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连载)

第二节:哥要当兵 了
唉。母亲也是难啊,我们一家六口人就靠父亲的工资。听母亲说,父亲还要把他的工资寄一些回老家,给老家的亲戚和姑姑给我们买粮票。为了解困,母亲在我们家搬进县城后不久,学着邻居家在离我们家的不远的河滩上,用河床里的鹅卵石筑了一道低矮的石堤,开垦了一小块菜地,从远近的地方挑来泥土铺成了几垄的菜地,搭起了一个瓜棚,种了蔬菜、豆角、丝瓜、葫瓜,佛手瓜等等…….。家里还养了鸡和鸭子,我放学后有时是到菜地里是帮母亲挑水浇菜,有时是和邻居同学去农田里钓小青蛙喂鸭子。学校放暑假时,哥吃了早饭就挑了畚箕到河滩上捡鹅卵石,挑到县城的建筑工地,垒成一堆,卖给工地上,而我,在星期天和寒暑假里,大多时是约上班上的同学一起拉一辆板车去乡下,大多是去我熟悉的八里桥村子,也有的是去我同学熟悉的村子,进到深山老林里砍柴,中午就在砍柴的地方吃母亲给我备好的午饭,黄昏时拉柴禾回家,柴禾积存了几个月家里烧的有富余时母亲就把富余的柴禾卖给邻居。
我们家搬进县城没过多久,八里桥村的农民知道了我们家的住处, 县城“赶墟”的日子里,村里的大人小孩常常会到我们家里来,肩挑手扛他们自家的东西:家禽、鸡鸭蛋、鲜笋、干笋,香菇、榛子、野果等七七八八的杂货。有的没卖掉的容易坏掉的果蔬他们就很便宜的卖给我们家,有的是要把货物寄放在我们家里,等下一个墟日再到我们家取了挑到街上叫卖。他们来了,母亲一般会留他们吃个午饭,就连我的小伙伴来我们家,母亲也会留他们吃饭,母亲说:我们家在八里桥村时多亏他们的照顾,现在到县城了,不能忘了他们的好。一个人不能忘记了帮助过你的人,在你能帮别人时,一定要记得知恩报答,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母亲的这个话,在我人生成长的日子里,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我感激在山村里帮助过我们家的村民,感激李老师、张老师还有村里的小伙伴;感激给我们家寄来弥为珍贵的粮票和其它生活用品的姑姑。
春去夏至,秋去冬来。这年冬天,一年一度的国家征兵工作在县城里热热闹闹的拉开了帏幕了,县城的大街贴满了征兵的宣传海报、挂起了大红的横幅,“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提高警惕、保卫祖国、要准备打仗。”是那个年代征兵的宣传口号。县里开始宣传征兵的那个傍晚,一家人已在厨房里吃饭,哥从学校里风风火火的回来,哥一进门就兴奋的对父母亲囔囔:他要去当兵!那时,哥姐和我都在同一个中学读书,哥姐在同一个年级。我后来问姐:他们当年怎么会在同一年级上中学,姐说:父亲下放到县城的那年,县城才恢复了中学的课程,他们是县城中学恢复中学的首届学生。转学时就上了同一年级。“文革”期间的“学校”是真的挺乱的。我在八里桥村时,并不知道哥和姐当年上的是同一个年级呢,只是到了县城才知道的,我姐这届学生毕业后,学校又改为学生夏季毕业暨招收新生了。这是题外话。
父亲听哥说“他要去当兵”时是完全赞成,瞧着哥一叠声的说好说哥有出息。但母亲却不同意哥去当兵,母亲说哥:你是长子,不好好唸书去当什么兵?万一国家和苏修、台湾打战怎么办呀?!那几年,我国和苏联的国家关系非常紧张,两国间的战争阴云一直密布天空,笼罩大地。1969年,我们家还在省城时,毛主席就针对苏联政府对中国领土珍宝岛的入侵事件向全世界发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伟人声音,向全党全国人民提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号召。全国上下这几年到处都在挖防空洞、随时准备打战;同时,国家的东南沿海前线和台湾还处于非常紧张的敌对状态,海峡两岸上空也是战云笼罩,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

“打就打呗!还怕苏修、国民党啊!” 哥满不在乎的说。“父亲当年参加新四军不是也打过日本鬼仔、国民党军呢。战争有什么好怕的!”“你爸那时和现在怎比呀。”母亲着急的叫道,母亲是不肯哥去当兵了,在母亲的眼里,当兵就是离开父母离开家,去当兵了就随时要面临打战。但哥是铁了心要去当兵了,哥也搬出了很多当兵的理由:保家卫国是每个公民的光荣义务、神圣责任什么的。哥说的要去当兵的理由是江西人买碗一套一套的,母亲说不过哥和哥争吵起来、接着就开始啜泣。父亲看哥和母亲争吵见母亲啜泣了,很严肃认真的说:哥说的对,要是谁都不去当兵,我们国家,我们老百姓的家靠谁来保卫?难道今天还要像过去那样遭受外敌侵略?任人蹂躏宰割?!
我对哥去当兵也是很赞同的。在那个年代,当兵是件光荣的事,不仅个人光荣、家庭也光荣。而且当兵还是大多年轻人的一条好的“出路”。在那时,当兵不是你要不要去当兵,而是部队要不要你,你的体检、政审什么的都要符合“当兵”的条件才有可能百里挑一的被选中当兵,可以说,在那时要去当兵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但母亲为何对哥要去当兵的选择会强烈的反对呢?我当时没法理喻,我站在哥和父亲的立场批判母亲的“胆小、自私、贪生、怕死。”如果哥不去当兵,春节过后哥和姐高中毕业就只有去上山下乡、到农村插队做知青一条路。
对哥去参军,姐也持了赞成的态度,说了支持哥去当兵的话。在家里每当父母亲发生争论的大多问题上,姐多数时候是站在母亲一边的,我大多是站在父亲和哥一边的。但这次姐也站到我们这一边,母亲就势单力薄只有一个人了。父亲在哥参军的事上发了掷地有声的话,哥去报名参军的事也就一锤定音了。第二天,哥就报名参军了,接下来就是体检、政审等了,哥一一顺利过关。母亲虽然还持反对哥去当兵,但哥有父亲和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支持,母亲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11 21:00:25 +0800 CST  
第三节:姐上山当知青
那天上中午,我放学回到家里时,哥已在家了,哥上午在学校接到了县里“征兵办公室”发的“入伍通知书”,哥喜气洋洋的把“入伍通知书”拿回家来炫耀,母亲眼瞅着哥当兵的事情木已成舟。下午,母亲杀了家里养的一只公鸡,晚上,一家人吃晚饭时,父亲破例给哥倒了一小碗的白酒,母亲把炖好的一大罐熟鸡全端到哥的面前,母亲说,这鸡给哥一个人吃了补身体,哥没同意,哥把鸡掰了几块,夹给父母亲和我们几个,母亲又把鸡块夹回到哥面前的碗里,母亲坐在哥的身旁絮絮叨叨的和哥说话,哥要走了,母亲似有说不完的话,母亲的眼框里蘸满了热泪,父亲叫哥喝酒,父亲说:“好男儿志在四方。部队是革命的大熔炉,锻炼人的地方。你爸妈当年还没这个年龄就离开家出门谋生了。”父亲鼓励哥到部队要好好当兵,听党的话跟党走。
第二天上午,父亲带全家人到县城的照像馆拍了张全家福的像片。隔了些天,征兵办通知新兵到县委的招待所里集合报到了。哥当晚就去县委的招待所里报到了。又过了几天,我们一家人在家吃晚饭时,哥穿了新兵的衣服、鞋帽回到家来,哥一身戎装、只差领章、帽徽就完全像个解放军了,哥象个新人坐在家里的饭桌前和父母亲说话,哥隔天就要去部队了、他是回来辞别父母亲家里人的。我站在哥的身旁,巴望着哥,心里痒痒的羡慕不已,渴望那天我也能穿上这一身威武的军装。哥回到家没过多久,街坊邻居登门来看哥,给哥送上祝福还有一点心意礼物,哥班上的男女同学、几个老师也来到我们家里,哥要去部队了,他们有多少话要说?我们家的两间房屋、厨房挤挤挨挨的全是街坊邻居、哥的老师、同学。其实,这晚我们一家人也有多少话要和哥说。但哥的同学老师、街坊邻居走后,哥和父母亲没说上几句话就回他住到县城的招待所里了。哥已是部队上的人了。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一家人都来到县城的招待所,哥和几十个和哥年龄相近的哥哥,穿了一身准军衣,每人的胸前戴了只大红花,部队上接兵的军官、县委的领导、干部和一大帮欢送的人群簇拥在招待所大院子里,喧天的锣鼓、祝福、嘱咐道别声中,哥和一群新兵登上了专门迎接新兵的军车。母亲站在欢送的人群前面,瞅着哥眼里又噙满了泪水。儿行千里母牵挂呀。
哥去部队当兵不久,中学就放寒假了,姐高中毕业了,姐毕业的前夕,父母亲和姐商议姐“上山插队”的事,父母亲原本想让姐到八里桥村里去插队,一则离县城近,二则我们一家人曾在那个山村住过,村里的干部、村民都熟悉,会给姐一些照顾,姐也想回到八里桥村插队,父亲在哥还在家时就曾和来我们家做客的八里桥村的支书、队长都说好了哥、姐高中毕业后去八里桥村插队的事。但到姐要去插队时,天不随人意,八里桥村支书来我们家和父母亲说:八里桥村接到了公社的通知,临时安排了从省城来的知青,今年不能在接收知青了。姐只能另寻生产队插队了。人生的事,总是充满了变数,谁能料想的到呢?
八里桥村不能接收姐了,父亲在春节过后就着急忙乱的给姐联系他曾蹲点搞过社调的几个公社的生产队。最后联系到了一个离县里比较偏僻也比较穷的一个生产队。从县城去那个生产队要坐一两个小时的汽车呢。但这个生产队的村支书、队长和父亲的关系很好,村支书、队长都曾来过我们的家。这样,父母亲和姐商量后,就定下了姐去这个生产队插队当知青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父母亲和姐就着手准备姐去农村生活必需的生活用品和一些食品,母亲想跟父亲一起送姐去姐插队的村里看看,但父亲不同意,父亲说,姐这是去农村插队劳动呢还是去走亲戚呀,一家人送姐去村里,村里的人看了会怎么想?姐也劝母亲不要去了,她已长大了呀,她到村里安顿好了有空闲了就回家来报告,母亲就叫我陪父亲一起送姐去村里。那个早上,一家人吃过了早饭,我和父亲、姐要出门了,在家门前,父亲和母亲说:“下午要没有回城的班车,今晚或就要住在公社里了,看情况吧!”父亲叫母亲晚上就不要等我们回家在吃饭了。那时,县城通往各个公社的班车还没有,通往临县的班车也是很少,有的一天就只有一趟的班车,而去县城各个公社的则只有“过路”的班车,母亲听父亲说,拉着姐的手竟又哭了,姐这年才十六岁呢。倒是姐反而安慰起母亲,答应她到生产队安顿好后她就回家里来向母亲说生产队的情况。在母亲的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父亲提了一个大网兜,我也帮姐拿了去村里要用东西,我们离了家很快就来到了县城的汽车站。
上车不久,汽车就驶出了城,开过一段平地就进了傍山的沙石公路,路旁不时可见我熟悉的村庄,熟悉的高高低低的片片水田,时令已是春天,蓝天艳阳下,路旁的田地里不时掠过三五成群在田地间劳作、扬鞭驭牛的农民身影……。汽车时儿盘旋爬上古木参天的山腰,时儿又滑入深不可测的崖底,汽车在山区的公路上逶迤颠簸了不知多少时,终于在一处群山环抱的深山坳的公路边的一个小站停下来了。父亲说:“到了。”父亲提了姐的行李叫我和姐下车,
车站旁的公路两边只有一边有几户农家,还有一间门面狭小的代销店,父亲领我们进到店里,店里有一个年迈的阿伯和一个阿婆,看到父亲,阿伯和阿婆从柜台里欣喜的走出来招呼父亲------他们认得。父亲就给他们介绍姐和我,也给姐介绍他们,阿伯、阿婆很热情的给我们端了凳子,请我门休息,父亲跟阿婆买了两瓶汽水递给我和姐一人一瓶,我们在代销店稍事休息就道别了阿伯和阿婆,走出小店,延着公路旁一条依着山脚的小路朝村里走去。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13 20:44:15 +0800 CST  
第四节:跟父亲送姐去乡村
这个散落在层峦叠障密林山坳里的村庄,在村外的路口往山坳里看,里面似乎只是零零散散几户人家的村子,但走进山坳里,视野豁然开阔,可见这是一个有佰十户人家的村庄,村前村外到处都能看见一片片、一簇簇盛开的桃花、李花。路旁远近的水田里,明晃晃的阳光下,三五一群的农民在春意盎然的田地里耕耘耙地,还有水牛和一部手扶拖拉机在犁田,空汽里弥漫着花草的浓郁气息……。
父亲对这个村子是轻车熟路了,踩着脚下嵌了石头的小路,父亲带我和姐走进村子,到了一户有一圈土墙圈围的农户院子门前,还没近到门前,“汪、汪、汪。”门里就传出了一阵狗的狂吠声,父亲大声的喊了声,不知是叫屋里的主人还是叫狗的名字,那狗的吠声就变了,随声一只黄狗撒欢似的蹿出院门,像遇见久违的亲人扑到父亲的身子前,摇头摆尾的舔父亲的手,蹭父亲的裤脚,父亲用手拍了拍狗的脑袋,院子的木门开了,门内出现了一个阿婆,父亲喊了她一声朝她走去,阿婆怔了怔,慌张的走出门拉住父亲的手热络的招呼,父亲给阿婆阿介绍姐和我,也给姐和我介绍阿婆,阿婆就带我们朝门里小院走去,进到了里面的一间房门虚掩的房屋。这房屋和我们家在八里桥住的大多农民的院子房屋大同小异:厚实班驳的土坯墙,狭小的窗户,木门、木板隔墙、房内的光线和我住的八里桥的那间厢房何其相似!。房里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搁了盏小煤油灯,靠墙搁了两张用板凳搭架起的小床,一张床上以挂有蚊帐、放有枕头被褥,显然这床铺已是名花有主,另一张床-----姑且称之为床,也就是两条长板凳上放了几片的床板,上面胡乱的堆放了一个脸盆、一堆脏衣服, 屋角搁了几件农具还有一只煤油炉、钢精锅脸盆之类的生活用品……。
阿婆站在门前和父亲说,大意是说她家的男人交代了,我姐来村里就住在这屋里,这屋里现在还住了一个今年来的女知青……。这很好呀,姐要是一个人住,父亲还不一定会放心呢,这样有个姐妹相伴父亲自然就更放心了。姐搁下行李就动手整理带来的行囊,往后姐就要在这生活了,父亲问阿婆他男人是不是在地里,阿婆说是,阿婆就叫父亲在屋里先休憩,说他们上午下地现在也快要回来了,她去做饭菜了,她说完就走了,一会儿,阿婆拿了个冒着热汽的大牙罐进屋来给我们,父亲接了牙罐叫阿婆不用为我们忙,我们在村口喝了水了,父亲请她中午也给我们煮点饭菜,我们三个人要在她家吃饭呢。
阿婆走了,父亲和我、姐一起拾掇姐的床铺,挂蚊帐整理零乱的房间,我们三人正忙着整理东西,外进来了一个和姐差不多年龄、脑后扎了两个羊角辩的女孩,手上抓着柄耙子,赤脚挽了裤管,脸皮被太阳晒的红朴朴的,两只眼睛显的特别的明亮,她进屋愣了下,旋即叫了起来:“宝萍!”,姐在床前,听到叫声猛的也欢叫了起来---拥抱住她------她是姐隔壁班的同学呢,“怎么是你,这么巧啊。”她和姐说,她前两天就听房东支书说,队里又要来一个女知青,要安排住在她一起,想不到是姐。姐和她喜不自禁的说话,父亲和我见姐和这个女孩亲热的样子顿感喜出望外,姐给父亲介绍这个女孩,也给她介绍父亲和我,我那时已想起来了,我曾见过她,是姐一个年级的女生。想不到她毕业已先姐来这村里插队了。世界多大又是多小呀,人生有缘何处不相逢!姐给她介绍父亲和我时,她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放射出很是羡慕的光芒。忙不迭的向父亲问好,她也记得我是姐的弟弟,她一边帮姐布置东西一边给姐说在这村里生活的事。说话间,一个䘾了袖子裤脚身上还满是汗水和泥土的农民阿伯走进了屋子,一进屋见了父亲就大声的叫父亲,握住父亲的手,我在家时曾见到过他。从父亲和他的对话里我听的出来:他是这房屋的主人,是这村的支书,他刚从田里回来的。父亲喜形于色的把姐介绍给他时,他直点头道好,朝姐咧嘴直笑。他的年龄从外表上看上去和父亲的年龄应该差不多,看的出是一个很憨厚的大叔。不一会,阿婆走过来唤我们吃午饭了,姐的同学站在姐的身旁,神情显的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和我们一起去,支书就叫她一起吃饭,姐挽了她的臂弯把她拽进支书家的厨房里吃午饭。
支书的家挺简单的,就大伯和阿婆两个人,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都已分家单过了,这个中午,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姐的同学的午饭就在大叔的家里吃,吃完了,父亲拿了一块钱给大妈付我们午饭的钱,大叔大妈不肯收,父亲说,这怎么行呢,他过去来村里蹲点吃派饭都是付伙食费的,往后,姐在这村里,少不了要经常的打搅他们一家人,饭钱还是要付的。父亲和大叔大妈推让了一阵子,大叔就把父亲给的饭钱叫大妈收了,大叔和父亲拉了一会话,我们又回到姐的住处,姐的同学对姐说:她去村里她熟悉的村民家里休息,我们就在这个房屋里休息,她说完要走了,父亲拦住她说,这怎么行啊!父亲说:姐和她从今起是小姐妹了,往后还请她多教导姐。父亲说今天来看到我姐有了小姐妹一起生活他很放心了,一会就准备和我一起回县城。“现在回城可是没有班车了呀。”她不无担忧的对父亲说,要我们晚上就在这住一晚,她到村里要好的农民家住一晚。父亲说走一个多钟头就到公社了,到公社应该有去县城的汽车的,父亲执意要走,姐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但父亲还是决定要走了, 父亲说他已走惯路了,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公社,到了公社在想办法,不行晚上就住在公社里,姐看父亲执意要走最后也只能顺从父亲的意愿了。父亲和我在姐的新家稍微的休憩了一会,带我告别了大叔、大妈,离开了村踏上了去公社的路。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15 20:30:29 +0800 CST  
第五节:父亲出差回老家
我跟着父亲,出了村就踏上了公路,正是午后农民歇息的时光,洒满阳光的公路上看不到行人,路旁的田地山野也看不见农民的身影。父亲说:从这村子到公社有二十六华里的路,过了公社到县城还有二十多华里的路,他前年到这村子蹲点,大多是走路回县城的。要是碰到有进县城的拖拉机还是汽车,我们招手拦车,开车的司机一般会停下来给我们搭顺风车的。我跟着父亲,听父亲有一搭没一搭说他在这村子蹲点耳闻目睹的事情,边饱览满山遍野的春色边渴望早点看见听见拖拉机或是汽车的声音,父亲步履匆匆走的比我还快,路上走的渴了累了,父亲就招呼我在路边的泉坑里捧泉水润口洗脸,在路旁村庄的农家门前的石板上、树荫下稍微休憩,我们走走歇歇,走过了几个村子,走过了公社,竟连一辆拖拉机和汽车也没有碰到,在路过公社时父亲问我:“累吗?”我回父亲:“还行吧。”父亲说:“那我们就走回家,只剩一小半的路了呢,天黑前我们就能走到家。”在接下来的路上,父亲就放慢了行走的速度,和我说他参加新四军当地下交通员的往事。太阳在我和父亲的步履中不知不觉已化为夕阳,我们的身后终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驶来了一辆汽车,父亲停下脚在路边朝汽车招手,行驶的汽车果然停下了,车头已坐了两个人,父亲问司机是否是回城的,这个司机就叫父亲和我爬上他的车厢里。
我和父亲搭了过路车回到县城的家里时,县城已是满街的灯火。母亲和弟弟已吃了饭,母亲在厨房收拾碗筷,看到我们回来,母亲有些意外,弟弟惊喜的问我姐去的那个村子远么?我也说不出远还是不远,我的两只脚走的有些酸涨、肚子也已咕咕的叫唤,我和母亲说我和父亲还没吃饭呢,母亲叫弟弟烧火,她给我们下面条,母亲边煮面条边问父亲:我们是怎回来的?父亲说:走了一半的路,遇到顺风车搭了一半路回来的。父亲的精神似乎还好,父亲和母亲说我们今天去村里的事,母亲听父亲说姐插队的村里住处还有一个姐的同学时,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母亲说,要是姐一个人在村里,她怎放心呀,姐还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呢,在偏僻的山村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呀。母亲把什么事都是朝坏的方面想。父亲说,姐去的这个村子是他下乡社调蹲点这几年了解的让他最放心的村子了,白天晚上要不是怕有野猪什么的野兽进房屋,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不关门的。
母亲听父亲和我说了一通姐去插队的村子的情况,母亲对姐放下心了。这个冬天,从去年年末哥去当兵,到今年的早春姐又去村里插队,家里一下只少了两个人,少了往日的许少争论和欢声笑语,家变的冷清了许多。母亲有空时就唸叨姐:一个女孩在山村生活多难呀,没有电灯、厨房、厕所、没有洗澡地方;白天下地种田,中午、晚上从地里回家还要做饭、洗衣…….也不知姐在村里是怎么生活的。母亲唸叨姐时就会和父亲说:那天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姐住的村里看姐。她要亲眼见了姐的生活才能踏实放心呢。但父亲一直没有空就没有成行。
姐离开家去山村插队,这一去竟去了两个多月才回家来,姐回家的那天,我放学回家猛然间看到姐,我差点都认不出姐了,就两个多月没见到姐,姐的脸色被太阳晒的像是变了一个人,面皮紫黑的就像山上的乌米饭(一种野果),我问姐怎不戴个草帽,晒的这么黑呀?姐说她这个两个多月天天和农民在地里头插秧,薅草,一天到晚晒大太阳、淋雨水,风里来雨里去的能不晒黑呀。母亲看姐那样子心疼的要命,吃饭时和父亲说:姐可是受苦了。唉,那个年代的中国农民,所有的农活都是要在太阳下操劳,什么草帽斗笠都遮挡不住风吹日嗮雨淋对一个人肌肤的染色。
姐这次回家,只住了一个多礼拜就说要回村里了,母亲说什么也要姐在家多住几天,但姐说她和住一起的小姐妹说好了要一块回村里,母亲不肯姐走,父亲和母亲说: “孩子大了,总不能一辈子留在身边吧?你那年离开家不也是这个年龄…….?”母亲看拦不住姐,就给姐炒了一牙罐的面粉,熬了一瓶的猪油。这次姐去村里,我们家就没有人送姐去村里了,我和弟弟的都要读书,父亲也要工作。
大约是姐回村不久,那晚,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时,父亲和母亲说:他要出差去老家那边的一个城市,有了这个机会,他和县委的领导说了,借这个机会顺路回老家一趟,去看望老家的亲戚。母亲听父亲说时,一脸复杂的表情,沉默的望着父亲。父亲说:从文革姑姑家被抄家到现在也不知姑姑和我表哥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姑姑给我们的信里总是说她们过的很好,孤儿寡母怎么可能过的很好?他这些年一直想回去看看。母亲怔了好一会儿问父亲“那天走?”弟弟听了囔了起来:他要跟父亲一起回去,母亲就呵叱了弟弟:“你爸是有公事呢,你还在上学读书跟回去做什么?”弟弟不吭腔了。父亲的话自然的也勾起了我对老家、姑姑表哥的思念和回忆。从我们家还在省城的那年姑姑来我们家算起,有多少年了呀,我对姑姑的记忆已变的模糊。这么些年,我们家和姑姑只剩下书信来往。父亲在省城还是在八里桥村,一直想老家想姑姑却没有机会回去,姑姑和老家的亲戚也没有再来看过我们,但我们家和姑姑却多亏了有鸿雁传书。在山村、在县城,几个月几个月,我们家就会收到姑姑从遥远的老家寄来的夹有全国粮票的包裹。每回家里收到姑姑寄来的粮票、棉鞋棉帽还有其它肥皂什么的包裹。一家人在昏暗的灯下看啊看啊,父母亲会情不自禁的念叨姑姑。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呀,姑姑家从文革被抄家后,一晃有多少年了呀,姑姑现在怎么样了,不仅父母亲想知道,我和弟弟也想知道。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17 20:36:55 +0800 CST  
作者简介:王岗,1958年出生,男,1976年高中毕业上山当“知青”,1978年进入福建省邮电学校参加行政工作,1999年调入“省移动通信局办公室、行政中心工作至今。大专文凭。
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
地址:福建省福州市湖东路140号福建移动通信有限公司行政事务部。

第六节:父亲带回了姑姑的坏消息
我对回父亲的老家去看望姑姑、表哥愿望经过这些年的日月尘封,已变的不似童年时那么的强烈,一家人能穿的更好一些,家里的经济能够更好一些,学费能够及时的缴交远比要去看姑姑对我来说更为重要,我已经长大了开始懂事了。穿着摞了补丁的衣服让我在班里的同学面前非常的难堪,没有面子没有自尊。但我们家的经济从我们家在八里桥村起或者说是我渐渐的懂事起,一直是这样的贫穷,以至于我身上穿的衣服甚至不如班级里的农民的孩子。这晚,我听父亲说他要回老家的事,即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成。吃了饭,我和父母亲打了招呼就去学校上晚自习了。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我像平日一样去学校上学了,中午放学回到家时,忽然看见父亲的房间地上里已摆了用网兜装着的几袋山区的特产:笋干、香菇、木耳,这些珍贵的土特产,不要说在平时,就是过年母亲也是很少舍得买给我们吃的。买这么多的笋干、香菇、木耳要花多少的钱那。我不禁问母亲:“买这么多东西都是要给爸回老家带回去的呀?”母亲说:“是呀,你爸好些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要看望好几家的亲戚呢。”父亲回去不就是去看姑姑和亲戚吗?母亲竟买了这么多的珍贵的土特产,我都有些生气不能理解母亲为父亲的回去竟花费了这么多的钱了。
我和母亲说着话,要吃午饭时,父亲回家了。父亲看到母亲买的一大堆的土特产,父亲和我一样不由的埋怨母亲不该买这么多的东西,这要花多少的钱呀。父亲把母亲卖的东西匀出了一部份。父亲说,这些就留在家里吃,母亲说,穷家不穷路,家里孩子们要吃家里再买,家里的钱现在比过去宽裕些了,这些年也是多亏了有姑姑给我们家的帮助。父亲这次回去做事那里不要送些人情。母亲嘱咐父亲早去早回,到老家千万小心不要和人家呕气。父亲听母亲说,一个劲的点头。这个中午、晚上,父亲交代我和弟弟放学了在家帮母亲多做些事情。不要像算盘珠子一样:母亲叫了我们去做事才去做事。
隔了两天,父亲就离开了家。父亲走了,我已不会因为父亲的离家而感到焦灼,在我们家搬到县城的日月里,父亲的出差我早已司空见惯,父亲回老家就像去乡下搞社调蹲点一样。白天,我和弟弟放学在家帮母亲做家务事:养鸡喂鸭、劈柴挑水到河边的菜园里种菜;晚上,我们读书或约了同学去县城好玩的地方玩,县城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说我上学的中学,单是县城的灯光篮球场,晚上经常就有篮球比赛,场上龙争虎斗的场景随便你看;县城的文化馆、新华书店也是不要花钱的地方,随便你在那看报子看杂志,就是想去电影院看电影也只要几分钱,你就可以进去看场电影。还有很多的商店晚上都还开着门,你可以随便进去逛逛,看看喜欢的文具、体育用具……。
县城和乡村相比,是有天壤之别的,在山村的两年多日月里,我跟父母亲进县城过几次,看病、买东西. 县城虽不能和我住过的省城比,但要和我们家住过的八里桥村比那真的是热闹的多了,尤其是县城“赶墟”的日子,从四里八乡推了板车,挑了担子的男女老少涌进县城,县城的大街小巷里来买卖农产品、生活用品的人潮,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把县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围聚的水泄不通,街上吃的、用的、好玩的东西应有尽有。一个白天,集市上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让你步入其中会流连忘返。
父亲这次回老家,竟去了有近半个多月,母亲有时会和我唸叨:“你爸怎还不回来呀?”我和弟弟有时也会问母亲:“爸回老家怎还没回来,是去做什么事情呀。”但母亲也不知道。母亲只是说父亲想老家的亲戚。那天旁晚,夜色笼罩住县城的大街小巷,远远近近的街巷已闪闪烁烁的亮了电灯,我和母亲、弟弟在电灯下吃晚饭时,虚掩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父亲回家了!父亲一手提了走时带出门的小皮箱,一手提了个提兜。看到父亲回来,母亲和我们惊喜的叫了起来,我赶忙起身接了父亲手里的行李。父亲长长的吁了口气说:“到家了。”父亲神情疲惫。母亲赶忙给父亲打了盆热水叫父亲洗脸,又是高兴又是埋怨道:“怎去了这么久,孩子可担心了。”“唉。”父亲洗了把脸,喝了口水说:“本来是要早几天回来的,可是,真是想不到,老婆子一只脚瘸了,要不是这次回去,还一直不知道呢,就多耽搁了几天……。”
姑姑的脚瘸了?!听父亲说时,母亲怔在了那里,我惊的目瞠口呆,弟弟着急的问父亲:“什么是脚瘸啊?”我也紧张不安的问父亲:“姑姑的脚怎么瘸了?”父亲喝着水,神色凝重的给我们说。文革开始的那年,姑姑被当地的红卫兵造反派抓到街市上批斗,挨了打,一只脚被打坏了,伤到了骨头,家也被抄了,姑姑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幸亏有姑姑家的亲戚和建华照顾,现在走路还要住一支拐杖呀……。“唉、唉。!”母亲听父亲说时难过的直抹泪叹气,我心里虽也感到难过,但更多的却是困惑:那场运动红卫兵造反派为什么要揪斗姑姑?又为什么要抄姑姑的家?我问父亲。“说来话长了。”父亲道:“都是解放前的事了,不说它了,你们也不要多问,等你们长大了已后就知道了,阿爸要吃饭了。”母亲听父亲说要吃饭时恍如梦醒,赶忙给父亲盛了碗稀饭,父亲吃饭时又给我们说他这次回去知道的姑姑家的事,父亲说,姑姑这么些年都是靠给街道厂做手工加工的事情来挣生活费的,建华高中毕业后因家庭成份问题分配到街道厂工作,只做了半年就做不下去了,到现在都二十好几岁了还没有找到工作。一个瘸脚寡妇还要带一个吃闲饭的大孩子生活,日子过的很艰难啊……。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18 21:04:17 +0800 CST  
《足迹》
-------- 题记
岁月是一条流淌的河,
人生就像河流中的一片落叶。
就要离开了你呀,亲爱的爸妈!
孩儿的心里也是这样的难舍。
人生的道路从来就是这样:
聚少离多、悲欢离合。
请不要为我远行流泪,
不要为我远行再难过。
当家乡的果树结满硕果的时候,
孩儿会带上收获的喜悦,
再会到您们的身边,
把孩儿在外的收获和您们细细述说。…...

岁月是一条流淌的河,
人生就像河流中的一片落叶。
就要离开了你呀,亲爱的姑娘!
我的心里也是这样的难舍。
人生的道路从来就是这样:
聚少离多、悲欢离合。
请不要为我远行流泪,
不要为我远行再难过,
当家乡的果树结满硕果的时候,
我会带上收获的喜悦,
再会到您们的身边,
把我在外的收获和您们细细述说。…...

岁月是一条流淌的河,
人生就像河流中的一片落叶。
就要离开了你呀,亲爱的朋友!
我的心里也是这样的难舍。
人生的道路从来就是这样:
聚少离多、悲欢离合。
请不要为我远行流泪,
不要为我远行再难过,
当家乡的果树结满硕果的时候,
我会带上收获的喜悦,
再会到您们的身边,
把我在外的收获和您们细细述说。…...
本书作者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20 21:04:31 +0800 CST  
第七节:父亲的心思
是啊,一个瘸脚寡妇还要带一个吃闲饭的大孩子生活,日子过的该有多艰难啊……。我听父亲说姑姑和表哥的事,心里和父亲一样也是很悲伤难过了,但姑姑的家在那么遥远的老家,我一点也帮不了姑姑和表哥的忙。
弟弟吃完饭到房间里做作业了,我和父母亲坐在饭桌旁,母亲说,她不知姑姑这些年的生活这么难,要是知道这些年我们家说什么也不能收姑姑寄来的粮票还有那些东西了,那是姑姑从牙缝里抠下来给我们家的啊。父亲听母亲说时偶尔插上一句:“是啊,我这次回去,也是怪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了也不在信里告诉我们。唉,秀英(我姑姑的大名)也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了着急呀。”父亲说时直叹气,父亲三口两口的吃完了晚饭,问母亲他走后家里的事,我们几个小孩的事情,我姐是否有回家来,母亲说家里一切都是很好,父亲舒了口气说:一个家庭,要是缺了当家的男人就像失了天呀,要是少了家里的主妇就像没有了地,这个家就很难成为一个完整的家了,姑姑这个家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呀……。
这个晚上,在我记忆里,父亲是第一次真情的夸赞起母亲,母亲给父亲夸赞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父亲吃完了晚饭,我也要去学校上晚自习了,但这晚,我坐在熟悉的教室里,心却一直不能收回到教室里,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父亲晚上说的话,心里一直惦记着姑姑、表哥。这么多年了,我和父亲一样: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姑姑在文革中竟然挨了揪斗,一只脚还在揪斗中瘸了,瘸了脚的姑姑这么些年还住着拐杖帮我们家去黑市买粮票,这是我的姑姑,我记忆已模糊的姑姑……。
父亲这趟去老家回来,父亲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姑姑了,父亲回家后时常和母亲我们几个小孩唸叨:姑姑对我们家是有恩的,父亲说,他参加新四军当地下交通员那些年,一天到晚行走在敌占区,穿过日伪军的封锁线,经常就是落脚在姑姑的家里,有一回,他接了任务,送一份情报到扬州城里,情报送到后,遭遇扬州城全城戒严,抓“新四军”,他出不了城,躲在姑姑的家里整整两天两夜。还有一次,他送情报到扬州城,出城时,被守门的日军拦下了,日军怀疑父亲是“新四军”,扒了父亲的上衣查看父亲的肩膀,父亲说他不是乡下的农民,是来城里给姑姑报丧的,家里死了人了。”日军将信将疑,带了一个伪军押了父亲去姑姑的家。姑姑的家那时是扬州城里是有钱的人家。日伪军把父亲押到姑姑家里找姑姑家里的人问话,幸亏父亲在姑姑家时已说好了万一遇到父亲被敌伪军拦在城门口,他和姑姑都要这样说。日伪军从姑姑口里没问出破绽,才放了父亲。父亲说,在他当地下交通员的那几年,要不是有姑姑,他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现在,姑姑的生活这么艰难,我们不帮姑姑,还能靠谁来帮姑姑呀?!
那晚,一家人在吃晚饭时,母亲忽然对父亲说:她这些天,也在想姑姑生活的事,她想要不把姑姑和建华接来我们家一起生活吧。但父亲却叹了气:“我也这样想,可秀英高低不肯来,家难舍、故土难离啊。”父亲说着瞅着母亲过了会说:“秀英不肯来,我这趟回去就想调回老家工作,退休了在家乡度晚年。俗话说: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时间多快啊,一晃出来都二十多年了,孩子大了,我们都老了,少小离家老大回。”父亲说他这次回去,真是想回家了,姑姑的家有一间空房子可以给我们住,他还和我们的叔叔一家人也商量了,把老家的旧房子也给我们一间,叔叔一家也同意了,这样,我们一家人回老家先住姑姑或叔叔的家里,再在叔叔给我们的房子边上搭盖一间房子就够一家人住了……。父亲说完问母亲和我、我弟弟愿不愿意一家人回老家生活。我和弟弟听父亲说要回我们的老家,竟有些喜出望外,仿佛我们一家人就要随父亲回老家去了。父亲的老家,在我长大的日子里,父亲曾无数次说过,我们的老家是鱼米之乡,富饶之地。几朝几代的皇帝都曾巡视到过,隋杨皇帝、乾隆皇帝六下江南都曾在我的老家扬州下船游览……。在父亲的口里,我的老家在长江的边上,世上的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但父亲说:苏杭要和我们的老家扬州比那要差的远了。……要是能和父母亲一块回老家去,我自然是愿意甚至有些渴望了。但母亲却是沉默了,父亲问母亲怎么想,母亲说:我们一家人要回父亲老家了,我姐一个人在这县城的农村就无依无靠了,县城也没有家了。姐要有个事谁来帮姐啊?一个女孩子放在这穷山沟里,做父母亲的怎么放心的下?……。”是呀,母亲说的没错,我们一家人回父亲的老家了,姐怎么办呢?父亲听母亲说不由的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父亲说:“我写信叫丫头回家来一起商量,丫头要不同意,我们一家人就不回去了。”
这晚,父亲就给姐写了信,过了两天,姐回家了,姐回家的这晚,一家人吃晚饭时就在一起郑重其事的商讨父亲要调回老家事情。这年,父亲的年龄已近六十就要到了退休的年龄了,父亲如果退休了,父亲想回老家的希望无疑就永远的成为了梦想。我们一家人在父亲退休后就只能在这小县城扎根了,但父亲从这次回老家后,不知怎么忽然变的非常的渴望回老家。父亲的这一渴望最初还仅是渴望不久就变的执着了,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时,父亲就会不由的提起他想回老家的事,父亲想家想回他出生的地方、童年、青少年生活、参加新四军出生入死的地方。父亲渴望退休后能回到老家,老了魂归故土,安葬在老家。人老了,一个老人的思乡之情是何其强烈。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22 20:35:34 +0800 CST  
第八节:母亲的心愿
姐是完全的赞成并支持父亲回老家的想法了,姐回家前已看过了父亲的信,姐在我们一家人商议父亲想回老家的事情时说:父亲的老家是大中城市,要比这偏僻的小县城不知好多少倍了,父亲如果能在退休前调回老家,这不仅是了却了父亲的心愿,而且随着父亲调回老家我们一家人也能顺理成章的跟随父亲回老家,父亲调回老家了,她也可以调去父亲老家附近的农村插队的.……。姐劝父亲要抓紧时间做这个事。姐说:父亲要是今年不做这个事,明后年父亲一退休恐怕是再没机会做这个事了。姐叫父母亲不要牵挂她,她在这县城的山村会照料好自己的。既使我们一家人真的离开了县城,剩她一个人在县城她的景况要是和从省城来这里上山插队的那些举目无亲的知青比,她的情况要比省城来的知青要优越了很多,她插队山村的支书、队长是父亲的熟人,村里的农民对她很好,这县城里还有她要好的同学、老师.……。姐是竭力的怂恿父亲回老家了,我听姐说时,我心里也是希望父亲能回去老家,但我没有姐想的那么多也不会说,我只是想如果父亲能回老家,这不仅园了父亲落叶归根的夙愿,也能让我回到童年起就一直渴望见到的故乡,见到姑姑、表哥还有老家的亲戚,并在美丽的故乡土地上读中学,故乡是大中城市,毫无疑问要远比县城繁华了。
.……
那晚,一家人商议后,就定下了父亲调回老家的事,同时,还在母亲的要求下,定下了我们一家人在父亲调回老家前,一家人陪母亲也回她的老家一趟的事,母亲说,我们一家人跟随父亲回老家,她也是愿意的,只是我们一家人回父亲老家那边前,她要父亲还有我们几个孩子陪她再回趟老家。她十几岁从家里逃难到省城,就是认识父亲后回去过一次,就再没回她的老家了,她想再回家乡看看呀,再打听一次我们舅舅的下落……。
母亲这些年也是常常会想她的老家,记得,我在县城上学时,父亲经常要下乡蹲点搞社会调查,一去十天半个月。有个下午,我任课的老师生病了,那堂课临时改为自习,我提前从学校回到家里,母亲坐在她房间的小桌子前,亮着房间的电灯,一个人在数钱,小桌上摊着一堆的纸票子,纸票子分成一叠一叠,一元的、两元的,五元的、十元的,不知有多少钱。我看的非常惊讶。这么多年了,母亲总是对父亲和我们几个孩子说,父亲给家里的钱不够用的,我们想买个鞋子,衣服,母亲总是说家里没钱,等明年有钱了就买给我们,但这个明年可真的是“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母亲说的话我们几个孩子自然是信了,我们家的生活只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母亲长期没有工作。我们一家人的吃、穿、用的,家里每天的油、米、菜都要用钱,家里的定量粮食我们不够吃,母亲还要向进城赶墟的农民偷偷的买黑市的米、油还有其它的食品。我们身上穿的、上学读书,学费、书本……什么都要用钱,一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地方要用钱家里怎么可能有剩余钱。听母亲说,父亲给母亲我们一家人的当家费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增加,母亲当家自然是很拮据了。我们家住进县城后,哥、姐和我都是尽力的帮家里帮母亲做事情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下午放学时,我们会自觉的到河边的小菜地里锄草,浇水种菜。星期天寒暑假哥到溪河里挑鹅卵石去县城的建筑工地、也到建筑工地搬运砖石;我吃了早饭,就到同学的家里和同学一起拉一辆板车出城,进到离县城较远的山村砍柴,我们家搬到县城时,县城附近山上的树木已几乎被砍光,有的山头已是光秃秃的只剩下茂盛的荒草和稀疏低矮的灌木了,砍柴就要到距离县城十几华里远的偏僻乡下深山里。我去砍柴,母亲也会因此奖给我一块还是几毛钱给我买喜欢的书、笔、纸,看电影什么的。我们家的生活那时在县城里应该算是比较穷的一类人家。
那个下午,我无意看到母亲有那么多的钱时,惊诧的叫道:“妈!这么多钱呀。”我的叫声把母亲吓了一跳,母亲回头紧张的问我:“你怎么不上学回家了?”“英语老师生病了,最后一节课改自学就回家了。”我回答母亲。母亲的神情显的非常尴尬难堪,母亲把钱拢到一起,随手拿了张两元的钱给我,其它的钱匆匆的塞到半开襟的衣服里,母亲满脸堆笑的对我说,这钱是我砍柴家里烧的多出来柴禾卖了,还有我哥放学和寒暑假去河里挑石头、打石子搬砖块辛苦挣的,她一直攒着等攒够了那年我们放暑假了,她要和我爸说一家人一起回一趟她的老家。母亲央求我不能将她攒钱的事告诉我父亲还有我哥姐弟他们。我拿了母亲给我的钱,听母亲说她攒钱是为了带我们回她的老家,我一下子想起小时候母亲和我说的她的家、舅舅的事。多少年了,我一直也不会忘记母亲给我说的她在在大海边上的鱼家,忘不了母亲给我说的,她是在日本鬼子侵入她家乡村庄的那年,逃难来到省城的往事,母亲想她的家思念我的两个舅舅。我也想:我一直还记着:母亲说的:我的两个舅舅一个被国民党匪军抓了壮丁再没了音讯,一个在解放前夕走失了再没了下落。他们还活在人世间吗?母亲不知道,我自然更不知道了,我和母亲一样也渴望着有一天回母亲的家乡鱼村去寻找。那个下午,我答应母亲一定不把她攒钱的事对父亲和哥姐说,我盼着母亲早一天攒够了钱带父亲和我们几个小孩回她的家乡,我也在心里暗暗想:星期天和班上的同学进山里多砍些柴,帮母亲多攒些钱,明年或再明年一家人和母亲一起回母亲的老家。或许,母亲真能找的我的舅舅呢,我相信我的舅舅他们一定都还活在这世上。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24 20:58:42 +0800 CST  
第九节:省城来的贵客
父亲在得到我母亲、我姐还有我的赞同后,这年的夏天,就着手调动回老家那边工作的事情。父亲找了县委的领导,听父亲说,县委的领导是满口答应了父亲要调回老家的请求,为了支持配合父亲调回老家的工作,县委领导还为父亲回老家提供了两次外调的机会,并派了县委的一个同志协助父亲回老家寻找愿意接纳父亲回老家工作或安置退休的单位。
父亲从夏天开始往老家跑,前后回了三趟还是四趟老家。夏天时,一家人对父亲要调回老家的事还充满了希望,但到了秋天、冬天,父亲想调回老家的希望在一次次的努力后,终于被现实击的粉碎。先是老家那边找不到接纳父亲的工作单位,父亲已到了退休的年龄;有那个单位愿意接收一个拖家带口来退休的老人?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老战友的帮助下,找到了愿意接收父亲回家工作的单位,但在户口迁移的问题上又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障碍:县城的户口要迁移到老家落户,那边有很多的苛刻的条件和硬性规定,户口落到老家那里,这边县里要给落户地多少立方米的木材、多少吨的钢材、水泥等等。县里无法满足这些苛刻的条件,父亲来来几翻奔波,可是费尽了体力、心力还有家里有限的财力。父亲在冬天的这次回老家后再回到县城的家里,父亲神色暗然的对我们说,不回去了,不回去了,就在这县城。父亲望家兴叹,彻底的打消了回老家的念想,我和姐、弟弟也不在幻想回老家了。
转眼间,新的一年的春节过去了,春节过后不久,姐就去插队的村里了,我的中学也开学了。记忆里,大约是我的中学开学后不久,一天傍晚,我放学回家去田里钓了有几十只小青蛙回家了,在家门口和弟一起用小青蛙喂家里养的小番鸭,一个穿着干部装的园脸老头提着个包在我们家门前巡骏,见到我时,他拿出一个信壳给我看,用普通话和声细语的问:“小朋友,这里是红场的县委家属宿舍吗?我瞧了他一眼,告诉他“是。”你知道住这里的王志高的家吗?”他和声细语的问我,他找父亲,我好奇的打量他,似乎曾在那里见过又似乎没有,“你找我爸?”我朝家里的方向叫了声:“妈,有人找爸。”父亲还没下班回家呢,母亲闻声从家里走出来,问:“是谁呀?”母亲看着来人,老头也张望着母亲,迟疑了下笑着说:“是志高爱人嘛。我老朱啊。”“老朱?哎呀呀。”母亲忽然一叠声的喊起来:“是朱书记呀,你怎么来这里呀?!”“几个月前就收到志高的信了,知道你们一家人在这个县城,这次出差顺路就过来了。”他说,“快进屋里,进屋里坐。”母亲拉着他的包,朝我叫到:“小三、快到县里叫你爸回来,有贵客来家了。”母亲习惯把父亲上班的县委大院叫县里,县委大院离我们家也就几分种的路,我和弟看母亲欢天喜地的样子,赶紧跑到县委大院里找父亲,父亲听我们气喘吁吁的说,不知晓是什么客人来了,父亲起身往家里走。父亲的步子很快,我和弟跟在父亲后面,前、后脚进了家门,那个客人坐在我们家的厨房饭桌前,看到父亲他站起来叫了声,父亲楞了下猛的也叫了起来:“是书记啊,啊,啊!”,两双手握到了一起。父亲显的激动又意外。他问父亲还好吗,父亲也问他,两个人一问一答显的非常高兴、亲热,父亲叫母亲去街上的饭店里买几个菜,但客人拦住了母亲执着的不让母亲上街,父亲就给母亲递眼色,说:“那就我们自家现成的东西搞点。”我站在那忽然想起来了,他是父亲省城学校的那个书记,文革时还站在板凳上挨过学生的批斗,那年的夏天的大早上,我还和母亲去过他的家里,他的样子似乎还像过去。但人是老的多了,头发几乎全花白了。父亲叫我和弟弟叫他“伯伯”。我和弟弟就叫了,“啊、啊!都长这么大了,我们都老了。”他笑着说,摸了把我和弟的头,问我们读几年级了。他是一个和蔼亲切的老人。
父亲请他到里面的房间里坐,他和父亲进里面的房间了。母亲叫弟弟烧水,叫我去抓一只鸡来,母亲是那么高兴。这么多年了,我很少见到母亲这么高兴,母亲叫我帮她抓紧鸡脚,她自已杀鸡,褪鸡毛,洗菜,煮菜。母亲手脚忙个不停,还叫我去街上商店买了一瓶白酒。天色不知不觉完全黑下来时,金黄色的灯光里,母亲烧好了饭菜端上了桌子,母亲叫我去里屋叫父亲和客人吃饭。父亲就招呼他吃饭,他跟着爸走到厨房,看见一桌饭菜,脸上的表情变的不高兴了,对母亲说:“这么客气、就见外了。”母亲就说“这鸡是自家养的、菜自家种的,没花钱呢。”“阿!啊。”他脸上的表情显的很惊奇,犹豫不决地站着,母亲硬是把他拉上了桌子,他坐到桌上,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父亲要倒酒时,他抓住了父亲的手说:“就吃饭,不喝酒吧。”“书记大老远来看我们一家人,怎么也的喝一杯。”父亲硬是给在他的桌面前的酒杯里倒了酒,他看父亲这样盛情,只的同意了,父亲和他边喝酒说话,母亲就给他碗里夹菜,两杯酒过后,父亲和客人就喝的兴致盎然了。父亲喝白酒在我记忆里应该是在八里桥村时跟农民学会的,喝的都是农民自制的土烧酒,这餐晚饭,父亲和客人喝了有大半瓶的酒,客人喝酒和父亲说话时还不时问我这些年在这山村和县城的生活问题,很少动筷子,母亲就不时的给他夹鸡肉、夹菜,他边推让不让母亲夹给他,后来就把母亲夹到他碗里的鸡肉夹给我,边吃饭边和父母亲说事情,好像是说和省城那边有关的事,父母亲细细的听他说有时插一两句话,从父母亲和他的交谈喝酒中,我看的出,他是来帮父亲做什么事情的,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听不出来。只是知道:他对父母亲很好,父母亲一口一句书记也是非常的敬重他了。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8-31 20:59:23 +0800 CST  
第十节:父母亲去省城,
父亲和客人这晚喝了大半瓶的酒,从我记事起,我是第一次见父亲喝了这么多的酒,这样的开心了。我都要去学校上晚自习了父母亲和客人还在喝酒说话,我和伯伯、父母亲打了招呼就去学校了,这晚的晚自习我竟看不下书,做不下作业,我的眼前老是在想这个客人,想起文革时他被批斗,我跟着母亲去买猪肉去他家的事,晚自习结束我从学校回到家,弟弟已躺上床了,父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俩个人还在桌前商量着什么事情,我走近父母亲的身边,问他们还没休憩呀,母亲说,客人明天就回省城了。父亲想要送点山区的特产给客人带回省城,但这这么迟了去那买山区的土特产呀?母亲说时我忽然想到了:我房间的床下还有八里桥村的农民寄放在我们家的笋干、香菇,我就和父母亲说了,父母亲顿时喜出望外,忙到我房间的床下找出笋干、香菇。第二天早上,父母亲就带了笋干、香菇一起去送客人了。
这个春天的这个贵客的到来,在父母亲已日渐平静似水的心里投下了一颗不小的石子,客人走后的那几天,父母亲晚上就经常在一起说客人来家里的事,商量事情,商量什么事情父母亲没和我说。
五一节的前一天,姐回家了,姐带回来村支书给父亲的一包笋干还有一块野猪肉,姐说这野猪肉是队里的民兵山上打到的。晚饭时,饭桌上就多了一大碗的野猪肉,一家人喜孜孜的吃着母亲红烧的野猪肉和饭菜,父亲把不久前学校的老书记来县城我们家的事告诉了我姐,一家人边吃饭边说书记来家里的事,父亲对姐说,他和我母亲商量了打算节后向县里请个假,计划和母亲去趟省城看望过去学校的老领导、熟人,还要去趟母亲的老家,母亲想再去找一次我们的舅舅,母亲有二十几年没回家了,现在不回去以后他们的年龄更大些了恐怕母亲的身体受不了旅途的劳累就没办法回去了。父亲叫姐这次回家了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就不要回村了,在家照顾好家里的事,帮我和弟弟做点家务…….。姐听父亲说父亲过去学校的老书记来县城我们家时,显然大感意外,姐也还记得那个书记,姐兴致盎然的听父母亲说,脸上的神情可是高兴了,父亲说的差不多时,姐忽然问父亲:“爸妈去省城是还有其它事情吧?”父亲说: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们家离开省城五年了,学校的老书记还一直掂记着我们一家人,这么远来县城看我们一家人,他和母亲也应该去看看书记了------他也要退休了呢。“哦。”姐“哦”了声不无遗憾的说:“我也真想跟爸妈一块去呢。”我心里痒痒的也很想跟父母亲一起去省城、去母亲的老家寻找我的舅舅,弟弟听了囔囔的说他要跟父母亲一起去省城。父母亲楞住了,父亲望着母亲,父亲说:“他们本来也想带我姐一起去,可是,我和弟弟都在读书,姐要跟他们一起去了,家里就没人管了,我和弟弟的吃饭、睡觉、上学;家里的菜地、鸡、鸭喂食进笼没人管怎么行?其实,我那时都读到高一了,弟弟也读到初中了,我们的事情那里要姐姐管?!姐笑了说,她说想跟父母亲一起去,主要是担心母亲的身体吃不消旅途的颠簸,她去一路上可以帮忙照顾母亲的身体。但父母亲要走了,家里也真是要人看家呢。姐叫父母亲放心去省城,路上母亲身体要不舒服,就在路上多休憩。
姐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童年时随父母亲从省城来这偏僻县城时,母亲一路遭受的病苦的折磨,那个场景我还记忆犹新,这几年,母亲的哮喘病似乎比在省城的那几年有好些,只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发作过几次,但在我们一家人的悉心呵护下,给母亲身子的前后都放了温暖的“汤吾子”,母亲很快就挺过去了。但这次父母亲出行远门,母亲的身边就只有父亲一个人照顾母亲,母亲的身体能撑的住吗?!我和姐不禁为母亲的身体担心了。父亲说,他和母亲商量过了,现在天气暖和了,母亲的身体还不错,他们为这次出行已买了晕车药、清凉油等药品,到中途换乘火车时就买卧铺车票,要是在路上母亲的身体要是吃不消累了,他们就在途中停下歇息,待母亲身体恢复了在走。想来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父母亲这晚和我们商议后定下了他们节后就去省城,姐在家照看家照看我和弟弟的生活,父母亲要我们听姐的话,他们去省城、母亲的老家快的话一个星期,慢的话可能会拖个三两天就会回家了。
五一节过后,父母亲带了县城的土特产就离开家去省城了,父母亲离开家的那个早上,我和姐、弟一起送父母亲去车站,父母亲将从县城乘坐班车到另一个已通了火车的城市,在那个城市再转换火车前往省城。我不知母亲的身体能否经受的住这次远行,看载了父母亲的班车启动离开县城远去,我的心仿佛也跟随了父母亲离开了县城。
父母亲走了,姐现在是家里当家的,白天晚上管着我和弟弟.姐一大早天色刚放亮就起床了,像我母亲一样:到厨房里烧火煮饭把宁静的厨房搅动的丁当乱响,到我房间里催促我和弟弟起床,姐从去了农村插队在回家,现在说话做事都像大人了。听姐叫唤,我爬下床,我要到河里挑水把家里的水缸加满。七十年代,县城的大多居民的家庭还没有自来水,居民家里吃的用的水大多是要到溪河里用水桶去挑水。一早上,我去河里挑水时顺便也到我们家的菜园子里给我们家种植的瓜豆菜疏浇点水,浇完水在挑两三趟的溪水回家差不多就到吃早饭要上学的时候了,姐已为我和弟盛好了早饭,我和弟弟匆匆的吃了早饭就要去学校上学了。上学的时间过的多快呀,一眨眼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再一眨眼又一天也过去了,父母亲离开家转眼都有十几天了呢。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9-04 20:50:11 +0800 CST  
第十一节:父母亲从省城带回了好消息
这个傍晚,我放学后和邻居春生向平日里一样去城外的稻田里钓小青蛙,我们在田间钓到暮色昏沉才从田地里回家,弟弟见我回来了,也过来帮我用小青蛙喂鸭子,我和弟弟在家门前的空地上刚喂了一会鸭子,弟弟忽然扔下装着小青蛙的布袋子,狂喜的叫喊起来:“爸、妈回来了!”弟叫喊着朝家门前不远的县广场方向跑去,我闻声抬头,远远也看到了父母亲的身影了,他们在广场旁的大路上朝家里走来,我惊喜的跟在弟弟的身后赶过去帮父母亲拿他们手里的行囊,父母亲离开家时带了两大包装满了香菇、笋干的行囊出门的,回家时,他们的行囊还是鼓鼓当当的,进到家门,姐和我们一样也是非常的欢喜了,姐给父母亲倒了开水,敞亮的灯光下,父亲的神色很好,母亲的气色似乎也还不错。父亲喝着水问姐家里有没什么事情?姐说:“家里没什么事、很好。”父亲对母亲说:“你看,我说孩子大了家里没有事的。”姐问父亲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父亲笑了说:“这次和你妈去省城是有事呀,顺路还去了你哥的部队一趟。” 父亲说,他和我母亲这次本来是要去我母亲的老家的,但时间不充裕就没有去了,只是顺路去了我哥当兵的部队看了我哥。父亲说,我哥在部队长高了也长的结实了。父亲说时从地上的旅行包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解放鞋给我,父亲说,这双解放鞋是我哥给我的。啊!啊!我拿着哥给我的解放鞋,心里甭提有多激动高兴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有一双部队的解放鞋是一个多让人骄傲让他人羡慕的事,弟弟也想要,弟囔囔的要父亲和哥说他也想要部队的鞋子,父亲笑了说:“你还小啊、你哥的鞋你怎么能穿。”“那我也要鞋子,”弟不依不挠的吵着叫着,父亲被弟弟纠缠吵闹的不行,只得答应给他买双运动鞋。
母亲问姐晚饭是不是煮好了,姐听母亲说时慌乱的叫了起来:“光顾了高兴说话,晚没煮父母亲的饭呢,现在再煮些稀饭。”姐叫父母亲先吃,我们吃的在煮。父亲说:“那就简单点煮些面条。”他从省城带回了朱书记送的猪肉罐头,一家人都还没尝过,晚就和面一起煮了吃了。父亲欣喜的说,从带回家的行李里翻出了一个长方型的罐头递给我姐、又找出了几个圆桶状的罐头给我和弟弟:麦乳精、炼乳、肉酱、饼干…….。这些花花绿绿的罐头我在县城从未见到过,更别说尝了,我和弟弟爱不释手的抓着罐头,嗅着罐头里逸出的甘美香味,父亲说这是朱书记送的,那是谁谁谁送的…….。我和弟弟正忘情的听父亲说,母亲忽然问我:家里的鸡鸭是否都圈进笼了?呀!晚光顾了高兴把这事差点忘了呢,我和弟弟赶紧出门去看我们家养的鸡和鸭子是不是已自己回巢了。我和弟弟到关鸡、鸭的笼子前查看了下,鸡、鸭都自己回笼了,就等主人来关笼门。
一会儿,姐煮好面了,姐问父亲怎么打开罐头呀?父亲拿着罐头左瞧瞧、右瞅瞅和姐一样也是被怎么开罐头给难住了,我看了半天也是被难住了,父亲最后没办法了,拿了菜刀用刀尖小心的磕开罐头。
明亮的灯光里,一家人又在一起吃饭了,父亲和母亲说他想喝杯酒,母亲笑了叫弟弟去房间里拿酒,弟弟闻声就跑到父母亲的房屋里面拿出了父亲上次请朱书记喝剩的半瓶白酒,父亲倒了杯白酒,美滋滋的喝了口,看我们吃面条吃罐头猪肉,父亲的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父亲喝酒时说:这趟回省城我母亲可是累了,母亲说,还好呢,累也是很值的。姐问父亲怎去了这么长时间呀?什么事这么开心。父亲笑了,脸上的表情神神秘秘的,说:“这次和你妈去省城是有重要的事呢。和你们说,你们现在不能到外头讲。”父亲叫姐把房门关了,边喝酒边说,他和我母亲这次回省城,主要目的就是去找学校的朱书记------他五一节前来我们家就是特意来和父亲谈要调父亲回去省城工作的事,这是朱书记对我们一家人的关怀,是一件关系到父亲退休后,我们一家人将来是在县城还是在省城的大事情,他这次和母亲去省城就是朱书记的意思,朱书记要父母亲和他一起去找朱书记上面主管局的几个领导,请他们帮忙调父亲回省城,回父亲原来工作的单位工作。他和母亲这趟回省城,这个事已有眉目希望了……。
啊!啊!姐听父亲说时神情显的很平静,姐似乎已猜到了父母亲的此行的目的。我和弟听父亲说时却是惊诧的目瞪口呆,父母亲去省城原来是为这个事呀,弟弟高兴的跳起来和父亲说:他想去省城,我心里也是非常的激动:如果父亲能调回省城,我们家将随着父亲调回省城一家人也跟随父亲回到省城,!省城。一个多么熟悉让我向往的省会大城市、大地方!我也是多么的心向往之了。但父亲说这个事要是真成了,姐就得一个人留在这偏僻的县城小山村了,父亲问我姐的意见,姐没有一点的犹豫就表态:完全的支持父母亲我们一家人回省城了。姐说:省城是省会、是大城市,父母亲能回省城,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父亲说:是啊,这次要是不回省城,以后恐怕是在没这个机会了。省城的朱书记还有几个老领导是愿意要我们一家人回去的。朱书记和老领导的意见:我们家回到省城,他退休了要想回老家安家就很容易,省城的户口要迁移回父亲的老家城市落户是比较容易的,但要是县城的户口要迁移到父亲的老家就比登天还难。在那个年代,户口迁移是迁往大的城市还是小城市,这个户口迁移的去向是有很多限制的,户口往大城市迁移有道道高不可攀的坎。往小城市迁移则容易的很。父亲为了回老家安家的事已奔波了一年多了,现在,有了这个“天赐良机”,父亲的心里怎能不复燃起渴望回家的旧火?!父亲是太渴望回省城了,确切说是渴望通过回省城的路迂到老家。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9-17 20:37:25 +0800 CST  
天涯觅知音,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9-21 21:02:35 +0800 CST  
第十二节:我的中学同学
父母亲这次去省城回来,带回的消息,从这晚起就像夏日的飓风,时不时的会激荡起我的心底情感的涟渏,把我拽入一种非常奇妙复杂的境界中,我不知父亲会不会调回省城,也不知心底里是希望父亲调回省城还是无所谓----我们家回不回省城,这么多年了,我的心里已渐渐的淡忘了省城,淡忘了我曾住过的父亲的校园、民生一家人、还有高湖依母一家人。我已喜爱上了这个民风纯朴已有上千年历史的文化小县城,这县城的山山水水,大街小巷;这里的学校、老师、邻居、同学……。特别是我的两个邻居伙伴:建强和春生。我怎舍得离开他们。
建强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建强姓韩,他爸韩叔叔和我父亲一样也在县委里工作的,他们一家人和我们一家一样也是在1969年末的冬天举家从省城下放到这县城的,但他们一家到县城后被安排去了县城偏僻公社下面的一个大队,他们家是在我们家搬到县城的这排平房后大约有半年左右,住在我们家前头的另一家人搬走了,他们家从那个大队搬进了那家人空出的房子里。他们家搬来没过几天,建强就转学插班到我的班上和我成了同班同学,建强有两个妹妹,一个好像和我弟弟上一个年级、另一个更小点的在小学。他们一家人搬来只过了几天,我们两家人就熟悉了,建强的父亲要比我父亲年龄小了有十来岁,他母亲和我母亲差不多的年龄,建强的父母亲很喜欢到我们家串门,他们家和我们家一样在这县城也是举目无亲。建强父亲到我们家串门多是找父亲说县里的公事,建强的母亲找我母亲就是来告诉母亲她的百货商店有到了那些紧俏的商品、再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建强成了我的同学后,他也喜欢到我们家来找我玩,早上我们一起去河里挑水,一起上学,放学后我们一起回家,晚上又相约一起去学校上晚自习。在学校还是外头,遇到学校里持强凌弱欺负我还是找他的茬的同学,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相互照应携手反击。他们家比我们家富裕,他们家搬进县城不久,建强妈就到县城的百货店里上班了。我星期天和班上的同学相约去乡下砍柴,建强母亲多半是不愿他跟我去乡下砍柴,她担心建强去乡下深山老林里万一碰到毒蛇碰到野兽什么的事情,建强要跟我去,就只能瞒了他母亲,骑了他们家的自行车偷偷的跟我去乡下,他跟我到乡下的深山里,并不是为了砍柴,只是想跟我去山上采摘野果。在山上玩差不多时就下山先骑车回家了。有时,为了采摘他喜欢的野果或去什么地方玩,他也骑上他们家的自行车,载我一起去。那个年代,自行车在县城还不多见,只有很少的一些富裕些的人家里才有自行车。我学会骑自行车就是跟着建强学的,学骑车时还把建强家的自行车的一个车轮子撞的变了形,但建强爸妈知道了却是一句指责我的话也没有说,就叫建强把自行车推去修车铺里修理,修了多少钱建强一分钱也没吭没叫我还给他。
春生也是我们家搬到县城的这排平房后我认识的邻居和少年伙伴了,春生姓林,他爸林叔叔也在县委里工作,他妈李阿姨和我母亲一样也没有工作,他们家和我们家一样也伺养了几只鸡、几只番鸭。他们家不知是不是本地的人,但他们一家人都会说地道的本地话,他们家有四个女孩,就春生一个男孩,春生小我一个年级,他的两个姐姐,一个和我姐同班,一个和我同班,和我同班的小姐姐芳名:春花,身材苗条不高不矮,眉目清秀的脸上有一双像会说话的眼睛,但她对人的态度却很矜持,对班上的男生大多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我第一次见到她,是我们家刚从八里桥村搬进县城,一家人在搬家什时,她爸妈见我们一家人在搬家也热情的过来帮我们家搬东西,她和她们家的几个女孩也走到我们家跟前,看我们一家人搬东西。我那年读小学五年级,对男女间的事正处在懵懂与开窍之间,对漂亮的女孩本能的有一种喜好,不禁偷眼看她。过了几天,我竟转学到她班上和她成了同学,她坐在我前面两排,小学时我们各走各路很少说话,上了中学,天公作美我和她又成了同班同学,那时,她和她姐和我姐已成了要好的朋友,我和她弟弟春生也成为要好的玩伴。春生小我一个年级,但他的胆子比我和建强都大,县城里、我们家附近那里好玩,那个的水田可以钓到小青蛙,那个地段河边可以钓到鱼、可以游泳;那里的田里有甘蔗、花生他都知道。晚上要是没有上课,我们吃完了饭就相约出了家门,在朦胧幽暗的月光下,春生带我和建强去溪边的甘蔗田里偷拗甘蔗,刨地瓜、花生。夏天学校放假了,中午傍晚他就带我和建强去溪里游泳玩水。
我们去溪里游泳玩水,到地里偷甘蔗地瓜花生什么的,要是被春花知道了,她就会告到我姐那儿,硬赖是我带她弟弟去当小偷的,是我带她弟弟下溪里游泳,和我姐说她弟弟去溪里游泳要是出了事,偷甘蔗、花生要是被农民抓住了就要我负责。我的妈呀,小溪的河水夏天时才到我们的肚脐眼深,那里可能出事?!我们去溪里游泳玩水全是她弟弟出的主意,到地里偷甘蔗花生什么的也是她弟弟的主意呀。但她的告状让我没少挨父母亲的骂,有一次,因为她告状,我还挨了父亲的打,看我挨打,她站在她家的门前瞧着我抿嘴窃笑,脸上满是一付得意的样子。我和她做了几年的同学、邻居对她一直理不清心里是有些喜欢她还是有些怨恨她。但我知道:她是很宠爱又有点生气她的淘气又调皮的弟弟了。而我对她的情感也许就有些像她对她弟弟的那种情感。我和她在班里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时好时坏的很奇妙的关系。我不知是不是有些暗恋上她了,上高中时,每次和她目光相撞,都会让我心跳加快,赶紧埋下头生怕他看到我的慌乱的窘样。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09-24 20:53:25 +0800 CST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10-01 21:16:42 +0800 CST  
第十二节:这是初恋吗
相比于春花,班上的另一个女生:爱萍有些喜欢我,却是能让我实实在在的觉察的到的。爱萍是我们班的语文科代表,班里的生活委员,她在班上的女生里算是比较成熟的,她和我姐的关系非常要好,经常到我们家找我姐,给姐送书还有她和班上的同学写的准备要登到学校宣传栏上的文稿。她长的没有春花漂亮,脸蛋圆圆的:阳光、活泼、脸颊有一对酒窝。她爸是县文化馆的,她给姐送来的书有的是她自己的,有的是县文化馆的----书的内页盖了文化馆的印章。
姐那时是学校“学生会”的宣传委员,负责学校宣传栏的宣传布置,她对姐的这项工作很热心,周末她来我们家和姐商谈宣传栏要登出的文稿和图画,姐和她就趴在我们家的厨房饭桌上叽叽喳喳的讨论,有时姐也把我叫过去问这问那,但我对宣传栏上的事一直没有多少的兴趣,倒是她给姐的书让我逐步痴迷上瘾,我喜欢上读书,确切的说时喜欢上小说应该是从她给我姐送书开始,她给姐送的书有许多,我至今还记得我读过的她借给姐的书:高尔基的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还有《战斗的青春》、《野火春风斗古城》、《红岩》、《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等等。
她的书把我带进了一个神奇动人的世界里,让我陶醉痴迷,心旌摇荡。因为迷上了读书,上初二时,我就很少和春生晚上去农田里干损害农民果实的事了,偶尔还会在爱萍的怂恿下,也写一两篇学习心得,劳动记事什么的。
那个年代,劳动课或者到农村参加劳动-----收割稻谷、插秧、积肥、挑土是中学生每个学期的必修课,学校放寒暑假时,学校还会组织班里的同学,在班主任或其她任课老师的带队下去农村参加劳动,搞社会调查实践。记得我上初二的这年夏天,学校放暑假前,从各年级的班里抽选班干部组织了几个社会调查组,我和爱萍编在一个组里,我们小组到离县城几十公里的一个偏僻山村开展访贫问苦的社会实践经验活动,我们小组加上班主任一共有十一、二个男生女生,我们一起吃住在一个农户的家里,男生住了一个房间、女生住另一个房间,两个房间就隔了一层薄木板,晚上彼此房间说话做个什么事隔壁间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们白天上午参加生产队队里的劳动------收割稻谷、插秧,中午回到住宿的农民家里吃农民的派饭,一人一餐一角钱三两粮票,下午大多是休憩学习,晚上就要利用农民吃晚饭后的短暂时间进行访贫问苦的调查。访贫问苦不只在我们住宿的农户家开展,还要去走访大队里给我们安排的另外几户农家里,有的女生听班主任说:晚上要走访的农家离我们的住处比较远,就跟班主任请假不去了,但爱萍一次也没有请假,反而是很乐意去了。夜幕中,一行人前前后后,她大多是傍在我身旁,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电筒的光亮照在我们身前坑洼不平的小路上,我的脸上能感觉的到她口里呼出的气息,鼻孔能嗅到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体香,一种异样的感觉缠绕着我,她的身子有意无意间撞到了我,偶尔拉住了我的手,使我瞬间感到一种莫名的慌乱。……
她是一个心智要比同龄人成熟一筹的女孩,在班上说话做事都比较泼辣,在田里劳动割稻子裤角挽的老高,遇到水田的蚂蝗吸附在小腿上,一般女生看到了都会吓的花容失色大喊大叫,她却敢把蚂蝗从小腿上拽下来搁到石头上碾死,她的勇敢让我钦佩,在和她一起去山村支农社调的日子里,我的衣裤大多是她乘中午下午休息的时间帮我洗的,这让我对她心生感激,或就是从和她一起参加社会调查组的那些个日子起,我开始在心里关注起她来。在学校里,我在操场上打篮球,她常常和班上的另一个她要好的女生静静的站在操场边看我们打球,星期天,她来我家里找姐借书还书,大多是选择我在家的中午或傍晚时间,她对我姐和我母亲很亲热,叫我母亲“阿姨”时声音有一种特别亲切的韵味,她对我的学习似乎特别关心,常常会在我交给她的语文作业本上留下许许多多的批改文,也会把她的作文给我叫我帮她看看提点意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班上的几个男生觉察到我和她之间的不同寻常的关系,班里有了我和她的流言,没过多久,我的班主任也看出了我和她之间似乎已燃了初恋的火苗。
那天下午下课时,班主任把我叫到她在学校的宿舍里,我初还以为班主任是要问我班里体育科的事情,我是班里的体育科代表,却没有想到进了班主任的房间,她先是问了我一些学习和班里的事情,继而就转了弯问我对爱萍是不是特别有好感,我的班主任姓陈,名字我忘了,是个模样俊俏的年轻的女老师,她是我的班主任还是语文老师,她的声音柔和亲切,细声细语。那个下午她问我对爱萍是不是特别有好感时,我的脸一下只涨的通红起来,不敢面对她的眼睛,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问话,我站着害臊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对爱萍没有特别好,她只是和我姐关系特别好…….。我把和爱萍的关系往清白里说了一通,陈老师听了就说,我和爱萍都是干部子女,班里的干部,在班上要处处注意影响,我们年龄还小,不要走的过近让班上的同学闲话……。
在那个年代,学生谈恋爱要是被老师知道了,老师是肯定要管的,因为班主任的约谈,我走出班主任的宿舍后对爱萍对我的好就有所顾忌,爱萍应该在我被班主任叫到宿舍约谈后或前,也被班主任叫去宿舍谈过心了,在班主任找我谈话后,她在班上或在我家里,见到我时她的神情举止都有了很大的差异,似乎多了许多的尴尬和羞涩。她不在像过去那样频繁的来我的家里,也不像过去那样在班上关心我的语文作业,下课到操场边看我打球,她和另一个女生就站到了离操场很远的地方。………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10-08 20:14:07 +0800 CST  
这样写真的记实文学,在这个年代,是乎并不合时宜,没有多少人愿意去阅读过去\追思往昔.回忆过去更多的可能是那个年代的人的自恋乎.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10-13 22:03:30 +0800 CST  
尊敬的版主、各位亲:
将我写了好些年的《足迹》一书的前几个章节发表在贵“论坛”“舞文弄墨”版块上两个月余,感谢贵论坛给我提供了自由发表文稿的天地,我写这本书,如书序所述,是邮电和我家的一段“历史”,我写它是为记录我父辈那代人走过的风雨岁月和我这一代人经历的难忘往事;记录国家进步的曲折历程。特别是邮电、教育系统的历程。记录国家进步的曲折历程。特别是邮电、教育系统的历程。
这部书从1965年我8岁记事写起,前三章写的是1965年到1986年间我一家人经历的一段历史,其间有我父母亲讲述的他们那一代人经历的战争年代的往事和我在1983第一次跟随我父亲回老家省亲,我随父亲住在扬州城里的我姑姑的家里。我是在这年才知道,我父亲长年挂念的这个“姑姑”其实不是我的亲姑姑,我母亲生前一直想找的我的两个舅舅,一个是我的亲舅舅、一个也不是我的亲舅舅。……这个扬州城里的姑姑和母亲口里的舅舅和父亲、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在后来的日月里一直就像一团时浓时淡的谜雾笼罩在我的眼界、心里。……但我终是没有去“问”父亲这两个答案。其实,去寻找这个答案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现实中的故事,大多比作家编的故事更为精彩,是因为这是真实的故事,不是一个作家可以凭空臆想出来的。我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如果有一个作家,采用我提供的本篇记实作品素材,稍加编改,可以说不失为一部很好的电视剧素材(如果有媒体有兴趣,我愿意参与再创作)。将我父亲、母亲、姑妈和舅舅的故事;将国家进步的曲折历程。特别是邮电、教育系统的历程搬到电影和电视屏幕上。
由于本月我已把我写的这本《足迹》,现已改为《邮电人的足迹》书稿签约给了我喜爱阅读的“咪咕”文学网,遵照《著作权协议》,我不能再在“天涯论坛”的“舞文弄墨”版块发表我写的《足迹》了,如您想更多的读到我写的《足迹》一书的内容,请您移步“咪咕”文学网上阅读。
在这里,和各位亲说下,这本书的第四章写的是1978年我参加工作后,我亲历我工作的单位(福建省邮电学校、福建省移动通信公司)在国家的改革开放的政策指引下,国家的经济由“计划”走向“市场”经济的近四十年间,我有幸见证国家在这四十余年间实现四个现代化、走向日新月异繁荣富强的进步历程;我工作的单位由小变大、快速发展的过程。在这章里,我用我从事行政工作中经历的一些人和事加工成几个职场故事。写这章的目的是想将我工作的得失感悟献给迈入社会、踏上行政、物业岗位的同行、朋友,给他们工作一点启迪,同时向我的师长、同行表达敬意。在当下,这部书的内容对社会、尤其是对从事通信行业的人了解行业的过往今来的发展进程是有一定意义的;对学校的师生了解学校的过往发展也有一定意义的;对从事行政、物业工作的朋友也有一定的意义的。
谨此告知。感谢您对我的作品的阅读。谢谢。
作者。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11-02 17:00:08 +0800 CST  
咪咕小说阅读网站上发表了《邮电人的足迹》电子书。这部描述作者一家两代人在邮电通信行业工作和生活经历的书,真实记录了中国邮电通信行业近五十年的风雨岁月,从一个侧面展现了新中国邮电通信行业五十年进步发展的曲折历程;展现了新中国邮电通信行业在改革开放年代里实现四个现代化、走向日新月异的光辉历程。对通信行业的员工和广大的读者了解新中国邮电通信行业的历史;了解移动通信公司的发展过程不失为一部可读性较强的好书。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为中国邮电、通信事业的发展而奋斗拼搏的邮电人。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11-08 21:17:42 +0800 CST  
想再写一部反映现代社会生活的小说,但找了许久竟不知该找什么样的题材来写,可见写书很难,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11-15 22:01:14 +0800 CST  
天涯觅知音,共谱盛世曲。
楼主 福建湖动老玩童  发布于 2017-11-18 21:39:52 +0800 CST  

楼主:福建湖动老玩童

字数:73136

发表时间:2017-08-08 18:55:2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12 11:39:07 +0800 CST

评论数:5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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