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10
第二天早上，张耀国十点多才到办公室。他刚一进屋，韩瑶就告诉他，有个女人一直在找他，已经往办公室打了三个电话。张耀国一下懵住了，除了母亲岳秀娴，谁能知道这里的电话呢？连钱超妍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啊。
“多大岁数啊，有没有说名字？”
“问了名字，没说。听声音就是同一个人，估计四十岁吧。”韩瑶好奇地说道。
张耀国心里知道是谁了，但真不敢说出来。他没想到这个郭慧芬还挺难缠的，想想都害怕，居然把电话打到办公室来了，还一遍一遍地拔。看来，外面的野花真不能乱采，搞不好就得惹火上身。想到这儿，他觉得有必要找找钱超妍，赶紧把婚事办了。可回头一想，还得先把哥哥张耀东的事办了，于是，他在办公室待了不到十分钟，就下楼找平哥开车拉他出去办事。这次，严科也跟来了，他要去环保处办点事。一路上，平哥的话很少，等严科下车后，平哥才告诉他：“严科跟周春喜关系不错，私底下叫‘叔’，据说是周春喜一个战友的孩子。”
此外，平哥还提到，严科现在是以工代干，就是身份还是工人，但做的工作都是干部的。按延春汽车集团的人事规定，一年考核期满后，正常情况下都得办理转干手续。“我估计啊，耀国，严科要是早来一年，现在转正了，你这个位置可能是他的。”李远平面带焦虑地说道。
“有可能，平哥。”张耀国无心说太多，眼睛只盯着外面的街道看。
“耀国，今天去哪儿办事呢？咱们这车是有路线规定的，有几条街不能走。”平哥提醒他，“今天怎么了？我看你心神不宁的。”
“没事，平哥，车开到哪算哪，不行我就下车走，你自己先回去。”
平哥看着一脸紧张的张耀国，不再说话。在一个小胡同门口，张耀国让平哥先开车回去，自己单独下车了。
他走到一根电线杆跟前，记了一个专门办假证的联系电话。然后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对方打过去，双方约好在百货大楼左边的绿阳胡同见面。大约半小时之后，张耀国见一个的胖墩墩的男子出现了，笔挺的西服上面有些褶皱，穿在他身上不怎么相称，甚至有些滑稽，戴着一副大墨镜，小半个脸都遮住了，读不懂隐藏在后面的真正表情。
“刚才是你打电话，要办证？”男子的声音很粗犷，弄得张耀国浑身紧张。毕竟他这些年一直活在自己的卧室和电脑中，或者说一直活在想象中，跟外面的世界少有接触。
“我想替我哥办一个假的结婚证。”张耀国四处瞅瞅，然后轻声细语道，“多少钱呢？”
“一百元！”陌生男子一口价，不容置喙，“把照片给我，名字写背面。”
“照片我得过两天，今天先把钱给你吧。”张耀国心虚地说。
陌生男子突然提高警惕，感觉这个要办证的人不正常，说不定是个记者或者警察。仔细打量起来，过了一小会儿严肃说道：“没带照片，还办结婚证？还敢先交钱？你干啥的？有毛病啊？”说完往后退了几步。
张耀国被他问急了，见他要走，立刻向前一步，紧张地说：“哥们，我是真要办证，你别多想。看，这是我工作证，我是咱们延春汽车集团的。”
男子略微低头看了一眼工作证，然后抬头看了看，好像有了新发现，嘴角露出一丁点笑容：“张耀国？”
“嗯，是我的名字。”
男子突然伸手一拳打过来，吓张耀国一大跳，赶紧往后闪了几步。就在他万分惊诧的时候，男子将墨镜取下，露出特别和蔼的笑眯眯表情：“我是乔仲奎！”
“仲奎啊，你他妈的装什么装？人模狗样的。”张耀国认出了这个小学同学，他俩最近一次见面是五年前的聚会上。乔仲奎的父亲是延春汽车通讯公司的高管，家里条件还过得去。没想到的是，却搞起了这个副业。
俩人热火朝天聊了十多分钟，谈到各自这些年的变化，家庭、工作和生活等等。最后，乔仲奎说，现在办假证的人很多，城管部门近期集中清除了一批野广告，今天打电话能联系上完全是幸运。另外，乔还告诉张耀国，办离婚、学历的假证比较多，一般办假结婚证的很少。当然，张耀国不能把他哥的事告诉乔仲奎，乔自然没有多问，答应免费帮一次忙。
临走前，乔仲奎提醒张耀国，办事的经验太不足，一般都是先把照片弄齐，再去找办证的人。一手一交钱一手交货，顶多交点定金。张耀国想想确实在理，连声道谢。
接下来，张耀国要做的事就是要努力找到那个女人。
张耀国回家的路上，绞尽脑汁想想她的住址和电话，然而总是模模糊糊的，没有特别清晰的印象。那天他特别紧张，也非常兴奋，她在一张纸条上写下她的地址和电话，可一年多过去了，早就不知道那张纸条去哪儿了。张耀国想想，非常失落。再去找另外一个女人呢？他没有这个勇气，更怕的是被骗了。
一路上，庆祝“延春汽车集团1995年产量突破20万辆”的横幅非常醒目地挂在大街上，两端吊满了彩带，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再往前走，道路中间又是一个响亮的口号——“力争1996全年产销实现27万辆！”
当然，这些张耀国是不关心的，他从骨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作为学材料专业的工科生，他对汽车专业知识根本不懂，生产、销售、质量等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工作三年来，本来有很多的学习机会，他都放弃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陈林杰召开了延春霍思公司1996年科级及以上干部大会，正式宣布了“678工程”。即实现6万辆的产能，达到70%的国产化率，在1996年8月15厂庆日之前全面建成延春霍思公司。陈同时强调，实现“678工程”，意味着第一是抓管理，全员要以“生产、经营”为主轴，强化沟通和协作意识；第二要苦练内功，提升员工素质，突破能力瓶颈；第三要争效益，降低成本。同时，陈还高屋建瓴地阐述了宏观环境，从国内生产总值、工业总产值、固定资产投资规模这三项的增长率目标分析，均低于去年的水平。因此，今年完全可能是一个经济低谷期，投资和信贷规模将会进一步压缩。落实到汽车行业，将会形成一个典型的供大于求的买方市场，据统计，滞留在生产厂和中间环节的各类型车辆库存已达20万辆，而各大厂商的产能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扩张，所以1996年的市场竞争将非常激烈。延春霍思公司赖以生存的坚强后盾就是成本、质量与品种，促销和降成本，将作为今年的重点工作来抓……
张耀国第二天十点钟才来上班，严科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延春霍思公司向集团申请，要将垃圾场改造成仓储中心，用来存放待发运的商品车。
“这跟咱们有关系吗？”张耀国好奇地问道。
“有关系啊，科长。据说陈林杰副总向集团要的场地，还特意强调咱们这批人都得留下来。”
“那垃圾场的活给谁干呢？”张耀国听着有些糊涂。
“是啊，严科，我总觉得这消息不可靠。”韩瑶过来凑热闹地问道。
“你们要是不信，那就等过几天的正式通知吧。”严科很兴奋地说，“猜猜孙亮宇干什么去了？”
“一大早被周处长叫去了，不知道什么任务。”韩瑶接话道。
“我听说是让他准备技术材料，可能下午直接跟延春霍思公司谈这个项目。”
“周处怎么没告诉我呢？”张耀国自言自语。严科和韩瑶听到后，不再说话，各自忙去了。但张耀国心里确实非常地不舒服，他第一天就把自己家里电话、BP机都告诉了周春喜，可周为什么直接把孙亮宇叫去而不通知他呢？一种不被重视的想法在心里骤然升起。
正当他内心极度压抑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了。张耀国满以为是周春喜打来的电话，没想到却是郭慧芬。她中午约他吃饭，还去那个饭店。张耀国想了想，拒绝了。
“那天那么匆忙就走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都不在。姐就是关心一下你，没事吧，耀国？”郭在电话里仍然坚持。
“我知道了，姐，今天真有事，过两天我联系你。”
“那好吧！”
下午，张耀国还是叫平哥把他从垃圾场送出来。一路上，平哥告诉他，孙亮宇人不错，业务能力很强。张耀国这才觉得自己应该找时间跟孙亮宇好好聊聊，同时从侧面了解一下周春喜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此时的张耀国开始觉得自己各方面欠缺太多，不一定能胜任工作，他即将面对的到底是风雨还是阳光，仍然是个未知数。
下车后，张耀国独自坐公交车，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昨天晚上，他翻箱倒柜，终于在一本杂志里找到了那张纸条，为此兴奋了很长时间，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耀国甚至很想见她，他知道她的名字，希望今天能见到这个名叫陈芝瑜的女人。
两年过去了，不知道陈芝瑜还在不在那儿住。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不过，电话号码应该还在使用中，这就是希望。张耀国坐在车上，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出来。
两年前，杨志权领着他来到一家生产油管的厂家。因为油管连接处螺母螺纹制造精度问题，导致出现批量漏油的故障。他们过来督促厂家进行质量整改，清查库存件并承担相应的损失。厂家的一位主管技术副总热情地招待了杨志权和张耀国，除了吃海鲜大餐外，还特意安排几个“小姐”在刚刚兴起的KTV里一直陪唱到晚上十二点左右。随后，陪张耀国唱歌的女子主动要求陪他去楼下的包房“坐坐”。
在包房里，张耀国借着酒劲把她摸个遍，那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待女人。女人丝毫不介意，还主动配合，直至俩人最后一丝不挂……张耀国突然想起什么，告诉女人，这是他的第一次。
女人说她相信，她会珍惜这个第一次。
事后，女人给了张耀国一个小红包，里面除了一百元钱，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陈芝瑜，以及公寓的地址和电话。
张耀国在非常兴奋和糊涂中失去了处男之身。这自然是他刻骨铭心的记忆。印象中，陈芝瑜比他大两岁，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毫无特色，但拼凑在一起却颇值得欣赏，风姿绰约，令人心驰神摇。
第二天早上，张耀国十点多才到办公室。他刚一进屋，韩瑶就告诉他，有个女人一直在找他，已经往办公室打了三个电话。张耀国一下懵住了，除了母亲岳秀娴，谁能知道这里的电话呢？连钱超妍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啊。
“多大岁数啊，有没有说名字？”
“问了名字，没说。听声音就是同一个人，估计四十岁吧。”韩瑶好奇地说道。
张耀国心里知道是谁了，但真不敢说出来。他没想到这个郭慧芬还挺难缠的，想想都害怕，居然把电话打到办公室来了，还一遍一遍地拔。看来，外面的野花真不能乱采，搞不好就得惹火上身。想到这儿，他觉得有必要找找钱超妍，赶紧把婚事办了。可回头一想，还得先把哥哥张耀东的事办了，于是，他在办公室待了不到十分钟，就下楼找平哥开车拉他出去办事。这次，严科也跟来了，他要去环保处办点事。一路上，平哥的话很少，等严科下车后，平哥才告诉他：“严科跟周春喜关系不错，私底下叫‘叔’，据说是周春喜一个战友的孩子。”
此外，平哥还提到，严科现在是以工代干，就是身份还是工人，但做的工作都是干部的。按延春汽车集团的人事规定，一年考核期满后，正常情况下都得办理转干手续。“我估计啊，耀国，严科要是早来一年，现在转正了，你这个位置可能是他的。”李远平面带焦虑地说道。
“有可能，平哥。”张耀国无心说太多，眼睛只盯着外面的街道看。
“耀国，今天去哪儿办事呢？咱们这车是有路线规定的，有几条街不能走。”平哥提醒他，“今天怎么了？我看你心神不宁的。”
“没事，平哥，车开到哪算哪，不行我就下车走，你自己先回去。”
平哥看着一脸紧张的张耀国，不再说话。在一个小胡同门口，张耀国让平哥先开车回去，自己单独下车了。
他走到一根电线杆跟前，记了一个专门办假证的联系电话。然后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对方打过去，双方约好在百货大楼左边的绿阳胡同见面。大约半小时之后，张耀国见一个的胖墩墩的男子出现了，笔挺的西服上面有些褶皱，穿在他身上不怎么相称，甚至有些滑稽，戴着一副大墨镜，小半个脸都遮住了，读不懂隐藏在后面的真正表情。
“刚才是你打电话，要办证？”男子的声音很粗犷，弄得张耀国浑身紧张。毕竟他这些年一直活在自己的卧室和电脑中，或者说一直活在想象中，跟外面的世界少有接触。
“我想替我哥办一个假的结婚证。”张耀国四处瞅瞅，然后轻声细语道，“多少钱呢？”
“一百元！”陌生男子一口价，不容置喙，“把照片给我，名字写背面。”
“照片我得过两天，今天先把钱给你吧。”张耀国心虚地说。
陌生男子突然提高警惕，感觉这个要办证的人不正常，说不定是个记者或者警察。仔细打量起来，过了一小会儿严肃说道：“没带照片，还办结婚证？还敢先交钱？你干啥的？有毛病啊？”说完往后退了几步。
张耀国被他问急了，见他要走，立刻向前一步，紧张地说：“哥们，我是真要办证，你别多想。看，这是我工作证，我是咱们延春汽车集团的。”
男子略微低头看了一眼工作证，然后抬头看了看，好像有了新发现，嘴角露出一丁点笑容：“张耀国？”
“嗯，是我的名字。”
男子突然伸手一拳打过来，吓张耀国一大跳，赶紧往后闪了几步。就在他万分惊诧的时候，男子将墨镜取下，露出特别和蔼的笑眯眯表情：“我是乔仲奎！”
“仲奎啊，你他妈的装什么装？人模狗样的。”张耀国认出了这个小学同学，他俩最近一次见面是五年前的聚会上。乔仲奎的父亲是延春汽车通讯公司的高管，家里条件还过得去。没想到的是，却搞起了这个副业。
俩人热火朝天聊了十多分钟，谈到各自这些年的变化，家庭、工作和生活等等。最后，乔仲奎说，现在办假证的人很多，城管部门近期集中清除了一批野广告，今天打电话能联系上完全是幸运。另外，乔还告诉张耀国，办离婚、学历的假证比较多，一般办假结婚证的很少。当然，张耀国不能把他哥的事告诉乔仲奎，乔自然没有多问，答应免费帮一次忙。
临走前，乔仲奎提醒张耀国，办事的经验太不足，一般都是先把照片弄齐，再去找办证的人。一手一交钱一手交货，顶多交点定金。张耀国想想确实在理，连声道谢。
接下来，张耀国要做的事就是要努力找到那个女人。
张耀国回家的路上，绞尽脑汁想想她的住址和电话，然而总是模模糊糊的，没有特别清晰的印象。那天他特别紧张，也非常兴奋，她在一张纸条上写下她的地址和电话，可一年多过去了，早就不知道那张纸条去哪儿了。张耀国想想，非常失落。再去找另外一个女人呢？他没有这个勇气，更怕的是被骗了。
一路上，庆祝“延春汽车集团1995年产量突破20万辆”的横幅非常醒目地挂在大街上，两端吊满了彩带，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再往前走，道路中间又是一个响亮的口号——“力争1996全年产销实现27万辆！”
当然，这些张耀国是不关心的，他从骨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作为学材料专业的工科生，他对汽车专业知识根本不懂，生产、销售、质量等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工作三年来，本来有很多的学习机会，他都放弃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陈林杰召开了延春霍思公司1996年科级及以上干部大会，正式宣布了“678工程”。即实现6万辆的产能，达到70%的国产化率，在1996年8月15厂庆日之前全面建成延春霍思公司。陈同时强调，实现“678工程”，意味着第一是抓管理，全员要以“生产、经营”为主轴，强化沟通和协作意识；第二要苦练内功，提升员工素质，突破能力瓶颈；第三要争效益，降低成本。同时，陈还高屋建瓴地阐述了宏观环境，从国内生产总值、工业总产值、固定资产投资规模这三项的增长率目标分析，均低于去年的水平。因此，今年完全可能是一个经济低谷期，投资和信贷规模将会进一步压缩。落实到汽车行业，将会形成一个典型的供大于求的买方市场，据统计，滞留在生产厂和中间环节的各类型车辆库存已达20万辆，而各大厂商的产能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扩张，所以1996年的市场竞争将非常激烈。延春霍思公司赖以生存的坚强后盾就是成本、质量与品种，促销和降成本，将作为今年的重点工作来抓……
张耀国第二天十点钟才来上班，严科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延春霍思公司向集团申请，要将垃圾场改造成仓储中心，用来存放待发运的商品车。
“这跟咱们有关系吗？”张耀国好奇地问道。
“有关系啊，科长。据说陈林杰副总向集团要的场地，还特意强调咱们这批人都得留下来。”
“那垃圾场的活给谁干呢？”张耀国听着有些糊涂。
“是啊，严科，我总觉得这消息不可靠。”韩瑶过来凑热闹地问道。
“你们要是不信，那就等过几天的正式通知吧。”严科很兴奋地说，“猜猜孙亮宇干什么去了？”
“一大早被周处长叫去了，不知道什么任务。”韩瑶接话道。
“我听说是让他准备技术材料，可能下午直接跟延春霍思公司谈这个项目。”
“周处怎么没告诉我呢？”张耀国自言自语。严科和韩瑶听到后，不再说话，各自忙去了。但张耀国心里确实非常地不舒服，他第一天就把自己家里电话、BP机都告诉了周春喜，可周为什么直接把孙亮宇叫去而不通知他呢？一种不被重视的想法在心里骤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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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么匆忙就走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都不在。姐就是关心一下你，没事吧，耀国？”郭在电话里仍然坚持。
“我知道了，姐，今天真有事，过两天我联系你。”
“那好吧！”
下午，张耀国还是叫平哥把他从垃圾场送出来。一路上，平哥告诉他，孙亮宇人不错，业务能力很强。张耀国这才觉得自己应该找时间跟孙亮宇好好聊聊，同时从侧面了解一下周春喜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此时的张耀国开始觉得自己各方面欠缺太多，不一定能胜任工作，他即将面对的到底是风雨还是阳光，仍然是个未知数。
下车后，张耀国独自坐公交车，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昨天晚上，他翻箱倒柜，终于在一本杂志里找到了那张纸条，为此兴奋了很长时间，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耀国甚至很想见她，他知道她的名字，希望今天能见到这个名叫陈芝瑜的女人。
两年过去了，不知道陈芝瑜还在不在那儿住。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不过，电话号码应该还在使用中，这就是希望。张耀国坐在车上，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出来。
两年前，杨志权领着他来到一家生产油管的厂家。因为油管连接处螺母螺纹制造精度问题，导致出现批量漏油的故障。他们过来督促厂家进行质量整改，清查库存件并承担相应的损失。厂家的一位主管技术副总热情地招待了杨志权和张耀国，除了吃海鲜大餐外，还特意安排几个“小姐”在刚刚兴起的KTV里一直陪唱到晚上十二点左右。随后，陪张耀国唱歌的女子主动要求陪他去楼下的包房“坐坐”。
在包房里，张耀国借着酒劲把她摸个遍，那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待女人。女人丝毫不介意，还主动配合，直至俩人最后一丝不挂……张耀国突然想起什么，告诉女人，这是他的第一次。
女人说她相信，她会珍惜这个第一次。
事后，女人给了张耀国一个小红包，里面除了一百元钱，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陈芝瑜，以及公寓的地址和电话。
张耀国在非常兴奋和糊涂中失去了处男之身。这自然是他刻骨铭心的记忆。印象中，陈芝瑜比他大两岁，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毫无特色，但拼凑在一起却颇值得欣赏，风姿绰约，令人心驰神摇。
有些字和词，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可能无法粘贴，另外在拷贝过程中，难免会有些差错，这些都会造成语句不通的现象或个别地方不顺畅，影响阅读，请予理解。
那一天，女人确实很珍惜他，非常卖力地满足他，各种姿式都用了。女人最后也到了高潮，据她说很长时间都没有高潮了。后来，女人变得非常大胆，放浪形骸般一发不可收拾，在销魂蚀骨的瞬间，女人的下身喷出了一柱清流。几年后，张耀国才明白那叫“嘲吹”。
傍晚的时候，张耀国终于找到了那间公寓。然而里面人去楼空，地上一片狼藉，难怪这些天一直没人接电话。正当他失望地想离开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朝他走来。大约相距20米的时候，他俩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互相露出善意的微笑。
陈芝瑜把门打开，领他进去：“真的很巧啊，你再晚来一天，我们就搬走了。”
“怎么了？”
“有几个姐妹被派出所的人盯上，再不走会很麻烦的。”
“哦，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张耀国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表达这个难以启齿的要求。
“说吧，你痛快点。”陈芝瑜一进屋就马上变脸，将脸上的笑容收回去，“如果你想做那事，这几天我不方便。”
张耀国脸刷一下红了，没有说话。
陈芝瑜边收拾物品边说道：“都说远嫖近赌，没想到你真从那么远找到这儿来了。我当时随手写一个纸条，还真留着。唉，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讲什么感情，上次是有人替你付钱，这次就得你自己掏钱了……你要是真想，过几天好吗？……”
张耀国仍然没有说话，他的思维开始中断，并变得混乱，陈芝瑜说了一大堆话，后面的他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美好幻想完全落空了，他原以为见到陈芝瑜，她会非常高兴，甚至给他一个拥抱，然后起码会像昨天见到乔仲奎那样，聊个热火朝天。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变得如此势利，完全是一种交易，这让张耀国很尴尬。
他通过镜子看了她一眼，想想还是朝门口走去，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站住！”陈芝瑜转身在背后怒吼，“什么意思？”
张耀国停住了脚步，想起那天在监狱里哥哥看他的眼神，还有那急切的表情，他只好站住，却仍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肯定有事，说吧，别不好意思。”陈芝瑜语气缓和下来。
张耀国鼓足勇气，头也不抬地说出了他的要求。
屋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几分钟后，陈芝瑜冷笑几声，唉叹道：“实话告诉你，除了我，其他几个姐妹都没有这胆量。”
“哦！”张耀国感到很无奈。
“你给个价钱吧！”
…… ……
一周后，张耀国拿着假的结婚证，带着陈芝瑜去了西塔监狱。
张耀国把结婚证交给狱警，同时当着管教干部的面，叫张耀东哥，称呼陈芝瑜为“嫂子”。张耀东对陈芝瑜非常满意，马上拉紧了她的手。
这是一次特殊的“亲情会见”，陈芝瑜将被允许在“特别会见室”待24小时。就在离开时，张耀国看了一眼陈芝瑜的表情，她可以算是半个戏子，跟刚才在车上的表现完全迥异，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陈特别配合张耀东，俩人表现得非常亲昵，真似久别多日的夫妻。然而，张耀国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这是一个早已习惯了交易的女人。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张耀国看待事物的态度有了质的变化，他开始意识到，钱确实能买到很多东西，无须用钱去买快乐，因为钱本身就是快乐的。
第二天上午，陈芝瑜早早地在监狱门口等张耀国。
“对不起，来晚了一会儿。”
陈没有说话，坐着一动不动。表情很麻木，眼圈发黑，没有一丝活气。头发零乱，脸上乌云密布，嘴唇没有新鲜的血色，新穿的衣服上出现了几道破损的划痕。这真是一个多变的女人，这是张耀国看到她以后，第四种表情。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风骚与多情，没有前几天重逢时的高冷与势利，更没有了昨天的虚情与做作，这次是完完全全的惨淡与麻木。
“怎么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张耀国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想伸手拉她，又马上把手缩了回来，“地上挺凉的，起来吧。”
陈芝瑜用尽力气站起来，刚走一步，就发现腿不听使唤，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得“哇”的一声惨叫，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干脆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不起来，任凭张耀国如何劝，都无动于衷。
过了三四分钟，陈芝瑜终于开口说话：“你再给我一份钱吧。”
“价钱不是早就谈好了吗？昨天就把钱给你了啊！”
“你给的是一次的钱。”陈芝瑜咬咬嘴唇，将泪水吞咽下去，“可我被折磨了一天一宿，你知道什么感受吗？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有良心吗？”
见四周时不时有人走过来，个别好奇的人还死死盯着他俩看，张耀国怕事情闹到无法收场，只得答应：“好吧，先送你回家，别在这说了。”
“不行！你还得帮我买几件衣服。”陈芝瑜变得相当激动，愤怒到了极点，“我里面的衣服，都被撕破了。用不用现在脱给你看。”
张耀国赶紧伸手拦住她：“行，我给你买，咱俩先离开这儿。”
“现在把钱给我，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 ……
张耀国倒了好几趟公交车才回到家附近，身上连一元钱都没有了。这个月的工资全花光了，都给了陈芝瑜。自己上班好几年，赚的工资从来不够花，每次都得从家里拿钱补贴。现在家里的情况，他非常清楚，母亲正在为他张罗婚事，一大堆花销正在前面等着。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他的女人——钱超妍。于是打电话给她，让她中午休息时回家一趟。半小时之后，张耀国步行到了钱超妍家里，此时家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
在钱超妍的卧室，张耀国一把搂住了她。
她有些惊慌，一把推开他：“别这样，过一会儿我妈该回家了。”
张耀国没有理会这个，抱住她使劲吻，吻得她身体慢慢变软，毫无反抗之力。一想起陈芝瑜的话，张耀国忽然变得非常兴奋。她里面的衣服真的被撕烂了吗？她要是不反抗，怎么会被撕烂呢？再想想眼前的钱超妍，一次水乳交融的吻，就把她从坚冰融化得软绵似水般温情。想着这些，张耀国变得愈加兴奋，浑身都充满了血，顾不上疲惫和饥饿，迅速脱掉钱超妍的衣服……
渐渐地，她不着一丝，仍然闭着双眼。张耀国无法想象，一天一宿与一个女人同床共枕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不到半小时，就在疲劳中结束了与钱超妍的缠绵。
“让我中午回家，就为这事啊？”钱超妍着急穿好衣服，“你不用上班吗？我得赶紧走了。”
“妍妍，你能……”张耀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啊？”
张耀国低头沉思一会，终于吐出几个字：“借我点钱吗？”
钱超妍睁大了双眼，惊奇地问道：“借钱？你要干啥啊？”
张耀国不能说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他真的说不出口。背后发生的这些事，绝对不能跟钱超妍说。可还能找什么理由呢？他真后悔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向钱超妍借钱呢？毕竟她还属于没有过门的媳妇。
钱超妍看着坐在床上的张耀国，蹲下来摸着他的脸：“是不是结婚的花销？耀国，这事你不用担心啊，我妈和你妈都谈完了，我爸也同意，先在你家住着……”
钱超妍说的话，张耀国几乎没有听进去，他也不想再解释什么，然后匆匆告别钱超妍，准备离开。看着他着急走的样子，钱超妍又补充了一句：“耀国，你知道的，我的钱都交给我妈了，等我嫁过去，都是咱俩的钱。”
张耀国强作欢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了她一下……。
11
离开钱家，张耀国饿着肚子，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蹓达到家，还得半小时。他原本就不是很强壮，加上大半天的折腾，尤其是在钱超妍身上发泄完最后那点能量后，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觉得人都快要晕倒了。就在这时，有人在他后背拍了一下，吓得张耀国一大跳，猛然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兴奋和痛楚一并浮出——郭慧芬出现了。
傍晚的时候，张耀国终于找到了那间公寓。然而里面人去楼空，地上一片狼藉，难怪这些天一直没人接电话。正当他失望地想离开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朝他走来。大约相距20米的时候，他俩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互相露出善意的微笑。
陈芝瑜把门打开，领他进去：“真的很巧啊，你再晚来一天，我们就搬走了。”
“怎么了？”
“有几个姐妹被派出所的人盯上，再不走会很麻烦的。”
“哦，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张耀国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表达这个难以启齿的要求。
“说吧，你痛快点。”陈芝瑜一进屋就马上变脸，将脸上的笑容收回去，“如果你想做那事，这几天我不方便。”
张耀国脸刷一下红了，没有说话。
陈芝瑜边收拾物品边说道：“都说远嫖近赌，没想到你真从那么远找到这儿来了。我当时随手写一个纸条，还真留着。唉，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讲什么感情，上次是有人替你付钱，这次就得你自己掏钱了……你要是真想，过几天好吗？……”
张耀国仍然没有说话，他的思维开始中断，并变得混乱，陈芝瑜说了一大堆话，后面的他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美好幻想完全落空了，他原以为见到陈芝瑜，她会非常高兴，甚至给他一个拥抱，然后起码会像昨天见到乔仲奎那样，聊个热火朝天。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变得如此势利，完全是一种交易，这让张耀国很尴尬。
他通过镜子看了她一眼，想想还是朝门口走去，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站住！”陈芝瑜转身在背后怒吼，“什么意思？”
张耀国停住了脚步，想起那天在监狱里哥哥看他的眼神，还有那急切的表情，他只好站住，却仍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肯定有事，说吧，别不好意思。”陈芝瑜语气缓和下来。
张耀国鼓足勇气，头也不抬地说出了他的要求。
屋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几分钟后，陈芝瑜冷笑几声，唉叹道：“实话告诉你，除了我，其他几个姐妹都没有这胆量。”
“哦！”张耀国感到很无奈。
“你给个价钱吧！”
…… ……
一周后，张耀国拿着假的结婚证，带着陈芝瑜去了西塔监狱。
张耀国把结婚证交给狱警，同时当着管教干部的面，叫张耀东哥，称呼陈芝瑜为“嫂子”。张耀东对陈芝瑜非常满意，马上拉紧了她的手。
这是一次特殊的“亲情会见”，陈芝瑜将被允许在“特别会见室”待24小时。就在离开时，张耀国看了一眼陈芝瑜的表情，她可以算是半个戏子，跟刚才在车上的表现完全迥异，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陈特别配合张耀东，俩人表现得非常亲昵，真似久别多日的夫妻。然而，张耀国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这是一个早已习惯了交易的女人。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张耀国看待事物的态度有了质的变化，他开始意识到，钱确实能买到很多东西，无须用钱去买快乐，因为钱本身就是快乐的。
第二天上午，陈芝瑜早早地在监狱门口等张耀国。
“对不起，来晚了一会儿。”
陈没有说话，坐着一动不动。表情很麻木，眼圈发黑，没有一丝活气。头发零乱，脸上乌云密布，嘴唇没有新鲜的血色，新穿的衣服上出现了几道破损的划痕。这真是一个多变的女人，这是张耀国看到她以后，第四种表情。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风骚与多情，没有前几天重逢时的高冷与势利，更没有了昨天的虚情与做作，这次是完完全全的惨淡与麻木。
“怎么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张耀国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想伸手拉她，又马上把手缩了回来，“地上挺凉的，起来吧。”
陈芝瑜用尽力气站起来，刚走一步，就发现腿不听使唤，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得“哇”的一声惨叫，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干脆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不起来，任凭张耀国如何劝，都无动于衷。
过了三四分钟，陈芝瑜终于开口说话：“你再给我一份钱吧。”
“价钱不是早就谈好了吗？昨天就把钱给你了啊！”
“你给的是一次的钱。”陈芝瑜咬咬嘴唇，将泪水吞咽下去，“可我被折磨了一天一宿，你知道什么感受吗？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有良心吗？”
见四周时不时有人走过来，个别好奇的人还死死盯着他俩看，张耀国怕事情闹到无法收场，只得答应：“好吧，先送你回家，别在这说了。”
“不行！你还得帮我买几件衣服。”陈芝瑜变得相当激动，愤怒到了极点，“我里面的衣服，都被撕破了。用不用现在脱给你看。”
张耀国赶紧伸手拦住她：“行，我给你买，咱俩先离开这儿。”
“现在把钱给我，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 ……
张耀国倒了好几趟公交车才回到家附近，身上连一元钱都没有了。这个月的工资全花光了，都给了陈芝瑜。自己上班好几年，赚的工资从来不够花，每次都得从家里拿钱补贴。现在家里的情况，他非常清楚，母亲正在为他张罗婚事，一大堆花销正在前面等着。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他的女人——钱超妍。于是打电话给她，让她中午休息时回家一趟。半小时之后，张耀国步行到了钱超妍家里，此时家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
在钱超妍的卧室，张耀国一把搂住了她。
她有些惊慌，一把推开他：“别这样，过一会儿我妈该回家了。”
张耀国没有理会这个，抱住她使劲吻，吻得她身体慢慢变软，毫无反抗之力。一想起陈芝瑜的话，张耀国忽然变得非常兴奋。她里面的衣服真的被撕烂了吗？她要是不反抗，怎么会被撕烂呢？再想想眼前的钱超妍，一次水乳交融的吻，就把她从坚冰融化得软绵似水般温情。想着这些，张耀国变得愈加兴奋，浑身都充满了血，顾不上疲惫和饥饿，迅速脱掉钱超妍的衣服……
渐渐地，她不着一丝，仍然闭着双眼。张耀国无法想象，一天一宿与一个女人同床共枕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不到半小时，就在疲劳中结束了与钱超妍的缠绵。
“让我中午回家，就为这事啊？”钱超妍着急穿好衣服，“你不用上班吗？我得赶紧走了。”
“妍妍，你能……”张耀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啊？”
张耀国低头沉思一会，终于吐出几个字：“借我点钱吗？”
钱超妍睁大了双眼，惊奇地问道：“借钱？你要干啥啊？”
张耀国不能说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他真的说不出口。背后发生的这些事，绝对不能跟钱超妍说。可还能找什么理由呢？他真后悔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向钱超妍借钱呢？毕竟她还属于没有过门的媳妇。
钱超妍看着坐在床上的张耀国，蹲下来摸着他的脸：“是不是结婚的花销？耀国，这事你不用担心啊，我妈和你妈都谈完了，我爸也同意，先在你家住着……”
钱超妍说的话，张耀国几乎没有听进去，他也不想再解释什么，然后匆匆告别钱超妍，准备离开。看着他着急走的样子，钱超妍又补充了一句：“耀国，你知道的，我的钱都交给我妈了，等我嫁过去，都是咱俩的钱。”
张耀国强作欢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了她一下……。
11
离开钱家，张耀国饿着肚子，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蹓达到家，还得半小时。他原本就不是很强壮，加上大半天的折腾，尤其是在钱超妍身上发泄完最后那点能量后，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觉得人都快要晕倒了。就在这时，有人在他后背拍了一下，吓得张耀国一大跳，猛然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兴奋和痛楚一并浮出——郭慧芬出现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躲避她，怕她纠缠。可今天见到她，却充满了复杂与多变的感受。他清晰记得前段时间的肌肤接受，这几天脑海中还不时泛出那场景。更为重要的是，张耀国看到她，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如同在绝望中久久挣扎后，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从公交车上看到你，就赶紧下车！”郭慧芬微喘着气息，语气中透着稍许的责怪与不满，“这两天你一直没去上班吗？打办公室电话好几次，都不在啊。”
听到这个，张耀国马上紧张起来：“郭姐，以后有事呼我吧，你记下的我呼机号。”
“好啊！你猜我刚才干吗去了？”郭慧芬故作神秘，扮起了小鬼脸。
“那我哪能知道？”张耀国有气无力地说，眼神却不时停留在她那起伏不断的胸部上。郭慧芬特意用手挡住他那游离不定的带着邪欲的目光，一字一字地说：“我——也——买——了——个——BP机。”
张耀国看了一眼，是市场上最近卖得很火的佳美186型数字机，非常便宜，不到500元，服务费用单月20多元。看到这个，他又失望了，郭慧芬的工资不算高，又新买了个BP机，看来这借钱的事，只能泡汤了，实在张不开口。
郭慧芬见他如此提不起精神，一脸的犯愁，便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耀国？你总是心事重重的！”
张耀国只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马上接话：“郭姐，我先回家了，还没吃饭呢。”
“那正好啊，我也没吃。”郭慧芬热情起来，拽了下他的胳膊，“现在过饭点了，别去饭店了，去我房子那儿，我下厨给你做点。”
张耀国听到这个，顿时害怕了，去她住的地方，那是非常强烈的信号，就差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不想去，也没有精力，提不起兴趣，毕竟半小时之前在钱超妍身上完全释放了所有的能量。当然他最怕的，还是担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彻底陷入其中——毕竟这是一个大他十多岁的女人。更令他胆怯的是，她是他顶头上司——周春喜的女人，种种迹象表明，周是一个捉摸不够的人，而且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表明，周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厌恶他。
看着张耀国无动于衷的样子，郭慧芬继续劝说道：“就算不听姐的话，是不是也得听大夫的话？我还是你的眼科大夫呢！”
“郭姐，我……”
“别犹豫了，就去姐那儿吃点饭！”
张耀国毕竟缺少社会经验，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只好在矛盾与恐慌中，腿若千钧般沉重，跟着郭慧芬来到了她的住处——位于教育大街上的安心花园。这原本是地方政府借助“安居工程”，为确保当地所有教师都能住上房的保障项目。郭慧芬是从别人手上买下来的，房子建筑面积67平方米，实际使用面积只有51平方米。进门之后，首先看到的是颜色鲜艳的客厅，墙面为粉红色，在静谧的环境中形成了颇为热烈的氛围，使人情绪亢奋。木制的方形餐桌，贴在靠近厨房的墙面，只有两把椅子，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里本来是二人的世界。离卧室一侧，还放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上面摆着两个绿色的玻璃瓶，每个瓶里插着干枯的荷花，只是花瓣早已脱落，仅留下黑色的来不及熟透的莲蓬。
——据说这也是独特的美。茶几后边有一个藤摇椅，那是思考的空间。经常地，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考着，一般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耀国，知道最近延春街头流行什么小吃吗？”郭慧芬甜丝丝地问道。
张耀国被问得一头雾水，答不上来。
“你得懂点生活。我告诉你吧，是一种叫麻辣烫的小吃。一大堆菜和冷面一起放在底料中煮，然后加入麻酱和辣椒等调料……从四川那边传过来的，现在特别火。”
“哦！”张耀国有气无力地应着。
“我昨天晚上特意在小店里要了些汤料和调料，自己买的菜和冷面，一会我煮给你吃啊。”
几分钟之后，郭慧芬把煮好的麻辣烫端上来，只看着青菜和面条花花绿绿一大碗，上面还浮着一层辣椒油，张耀国饿得慌，顾不上什么推让和礼节，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几分钟下来，碗就空了，连汤都喝个精光。郭慧芬的碗比他小，才刚刚吃完三分之一。
看着张耀国满头大汗的样子，郭慧芬犯愁地说：“忘了告诉你，这个老汤不能喝……咋出这么些汗呢？上次给你的药喝了吗？”
“一直在喝！”
“你去洗个澡吧，耀国。”说完，郭慧芬拉着张耀国来到了卧室。这下，他彻底惊呆了。这个户型的最初设计，是两个卧室并排朝南，中间用墙隔开。然而，张耀国看到的，却是两个卧室完全连在一起，中间那堵墙被拆除多半。坐在卧室的床上，可以看到最里侧有一个进口的超豪华的带按摩功能的双人浴缸。
张耀国并没有脱衣洗澡，他非常不习惯这样。因此，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维完全断开，脑子一片空白。郭慧芬吃完后过来看看，见他这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他额头上，关心地问道：“不舒服吗？还是不喜欢这里？”
张耀国欲言又止。
郭慧芬仰头抹一下头发，略带腼腆地说：“那我先洗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说完，把床和浴缸之间那半透明的粉色纱帘拉上，象征性地将一个空间分成两部分，其实，浴缸那里发生的一切，在张耀国看来，都是清晰可见的。
她走到浴缸跟前，拉开水龙头，哗啦的流水声此刻显得无比有力，如同敲鼓的木棍，重重地打击在张耀国的胸口，他顿感心跳加速，血脉偾张……
他看见四十多岁的女人，皮肤保养得依旧光滑，毕竟没有生育过。虽是半老徐娘，比不上如花似玉少女，却宛若天生尤物，令不少男人有合衾共枕的无限遐想。
“我从公交车上看到你，就赶紧下车！”郭慧芬微喘着气息，语气中透着稍许的责怪与不满，“这两天你一直没去上班吗？打办公室电话好几次，都不在啊。”
听到这个，张耀国马上紧张起来：“郭姐，以后有事呼我吧，你记下的我呼机号。”
“好啊！你猜我刚才干吗去了？”郭慧芬故作神秘，扮起了小鬼脸。
“那我哪能知道？”张耀国有气无力地说，眼神却不时停留在她那起伏不断的胸部上。郭慧芬特意用手挡住他那游离不定的带着邪欲的目光，一字一字地说：“我——也——买——了——个——BP机。”
张耀国看了一眼，是市场上最近卖得很火的佳美186型数字机，非常便宜，不到500元，服务费用单月20多元。看到这个，他又失望了，郭慧芬的工资不算高，又新买了个BP机，看来这借钱的事，只能泡汤了，实在张不开口。
郭慧芬见他如此提不起精神，一脸的犯愁，便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耀国？你总是心事重重的！”
张耀国只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马上接话：“郭姐，我先回家了，还没吃饭呢。”
“那正好啊，我也没吃。”郭慧芬热情起来，拽了下他的胳膊，“现在过饭点了，别去饭店了，去我房子那儿，我下厨给你做点。”
张耀国听到这个，顿时害怕了，去她住的地方，那是非常强烈的信号，就差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不想去，也没有精力，提不起兴趣，毕竟半小时之前在钱超妍身上完全释放了所有的能量。当然他最怕的，还是担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彻底陷入其中——毕竟这是一个大他十多岁的女人。更令他胆怯的是，她是他顶头上司——周春喜的女人，种种迹象表明，周是一个捉摸不够的人，而且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表明，周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厌恶他。
看着张耀国无动于衷的样子，郭慧芬继续劝说道：“就算不听姐的话，是不是也得听大夫的话？我还是你的眼科大夫呢！”
“郭姐，我……”
“别犹豫了，就去姐那儿吃点饭！”
张耀国毕竟缺少社会经验，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只好在矛盾与恐慌中，腿若千钧般沉重，跟着郭慧芬来到了她的住处——位于教育大街上的安心花园。这原本是地方政府借助“安居工程”，为确保当地所有教师都能住上房的保障项目。郭慧芬是从别人手上买下来的，房子建筑面积67平方米，实际使用面积只有51平方米。进门之后，首先看到的是颜色鲜艳的客厅，墙面为粉红色，在静谧的环境中形成了颇为热烈的氛围，使人情绪亢奋。木制的方形餐桌，贴在靠近厨房的墙面，只有两把椅子，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里本来是二人的世界。离卧室一侧，还放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上面摆着两个绿色的玻璃瓶，每个瓶里插着干枯的荷花，只是花瓣早已脱落，仅留下黑色的来不及熟透的莲蓬。
——据说这也是独特的美。茶几后边有一个藤摇椅，那是思考的空间。经常地，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考着，一般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耀国，知道最近延春街头流行什么小吃吗？”郭慧芬甜丝丝地问道。
张耀国被问得一头雾水，答不上来。
“你得懂点生活。我告诉你吧，是一种叫麻辣烫的小吃。一大堆菜和冷面一起放在底料中煮，然后加入麻酱和辣椒等调料……从四川那边传过来的，现在特别火。”
“哦！”张耀国有气无力地应着。
“我昨天晚上特意在小店里要了些汤料和调料，自己买的菜和冷面，一会我煮给你吃啊。”
几分钟之后，郭慧芬把煮好的麻辣烫端上来，只看着青菜和面条花花绿绿一大碗，上面还浮着一层辣椒油，张耀国饿得慌，顾不上什么推让和礼节，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几分钟下来，碗就空了，连汤都喝个精光。郭慧芬的碗比他小，才刚刚吃完三分之一。
看着张耀国满头大汗的样子，郭慧芬犯愁地说：“忘了告诉你，这个老汤不能喝……咋出这么些汗呢？上次给你的药喝了吗？”
“一直在喝！”
“你去洗个澡吧，耀国。”说完，郭慧芬拉着张耀国来到了卧室。这下，他彻底惊呆了。这个户型的最初设计，是两个卧室并排朝南，中间用墙隔开。然而，张耀国看到的，却是两个卧室完全连在一起，中间那堵墙被拆除多半。坐在卧室的床上，可以看到最里侧有一个进口的超豪华的带按摩功能的双人浴缸。
张耀国并没有脱衣洗澡，他非常不习惯这样。因此，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维完全断开，脑子一片空白。郭慧芬吃完后过来看看，见他这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他额头上，关心地问道：“不舒服吗？还是不喜欢这里？”
张耀国欲言又止。
郭慧芬仰头抹一下头发，略带腼腆地说：“那我先洗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说完，把床和浴缸之间那半透明的粉色纱帘拉上，象征性地将一个空间分成两部分，其实，浴缸那里发生的一切，在张耀国看来，都是清晰可见的。
她走到浴缸跟前，拉开水龙头，哗啦的流水声此刻显得无比有力，如同敲鼓的木棍，重重地打击在张耀国的胸口，他顿感心跳加速，血脉偾张……
他看见四十多岁的女人，皮肤保养得依旧光滑，毕竟没有生育过。虽是半老徐娘，比不上如花似玉少女，却宛若天生尤物，令不少男人有合衾共枕的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