年过年我家老头子回来说，有了钱可以在城市买房子，买了房子就可以迁户口了，都农村人变成城市人了，还做什么田呀，现在不都是这么说么，愿意做工的就做工，愿意做田的就做田，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说是合同制。听说以后就是种粮大户来种田了，再说了我家不种田，种田的人家多的是。你还在说有粮吃没粮吃的，别给我一个老奶奶戴帽子了。”
来者三人笑弯了腰，这个老奶奶还懂得的不少，没有两把抓还治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