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来说两句。对也好,错也好,话还是应该让说的吧。

在母亲去世的前一个春节,秦微蝶的三外婆回来上坟。她看到母亲的糟糕状况,责备了父亲一番,把母亲带回市里去医治。
治好后,过完年母亲精神不错的回来了。而这一年却再难逃。
母亲似乎一到过年病就加重。每年间歇性的,以半年为周期。
每次回来时还可以,等不到半年又病情恶化。
那时她若不回来是最好的,她却偏要回来。一来是她容易思念女儿和儿子,二来时间长了她总和外婆拌嘴。受不了就会走。
后来外婆也说后悔不该和她一般模样。
母亲无疑每次都会带回来很多东西,也会带一笔钱回来。
外公会给母亲寄钱或者是托人给女儿带钱。只是不管怎么寄钱,母亲时间长了总是不行。
母亲钱总会很快花光,而且长时间接不上茬。没有办法,她找秦微蝶姨姥家的表姐借了一点钱又去了开封。那时也只有这个亲戚能借给她钱了。
再回来时母亲就有了不少改观,脸不再又黄又瘦,甚至明显的胖了许多。
但是很快不出几个月她就会再次陷入另一个境地。
这两年,是母亲过得最不像人的日子。
那一天,父亲突然带来一个神婆来家里一顿作法,昏天黑地的唱啊跳。末了父亲强制给母亲灌了一种药,母亲不吃,父亲就掰着母亲的嘴给灌了下去。
秦微蝶仍然记得父亲给母亲灌药时的表情,以及母亲嘴里说着父亲要害她并且要和其他女人好的话。
只是没有人信母亲的疯话。
这些话秦微蝶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未放在心上。
父亲当时脸上确实有一丝极端的强硬,因为一丝扭曲和变形甚至透着一丝邪恶。
秦微蝶以为父亲是因为病急乱投医,不知哪里听了谁的话,觉得这样可以治好母亲,就拿来给母亲治。
父亲对秦微蝶说:“等你妈好了,就可以好好照顾你和弟弟了。”
秦微蝶年幼的心里,也真的抱着一丝这样的侥幸。
她期盼着母亲的病可以好,然后一家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年幼的她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有了外遇,心怎么可能回得来!
那神婆看过之后,母亲的病没有轻,反而愈发的重了。父亲看到病重的母亲束手无策,先把她锁了起来,随后就消失得无踪影。
秦微蝶怎么也无法相信,正如她母亲所言,父亲可能给她灌的就是毒药。
母亲可能确实意识到了父亲的企图或者说贼心。
神经质的人有时会有一种天赋的预感。
可是秦微蝶已经完全被父亲洗脑了,所以这时已经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的母亲。
即便当时秦微蝶就能看穿父亲的阴谋,以她的能力,也未必可以改变多少。
父亲会因为女儿而对妻子回心转意吗?
变了心的男人秦微蝶后来看得太多,可她却从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
男人变了心,就很可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微蝶忘了这一句是母亲说的,还是自己在书上或电视上看的。
但是父亲变心了这一句确实是母亲曾经确定无疑说过的。
在那个村里,几乎已经被父亲一手遮天。一手遮天这个词,秦微蝶也曾经从她的母亲口中听到过。
在形容她父亲时,母亲似乎什么词都用过。秦微蝶只觉得神经质的母亲用词有些太过,想得太多。
而实际上判断一个男人有没有外遇,这个男人的女人是最有感觉和发言权的,即便她是一个有精神疾患的人,而且她不是真的傻,她是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
村里也会有人帮她母亲说两句,但是那样的人已经屈指可数。秦微蝶记得只有一个,那人是谁她已经记不清了。
秦微蝶就是这样被洗脑的。
她所敬仰的父亲,多么有能力的父亲,可以使得几乎所有人都会说他好话,人缘好得不能再好的人,只差没有生个好人家,娶个贤惠的妻子然后一辈子飞黄腾达。
她一直觉得父亲只是时运不济。
所有的子女都本能的觉得父母是最好的最优秀的,尤其是辛苦养育自己的父母。
父亲在秦微蝶很小的时候也给母亲四处求过医,无非是一些偏方。
后来父亲从报纸上看到一种药,母亲吃了很有效,也不用再吃安定片。
母亲就一直吃着那种药近十年的时间。
这中间父亲再也没有寻过什么偏方。
秦微蝶一直认为看着非常精明能干的父亲是不迷信的。她无法将他和迷信连在一起。
他最后迷信了找巫婆,她也相信他是为母亲好,实在是急得没办法才会什么都试。
但是对于父亲已经十年都没找过巫婆,为何突然要找,她却没想。
对于母亲的死,她没有十分的怨恨和怀疑父亲。
只是母亲的死会让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恍惚之中。似乎不知何年何月,似乎何时何地总盼着母亲可以活过来。
母亲死后有近两年的时间,她总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或者她期盼这可能只是一场梦,也许某一刻梦醒了,母亲还活着。
她像一个孩子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同时,这也会迫使她去思考一些常人所不会思考的东西。
她于是开始思考生老病死,开始思考人生,开始寻求人生的真谛以及解决之道或者说是解脱之道。
只是这个道路会像她的人生一样漫长。所有的真谛和解脱都只是某个阶段的真谛和解脱。
最终她需要坚强和卑微的活下去,然后发现一些她以前不曾发现的东西,经历一些以前所没有过的经历。直至最终发现真正的解脱之道。
没有了母亲,她的心便彻底开始飘泊。对家的渴望,就如同对母亲的渴望。
什么学业,什么理想,都已成了一幅空壳。她只想给自己的心和自己的精神找一处安放的地方。
或者说她只希望自己的灵魂可以安憩。
她太累。没有患抑郁症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爱情,慢慢的,就变成她的宗教。
很早的时候,她就开始等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那是除了母亲之外,她生命最重要的意义,或者说即便没有母亲她也要寻找的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那个人将是使她明白她此生何来,也是她的人生意义的一个人。
她知道,或早或晚,那个人一定会出现。为此,她可以忍受所有的枯燥,无奈和痛苦。
这信念如同一个坚定的信仰般,一直支撑着她。
因为此时她早已失去了任何其它的信仰和支撑。
也许父亲还站在那里,但是在她的心中其实早已崩溃。名牌大学,美好的前程,已经对她没有一丝的吸引。
她只想找到真正的自我。
而真正的自我其实是最难认知的。
因为自我总在不断的成长和变化。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00:49 +0800 CST  
17 必然的突然
母亲的神经质表现在一直重复某一句话或者某一个动作。
比如,她会不厌其烦的教你怎么把手洗干净,生怕你忘了或者马虎大意。又或者她总是很容易处于某种焦躁的情绪中,担心一些不可能或者并未发生的事情。因此她的精神状况看起来总是不安定的,要么焦躁要么害怕要么精神恍惚。
她每叮嘱秦微蝶一件事情,都要重复很多次。而且每一次都要重复很多遍,生怕秦微蝶没有听或者听了没有在意或者怕她左耳听右耳扔。每一次她都要秦微蝶重复她说的内容并且承诺很多遍:“我记住了”或者“我保证”
对于秦微蝶长大挣钱会不会让她花或者会不会给她买什么东西,她也总要重复的问很多次,似乎听一遍总是不安心。
而在秦微蝶看来她的问话是那样多余,似乎神经到了极点。而实际上这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她的敏感伴随着丈夫的冷落抛弃而加重。
“你再重复一遍。”或者“再说一遍我记住了。”这是她最经常说的话。
而这些话秦微蝶在别人那里从没有听到过。
她只能把这归结为母亲的神经质。
她不知道母亲和父亲一开始相处时对待父亲是否也是这般的神经质。但她确定无疑对于母亲,父亲永远及不上她那般耐心,不怕唠叨。
更或者父亲对子女的爱远远超过了曾经对妻子的爱。
更或者他仅仅是曾经喜欢过母亲,而并不晓得什么是真正的爱。
那曾经喜欢的激情伴随紧随其后的不堪重负、不和谐、厌烦和厌弃很快的破灭。
母亲一开始定是什么都不会,农村妇女人人都会的蒸馒头,擀面条,烙饼子,烧面汤,面疙瘩,她一定是全都做不好的。再加上容易睡觉,一吃了药就忽忽大睡,偶尔再犯一点疑心病,父亲对她的不满就会叫作愈发忍无可忍。
母亲被父亲打的样子秦微蝶是清晰记得的,虽然她并不记得他们吵架和打架的全过程。身上大块儿的淤紫,胳膊被扭断,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由于父亲对于秦微蝶一直都是宠爱呵护有加的,所以她一直不能完全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打得那么狠。父亲对秦微蝶从未动过一根手指头最多就是严厉的斥责她几句,而这个女孩一般也很看父亲脸色,他一怒她就立马知道自己错了。
那一次奶奶头上被砸出血,老太太其实是不怨恨她的母亲的。只是父亲却执意的要搬出去。
秦微蝶忘了父亲那次有没有再对母亲动手,总之他们是搬出去了。
而对于母亲怀疑父亲有外遇,是一早的事,在父亲没有搬出之前很早的时候。
母亲说父亲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手帕。秦微蝶心想一个手帕算得了什么,难道父亲自己不能买个素色的手帕自己用吗?
只是父亲很少给秦微蝶买女性用的饰品之类的,他也似乎从没把秦微蝶眉毛上的疤当回事。邻居的小孩胳膊脖子都被烧得疙疙瘩瘩,她见那小伙伴的疤慢慢的伴随着抹一种疤痕灵的药消失了。她因为知道父亲供她艰难,所有没有去跟父亲提这件事。而那种药其实是她们当地生产的一种,当时不过一二十块钱。
可是在秦微蝶上初中时有一次父亲却给她带了一个蓝色猫眼石的项链和一块手表。
她一方面觉得很高兴,另一方面总觉得那东西父亲似乎不是专门买给自己的。因为那手表明显的大了,自己戴着很不合手,后来便不怎么戴。而那个项链更是有点匪夷所思,完全不是父亲的风格。父亲带她上街从来只会给她买必需的衣服和学习用品。
那项链看着看着,她甚至无法保证它是新的。她只是感觉,却还缺少一些常识去判断。即使看到了一些东西她也缺乏判断力,或者是她根本没有仔细去看仔细去想。
她问父亲这项链是什么时候在哪儿买的,父亲只说你只管戴着别问那么多。
她当时甚至想这东西会不会是什么赃物,销赃销到了父亲那里,但也仅仅是怀疑。毕竟父亲很少给自己买女孩戴的东西,她也就把那项链戴了一段时间。
只是后来每次看到那项链,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父亲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但这似乎从来没有影响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
父亲已经有十年多的时间未再踏进那个院子。那次周末放学回家,她一推开院门就看到父亲带了一帮人做法,她问奶奶这是在干什么,奶奶说父亲找神婆给她母亲治病。
她居然有一丝久违的高兴。父亲终于又想着给母亲治病了,而且他久违的回到了那个院子,给那个院子带来那么多的人气。
单是热闹就能让人心里高兴许多。也许真的会有转机。如果那人不是被吹得很神,父亲怎么会把他请来。
秦微蝶已经记不清那做法的人的性别和模样,大概不是让她看着喜悦的类型,所以她也没仔细看。
那做法的人多少也是有些可疑的,甚至长着一副令人厌恶的嘴脸。秦微蝶太小,只是隐约看了这一切,并没有将这一切向歪处想。不过她还是不免怀疑:这样一群看着很不怎么样的人可能将母亲的病治好吗?
母亲突然死了或者说母亲终于死了,这两种完全相反的说法都是成立的。
对于秦微蝶而言,母亲的死太过突然;但是对于命运而言,母亲的死是必然的。
因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母亲几乎是无用的,没有更多的人希望她活着。除了她的女儿。
但是换言之,如果秦微蝶要几十年如一日的伺候一个有病的神经的老太太时,谁也保证不了她会不会也脾气暴躁。
这是世上几乎所有人都会犯的埋怨和抱怨。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02:22 +0800 CST  
18 父亲之死
母亲死后四年,秦微蝶刚上大学,新生军训刚一周,大家都在庆祝中秋,辅导员突然告诉她家里急电,让她速回。
她一下有点懵,问辅导员什么事,辅导员只说有急事,具体他也不知道,只是必须赶快赶回去。
其时家人在电话中说的是父亲病重危急,快不行了。而那时最真实的情况是父亲已经不行了。
秦微蝶那天晚上就买了车票往家赶,一路的猜测。回到家时,一口新做的棺材已经停在了院子里,因为事情太急,那口新做的棺材所用的木材还未完全干透,棺材外身还未上漆,呈现出木材本身的白色,做工也非常的粗糙。
秦微蝶只看了父亲一眼,父亲就被抬进了棺材。在一众人又哭又喊的声音中,父亲被抬进了棺材。父亲弟兄共九个,他是老七,老九已经不在了,是下煤窑出的事。现在是老七没有了,秦微蝶同一个爷爷的弟兄姐妹都来了。
父亲的身形已经完全的萎缩,完全不似他活着时的那般高大。其实在父亲送她去上学时,她已经明显觉得父亲背驼了很多,人看起来也干瘦。秦微蝶只觉得他没有妻子关心和照顾,供养他们上学压力太大,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不行了。
父亲的眼睛已经合上,整个脸都干瘦变小了,也不再能看出他死前痛苦挣扎的表情。
据说人死之后都会突然减轻一部分重量,人们说那就是灵魂的重量。
父亲的灵魂一定也曾经在这四周游荡,想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因为那躯壳已干再也滋养不了容纳不了他。
父亲的棺材是临时做的,坟墓也是临时建的,据说挖的时候曾经出了一点问题,有一点塌方,不是很严重。
母亲和父亲终于团圆了。
秦微蝶父亲病重时整个过程都是她堂哥见证的。
父亲的病很急,从开始发病到最后死亡不超过一天时间。
父亲突然头疼得厉害,于是赶紧回到山里,那里有个乡村医生医术高明,只是技术条件不是很好。那医生一看就说你这病不行需要赶紧去医院。
于是大晚上找了几个人连夜把父亲送到医院。到了县医院,医生看了说需要马上做手术,只是他们那里做不了。
只是这时父亲已经等不及了,头疼欲裂。大约疼得脸都要扭曲变形了。
父亲此前也头疼过,只是一直没当回事,以为是感冒,吃点感冒药或者止疼片就过去了。
父亲对自己的死同样是意外的。临终前他还对秦微蝶的大哥大嫂说等病治好了要怎么怎么样。
大夫看实在不行,决定实行开颅手术,开始刮父亲后脑的头发。只是没等刮完头发,父亲就已经停止了心跳。
她大哥说,父亲临终时眼睛瞪得很大,没有合上。他无奈伸手将父亲的眼睛安抚,父亲算是闭上了眼睛。
父亲无疑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的,他定是死不瞑目的。他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秦微明还在上初中,过了年就要考高中了。老母亲养育他那么多年,又帮他抚育孙子孙女,还没享过他一天福。
可是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很多人都觉得他过早丧命的原因是因为他对不起秦微蝶的母亲。秦微蝶并不完全这么认为,只是觉得父亲确实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但不至于因此遭至报应。
她大嫂说,宁欺负能人不欺负傻子。父亲一生待人极好,惟一短的就是自己的神经病妻子。
其实过河拆桥的人莫过如此,傻子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便将傻子弃置一旁,只厚待自己的孩子,却不厚待曾经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妻子。
人们总是喜欢给一些发生的事实加上必然的原因,就像秦微蝶父亲的死,以及后来秦微蝶奶奶的死,以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神经不正常。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父亲的死虽然急促而短暂,但却避免了长期的病痛折磨。急性脑瘤被称为不治之症,一旦患上便很难彻底治愈。
父亲没有熬过那天晚上,过了12点就是新的一天了,而且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秦微蝶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的她学校的电话,给她学校打了电话通知她回来。
参加父亲的葬礼比母亲的要平静些,而且葬礼也进行得更为正常,亲朋好友也更加像样。尤其是哭的人也哭得更加像样。即便是来帮忙的乡亲伙计也更为卖力。
那里的风俗下葬的时候女子不能去都要留在家里,秦微蝶不知道这样的原因,总之大家不让她去,她就没去。她只听说父亲的棺材在山上差一点没被撂倒。山路崎岖,羊肠小道,已经许久没有人走,全靠有人指挥协作。而且下葬时墓穴出现了一点点塌方,等被重新修整好才下葬。山里的墓穴不比平原很容易碰到石头凿不动。那里那时的墓一般都是砖圈的,秦微蝶不知道父母的墓修得怎样,她心想该不会很细致,能建得一般差不多就已经不错了。毕竟她没有出一丝的力。
秦微蝶奶奶的死和父亲的死间隔不到一年。于是就有人说她父亲新盖的房子风水不好。
风水和人事的呼应总是事后才被人看出。如果是事前总会有预测不准的时候。
只是这房子盖得有些急而且搬得也有一些急。这一切都和父亲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这个神秘的女人秦微蝶的奶奶也是知道的,只有秦微蝶不知道。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07:35 +0800 CST  
17追根溯源
一个健全的人有三魂七魄,失一可能为病,也可能失去性命,三魂七魄相依相持使人成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三魂为胎光、爽灵和幽精。爽灵若失可能成行尸走肉或痴呆,胎光若失则性命尽失。
爽灵该是和人的神经和大脑有关的东西,至于它能不能脱离人的肉身而独立存在于另一个独立的与人类现行空间并行不悖互不相交的空间还有待确定。
人的三魂七魄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受了惊吓的人有可能会变成傻子跟爽灵的破坏是有关的。
秦微蝶的母亲无疑是爽灵遭到了破坏才会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精神状态。只是只要胎光不失,她仍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
可是如若失了胎光,爽灵再好也无可依附,再无用武之地。
父亲的才能再无用武之地。他的聪明才智尽数被恶魔呑去。真正的智慧可得长生,充足的胎光可养智慧。胎光若为基,爽灵则为柱,支撑着人身体的这个大厦,任失其一大厦都有可能崩塌。爽灵若不能下济胎光,胎光日久耗尽,人命必不久矣。
父亲的精神无疑是紊乱的,耗神必损胎光,胎光弱则病魔起,病魔起神思愈乱不能控制。最终胎光尽失,爽灵也随之消失。
这仍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人们喜欢用命运去解释一个人的一生,于是很多人便说,他们命该如此。
秦微蝶一直以为,父亲是为自己和弟弟,为贫困交加的生活耗尽了他的生命。
而实际上这个困字并不完全是由贫穷所引发的。那是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在那里任何一个没有重大疾病的人都有可能脱贫致富,而且有可能相当的富裕。那里有各种天然的资源,又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候,政策上对集体和私营企业的鼓励。他们村是那一片甚至整个县里都很出名的最早富裕起来的村庄。
外公居家都已迁徙至开封,而他还要入赘到那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母亲经常说父亲的钱都拿去给他相好的花了,秦微蝶总是不以为然,以为母亲多疑。
她一直以为自己家里太穷。一方面是人多地少,一方面是母亲的拖累。她既不能给家里带来任何的收入,而且还要靠父亲养活。
而实际上她只是不会算账。那时的粮食已经相当丰产,父亲的六分地一年也可以打六七百斤粮食。然后奶奶会从山里带一些,姑姑也能接济她们一些粮食,所以粮食是不缺的。
她们和别的人家不同的是,家里没有菜地,每年只种一季的白菜,而其它的菜就只能购买。她海舅家种的菜吃不完也经常会给她们一些。
母亲吃药的钱全是外公家出的。奶奶的几个女儿经常会给她一些零花钱,所以父亲花在奶奶身上的钱也不多。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10:01 +0800 CST  
20 沉重的背负
这样算下来父亲的钱似乎全花在秦微蝶和她弟弟身上了。
秦微蝶也确实以为父亲为供她上学太艰难。因此她经常都要很自责很内疚而且压力很大。
父亲一直没有给家里添置过什么,那两个旧的窑洞,床、桌子都是旧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家具。
父亲的厂里曾奖励过他两台电视,一个小的,一个大的,其它零零散散的奖品也不少。原来家里曾有个黑白的电视,那个大的彩电后来留给自己看,小的卖给了亲戚。
除此之外,加上一些破铜烂铁,再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以至于奶奶经常擀面条的案板,秦微蝶的印象里都是坑坑洼洼的。
秦微蝶觉得父亲把钱都花在吃食和过年上,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那仅仅是最基本的吃食和过年。
秦微蝶自小就不怎么喜欢吃肉,五花肉经常是一点点把瘦的剔了吃了留下肥的,为此她经常被父亲说。
小时候父亲经常逼着她把饭菜吃干净不留一口。儿时的玉米糁异常粗糙,都是没去皮的。她就是不喝,于是父亲就像灌药一样威逼她最后喝得干干净净。
她想,这粮食确实得来不易,父亲抚养她更不容易,所以父亲这么做她完全可以理解。
于是她后来终于养成了好习惯:吃饭从不挑拣,而且从不剩饭。而更多的情况是,她吃饭时从不注意食物的味道和气味,只要不是很过分,她一般都可以接受。她早忘了自己曾经是有喜好的。
接受一个味道不代表喜欢一个味道,事到如今她也依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否已经喜欢了香菜的味道和菠菜的口感,更多的可能是习惯。
她只记得,母亲带她玩时,喜欢揪一些生韭菜给她吃,她自己也非常喜欢那种鲜辣微冲的味道,只是慢慢大了之后便不再喜欢那样吃。也许是韭菜不一样了。
于是生韭菜的味道便成为了她最为独特的儿时记忆。
那里人喝汤不放糖,放糖不吃菜。母亲喜欢既放糖又吃菜,于是很多人讥讽她口味特别、嗜好不同,其实更多的是觉得她太浪费。
那里做菜很少放糖,对于甜咸味的东西他们是比较陌生的。秦微蝶只是觉得母亲去开封带回的咸味饼干很好吃,只是那时当地的饼干同点心一样都是甜的,更不会有甜咸味的。后来秦微蝶专门试了吃菜喝甜粥的感觉,发现味道也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怪。
而且秦微蝶一直只知道有猪肉、鸡肉、鱼肉和牛羊肉,至于这些肉还可以怎么细分,像五花,里脊,前腿后腿,包括一些下水之类她就更不知道了。
过年割肉,一部分用来做饺子馅,一部分切成20厘米左右的方块煮熟做供品差不多就算过年了,最多再杀只鸡,多少再割点羊肉做馅,因为那里有人不喜欢吃猪肉馅的。
那里人管猪肉叫大肉,而对别的则没有这样的尊称。这大概是对猪类对他们世世代代的供养的尊敬和感激。而且猪肉是他们生活中肉类供应的重要来源,其它所有肉类仅起一个辅助和改善的作用。
那时猪肉没有细分,价钱是统一的。在秦微蝶印象中,猪肉从两三块,慢慢再到后来的四五块。至于从四五块到十来块经历的动荡她就不清楚了。
如果这样过年,置办年货包括添置衣服大概需要花费二三百,那也不过是他父亲十来天的工资。
父亲的钱也可能是花费在了人际关系上,这是仅存可能的最后解释了,如果秦微蝶确定父亲没有外遇的话。
而实际情况是他几乎所有的朋友和亲戚都比他有钱。穷亲戚也有,但是也不会很多。
这是一个慷慨解囊的人,哪怕他的钱是从别处借的,他也会把钱借给更需要它的人,这是他人缘好又一事无成的重要原因。
他待所有人都是好的,就是对他妻子不好。这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
因为关系广,吃得开,人看着也比较模样知书达理,所以大家都比较待见他。
对于一些新潮的东西,他是从不吝啬的。秦微蝶是最早一批看上电视的,那时父母还未分居,放的电视节目秦微蝶已经记不清楚了,似乎是霍元甲一类的或是别的。录音机也是一早就有的。秦微蝶从小就听银河之歌之类还有李玲玉龙飘飘之类。
父亲也从不吝啬给她买启蒙的书籍。在儿时的小伙伴中,她的儿童图画书是最多的。或者说别的小朋友都几乎享受不到这种学前启蒙的待遇。就连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也会找她借书看。
父亲从不吝啬在她的教育方面,她想看的书父亲都会给钱让她去买。更多时候她会自己省吃俭用买书看。包括一些音像资料,很早时父亲就给她买磁带听英语,整套整套的买。
在初中时她就经常有些心力不济容易打瞌睡,父亲就会给她买安神补脑液之类的还有其它一些当时流行的补品什么氨基酸一类的。只是这样喝了好几盒,停了就不行。后来她发现生脉饮更为便宜,效果也不错,但迫于经济压力她没有一直喝。上课爱打瞌睡的毛病后来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
所有的根源都在于她脾胃虚弱,初高中都是一吃完饭上课就坐在教室里。而小学,每次她都需要步行二里地到学校。
因为幼时强制进食成为习惯,儿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喜悦进食的概念,吃饭更多的是一个任务而非享受。她的神经既不能感知好不好也不能感知饱不饱,大约吃饱的意思是不能再吃。
她的脾胃就这样的被伤害了。肠胃不好,身体自然不好,有一二十年的时间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舒畅的身心。
或者说她的生活中根本不存在舒畅二字,她的生活中一直存在的就是强迫和压抑。
父亲的困境同样是她的困境。她一直生活在一个压抑的环境中。
强迫,勉强和压抑几乎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相对于那种哗众取宠逗比找乐的生活,她的生活太过于严肃认真寡淡压抑。
无论是整个大的教育环境,还是她个人的心理和家庭环境,她的生活都太过于刻板和压抑。
如果负债式生存渐渐成为一种生存之道,那么无疑哗众取宠也正在成为一种生存的王道。
不懂得负债和不懂得哗众取宠的人越来越将被时代所抛弃。
秦微蝶后来的被抛弃和被遗忘是历史的必然。
因为她既不懂得取悦别人,也不懂得取悦自己。首先,她连取悦自己都不会。
她似乎生来就背负着太多。她总是沉默或严肃得有些呆板,在那些活泼好动不守规矩的学生眼里,她总是太安静。她是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好学生的模范。
她一直以为家里一直没有积累是因为家里没有一个好的主妇打理,打理家务当然包括钱财。
因为父亲的工资一直不算低,他很容易就从副车间主任升到车间主任,从车间主任继续升,然后又被调到仓库做主管,那时仓库主管是一个人人艳羡的好位置,有许多油水,只是父亲太胆小(很多人这样说他。)但即便这样,收入也不算最低的。
后来父亲被调到公司一个闲职部门,已经是明升暗降。
这一路走来,他的收入虽不是最低的,可他却几乎成了那里最穷的人。
父亲花在秦微蝶身上最多的钱也就是在学习上了。秦微蝶的衣服,基本七成都是捡她的那些姐姐们穿过的,直到她上大学。
秦微蝶也从未嫌弃过,基本合身她就会拿来穿,幼时不是很合身的她也穿过。直到她上大学以后,再次去姨妈家,像幼时一样,姨妈就会拿她表姐的衣服给她穿。幼时她母亲就经常大包小包的把表姐穿不上的衣服给她往家掂,姨妈偶尔也会给她买一件新的。
她就像电视上那些贫困的家庭一样,就像《酒干倘卖无》一样,只是父亲并不是那个沿街叫买的父亲,而是新时代农民和工人双重身份的父亲。
她的家庭就像一个另类,又像异类,几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最格格不入的是,父亲以为她考上大学就改变了她的命运,而实际上命运实际上是这个世界上人们最难琢磨透的东西。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19:14 +0800 CST  
21 自掘坟墓
情之磨人不分性别不分阶层。情是这世上最公平的东西,就像因果报应一样。一个人会有一个人的因果报应,一群人会有一群人的因果报应,一个种类会有一个种类的因果报应。
父亲的房子和那个女人的房子盖在了一起,区别是父亲的宅基地大部分是三队的,却占了五队一小部分,属于争议地块。那时农村集体土地包括宅基地都是以生产队为单位的。父亲是三队的,自然该在三队的范围内建宅基地。只是那里要修路而且沿街要建房子。
那里原来有一个果园,后来搞承包责任制没有人承包就荒废了,再后来果树被砍掉,地被推平。那果园的西面刚好有一部分临着刚通的马路。与那条路垂直的还有一条东西向的路,都是非常宽的大马路。在她们镇里,那算是最宽的路了。
父亲的宅基地靠近十字路口,却有一些争议。那女人的房子挨着父亲的房子靠北,没有争议完全都是三队的。
更为特别的是,那女人的丈夫是秦微蝶海舅的最小的儿子,四儿子。海舅的几个儿子都是有些问题的,只有这四儿子最正常最健全。也只有这四儿子最早结婚,最早搬出再也不回去。
这四儿子和那个女人曾经在四儿子工作的矿属生活区租房子,秦微蝶和弟弟都曾经去过,并且在那里玩过,吃过饭。家里没有洗衣机,父亲就会经常让秦微蝶把衣服拿到那里去洗。
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秦微蝶一个同学的母亲,父亲也让她把衣服拿过去洗过。她最多猜测的也就是父亲和那个同学的母亲可能有暧昧关系,但这也只是猜猜,她想也许那个女人只是和父亲在工作上的关系。
这个女人是有些背景的,她丈夫的哥哥是那个集团公司的总裁。父亲去仓库做主管不知是不是那个女人推荐的。
秦微蝶的生活并不是完全围绕着父亲转的。只是这些有疑问的事情会成为特别的记忆有待回忆有待分析有待考证,也可能会成为埋藏在她生活中的一颗炸雷,一经触碰就会天翻地覆。
父亲的房子和那个女人的房子盖在了一起。这似乎并不奇怪,因为父亲本身就和秦微蝶那个四哥(她会教他宝山哥)关系走得比较近,她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会和那个女人走得也很近。
从下面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父亲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
在农村,动土包括搬家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信不信的人都会找个人看看风水看看日子,只是父亲动土时没有找任何人看过,很多亲友后来还就这件事说过他。
动土不到三天,就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五队的人不满,找了一个铲车过来闹事。奶奶就像一些拒绝拆建的老人经常做的一样坐在那里,看谁敢动一下。后来父亲找到大姑父又找到村支书才算平息了这件事。父亲向村里是交过土地使用金的,只是村里没有和五队协商好。
过了两天,地基已经挖了有好几米深了,可是一直也没有挖到实土层,那一块是填起来的土层,因为时间短还有些虚。只是只隔一二十米,那个宝山哥的地界里就没出现这个问题。
父亲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往下挖。那八根柱子平白无辜的往下多挖了许多,秦微蝶具体不知道又多挖了多少,只是那地基打得异常深,耗损了父亲太多的精力,往上就没有后劲了。
父亲赶工赶得非常紧。那年冬天,秦微蝶上高三。冬天晚上要结冰了,工人说必须停了,不能再盖了。父亲坚持接着盖,那工头好说歹说父亲才最终同意停了下来。那时防冻剂之类还不流行,农村一到冬天太冷的时候就几乎不盖房子了。
父亲赶工期是有原因,他其实也是很害怕一些变故。
果然过了年变故就来了。父亲工作被调动,明升暗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父亲的一个朋友出事了,本来那个朋友曾经承诺他,他盖房时的一层所需的费用,他都包了。
所有的一切都泡汤了。
那未完工的房子就瘫在了那里。这房子瘫在那里也许不是最重要的,顶多真的盖不了没有办法等用钱可以转手。
只是父亲却急于搬新家,可能是觉得在别人的窑洞住得太久,或者觉得老母亲和秦微蝶在那里住得太久。(他经常会住在单位,秦伟明也住得不多,更多是在山里的亲戚家,秦微明的小学包括初中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里亲戚家的,几个姑姑家,伯父家,轮流转。)
父亲在整栋楼没有起来时就先把最下面一层简单粉刷了,那底层有一边是挨着土层的,在街上从正面望去那个房子只盖了一层,砖块水泥还都裸露在空气中,没有任何的粉饰。
父亲同样没有找人测算,就让奶奶搬家。奶奶其实是不同意的,只是她最终是拗不过父亲的,于是就在那年冬天他们仓促把东西搬了进去。
秦微蝶周末回家,发现自己不用再回那个稍微有些偏僻的窑洞了,她多少是有些欢喜的。可是这种欢喜不久以后就要被忧愁取代。
她不知该感谢父亲临终终于给她和弟弟留了那唯一一处值钱的财产,还是该憎恨父亲多么自以为是的固执己见。
她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和自己的相好把房子建在一起,还要为她拒绝其她的女人。
她更不知道那个女人曾经给他下了什么蛊。因为那真的是个个子不高看着也并不漂亮的女人。只是多少有些小个子特有的精明。
父亲建那座房子不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更多是为了那个女人,不论在位置上,还是在层次上。他想着自己可以做得很好,最终可以征服那个女人。他却从没想过那女人有自己的家庭和女儿,丈夫又是那样的顺眉顺耳俯首贴耳,她为什么要离婚破坏这一切?
那栋房子最终会像一座坟墓,埋葬所有人。
不切实的幻想就像一座坟墓,任你填进多少的努力。
他说,只要他做得足够好,足够有本事,赚到了钱,那女的就会心动,就会离婚和他在一起。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32:16 +0800 CST  
第三篇 青春的疼痛
1 尘世中孤独的精灵
秦微蝶一生下来就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超脱而警醒的看着世间的一切,她自己总隐隐的觉得自己似乎背负着某种使命而来,但具体是什么使命,她幼小的心里也是一片模糊。
她需要找到一个人,一个最好的搭档,和她一起力挽狂澜,拯救世界,那个人将是她的爱人。
每个人在真正的思想独立之前都会走一些弯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要学习和模仿,学习和模仿别人的思想理论和观点乃至于学习方法和思维模式,这是我们的世界已有的现成的模式。可是这个模式并不完美,甚至问题很多。
她开始自发的思考,观察,困惑并最终开悟。
蝶和自己的父母的缘浅使她更多的时候会觉得很多人像她的多生父母。周围都是疼她关心她的亲友和老师,所以对她影响很多的人很多,不像一般人的父母在自己生命中所占的比例之重。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你看着很遥远的一个人,可能就是你的多生父母兄妹,或者前世的知己恩人。
世间万物的关系是如此的千丝万缕牵扯不断,作为一个人,你只是造化;作为存在,你早已轮回了千万年,你只是在阴阳结合的那一瞬间,在你母亲的子宫里面,开始成形,有了意识,这最为可贵的意识是你在无数微粒的轮回和造化中难得的人道,或许你的前身是人,也可能是花,是草,是石头,甚或是其它的畜类,因为天地万物本是转化轮回的产物,而你只是有幸有了人形和人的意识。
同样的,灵魂和意识的居所只是暂时的,它们一样会轮回,只是它们轮回的方式是奇特诡异难以察觉的。如同磁场一样,相互影响的意识和灵魂会通过一种看不见的方式转移。就像两个相爱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她们的灵魂已经互换。
所谓的通感和感应,也是灵魂转移的方式。
每个人都犹如你的多生父母,你们在万万年的轮回里都有着同样的魂灵和传递。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那么你的意识和灵魂就是不灭的,它会通过某一种方式转移到有缘人的身上。
秦微蝶习惯了孤独的感知,思考和成长。
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试着像尼采一样,无比坚强的通透和独立,破除一切虚妄的幻想,将自己置于绝境而求生。
她需要一个能读懂她的人,而不是将自己交给平庸的世故的充满算计和得失的生活。
她的爱情,从一开始就离世俗的生活太远。
更为奇特的是,在她找到这个人之前,她都一直没找到自我,不明白自己此生究竟何为何来。难道真的仅仅是等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吗?她的人生注定摆脱不了爱情的牵绊?难道只有她爱的那个人才是她的事业?
她迷糊不清,可是她自己一个人真的不明白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即便是想写点什么东西,也总是不成形,缺少支撑,甚至有些无病呻吟或者为赋新词强说愁。
最重要的,她并未真正的思想独立,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思考和寻找中,她在寻找一种她觉得可以说得过去的答案。
这个问题是同鸡和蛋一样的两难困境和荒谬的悖论般的问题。
她期望的完满就如这悖论。
关于得到和失去,选择和放弃的问题。看不到的是否真的不存在,得到的是否意味着已失去或者将要失去。
因为得到而无味,因为得到而厌倦,因为得到而变化,同时因为事物独特的历史性和时间点,决定了得到的过程同时也是失去的过程。
这是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所想所要的一直在路上的困境。对于理想乃至爱情,是否最好的选择是放弃,或者一直在追寻的路上。
她不相信这个悖论。
秦微蝶不是一个非常死板的人。她只在某些时候特别偏执,坚持她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像对于理想道路的探寻。她从不相信看似荒谬的东西真的荒谬,她相信在荒谬中一定存在着合理,只是在某些时候看不见。
或者干脆,放弃找寻出路或答案。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38:37 +0800 CST  
第三篇 青春的疼痛
1 尘世中孤独的精灵
秦微蝶一生下来就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超脱而警醒的看着世间的一切,她自己总隐隐的觉得自己似乎背负着某种使命而来,但具体是什么使命,她幼小的心里也是一片模糊。
她需要找到一个人,一个最好的搭档,和她一起力挽狂澜,拯救世界,那个人将是她的爱人。
每个人在真正的思想独立之前都会走一些弯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要学习和模仿,学习和模仿别人的思想理论和观点乃至于学习方法和思维模式,这是我们的世界已有的现成的模式。可是这个模式并不完美,甚至问题很多。
她开始自发的思考,观察,困惑并最终开悟。
蝶和自己的父母的缘浅使她更多的时候会觉得很多人像她的多生父母。周围都是疼她关心她的亲友和老师,所以对她影响很多的人很多,不像一般人的父母在自己生命中所占的比例之重。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你看着很遥远的一个人,可能就是你的多生父母兄妹,或者前世的知己恩人。
世间万物的关系是如此的千丝万缕牵扯不断,作为一个人,你只是造化;作为存在,你早已轮回了千万年,你只是在阴阳结合的那一瞬间,在你母亲的子宫里面,开始成形,有了意识,这最为可贵的意识是你在无数微粒的轮回和造化中难得的人道,或许你的前身是人,也可能是花,是草,是石头,甚或是其它的畜类,因为天地万物本是转化轮回的产物,而你只是有幸有了人形和人的意识。
同样的,灵魂和意识的居所只是暂时的,它们一样会轮回,只是它们轮回的方式是奇特诡异难以察觉的。如同磁场一样,相互影响的意识和灵魂会通过一种看不见的方式转移。就像两个相爱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她们的灵魂已经互换。
所谓的通感和感应,也是灵魂转移的方式。
每个人都犹如你的多生父母,你们在万万年的轮回里都有着同样的魂灵和传递。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那么你的意识和灵魂就是不灭的,它会通过某一种方式转移到有缘人的身上。
秦微蝶习惯了孤独的感知,思考和成长。
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试着像尼采一样,无比坚强的通透和独立,破除一切虚妄的幻想,将自己置于绝境而求生。
她需要一个能读懂她的人,而不是将自己交给平庸的世故的充满算计和得失的生活。
她的爱情,从一开始就离世俗的生活太远。
更为奇特的是,在她找到这个人之前,她都一直没找到自我,不明白自己此生究竟何为何来。难道真的仅仅是等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吗?她的人生注定摆脱不了爱情的牵绊?难道只有她爱的那个人才是她的事业?
她迷糊不清,可是她自己一个人真的不明白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即便是想写点什么东西,也总是不成形,缺少支撑,甚至有些无病呻吟或者为赋新词强说愁。
最重要的,她并未真正的思想独立,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思考和寻找中,她在寻找一种她觉得可以说得过去的答案。
这个问题是同鸡和蛋一样的两难困境和荒谬的悖论般的问题。
她期望的完满就如这悖论。
关于得到和失去,选择和放弃的问题。看不到的是否真的不存在,得到的是否意味着已失去或者将要失去。
因为得到而无味,因为得到而厌倦,因为得到而变化,同时因为事物独特的历史性和时间点,决定了得到的过程同时也是失去的过程。
这是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所想所要的一直在路上的困境。对于理想乃至爱情,是否最好的选择是放弃,或者一直在追寻的路上。
她不相信这个悖论。
秦微蝶不是一个非常死板的人。她只在某些时候特别偏执,坚持她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像对于理想道路的探寻。她从不相信看似荒谬的东西真的荒谬,她相信在荒谬中一定存在着合理,只是在某些时候看不见。
或者干脆,放弃找寻出路或答案。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39:34 +0800 CST  
2 模样也变了
幼时的秦微蝶无疑是开心活泼乖巧而灵秀的。有种种证据证明,幼时的她是非常秀于外的。
只是慢慢大了之后,她就只能让自己内秀了。
小学时,语文老师念过她的一篇自画像,其中有一句:她其貌不扬。老师念完这一句后,抬头向她看了看,边笑边重复了一下“其貌不扬”这四个字,似乎有些深意。秦微蝶一下子知道自己那个成语用的不太恰当,因为虽然自己性格不是很张扬,但外貌也并非完全的平平无奇。古人说'清古奇秀",自己起码可以用清、灵、秀三字来形容。年幼的孩子,未完全发育好,用聪明与灵秀来形容已经完全够了。
儿时的她实际是有饰演黄蓉的翁美玲的机灵和风貌的。
只是她慢慢的就会把自己变得比郭靖还要迟钝,就连面貌也会变得有些生硬古板。
她那过宽的下颚似乎见证着她青春期的痛苦和压抑,代表灵秀的额头和双眼也变得越来越狭小和低靡。
眼睛最能见证一个人的情绪,她的低靡,消沉,慵懒和懈怠。她眯着眼睛的时刻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败了她瞪大眼睛的时刻。
在遇到风之前,她几乎再也没有瞪大过眼睛。
母亲死了
青春期本身就属于一个迷茫和痛苦的时期。青春期的变故是最容易导致一个人颓废和沮丧的。
在逆境中存在的可能是强者,更多的可能是变异者或者变态的心理不健全的人。
所以千万不要试图用苦难和磨折去促成一个人,由此可能促成一个过于沉着冰冷的人,却会丧失天性里的快乐和热情。
秦微蝶甚至特别喜欢军训,由此可见她的心理扭曲到了何种地步。她其实该去参军,该去挑战特种兵。她天生有一种类似与军人的意志,她从不怕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
可是如果持续的在荒漠中,没有水,没有食物,长年累月的处在一种恶劣的环境中,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最好的生存状态。如果一个人经常要食用被污染过的水和食物,就像一个人在荒漠中可能要喝掉一瓶墨水,没有人会认为那种恶劣的生存条件该是人们的追求。
这个世界的生存条件越来越恶化。端迹其实早已出现,这也是年幼的秦微蝶最初痛苦的原因。但是社会的大方向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控制的,她许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能加剧她的痛苦。
利益就是王道,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如此,即使民主法制社会也难以改变这个最根本的规律。政府的不作为,清廉为官者的难以生存,都是这个最根本的规律在起作用。
她们那个镇是工业发展最早也是污染最早最重的。这本不是年幼的她该考虑的问题。她应该坐在教室里安心的上课。只是她无法对一切视而不见,她同时深深的明白,这一切是难以弥补的。环境的代价就如重大疾病对于一个人的代价一样,后患永远,而且永无可能根治。
一个人最怕的就是看不到出路,一个社会最怕的就是没有未来。
她的痛苦持续了差不多她的整个青春期,甚至于她对于学习和取得优秀成绩的热情也减退了。
她的痛苦最终在音乐中找到了释放。她最终发现,人类真正需要拯救的是精神,而非物质上的帮助。她慢慢从年少时无比的逻辑和理性开始向一些感性和知觉转变。
一个从单纯理性的人慢慢流向了感性。
她前所未有的发现了自己对音乐的热爱,可是这并不是父亲对她的期盼。
父亲期望她考上名牌而后出人头地。父亲偷偷找人给他那宝贝女儿算了一卦,那人大概说了很多,最主要的是说这个女孩将来最少有可能是个市长。
但是父亲不会将这算卦的内容告诉女儿。他只一心的培养女儿上名牌,以完成那算卦的预期。
只是秦微蝶从初中开始已经流露出对于音乐的痴迷,直至高三一直到考上大学后时也没有改变过。
音乐对她而言,曾经在很长的时间里就像空气,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或者说音乐就是她的全部。
越是痛苦的人,越需要快乐和拯救。音乐是唯一可以释放并改善她的心情的东西。
她对音乐的热情也一度高涨。
而父亲对她说,音乐可以作为业余爱好,她必须考大学。
那很长一段时间,世俗政治是她最想避之的东西,莫说市长,就是村长离她也是远的。即便是班上的班长组长也不是她感兴趣的。
她一直非常傲人的成绩是数学物理化学。只是最终她在高一文理分科时选择了文科,后来又想去当音乐生。
她的人生趋势就是从理性向感性转变。
她觉得相对于理性而言,人类其实更需要的是感性。这感性是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感性。
父亲对她最多的影响就是,在她决定辍学时,父亲逼她去上那所一流大学的专科。
填报志愿时没有人可以给她更多的指导,她一律的没有在同意调剂一栏打勾,就像前辈们常犯的错误一样。可是她同样没有准备复读。
父亲对她说,你必须去上,要么你就回去复读。
她最终选择了去上那一个专科。而以她的意思是既不要去上,也不要去复读。她不想背负那么大的压力。
青春期是她的面貌变化最大的时期。经过青春期,有些人会变好看,有些人会变傻。而她就属于变傻的那一类。她的下颚变宽脸变大,眼变小,甚至于身躯也不再灵活舒展。
她沉下头,把自己封闭起来。经常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成为一个一无所知的快乐的人。
只是无论她再多么热爱音乐,她的生活早已离快乐太远。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6:41:27 +0800 CST  
3 鸡肋学业
父亲终于在短短的一个暑假中凑够了秦微蝶的学费,并和她大哥一起把秦微蝶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大学。
那一个暑假,父亲经常跟着拉媒车去原阳进一些稻草绳,然后卖给附近一些小的耐火材料厂。
就这样在短短一个月里,凑够了秦微蝶的学费生活费近六千元钱。
只是父亲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经常吃马丁啉也吃不下饭,身体越来越瘦,瘦得有些不成样子。甚至于一些埋线的土方子父亲也曾使过,但大都无明显效果。
父亲跟着运煤车出去经常也是不怎么吃好的,有时候能饿一会儿就饿一会儿等回家再吃。短短一个月秦微蝶就觉得父亲好似大不一样。
子女看父母,总会觉得他们像是在瞬间老去的一般。
秦微蝶看父亲也是如此,就在父亲去送她上学的路上,她就觉得父亲似是那一瞬间突然老去了。
那盖房子的钱基本上也都是借来的钱,而且可以说几乎全部是借来的钱。父亲几乎一直没有积蓄。
父亲借亲戚的钱,有四五百的,有一两千的,有三四千的。最多的一份是秦微蝶父亲众亲友中最有钱也最有能力和影响的大姑父的,一万块。
基础,加上上面两层大约投进了总共不到3万块。那时在农村,若是普通的院落,三万块可以把整个院落整得漂漂亮亮,完工大吉。
父亲的雄心壮志由此可豹窥一斑。
可是现在,父亲基本上被吊在了哪儿。房子面临着需要盖好完工的任务,不然楼顶排水防水都成问题。而现在女儿上学也等着大把大把的钱,他的身体也似乎出现了问题,这一切都成为压在他身上的三座大山。卸掉任何一座都会好一些。
对于父亲而言,卸掉哪一座都是难的。
只是他想要再扛任何一座都已经马上不可能。
身体会让他最终选择彻底休息,永不再醒来。
父亲的丧事办完,秦微蝶立马面临着需要重新回归校园的任务。
她这时更不想去了,本来就是父亲逼着她去的。可是学费已经交过,再退已不再可能。
可是如果要上,以后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问题。
没有办法,她决定上完这一年,走一步说一步。
本已是鸡肋之物,没了父亲,即使硬啃也不一定能啃得动,吃得到。
回到学校,同学辅导员对她都是一顿劝说,劝她完成学业。
大家都帮她想办法:勤工助学,申请奖学金,助学贷款等等。
她一共申请了两次助学贷款。一次工商银行的,她没有申请到,因为是专科生。那时就业刚开始实行自主就业双向选择。在社会上大学生尤其是专科生就业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压力,市场已经明显供给过剩。
贷不到助学贷款,她不怨。真不行,就不上。对于上学,那时的她并不是很执著。但对于专科生的就业状况究竟会有多糟糕,她实际仍一无所知,或者幻想得不至于多差。
于是她没有完全放弃,在另一个银行的贷款指标中,她再一次递交了申请。
事情无绝对,这一次,她争取到了。她不知道那个银行是不是对专科生没有偏见,总之她顺利的签了合同,取得了贷款。那是她生命中的第一笔贷款,完全没有风险和投资意识的贷款和投资活动。
她还没有完全的意识到自己进行的其实是一个投资活动,因为确切的讲,她早已过了义务教育阶段,再往后就是真正的投资了,无论是择校还是选择专业都将是投资的一部分,而不再仅仅是接受教育。
她懵懵懂懂的似乎只为一个名,幼时人人都会羡慕的大学生名号。当然也为父亲的期盼。
你自然知道,大学生马上就会像大白菜一样不值钱,甚至于博士海归也会如此。
只是她不知道,或者隐隐的她有预感,也只能往里挤。
如果上学此路不通,它路更难。
那略带理科性质的物业管理专业,她轻而易举的就能成绩优异,那些抽象的,逻辑的,规律的东西总是很难难倒她。
如果最终可以转工程管理本科,倒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或许还能发挥一些她的特长和天赋。
可是她再一次放过了一次对她来说可能很好的时机。专升本不仅仅是考试,还需要很大一笔费用,报名时就要一万多。
她轻而易举的就选择了放弃,甚至连考试的机会也没有去试着争取。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好几个比自己成绩要差的学生坐进了本科班。
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对于高傲的秦微蝶而言,真正能吸引她的确实不多。至上的名利,万贯的家财,她似乎一样都不会低头藐一下。
即使她寒贫得无所寄处,也不会。
她姑父给她提过她们镇一个厂主意欲与她订亲并资助她完成学业,她和姑父都觉得这样做太早,所以回了。
即使她真的贷不到款,可能也不会接受别人的供给。
她天生缺少一种往上爬的动力。
没有人不想着做人上之人。她天生清傲,哪怕是面对那些人上之人。
或者,她一早就知道,所有人本质都一样,身份和名利都不过是阶段和曾经。或者,名利如衣服,总有脱下来的那一刻。
她知道名利如命运,不可强求,也终会到来。名利的价值在于真正的功成,而不是巧取甚或贪图和执著。淡泊并不意味着厌恶,而是真正的豁达。
所以她从不计较,也从不计算自己的得失。付出的人,总会有回报的那一天。
她只是排斥那种挤的方法,尤其是那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感觉。太不堪,太血腥。
她喜欢另辟蹊径的机智和优雅。
其实蹊径,最不好找,也最难走。
如果好找又好走,那大家一定都去挤了。
所以我们的女主秦微蝶注定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辛苦和追寻。
那幽雅的蹊径在何处?常人难觅或者鄙弃或者望而生畏的路径是否真的可以到达理想的彼岸?
她只是在寻找的路上。
人们说,人生有两大转折点,一为高考,一为婚姻。高考,她放过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婚姻,她又会怎样?
改变人生,改变命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自己把握?
作为一个女性,她可以凭借的究竟有什么?她最终追求的又是什么?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8:59:56 +0800 CST  
4 音乐理想
在大学校园里,人们基本是以寝室为单位为集体的,包括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参加学校活动,一起出去玩,一起去聚餐。
可是对于秦微蝶而言,她基本是以个人为单位的。起初室友们有什么活动都会叫上她,她也会去。慢慢的,她就越来越觉得没意思,慢慢的,她开始拒绝一些集体活动。慢慢的,她几乎彻底将自己孤立起来。
她渐渐学会了独来独往。在一起比较好的经常一起去上课也经常坐一起的也是隔壁寝室的,那是一个和她一样同为o型血的女孩,名叫涂静雅。她们一起献的血,所以知道彼此的血型一样。
容易凑到一起的人,总有在某个方面的一致。
她在大学里一共换了三次宿舍。初入学时新宿舍没盖好,她们住在了成教院的楼里,那是八人间的。她还记得那时军训,中秋节傍晚放在桌子上的月饼和糖果。后来,大约一个月后,她们搬进了新宿舍,准确的说是标准的四人间的公寓。最后一年,她们搬到了主校区,宿舍条件又差了许多,很旧的八人间。
她不喜欢那些室友。很简单,因为她们看她永远觉得像是在看外星人,她们无法理解她的一切行为。她们理解不了一个压抑的贫困生如何上自己不喜欢的学校,学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更无法明白她为何对那些无聊的集体活动不感兴趣。
她去图书馆借了许多的书籍,和音乐有关的,还有和声乐有关的,也有和一些音乐家演奏家有关的,当然也有许多她感兴趣的其它领域的。
她后来买了一把吉他,在地摊上买了一些吉他教学的书籍,她又买了一本厚厚的基础乐理,开始了自学之路。
她没有报任何的班,也没有去参加任何的协会。在大学里,只要你有爱好,就一定能找到相关的协会。
她还是喜欢独自一个人。自学总是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调音定基准音的问题,比如很多过难的和弦的问题,比如和弦的转换问题。
她自小就没有在音乐方面的视听训练,她似乎也没有那方面特别优异的天赋,她只是在声乐方面有些特别的痴迷。学习吉他,一度让她很受挫。最让她吃不消的是,手指已经摁得痛死了,可那和弦还是按不住。而最基本的音阶练习似乎也总不见成效,手指很容易就起茧。
她才明白,吉他和钢琴一样,基本功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需要有耐心和毅力。当然,还需要有老师的指导。
她其实是不想放弃的,但她最终还是克服不了大横按和小横按的问题,手指已经疼死了却还是按不住。她开始怀疑吉他是否该分男女,自己的手太小了,所以总按不好。而这些其实应该和调音也有关系。她总调不好音,弦太松尤其是第六弦似乎总有毛病,总会发出噌噌的噪音,除非调得很高那根弦发的音才不会有摩擦音,而这时再往下调音,第一二三弦已经紧得没法按了。即使稍微再松些,她按那大横按的和弦还是按不住,经常要出不来音。
一个人学习本就寂寞,学不好更寂寞。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受挫。她不得不宣告自学失败,可是她却再没能力和信心去拜师。或许她命中和乐器无缘,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她相信即便她只是买了一把吉他自己在宿舍里胡乱弹了一下,她还是遭到很多人鄙夷的眼光。人们想不通这样一个家庭贫困的学生,一个上学靠贷款和资助的学生,为嘛不现实一点,想想以后的营生,不要整日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她们都想不通她对音乐的热爱。她对音乐的热爱无疑已经类似于对宗教的依赖和热忱。
她迥异于人们眼中的那些贫困生,只知道学习以求出人头地改变命运和生活状况的书圣。
她似乎生来空虚,生来痛苦,所以她比常人更渴望超脱和救赎,快乐和幸福。
而那时,她觉得,音乐就是她的救赎。
但是,她并不满足于一般的课余听听,所以她觉得自己不能去进入音乐殿堂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她经常会步行跑到学校后面的森林公园,然后再爬到山顶上。她喜欢在那山顶上独自一个人放声歌唱,用她从书本上看到的一些歌唱技巧。
她的头声非常漂亮。在她参加学校的合唱团时,辅导员曾夸过她,说她的声音确实非常漂亮,虽然不是非常适合合唱。
只是她的歌唱一直是寂寞的如同野百合一样,只有青山和绿树侧耳聆听。
她无法在通俗、民族和美声之间做一个取舍,也最终就像没有方向的风筝一样,没有自己的特长和发展。
而慢慢的,这些事总要放到一边。
歌唱家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某一天再也发不出音,而舞蹈家最痛苦的事是某一天再也舞不起来。
她经常会突然发觉自己嗓子堵了,尤其是在紧张的时候。她一直有慢性咽炎,她甚至不知道这慢性咽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高中,也好像是初中。
她觉得自己的歌唱早已没有儿时自如,张口就来。她经常找不到位置。而歌唱,找位置是很重要的,上下前后,单一个头腔就分上下前后,再加上鼻腔口咽胸腔,所以歌唱才会呈现出那么多的特色,再加上个人声带的不同,效果绝对千差万别。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最优秀的歌唱绝对不是单一的运用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尤其是那些最优秀的歌唱家,他们的声音必定是回响通贯的。
她习惯性的犯了很多学歌唱的人都会犯的一个毛病,压着喉咙,喉头紧张。所以唱歌的人首先的一点是要学会放松,尤其是放松喉头。
大家都会讲以情带声,但以情带声的前提也是要首先学会放松,尤其是放松喉头。很明显的,她经常自己唱,不去给自己争取表演或者比赛的机会是无益的。一个真正的歌唱家需要克服的第一关就是登台的那一刻。表演或者说比赛或者说临场的经验很重要的。一百天的台下练习也抵不上一次的登台演出所能带来的临场状态。
她没有往这方面想,同样也没有搜集这样那样的比赛消息。
她在这方面的练习和付出就像其他同学没事了出去聚个餐一样简单。
她不是一个热衷于去参加比赛的人,而那时学校里的比赛也不是很多,选秀和比赛也不像后来那样的热火朝天。
如果那时很热火,大概父亲和家里人也不会反对她学音乐了。
她规规矩矩的和大家一样上课学习,课余上图书馆阅览室自习室。她是一个执著的人,但并不是一个兴趣狭隘固执到极端的人。
声乐同吉他一样,不属于自己的,爱过也就算了。
如果她有一丝对于金钱和名利的执著,她都应该在音乐的道路上坚持。
她既没有在音乐上坚持,同样也不会在名利上执著。
音乐就像是她的初恋,虽热切但终究会遥远。
她慢慢会毕业,然后拿着毕业证去找那一份永远也找不到或者不合适的工作然后寂寞而无助的存在下去。
她很快就现实得一如朴树的平凡之路。在她还未成名之前,她就早已发现平凡才是最真实的答案。而朴树那时其实已经相当有名,却也终究在追寻中。
有人是从渴望出名再到渴望平凡,而某些人则是一早就渴望平凡,却最终发现名利是不能被漠视的。从有为到无为,或者从无为到有为,人们总是免不了的来回兜转。
她对一切过早的看透实际上是让人怜惜的。
她似乎不需要名利那些东西,甚至于曾经的音乐理想她也可以放弃和忘记。平凡的人,平凡的路,属于她的真正的独一无二的爱情,然后一个平凡却朴实的家,有了这些就够了。
而名利在更多的层面则意味着负担。相对于名利正面的东西,负面的负担会更多。
她曾经一度,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小成,大安,就是她最大的理想。
音乐,作为她最后的理想,也最终在现实面前崩塌。
不过好在还有爱情,她一直相信的就是爱情。虽然很多人早已不再相信爱情,不过她却一直相信。即使她只能爱却一直得不到,她也会一直相信爱情的存在。
她不认为爱情可以带给人们什么现实的好处。她十分确定的是爱情可以带给她生命和生活的力量。
即使她会失望一万次,即使她只能看到真正爱情的影子,她也会一直相信爱情,或者相信爱,相信真爱。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09 19:07:26 +0800 CST  
半天不知所云,这样的流水账,究竟要说什么?诸位看管能看下来的一定看懵了。
既缺少代入感,也没有一环扣一环的悬念,比纪录片还要索然无味。
这样一个索然无味的人,索然无味的活着,索然无味的甚至是苦难重重的种种将会继续持续下去。
看完这个故事和坚持某种昏暗的生活一样,需要你足够的耐力。
不绝望,不低头,说着容易,但是在面对现实时,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到。
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是,真正的故事还没开头呢。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0 06:59:05 +0800 CST  
谢谢那些在看这个故事的人,更感谢那些冒泡的人。
这样的多少有些失意和落寞的故事在眼下哗众取宠和逗比取乐的世界里很难吸引眼球。
所以我感谢每一个认真看我的故事的人。我爱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不求很多,只要能有几千个在认真观看的粉丝我就心满意足。
由于后面的情节有许多交叉重复需要调整的地方。所以后面的更新可能会慢一些。
这次发布已经是几经调整之后了,后面还有很长,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有空闲,只要还有一个粉丝在追,我就会坚持更下去,不会像上一个帖子一般半途而废。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0 10:26:31 +0800 CST  
惟今之势,以目前之种种乱象,关键在于人。
中国人自己都要对中国人失去信心了,岂不危哉?只有中国人自己对自己有信心,才会有未来。
同样的,若是人类对自身都失去了信心,那人类也是没有希望的.。只有人类对自己有信心,人类才有未来。
每一个中国人都代表中国人,同样每一个人也都代表人类。
如此简单的道理却是有很多人不懂,因为他们永远以为他们只代表自己,他们既代表不了中国人,同样也代表不了人类。他们觉得他们只与自己有关,他们不觉得他们与国家有关,与世界有关,与整个人类世界都有关。
他们永远是各做各事,各顾各的,自顾不暇,罔顾更多?
他们的眼界永远是那么的狭隘和短浅,自私而以为是,自利而以为对,自以为是如蝇蝇苟苟、苟且活着。
他们的存在和粪蛆并无二异,只是各种功能进化得更为复杂而已。
如果问这粪蛆有多少个,那就先看看你自己,你是否和粪蛆一样蝇蝇苟苟为了生存而不懈的努力,往上爬,某一天终于爬出粪坑变成了苍蝇,然后诞下一大堆卵,接着扩张自己的领地。
然后接着污染,直至成为霸主。
那些佩服苍蝇的生存能力的人是否也在不自觉的向苍蝇靠齐?也许你们外观可能比苍蝇可爱,你是否能保证你的本质和苍蝇有无不同。是的,你不能保证。你不能保证自己不成为一个搅屎棍,不成为文明世界的一个类似于苍蝇的败类。
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你是否成为了那颗老鼠屎似的苍蝇,而且因为久入粪坑所以不闻其臭。
你以为你变成苍蝇就能飞出粪坑逃脱厄运,可是迎面而来的克星一下就把你捕获。
你能存在多久也成了问题。你说能多久就多久吧,反正老子生来就是苍蝇,生来就要过苍蝇般的生活,过一天我赚一天,过两天我赚两天,不用你来超度我。
可是,最后你挣扎在污水中,欲生而不得欲死又不能即刻马上,你只有不停的挣扎,心里想:老子活着一场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在这种痛苦的挣扎中死去,魂飞魄散?
上帝给了我人形,给了我魂魄灵神,为什么我不能悟道好好活着却要在这种极度痛苦的挣扎中消弭?我不甘啊。
上帝说,此时悟道已太晚,灵魂免不了要痛苦挣扎。
悟道要趁早,别做苍蝇。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1 18:32:22 +0800 CST  
自所以会如此形容是因为看着某些人某些存在某些作为人的形式出现的人,有些出离愤怒了。
这种人几乎遍地都是,势把世界变茅坑,到头来却又问别人: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得就像茅坑一样?
我说,先看看你自己吧。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1 18:39:00 +0800 CST  
奇了怪了,刚发的怎么就不见了,自动删帖吗?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1 22:39:28 +0800 CST  
也没说什么呀,感觉好像没什么敏感内容。
最敏感的词也就是体制了吧,难道这个词不让提?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1 22:42:08 +0800 CST  
这世上大约没有人如我这般焦躁了。
物以稀为贵。在如今到处是钱到处为钱的年代,钱早已多得不值钱,只是还有很多人在辛苦为钱忙。
等这些人辛苦拿到钱,却发现钱早已不值钱,因为钱太多了,早已不是稀有之物。
听闻在俄罗斯,人们都不再画画,画越来越将成为稀有之物。
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或者需要付出很久之后才有一丝可能会有收获。这会令真正想创造艺术的人会越来越少。
人心越来越浮躁,能沉下心来欣赏艺术的人越来越少,所以艺术必将时代性的萧条下去。我们目前大部分能看到的必将是浮躁和浮浅之作。
我想写点真正的东西出来,却又担心这世界不会有几人沉下心来去看,除了写来自娱自乐之外,对这个世界难有更大的促进。
功利性目的性如此之强的时代,不管富人穷人都在抓紧时间让自己手中的金钱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谁还会有闲情逸致去浪费一点时间看一些有思考有深度的东西?如果有的话,恐怕也很少。
但是在面对危机时,这些人可能会去看一些解决危机的建议。也就是说,只有当大难临头时,这群人才有可能沉下心来。
如果我说我是那种少有的不以目的为直接导向,坚信过程重于结果的人,你们一定会相信。
因为我至今在各个方面,都非常失败,因为我是一个过于注重过程的很多时候显得极其浪费时间的人。
我之所以现在无比的焦躁,是因为我还残存着一丝社会责任感,它让我感到紧迫和不安。
结果导向的人很少有社会责任感的,但是这种人却是最容易成功的那一类人。他们通常目的明确,有么要钱,要么要权,要么要人,所以一般最后他们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们当中也有有些社会责任感的,但往往都很弱,因为社会责任感和目的性相差太远。社会责任不是一个人的,一个人很难去完成。因为太艰巨所以不适合那种急于见到结果以结果为导向的人。
比如改革,可能吃力不讨好,可能见效很慢,甚至可能结果很糟糕。而结果导向的人是我必须见到什么样的结果,所以这样那样的改革都是不行的。因为每一种方案都有各种不确定性。
这种人是阻碍改革推进的重要力量。
由此可见,改革为什么会推进得如此之慢,慢就慢在这种以过程为导向的人格通常不是社会的主力所在。
如果你鄙视以过程为导向的人,可以狠狠的鄙视我。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3 18:13:01 +0800 CST  
中国目前理性的人太少,而观点和态度偏激之人比比皆是。
文明究竟离我们有多远?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3 22:54:10 +0800 CST  
但是我对大的方向和大趋势上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不论从价值观和社会制度上,整个世界都会趋于大同,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结论建基于我对人性的认识,对基本人性的了解。
我始终认为,人性是无差异的,差异是后天分化的。
所以基于这种一致的或者说大同的人性上所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和社会制度是存在并且有可能实现的。
我们常说普世价值,为什么说普世?是说它的普遍性、普适性。
这种普世价值要看它是不是真的普适,关键要看对于人性的了解和定义,当然还有发现、挖掘。
在中国谈人性,大约有些禁忌。
因为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人性不是一边倒的压抑和扭曲,就是彻底的解放同时也没了自我。
所以对于中国人而言,当务之急就是彻底的了解和认识人性,同时也是认识自己,认识别人。
这世界并非完全阳谋,同样也并非完全阴谋的世界,单独强调任何一方都是违背人性规律的。
而现实中大多数人所认知的世界都是片面的世界,同时也是片面的人性。
我只说道理,例子遍地都是,大家去看吧。
楼主 buwangchuxin2015  发布于 2016-03-13 23:14:35 +0800 CST  

楼主:buwangchuxin2015

字数:204666

发表时间:2016-02-28 18: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20 03:11:26 +0800 CST

评论数:385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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