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活的唯美世界——80年代的100多封情书

橙夕第63封信件


我的、我的、我的你:

你真是我的吗?为什么我根本无法得到你?每一次在夹江火车站你离开我之后,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等”着离开夹江,站在夹江站的地面上,想着离这个地方不远的地儿就有你,可我要去的方向却是离你远去的方向,你真的是我的?我的靖涵。
我的现况确实不理想,但我不能分你的心,多少次的难以自己,恨不能魂伴你身,可最终我还是挺过来了,可是靖涵,我真是难受死了,我真怕……

现在我又上班了,在泸州曲酒厂A公司经理办公室做文秘工作,我们经理对我挺好的,但我感觉我无法做到去讨好他,也许我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讨好人吧。

靖涵,今夜又翻出你的所有信件慢慢回味,靖涵,工作一点也不能减少我对你的思念,每天夜里,都是拿着你的信睡着的,在白天,也都是不能停止地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想着想着,就是想发笑,接着却又是无比的辛酸!

靖涵,我们都好似社会的弃儿,我们也在抛弃着社会的一切,这使我们更觉只能相依为命,难道不是吗?

我现在越来越依赖我的家庭了,在三校教书时,离家那么远,我也坚持一两天回一次家,现在在曲酒厂上班也是,虽然在这里有我的卧室和寝具,但我每天下了班就想回家,我没有想过自己在这里会有朋友,我的一切倒是和我的父母连在一起,他们现在对我是很宽容和爱护的,妈妈一个劲的找原因,找药治我的“戒荤”,你猜我是如何搪塞她的:“我为我们先生减肥,只好吃素了。”好笑吗?在家真是什么都支使父母,他们还尽量迁就我 ,爸对我们也随和多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对他们好的。你呢?你父母来信对我们的事情如何看呢?我好希望他们可以接受我们的感情,我们在一起才能心安,如果他们实在反对的话,我想委屈一下自己,做一个往传统女人的标准靠的儿子媳妇,来征得他们的同意,这也不算“扭曲”我,因为除了做你的女人,我的生命又有其他的什么目标呢?

信址依旧吧,谁知我在这里干几天又会……

橙夕

10月29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6:53:49 +0800 CST  
靖涵第50封信件


橙夕:
每每想起你,总是有两种对立的念头,不想忍受但又必须忍受,这种日子过着真不是滋味,我也知道你一直担心我的也就是这种环境的折磨,的确,很多时候简直受不了……(算了,还是不谈这个话题,好叫人头疼。)看来,还是到炊事班去做饭算了,经常有点事干也许会好些。
你又准备去攀枝花玩吗?什么时间?你做事有时很古怪的,至少我感觉到了。其实,我有时也经常这样的,我想大概是求异思维在做怪吧。
我怎么始终觉得你有些怪呢?当然是指有些行动上,也许是我的多心。不过,好多时候,我总觉得你明知我会怎么想却还要那么去做,以至于使我猜不透你究竟想些什么,哎呀,我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从性格上来看我比你更象女人,不是吗?如果你说你比我更象男人,我可能也只有同意,不过,以后我们可以互相弥补。其实,我们早就开始进行弥补这项有趣的工作了,你发现了吗?
好想吻你!

靖涵

10月31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6:54:32 +0800 CST  


见面在泸州 1988-11-3

10月13日,我才去到子弟三校报道的第一天,便感觉到自己可能怀孕了,一是月经已经过了很多天没有来;还有就是身体出现的种种反应。本来就够难受的了,再加上去到新环境、新工作,几天下来,我就觉得有些吃不消,对靖涵的思念,使我轻松不起来,教书的事,原本就只是想来玩玩,来体验一下,早孕的种种迹象和心里的压力,终于让我在学校呆了一个多星期便做了逃兵。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月经仍旧没来,总爱心存侥幸的我知道自己这一次难逃一劫了,在家的时候,总也控制不住想对家里人滥发脾气,妈说一句顶一句,对雨夕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天蹦着个脸,只有一个人在里屋呆着的时候,才象跨掉似的想到:如果靖涵在身边,自己就不会这样难受了,收到他的信的时候,可以高兴一小会儿,接着却很快就又没半点笑脸,象谁欠了自己似的恶狠狠地盯着视野之内的任何人、事。

10月26号,泸州老窖酒厂来电话通知面试,后来让我写了一篇《工厂秘书日记》,这个事情难不倒我,紧接着就收到上班的通知。我上班的地点是位于市郊的罗汉分厂,我分在总经理办公室做文秘工作,从父母家出发,先坐17路到小市,再转2路车到罗汉场下车,全程大约四、五十分钟。经理办公室原本只有两个人,一个经理,一个副经理,我去了,就三个人了,两个经理对下面的人都有些严厉,但对我却十分温和,工作上的事情,也教得很仔细,所以我很快就适应了。

30号是星期天,这也是我必须去做人流手术的最后期限了。
一个人等候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我心里不停地回响起医生替自己做检查时的对话。
“姓名?”
“***”我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只好临时想了一个。
“年龄?”
“20。”
“结婚没有?”
“没有。”
“没有结婚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她直接责备的口气把我吓到了。“你知道你这样做对你的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

来之前,关于羞怯、耻辱、贞洁、名誉,都曾经在我的心上千百次地思虑过了,我不是那种不自重的女孩子,而如今的境遇让我无法对自己的曾经很看重的东西有一个解释,我无数次想打断她的话,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掴我的耳光,我很多次都在内心里反驳:“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我不是那种不要脸的,无耻的女孩。”然而,在医生的警告中,我就是,虽然我认为那是爱的结果,然而,这又有什么不同呢?未婚同居、未婚先孕,事实还不是这样!

手术中,20岁的我经历了生命中从未经历过的痛楚,一片一片的汗水滴落的同时,我的泪水也大片大片地洒了出来,结束时,那个医生还将手术瓶中的一团红色的血肉模糊的东西递给我看,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在心中想象过无数次的孩子,被自己毁灭成这个样子……

走出手术室,躺在休息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虚弱得就象一片云,不知什么时候,被风都可以吹走,还要一个人去挤公车,我想起就害怕,他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边啊,都这种时候了,他在哪里啊,他哪怕可以陪我度过这样一种过程,我就是再遭罪,也不会有这样难过,可是,他却在天边,甚至,他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

星期一,我托人去公司请了一天假,对妈妈则撒了一个谎,妈妈一惯粗心,很容易就被骗过去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极度虚弱,早上,我还是坚持去到爸爸工作的车间看有没有靖涵的来信,没有,我好失望,尤其是这种时候,我好想有靖涵的信来给自己打打气。却没有,连他的一封信都得不到,在那一刹那,我觉得靖涵给我的爱的某种虚无,无论信中多么爱自己的那个人,此刻他就是远在天边的。

一天都在想那红色的胎儿,想起想起,我眼里就含着泪水,我的孩子,我和靖涵的孩子,那会是个怎样的孩子,又象自己又象他,一个害羞、文静、秀丽、聪慧的孩子,如果可以将她生下来,那又会是怎样的?

星期二的早上,父母都来催我去上班,想起医生再三叮嘱:“必须卧床休息两个星期,和坐月子一样的休息,否则会落下后遗症的。”我是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所以就不想去上班,但看到父母着急成那个样子,自己也不想再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就出门了。

在2路车上,我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我有点害怕,但是还在死撑,最终,我晕过去了,车上的人把我扶到靠窗的座位坐着,吹了一会儿风,我才醒过来。去到办公室,我告诉经理自己的脚崴着了,走路很困难,要请一个星期假,我的脚,确实在几天前崴了一下,还肿着的,经理很关切地看了一下,叮嘱了几句,就让我回去“治疗、休息”了。

经过一夜的思索,我决定告诉父母真相,否则,父母天天都要催自己去上班,经过在2路车上昏倒的事件,我不敢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没有力气,也没脸直接对父母说,早上起床之后,就写了一封信交给母亲,母亲看了之后,马上就告诉了父亲,我在里屋听见他们的情绪激烈起来,他们的对话中都明显乱了套了,一会儿骂我,一会儿骂段靖涵,他们骂我的话,我听着虽然不好受,却也还能忍受,他们骂靖涵的话,我听着就掉泪了,后来,爸说到要去部队,找那小子算帐,妈妈在劝说爸爸……我看到自己把父母气成那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嘴上却犟着:“你们如果要靖涵活不成,我也一定去死。”

最终父母冷静下来了。“你看你的那个样子啊。”母亲说着话的当儿,眼里就冒出了泪花,我知道自己的样子挺吓人的,一早起来,我照镜子,就看见自己的嘴唇都没有血色,而且鼻子一直在出血,始终止不住,两个鼻孔都塞得不成样子了,还在流血。

爸爸后来说这种事情不该瞒他们,瞒他们是害自己,妈妈不停地说这种事情不卧床休息还得了,我见父母着急得说话都没什么条理了,也就不再和父母顶嘴,气父母了。
妈妈跑出去买鸡买黄芪、秦归,还说要去给靖涵打电报,让他来一趟,爸不愿见靖涵,准备当天夜里就去攀枝花的妹妹那里。
我不敢想象靖涵能请得到假到泸州来,但我确实太想见他一面了。
知道妈妈的电报已经发了,我的心就忐忑起来。明天他能来吗?他会的!他不会不来看自己的,但是,他来得了吗?

那神妙的一刻终于出现了。
凌晨六点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林橙夕是住这里吗?”的问话,床上的我,就知道自己等到他来了,连忙翻起身,打开里屋的门,看到我日思夜想的靖涵哥哥站在我的面前,真的不敢相信啊!

两天的相处下来之后,妈妈显然已经很喜欢这个准女婿了,背地里对我说:
“阿姨,还叫阿姨,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还叫我阿姨。”
妈妈虽说是责怪靖涵,可那口气里,却分明透着对这个女婿的欣赏与接纳,这一点,我丝毫也不怀疑靖涵有征服母亲的人格魅力,自己找的男人,会差吗?“生米煮成熟饭”这个观念是有点老土,不过我却发现自己蛮喜欢这土土的淳朴的观念的。
“脾气好,勤快,会心疼人,你跟着他倒不会吃亏。”妈妈是过来人,她会从她的角度去解读靖涵,我颔笑,心里得意的,靖涵哪里才止妈妈发现的这些优点啊,在我心中,靖涵就是我的完美情人,我的一切,我的世界,我的未来。

我们在里屋的时候,不管站着,坐着,躺着,睡着,总是过一会儿就要搂在一起,抱在一起,亲在一起,有一次,忘了关门,妈妈进来,看见,羞得,连忙转身出去了。
说到自己怀孕期间翻胃的难受,靖涵竟然说到男人也可以帮女人怀孕,采用人工移植受精卵,剖腹生产的方法。
“天哪,你不怕人家笑话你吗?”
“难道别人不会认为我很了不起吗?”靖涵很骄傲的说。
我说,我还不至于为了逃避怀孕的痛苦让我的丈夫去替我生孩子的地步。不过,我知道他居然会去关注这些事情,心里面已经乐得不行了,妈妈说得没错,他会疼自己,被人疼的感觉真好。

靖涵来的第一天晚上,妈妈没有允许他和我住在一起,过了两天,见我气色好多了,才让靖涵和我住在一起了,妈妈对我说:“我知道他在部队苦,我也不想为难他,但你们最好注意一点,不要再出事情了。”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6:55:57 +0800 CST  
和靖涵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而且我很肯定地知道,他不是那种在结婚前对女人是这样,在婚后对女人又是另外一套做法的男人,所以跟着靖涵在一起的时分里,我都感觉到很踏实。但是我常常会对靖涵使小性子,尤其是这一次流产我吃了不少苦头,我似乎总是要在他面前让他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似的,然后他就会对我更加的好,这是我需要的,无论他对我多好,我都会很开心地接受,他对我的每一次的好,也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好。而他对我的每一个心思的错过,都会让我感觉到自己的被冷落,然后又去折磨他。

有时候我觉得我简直是个不配去爱人的女人,靖涵跟了我是他的不幸,活着便为我的靖涵,为我而活着的靖涵,我不忍心让我这样一个自私的女性去陪伴他一生,我虽然不好,但我还是希望善良的靖涵得到善良的女人,得到和他一样为对方而全身心付出的人,我可以千百遍地说自己爱他,但是我在自己一遍又一遍的任性中看到了我对靖涵的施虐一般的折磨,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靖涵在我心中就如同一个圣洁的婴儿一般一尘不染,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然而这句话在我们这里却是反着的,靖涵是纯情的,而我才是浑浊的,我的圣婴!我一遍遍地这样想着靖涵,也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不太适合他的角色,但是,在我心目中,他是完美的,他是我要的那种恋人。

以前睡觉时。我的身体总是冷冰冰的,晚上盖两床被子也还是经常感觉到冷,现在好了,有靖涵在身边,说一句“我好冷”就会被靖涵抱着,一会儿便睡熟了。

11月6号晚饭吃过,7点多,我送靖涵去东门口坐到隆昌的中巴车,一路上,我都在难过,到隆昌的中巴车每半个多小时就开出一辆,一辆接一辆的中巴车开走了,我仍然舍不得让靖涵走,靖涵也不想走似的,两个人就在东门口磨着,直到11点多了,只剩下最后一辆中巴车了,师傅来问靖涵究竟走不走,靖涵才拖拉着将行李带上了车,中巴车发动了,靖涵在车上握着我的手,说我的手怎么这么冰凉,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到我满脸都是泪水……

车要准备开了,可是,动了几下,又停了下来,听了发动机的声音,靖涵就知道这车出问题了,师傅检查了一下,就宣布这车走不了了,靖涵拿起行李第一个跑下车,我早已经破涕为笑了。

这是天意,天都愿意再给我们一个晚上在一起,17路早就收车了,我原本打算送走靖涵走路去澄溪口的二妹家住一个晚上的,现在,是靖涵陪我一起去了。

从北城往南城方向走,才走了一会儿,整个北城就停电了,连街上的路灯都停了,靖涵的反应奇快,他将手里的行李往地上一丢,就将我一下子抱在他的怀里,狂吻起来,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虽然整个街面是黑黢黢的,但还有人影子隐约可见,但后来我也管不了这些了,靖涵的吻里的热切,已将我彻底融化,我们纠结、纠缠在一起,是这黑暗的大街上唯一隐蔽的风景。热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之后,我们停了下来,又往前走,走走停停,又故技重演。

在二妹家,靖涵被安排睡在阁楼上,凌晨三点,我在楼下醒来时,好象听见睡在楼上的靖涵模糊地在叫着“橙夕,橙夕。”凌晨五点,二妹的养母叫醒了我们。
去到广场车站,靖涵买好6点钟到乐山的车票,我们在候车厅的板凳上坐着。听着播音室放出一曲《红河谷》,我们都不再说话了。
6点钟的车即将出发,靖涵最后吻了我一下,他坚持要我先离开,我原本是不想再在靖涵面前掉泪的,但转身离去之时,还是满眼泪涟。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6:56:19 +0800 CST  
信件:1988-11-7 橙夕第64封信

靖涵:
我的唯一的你,为什么说走就走,留下我又成无依之人?这间充满你的笑语的房间,每个地方都引起我的伤感,无论我站着、坐着、躺着、睡着,都和你相对、相拥、相吻,曾几何时,我就得独自一人面对这黑屋,依傍孤灯了呢?回首之时,又是你,我的爱人,我活着便为这相聚的四天,为今后相聚、相厮、相守、相爱的每一天,可惜,如今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而在一起的四天却抹也似的云烟逝去,如此算来,我等你的时间该不止两年,没有你,打发一天便为打发漫长的若干个小时。而我用一个多月的痛苦时日换来的四天却无情飞快的抛弃了我。

靖涵,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因为我很自私,虽然我愿意全心的一切为了你,可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为了满足自己却不顾你的痛苦,满足之后又因为怕怀孕而让你停止,这就是我对你。没什么好解释的,那个时候的我,就是那样想的,那样想使你成了我的……。而全为我考虑的你却就那样做了。你啊!你好得让我可怜。
更让我无地自容。
那晚我说了自己配不上你,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学会全身心的爱你,为此我很晚才睡着,可是想了很多还是迷惘。
你为什么没把我的日记本带走呢?你可以从中了解我的很多过去,我是个太爱思变的人,真的,经常我都觉得其实最难了解的,还是我自己。
回去挨领导批了也如实告诉我吧,让我在信中安慰一下你,你的一切都让我牵肠挂肚的。
这次泸州之行,你对我的家庭有了不少了解吧,我的妈妈是个什么人,幸而以前也向你提起过,她一点也不喜欢人客,所以对你可能也没有想象中的热情,虽说你是第一次来我家,不过,妈妈对你的印象其实还很不错的,她的一切,你不必介意才好哦,几十年来,她都那些脾性,我们和她相处,求同存异就行了,不必要太认真哦。

橙夕

11月7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6:58:29 +0800 CST  
信件:1988-11-7 靖涵第51封信
橙夕:
坐了十二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宿舍,却也不是很累,只是坐到灯前时感到难捱——孤独。
刚洗了头,协理员便跑到宿舍来,问了一下你的情况,告之不是很大的病,只是突然发作起来,把你妈妈吓到了而已,协理员也就安慰了我两句,后来,见我好象有些疲倦,便说了声“你休息吧。”,就走了。
在乐山下车时,买了四盒磁带,还不错,一盘是谢采耘的〈〈燃烧爱情〉〉,还有〈〈你最美丽你最亲〉〉,高胜美的〈〈山地情歌〉〉,龙飘飘的〈〈龙腔雅韵〉〉,以后带来给你听。
收到此信,你可能已经上班了,不过还没满一个月,你还是要注意,千万不要和你妈妈赌气了!
明后天有消息,我会来信的,不要担心,我想他们不会怎么“处分”我的。

靖涵

11月7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01:15 +0800 CST  
1988年11月8日 橙夕第65封信件


靖涵:
现在的我是自卑的。
甜言蜜语?爱的真谛?至今才知,知多少,不敢说。
我已觉察你为我付出的一点一滴的心思。你可知我说过的活着为了你并不是事实。那只是极度烦闷,极度空虚时候的我的一种想象。从来都是我要干什么,就欲强染于你。我不高兴,你就别想平静,为桔梦我哭了不少,我心里不舒服,我就一定要惹到你也哭为止。然而,短短的四天相处,我才发现你对我的全身心投入的爱。而我并没有真正爱过你,以前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来满足我的一种爱的设想和需要。原本,除了爱,我便一无所求。但我要的,更多的是爱的获得,我在爱的付出方面,有太多的计算,太多的先天不足。
我根本配不上你。靖涵。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现在更是如此。
我不想再说什么动听的爱的词句。再次见面时,愿我能实实在在地学一下如何爱人。
桔梦不会只有一个,她永存我和你之中,我会为你实现她的,即使再次告别她,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总有一天,即使遥远,她会来到我们身边。

橙夕

11月8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01:40 +0800 CST  
1988年11月8日 靖涵第52封信

亲爱的橙夕:
为什么会想到问起我爱你什么呢?虽然以前也曾想到过这问题,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于是只好答曰“不晓得。”说实在的,爱你,在心里好象很清楚,可一旦要说出来又觉得千头万绪难以理顺。我想,就是善于表达的你回答这种问题也不会叫你满意,对不对?何况我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子。不过,我却发觉——我越来越爱你了(橙夕,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在说大话,我的表达只限于此了。)我还发现,我很喜欢你妈妈的那种性格——有话就说。可是同时我感觉到你未免有些专制,因为我看出来你跟你妈妈提了好多见到我时不准谈的话,其实,你又何必那么担心呢?你妈妈也是出于爱你,俗话说得好:“丑话说在前头。”
以前,无法想象你生活中的细节,现在知道了,就老是想象某时某刻你在做些什么或想些什么,好叫人挂念!
明天,上面工作组又要来检查,又得“忍辱负重”七、八天,真是不甘!晚饭后,协理员来动员我穿军装,想了一会儿,觉得现在跟他们对着干未免有点不是时候,于是悄然把肩章星徽给订上,明天还得去理发。
关于我这次不请假到泸州,科里好象不打算处分我,奇怪之余不觉又有些高兴,不过,到底处不处分还不知道,也许,他们最近太忙了吧。反正,不管怎样,我已经无所谓了。
写到这,早已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的乖乖

11月8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02:10 +0800 CST  
11月9日 橙夕第66封信

靖涵:
也许我不该如此频繁地给你写信,且也不知道你的领导会如何的处分你。我每天都告诉自己坚强些,度过这些不似生命的生存之日,可实际上……。我们的通信又都不全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对对方的牵挂还不是一样,想到这里,我还是提起笔,对你说说话,毕竟,此时此刻,又比现实稍微好受些:心里想着是在与你对话,不是吗?
我有时真赶到我在承受我承受不了的苦难,然而现实却叫我必须接受。我有时觉得自己堕落了,除了你一无所托。人应该有自己独立存在的理由的,可我感到没有你我很难生存,仿佛和你才能成一个人而正常的活着。靖涵,我们的心理、行为正常吗?想想我们都是社会的弃儿,又能理解我们这种相依为命的情爱。
靖涵,为什么说自己更象一个女人呢?我平时也只和你开开玩笑啊,事实上,在你身上,是更多了一些隐忍和退避,使你看起来好象具备了更多的阴柔,但其实,这也是一种力量的显示,而且是我所缺乏的一种力量,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在你身上,还有比这些更多得多的其他力量,他们在这些看似阴柔的力量下潜伏着,积蓄着,阴柔只是你的表现,阳刚却是你的实质,为了爱,你表现出了更多的柔情,我还以为那是女人性的话,我也太不解风情了。是吗?

橙夕
11月9日
今天我打电话到民政局的安置科,得到一个很准确的回答:你的户口没希望转到泸州,即使我和你结了婚也没有这方面的照顾性的规定,我还问假如我所在的单位愿意解决你的工作,户口是否就能解决,回答也不行。我一直打算让你来泸州,现在看来,户口就是第一个难关了。我当然还是不相信他的话,这个年头,政策的人情味太大了。只是,我的父母都是一介平民,又没有任何的关系网,我要依靠什么力量,才可以让你在泸州生活下来?我对鹿县太不了解了,你认为我们会有可能去鹿县安家吗?反正不管在哪里,我们在一起就行。
我所在的这个公司明年有可能因为曲酒厂成为一级企业而变成县团级的公司,我想我要是好好做,做到能有一点点关系的程度,也许调动你的工作还会有些希望吧。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你有些什么具体的打算,随便你吧,你愿意在哪里呆我都随你。
靖涵我的乖儿,我知道你的生活比我更难熬,所以我想劝你多找点事情来做,象我现在这样天没亮就去上班,天黑了才回家,时间便过得飞快,只能在晚上很短的时间想想你,然后就尽快睡觉,以便第二天能够早起。现在我的工作已经好多,好忙了,而且我还有点喜欢我的工作了:收发文、写通知、做会议记录等等,跟着我们经理我已经学了不少本事了。
好了,我愿你快乐,我心爱的宝贝!充实些吧!

爱吻你的夕

88年11月11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02:43 +0800 CST  
11月10日 靖涵第53封信
橙夕:
收到你离别之日写的信,不知不觉当时的情景又映现在我的眼前……刚还在拥抱着的两颗破碎的心,一下子就被分开了,看着你无力的背影,真想跑上去让你挽着我,天哪,你如果回一下首,我无论如何是走不了的,我觉得你好需要我。
一路上想象着你归家的滋味,仿佛间又看到了你那含泪的眼……你是那么的虚弱!我怎么会想到要离开你呢?处分算得了什么?即使更严重的处分!哦,这是自私吗?
理智,是什么东西?
人,为什么总是有太多的理智?
越来越觉得自己简直怯弱得象个耗子——稍有风吹草动便隐躲起来,我好恨自己。橙夕,教教我,我好需要勇气!

桔梦走了,留下了一段多么温馨的回忆,但是我心中,更多的却是遗憾,她走得好匆忙,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甚至也不告诉未来的弟弟妹妹他是哥哥还是姐姐!
这就是中国——社会的残忍!
桔梦——一个桔红色的梦,就这样滑过了我们的岁月,她应该得到的是那么多!
……
橙夕,以后每年都应该有她的纪念日,而且我们还要把她请“回来”和我们一起游玩、进餐,橙夕,你同意吗?
那个梦,始终是美的!

靖涵
11月10日

(忘了告诉你,我还没被处分,放心吧,可能不会有什么事的!)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03:04 +0800 CST  
11月13日 橙夕第67封信

靖涵:
钢笔没水了,用铅笔给你写信好吧?
你回去已经一个星期了,可是我还没得到你的信,我好着急。本说明天星期二再看有无你的信后再给你写信,可是我还是想在今夜给你说点什么。虽然我好自卑,还怕你会不再爱我,但不管如何,我只想给你写信。
靖涵,我有点喜欢我的工作了,工作太忙而且必须全力以赴,所以上班时间就不怎么想你了,就说星期六吧,上午开粮食计划的会议,起草、记录、整理、修改,用毛笔写几份,上午便过去,下午边打印一点通知。我现在想学点中文打字和速记,这会使我的工作更方便的,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可是一到晚上,我心里就不太好过,好在晚上吃完饭不久,夜色便笼罩了这间屋子,八、九点钟便得早睡,这样一来,一天一晃就没了,这正是我盼望的,我希望你也能干点别的,专心去干,你也会觉得时间好过多了,我们只能这样,只求时间快过去,我好担心你会被你的现实所逼迫而出问题,如果真是这样,请一定如实告诉我,我心里想着还有一点要到万不得已了才用的方法。总之,你要好好过完这段时间,不能再苗条了,否则我真的要嫌弃你了,想想看,春节或者元旦,我就能来你那里了,再次相聚的场面你可以想象吗?只会一次比一次更缠绵的,不是吗?

更加爱你的人
11月13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03:28 +0800 CST  
11月14日 橙夕第69封信

靖涵:
今天到家收到你7号、11号两封信,好高兴,你也更爱我了吗?好巧。只是,我那么不乖,你怎么会更爱我了,就不能说给我听听?
靖涵你放心,我的身体什么事也没有了,如果不是不利于桔梦的妹妹的到来,我真愿意再为你产生无数个我们的共同体,你不知道桔梦在我身体里时的那些感受,其实那真的是好奇妙的一种感受,我可以用我的身体去体验我和你之间的由于造化所赐予而产生的在生理上的连接,这种连接是那么真切,连上天都无法否认它的神圣。也许,上天正是通过这样的形式在承认我们的爱情。靖涵,你身体里的一种东西可以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成长,而且是和我身体里的东西结合在一起才能够的,一想到这点,我就感谢上天,我就感谢上天在赐予我们爱情的同时,还给予我们这样的实体的结合。那一段时间,我虽然为桔梦的命运难过,但却那么清楚地感受到了你的种子在我的体内,它已经和我的血肉凝为一体,我就总是想到,这是靖涵给我的纪念。好亲切、好温暖的感觉,这也是那一段时间我唯一的却的巨大的安慰,它甚至减轻了你不能在我身旁的难过。我走路、玩耍时都感到了在那里面有你的一部分存在,那真是好短暂却好美丽的一段拥有。
靖涵你会忍住的,这段分离的时光。忍得过是你的成功,忍不过也的情理之中。只是希望你心里有什么难受的一定要说给我听,我宁愿你多说点难受也不愿意你伪装平静,比如说他们很严重的处分了你,你不要怕我担心就不说,这样我会更担心的;假如你隐瞒了我,我也会感知到的,我和你之间,不是没有秘密的吗?
我倒是可以向你保证我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我有一种很好的自我修复机制,那就是,每当我承受不了什么事情时,我会想方设法“跳”出来。比如说工作之余,又收不到你的信的时候,是我最难捱的时候,那多半也就是每天的晚上,连续有很多个晚上等不到你的信的时候,我就无可奈何地只有哭的情景也是有的,但当我觉得这样过我受不了了,我就会想办法了,约朋友晚上去街上过,什么玩意都出来了,有一段时间我还想到了和别的男孩子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朋友之情),把心中的苦闷向他诉说一下,和他们出去跳跳舞之类的,可是我发现我总是把别人拿来和你比,这样我根本无法对别人有好感了,任何人都做不到象你那样体贴女性、尊重女性,那样细腻的照顾我的感受的男人只有你,只有你才有可能对待任性的我这么好,任何时候都那样了解我的心里想什么而迁就我。
今天我又去偷东西了,我们酒厂的办公楼前挂的彩灯,上面两层楼挂了好多,中午我在我们办公室休息,五楼的周利来找我玩,我们商量着把那五颜六色的彩灯取下来玩,一个颜色取一个,偷了好多。原来我在我们学校时偷桂花,现在偷彩灯,我都快成小偷了是吧,可惜,我还是觉得我的生活太不好捱了。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多姿多彩呢?
哎,字写得这么乱,你不知道我的手冷得发抖,有你在就好了,只消说一句“我好冷”,你就会……

橙夕
就床上
11月14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03:50 +0800 CST  
11月15日 橙夕第70封信

涵乖儿:
你真的没挨处分吗?你的运气真好,是不是老天爷也可怜你这么乖的儿子,他舍不得惩罚你?我从来都觉得我们的结局不会很坏的,不管哪方面。
我每天下班回到家第一句话就是问妈妈有我的信没有。可你这个象傻子一样的人,要不然没有信,要有,也只有一丁点内容,只有傻子才不爱说话,你气死我了。
本来我还是怕你们领导不安逸我经常写给你,可是我发现自己的一天都是为你的信而活的(没有人只好退而求其次)所以如果你能每天给我写信(不管有无内容),我也就每天给你写信,否则我就要出去找野味了,听见没有?我的准丈夫。今天没你的信,我又变了人似的想发脾气知道自己会伤到亲人,我就准备出去玩了,乖乖儿,我准备到泸州口的曾外婆那里去住几天,不想回家了,这样可以少转一道车,还有,那里是市中心,我可以和朋友们约起过夜生活的。在乡下(碳黑厂),我就只有闷在家里等你很难等的信,要闷死了。
靖涵,曲酒厂要试用我半年或者一年才决定是否招聘为正式员工,而碳黑厂12月份就要对我们这批大学生进行分配了。前着专业对口且有发展前途,钱也较多;我们厂呢?永远不会倒闭的石油企业,工资、奖金和福利都是泸州市的上乘水平。两个单位其实都不错,但选择前着却会冒风险,万一半年或者一年之后,他们不要我怎么办,虽然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一点也不怀疑,但经过很多事情,我已经知道,取决我能否被录用的人情因素太多了,我家在酒厂又没有任何臂膀的,万一把自己单位错脱了,酒厂又不要我,我岂不是鸡飞蛋打?还有你和我的事情,你究竟有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我这边决定什么事情也好心里有个底。
靖涵我想睡觉了,天天中午睡不成,我好倦。想着你的一切,晚安!我们俩!

你的夕儿,吻你一下。
11月15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1:13 +0800 CST  
11月17日 橙夕第71封信

我遥远的靖涵:
我没想到你对那个孩子会如此的怀念,想起她只会徒增我的内疚,不如忘了吧。那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生命。不过你能如此爱她我真是好高兴。
其实我不愿意给你写信,一写信就发现我的生活完全是自欺欺人,我多想把心中的难以忍受的渴望说出来,可我知道那只是痴人梦呓,靖涵,你是我遥远的梦幻一般的爱人。
我写信完全是怕你没信难受。为此我每天给你写,虽然不一定及时的全部的交给你。
我又能说什么呢?还不是那些话!还不如不说呢!
苦味酸又必须说,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仿佛困难时的干粮。
今天为了你的信我只上了半天班就回家了。幸好有,而且是一封叫人感动的信。你为我已经不怕处分的危险了,我还能要求什么呢?你并不怯弱,是的,也许我们都太理智了,没有人能理解我们的这种理智有多辛苦,因为没有人可以理解我们的牵连的炽烈!
靖涵,我发现我们双方都在自责自己“自私”“好恨自己”,真是好傻气的一对,这个世间上再也找不出如此“自私”的一对情侣了。
只怪我们相爱太深。
11月17日
我现在的工作还是挺舒服的,有事情做则忙,大多数时间还是自己闲着,看看报刊、写写信,不过,马上我的工作便会多起来的,经理也在逐渐的放手让我独立管好多事情了,以后,也可能象他那样忙得来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的,对于工作,我没什么热情,但我还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凡是我经手的事情,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它做到最好,所以我相信我们经理对我的重用是正确的。
酒厂下面是长江,今天中午我和周利去江边玩,好美的冬之江,有一种萧条的壮阔。(写于办公室)
回家之后收到小四的第二封信,说到关于文理科的选择没定,她自己喜欢文科,虽然她觉得历史和地理有些生疏,但我觉得以她的资质,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两科就可以补起来,所以我认为她应该以自己的爱好去选择。是吧?
靖涵,怎么又两天没你的信了,收到我8号的信生气了吗?靖涵,你不爱写信吗?
靖涵,我还是得把这封信交出去了,它是很多次的合写才完成的,想起了又给你说点,便说了这些。我想吻你。

你的人

11月18日
写于床上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1:41 +0800 CST  
11月14日 靖涵第54封信

橙夕:
还能回忆起你8日给我写的信的内容吗?
焦灼地等到今天收到那封信,回宿舍看完后,只觉得一阵阵的痴呆、麻木。脑子中只充满了信中“而我并没真正爱过你。”这句话,“真正”这两个字下面的两点着重号更是叫人受不了,我无法想象你写此信时用了多大的决心?
想到在一快时老是笑我“傻”的情景,更是万般的难过,我无法相信这句话,因为我就是相信你是真正的爱我我才活下来了的。
然而,我知道你是不会再说谎话的,一想到此,我觉得自己实在太惨了,可有点还值得自慰,那就是你对我说了真话,要知道,你如果没这样说,我是不会怀疑你的,也许,你正是不忍心看到这种可悲才说出来的。
哎,话说到此,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带走你的日记?你认为我不想吗?然而我首先感到的是你的勉强——你并不希望我看你的日记,而且看第一本时,发现有意地涂改过了(虽然涂改部分并不影响内容,但却说明你并不愿意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再有就是挑选着给我看的几篇。橙夕,你以为你做得很得体吗?你太忽视我了!最后,我终于装做忘了日记的事,离开了你家。
……
往事历历辗转眼前,虽万分的痛苦,但一想到自己自始至终“不负我心”的全身投入爱河中,也就稍觉宽慰了,即使死了,也不会再觉得对不起自己了……

橙夕,能给我真实(即便一点点)便是真正的爱我!!

你的靖涵

11月14日下午阅来信后就于冷寝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2:06 +0800 CST  
11月20日 橙夕第72封信

靖涵:
我真没想到那句话会令你那样难过。其实,那只是一种开始有点理解爱的真正涵义之后的我对自己的一种自责罢了。你的痴呆、麻木、难过可悲、太惨了、万分痛苦,我都能理解。还好我及时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至少以后不会再辜负你了,就不会再对你那样说了。
“你太忽视我了。”你终于喊出来了!可惜在纸上,可惜在信上!你为什么不当着我说出来?!
总是“话到如此(这般田地),再也不知如何办了”的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是那般的柔弱和无能,虽然我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你,但你到底顾忌些什么呢?把自己的锋芒全部隐藏起来?在部队,别人偷看了你的日记,你就忍气吞声;别人借了你的吉他,直到你离开泸州部队,他都不还你,你也不向他讨要;去买东西时,那个售货员对你凶,你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在你过去的理论中,你还总是借希望别人会有自己反省的一天吧。但事实证明:你的美好的希望总是落空,因为不值得你对之善良的人太多太多了,不要脸的人太多了,跟这些人打交道,就得用很现实的手段,才能保护自己的利益,不管是物质的、尊严的。
我和你的成长背景是有些大,但我们四川人的处世哲学中有一条就是坚决不会让自己吃亏,保护自己是第一重要的。善良的靖涵,我原先也是和你一样的人,但最后怎么样,那些人自觉了吗?他们都是一些贱皮子,所谓的平等,还得自己去争取才能争取得到的呀,别人不愿意主动给你的。我的父母,还不是因为太老实,在社会上总是吃亏,所以我叫我自己强硬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该谁欺负谁吗?谁又不比我多长一个子耳朵,都是爹妈生的,都要争取自己正当的权益,我如果忍让,别人就会得寸进尺,因为资源是有限的呀!你明白吗?属于自己的,该维护的,决不能让步!如果一味的忍让,就便是亲人之间,也会让对方逐渐的习以为常,把你的权益逐渐的给模糊了,除非那个人完全靠自己强大的反省能力,对你的伤害,才能适可而止。但这样的反省通常总是会有些苍白,因为人的劣根性在那里存活得更自然呀。
就象我对你,我也看到了自己有欺负你的时候,因为你好欺负呀,我的天性中就少了某种顾忌,人总是在使自己更自由,哪怕是自己的最爱的那个人。我并不想这样对你,所以我才说出那句话,我在提醒我自己!要如何约束自己那一些丑陋的天性,才能更好地去爱象你这样的一个人。

并非不真实的 橙夕

11月20日午就
11月20日夜 橙夕写
靖涵:
我的靖涵,我并不愿让你那样伤心的,我以前确实不懂得什么叫爱,自然谈不上真正爱你,但决不是不爱你,何必又和我说“死了也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靖涵你怎么能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好绝情,不知道这样说对我的意味吗?为了报复我吗?可爱的靖涵。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轻易对你说出那句话,靖涵,别再生气了,你一定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接到你的信我也好生气,原本连解释都不想做的,但又怕你想多了,又想歪了,乖靖涵、好靖涵,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你却为了我的一句话和我说出那些话,我们两个到了今天还闹?
应该吗?
靖涵,我多想在信上写出我对你的爱,可是我好象一点也没有办法。假如你在我身旁,我还可以轻轻地不断地亲你瘦削的脸庞,还可以抱你在我的胸前握住你的手,可是现在只能在纸上回忆那一切,再就是千遍万遍的叫“我的靖涵”也唤你不出,“乖乖”“幺儿”这样的称呼去给谁?靖涵,靖涵,靖涵……

孤独的橙夕

11月20日夜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2:36 +0800 CST  
1988-11-25 一个月的相处

11月14日的下午,靖涵收到橙夕8号的那封信,整篇信中,他就只看见”而我并没有真正爱过你”几个字,一个下午,这几个字都在他的脑袋里反复回旋着,这9个字象9把小小的尖锤,在他心上敲击着,一拔出来,他就仿佛看见小锤尖上还滴着自己心脏的鲜血,在阳光下一阵阵地发亮,并且还得意地嘲笑着他曾经象一个傻瓜一般的那一些自作多情.他的心碎了,碎成了九个小瓣,什么时候,这颗心才能恢复完整?再次见面的时候?
见面?想起来叫他害怕,他无法想象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以什么样的心态和脸孔去面对橙夕。
如何爱人?这还用学?真是可悲!
既然心里早就知道不是真正的爱,为何要阻止人家去死?
责任?这是个什么东西?
死了也就没有责任了。
在一刹那间之后,一切都将乌黑一片,连死的概念都不存在了……
重新开始能成功吗?也许,爱就只有一次机会。
那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想完这些,靖涵心里稍觉安定下来。
可是,也没过多久,他便发现自己这样想使自己更难受了,橙夕和他之间,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不是他想要放弃就能够轻易做到的,他的生命,都是因为橙夕的存在才得以延续的,放弃橙夕,也就意味着自己还有可能再次坠入死亡的深渊,而现在的他,还会象从前那样精心设计着自己的死亡计划吗?橙夕再怎么讨厌,是她,翻开了他生命中最精彩动人的那一页,他贪恋橙夕的柔情、橙夕的身体、橙夕的气息、橙夕的可恶和恶作剧,甚至橙夕对他言语上的某些故意的使坏,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他原本以为自己那样想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下,但他从后来的想法中看出了自己的真实的东西,然后,就是矛盾。
就这样矛盾之中又过了几天,当然,这些天,他都没有给橙夕写过一个字。他心里还是发现自己已经把生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和橙夕再次见面的时候了,他反复想过了几种假设,如果一旦经过证实,他将毫不犹豫地走上那条不归路。
闭目沉思,心里总是楸起来的难受,好似生命已只如微丝般薄弱了,死神的呼唤是那么具有引力,叫他连抗争一下也不会想到。
该怨谁呢?一切还不是自找的!
真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11月24日,靖涵得到了自己申请的一个月的探亲假的批复,收拾行李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他认为不该有的兴奋,可是,到了火车站,他又有些犹豫了,到底自己还该不该去找橙夕,因为她的那样一句话,说得是那么的明白和决绝。(注:靖涵离开夹江之前,都还没有收到橙夕20号写给他的两封信。)
但最终,靖涵还是去了泸州。
25号的下午,靖涵到了橙夕家。

以上的这段话,是橙夕后来看见靖涵的日记本的时候才知道的。

下午四点半过,我就坐厂里的交通车走了,还没进家门,就看见妈妈站在厨房外头的那棵树下,似乎在等着我,一脸诡异的笑。我太了解妈妈,她这种笑法,没有事情发生才怪呢!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是和靖涵有关的。靖涵来信了?自从20号收到靖涵那封伤心欲绝的信之后,整整五天了,都不再有靖涵一封信,这几天眼皮一直在跳呢,信再不来,我都准备发电报去问平安了。所以,一进屋,我就把手一摊:“拿来。”谁知妈妈笑得更灿烂了,有问题!!!难道,他来了?!把里屋门一推,没人呀,可是,妈妈的笑明明还是那么奇怪的,我心里明白了,又回到里屋,把床上的被子一掀,可不!一大个靖涵,就在被子里!
“看见你走回来了,我就连忙叫靖涵藏在铺盖里去了。”妈妈是爱做这种鬼把戏的人。还得意得很呢。

我们在一起了,感情依然如故,靖涵对我的那句话的纠结应该是放下了吧。

靖涵是要约我一起回云南的家的,但这几天,我刚好被抽调到市中心三星街的酒厂总部办公室去做统计工作了,这项工作是限时限量的,我必须等这项工作做完了,才可以请假和靖涵一起去云南。
那些天里,靖涵就天天陪着我上班,靖涵第一次去的时候,就去帮我做,因为那里已经成了一个临时战场,这项工作,原本时间、人手都不够,各处抽调来的人员都在忙,负责人正巴不得有人帮忙,知道靖涵的情况后,就希望他天天都可以来,靖涵当然也求之不得。

这一段时间,是靖涵和我第一次这么轻松和愉快地过日子,我们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中午饭和晚饭,都是总部的人在伙食团请吃的,就餐标准还不算低,每顿饭都有几十个高中档菜和泸州老窖。晚饭时,橙夕知道靖涵喝酒不行,但一同工作的那几个人一定要他喝,该靖涵的份了,靖涵小酌一口,就满脸通红,橙夕看了心疼,就经常代他喝,又被大伙笑。


回家的时候,每天都是华灯初上之时了,从三星街走到百招牌车站去坐17路车回家,走路的时间,也就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是,我非常喜欢这段时间,我总是拖着靖涵,慢慢地走,正是这一段时间,让我体会出我正常的生活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我好喜欢和靖涵走的这一段路,看着这车水马龙的城市马路,看着这灯火辉煌的夜泸州,我不由得伤感起来: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去挤公车,一起在这样松冷的夜色中相拥归家,自己就应该很满足了呵!什么时候,自己和靖涵才可以在这个城市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在这样的夜色阑珊中一起回到自己的那一间透着桔红色灯光的屋子?

几天的工作下来,负责人就忍不住表扬起起靖涵的工作能力来,我知道靖涵是很优秀的!

11月29日,统计工作结束,我回到罗汉分公司,12月2号,我去跟经理请了15天假,我想我从云南回来泸州之后,多半会回到自己父母的单位上班,因为爸爸所在的石油部门的福利还是很好的,我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定了要回去上班的,只是因为爸爸单位要到年底才有指标,所以就先去泸州老窖公司体验了一番哦。

12月3 号,我们从泸州出发。
路线是这样的:泸州——隆昌——成都——云南广通——楚雄——大理——某市——鹿县,全程耗资45元,时间47个小时,但因为要转车,实际花在路上的时间为3到4天。

第一次和靖涵出远门,我就只有两个字:兴奋。还有,我从小就很喜欢坐车,怎么坐车也不会晕车,并且越坐越喜欢,所以旅途的劳顿丝毫没有影响我对于云南之旅的热情。

到了云南某市,我们停留了一天,因为靖涵的弟弟在这里读大学。看见靖涵和弟弟见面的情形,我心里有些奇怪,两兄弟两年没见面,见了面也是正襟危坐,言语平静,没有我想象中的热烈。

坐上某市到鹿县的车了,最后一站了,再过四个小时,我就可以看见靖涵的家乡和家人了。这一段路程,两个人都喋喋不休地在说着话,就连原本话并不多的靖涵,也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路上都在跟我介绍沿途的地方。到了某镇,靖涵说,前面有一坐桥,当车经过那坐桥时不要讲话,要不然过了桥就会变成哑巴,我当然不会相信了,在桥上依然讲话,过了桥,没变哑巴,就打靖涵,还说,趁现在多打几下,到你爸妈那里,
打也打不了。

终于到了鹿县县城,到了靖涵家。
靖涵家是一幢两层的土木结构房,单家独户的一个院落,这个地方的人家,多半是这样的居住形式。

靖涵妈妈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话不多,靖涵爸爸则是开朗外向,谈笑风生的。

靖涵的大姐长相端庄、温婉、内秀而又大气,听靖涵介绍,大姐的女红做得也很好,家里边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靖涵的两个妹妹,一个在读高中,一个在读初中,都长得娇小玲珑,清秀美丽,这个家,除了爸爸,其他人的话都很少,即便说话,也是内敛文静。

县城很小,不管是人口还是规模,最多也就相当于泸州的一个镇 。整个县城可以说就有两条呈“十”字交叉的主大街,方圆不过几里地,街上的建筑物最多没有超过三层的,且大多老旧。街上还不时可以见到猪、牛、马等牲畜走着,一幅农业新村的模样。靖涵家也在喂猪,我有点奇怪,靖涵爸爸不是在单位上上班的人吗?怎么家里还要喂猪呢?后来才知道,这是为了贴补家用,因为还有三个孩子在读书。

每天,靖涵的父母都要去上班,一下班回到家,就没有停歇过,尤其是阿姨,上班还要背着大姐一岁的儿子去,(她在居民队做会计,工作制度不是那么严格。)下班会比一般的上班族早一点,可她一回到家就是切、煮猪食,忙完了猪吃的,又开始忙人吃的。

我们回来以后,都会帮着阿姨做事。但是我好笨哦,首先第一件发柴火,我学了很多次,浪费了很多松油木,也不能把灶里的火发起,父母在石油单位工作,我家用的一直都是天然气,而且,我妈妈几乎就没让我做过任何的家务事。然而在这里,我看到,读高中的小四妹和读初中的小五妹,每天放了学,书包一放,就来帮妈妈做家务事了,就连阿大那么忙碌的一个人,一下了班,都没有歇息过。我不好意思闲着,就试图去做点什么,有一次,我试着去帮阿姨翻搅正煮着的那一大锅猪食,锅铲下去好长时间,就楞没翻转过,锅太大,猪食太多,而我的力气太小。那么,等猪食煮好了,帮阿姨提一桶去厕所喂猪吧,可是,站在猪圈旁,闻着那难闻的味道,听着猪吃东西的粗俗声音,想到自己居然在靖涵家里来喂猪,我心里,又有一些委屈……其他的一些时候,我就尽量去抱着大姐的小孩,然后看着他们做事,感到自己很没有用。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3:26 +0800 CST  
有一次,靖涵的父亲问我,喜欢鹿县吗?觉得鹿县怎么样,我有一种直觉,他是在看我有没有今后来鹿县生活的打算,我没有给他直接的答案,在我的想象中,我和靖涵的未来应该是在泸州生活,但是我也不能这样说,怕他反对我们的婚事,而且我敏感地觉察到靖涵的父母应该不会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女孩子。

我常常会给靖涵说出一些与我心中意愿相反的话来“你看着吧,你爸绝对要叫你找一个鹿县媳妇,鹿县媳妇多好,又温柔又贤惠又能干,哪象我,又凶又懒又好吃……”有时候,我会直接怪靖涵了:“我就知道,你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一定会叫你娶个鹿县媳妇的,你是他们的好儿子,你最后肯定听他们的。”我说这些话时,是希望听到他说出反驳的话来的,而他却总是说不出什么来,我在他那里依然看不到自己“呆”在哪里,就只有把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变着花样说,我在逼他给我一个回应,否则,我就看不到我的情感未来在哪里。其实我知道靖涵不是那种会变心的男人,但是这个知道对我没有用,我心里缺少一个知道,他怎么承诺,我都还差一个“知道”,所以只有不断地去用语言来虐他。

在鹿县呆了15天,12月18日,我们一起返回了泸州。

回到泸州之后不久,我就去泸州老窖酒厂把工作辞了,因为已经得到父母单位的通知,叫我们这一批毕业的7个大学生最近一段时间在家待命,等候安排。

靖涵在泸州呆了一个星期才回部队的,就这一个星期,我们都又不停地闹别扭,全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不对头,一说话就想找靖涵的碴,或者故意说些靖涵不想听的,比如,故意说他家乡的坏话,故意叫他去找一个鹿县女人等等。靖涵始终任由我说,不理睬我,我就更没趣,越说越离谱,我心里面也烦,这其实是个恶性循环,一旦掉进去就只能把这个游戏玩下去似的……

在外面和人相处,我是很温和的,友善的,不会轻易去伤害谁,可和靖涵在一起,我的攻击性却总是不招自来,有些话会伤他的自尊我是知道的,比如说他温,大男人家也出不出个主意,今后我们的未来究竟要怎么样,你能给出一句话来吗?有一天,我终于把他惹毛了,他开始收拾行李要回部队,我又慌了,又来抢他的行李,又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最后的结果:两个人都眼泪汪汪地抱在一起哭。靖涵没有走成,但对我,却明显多了一分冷漠,连着两天,都没和我亲热,我急了,对他说:“等你退伍了,我就和你结婚,我愿意去鹿县,我不说鹿县的坏话了嘛,好不好。”我已经主动示和了,谁知靖涵只是淡淡一笑:“走着瞧吧,以后的现实会改变我们,不一定仍然会象现在这么想了。”就这一句话,就够我想的了,当天夜里,我就哭个不停,那时,靖涵也买好了第三天要走的车票了,他的即将离去本身也让我心里没有着落,每一次见面,我都想从我们的互动中寻找到一些确切地被他爱着的证据,但是,每一次在我的寻找的过程中,我成功地把他推开了!在这样的强迫性重复里,我依稀嗅到了一种原始创伤的腥味……

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在我的那间屋子里,我总是用自己冰冷的手去握台灯里的灯泡来取暖,靖涵就说,你再这样,说不定灯泡会爆的,会伤到你的手。现在,我想,我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需要去外界求索温暖,但是对方也有他的承受极限,他受不了,爆裂的时候,就会伤到我,对吗?

12月29日,靖涵走,早晨四点,我们起床,随后,我送靖涵去广场车站坐6点出发到乐山的车。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3:50 +0800 CST  
信件 1988-12-29 橙夕第74封信

靖涵:
六点钟准时走到江城车站,突然改变主意不回家了,黑暗中,无主的行走于街头……
十二点钟准时回到家,吃完饭仍不敢进里屋,又出去游了一圈。一个人承受冬天的寒冷是如何的感觉?所有的树都显得那样索然寡味。我知道,所有的树都是孤独的,从生至死,我想象不出某棵树在一个暴风雨的夜里或者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夜里,会和另一棵树用言语、文字、心灵交流一下而得到些须的温馨和安慰,可以免除生命给予的天然的孤独。它们,永远冷冰冰。可是我呢?他呢?你呢?还不是一样可悲地在自己创造的文明中无能为力。
我们更难以交流。
一棵树与另棵树之间的差异,远远没有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的差异大,哪怕这是两个相爱的人。
否则,我为什么不能把所有对你的感觉说出?你为何对我又难以明心?

零乱的床上铺盖,揭示着一个昨夜温情的两个人的故事,我真想永远保留在外的那一床红铺盖,在每个夜晚来临时痴痴地等他给我一种情感覆盖。可是,昨夜结束就结束了,今夜便是未知的失落……
如果我去收起那床红被子。我的你,可以想象我那个时候的情形?

不能说,我不想挽回你的冷漠,往日的那份执着的爱我依然有,可是如今,原本比我还执着的那个人却变了。
——接受现实,不想结婚。
这多理智,也好洒脱。
可悲的是现在是我做不到这等洒脱了,然后就只能有一种被动的理智:绝不勉强你。
我是那么明显地感到你对我的爱的减少,这是自找的,但也不是单方面的原因,我只知道: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去缠你的。
也许,我依然会那样努力地爱你,靖涵。

橙夕

于离别之午

12月29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4:17 +0800 CST  
信件 1988-12-30 靖涵第55封信件

橙夕:
经过12.5个小时的摇摆,实在是头昏脑胀。心里虽想着给你写信的事儿,可不知如何才写得称意。
也不知又得过多少天才能恢复些清醒来?

恍惚间,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那些相聚的日子?也许没有分离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人啊,总是生活在后悔中!
又想起你那胡乱猜测人的鬼脑壳,好讨厌。

写此信时,还没向科里报到。
生活到现在这个年龄,已觉得实在是没有几样东西值得害怕的了。

详情后补。

靖涵

12月30日早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7:14:40 +0800 CST  

楼主:橙夕子

字数:130139

发表时间:2016-07-19 18: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24 13:55:25 +0800 CST

评论数:44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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