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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婚礼
大哥结婚,全家人民都憋着一股劲。眼瞅着结婚的喜日子一天天来临,父亲的脸上渐渐地有了笑容,母亲开始盘算婚礼当天的事了。最忙的还是大哥,我与二哥打下手,只要大哥一声令下,我们立马上前,绝不含糊。
大哥把新房收拾的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家具摆好了位置,门窗贴上心形大红喜字,卧室的花顶棚再悬上闪光的拉花。婚床是红面白里的大褥子,上铺粉底鸳鸯追水莲子图床单,再铺一条百子闹春纯毛毛毯。软包的高床头下放一连心枕,枕巾是恩爱有喜图。床尾放母亲亲手缝制的四铺四盖的褥子被,绸面被有凤来仪,缎面被鲲鹏展翅。婚礼的前一天,女方送来了嫁妆,桌子面上摆满了新鲜物件,女人用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买好了烟酒糖茶,算好了客人多少,定下了桌椅条凳,借到了盘碗匙蝶,安排了酒席位置。母亲请了我们单位食堂的焦师傅做主厨,焦师傅根据宾朋人数开出菜单,在鸡鸭鱼肉的用量上则算了又算,认真做到节约又实惠,让客人满意满口又不多花钱。大哥二哥和我的同学好友邻居都来帮忙,提前三天就要把大帆布棚在院子里扎好,那几天院子里三户人家大白天家里也黑呼呼地。第二天焦师傅来支好炉子,自己带着一袋无烟焦炭。所有来帮忙的人在焦师傅的指挥下开始了择菜,洗菜,切菜,刷盘子洗碗的工作。父亲还告诉焦师傅一个好消息说:托人买到了一些蹄筋和海参。
那会儿接新媳妇多是从好单位里借车用,因此,那会儿的婚车多不是一个品种。大哥在所有能接上头的人中仔细研究盘算了个遍,好像没有借到能在当天用的汽车。可能是用自行车太过掉价,大哥决定让母亲多出一份钱去汽车公司租两辆小卧车当天接媳妇用。或可能是租车的费用太高,或可能是大哥的婚礼费用没有这样的预算,也或可能是大哥的婚礼开支已经大大超出了全家承受能力,母亲好像有些不同意(当时有很多人是用自行车接媳妇的),但大哥一句话让母亲改变了主意:你这好,给儿子娶媳妇舍不得花俩钱租轿。
婚礼的头天晚上,大哥找了童男与他一起压了婚床。
结婚典礼自是热闹非凡:鞭炮齐鸣纸花飞扬镁光灯闪,司仪满脸喜庆口吐莲花一项接一项地进行,看媳妇的人群你拥我挤老人孩子小妇女等着好事成双。那会儿的结婚典礼有这样一项内容,新郎新娘共入洞房以后司仪要当场分糖块给来看热闹的来宾。怎么分呢,司仪把案桌上满满一盘子糖块抓一大把向人群的后方用力散去,其他人满地找糖块,司仪则把剩下的糖块快速装到自己口袋里,多是这样,我看过不止一次。因此,大哥的婚礼我被安排负责在结婚典礼结束之前看护好案桌上的一盘子喜糖和一盘子喜烟。忘记当时是因为啥事了,我一个走神忘记本职工作了,二哥眼多尖啊,用手一拽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大哥回门的时候我去催过两次,每次去都要喝酒,最后一次去催席大嫂的父亲说:这次你要连干三杯酒,因为你是老三。大嫂有六个妹妹,我说把七妹叫来,她要能喝七杯,我也喝七杯。大嫂的父亲一听就没牙啃了,七仙女家还有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呢。
婚礼的高潮在晚上,一是客人增多,猜拳行令,推杯换盏。二是乱闹洞房,花样百出,笑语欢声。闹洞房的多是在点烟上做文章,结婚当天不论辈分,酒脸遮挡羞脸。一支喜烟无论如何点不着,不是打岔就是故意不点,不是自己吹灭火柴就是他人在边上放风吹气,有时一支烟用光了一盒火柴还没点着。再有就是新媳妇给客人扒糖并喂到嘴里,这可要小心,弄不好客人会故意咬新媳妇的大拇指。喝酒的也有意思,那会儿喝酒要对着干,你不喝他还不乐意。醉儿逛荡以后还拉住你的手不算完:大哥,今儿个是喜事,刚才我真为你捏把汗啊。我也是啊,你不知道我手里有一把水啊。哈哈哈···最后大嫂的娘家人还要来,还要抢尿盆,因为尿盆里有花生和枣栗子。
第二天早早地把大哥大嫂叫回家,吃了早饺子,准备了礼物,中午他们要回娘家,第三天大哥大嫂就蜜月了。我们则在家里处理后事,吃折箩。该送的送,该拆的拆,吃折箩。



长子单飞
一天母亲突然急切切地问我:你要找什么,不知道瞎翻啦,你看看橱里柜里都让你挑拉乱了,跟招贼似的。我对母亲说:没有啊,我啥也没找啊。母亲听后沉思了一会儿,又去看了床底抽屉和箱包,母亲叹口气说:你大哥,那件他小时候穿过的大红缎面兔毛斗篷不见了,除了上锁的抽屉,都扒拉了一遍,旮旮旯旯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大哥婚后几乎就不回家了,每次家里做点好吃的母亲都打发我去请。他有两个很著名我却至今无法理解的论断:一是距离产生权威,二是媳妇婆婆不能混得太熟。
大哥还是家里一员的时候,大哥每月的工资是要上交一部分由母亲统一管理全家的开支。如今大哥结了婚,不回家了,也没个说法,这可难坏了母亲,父亲老好人一个从来不管闲事。一次大哥回家吃饭,母亲简单小声问了问大哥粮票的问题,大哥一听就火了:我来吃顿饭你还要粮票,上次俺媳妇来你还嫌她跟你吵吵,她不跟你吵吵跟谁吵吵,她是你的儿媳妇又不是别人的儿媳妇,跟你吵吵就对了。母亲说上次的事我也有责任,咱先说这次,这次全家为了你结婚多少也借了点钱,又不让你拉饥荒还钱,如今老二马上也要结婚,老三才刚工作,我最近也没干活,父母的任务还远没完成,你是长子,对啊,你为家里出力不少,没上高中就下了学干活替父母分忧,这些爹娘都知道,可是现在爹娘的确有困难啊,你应该继续为父母多操点心啊。最后经过反复讨论激烈协商互相让步参考大家通行的做法终于妥协一致,大哥每月交给母亲十元钱作为养老敬老的礼金。但还有一个难题始终困扰着母亲没有解决:家里的门锁怎么办?
大哥婚后来家翻箱倒柜的事母亲没有当面责问大哥,大哥也装没事似的,他自己把自己从这个大家里分了出去,闹了独立,有机会称王称霸,却还拿着家里房门的钥匙。换锁,怕大哥不高兴,不换,大哥还有来乱翻的嗜好,这真是左右为难。我对母亲说:怎么办,还真是个难题啊。难道一个人结了婚就与原来的家人产生了隔阂,结了婚就不是一家人了,就算你自己出去单过,就父母兄弟全不认只来认东西,什么东西啊,那么重要。
年底的时候,听母亲特高兴地对我说:你大哥来送养老钱啦,还送了点年货。母亲说她问大哥咋这么胖了,大哥回道:天天吃肉,专吃肥的,顿顿满口,还有不胖。母亲说看上去你大哥比你还胖呢,比我还胖?可能吗,我暗自想到:母亲多长时间没见大哥了,他胖的都能吓母亲一跳了。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26 07:14:22 +0800 CST  
@博客自传第一人

加油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26 23:25:26 +0800 CST  
二哥能耐大



二哥在单位跑供销,山南海北到处转,三教九流一统识。二哥的能耐初次显现是应在为舅舅盖新屋上,但我至今也没弄明白二哥为何要为舅舅盖新屋出那么大的力,个中起因缘由无从考证,只记得母亲甚为高兴,我则跟着二哥向前冲。

记得一日傍晚,二哥找同学开来一辆跃进牌大卡车,我们一行十几个小伙子坐进车后斗就上了山。夜黑黑的,路颠颠的,风呼呼的,人奋奋的,当车蜿蜒而上停在悬崖边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一面被人工开采成绝壁的石墙,石墙下面是成堆成堆的大石块。二哥与司机过去跟一个人说了几句,递了两盒烟,那人吩咐了一下就走开了。二哥招呼我们下车,又得意地对我们说:装车。石块大小有半方到一方不等,重量也有小百斤。搬石块叫背石头,还有一定的程式:一人搬起一块石头,另一人背过身来,双手向后张开,那人轻轻把石头发到你的背上,张开的双手抓紧石头弯腰前行,这样的好处就是大石头掉在地上也砸不到脚。走到车上之后一个转身一放手,石块“咣当”一声巨响落在车厢里。开始时咣当咣当地扔石头把司机心疼的直吆喝,后来石头盖住了箱底就好多了。一会儿,就满车了,走。我们爬上后车厢,“坐好,抓紧了”,随一声口令大卡车呼一下子到舅舅家了。可能这样来回拉了有三四趟吧,最后一车都后半夜了,把大伙累得,直不起腰来了。舅舅舅母连夜擀了大白面饼,煮了一脸盆鸡蛋,我们白饼卷鸡蛋吃了个满口。刚吃饱,舅舅又去敲开小卖部拿了一条“白杜鹃”牌过滤嘴香烟,有吃有喝还有抽,他们都很高兴,可二哥没把烟分我一盒。后来拉沙子拉石灰拉水泥拉砖拉檩条没再用我,盖屋时也没用我,算账的时候也没用我,据说花钱不多,二哥给舅舅省下不少钱,就砖是买的,其它都是偷着找人拉的。那会儿盖屋也没有人工费,每日三餐外加一包烟就OK了。

这里二哥在帮舅舅盖新屋,与舅舅家相距三里之外的爷爷坐不住了。爷爷使劲地轮住棒,爷爷每天都往前庙方向看,爷爷逢人就说:前庙那亲家真养着好外甥了,俺孙子不来自己家翻盖屋,俺的孙子不给俺盖新房,去给姥爷舅舅盖新屋,哪里才是他的家啊,真是好外甥。砰砰砰,住棒在地上戳地砰砰响。

二哥帮舅舅盖了四间新房后,二哥的能耐还在继续展示,他通过关系预付了一点款子,从机电公司赊借了设备,帮舅舅在新房里开了一间磨坊。这下可好了,舅舅从此成了磨坊主了,每次去舅舅家不是舅舅舅母头脸衣服一身白,就是婊妹头脸衣服一身白出来迎接。后来舅舅用开磨房挣的钱又盖了四间新房,据说磨坊没有管理好,家里人谁都可以去接活干,干完活挣了钱多是自己装起来自己花,不然挣得还多。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27 07:29:59 +0800 CST  
狗肉香

狗的可爱我认为在于:狗是认人不认钱的动物。
据说狗与人类的交往有几千年的历史可以追溯,但不知道人吃狗肉的历史有多长。人类说起自己的光荣来往往滔滔不绝,对自己的罪恶却绝口不提。要提也是遮遮掩掩,半推半就,前后粉饰,明明是自然的,却非要弄巧成拙进步成“人为”的不行。比如人类要吃狗肉,为了人类自己的文明不能生吞活剥这个朋友,杀死它后要先放血再剥皮洗净分割,狗皮熬膏药,狗头做装饰,狗鞭来壮阳,狗骨头也有人拿去喂狗,如果有幸得一狗宝,就会狗欢无好天。人吃起狗肉来更是先人道显人权现人文,文明文化十足,清炖太乏咸盐味单葱姜八角五味子也无法满足在喜马拉雅山珠穆拉玛峰峰顶之上那毒舌尖上的味蕾。咋办?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们的历史文明科技进步发展聪明智慧···一起向着舌尖发起勇敢的挑战,吃!一群吃货,有了最最直接最最原始推动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记得二哥为舅舅家忙活的那阵子,有次二哥晚上回家时带回两条狗后腿,还滴着血呢。二哥与我一起洗吧洗吧就煮上了,一会儿就闻着香味了。在我偷偷吞咽口水的时候,母亲问怎么来的狗肉呢,二哥说:今天下午我去舅舅家,过了老家有条小狗跟着我的车子跑,而且越跑越欢,还甩不掉它,到舅舅家它还跟着,进了院子,跟到屋里,又蹦又跳。舅舅问完以后说今天吃狗肉,然后用袋子套住狗头一起砸死了。
还好,小狗是幸福着死去的,它也许以为找到妈妈了。
教训,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危险是轻的,要死的。
那天晚上的狗肉真香啊,现在还能品出那纯真的狗肉味来。可以确定的是那顿狗肉是真正的狗肉,后来吃的几次狗肉都是听他们自己说是狗肉,因为所有的门口都挂着羊头。
因为后来母亲跟我说过一句话:你二哥真狠啊,它跟着你是想叫你杀死它吗。因此,每每想起我们爷四个吃的满嘴流狗油的情景时,就想起母亲那天晚上没吃饭。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27 07:40:03 +0800 CST  
二哥成家



家有喜事,喜事连连。大哥婚后不久,二哥的对象也成了,他的女朋友吃母亲蒸的三鲜 上瘾了,父母又为二哥定下了亲,家里又要办喜事了。房子当然还是头等大事,不过这次二哥给父亲出了个主意说:咱别自己买房了,买一辈子房了。这次你到单位要房子,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连套房子也没分到,不行,不行就给厂长书记送送礼。父亲怔怔地听完二哥的计划后咬着牙胆着怯默默答应。一周后,父亲生生地对二哥说打招呼了,书记说要研究研究,二哥告诉父亲先送点礼试探一下,父亲感觉还行。个把月后又问,书记说有意向了,最好是自己打听一处平房,不要太贵,由单位出资买下来你去住。二哥先催着父亲再去给书记还有厂长送个大礼,这次父亲胸中就有了一棵青青的,随风摇曳的小竹子。然后全家开始四处托人打听,还是母亲最为着急,最终打听到在距我家向东不远的郭宅街上有一处三十平的大台屋耳房有意出卖,要价两千八,最终两千五成交。父亲乐乐地有了很大的成就感,先礼后求,事不难办。

二哥的新房是我与他装修的:拆了火炕,糊好棚顶,粉好墙壁,油漆门窗,顺电线,接插座。这些活我都会,不用找人,再说二哥不像大哥要求那么高。因为父亲买下的木料大哥结婚用了三分之二,这次二哥多买了三合板,自己找人加工了组合橱柜和床,写字台和桌椅都是买的。

结婚当天:父亲在一旁乐呵着接受祝福和问候,母亲忙着出钱找东西,大哥进进出出装大爷。一样地大蓬蒙黑了整个院子,一样的酒桌安排在了院子和邻居家里,一样是我们单位焦师傅的主厨。一样的结婚典礼,一样的司仪逗乐,一样看热闹的人群抢喜糖。不一样的是二哥结婚我成主力了,买买的主力,借借的主力,干干的主力。君因为能喝还被我推荐为二哥回门酒的主陪,据说那天君有临阵脱逃的嫌疑。

二哥结婚有件事我得说一说:我作为弟弟应该似乎没有特别的义务给二哥送礼金,因为我每月的工资是要如数上交给母亲统一管理的,我没有少交一个月,更没有把一年强说成十一个月的歪理。但不知为何,我记得当时我送给二哥三十元的礼金,好像是很自愿的,当然是自愿的啊,二哥没有来硬的啊,大哥单独送二哥礼金是因为大哥单独过日子了,为了公平,今天把这个是讲一讲,因为我没有给大哥结婚礼金。

记得我当时的月工资不到三十元,大头交给母亲,中头自己花花,三十元的剩余我得攒多长时间啊,我奇能攒啊,哈。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28 07:37:39 +0800 CST  
玉女金童



“两个孩子挨肩,要脚前脚后一起来了。”母亲似有心事地说。父亲只等抱孙子,嗯啊几句没啥大反应。大哥紧颤左腿有点忐忑地盼着,二哥一脸成竹,一手弹烟灰一手端茶碗。我瞅了瞅大嫂二嫂的肚子,结婚一前一后相差近一年,可肚子却一边大。

生了,生了,是女儿。大嫂由母亲陪着大哥跟着在医院顺利地生了个女儿,亲家母一听是女孩转身就回家了。母亲高兴,母亲就想有个贴身小棉袄似的女儿,没想到在孙子辈上实现了愿望,当然很高兴。伺候月子,做月子饭,小衣服小褥子被也有两套,每天早去晚归洗尿布,擦屁股,大嫂还问鸡蛋为何吃的这么快。父亲高兴得没多说,但后来却这样叹气:断了长子长孙啊。大哥也很高兴啊,毕竟这是自己的亲骨肉啊。二哥很忙,现在主要看好自己媳妇的安全。我去医院看了,第一次见了刚出生的小孩子。我也去大哥家里看了不满月的小侄女,没想到她不为何地就能哭,她变脸一哭,大哥就在一边高兴地叫道: 了, 了。

生了,生了,是男孩。二嫂由母亲陪着二哥跟着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儿子,亲家母没去医院,大哥得了好消息后回家看着自己的女儿,爱爱地三天没起床,三个月没再过问。母亲是接着连着伺候月子,接着连着我却有了侄女侄子,我成三叔了我,真的吗。当我去君家玩他姐姐问我你二哥生男生女的时候,君迅速而直接地替我答道:不用问,肯定是闺女。我为此奇了几十年的怪,一个不问自知,一个自知不问。是儿是女,与你何干?

奶奶早就给重孙辈的孩子们起好了名字,她说:第一个重孙子就叫“磊”,第二个就叫“高”,这叫越“垒”越“高”。我还问过奶奶说我若是有了孩子叫什么啊,奶奶说我还早,我说不然就叫“超”,嘿嘿,这样才能“超”过“高”去啊。父亲这当爷爷的在孙子孙女起名的事上不插言,按说这是父亲的正事,后来父亲说他起了几个名字但藏在心里没说,父亲说说了他们也不同意,就不找麻烦了。其实我给侄女侄子是起了名字的,而且与大哥二哥说了。大哥听后淡淡一笑,二哥听了非常重视。最后让我很高兴的是侄子的名字就是我这当三叔的给起的。

两个孩子相差两个多月来到我家,我感觉的到似乎男女先后顺序来的有点问题。“要是老大生个男孩就好了。”奶奶从老家来看重孙,也给母亲出主意说:要是两个孩子一起来,你就上前一把先抱起孙女来亲亲,再稀罕孙子也要先抱孙女。后来,奶奶的告诫成祖训了,父母和我多是依样照办,效果却不怎样。

接下来看孩子成了难题,大难题。休完产假大嫂二嫂要上班,能看孩子的母亲只有一个,两个孩子一起看是不行的,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母亲去干,怎么办,两难三难,大哥二哥谁也不主动让步,最后的妥协方案是父母定的:两个孩子轮流看,一个一周,休班和其它时间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看似公平实属无奈的方案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后总结说:这真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妥协,力一点没少出,孩子一天没少看,却赚了个没给他们看孩子的名声。为啥,因为他们的孩子不安定,除了母亲照看的那几天,其余时间不是去姥姥家就是去单位的幼儿园。但我的结论是说母亲没有看孩子那是放屁,我可以作证:没看孩子是没有天天看护你们的孩子,因为母亲一个人辟不成两下。

再下来就是过百岁过生日过年添岁,大哥二哥去去就来。我自是不能落在后面,尽管我只有去去,我是三叔啊,我把自己这辈分看得很重啊,我要有个三叔的样子啊。

当侄女大一些的时候,有时候大哥大嫂就发觉有些怪怪得了,后来去医院做了检查,是听力有些障碍,不严重。这可是件不幸的事,大哥发誓要给女儿最好的救治,要让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大嫂加班加点工作多挣一些钱,总是班里第一名。母亲信了基督每日为孙女祷告又陪着孙女去外地治疗,我们心里则有了一丝丝痛楚并期盼奇迹能发生在侄女身上。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29 07:09:18 +0800 CST  
你推我拖抢垃圾



大哥的岳丈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有大量外协业务。大哥多么会算计看门道啊,他把他心爱的小提琴收好与二哥一拍即合,俩人合谋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前而是随手甩了甩就下手干起来了。从此我再没听到大哥那悠扬的琴声,忘情唱谱的陶醉和挥洒自如的身段以及诗书心得也不见了。据说金钱也能让艺术起伏跌宕,高潮不断。而艺术装起婊子来那是小菜一碟,游刃有余,何况艺术又是自愿的,你管得着吗。

二人好像是合作合资关系,谁的股份大谁的股份小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写个东西。他们或许是受老家是拖拉机村的启发也买了台拖拉机,他们也或许是受老家的人大多用拖拉机拉垃圾或工厂废料的启发也去拉建筑垃圾了。这哥俩还发展了老家乡亲们的传统,除了拉,还学会了送:送红砖,送沙子,送水泥,送石灰,送石子,送木料,送钢筋。过些日子他们又发现送比拉省时省力又挣钱,再过些时候哥俩悟出又送又拉一次完成是最佳,运输就要来回悠,不空车。又过了些日子我听见这哥俩小声讨论说雇请的司机开车出去就不回来了,偷懒了,干私活了,加油落钱了。他俩说难题是你把车交给他还不能说急了,咱要上班又不能天天跟着他,说急了他一扔摊子走人你咋办。这算是好的,闹大了他给你天天漏油天天修车咱就完了,挣俩钱还不够修车加油开工资的呢。最后好像是哥俩口头上一致认为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应该这样:面对司机的非法非常举动,要装糊涂,韬光养晦是最佳选择,但等时机成熟会给他致命一击。这是我第一次比较全面了解这哥俩好像也是最后一次听他们热烈讨论关于拉垃圾挣外快的信息,但从没听过他俩是如何分钱的消息。但不久这哥俩就剩闲言碎语了,好像是俩亲兄弟被司机策反了,好像是司机发现加大了工作量却没给增加工资,这哥俩对自己的态度又有了不同,就开始把自己心中的不满对哥俩也如法炮制,好像就等着看你们打仗亲兄弟了。司机也不算不务正业,有把的烧饼攥在自己手里,手足亲情的事也敢插手,真是世事难料,人事更难料。二十几年的亲兄乃弟缺失了信任,经不住一根稻草的挑拨,那薄如蝉翼的亲情经不住互相猜。

后来这哥俩就起暗战了,僵持之中最不放心的是财产如何分割问题。拖拉机是他俩共同养大的独子,大哥不舍的孩子就要了拖拉机,二哥没要孩子却不用拿抚养费且还能分回一部分钱来,因为这个赚钱的市场是哥俩共同培养的。整个过程好像谈得异常艰难,你一招我一式打得难分难解,一个北山放过羊一个南山喂过牛,谁也不服谁。最后科班出身没能斗过野路子,也好像是大哥做了一个姿态走了一个虚步卖了一个关子,这个妥协好像是大哥吃亏了,但大哥因此不仅有了养精蓄锐的良机而且放出的话来好像是二哥乘机敲了他一杠子。这是我的感觉,这俩家伙分家也没请我去当中间人,太不拿兄弟当兄弟了,活该。

这是发生在上世纪八几年哥哥们之间你推我拖抢垃圾挣钱发财的事,我所讲的是一些隐约零碎,这哥俩对此也讳莫如深从来也没对我认真提起过,父母也知道的不多,可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结局的吧。其实哥哥们的不信任才刚刚开始,大哥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时机成熟时他会各个击破。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30 07:35:28 +0800 CST  
跪客



几年前有一句尽显人间悲情浓缩社会冷暖又凸显大丈夫能屈能伸卧薪尝胆还显现为名为利者不顾礼义廉耻的谦谦君子风度的豪言壮语叫:让我们跪着过完冬天···。北方的冬天好冷,你跪在大街上还是跪在家里,你跪在众人面前还是跪在一个人面前。我看见的是:那些跪客熬过冬天后会从地上爬起来整装又从容地闪入希望的春天,这些些跪客虽然膝下没有黄金,但他们从跪客身份爬起来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他们的腰里缠满了黄金,虽然他们都没去想一下与他们同时在冬天里做跪客而牺牲的伙伴。

其实他们这些“跪客”比起我大哥来那可是后生,而且他们可能只是说说根本就没机会去跪别人。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大哥就工之后又是加入局宣队又是参加培训班,始终没能满足大哥精神和物质双方面的求欲,但最终他却在车间班长这个位置上看到了希望,找到了方向。车间的老主任就要退休了,他要从他的周围选拔一个接班人,德才兼备根红苗正人模人样的没有几个,最终老主任心里有了两个备选名额,一个是海,一位是大哥。经过几番明争暗斗胜出待定之后,大哥或是嗅到了特别的气味或是发现自己稍处劣势或是想出奇招快速拿下。据说大哥亲自去了老主任的家里,他面对老主任哭天抹泪捶足顿胸咬牙切齿山盟海誓,他双膝跪地,老主任和师娘在上,那头磕得砰砰响,那心表的忠忠重。此后大哥顺利继位接班,并安全地把老主任送到光荣退休为止,而那位与大哥竞争主任位置的好友看事不好,自己对或对或去伙房干了事务长,据大哥说,那也是肥差。

以上是风言风语听来的传闻我也相信,但因为有两次大哥在我面前很兴高采烈地讲述自己的发迹史时或是说忘记了羞耻或是说漏了口舌亦或是面对兄弟而不去在乎想太多,他有两次说:我差一点就给他下跪了。一次是找到批二胎的主管,一次是为了留下他自己公司里要走人的主任。你说大哥在我面前毫无掩饰的原生态模样,也不由得我不信。

金钱仕途都是跪出来的吗,你的膝下有黄金,但你的腰里有黄金吗。你只会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就跪不出自己未来,跪不出自己的天地,更跪不出自己人上人的感觉。

因此,如若你的显赫人生是跪出来的,就必定在心中藏着一把杀人刀。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0-31 07:46:36 +0800 CST  
平淡富贵梦 无奇荣华殇



所谓有梦就有希望,谁没有梦啊。少女怀春,儿郎艳遇,中年财色,老来福寿。可以,没有错,这是做人的天权。生命不止,梦想不息,只是“希望”不一定就是你的那个希望。

“因果关系”仅仅是一个可能的存在,因此不要胡乱因果,过分夸大因果关系的能量就有欺骗的嫌疑。几乎每个人都做过这样的假设:如果···我就···。其实你如果了,你也还是那样。改变的仅仅是你又产生了一个新的:如果···我就···。仅就这个不断改变的“如果怎样我就怎样”来看,你什么也不能怎样。“因果关系”这样愚弄人还因为万物的存在变化不依赖一条单一的时间线,他是全方位的。科学习惯把一事物从整体上切下来分成所谓的主要条件和次要条件,因此科学也不会成为万能的东西。试想每一个条件每一个因素都是不可或缺的,哪里还有什么主次之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是这个道理,还不止这三个条件,也因此,即使我们的计算机发展到每秒计算1亿亿亿亿亿亿次,也还是太慢,因为再快也赶不上心情快。

二哥曾经对我说起过,大哥与二哥讲道:人生富贵荣华四个阶段,富是比较容易实现的,一般人通过努力或是抓住一次机会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而贵这个阶段却不是富裕之后的必然趋势,人说富不过三代就是这个意思,贵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或许有实现的可能。人可以在创富阶段滴血,但富贵之后就要从善。当然贵还要有名,要想办法成为社会各界有名望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外界看上去你是善良的又是有才能的,是品德高尚的又是守法自律的,这比起想富创富就困难多了。还有个问题是你选择先富后名还是先名后富,这个社会也允许名利双收,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指名利以外的世事。荣华是一般人可闻渴望不能及的阶段,这个目标的实现至少是在全国范围内各界的领军人物,其中最重要的是要为国家为民族有重大贡献,所作所为符合国家民族的根本利益,深受政权的欢迎和百姓的拥戴,这样的人即使政权更迭也还会是名门望族。

我听二哥对我讲完后对大哥肃然起敬,很长一段时间后还对大哥敬爱有加。心想大哥这样的高谈阔论也不叫上我,至少也让我参加一次泛太平洋兄弟论坛预备会议。没办法,谁让咱是老三处在第三世界呢。虽然失去了当面向大哥讨教过招的机会,但我也想发出自己的声音,因此我对大哥当年的富贵荣华梦做一简单的猜想:···像我们这种父母还是半个庄户人的家庭因为太多因而也更加普通,敢论富贵,敢想荣华就有希望。我们比起老城里人来势单,与老家人相比又有一些骄傲。我想也或许大哥那会儿已经富了,早成为他自己心目中的富人了,因为他已经跪着过完冬天了,最直接的证据是大哥自己说的:天天肉 ,能不胖吗。我拿“穷汉子乍富,肉头凸肚”这个俗语与大哥一对比,发现其状与俗语所描绘的意境完全一致。那么,富贵荣华的实际意义在大哥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下面是大哥对我讲过的一些独具代表性的话:伍佰元,我都不细看。

距离产生权威。

我现在是处级。

村长是个搞政治的人物。

不挣钱还行,手里一刻也不能缺了钱。

政治无处不在,我的公司小也有政治。

一人一本,把我讲的话认真记下来。

越是小公司,越不能成为家族企业。

公司要有红头文件:字级号一个不能少。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1 07:38:07 +0800 CST  
伍佰



大哥与二哥分完垃圾股份,做了“跪客”以后,事业蒸蒸日上。虽说小女小疾给大哥大嫂的自尊带来一末末伤感,但这也不是大哥嫂的错,但他们好像始终不敢面对,宁愿自欺这是父母没给看孩子造成的也不愿承认这里有遗传因素,好像承认了遗传,就等于承认父母自己有毒似的。何况现阶段可以在钱财上找补找补,因此那段时间大哥大嫂拼命工作加班忙事业,可能就发了吧,好像是大发了。二哥与大哥分完垃圾股份后也没闲着,又买了台拖拉机继续自己的垃圾事业。好像不是很顺利,最后还与雇请的司机有了要毁掉车手续的矛盾,据说此事的解决最终成就了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司机,此司机紧抓二哥引领的这条发财线索不放手,最终成了大富之人。只不过二哥做的这件好事受益人不是很领情,我也听二哥背后讲起过说:如果不是我给他领上路,他能有今天。

二哥向大哥借钱了,不是一次,而是好多次。每次好像大哥都能满足二哥的急需,二哥好像也能守约守信按时还钱。大哥是放款人,因为不收二哥的利息因而不作登记。二哥是借款人,因为借大哥的钱不用写欠条因而自己有账目记下何时借何时还。好像是二哥很久没向大哥借钱了吧,大哥突然回家守着母亲和我说了句:亲兄弟,明算账。借了钱,不要不还,早晚等着要才还,不自觉。“亲兄弟,明算账”,什么意思?我没明白,这是我第一次很真切很仔细地听到这句话,却始终没有体会。

大哥好像私下里找了二哥说他上次借的五百元钱没有还,二哥说好像记得还了又说回家看看勾帐了吗,大哥说你每次借钱还钱都是去我单位都有人在现场作证你就是没有还钱,二哥回家看了自己的账目后说是何时何地去你单位还了钱有谁在现场看着回家后早把账目勾了。大哥二哥为这五百元钱轮番到父母面前各说各的理又坐不到一起当面锣对面鼓,父母和我听后一头雾水如坠五里雾都是自己的儿子都是我的哥哥你们互相借钱又没通过我们这不叫我们左右为难没法品评吗。最后通过假定前提俩哥哥都没说谎那肯定有一个是忘记了记错了,又通过缜密的逻辑分析风俗演义和反复推导我得出一个结论:二哥是借款人,既然双方都拿不出有效证据证明自己的主张,按常理,二哥应该还钱,因为你不止一次借大哥的钱,这次你也承认借过了。我为此说服了母亲:为了大局安定,为了兄弟团结,请母亲拿出这五百元钱给二哥,叫二哥还给大哥以平息矛盾。因为我相信兄弟之间的矛盾过不了夜,我们兄弟小时候打架吵嘴从来不用过夜就好了忘了。我叮嘱母亲说:不要说是我出的主意。后来,后来二哥拿了母亲给的钱却没有给大哥送去,因为据说二哥想得很清楚铁定是还大哥五百元钱了,他怕送去钱后没落下好再赚个混账的名声,不合算。事情没完,但后来我才发现我的这个结论不成立,不符合民事案件“谁主张谁举证”的基本法则。如果此事大哥不能拿出有效证据证明二哥借的钱没还,大哥败诉。嘿,幸亏我没吱声咬牙装猫,不然落下埋怨不说,又要让俩哥哥笑话了。

据说大哥后来有次回家看到才几岁的大侄子正在吃饭,他先是火冒三丈,那怨气就从七窍冒出来了,又骂骂咧咧地跟大侄子讲理,最后还死切白咧地要大侄子父债子偿。可把大侄子吓得够呛,母亲一边劝大哥停止一边捂紧大侄子的耳朵,大哥说的很直接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对孩子他爹有意见,因此母亲的话大哥根本就不听。但二嫂也不是善茬,更不是好惹的,她那张嘴大哥早有耳闻却没有亲自领教过,这回知道了。二嫂只身一人来了个替夫勇仆单刀会,她当着大哥全车间人的面一五一十的讲起来,她没给大伯哥留情面,细数其不是,猛揭其老底。那道理直讲得大哥哑口无言,无处躲藏,最后大哥恶狠狠地对弟媳妇说道:你记住啊,以后只有你们用着我,我绝不会用你们。大嫂知道丈夫在人前受了气,她自告奋勇要为夫报仇雪恨。大嫂自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她是七仙女之首,她有六个妹妹撑腰,她个头高过二嫂一大块。她领上双胞胎妹妹就冲到了二哥的摊子上,这里的人更多,她也没给二哥留一点面子,一通山南海北八大碗胡乱顿,酸甜苦辣咸脑耳眼口手骂下来也是够一大些人跌眼镜掉鸡皮疙瘩酩酊大醉的,最后大嫂没好气地顺手拿了几样东西愤愤然离去。从此,大哥二哥不见面了,母亲父亲面对两个不听话的儿子谁的不是也不敢说,家里过年过节团圆不成一堆了。

后来,后来我想起来就笑,大笑不止:伍佰,五百,正好两个二百五。

再后来我就听大哥说了句:哼!五百块屌钱,我都不细看。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2 07:41:06 +0800 CST  
家事世事



依照我们当地的风俗习惯,孩子的第四个生日爷爷奶奶就不直接给办了。因此,侄女的第四个生日酒会是在大哥自家办的。记得那会儿大哥就因拆迁搬新楼了,因为地方小我们都没有去,大哥只叫我母亲去的。那一天,我想应该天气特别晴朗吧,母亲早就给孙女准备好生日礼物了,她安排好我们的晚餐,匆匆吃了口午饭就高高兴兴地步行去了大哥家。

母亲整个下午没得空闲,晚上开席之前准备好了一十六道冷热荤素煎炸烹调大菜,做好了和乐卤生日面条,母亲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

没有外人来,都是侄女的小姨和部分姨夫。入席落座之后没有多余的位子,母亲就没有上桌而是随便吃了点晚饭并与大哥商议给父亲带回点好吃的,大哥同意后正准备起身回家,怎么越听那屋里正在喝酒捞肉吃喝说笑打情骂俏的一屋子自家人说话越不像是来给外甥女过生日的,母亲越听越发现她们是来开声讨会的:她们和说大姐的委屈,她们团说外甥女的不幸,她们讨说大哥的无能,他们瞎说母亲的不是。而说起母亲的不是来:七嘴八舌胡放枪,争先恐后乱咬嘴,无中生有声色俱,变本加厉个个凶。母亲想走,又想听,再听又不想走了,母亲想去反驳,母亲推开了门,母亲看到的是一屋子狂妄的喜庆,母亲看到大哥傻愣愣地在一旁苦笑,母亲什么也没说,转身愤然离去。

据说母亲走后大哥就愧疚难当不忍羞辱暴跳如雷了,他当着众小姨子的面把手举过头顶,又轻轻打了大嫂一下。这可不得了了,这可犯众怒了,这可惊动老岳丈了。这老岳丈因育有七仙闺女膝下无子,自是一七不服八不怕的主,他先是屈驾来到大哥家一边狂饮一边把大哥骂了个狗血喷头屁滚尿流,时至半夜,还不算晚,又耀武扬威满嘴酒气的冲到我们家里,喊起我的父母来要赔礼要说法要保证,还要与父亲比比拳脚推推掌法走走场子,父母为了大局忍气吞声说好话为了儿子投降服软叫不敢。···

父亲的名字是:宝山。母亲姓“郎”。大哥出生时是奶奶给起的小名,或许是为了纪念感恩母亲,奶奶说:就叫“郎”吧。“郎狼”同音后来就误读成“狼”的意思了,二哥出生时因为不是女孩顺“狼”成“虎”当然自然。据说我还没出生名字就想好了,是男孩就叫“豹子”,女孩再说,都盼着我是女孩呢。至此我们兄弟三人:“大狼二虎三豹子”齐聚“宝山”之上并开始:

山 富贵荣华天外天 向上窜 还差三万三

山 金银财宝在其巅 够得着 累断腿腰酸

山 骨肉亲情长里边 满地找 障目看不见



山 狼虫虎豹到处窜 咬死你 肚皮先填满

山 砍树挖坑胡乱翻 找啊找 水土荒了算

山 兄弟姐妹一脉连 全割断 只为一口饭



山 赤橙黄绿青紫蓝 年月日 春秋空复返

山 全心全意帮上山 到最后 落得情义散

山 四十不惑天有眼 白了白 空行数十年



山 满怀信心往上搬 散落了 眼泪收不全

山 呼喊我子来相见 依旧在 夕阳山那边

山 日落红霞山飞仙 老来乐 静静度时间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3 07:36:58 +0800 CST  
暗莲一下



记得莲好像是调来我们单位的女孩,两根粗黑辫子上飘着红绳绳,脸蛋蛋迷溜圆,黑中透红红中透亮亮中透白的皮肤那么瓷实,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挂在星夜正央对着西湖凝望的圆月,仙又仙女无时无刻不含情,纯又纯真每时每刻言又止。不知为什么她来我们单位后就进了财务科学做会计,据说她有好多哥哥姐姐,她是家里的娇小女,很娇惯。

记得有次我趁午休时间去附近的新华书店花近两块钱买了一本《反驳与猜想》,厚厚的应该有四五百页不少。在自行车棚放车子时候,恰好莲午饭回来,“刚买的什么书啊?”,她问。我一愣心里一阵慌乱不知所措一呲牙举起手里的书把封面让给她一看嘴里说不出一句话,莲对我说我先看看吧,我机械地把书递给她,一点头代表一万个同意嘴里却没有说什么,莲接过书去浅浅一笑转身就走了,我尾随着莲那香喷喷的身段想非非的背影进单位到楼梯处就不得不分道扬镳了···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内我见过莲也与莲打过招呼莲也主动冲我甜笑过但我就是不想当面跟莲要我的新书,因为莲实在是太可爱可亲我想对她有更多的关爱这就算是我的猜想吧。再后来我就更不想当面跟莲要我的新书了,因为她或许没看完扔一边了或许转借他人不好意思要了或许就是故意忘了,我能怎么样这算是我对自己的反驳。我的猜想我的反驳我的反驳我的猜想我的《反驳与猜想》,它根本就不是我的《反驳与猜想》因为这多年里我的猜想与反驳没有一个囫囵结果,尽管这样我还是非常怀念我的《反驳与猜想》因为我借此暗莲了一下:我猜想莲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敢暗恋她一下,但我又反驳我说正因为莲知道我暗恋她一下,她才故意不还我书了呢。

多年以后,我想我的反驳与猜想还在进行中···莲呢?莲的反驳与猜想还是我那个吗。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4 07:19:37 +0800 CST  
三聚头



大个子:这是我们单位个头最高的男人,看上去下盘有些不稳,走起路来上晃。

小工人:这是我们单位个头最矮的男人,他自称有一米五,卷发全腮胡子。

五 哥:这是全厂职工同事无论老少都爱叫的“五哥”,也是最顾家的五哥。

这三位师傅在单位锅炉房工作,冬天时他三人一个班,不供暖时候他三人又都上白班。因此看上去他三人总是在一起,出来进去仨活宝。大个子人高马大但性格温和,媳妇是同单位的王姐,也算是女职工中的高大老婆。仅从个头上看,他俩还挺般配的。大个子平时除了与五哥一起捉弄一下最捣蛋的小工人外不太闹,我见过他与五哥一起硬把小工人撮到工具橱上,看着小工人下不来急得想哭求饶,大个子就嘿嘿地笑个没完,还得意地叫着:叫大爷叫大爷。小工人也娶了一位与他身高严重比例失调的高大女人做老婆,有人开他的玩笑说:小工人啊,晚上能压住你老婆吗,一哆嗦你就掉床下面了吧。小工人往往把眼一眯撅起嘴说:你懂屁,这事中间冲齐就行,我在上面连吃带喝像游泳似的,太恣了。小工人业余时间是养金鱼的高手,据说家里房前屋后都是鱼缸,他骑自行车捞鱼虫能捞出五十里地去,每逢大集他就去花鸟鱼虫区卖金鱼。小工人干兼职算早的,也挣了不少钱。细想起来,年轻时候小工人在这三聚头中间好像是最弱的,后来单位分流三个人扬了镳,个人的命运却发生了大逆转,小工人去了园林所成了事业编制,这与个人奋斗有点关系吗。五哥浓眉大眼黑黑瘦瘦不高不矮,他因排行第五而人称五哥。他看上去很像老江湖,与任何人都称兄道弟,似是社会人物,当然最爱烟酒茶。敬他一支烟,他就能满脸堆笑好话说一车,请他吃顿酒,他就肯千恩万谢胜过亲兄弟,要你一捏茶叶,他也能乐得合不拢嘴。五哥的业余时间是到大集的二手自行车市场贩车子,每个大集都有额外收入,这是他的拿手绝活。据说五哥是老自行车贩子了,大集上没有不认识他的贩子,而且还名扬至附近的县市区。但五哥对他的这个行当却讳莫如深,偶尔在大集碰见他,他总是三言两语地搪塞,不是说伙计找他有事就是说他准备去吃酒,死活不说是在贩自行车。我见过五哥每周都有换自行车,往往开始时是破旧的,过几天就新了,再过几天更新了。一辆残废自行车在五哥手里不过五天就旧貌换新颜,自行车得到了重生五哥也能多换些钱。据说五哥的家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据说这全是五哥在家打扫的,他是单位最心疼老婆的男人,从来不让老婆多干家务活。每次我看见五哥也都是很干净的样子,见了水就想洗洗,看见布就想擦擦。我记得五哥跟我说过:怕上火,多喝水,每天喝它两块钱的水。我也见过五哥冬天烤火的样子:站在火炉跟前,弯下腰,先伸出双手预烤一下,然后双手掌轮番快速捞热气并互相翻转摩擦,嘴里还要发出唏嘘之声。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5 07:28:34 +0800 CST  
超大人



超算得上是自学成才,据说他是我们单位建厂时一位老师傅的徒弟,据说那位老师傅在我们单位有四个徒弟,个个跟人精似的很有出息。

我进厂时候超就是一车间的车间主任了,一车间是机加工车间,车铣刨磨钻镗切超样样精通,他还能制图能模具能钳工能钣金,电气焊对他来讲是小菜一碟。听同事说超这个人最吓人的地方是他能在没有任何征兆情况下的任意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来到你背后你面前,出其不意地听你说什么然后插一嘴并吓你一跳。据说他给车间职工定计划时就用了这种方式,在新计划出台之前,他多次反复在走廊在门后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表默默计数,职工干活时的任何动静他都能听出是为何出了啥状况,你如何偷懒如何与单位算计如何在工时上做文章他都心中有数,因为他本人也是这么过来的。因此他当上车间主任后就开始调整工时计划,工作量加大,但效率上升,成本降低,职工也比先前规矩多了。

后来超就被提拔为生产厂长了,依旧是那身蓝色的旧工作服,依旧是骑着大金鹿自行车来回三十多里地上下班,依旧是不善言笑来的早回的晚,依旧是烟酒不沾每日中午职工食堂吃饭,依旧是干干干。他说:就是要干,就一个字“干”!不干你干啥。

我与超有一次深刻的交谈,这次深谈对我后来的人生有比较大的影响,他说我讲的是“强盗逻辑”。此是后话,待后详述。

我们单位分流的时候,普通职工担心的是分到什么单位。可以人家超为代表的单位精英层不这么想,虽然那会儿还没有改制这一说,他们没能把单位改成自己的,但他们却把几十年全厂职工辛苦积攒的家底以萝卜白菜价买到了自己家里。一台旧车床一元钱,一台九成新的折弯机十元钱,一屋子乱七八糟原材料几十块钱,···超雇车拉了好几趟,之后他就自己干起来了,干干干,不干你干谁。

超现在发大了,据说现在儿子接过班来了,一家人很幸福。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6 07:55:17 +0800 CST  
秦会



秦师傅不叫秦会,此“秦会”是秦师傅本人勤快而且啥都会干的意思。秦师傅与超大人同是建厂初期老师傅的高徒,但秦师傅则更偏重技术创新,他不但精通机械,对电子也有研究。秦师傅在单位技术科工作,科长是位工农兵大学生。经常见他背着双手与超大人等一起讨论技术难题的激烈场面,也见他摇头不服又沉思的样子,也见他愤然离去还小嘟囔的身影,更多时候秦师傅是独来独往形单影只。

我对秦师傅敬重有加不仅是因为他从不人云亦云,行事为人符合君子风范,还因为他说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自家的小房上加盖了一层,他说他早就自力更生自己动手住上二层楼了。

仔细想一下,这里的难度是很大的,不到两米宽的过道,院子是大家的,鳞次栉比肩挨肩的万国式平房。秦师傅说:我仔细推算好了用料多少,何处用多大的料也计算在内,然后少量多次捣鼓原料,能要的要,能拿的拿,少花钱多办事,实在不行就买点。原料也不能一次弄多了,一块一块的预制,大块的楼板预制很麻烦,我就减小单块楼板的宽度,这虽然多用钢筋,但承重强度也增大了。预制好的楼板都是我一个人弄到街上去先放那儿的,和居委会主任说声就行,反正是暂时的。最难办的是把楼板吊到屋顶上去,我想了一个办法,我利用屋边上一棵大槐树做支架,用一个自制的滑轮做牵引,象称重那样三个人就把几十块楼板吊到一层二层上去了,你说巧妙不巧妙,我成功以后,他们都不相信,都以为我用的大吊车。呵,这点破活,还用吊车?!

有段时间我的工作与秦师傅挨的很近,突然有一天秦师傅肚子痛的就不行了,我赶紧连忙马上把厂医找来看了看,厂医说不行得马上送医院。我记得是厂里的面包车拉着秦师傅厂医和我去的市人民医院,就我一个大小伙子年轻人,不由分说到了之后我背起秦师傅直奔急诊室,厂医与接诊医生讲解了病情,接诊医生自是有自己的一套,还笑称厂医说的不外行,但他还是按自己的流程走。检查,检查,再检查。这真是害人的检查,耽误病情不说,我记得那会儿用医院的担架还要交押金,也没人与我一起抬,怎么办,我一个人背起秦师傅北楼跑了南楼跑,三楼爬完上五楼,直把我累得上下不接气口干舌又燥腿痛腰还酸头晕目也眩,这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把秦师傅痛得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厂医说本来她看秦师傅就是肠梗塞,这上下一顿狂跑乱颠,真的是加重了病情。

后来秦师傅术后出院恢复健康上班后,还专程来给我道过谢呢。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7 07:38:47 +0800 CST  
@小猪塞纳 2015-11-06 19:16:55
莎士比亚的作品也不过如此,好书《活着》,不看是一生遗憾! (地址:http://bbs.tianya.cn/post-feeling-3903323-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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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比亚迪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7 07:40:16 +0800 CST  
叶老师和沈工



叶老师是上海小姐,海派女人味十足,白皙娇淑还静美。她是大学毕业国家分派到我们单位的,据说刚来的头年冬天没见过北方这么大的雪,不仅棉衣准备不足而且在雪地里疯玩摔跟头摔得不敢上班躲在宿舍里偷哭想家,就是要回家。可等来年春暖花开在我们这里爱上了一个高大英俊的大学生后,再也不提回上海的事了。

叶老师是工程师,不知道为何大家不叫她叶工而都尊称她为叶老师大概与叶公好龙没啥关系吧。在我的印象里叶老师好像除了跟在沈工身后工作以外,就是婀娜着身姿灿烂着笑容急动着碎步来回跑。她是技术科人员,负责我们车间的技术工作,因此平时少见她那迷人的身影。记得叶老师丈夫单位里分新楼房时单位里派的车,车间里派了人,我们几个去给搬的家。看着叶老师两室一厅的新家,久久复久久,缓步移身到晾台,远望蓝天白云,心中暗讨:广厦千万,我只需一间。一间有余,可有能容一身之处。即便是这晾台,得一隅权作陋室足以。

沈工乍一看是咱们北方人物,其实他的老家在西北塞外。他人高马大络腮胡足足有二百多斤,我们车间生产的5G37集成块就是以他为主设计开发定型生产的新品。记得他是经常出差全国各地到处学习取经,回来就加班加点改造工序流程,工艺操作,检验方式,设备工具。因为这他成了我们电子局的劳动模范,后来成了市级劳动模范,又晋级高级工程师职称(按说我们那小单位不能有高工)。不知为何再后来他就成省劳模了,后来据说调省工会任职,去了济南,是主席还是副主席?也有传他极度不适应官场后来成调研员的。

政府部门,与地方抢技术人才,到现在还这么干,不务正业。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8 08:10:35 +0800 CST  
立民



立民是技校生,一张稚气未脱的四方脸,个子不算高,头发朝向一边,他经常把头猛地一抖,额前的黑发随即向右一偏。立民平时话不多,但讲起来却有一股力劲在嘴前面盘旋,似乎老想纠正什么,但一般情况下他是说服不了任何人的,那些老师傅老油条们经常故意玩耍这小蹄子。每到此时立民总是把头一抖,拿眼看看故意玩笑他的一群人,然后双手插兜,吹起口哨,转身离开。

我听说知道相信立民爱好诗歌会写诗歌是位诗人是直到我真的在我们当地的广播电视报的中缝里看到署名“立民”的一段小文,不知道立民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或许是受相声里电影名趣联的启发,他把许多杂志名字串联在一起写成一篇赞扬我们当地电视报的文章。真了不起,进厂比我晚,年龄比我小,我服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一手,当我试探着问他其中缘由时,他一脸认真地说:这他妈的算什么,我想走到中间去。走到“中间”去?是诗歌中间还是车间中间,是文人中间还是人民中间,反正我没想明白,倒是许多师傅从此对立民的看法发生了好些改变我看见了,也有点明白。

后又听说立民的一件趣事说是一天立民在四楼会议室一个人时候来回在一固定地块有节奏迈方步,他那双半高跟有铁掌的皮鞋一走一上午,下午回来还继续。可是这叶老师正在楼下可受不了了,直接是催人心绪的精神折磨啊,叶老师那个烦心再也没有可能看下书去她就在楼下跟着立民的节奏数数。最后叶老师决定上楼跟他说一声无论是谁其实,这事本来很简单说一声就完事立民也不是故意的。后来叶老师赢了就在人前当笑话说其他人也都笑话立民我想你们哪里知道啊,立民也或许是在构思下一段诗歌也不一定,女人就是女人。

后来立民遇到个小状况,发生了次小意外。工作时不知是自己操作不当还是机器有问题,切割钢柱换料时电锯把立民的手指伤了一下。单位立刻派车把立民送去我们当地最好的部队断肢再植医院,副厂长找了熟悉的医生并在立民检查并准备手术过程时间内一起与主刀医生吃了酒席,手术还算成功,本来这事立民自认倒霉单位花钱治疗出工静养就平息了事算完,可后来的一些风言风语引发了双方不满。单位说:这活就是个瞎子干也不会出事,真能。还是技校生呢,咱厂自有这道工序以来,都是老婆干,从没出过事。行了行了,单位也尽全力了,他也该知足了。立民说:你们临时把我弄过去干这活,我又不了解机器状况,出事是我愿意的吗,我受了伤我受痛不算可有了伤残是我一辈子的事啊,谁来负这个责啊,花点钱算什么。哼,咋,我就不能工伤了,工伤也分人啊。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09 11:00:06 +0800 CST  
瓦尔特



“瓦尔特”是我国首批电视大学的学员,那会儿《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正在全国热播,瓦尔特这名字是他们同学给起的,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瓦尔特的汉语名字叫什么,我工作那会儿可能他就上电大了。但我见过他,他回单位拿工资时同事指着他说:看,瓦尔特。呵,一张极具东欧巴尔干地区男人的脸,特别是两道浓眉下那深邃的眼睛和长到颧骨的全腮胡子,魁肥的身躯,健硕的长腿,双掌一挥似有风声。

“瓦尔特”电大毕业后回到我们单位,但娶了我们车间的隋姑娘后迅速调走了。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使我对我们的“瓦尔特”敬畏之余又多了敬重。据说在一次单位出差途中,瓦尔特为了制止几个在公交车上作案的不法之徒,搏斗中大腿严重受伤,最终导致一条腿截肢。隋姑娘近一年时间没来上班,上班后有人问她,她就哭得跟泪人似的,大家就一起唏嘘哀叹,劝导开导。后来就听说瓦尔特的单位对他出手救人颇有微词,因为那会儿就开始号召大家向钱看了,似是嫌他多管闲事并给单位增加了不少资金压力,但最重要的是给自己留下了终生残疾。不知道那会儿有没有见义勇为基金,但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事并不鲜见,那会儿公费医疗还没被革去,但瓦尔特和家人不但要努力顶住身心的伤痛还要忍受闲言碎语的折磨一大堆。

多年后我还是从远处见到了“瓦尔特”:依旧是东欧巴尔干地区男人的脸,依旧是深邃的双眼和刮得很干净的全腮胡子,上肢依旧魁肥,腋下多了双拐,下肢呈残缺状,呼呼生风的双掌紧紧地握着双拐的把手。他跟熟人点了下头,砰!砰!砰!向前走去。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10 10:58:19 +0800 CST  
英年



可能人家志和兰的父辈在单位里有些根基,别看他们是农村出来的孩子,(那会儿城乡的孩子差别大)顶替接班后工作都很出息。志进单位就在厂办工作,不到一年就留起大分头,胡子鬓角和脖颈天天青青的,迎来送往穿着套白衬衫的大翻领服装,裤子折成刀状裤脚还外翻壳,脚上的黑皮鞋锃亮,雪白的袜子时隐时现。不几年,志就进了党办成了党办秘书。此时的志就有不断给他递烟卷的了,他也能大方地接过来不再推辞并伸出手来弹出食指一点一点地讲,虽然仔细听上去好像有点磕巴。兰除了口音外苗条细杆眉清目秀白白净净,进单位后在我们车间工作,她特别好学也会对或,干车间统计了,进厂供销科当统计了。接下来就有了志和兰搞对象谈朋友要结婚的消息,他们结婚当然能从单位里要到房子,后来他们就有了儿子。

单位搞承包那会儿,“包”字进了车间,志也进车间锻炼了一小会儿。单位搞竞聘厂长那会儿,志是主力备选人,虽然最终闹剧一场局里又指派了领导,但足以看出志是有真才实学雄心壮志和远大理想的青年。后来单位分流志去了园林所,进了事业单位成了事业编制拿了事业工资,但这里的领导位子没有空缺。仕途失意的志决定改变人生奋斗方向,开公司,扮商人,挣大钱。兰也鼎力支持,他们同时主动下岗,四十不惑,重新创业。

革命不分先后,入市没有早晚。也加上志和兰的总体水平,主动努力和财运足够好,通过不到十年的打拼,成了全国某著名家电品牌的地区总代理。就在志和兰春风得意准备继续大展身手之时,一个不幸传来,兰是多么心细留意又有主见的女人啊,她通过平时观察发现了丈夫的不对,又通过劝导与丈夫同时参加了一次体检,根据体检报告和医生的建议对丈夫进行了重点复查,然后她就确定了丈夫身患脑瘤已到晚期结论。她不动声色,沉着应备,一面给丈夫尽可能的治疗,一面开始抓紧准备儿子的婚事,她要让丈夫看着他们的儿子结婚成人,她认为这或许是她给丈夫最好的安慰和最后能为丈夫做的一点事了,哪怕牺牲儿子的一点点幸福。

据说志在看着儿子成婚后不到百天就去世了,他始终不知自己生的什么病,也没顾的与兰讨论为何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却办得这般急急切切。我想,英年早逝的志只是没有把他知道的实情说出来罢了,他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兰呢,兰只是不想让丈夫难过,却失去了最后与丈夫真心沟通的机会,也许我好瞎猜这是他们夫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互相隐瞒。
楼主 博客自传第一人  发布于 2015-11-11 08:44:47 +0800 CST  

楼主:博客自传第一人

字数:2635347

发表时间:2015-10-23 18: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7 01:55:17 +0800 CST

评论数:203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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