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过留香之回首唐朝

21太原起兵二
新婚二人春宵以后,便商议去往太原投靠李渊父子,在他二人看来,当今天下乱世,群雄并起,帝后居于扬州,流连不归,大隋天下,除了杨素,唯有晋阳留守李渊父子能够力挽狂澜,恢复太平之世。红拂喜欢夫君的志向,便从红花布裹里取出银俩,委托店小二去集市买来两匹骏马与一些干粮与衣物。一切准备停当,二人装扮成客商模样,趁着夜色离开了长安。
行至灵台,天色已晚,寻了一间客栈住下。这时晴朗的夜空忽然飘起冬天才有的飞雪,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声,二人甚感奇怪,连忙出店看个究竟,却见满天星光下却飘舞着雪花,一汉子,身材魁梧,却是一脸的胡须,不晓得真实年纪,与一青年华服男子斗在一处。那男子手使一柄长剑,灵巧飘逸,一招崆峒派的灵猿探瀑起势,右肩微耸,左手作掌护身,右手执剑,双腿立定,挥剑向那汉子腰间扫去,那汉子却不躲闪,左手束在身后,不知何时右手已多出一柄断刀,刀身乌黑,在星光下泛起光茫,却并未开锋,待那剑将要触及腰身,他只反转手腕,一招螳臂挡车,将那剑势挡住,在旁人看来似乎轻描淡写一般,举重若轻,不想那华服男子却暗自叫苦。刀剑相击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道由剑身传来,猝不及防,虎口微震,正惊诧间,忽见风声扑面,那汉已一刀劈来,力劈华山,他心中大骇,知道对方仗着力大刀沉,不能力抵,脚下用力,胸口提气,一招仙人临渡,身若纸莺一般,向后退了数米,百忙之中,却向那汉扔去一物,那汉也不以为然,以为是寻常暗器,闪转身形,只拿刀向那物劈去,却见那物却甚有灵性,空中忽然一个转身,躲过刀刃,却向那汉执刃的手臂冲去,却是一条白色小蛇,奇的是蛇头竟有一金色小冠,只听噗的一声,却是那金冠小蛇已将那汉右腕咬住,
“哎呀,不好”
那汉大叫道,知道这蛇叫做白练金阎,饶得是触及丧命,一时大意尽中了这畜牲的暗算,恐怕性命难保,此时已感右臂剧痛,头感沉重,神明模糊,他忙咬破舌头,神情稍复,知是命悬一线,他忙用左手举起断刀,向右臂砍去,不想忽觉眼前一闪,一白色小物忽然窜了上去,咬住那白练金阎,一红色身影忽然来到那汉子身旁,笑道
“兀那汉子,莫要轻动,”
说着闪转身形,玉手纤纤,已点了那汉的神门穴,又喂一粒药丸,又招来白物,却是一雪白小貂,从貂口中取出那昏迷小蛇,取出小刃,划开蛇身,从蛇腹中取出蛇胆,又给那汉吃了。
“好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毁了我这白炼金阎,那便由小娘子以身相赎了。”
那华服男子淫笑道,却原来是红拂女感那虬髯汉子威武,不忍其命丧于此,便出手相救,那貂也不是寻常之物,乃先前红拂女于长白蛇采药时所得白雪貂王的幼崽,携回细养,正是那小蛇的天敌,先前那粒药丸乃高丽所贡金蟾玉露丸,最是能解百毒,该蛇蛇胆正是大补之物,服下去,与那玉露丸相溶,蛇毒便已解了。这时忽闻街上一片喧闹,伴随一阵马蹄声,似是官家前来巡夜,江湖中人不愿受制于官府,却也不愿招惹,那华服之人见惊了官家,便挥了挥衣袖言道
“今日学艺不精,折了金阎,它虽为畜类,吾却视其为兄,今日之帐,它日必来相扰。”
言罢忽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而喷,他强行站住身形,恨恨望了红拂一眼,余波又瞥了那高耸的胸脯,嘴角随了本性露出一丝淫笑。他又去看那虬髯汉子,却半卧在院内树萌之下,双目紧闭,人世不知,心想我那金阎毒性天下无双,虽命丧貂口,你的性命却是不保,想罢,便转身离去。他却不知高丽所贡的治毒圣药,早已将蛇毒解去。
这时李靖拿了银两,买了肉食,在店中烤了,叫人请了虬髯汉子,却听了回报,那人早已不见踪影。当下也不理会,叫了红拂女,共同吃肉,却忽听见一阵爽郎的笑声,二人举目望去,却正是先前那虬髯汉子,中等身材,一身胡服打扮,浓眉大目,甚是威武。于先前不同,此时神采奕奕,背上却有一口袋,他进得屋来,旁若无人,放下口袋,装其当作枕头,自行躺了,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红拂女。李靖看着很是气愤,却见妻子正在那梳头,一手握住头发,使了眼色,让自己莫要生气。
“敢问壮士贵姓。”
红拂笑问
“某家姓陈,家里排行老三,人称陈老三。”
那汉子说道
“我也姓陈呢,家中排行老大。”
红拂女应道
“原来是一姐呀,小弟这厢有礼了。”
“李郎,过来拜见三哥。”
红拂叫来李靖并言道
“三哥,这是奴家夫君李靖。”
“哈,哈,李靖你好服气呀,娶了这等绝色佳人,为兄我很是羡慕呀。”
虬髯客笑道
“三哥见笑了,小弟也出身名门,家父李诠官至赵郡太守,家舅乃大将韩擒虎,并没辱没我家娘子。”
李靖应道
“哦,那你有何打算”
虬髯客问道
“听说唐国公李渊礼贤下士,招纳天下贤才,我想带着妻子去太原”
李靖说道
“哦,这样呀,我饿了,这是什么肉。”
虬髯客问道
“羊肉。”
李靖答道
“那好,就由某家来分肉”
言罢,他取出利刃,将肉切割均匀,分于众人。
吃罢,他又问李靖道
“太原有什么杰出人物吗?”
“晋阳守备大人府上的二公子李世民乃人中之龙,世间真人。”
李靖说道
“哦,何为真人。”
客人问道
“参悟天机,所作所为符合天道者为真人。”
李靖回道,
“哦,是这样呀,我又饿了,有酒吗?”
客人问道
“客店西边便有酒肆,小弟这就取来。”
言罢,李靖便起身打得酒来,斟上酒,却听客人又言道
“某家有下酒之物,可与先生共享”
“不敢,不敢”
李靖摆手笑道,却见那人从袋中取出一人头颅与心肝,自是大惊,细细看去,却正是昨日那华服男子。
“昨夜这人诈伤,让你等失了防备,某家昨日之毒已让你家娘子治愈,某家也装作伤势未愈,却蔵在暗处,待子时,这贼人果然前来,欲施以迷香,相害于你家娘子,便被某家一刀砍了。”
客人说道,并拿出小刀,将心肝切成数片,穿了铁签,放在火中炙烤。火苗窜动,发出滋滋的响声。
“不知此人是谁,为何如此可恨。”
李靖不解的问道
“他负了家妹,家妹倾心于他,却被其始乱终弃,家妹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在花房与娼妓相戏,家妹郁郁不欢,难产而死,他又使得一手迷香,祸害不少良家之妇。”
说罢三人便不在言语,闷头吃食,过了良久,那客人又问道
“不知那李家二公子贵庚几何。”
“二十岁吧。”
李靖答道
“好吧,某家会去太原见见这李家二公子。”
言罢便起声作别,飘然而去。
李靖携妻来至太原,李渊只让他做了个县丞,他郁郁寡欢,却查觉李渊父子心存反义,便安顿了妻子,化做乞丐前往扬州,却被细作将其擒住,便有了上文一幕,而此时那虬髯客也见过李世民,二人谈古论经,虬髯客引经论典,沿用大家之言,而李世民却是侃侃而谈,言论新奇且又合情合理,自成一家,这是上天赋于的才学呀,真正的天子呀,虬髯客暗自叹道,万念俱灰,便将亿万家财送于李靖夫妇,助其建功立业,以报红拂救命之恩,自行远循海外。
折服了虬髯客,收了李靖,李渊父子自是名声大作,八方豪杰纷纷慕名而来,数日之内便招了一万余,虽打着平叛的幌子招兵,谋反之意却已是司马诏之心路人皆知。
知晓这一切的王威更是忧心忡忡,皇帝将他派往晋阳,明为协助,实为监视,他看着高君雅说道
“如今李渊势大,谋反之意已是诏然若目,如离弦之箭,通报陛下已是不及,我等该当如何,难道要随他谋反不成。”
“我等堂堂隋将,岂能与反贼共伍,末将认为,不能力敌当可智取?”
高君雅说道
“如何力敌?”
王威问道
“这几日,天下大旱,久无甘雨,按惯例,守备当去晋祠求雨,眼下已定于后日午时,我等可伏兵于此,将其斩杀。”
高君雅说道
二人在布网,却被李世民安插在二人身边的晋阳乡长刘世龙看的一清二楚,他发现在晋祠附近,王威和高君雅的亲兵进进出出,行踪诡密,他知道过几日李渊将在此处求雨,那么这二位副留守如此这般,必是不利于留守大人。
“大人,二位副守备在晋祠附近布有兵士,汝观之恐对大人欲行不诡之意。”
刘士龙对着李渊耳语道
“哈哈,来的好,拦路之顽石,即便不找我我也要寻他二人呢。”
李渊笑道
夜是黑色的,却能照亮人的真性情,李渊是个男人,男人天性爱美丽的女人,男人好酒,因为酒是穿肠毒药,可以把痛苦溺死,伤了骨血,却欢乐了灵魂,酒是毒药,色是刮骨的刀,苍老了岁月,却赋于岁月以光泽。
裴寄是李渊的好友,朋友如酒,时日越久越是香淳。
“唐公,今日来晋阳行宫有何事?”
“与你好久不见,还有些想念,便来了。”
“得了,我又不是漂亮姑娘,要你想念,哈,哈,恐怕你是想念我这里的美酒和女人吧。”
“裴老儿,勿要胡说,本官是这样的人吗?去,把你这最好的酒搬上来。”
“李家老儿,这里可是晋阳宫,可不是我府,你难道不惧。”
“哈,哈,整天之乎者也的,也就来你这让人快活,老子告诉你,老子要造反了,老子要做皇帝,怎么就来不得。”
“你家老二整日招兵买马,我怕你早有此意了。”
“怎么了,是老子让他这么干的,这几年老子让杨广这小儿欺侮的狠了,这次新帐老帐一快算。”
酒已入喉,佳肴入口,美人的舞姿让人陶醉。李渊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姨母呀,非渊儿不忠不孝,实是迫不得已呀,表哥倒行逆施,天下大乱,我若不谋,定为他人所害”
“哎,主上性情无常,苍生置于水火,已是众叛亲离,唐公勿要多虑,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勿要忧愁,这有醇酒与美人,与唐公共享,我这的酒是皇帝喝过的,我这里的美人儿是为皇帝准备的。”
“哈,哈,对,我要喝皇帝的酒,睡皇帝的女人。”
夜更深,酒更浓,李渊痛苦着,李渊快乐着。哎,男人呀,不善算,被人役,被人害,善算,被天谋,被天控,欲望呀,总是激励人前行,人生就是逆水行舟,不进会被平庸与上位者欺压迫死,前进,却会被旁人的嫉妒与算计以及自己无穷无尽的难以抑制的欲望折磨死。开始我们总以为自己天使在人间,最后才发现只有成为魔鬼才能更好的释放和满足自己的人性。
李渊放肆着,李渊大叫着,李渊醉了,李渊醒了,他快乐的唱着,快乐的跳着,他走上前去,喃喃自语着,他抓住眼前最美的女人们,他搂着她们,亲着她们,粗暴着撕着她的衣物,他们自由了,他们赤裸着,象刚来到这人世的样子,没有道德的拘束,如梦中那样快乐,自在,夜悄悄的为他们披上黑衣妆,让他们自以为旁若无人的享受魔鬼的欢娱。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6 11:12:26 +0800 CST  
22太原起兵三
虚幻中的真实是为了真实里活着虚幻,偶尔在酒醉的遮掩下露一下真性情,而不被世态的炎凉伤透灼烧,是为了醒来可以轻松的和世俗融合的活下去,酒醒了,李渊重新戴上世俗的面具,所谓的计策其实就是谋划者自导自演的戏,人生如戏却终究是天地棋局那冥冥中的定数,上智上贵与下愚下贱不移,因为一个最近天,一个最临地,最是得天地的纯粹。有时候人的阅历决定着见识,李渊始终被杨广置于外放地方各州的处境,他明白终日在土中创食的千万民众的饥苦,人呀,肉身从土里来得天地之灵气,赋于灵魂,有了自我意识,却总有人瞧不起脚下在他看来污垢不堪任他贱踏的大地,而只憧憬和向往那头顶上遥不可及载着日月星辰的天空,天降甘露,施以光泽,润营大地,地生万物,润育苍生,杨广想要飞,脱离大地,践踏和蹂躏他脚下的这片土地,轻视在这边土地上尊他为王的芸芸众生。一个伟大的帝王应是雌雄共体,对自己统治下的万民即要有男人般的恢宏大气,威严雄壮,高瞻远瞩,似雄鹰般的鹰击长空。又要有一颗慈悲怜爱的慈悲之心,如天下慈母对待自己孩儿一般怜惜万民,杨广轻视大地苍生,便失了天道。李渊懂了,所以他反了,眼下李密牵制了中原的隋军力量,皇帝去了江南,关中空虚,秦汉以及前朝皆建都关中,关中之地最是养人,形如一口袋,易守难攻,经营好了,可以剑指天下,他与杨广皆出于关中的关陇集团,关陇是他们共同的基石,杨广拋弃了它,而他要得到它,拥护它,得到关中,经营好它,向天下展示他是一个不同于杨广而是一个仰天尊地的合格的帝王。而眼下他在出兵伐隋前要处理的两个问题便是王威高君雅两个皇帝耳目和东突厥的袭扰。上天是至高无上的编剧和导演,无情的编写着人间一幕幕称之为命运的悲喜剧,而大人物和领袖们却是人间最好的导演,编剧和演员,顺应天意导演着自己璀璨的人生。
历史总是在平淡的岁月里展现自己的跌宕起伏的光明和黑暗,五月十五日的上午,李渊和王威,高君雅一同办公,这时开阳府司马刘政会在刘文静的陪同下前来言称有机密要事亶告。
“两位副留守并非外人,你等但说无妨。”
李渊说道,一如往昔的和蔼亲切。
“这个?”
刘政会看着王高二人踌躇地说道。
“什么这个那个的,有话便说有屁快放。”
高君雅武将出身,粗鲁是他的一贯风格。
“我,我要告的就是你这粗鄙的武夫和堂上那个道貌岸然的王威王大人。”
刘政会叫道,面目通红,甚是激动。
“你这个匹夫,老子劈了你。”
高君雅大叫道,作势便要扑将上来。
“高将军稍安勿躁,是非曲直本太守自有公断。”
李渊严肃的说道
“大人,两位副守备勾结突厥,这是两位守备勾结突厥的信件。”
言罢,刘政会递上信件,李渊疑惑的接过信件,只见上写着
“武周做乱,李渊将出兵征伐刘武周,太原空虚,速速前来,我等可为内应,事成当以举城财富相奉。”
再一细看落款竟写着王威高君雅奉上。
“你等勾结突厥,还有何话可讲,来呀,武士何在,将二人拖下去。”
话音刚落已有数十名武士拥了上来,将二人擒住。
“李渊,你这个奸贼,早有叛乱之心,想要谋害我等,你那书信虽字迹相似,但定是伪造之信,因为我等从未写过此等书信。”
高君雅大声叫道
“我知道,但这重要吗,突厥是我叫来的,传下去,告示全城百姓,高君雅,王威二人私通突厥,择日斩首。”
李渊笑道。
二日后,突厥如约而来,二万轻骑从东门杀向西门。如入无人之境。一时太原民众群情激愤,李渊顺应民心,将忠心耿耿,从未私通突厥的王,高二人斩首示众。王者的路充满血腥,二人的血便是大唐皇冠第一滴的染红之色。
兵者诡道也,李渊用了二计,空城计与疑心计,太原分作外城与内城,李渊下令大开外城,突厥人没司马懿的疑心,可汗领着轻骑便杀了进来,不想忽然羽箭如蝗般从里外两城向突厥人射来,原来李渊早就将五千弓弩手布置于内外城。空城不空,却仅只有这五千人,突厥大惊,仓惶逃出,引兵北还。
天才和庸才最大的区别在于做事的分寸的把控上,在除掉内奸以后,李渊着手于东突厥问题,以及与杨广,李密关系的处理上。在人类波澜壮阔的斗争史中,我们一直津津乐道于这种充满感官刺激并取决于双方智力和武力之间的相互厮杀。但起决定因素的却是建立在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基础上的政治和外交上的博弈。
攻打关中,占领长安是军事路线,结盟东突厥,尊从李密为盟主,废除杨广帝位,尊从镇守长安的代王杨侑为帝是政治路线,而实现这个就需依靠高超的外交手段。
“今帝暴虐无道,不图政治,私匿于江南,天下大乱,群寇并起,聚起山林,江山百孔,渊私下泣忧不止,今起兵勤王,仿周公事,还天下苍生以太平,以帝为太上皇,尊代王侑为帝,望天下诸郡县共同随之,以安天下。”
李渊如此有三重意思,一者自已起兵并非谋反,乃是平乱,得到尊隋势力的维护,二者话又未完全说死,尊代王便是仿曹魏旧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又可得到那些在隋朝官场没有深厚的身世背景的中下层寒门官员的支持,只有重新洗牌,打破旧的官场秩序,才能让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参予建朝立代无疑是让自己功成名就名留青史最好的机遇。第三层指名李密为匪,手下皆为一众草民流寇,而自己于他不同,他乃代民与官家争利,他若得势大家一起共赴黄泉。而自己却是代官家与皇家争利,但仍旧尊隋,旧官家还是拥有天下的治理权,只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经典的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之举,但是古今皆然,中国的文化就是遵从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的吃人文化,外面贴上忧国忧民,行仁义之师的道德标签。你可以卖,但必须符合孔孟之道符合天下大义。
他又写了一封恭维李密的信
“万物之道,能者为尊,才高者为王,蒲山公拔于行伍,数遭大难而得天佑,避凶化吉,王者不死,盖莫如是,公振臂高呼,八方俯耳,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渊虽不才,苟于祖上萌护,尸得高位,常愧于天地,惭于父母宗亲,国家大难,渊数受皇恩,愿从周公例,辅佑宗室,公与渊皆出关陇,公今猎于东都,愿公念及先祖,扶弱室兴隋于乱世,与渊共安天下,治太平于浊世。”
意思很简单,要李密和他一起做立着牌坊的妓女,穿着素白的服饰做着花红柳绿的事。却未曾想他还想着穿着衣物遮遮掩掩,而李密却早已被大好的局面烧的浑身发热,已是赤身裸体,什么周公,什么兴隋,他要做的是汉高,魏武。霍光倒是从周公例,死后不也东窗事发,全家抄斩吗。李密很快便回了一封信。
“密虽拔于行伍,但与兄同宗,主上不仁,祸及万民,密本不才,却得八方呼应,是为盟主,主上心属秦皇汉武,暴虐天下,欲求千秋之功业却执万民于不复。密愿仿汉高魏武,咏大风,观沧海,思千古之悠然复当世之壮哉。愿兄助弟腾云,领军入河内,与弟结盟,以展凌云之志,执子婴于咸阳,获商辛于牧野,岂不伟哉”
你真的很是不要脸,李渊暗自想到,你虽出于陇西李室贵族,却已是家道中落。一群草寇封你为王,阿惠没有说错,你果然无大略雄才,得了几州几郡便敢以盟主自居,你崛起太快,却是仰仗着别人打下的根基。怎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而我经略太原十余年,所率之部皆与我一心。此番须攻打关中,正可借他以拦东都之敌,待关中大定,我可坐观鹬蚌相争以收渔人之利。
我站在城楼观风景,你却城下望星辰。好的政治家最善于真挚的虚情假意,李渊立即回信言道
“渊资质平庸,得祖上庇佑,为八方之使,入曲卫屯,故不敢国家危难而不扶,得天下贤能之士责备,故北和蛮夷,起义兵,扶隋室,浑浊乱事必有英雄执其牛耳,天不佑隋,必另立主宰,渊已过知命之年,已无心天下,只愿尊从天命,若公得天命,取隋自立,渊必从天意以隋室而奉之,待天下平定,渊只求复得唐公之职,替公安守汾晋之地,执子婴于咸阳,猎商辛于牧野,渊无有此气魄,天下之围,不敢妄想,盟津之会,无瑕顾及,愿公早执天下,渊必俯首而拜。”
李密得信大喜
“唐公奉我为主,何愁天下不平。”
李渊继续展示自己的雄才大略,遣使刘文静出使突厥。
“文静,这次出使突厥你将如何说辞?”
李渊说道。
“大人,塞外野人,无它可言,利益相诱耳。”
刘文静答道,他是个出色的谋略者和外交者,懂得依据人心性情的不同对症下药。
“嗯,言之有理,此番相交突厥是结盟而非依附,免除后顾之忧,许以金帛,据我所知,杨广自以上国之君,以骄狂傲慢侮以始毕可汗,方有雁门之险,可见始毕可汗对杨广的态度,估计他是让我称帝取而代之,又以三十万铁骑挟制我后方相胁,我计此番结盟可成,却有成傀儡之势。”
“但此番我等势微,可暂时示弱,许以一城金帛相诱,静可用金银之物向突厥购以马匹,并相要突厥兵士相帮以做表象示以天下,待事成之后,以华夏之物力相敌,也未必会怕他三十万胡骑,待国力恢复,天下太平,又何愁我朝不出第二个霍去病呢。”
文静抢言道
“嗯,文静所言极是,但须掌握分寸,北方苦寒之地,野蛮之人,欲壑难填,望小心应之”
李渊压住心中一丝不快,他不喜欢刘文静,不喜欢他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眼下正是用人之计,宽宏容忍是必要的,忍也须有个蜕变的过程。隐忍变为残忍是强者因实力相变而采取的不同策略,只有对自己的无情才能成就自已日后对敌人的冷酷。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6 11:17:27 +0800 CST  
23太原起兵四
公元六一七年,筹备多时的李渊在太原起兵,他命李元吉为太原留守,领兵三万,出征长安,长子建成为左军统领,领兵五千,次子世民为右军统领,领兵五千,自领兵二万,作为中军,誓师大会上,他慷慨陈词
“帝暴虐无常,弑父杀兄,淫母欺妹,祸乱人伦,有违天道,横征暴敛,修东都,掘运河,黎民食不裹腹,衣不遮体,举国上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至天下大乱,群盗迸起,生灵涂炭,乱世之相,皆因帝一人所为,渊为隋臣,世受皇恩,不敢苟活于乱世,今尊杨侑为帝,重振朝纲,扫八方盗贼,还太平之世于天下苍生。“
正说着,忽闻斥候来报
“代王杨侑已派虎牙郎将宋老生驻守霍邑,并遣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屯兵河东郡。”
怎么反应如此之快,看来王威二人之死已传至西京,李渊暗自想道,却仍旧说道
“凡今日随渊起事者,皆官升三级,事成之日皆按军功赐赏,军情紧急,亦不多言,立刻起兵。”
在众人窃窃不己的笑声中,万马奔腾,簇旗朝展,在雄壮的军乐声中,全军开拔,开启了盛世大唐之路,六日之后已兵进贾胡堡。
大雨连绵如注,道路泥泞不堪,阻碍了行军。又从后方传来消息,刘武周将兵进晋阳,此时军中已是粮草不足,晋阳是后方粮仓,大家家眷皆在太原,倘若太原有失,人心皆慌,军心不稳,内无粮草,外有屈突通,宋老生,刘武周三路强敌怀伺,定是必死之局。
“大人,如今军中粮草缺乏,唯今之计,只有回师太原,待雨过天睛,补足粮食,再行打算”
“大人,刘武周于突厥结盟,大漠野人,无信可言,或许早已背盟弃信,随着刘武周兵进太原了。”
“大人,东京难以攻克,李密或会回师,攻打西京,两地仅百里之遥,到时恐怕更是难敌。”
裴寄随着李渊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
“大人,如今正值秋时,适值丰收之季,满山遍野俱是粮草,刘武周性蛮寡恩,兴师不久,人心未定,短期晋阳应当无恙。刘文静出使突厥,尚未归返,不可妄言推断突厥攻打太原,李密乌合之众,因粮而聚,怎会轻易放弃洛口粮仓,宋老生性躁且刚,有勇无谋,一战即可速胜。”
李世民急忙说道
“哎,勿须多言,太原若失,吾等如失巢之鸟,传我令去,左路军回师太原,右路军迂回伺机回撤。”
李渊说道,态度果决,眉头却是轻皱了一下。
夜已深,雨依然下个不停,天色阴沉,万物似乎已了无生息,除了这不扰人清梦的雨声,仿佛已是世界末日,李渊也是夜不能寐。关于撤兵他也是举棋不定,他紧张,他害怕,通天之路只有一条,稍有不慎必会跌入深谷,满门灭亡,在人世除名,哎,毕竟是凡人呀,难以揣摩莫测的天意,正想着,他忽然听到一人的哭声,仔细凝听,知道是世民的哭声,以及卫士的声音
“大人已经安睡,公子有事明日再来吧。”
“让他进来吧”
李渊起得身来,对帐外叫道
“让他进来吧。”
“世民,知你是为撤兵之事,但太原为我等栖息之地,倘若有所闪失,我等该当如何”
李渊注视着眼前这个被雨水浇的失了仪容的儿子,浑身挂着雨珠,嘀嘀嗒嗒滴在地上。
“大人,万万不可撤兵,否则当全族遭灭呀。”
李世民大声哭道
“先回师,确保太原,再行出师,也是万全之计呀。”
李渊说道
“大人,三军之势在气,气竭势微,倘若回师,军心必失,屈突通,宋老生必将兵进太原,到时太原临近拥隋之兵必将攻打太原,倘若退兵。关陇之高门士家必将对我等失望,转而投靠他人,到时才是真的四面楚歌,面临绝境呀,为今之计只有奋勇向前,一股作气直取长安,方为上策”
李世民说道
“可是眼下凶险万分,前有屈,宋二人拦路,后有武周虎视太原,大雨磅礴,难以进军,不退又当如何”
李渊忧心忡忡的说道
“大人,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将军之事也,眼下只是险境,并非绝境,大雨如柱,我军难进,敌人也难以行军,待雨停之日,迅速击败宋,屈二敌,进占长安方为上策,退兵太原,屈宋二人必逼定晋阳,晋阳忠隋之敌争相前来,到时恐怕就不是险地,而是万劫不复的绝境了。”
李世民再次重复自己的观点
“可是左路军已然回师,恐怕已是追赶不及。”
李渊踌躇道
“这个无妨,儿子马上去追,一定来的及。”
李世民急忙说道
“那就由你吧,唉,为父糊涂了,起义本就凶险之事,却妄想稳妥,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哎你母言你深谙先圣兵法,看来所言非虚,家族存亡全系于之一身了。”
李渊惆怅的说道,心中不禁一丝哀鸣,真是老了,没年轻人的锐气和见识了。
“儿子得大人令”
当下李世民也不多言,和了兄长李建成,跨上良驹,奋勇直追,终于在天亮之前将左路军追回,在回程的路上李建成笑着对李世民问道
“二弟,你怎肯定宋老生占有登高之势,而不敢主动进攻我军呢?”
“哈,哈,并非他不想而是他无有这根筋,善用兵者方知进退之术,而老生有勇无谋之辈,怎会领悟此间懊秒,他只能在战斗中逞逞匹夫之勇罢了。”
李世民说道
“母亲常言有韩信之资,于兵法之妙浑然天成,果然言之不虚呀。”
建成笑道
“兄长高抬了,哎只可惜母亲大人看不到今日了。”
李世民言道,当下兄弟二人不禁伤感一阵,也不多言,领着人马回归大本营。
而这时太原所运粮草已至,顿时军心大振,此时刘文静也领着二千突厥战马,五百突厥士兵带来突厥加盟的消息前来协助应战。
清晨,天已放晴,远方的朝霞如鱼鳞般层层叠叠,清风微徐,让刚刚经历一夏的人们感到一丝凉意,李渊领着轻骑沿着东南山麓小路向霍邑进发,自古兵法多算胜,少算不胜,临近霍邑城,李渊便对诸将问道
“今已兵近霍邑,老生兵有三万,若坚守不出,彼方兵精粮足,若是以逸待劳,坚守不出,却是该当如何?”
“大人,老生有勇无谋,可以于东南两门前去相诱,老生必出。”
李建成说道。
“大人,我已探过霍邑,老生性情爆燥,时常辱骂殴打妻小,对手下兵卒也少有亲近,唯独侍母极孝。”
柴绍说道,他是李渊的女婿,妻子便是后来汇集十万义兵打下半个关中死后以军礼下葬平昭阳公主。
“建成,世民你二人各引二千人马前去诱敌,为父与柴绍,殷开山领大队离城数里处布阵。”
第二日,用过早饭,李建成,李世民领着四千人马前去诱敌。
“老生,听说你母年轻之时极为美貌,怎么生你如此丑陋。”
“不对呀,我怎么听言老生母面相极老,如老妪一般,要不为何叫宋老生呢,哈,哈,哈。”
“骂阵即骂阵,勿要辱及人母。”
李建成喝道,随即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李世民。不想老生却早已在城头听得真切,他一生对母极为孝顺,听闻这些言语自是爆跳如雷。
“无耻鼠类,辱我母亲,我要拔了你们的舌头。”
言罢便引着三万隋军便从东南两门杀出,李渊远远见了,忙叫兵卒打了旗语,兄弟二人得了命令,领着士卒从两门向城外策马狂奔。老生自是不肯罢休,紧追不舍,并对左右叫道
“刚才辱我母的便是那个两个骑马打旗的,给老子盯紧了,老子呆会要拔了他的舌头,奶奶的,跑得倒是快,快追,快追,别让那两小子跑了。”
此时李渊领着二万余人迎了上来,双方尚未交锋,李渊便命人打下旗语,命建成世民兄弟二人迂回至老生后部,断其归路。此时,战鼓已响,双方厮杀在一起,义军虽呈前后夹击之势,但因长途奔袭,又遭遇大雨,甚是疲乏,不及隋军养精蓄锐,故而战局一时呈铰着之势,双方从朝霞满天斗至晚霞满目,李渊命人叫道
“宋老生已被斩杀。”
“什么,宋将军被杀了,那还不逃命呀!”
隋军听闻军心大乱,前军纷纷向霍邑方向逃窜,与己方中后军挤在一处,中后军正和世民兄弟厮杀,不知何故,只知前军败了,便也跟着向己方城中逃去,宋老生也夹在当中,茫然不知,向霍邑城中逃去,待临近城时,忽有人发现,大叫道
“你,你不是宋将军吗?你不是阵亡了吗?”
“放你妈个臭屁,胡言乱语,你才死了呢。”
老生大骂道,他因身在中军,并不知前军为何败了,这时已是兵败如山倒,此时义军已尾随而至,一时隋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城中士兵却不敢打开城门,只是放下绳索,老生抓住,连忙向上爬去,爬至一丈,却忽然后背遭击,回头看时却正是先前骂阵的两名扛旗之人,用旗杆将自己打了下来,一时怒火攻心,正要破口大骂,却早已被乱刃穿心,命归地府了,随后义军陡手攻城,城中去了主力,又见亡了主将,早已无心恋战,纷纷弃城而逃,很快,李渊便战领了霍邑,取得了起事的第一场重大胜利。赢得诙谐好笑,历史有时便是这样,一本正经中带着几丝顽童般邪邪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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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6 11:19:02 +0800 CST  
24太原起兵五
“哎,女人再有才干终归是女人,后堂才是天下女人最正经的归宿,我虽不甘却也无奈。”
那年的夏夜,池塘的荷花盛开,潺潺的流水,雨后的蛙鸣,风儿轻拂树梢,轻轻一颤,叶儿轻轻的载了又一季的光阴年华,太原守备府后院,倾城端庄的窦惠手撑香腮,浸在这夜色里,喃喃自语。她想运筹帷幄,冠绝朝堂,她想横刀立马,决胜千里,却是附了一具世俗里的女儿身,倾世的才华,却屈从了红尘里的炊烟。
“阿母,女儿身怎么了,我们也有一双手,拉得了弓,舞的了剑,我们也有一双脚,驭得了马,我们也有见识,指挥得了千军万马。”
一豆蔻少女嘟着红唇不满的说道。
“宁儿,你年纪尚小,大了自会知晓。”
窦惠怜爱的看着女儿说道。
“阿母,阿母你便说于秀儿听吗。”
秀宁娇声说道,这年,李秀宁年方十二,她是李渊夫妇的第二个孩子,自小跟着母亲学习女学,她却生了一副大丈夫的心胸,须眉的兄识,却也有女儿家的娇羞与清澈。
“因为我要做好你的阿母呀。”
窦惠搂过自已的女儿,笑着说道。
青山不老,苍海横流,人世最是经不得岁月的无情。又是一年的深秋,秋最是多情的,春的孕育,夏的栖伏中的蓬勃生机,到秋里的瓜熟蒂落,岁月催人老,多情的人世因果却总要屈从于我们称之为命运的天道。
“阿母,我或许会明白你的无奈,人世中,女人终归是要依附于男人的,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情,女人的肌肤天生就比男人娇嫩,经不得毒日严寒,女儿家性情如水,会融化,会结冰,但我或许会不同。”
嫁入长安柴家,已为人母的李秀宁倘佯在岁月之秋的安宁中,她的婚姻由父母指定,她嫁给了豪富之家柴家,岁月静好,锦衣玉食的日子却和母亲一样惦记着五湖四海那一幕幕饥寒交迫,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有的人慈悲,只是哭泣和痛骂这人世的无情,无奈于人世的种种屈于天道的禁锢而去无为,不去人为的搅乱种种的人间梦境,有的人慈悲,却是沉默,沉默后的爆发,在行动中呐喊自己的多情与愤怒,向命运抗争,向无情的天道抗争,改换人间,还世人以太平盛世。
“宁儿,岳父来信了,起兵反朝廷了,让我们去太原。”
柴绍说道,他是太子伴读,白日里对大隋与太子忠心耿耿,一听岳父起事,便露了真性,她爱妻子,爱的扏着,岳父谋反,他有两条路,大义灭亲的告发和上岳父家的船,她爱自己的妻子,和岳父一起起事是他坚定和唯一的选择。
“倘若你我同行,必会让朝庭发觉,应分头前往。”
李秀宁眉头微皱说道。此时父亲尚未公然起兵,丈夫一人前往太原,并不会引起他人太多的注意,而她也另有打算,她想念自己的母亲,她身上留着母亲的血。母亲想做的又能做的却碣于时势而没做的,她可以做到,因为她有才学,见识,武功以及神秘的天命以及感应这种天命的能力。
“娘子言之有理,好,我即刻离开长安,前往太原”
柴绍说道,他知道妻子才能,妻子能红袖添香却也能羽扇纶巾,运筹帷幄,横刀立马。待丈夫离去,秀宁换上男装,来到鄠县,那有一座李家庄园,他叫来丈夫的贴身书僮,让他将庄园卖于当地富商,将所得银俩卖来粮食,赈济灾民,招募当地人当兵,当地民风彪悍,百姓们让官家逼得难有活路,除了生存一切尽皆小事,低贱如蝼蚁也有活下去的强烈欲望,当一个政权不是以公仆的心态治理天下而是以主子的意愿奴役天下之时,脚下这遍生他养他的这遍土地便会地动山摇,将高高在上的他们变成那一抷被他们轻贱的黄土,而实现永恒的众生平等。但人活着,却总是尊从和祟拜,畏惧且向往居于上位者,百姓对于居于上位者的顺从和温顺是基于统治者的屠刀和吃人的文化能够腐食自己的灵魂和拥有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权利。其实李渊的心早已反了,他在夫人窦惠的精心辅佐下外侍隋帝做出一幅唯唯诺诺,老实无用的表相,内里却是无为而治安抚百姓,所辖治内所有苛政暴政都是以隋帝之名,而他却尽力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不动声色的施以清明的政治管理百姓,以求获得一个好的名声,却是以他李渊之名,他在谋心,谋取民心所向,李氏一族经营关中百年,至宇文泰时期的八大柱国李虎始,历经三代,世袭关陇,其实说是陇西的实际统治者也并不为过。这时李渊已在太原起兵,而关中大部分百姓和贵族高官却并未将其视为反贼,而将其视为救己于水深火热的救星。在大多人看来,乱世之中所谓的忠心只是鸡蛋的表壳,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打碎,为了活下去。一切所谓的传奇和神话都是在大时代背景之下由富有才干之人的水到渠成之举。
化作男装的李秀宁却是让男人一见倾心,甘作随从,此时李氏宗族李神通也响应族兄李渊,变卖家产,举兵起事,很快便聚集一万余人,秀宁知道数百人马难成气候,便以李神通之名四处收编关中各地义军,来自西域的胡人冷月寒势力强大,拥有数万之众,而仅有数百人的秀宁却只身前往其巢穴月风岭,前去降服。
“这位小哥生的如此俊俏,恐怕是女儿之身吧。”
冷月寒虽是胡人出身,却生的瘦小,只一双眸子明亮无比,精光四射,眼神凄苦如同寒冬深夜里的一盏孤灯,此时却眉梢含春,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没有天生凄冷孤独的灵魂,只有悲惨让人配以相同心境的人间境遇,世间的景象最是多姿,你的世界一直大雨如注或大雪纷飞,而他的人生却是春光明媚,花团锦簇。世间有一种倾心,是冰遇见火,予遇见盾,有一种爱情如一个圆,完全相反的性情和人生轨迹相遇在一起却能如八月十五天上的明月,相逢便是前世的知心的重逢,爱是世上唯一可以不讲逻辑性的,没有因为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爱了所以爱了。
“是的,我是女儿身,公子没有看错”
秀宁平静的说道,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那人身上露着寒,让她如寄身寒夜里的孤岭,只天上有一袭惨淡的月光,激起她天性里的圣母心,有一种爱始于女人身上天生的母性,一种怜惜,一种莫名的心疼。
“你是女子,你要反朝廷。”
男子问道,声音冰冷,带着颤抖,嘴角上翘,带着不屑的玩世不恭,一幅我很厉害我很屌的样子。
“是的,你可以跟我干。”
秀宁说道,很自信。
“为什么。”
男子问道,他在笑,欢喜纯洁不带机心的笑,他知道自己一生完了,被爱情俘了虏。
“不为什么,就凭我是李秀宁,凭我站在你对面,让你看见了我。”
冰雪如斯的女儿心如何不懂人间的情愫。她有大爱,爱自己的才学得以表现,抱负得以施展,或悯天下受苦的苍生,她要无情的利用世间的一切,包括那一缕暖人的炊烟。
“好吧,以后我就跟你干,但记住我只跟着你,听从你的安排,别人的事情一概于我无关。”
他说道,表明心迹,只服从他,他的门只对她开,那怕外面天寒地冻,饥寒遍野,他的暖只对她。只有在真正的爱人面前,才会让人灵魂上赤裸相见。
“行。”
她回答道。
得了男人的相助,她如一双向往天空自由飞翔的翘膀,插在猛虎身上。义军相继攻下武功,周至,始平等城,获取官家粮仓,开仓济民,并严明军纪,罢除隋宫旧时的无用官僚机构,选派贤明廉节之士治理百姓,冷月寒甚有谋略,识人心,却局限于自己的狭小天地,无我才能实现大我,无情才能做到大爱,却是放荡不羁,活的任性逍遥。性狭义,心仁慈,聚饥民,怜苍生,他心系苍生,却又厌恶人世的繁文褥节,讨厌人世间相互的尔虞我诈,相互倾压。秀宁的出现,让他如释负重,他虽拘于自己的性子,爱秀宁,但也自知秀宁有夫,两人之间绝无可能,他生性豁达,不想被情爱束缚,便去向秀宁辞行,他来将军府,告了门房,见到秀宁。
“元帅,天赋英才,月寒手下一众弟兄已有依附,月寒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冷月寒躬身说道
“将军,大业未成,何故要离开众兄弟。”
李秀宁甚感诧异
“元帅,月寒自幼孤苦,父母双亡,流迹江湖,深恨世之无情,无心权势,幼时苦于饥腹之苦,为求活命,苟延残喘,也不甘命运,力争上游,方至今日,今唐公已举义旗,天下太平,已是指日可待,月寒也聚了不少财富,饱食余生,吾愿足矣。”
冷月寒说道,他无心权势,却也惜命恋生,聚了不少财钱,只想逍遥快乐一生。
“我,我当你是英雄,却未想你却如此贪生,是我看错你了。”
她愤愤的说道,她不想他离去,或利用,或怜惜,却无法,只得以俗事的说辞相激以图挽留。
“何谓英雄?。”
爱人的相激激了他性子里的冷性
“什么英雄,什么豪杰,无非是一众蝼蚁之中站的最高的那个,压榨盘剥同类却妄想与天高,世间只要有人,便有欺侮和被欺侮的,有低贱如泥和富贵如云的,什么为苍生,什么为黎民,只是为了掌控众生的生杀大权,高高在上,鱼肉众生,得了天下又如何,开创盛世又如何,秦汉三国以至晋隋百年间多少英雄所筑建的王朝那个不是由溢满江湖的血水做了粘和,遍野的白骨孤魂做了泥土堆砌而成,兴亡只是与帝王一家,百姓又何曾兴过,所谓的太平盛世,寻常百姓也不过破窖寒食渡日,如同猪狗,生逢乱世更是猪狗不如。”
冷月寒愤懑的说道。
“可是,天下为局,规则由天定,圣人定,我等又能如何,或许家父做了皇帝,会不一样的,至少百姓们能安居乐业,不似今朝,饱受劳役兵役之苦。”
李秀宁说道,秀眉微挑,面带苦笑,透着无奈与一丝的不甘。
“但愿吧,人或许看穿看透,一生也就废了,月寒已无名利之心,倦了,乏了,只想隐居山林,了却残生。”
冷月寒说道,神色落暮。
“万物生长,兴衰更替,皆有天数,或许你说的对,但是古老相传,大荒之年,世间皆是沧海,人们更是着兽皮,食野草生食,住荒野破洞,而如今却是遍地良田,我们有布匹做衣,米麦为食,砖瓦筑舍,我幼时阿母教我等兄妹读道德经,我问何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阿母言道天寒地冻,万物凋零,一鹿遇猎人捕杀,身受重伤,时值冬季,依旧气侯凶恶,至鹿于死地,我问上天如此对这一伤鹿这又是为何,母言因为现在正值冬季,正是风雪之时,我问阿母那该当如何,阿母言道此时却有一良人路过,将鹿救下,敷以草药,喂以食物,救活此鹿,天道无情,而我们若不与天争,与命争,不以变革人世,推动沧桑巨变为己任,个个如你这般,营营苟苟,浑浑噩噩,了渡此生,恐怕此间已早无人世。”
秀宁一身戎装,眼目含泪,动情的说道,她想起了已逝慈爱的阿母,想起了天寒地冻,烈日当空下赤脚而行的孩子,想起那些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想起那些斯凌百姓,以妇孺为军粮的所谓义军的暴行,不禁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这时一袭阳光透过云彩,穿过层层叠叠的砖瓦房舍,照了进来,将这倾城的佳人罩在其中,却让人不敢有一丝人间情缘的亵渎。月寒无言,在一旁看的尽是呆了,心却忽觉一暖,竟似要融了一般,二人不再言语,只陷于各自的沉思,过了良久,冷月寒躬身行了一礼,淡淡的说道
“天气已凉,军事繁杂,元帅要多注意身体,今已与大人会师,兵已十余万,屈突通今世名将,素有谋略,定会死守河东,牵制我军,等待朝廷援军,后方太原,刘武周部已是蠢蠢欲动,当下已不能在此荒废时日,当留一部继续围城,并迅速分兵攻打长安。”
“先生所言甚是,我估计父亲会命刘文静留守河东,牵制屈突通,二哥引兵攻打长安,我欲引一万精兵随同前往,不知将军可愿相随”
李秀宁诚垦的说道
“末将这就去准备”
月寒说道,再行一礼,便告辞退下,心却定了很多,安然了很多。飞蛾为什么会扑火,因为前面有亮光。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6 11:20:35 +0800 CST  
25太原起兵六
攻下霍邑以后,刘文静言道
“唐公,今霍邑已下,吾等可兵至龙门,渡过黄河,攻取永丰仓,关中便尽在掌握之中。”
李渊深以为然,领兵抵达龙门,此时屈突通屯兵河东,本以李渊攻下霍邑,将顺势攻取河东,却不想李渊却兵进龙门,舍弃河东而不顾,倘若渡过黄河,拿下永丰仓,长安便是无险可守了,突通世之良将,当下忙令二千晓果跨过浦河桥,直扑龙门,将立足未稳的义军打的措手不及,损兵三千,李渊恼羞成怒,全师回扑,真取河东,屈突通自是坚守不出,义军又想回师龙门,却又让隋军尾随而至,侵扰不已,不甚烦恼。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李秀宁引了七万义军前来会合,李渊自是欢喜,李世民自幼于这个嫡亲长姐亲密,此时见阿姐如此,自是更加欢喜亲妮,又叫来柴绍,两厢重逢,又是一番欢天喜地。很多事情是一样的光景,却有两样的意思。
“大人,今不宜舍去河东,直下长安,倘若攻打长安不利,屈突通必会在后方侵扰,彼时前后为敌,局势便危矣,此时军力大增,不若一力攻下河东,兔除后顾之忧,方为上策。”
裴寂言道
“今兵力大增,正可迅速攻占长安,此时朝廷兵力已为四方义军所制,无暇顾及长安,倘若滞留河东,时日久了,朝廷缓过神来,长安从容备战,四方义军从中阻挠,长安必将久战不下,到时军心焕散,当下我军新胜不久,军心大振,此下长安必将如秋风落叶般攻下。”
李世民言道。
“但若一力攻打长安,屈突通又少不得在后方侵扰,可分兵而路,留一将继续围攻河东,兔除后患,父亲可领大部,依着二弟的意思,攻下长安。”
李宁秀想到冷月寒所言,便说道
“秀宁所言深合我意呀,可留下刘文静围攻河东,其余人等可随我进取长安。”
李渊笑言道,众皆拜服。
李渊率部度过黄河,进至朝邑,驻扎在长春宫,三辅之地,皆来降服,李渊严明军纪,其实李渊军中大部还是隋廷旧人,战斗力以及执政能力皆属职业范畴,开仓放粮,遇民不扰,获取民心,广纳隋廷高门子弟,任用贤明,治理地方,又获得士子之心,老百姓只要能吃饱肚子就会顺从,高门士子只要能保住家族显贵,自身抱负得以施展便能得以安抚,故而义军一路向西,竟是有征无战。真正达到兵法所书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而此对义军已达二十余万,将长安团团围住,而此时距李渊太原起兵仅是五月有余。
围城进入十三天,李建成所部军头雷永吉终于攻上城头,长安宣告城破,历史总是相似,一样的剧情,不同的角色,如后世的通关游戏般,士兵们杀入太子宫,杨侑瘫在一旁,浑身颤抖,恐慌的说道
“你,你等这是,是如如何,是,是要杀杀我吗?”
众军士哈哈大笑,提着兵刃狞笑而上,这时必有一忠勇之士陪其身边,这里是侍读姚诗廉。
“唐公兴兵,是学周公,匡扶宗室,你等无礼,是要置唐公不义吗?”
诗廉背着末世忠臣的台词,大声喝道。
“姚大人所言极是,你等还不速速退下,李渊见过代王殿下。”
李渊说道,一脸的诚惶诚恐。
“李,李,唐公是是来杀我吗?”
杨侑问道,也是一脸的恐慌
“非也,望代王勿信他人谣言,微臣是来迎取代王称帝的。”
李渊说道,语带恭敬,只是嘴角微动,微显一丝内心的得意
“那我该怎么做?”
杨侑问道,不是想做皇帝,而是是指怎样保住性命。
“代王只需下一道圣旨即可。”
李渊说道
“本王”
“不,你错了。”
李渊笑着打断了杨侑的话,他很享受这种摆布傀儡的感觉,新奇且有趣。
“我,我那错,错了。”
杨侑继续惶恐,他只害怕死亡,曾经的天皇贵胄此时却如蝼蚁一般无时不活在死亡的恐惧中。
“你当自称朕。”
李渊得意的笑道。
“好,好,朕,朕知道了,那我父杨广又当何称呼?”
可怜的少年末代天子问道
“他为太上皇。”
李渊笑道,此时脸上的阿婆纹更里密布的紧,眼睛眯成一条缝,就如眉毛下新添了两道纹路一样,可笑,诡异,如小丑,又如恶魔。两个儿子建成,世民分站在两旁,一切竟皆静了下来,只殿中死人的血在滴嗒滴嗒响个不停。
第二日,庄严的朝堂上,杨侑登基为帝,史称恭帝,李渊佩剑站在一旁脸色严肃心里喜滋滋的听着恭帝所下的恭旨。
“朕年幼登基,诸事不明,丞相李渊,贤明得体,朝中大小事宜,除祭祖拜天军政一干事宜皆听从丞相之意。”
李渊跪拜,统领文武山呼万岁,领旨谢恩,戏已演足,李渊露出真容,此时殿前武士押来一身囚衣,须发皆乱的两人。众人放眼看去,却是骨仪,阴世师两人,两人身为隋臣却创去了同为隋臣李渊的祖坟,宗庙,并斩杀了他心爱的幼子李智云,叫李渊如何不恨,不恼,当下叫二人在满朝文武面前露了脸,便拖出午门,轩首示众。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兄弟遭屠戳。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无情郎,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光阴游隙走,美人恐迟暮。独酌黄昏月,犹忆盛时颜。惜取少年时,泪眼笑荒唐。
杨广死了,自认为是一代明君的杨广死了,他是死于自家禁卫军晓果之手,李渊夺取关中,昔日和突厥达成盟约之时,曾言夺取关中之时,土地归唐公,关中美女金银皆归突厥,晓果军家属多在关中,自是害怕家中妻小遭到突厥掠夺,而天下大乱,杨广已无力回驾关中,只想移居金陵,依靠天险,偏居一禺,守着她的萧后,安渡晚年。萧后自知且惜命,她知晓李密围攻洛阳,也知晓李渊兵下长安,她不敢劝自己的夫君,在夫君心里,他没有错,从来没有,他对她的爱仅限于她的顺从,红颜易老,她也不例外,天子爱她的得体,知趣,她知天子须无情,不沉溺声色,才能对天下大爱,她克己复为,不以声色邀宠于夫君,以示六宫表率,却不想夫君爱的只是他自己,苍生只是他手中的棋,他的鹰,他的犬,他的仆,他的奴,却唯独没当做是他的子民。皇帝宠幸先帝的陈夫人,蔡夫人,她劝过,皇帝一笑了之,皇帝兴建东都,掘运河她身着皇后朝服泣血谏过,皇帝一脸的厌弃,拂袖而去,从此她失了宠,曾经独宠的她也感受到独守空房,自艾自怨的寄暮的月色夜。皇帝攻打高丽,游历江南,她不敢劝了,却是紧紧相随,雁门关上,她甚至如将军一样,指挥将士守城,保护自己的夫君,夜里,午夜梦回,她常常泣哭不止,她哭苍生,哭子民,哭自己的无用,哭自己身为女儿家。皇帝躲进扬州,享受江南的温柔乡,江山将倾,她也无能为力,只好由着夫君,由着他,让他快乐一日是一日。
那天夜里,明月当空,景色依如当年初见杨广的江南,丈夫邀她赏月。她见丈夫兴致甚高,便含笑问道
“陛下真的要回丹阳吗?”
“天下已乱的不成样子,只有偏居江南了。”
杨广说道,天下之事他早已知晓,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陛下,听闻军中不稳。”
萧后说道,语气中甚是担忧
“无妨,就是窦贤带着几个人想回关中,已让人抓回杀了。”
杨广说道
“臣妾听一宫中侍从曾言,禁军意图谋反。”
萧后说道,侍卫是她安插在禁军的眼线,她的精细一直在
“子乌虚有的事,那侍从已让朕杀了,祸乱朕的军心。”
杨广说道
“阿”
萧后大惊,那侍卫是她指示向皇帝亶报。这时她便不再言语。杨广只是一杯一杯喝酒,他忽然看到身边的铜镜,镜里是他的影像。
“皇后,好一颗头颅,将来会被谁来砍去”
杨广摸着自己的脖子,笑道。
“皇帝,你为何说如此不吉之言。”
萧后惊道
“哈,哈,皇后,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世事无常,富贵贫贱,欢乐痛苦皆有轮回,再过百年,你我或许还是夫妻,或许你为杨花,我做李花,哈哈。”
杨广豁达的笑道
这时殿外传来女子的歌声
“河南杨花终凋谢,河北李花荣满天。杨花飘零落何处,李花结果自然成。”
“声音飘渺动听,却不知从何来,似是从天上来,是仙女在唱歌呀。”
杨广喃喃自语。
晓果思念关中的明月,便拥立已死的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为首,这年的三月,江南的桃花开了,风儿微拂,花开花落满天飞舞,晓果们持着刀,叫喊着杀入宫中。
“宇文士及,朕待你不薄,你为何率众谋反。”
杨广喝道
“你暴虐无常,祸乱天下,我替天诛你。”
宇文士及说道,言罢指示手下,手起刀落,砍了赵王杨杲,杨广又一次感到心痛。他泪流满面,这是他最爱的儿子,他却不知天下有多少因他的暴政易子而食的父母,一切缘落皆有缘起。
“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拿我的鸠酒来。”
周围的人一动不动,已没人将他当作皇帝。
“一方大臣将死,血流大殿,天将大旱,何况天子之血。”
杨广大声喝道
“陛下可以不流血而死。”
宇文士及说道
杨广明白了,他取下腰带,交给禁军,被勒至死。
夜深了,夜亮了,已为士及妻的萧后与宫女悄悄做了两口薄棺,将父子二人草草安葬。
五月十四日,恭帝退位,李渊继皇帝位,国号大唐。历史在杀戳和无奈中又翻了一页。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6 11:22:23 +0800 CST  
二十六章系统和谐了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7 06:05:45 +0800 CST  
27中原逐鹿二
世充者,治世之佞臣,乱世之奸雄,杨广盛时,他揣摩上意,屡献奇珍异玩,绝色美女,一个合格的哈巴狗,雁门关杨广被困,他担忧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寝,领着手下风尘仆仆的前去救援,活脱一个让人疼惜的看门狗,天下初乱,他得了皇帝的信任,领着官军四处围剿,平管崇,杀孟让,所用兵略多以示弱,奇袭等诈术,十足的猎犬模样,深受隋帝杨广的宠爱和信任,为他加官,为他增兵,但他却有一颗狼的心,凶残和狡黠才是他的真性。对付最猖厥的反贼,自然要派出最好的狗。
公元六一七年九月十三日,越王杨侗令虎贲将刘义恭率领三万洛阳守军与王世充所领淮东嫡系十万精兵会合,与李密隔着洛水对峙。
九月的金秋,无瑕的月光,天依然是那么的蓝,星光灿烂,一如千年,腐烂的尸体,嗷叫的野兽,还挂着腐肉的白骨,闪烁的磷光,一闪一烁,透着诡异,渗着荒凉,千里河山,却难有炊烟,叶落秋痕,江河如旧,万里无音闻鬼嬉,达如何,贫如何,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兴,天定许,亡,人自取。
很多时候,战争是双方主帅人格属性的争斗。夜色笼罩,月光姣洁,王世充布阵洛水北岸,静侯李密,见世充出营,李密大喜,又得世充使臣相报,以君子之约互猎于北岸,故率众渡洛水,欲与王世充相战,渡至一半,忽北岸万箭齐发,李密损失惨重,高参柴孝和落水而亡,李密见势不妙,忙率一万骑马渡过洛水,是为机动,余部撤至偃月城,世充忙领兵十万,渡过洛水,将月城团团围住,此时的情形是月城势危,假以时日,必将城破,而李密所部一万骑兵却被世充外部挡于洛水南岸,李密当机立断,领着机动轻骑反扑王世充黑水大营,黑水存着隋军军需粮草,倘若有失,无粮之兵,难以久战,势成孤军,望着黑水方向燃起的狼烟,世充无奈只好引部北还,却不想又遇李密伏击,损失三千人马,世充大败回营,李密也引兵南归。
战事如涂,公元六一七年十月十三日,双方易地再战,洛河支流夹子河,双方布阵,世充却见翟让,执鞭大骂
“匹夫,一方之雄尽甘为人犬,却屡次以弱诱人,贻笑于天下,岂无耻乎。”
翟让也不答话,引兵来战,双方厮杀在一处,让果然不敌,引兵后退,世充知其有诈,也不追赶,当下鸣金收兵,引兵回营,却不想翟让复又回师,与隋军后军侵扰,世充忙又回军再战,让复又不敌,如此这般,复而再三,世充大怒,大喝一声,集结骑兵,直向翟让追去,果不其然,两冀受袭,王伯当,裴仁基分领二军攻击世充左右,李密亲领一军,攻击中路,将世充军拦腰相隔,令世充首尾不顾,世充大恐,几近全军覆没,只领数千人突破包围,逃回洛城。从此坚守孤城,不再出战,经此大胜,世充几无可用之兵,进驻洛城已是易如反掌。
二天后,历史发生转折,李密撕去伪装,露出真容,他归根结底有一颗高门士子之心,他不是农民,不懂农民,难以容忍农民的出于本性粗俗,暴虐,贪婪。农民终日向土刨食,望天求生,性由天成,未经诗书,不习礼教,做大事者,须得自律,暗合圣人言之的天道,翟让虽有自知之明,知才气不如李密,以头领之位相让,但也只是出于自身的眼界,他本只想看着他的瓦岗,借乱世之名,以武力苟活,以自身的强权抵抗暴虐皇权给自己带的命运的不公。他是大老粗,却不是刘邦,不懂御人之道,驾御不了李密,让他成不了自己的张良,他没有天命,没有那种与生具来的通人情,达事故,他无大志,无机心,不想克制自己的劣根性,或许这他根本就不曾意识到,造反本就九死一生,为了生存,他被逼上绝路,李密的到来,忽然让他插上翅膀,看到新的世界,有了强烈的安全感,他感激他,崇拜他,他是真的自愧不如,这种不安让他心生忐忑,灵魂难以安然,他让出头领之位,却依然继续自己性格的逍遥。李密府中总管崔世枢早期投靠义军,崔世枢曾任高官,剥削了不少民脂民膏,曾受过高官鸟气和盘剥的翟让将其拘于自家私宅,让其交出财物,以得自由,世枢拿出全部财物,仍不能满足他那颗愤怒,贪婪的心。李府记事刑义期甚愛赌博,却是赌艺不精,时常仗着李密的势力迫人输钱于己,翟让让人请他至自家府上,迫他于己对赌,他怕被逼输钱不敢前往,翟让大怒,让人将其抓进自己府上,狠狠盖了八十大棍,他起事就因被逼于贪官污吏,他恨他们,切骨的恨,有时被压迫者翻身做压迫者更加的衷情和迷恋权力所带来的欺凌的快感。人永远摆脱不了那些禁锢于五尺之躯的欲念。左长史房玄藻一日遇见翟让,遭其恐吓
“匹夫,前些日攻打南郡,你掠了不少银两,却分与魏公,无一文与我,你可知道蒲山公得有今日,全系于我,大事将会如何,如今言之尚早,你这狗眼里却只有魏公。”
沒有谁甘心受侮,也没人甘心于人下,两家的部属为自身前途计,各以言语相劝与自家主公,撩动他们心中的恶魔。
翟让司马王儒信心有明帐,翟让为民,己可为一朝大臣,而李密为帝,己只能为一府之家臣,相差何止千里。
“今大业将成,瓦岗乃公一手所健,公当自为大冢宰,何苦为他人做嫁衣。”
王儒信劝道
“我若为大冢宰,当至魏公于何?”
翟让摇头问道
“大业将成,留之无用,当可杀之。”
王儒信恶狠狠的说道。
“贾雄曾言我这翟字音同泽字,李密为蒲山公,蒲草离不开我这水泽的,我俩若要成就大事,谁也离不开谁。”
翟让笑道
“这些全是那酸儒的虚妄之言,主公勿信之”
王儒信说道
“哈,哈,这是天命,是天机,怎么会是妄言呢?”
翟让大笑道
翟让的哥哥翟弘更肆无忌惮,在他心中,瓦岗寨是翟姓的,洛阳也将属于他家,天下也将姓翟,他是个不带面具的人。
“眼下洛阳将下,汝当自为天子,何必供手让于一曾乞靠之人,汝若不为,吾来为之。”
翟让只是摇头。
“翟公,李密志在天下,意在帝位,东取洛阳以后,势将名冠天下,登基为帝,其位却是为公所让,大恩如仇,何况此等再造之恩,必令他如梗在喉,心生不安,视公如钉似刺,彼时公必危矣”
王儒信遭到拒绝,犹不死心,再次进劝。
“哈,哈,正是因有此恩,他若杀我,岂不自绝于天下。”
翟让说道,他是个朴实的农民,笃信种豆获豆,将物性当人性,生存环境决定他的认知,粗俗,率性的下里巴人之于阳春白雪,却是崇敬和不懂。他不懂冷和无情才能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让人膜拜。
“意虽如此,如今东都将克,大事将成,其威必胜,公当机主断,斩杀李密,登基为帝,方为上策,若任他成事,他将如何置公,公行禅让之事,却如何以臣下处之,公恐将莫名而亡。”
王儒信继续劝道,合情且合理,他却不懂下愚者不移。
“我虽粗俗,却不信魏公会恩将仇报,我让位于他,实为才不及人,心悦诚服,魏公乃是谶言上的天选之人,我所为乃顺意天命,汝勿要多言,恐隔墙有耳,与魏公见隙。”
翟让皱眉说道,可怜的人行在天路上,却不自知,仍如走在山间小路一般。却不知受伤的蛇已醒,蜕了皮,养成龙,却依然留着蛇的毒牙和冷性。
蒲山大营中,左右纷劝李密杀掉翟让,李密却始终犹豫不决,若杀翟让,天下岂不骂自己乃忘恩负义之人,不杀,却又恐反被所害。
“魏公,瓦岗能得今日,全系魏公一人所为,今已是瓜熟蒂落之势,公若不争先,恐反遭其害。”
房玄藻说道
“我落难之时幸得翟公收留,若冒然相取,恐遭天下人耻笑。”
李密叹道,他想杀人,却扯了扯自身的外衣。
“君子行事当不拘小节,翟让粗鄙之人,若不除之,必成大患,魏公若下洛阳,必北征关中,南伐江中,今军中已分为两系,且两系之间多有不和,屡起争执,若留下翟让,战事得利,还则罢了,倘若稍有差池,翟系必将反戈一击,借机上位,到时魏公恐悔之晚矣。”
玄藻等人继续劝道。其实他们皆存了王儒信一般的心思,又恨翟让屡次羞辱于己,便心存恨意。以公报私,是中国士大夫永恒的品性。所有的大节小义之间的争执皆是穿在自身营营苟苟的私心面前漂亮的新衣。我们唯一的信仰便是惜今生,爱自己。
那年的冬夜,瓦岗寨上,灯火通明,李密与翟让抱在一起,男人无言,千言万语尽在一杯酒中,二人饮完知心酒,互夹了暖心菜,李密慷慨陈词
“今洛阳大捷,军心大震,近来军中屡有谣言,言密与翟公不合,有损军心,今密特意摆下酒宴,与翟公欢好,以示于人,为示诚意,密知翟公喜好兵刃,密谋得一名弓,献于翟公。”
此时已是深冬,天寒刺骨,李密早已于堂外摆下一桌,让伯当引了翟让手下的单雄信,徐世勣外坐了一席,而自己与翟氏兄弟与王儒信坐了一席,众皆欢颜,却不曾留心李密死士蔡建德已悄然行至翟让身后。翟让见了那张弓,甚是喜欢,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把玩不己。
“听闻翟公臂力了得,得遇良弓,何不当众演示一翻。”
李密手捊胡须,认真做着戏,演驿着一生最大的败着。此子若落,满盘皆输,因为他失了道,丧了德行,翟让收留了他,翟让信任他,与他共同征战,翟让让位于他,他摆了酒,给了恩人一张弓,恩人拉开了弓,然后脖子被身后的蔡建德砍下三分之二,伴着恩人最后在人世最后因贪恋尘世和心有不甘的吼声中,鲜血从这个农夫的脖腔中如泉般喷出,四处溅去,那两只刚刚为各自主人交心所用的酒器顿时被染成红色,杯中注满了这个可怜的农夫的鲜血,屋的酒香,菜香迅间被一阵刺鼻的腥味所替代,让人做呕。
翟氏兄弟,王儒信皆遭斩杀,单雄信吓的趴在地上,磕头泣血,李密连忙扶起,好言相抚,徐世勣见势不妙,扔了酒筷,拨腿便跑,却让卫士一刀砍伤脖子,欲再做一刀,了果他的性命,王伯当连忙将其喝住,李密更是叫来军医,亲自为其敷药,包扎伤口。更是单骑一人,独往翟让营中,向翟营士兵解释翟让的死因。并将翟营士兵三营,王伯当,徐世勣,单雄信各领一营。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看着皮是好的,肉也是好的,心却开始烂了。一个团队的凝聚力是靠灵魂层面上的有着共同的信仰,或着领袖卓越的个人指挥才能和人格魅力,事关利益的金银财帛或能以商品的名义供养人的肉身以及彰显个人价值,但灵魂的安定却需要亮光,指引着人们跨过了无人烟的人间绝境,米肉的供养得到只能是听话的奴仆,或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只有以信仰和苍桑正道为名滋润和营养人的灵魂,才能让人成为一名看穿生死,无视贫贱,战胜饥寒,甘心和你出身入死,跨高山,渡苍海,以兄弟之名,随你成就不世之伟业有着独立人格的战士。瓦岗军的聚集和壮大靠的是李密卓越的军事才能所带来胜利以及洛口粮仓给人以安全感,李密只想做一个青史留名的帝王,却没有真正开国帝王那种藏匿于心的人文情怀,他只学会帝王的虚表,却没有开创者悲天悯人的使命感,他不是真心为苍生的饥寒,黎民的苦难流泪,痛苦,对压迫者的愤懑,而只是单纯的想着取尔代之,想着自己的秋千伟业,想着史书上自己的留名。骨子里他和杨广无二,只把天下苍生当作实现自己报负的工具,所以他和杨广一样,得到的只是奴隶而非战士和子民。一群只能靠胜利和米肉维系的乌合之众,只需一个小小的挫折和波澜便会在如一滴露珠阳光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它看起来是那样的庞大和不可战胜。他的错在于用保人性命的手段去实现需要牺牲不畏生死的伟大事业,所以起的快,亡的更快,让人看不清,如今他还背负了忘恩负义之名,无信仰,无人格魅力,最后注定化成了灰,留下强壮的躯体,铸入了别人的灵魂,成就了别人的盛世。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7 06:07:16 +0800 CST  
27中原逐鹿三
世充尤不甘心,索性犒赏三军,以食粮饱腹军士,这时已是深冬,漫天飞舞着雪花,正是这耽误的二日,王世充得以喘息,领着洛阳城中仅存的七万人马,向三十万瓦岗军所据发动袭击,李密却是早有准备,双方在洛水以北展开大战,李密虽兵力远胜,却不想隋军已存破釜沉舟之势,甚是凶狠,虽人数居劣,却打的瓦岗军节节败退,李密大营已呈危卵之势,先锋虎贲狼将王贺更是领军攻入瓦岗大本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世充忽然鸣金收兵,原是担心瓦岗兵多,王贺孤军深入,恐其有失,欲将其招回,随着大军一同攻击。却不想弄巧成拙,双方皆非军事大家。运气如同那白色的小球在双方的阵营中来回的跳动,世充的收兵让李密重获新生,他重新整顿人马,向撤退的世充部发起猛烈的进攻,世充立即仓惶大败,逃至先前搭建于洛水两岸的浮桥,因一时拥挤,遭相互踩踏而死以及落水者不计其数,世充却不敢向洛阳方向相逃,转道奔向河阳,而至河阳却需渡过黄河,这时北方的夜已是天寒地冻,风刮在人脸上,如刀相割,因他的小念头,又是数万人冻死淹死在这哺育了华夏文明的河道里。逃至河阳,世充畜牲性子发作,对于因他而亡的数万生灵豪无愧疚,却只想看着自己如何脱罪,如何重新站起来,他将自己关进洛河阳监狱,以示向越王杨侗请罪,这一战刘义恭,王贺相继冻死在疆场,杨侗苦笑,世充无能,其罪当诛,当诛其九族,当凌迟碎刮,可是洛水对岸想要颠覆大隋江山的反贼李密和他的三十万大军,若杀了王世充,又有谁可依赖。自古乱世便是荒唐世,为了安抚世充痛苦内疚的心灵,杨侗让人将金银和美女送至河阳,以示嘉奖,世充方才心定,收了金银,用了美女,便回到洛阳,驻守内城,杨侗又为其东拼七凑,凑足万人。此时李密已渡过洛水兵至洛阳,一时兵威之胜,世之难有匹敌,而洛阳城内更是人心惶惶,政府更改招募士兵的条件,凡私带干粮入伍者,皆为二品散官,于是隋廷有了一群穿者二品官服侍,手握武器的兵士。
而此时,宇文化及领着十余万骁果自江都欲返回关中,却是途经洛阳,遭遇围攻洛阳数日已是指日可待的李密,人生如一场大梦难醒的游戏,双方皆在局中,如何破局成为双方博弈的关健所在。杨侗方面立即遣使欲与李密求和,并以正统官方的身份予以李密大隋丞相一职,李密看到了层层迷雾,却看不清迷雾里的陷阱,因为他已将自己视为太阳,三十万大军麾下猛将如云,而他大败王世充,让其在洛阳城中暂时失去话语权,使以元文都为首的招安派抬头,世充做出人生最正确的决定,隐忍不动,看三方争斗,李密帮其消灭了洛城的大部军系,使他成为洛阳城唯一的军系,而此番大败,他也难有资本与城外的李大丞相一争短长,暂时的隐忍成了他最好的选择,人生最大的悲哀和无奈是走到最后才发现真正打败自己的是自己曾经的辉煌。将敌人逼向最后的胜利,将自己带入无尽的深渊。李密最大的敌人是李密,在他看来洛城已是囊中之物,手下诸路反王如窦建德等皆劝其称帝,他都加以谢绝,他要立牌坊,进入洛阳,称杨侗为帝,随后废之,再建新朝,而如今杨侗满足他,封他做了朝庭正统的丞相,他终于不是反贼了,他是四世三公的出身,称帝之前,身份尤为重要,王世充已被自己打成一条死狗,至于宇文化及,听说自杀帝夺位以来,屡遭手下叛乱,众叛亲离,若自己将其打败,名义上是替先帝报仇,随后便可光明正大的以大隋丞相的名义进入洛阳,尊杨侗为帝,取得天下正统之名,招览俊杰,攻长安,平江南便再无后顾之忧。他有中国士子与身俱来的君子情节,贼寇最好的尽头便是官家。而就战略上而言,暂时与洛城讲和,专心对付宇文化及,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他以才欺人,用智商侮辱弱智的宇文化及,却豪不顾忌他身后十余化国家正统的战争机器,宇文化及攻打徐世勣所据的黎城,他便占据清水,领兵两万,从士及后方加以侵扰,一次反贼李密和奸臣宇文化及隔着汲水对峙,李密挥鞭大骂。
“你本匈奴后代,弄个鳖姓破野头,恬不知耻跟着主子姓了宇文,你家父子二代,跟随君父,卖弄丑态,获得宠姓,君父暴虐无道,祸害苍生,你等常伴左右,不行规谏,反倒巧言献媚,迷惑君父,如今更是做下杀君篡位,赵高,董卓之恶不及你等万一,如今你若归降,我尚可饶你一命,倘苦执迷不悟,我今替君父诛你,替天行道。”
李密大骂道,却露出了他的真实意图,他是忠于朝廷的,忠于他的四世三公的,但他又有野心,乱世让这种野心滋长,他并不痛恨杨广对百姓的倒行逆施,他并没对百姓的苦难感同身受,而真心的用自己的才能救之于水深火热,将自己当做他们中的一员,同呼吸共命运,他没有大爱苍生那种胸怀宽广式的真善,他有着只是实现自己野心的权衡利弊,诛心算计的伪善,他的善和恶只为自己的目的服务。真正的领袖是没有野心的,有的只是心怀万民的领袖情怀和英雄情操,不计较各人得失,只为天下苍生计,救其于水深火热。而不是单纯的只为了做帝王,为了留名青史。
“我只和你厮杀,不与你嘴角论短长,要战便战,勿需多言,我等只需打斗,不讲道理。”
宇文化及大叫道,他脸瞬间憋得通红,半晌才出得此言,惹得对阵双方皆哄堂大笑,明显是说自己是乱臣贼子,但说不得,只管争斗。
“哈,哈,如此小儿,我当替其父折枝击之以示教化。”
世上不怕人算,却只怕天算,浑然一体,不露半分破碇,宇文化及的拙劣表现让李密有了轻视他的理由,他如同戏儿般将其调戏侮辱,他用才干和傲慢做茧,宇文士及军中无粮,便攻打徐世勣所镇守的黎阳粮仓,而李密却屯兵清水,攻其后方,使其屡次空手而回,却又行一书信言道
“我等相争,空使洛城得利,叫人气恼,可共伐洛城,士卒饥饿,难以为战,汝可饱食士卒,与我共击王城,稍后,吾当以仓中之米供之,以示心意”
宇文化及却是信了,他的智商豪无逻辑性,他遵从李密,让手下士兵吃光所有的粮食,准备李密送来的粮食,准备与之共伐洛城。李密治军极严,有几个士兵受不得约束,破坏军纪,恐被密发觉,丢了性命,便连夜投奔宇文化及,将李密的真实意图相告
“李密将进攻将军,力求速战,以言相诳于将军,让将军断粮而自败。”
“李密,你这老物,欺我太甚,当于你决一生死。”
化及大声吼道,他立刻率领手下吃饱的十余万晓果渡过永济运河,向李密的清水大营扑去。战况之惨烈让人为之侧目,其实这才是当下最强义军和最历害的政府精锐的一次正面博杀,如秦楚之间的巨鹿之战,一时之间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汇在一起,留向洛水,生命在战火中表现出极致的脆弱。这一战从朝霞战至晩霞,李密也被流失击中,跌下马来,眼看就要被马蹄踩成肉泥,却被大将秦叔宝相救,得了一条性命,但也昏迷了过去,良久方得醒来,这一战瓦岗军获得惨胜,士及丢了一千,李密丢了八百,士及出了口恶气,领着仅剩的二万余人进驻于汲郡,李密伤了元气,他二人一个杀君父,一个杀恩人,此战过后,两个本就丢掉道德外衣的人又腐烂了皮相,一个如骷髅行走,一个却是骨架若隐,丑且恐怖着,士及随后进入东郡,一如既往的祸害百姓,进入聊城,终日饮酒作乐,并称帝自娱,后被窦建德所灭,建德得了已为士及妻的萧后,可怜的女人,在乱世中因美貌得以苟活,又因美貌而活的卑微,她真的尽力了,在和杨广之间爱情的庇护下,屡次劝谏目空一切的天子,她就象芳华绝代的凤凰,却活的如一只美丽的蝴蝶,为了生存,在烈焰红尘中,怒力的扇动着翅膀,影响着历史,卿本佳人奈何却成了妖。有时侯,一个倾了城的女子,或仙,或妖,也许只是隔着红尘里那一缕缭缭炊烟。
打败了宇文化及,城外的李密想要进城做大丞相,完成经典不衰的称帝模式,以武力挟天子,讨伐天下诸侯,在刀剑的胁迫逼天子下禅位诏书,随后满朝文武哭谏自己登基为帝,开朝称祖,自己先是怒吡,后是沉默不语,再是掩面哭泣,推辞三次,随后极不情愿的登基为帝,那面具戴得极紧,已和血肉相连,如圣人一般,演绎着光明正道,骨子里却的亢奋异常,如丽春院里含了春的十三娘。城里的王世充却是近水楼台,他对自己的属下言道
“常言道鹰犬怎能与虎狼为友,只听说鹰与猎豹博击,却从未听说两者能够和平相处的,元文都皆国之寄虫,李密狼子野心,进入洛阳,他日必将废主自立,元都等有迎立之功,继续做一朝之臣,而我等武人却与李密厮杀良久,若李密为帝,恐怕日后烈日下暴晒,荒野中抛弃的任野兽嘶咬,蚁虫吞噬的就是我等的尸身了。”
这时将军段达来报,元文都欲在其世充上朝之时,将世充拿下,世充当机立断,立刻起兵发功军事政变,在朝堂之上将以元文都为动的隋廷招安派擒下,文都大泣哭与杨侑
“天子救吾,吾朝为世充擒,天子夕时必为斧下鱼肉。”
十九岁的杨侑心知肚命,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大隋的丧钟已然敲响,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命运已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看着一身戎装的世充他声音颤抖,却带着帝王的血性说道
“汝当想取我性命否。”
“臣万万不敢,只因外有强敌,内有奸党,臣为自保,不得己而为之,臣愿辅助陛下击败逆贼李密,重振我大隋,倘若不然,将遭天打雷劈,万世不得超生。”
经典到留传了千年的誓言,为了解决粮食问题,他天才的提出以衣换粮的创意,遣使前往李密营中与以说辞。不想李密竟然答应了,于是王世充的士兵拖着一车车军卒服饰,从李密营中换来一车车粮食。他真的把自己当隋臣了,而此时世充褪去了狗皮,露出了狼的本来面目,对洛阳政府进行了人事变动,大量安插自己的亲信,将王姓族人放入政府机构,担任要职。吃饱了饭的王世充军寻求与李密决战的机会,他别出新裁的用鬼神激发士兵的士气,言称梦见周公,召集士兵言道
“昨日周公托梦,言称此方出击李密,必茯全胜,”
越是古老的人越是迷信,迷信让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敬畏和无所畏惧的执念,世充继续他的表演,他请来一个女巫,在烟雾燎绕中振振有辞,他让人抬上一个木箱,里面堆满了钱币,并笑着随手抓了一把扔给了前排的士兵,随后郑重其事的跪了下来,对天祷告
“苍天在上,此方出兵得周公托梦,必将大胜,若战败和怯战者皆会得瘟疫而死,今以一箱钱币领略天意,若一箱钱币扔出皆为同一面,此番必会如周公所言,顺从天意,若有一枚不同,必是与天意相违。”
“这怎么可能,这木箱之内恐不下数百钱币,掷在地上,怎能全部同一面朝上”
众皆愕然,纷纷想道,却见世充掷下钱币果是全部一面朝上,有些精细之人却想,恐丞相大人使用的是两面皆同的专制钱币,可是先前扔出的却分明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钱币,烟雾迷漫,一时是否动了手脚却也看不真切。而此时已是群情激昂,不少人更是跪下来,向天上的神灵跪拜不已,军心大振,世充领军两万驶出洛阳,直扑拥兵数十万瓦岗大营。
渡过洛水之前,王世充怕重蹈先前李密之覆辙,半渡之中遭遇伏击,便让人打探,却是无半个伏兵,世充扬鞭大笑道
“李密大败宇文化及十余万晓果精锐,前方又屡次将吾击败,定是未将我这区区两万人放在眼里,此番出征某家必胜。”
渡过洛水,又有探子来报,李密大营驻扎在邙山以北,大营之外尽是无人把守,什么?世充闻言喜怒交加,李密你这匹夫,太过轻视老夫,老夫倾巢而出,你尽无人拦载,更无侦察,连营外的守卫都没有,那老夫便也承你的好意,当下,他便派一心腹之人领着二百轻骑,连夜绕过李密大营,驻扎在北邙山,准备大战开始之即,从后方袭营,前后夹击,并从军中找出一形似李密之人,以当迷惑敌军之用,可是辛苦了一阵,却也需李密出营迎敌,他若坚守不出,却又当如何,众人纷纷问道
“哈哈,先前我等渡过洛水,李密曾遣派哨兵,却因瞌虫上脑,睡了过去,无人报之李密,我派人绕过李密大营,他却是豪无知晓,可见全军上下皆极度轻视我等,若是你等,拥兵数十万,对付区区两万又屡次击败的敌人,你们会坚守不出吗?”
王世充捊须大笑道。
“对,对,可是丞相所言虽然有理,贼宼数十万之众,我等区区两万,却是如何相敌呀。”
众将纷纷问道。
“最可怕的敌人是全军万马,却是同仇敌忾,形动如一人,今瓦岗虽人数众多,却分做三部,翟让旧部,数次征战降过去的敌军士兵,李密旧部幕名相投的蒲山公大营的士兵,前番于宇文化及以及我等相战,蒲山公本营精锐已损失殆尽,而另两部却是分明刻意保存实力,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形同虚设,李密呀,李密,你自杀了翟让,却如冰河上行走,火中腾跃,虽一时畅快,却不知自己死期将至,哈哈哈。”
王世充大笑道
“对,对,况且我等有周公护佑,必将大胜。”
众人言道
“不错,我们还有周公护佑。”
王世充诡异的笑道,其实他此次出兵并非心血来潮,是因为通过前次的以衣换食,他认识了一个人,李密的长史邴元真,隋朝旧吏,颇有才学,先于李密投奔瓦岗,很受翟让器重,李密得势,他便被翟让派进蒲山公大营,名为郊命,实为监视,李密对其颇有防范,将其拒在决策层以外,翟让死后,他的使命结束了,却更加的郁郁不得志,于是他暗自找到了王世充,愿做内应,提供李密行军走向。
唯物?唯心?或是一切尽皆天意?或许在未来的时空里一切已经注定?成功对李密与王世充来言,或仅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却让他们离胜利却是咫尺天涯,相差万里。或许我们真的只是有着自我意识却由神操控的玩偶,如草木般在无情的天道中顽强的生存。这局棋李密终究是输了,自杀翟让始,他便输了,翟让是头猪,他李密便是一双强有力的翅膀,带着猪翱翔在天空,可是猪没了,翅膀也就无用了,只能掉在地上,任凭尘埃覆上,遮污那曾经的洁白。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7 06:15:00 +0800 CST  
28中原逐鹿四
李密依旧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听闻王世充出击,他留王伯当留守大本营金墉城,亲领精兵出偃师,屯兵北邙山,扎下大营,准备迎战王世充,他招集众将商议,他本人倾向于驻守本营,待世充粮尽,一举将其歼灭。李密言道
“今我军新胜,却是疲乏不堪,可筑守本营,不与世充交战,待其粮尽,其定将不战而败。”
“魏公,我军三十余万,而王世充仅两万人马,况我军新胜,虽疲惫但士气正旺,兵法有云,夫战者,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眼下我军士气正盛,可一击溃之,取世充首纪。”
新近投降的陈近略言道,投降是迫与无奈,他不想死,却也不甘于败于李密,心知李密嫡部已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若稍过时日,休养生息,便永远失去战胜李密的时机了。
“可领一部攻击东都洛阳,待世充回救,再行击之必将大获全胜。”
大将裴仁基言道,他是让隋廷奸臣所害,断了回路,人本忠厚,故而一心献上良策。
“好计策,但何需出战,只需驻守本营,不出十日,世充粮尽,其首必将送于本公帐前。”
李密大笑道,他依然坚持自己正确的意见,眼见就要进入洛阳,登基为帝,可惜智慧和才干败给了态度和心境。
“魏公,宇文化及麾下十余万晓果皆败于魏公,世充匹夫,仅区区二万余人,不计兵法,只须倾巢而出,群而殴之,也将大获全胜,坐拥三十万大军,倘若坚守不出,岂非受耻于天下人。”
降将樊文超言道,他也是刚刚瓦岗军与隋晓果潼山大战的投降军官,背叛了杨广,又弃暗投明,背叛了宇文化及,投了李密。
“所谓战者,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今我军虽新胜,士卒却是疲倦,实不宜短期内连续作战,我军人数众多,又坐拥黎阳粮仓,实宜久战,而洛阳被围数月,世充军粮草缺乏,急欲趁我军新胜体乏,与我等速战,况且我军降卒众多,时间仓促,未及整和,若战正是遂敌之愿,筑建防守工程,积蓄粮草方为上策。”
军记魏征言道,一个总是投错阵营,却又因才华笑到最后,并青史留名,史书上充满正能量的人。
“笑话,拥兵三十万,尽怕了区区两万敌军,龟缩不出,你这是书生之见,老生之谈。”
瓦岗老臣,翟让旧部郑廷言道。
“这是奇谋良策,怎会是老生之谈”
魏征回击道。
“大哥,世充与我瓦岗积怨甚深,我瓦岗无数生死弟兄皆命丧此贼之手,大哥,末将愿领本部军马,与世充决一死战。”
瓦岗旧将单雄信含泪说道
“对,大哥,出战吧,我等愿随单大哥一同出战。”
此时瓦岗旧部与众多降将纷纷出列,大声言道,言辞激昂,神态激愤,大有不屠尽世充军誓不罢休之势。
出兵吧,李密被这种表像的同仇敌忾所感染,这是自杀翟让后头一次人心如此之齐,他杀了恩人翟让,始终含有一分愧疚,他所需要的是翟让旧部的支持,用这种支持冲淡自己那种杀恩所造成的良心不安,哎,军法云,十则围之,况现在十余倍于敌,世充手下败将,屡次败于我手,出战也是必胜之局,况且他们叫我大哥,这是从内心中承认我了呀,我中途投靠瓦岗,无有根基,今嫡系精锐丧失贻尽,急需拉拢人心,不若遂了众将之意,出兵迎敌,出得大胜,进驻洛城,将来伐唐征南,还须依仗这些人呀。李密的主观人性战胜了对事物正确的客观分析,情感战胜了理智。或许他也知道依靠粮食和胜利供养的追随者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一个稳固的大后方,他要的是众人对自己绝对的忠诚,对自己的敌人绝对的仇视,而如今同仇敌忾的场景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吗?
“即然众位兄弟如此心齐,世充匹夫,区区两万余人,尽敢主动出去,如蚁撼石柱,若不迎头痛击此贼,恐让天下人耻笑。”
李密谋思良久言道。
“魏公,兵法云,未及胜,先虑败,倘若稍有闪失,必会一溃千里呀!”
魏征急忙言道
“先生多虑了,但请先生回营,多营抄写之事,此军国大事,吾自有计较。”
李密和颜悦色的说道,语气显得极不耐烦,魏征形容丑陋,出师在即,却言不详之词,李密心中甚是不悦,却又不想丢了贤名,便强做了一副好颜色。
“啍,若不用我言,魏公必将深悔不已。”
魏征说道,言罢拂袖而去。
“魏公,今满营皆是骄兵,疲兵,降卒,若冒然出师,必将大败而归,老夫非危言耸听,也非以不详之言动摇军心,实则据实所言呀。”
待众人散后,裴仁基拉住李密急切的说道。
“老将军多虑了,我却看到的是万众一心,士气高涨呢,此番出师,必定凯旋而归。”
李密握着裴仁基的手笑着说道。
一切都有惯性,李密的错在于他是一个人,受了红尘中俗念的拖累,有了情缘的负担,便有了下坠的惯性,自进了瓦岗,他便错了自己的位置,心胸配不上自己的志向,被自己的才华遮迷了眼,居了最高位,妄想摘星辰,却又担心脚下那块将他托起的基石,除去了它,错了第二步,一步错,步步错,终于悬在半空,有种做了仙的感觉,却不知下一秒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昨日的奔波和辛劳所铸就的成果却被织成一件圣洁的王者之衣披在别人的身上。
决战伊始,李密出兵列阵,却未想后方本营杀声大起,火光冲天,原来是王世充所安插的两百骑兵向李密后营发起攻击,世充连忙指挥二万精锐之师向慌乱中的李密杀来,李密惊慌不已,连忙应战,回头望去,那些忠心的降将,义气的瓦岗旧部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程咬金,秦叔宝,裴仁基等领着本部人马誓死相随,但大多也是历经数次大战,早已神情疲倦,一时杀声冲天,没有了翟让的诱敌,王伯当,单雄信,徐世勣的从敌两冀侧袭,有的只是一盘散沙,军心涣散。而此时单雄信屯兵偃师城,却按兵不动,翟让种下的毒发作了,他忘不了那血腥的一夜,那大半个脖胫被砍断,仍在嘶吼不已的旧主。正在这时,忽然四周响起了隋军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逆贼李密已被擒获,逆贼李密已被擒获。”
借着火光,众人举目望去,果是李密被人擒住,披头散发,原来是王世充所找的李密的替身,黑夜之中,穿着李密的服饰,远运望去,不是李密还会是谁,一时瓦岗士卒纷纷四散而逃,弃械投降。李密大败,此时又得了军情,后方单雄信已将偃师城献与了王世充,无奈之下李密只得领兵回奔洛口粮仓,而此时王世充却得了邴元真的密报领着大军尾随而至,李密装做不知,于途中两侧设下伏兵,欲要奇袭王世充,不想隋朝旧将却做了内应,控制了侦察营,任由世充赶来不做示警,反遭王世充的强袭,李密又一次大败,而此时邴元真却领着换了瓦岗服饰的隋军诈开了洛口城,得了李密军赖以生存的洛口粮仓。事已至此,李密后悔不已,按本意他欲投奔黎阳徐世勣,却遭众人反对。
“前番杀翟让之时,世勣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今单雄信已投王世充,邴元真献了洛口粮仓,此二人皆翟让旧部,而世勣也深受翟让厚待,公若投之,是愁徐世勣无礼献于王世充吗?”
众人言道,却都在想,翟让对你恩同再造,你却杀他,却谁又会蠢到做第二个翟让
“那此时,我等该当如何?”
李密问道,他忽然有一种无助,众叛亲离的感觉,妻子雪梅已死于乱军,家也没了,半世的基业也没了,他想东山再起,却又不知该当如何,谁会做他的第二个翟让呢?
“李渊,只有投奔李渊,尚有一息活路”
众将纷纷说道,李渊此时已建国称帝,正欲平定天下,他们做为臣子前去郊力,做了开国功臣,不但前途无量,还可青史留名,至于李密,大树倒了,栖息上的鸟儿自然会找寻一棵新的大树,天寒地冻,水深火热的乱世,胜者为王,强者为尊,世间的事情都这样,要么狠,要么忍,要么滚,在生存面前,一切的忠诚和背叛都随着胜与败之间的转变任意切换,很多时侯,胜利者即是以王为名的圣人,而失败者通常是邪恶和德行有亏。更何况李密和他们之间只靠米粟和胜利维系,没经过风雨生死磨难,灵魂交契,自是谈不上忠诚。
提起李渊,李密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个和蔼可亲,忠厚老实的老者形像
“好吧,就去关中吧。”
李密又一次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屈从了众人,将自已送上了最后的不归路。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7 08:28:54 +0800 CST  
29李密之死
李密归唐,政治老道的李渊做出了里外两手,冰火两重天,用尽阴阳手段,李密入关,他派遣数批使臣前去相迎,让李密有种再遇翟让的错觉,自己名满天下,曾为天下盟主,鼎盛之时连李渊都俯首贴耳,此番兵败入关,虽已今非昔比,但只要晢时有容身之所,再次化龙飞天也并非毫可能,所谓的利令智昏说的就是他了,入关之时他便应该思考自身的存在价值,他长于兵略,拙于政治,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败也是因为改变正确的军事决策屈从于错误的政治理念,对于翟让以及其手下日益的嚣张跋扈,他可利用自己的军事声望,采用恩威两手将其拢络和除掉,从势力上架空翟让,以富贵容华将其软禁,逐步隔断其与外界的接触,却保留其性命,供养其家族,以三公之俸养之,并以功臣第一名宣传其德,以报知遇之恩。只须翟让在手,单雄信等瓦岗旧部便不敢过分的放肆。同时需广结天下豪杰,礼贤下士,招纳大才之士,收为已用,以知遇之恩拢络人才,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嫡系,逐渐融合和消化掉瓦岗势力和投降的隋军势力,重用程咬金,秦叔宝,裴世基,魏征等才德兼备者,逼反单雄信,徐世勣等骑墙派,并借机将其除去,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消灭一切挡路的顽石。可惜李密无识人之明,杀错一人,信错一人,方有邙山大败。杀了翟让,寒了天下众人的心,没有谁会去投靠一个杀了旧主的人,也没有谁会再真心收留一个杀主之人,信了单雄信,有种瓦岗旧部尽忠于我的错决,决定遵从其错误的军事决定来达到拢络瓦岗旧部,获得人心的政治目的。而失败后,他更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投奔李唐,他做不了刘禅,陈叔宝,中国五千年史还没那一个君王容的下一个曾经有作为的亡国君主,当下他只有投奔徐世勣,并披麻戴孝,在翟让灵前痛苦忏悔,并将劝其杀旧主的四长吏尽数杀去,或能招安旧部,重夺洛口粮仓,方有成功之一二。只可惜他一世英雄,灭了隋朝的主要兵力,替李唐做了嫁衣,或许他才是李唐最大的功臣,以对手的名义。他投奔李渊,李渊忘不了他的对手身份,小弟可以众多,老大却只有一个,李密只能做老大,他做不了张良,也不会做诸葛武侯,他只想也只能做和自己一样的开朝之主,称宗道祖,现在兵败相投,自己当然不能杀他,断了其它反王的归降之心,杀是必须杀的,这种有野心有才干之人连圈禁供养都是断断不能的,李渊无愧于开国之君,他懂得人心,士可杀却断不可侮,待李密入关,他大宴三日,诏告天下,善待李密下属,并依其所才,委以重用,而却封李密做了一个负责皇宫饮食的总管之职,光禄勋,曾经的一代雄主尽成了李唐的饭店跑堂,并立刻让其主持了皇宫的第一场大型酒宴。
“你们知道如今主管皇宫内务的是谁吗?”
“是谁?”
“李密呀!”
“那个李密?”
“还有那个李密,就是那个天下盟主李密呀!”
“什么,连他都做了我大唐的内务主事,看来天下大定指日可待了,不过他怎么落得如此境地,嘻嘻嘻,前阵之不是还担心他洛阳称帝,兵下关中吗?”
“听说,好像是邙山大战,输给了王世充了,故而投奔大唐。”
“此人曾杀害旧主翟让,如何收容的得,陛下还将表妹独孤公主相嫁于他,真不知是何用意。”
“当今天下未定,群寇并起,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暗地里却给人如此差事,陛下也是防着他呢。”
这些言论自是传入李渊和李密二中,一个心怀愤懑,一个却是欢喜异常,李密本以为凭自身资历可做到三公之职,如今却成为任人使唤的奴仆,只差没挨一刀进宫做太监总管了,他找来同样因官职不满的王伯当言道
“李渊真是欺人太甚,我诚心相投,却让我做了催酒端菜的匹夫,我李密叱诧风云一生,怎能甘受此等羞辱。”
“唉,人为刀斧我为鱼肉,魏公投唐本是大错,今罗口的张善相,黎阳的徐世勣仍旧打着瓦岗寨的旗织,魏公可奔那里去,收复河南,以魏公之谋略,东山再起也是指可待呀!”
王伯当轻轻的说道
“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李渊,你这老匹夫,欺我太甚,总有一日汝当于你礼尚往来,行大丈夫之事。”
李密恨恨的说道。
第二日,他便上朝朝见李渊,奏道
“陛下,密投大唐数月,深受陛下大恩,密无以为报,愿奔赴黎阳,罗口两地劝说部下来投奔大唐。”
“阿,李卿家,即有此美意,朕岂能不允之理。”
李渊和颜悦色的说道
“陛下,密归唐已久,却寸功未立,密愿带着本部人马,出关中,收复旧部,东取洛阳,替陛下拿下河南,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李密紧接着奏道。
“卿有此意,朕心甚悦。”
李渊笑道。心中却暗自笑道,李密呀,等着就是你的今日。
李密也不停留,立刻前往军部领了人马,便要上路,却又得了李渊诏书,只许领一万余人出关征伐,另一万人须留在关中。还派正受重用已在长安安家的李密曾经的长史张宝德随同李密出关征战,这怎么行,陛下这是糊涂了吗?李密出关,必想东山复起,又要颠沛流离,饱受战事之苦了,我有学识,深受唐主信任,留在长安,安享富贵,才是上策,想罢连忙上奏李渊。
“陛下,李密有虎狼之心,此番出关替陛下招抚征战是假,叛逃出关,东山复起才是其真实意图。”
“哎哟,朕待他不薄,他怎会如此待朕。”
李渊大惊失色的说道
“陛下宅心仁厚,怎知李密之野心,臣即已归于陛下,只会对陛下忠心耿耿,而归降于陛下也是由李密所引,非臣自愿,即是做了陛下的臣子,食了陛下的俸禄便只对陛下忠心。”
张宝德说道,他知出卖旧主乃是人臣之大忌,便说明缘由,以示自己乃忠贞之人。
“卿家所言出自肺腹,朕自是明白,卿家就留在长安,为大理寺卿吧。”
李渊言道,过了半晌,一声叹息言道
“朕自认待其不薄,他却如此反复,传朕旨意,速速召回李密。”
众大臣纷纷气愤,大骂李密无耻,已是秦王的李世民却是想道,父皇真是好手段,先以光禄卿之职折辱李密,逼其出关,又将李密旧部一分为二,引起离心,又厚待其旧部,引得张宝德揭其表相,便可堂而皇之的将其诏回,李密出关征伐无有圣命,回来必受屠涂,必会中途造反,我且再助其一程。
“陛下,李密即有反意,当不可不防,儿臣愿引兵一万尾随其后,伺机而动。”
“哎,这下却是天灭我等了。”
接了圣旨的王伯当仰天长叹道。
“伯当勿要过分忧虑,李渊貌视忠厚,实为歹毒无比,今进无圣意,退必被赐死,这却是要逼我反了,况且李世民已引兵逼进,这是要将我等一网打尽了。”
李密大叫道
“魏公,前番你杀翟让,已寒了天下义士之心,方有此等境况,如今归了大唐,复又谋反,就算逃出关中,天下豪杰又有几人能真心辅佐。”
高参贾闰甫说道。
“汝是说复回长安,李渊定会以叛逃之罪将吾等处死,早知汝等有不臣之心,汝等皆可投奔李渊,唯吾不行,悔不该当初听汝等所言投唐,方落得如此境地,匹夫,我劈了汝。”
言罢举刀便向贾闰甫砍去,神情扭曲,恐怖异常,幸得王伯当死命拦住,贾闰甫方捡得一条性命。
“汝等休要拖延,快快随吾回师,吾好回京复命。”
那使臣却是不明所以,兀自在高声吪喝,却早已让红了眼的李密砍翻在地,正式宣告与李唐决裂。而此时听闻李密又要谋反,众人皆轰然而散,回归关中,只王伯当等数十名死忠之士紧紧跟随,李密却也不气馁,让属下扮做妇女以李唐光禄勋的身份言称奉旨出关,需安顿家属诈开桃林县县城,并杀死县官,就地获取给养,募征军士,凑了数百人,对外只是宣称东进洛阳,要与王世充再决雌雄,暗地里却是直奔熊耳山,向南奔进,欲投镇守河南化汝州的张善相,却不想早被唐熊州行军总管彦盛师识破真相,他领兵三千驻扎于奔向汝阳的必经之路,待李密领军赶到,放过前部,行至中途,便一声令下,冲杀出去,将李密部一分两断,使其首尾难以相顾,经过一番厮杀,唐军大获全胜,盛彦师当机立断,砍下李密与王伯当的头颅送往长安,李渊见了李密的头颅,却也不丝豪做作,放声大笑,并让人将头颅送往黎阳徐世勣处。世勣放声大哭,将李密厚葬,全军披麻戴孝,守灵三天,功夫做足,随后举城降唐。
江水滔滔不绝向东流去,人世的兴衰或是早由天注定,李密之败在于杀了翟让丢了道德外衣,又轻视宇文士及,丢了肌肉,露出了骨相,倘若当时他真的和士及联守下了洛阳,灭了王世充,成败尚未可知,有时候你大声讥笑嘲讽的却未必真是愚的。贼的成功尽头便是官家,他却倒在快要到达终点的路上,一身骷髅,挂着几块腐肉,穿着官服,却还未脱离贼相。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7 10:15:50 +0800 CST  
3O一剑西来一
雨一直下,天色阴暗的让人怕,电如火龙,劈亮了天空的一禺,照亮了红尘里的一切尘埃,雷声轰隆,自远方而来蕴含的让人恐惧的力量,天动之声让人敬畏与恐慌,人呀,竭尽一生,也只是微风轻徐,那风来自远方的天际,轻轻吹拂着你的命运之弦。
一袭白衣,一坛混着雨水的浊酒,一剑,剑名长生,被主人随意的握在手中。
“这里是大秦皇帝薛举的寝宫,兀那醉汉,阿”
话声未尽,那护卫大腿的血已喷涌而出,他睁着双目,含尽了惘然和痛苦,耳边传来一声悽惋悲苦的呤唱,伴随着雷声,飘渺圣洁,来自远方天际的死亡之门。
落花有意随流水,
流水无情葬落花。
水流东去已无音,
花落红尘影孑孑。
这时声音已惊动了皇宫里的禁军,数百名盔甲鲜明的士卫持戈而来,那人仰天,张开大口,浑着雨水,将酒倒入喉间,步伐混乱,似乎随时都要倒下。那剑刚饮了血,黝黑的剑声忽然范起一丝光泽,似如沉睡了千年,经了黄梁的梦,染了尘世的埃,苏醒在这雨夜。
我本青山一顽石,
生逢乱世却逍遥。
为情所伤魂销销,
却是无情伤有情
歌声激昂,一丝的傲一丝的颓废。那人却忽然杀入人群,如同鬼魅,剑影飘然将整个人包裹其中,剑似人,人却似剑,七分的无理,三分的癫狂,似乎无剑无人,却似一柄收割人命的饮血之刃。但奇怪的是,他并不伤人性命,只是刺伤人双腿,让人不得行走,一时之间伤痛之声叫骂之声络绎不绝,这时薛举也已闻讯赶来,他少时侠义,隋末天下大乱,县长赫缓征兵欲出城剿匪,却遇见薛举,因薛举也系关陇世家,家资巨富,又乐善好施,广结人源,故在关陇之地甚有威望,赫缓也系关中名士,很有谋略,却也有自知,知自身之才难成一方诸候,知薛举有鸿鹄之志,且才配其为,便以薛举为首,自己为参事,欲尽忠勇之心,报郊朝廷,却未曾想,为人擒兔扑蛇的猎鹰却是渴望自由,欲击天空的苍鹰,对县长的邀请他坦然受之,却在出兵之时,领着其子薛仁果将赫瑷挟持,赫瑷大惊,叫道
“知公大才,不替朝廷郊命,却行此忤逆之事,却是为何?”
“哈,哈,我若能率兵平得叛乱,便是不赏之功,兔死狗烹,古今皆是,朝廷又岂能容我,欲得性命,不亦须行魏武,高欢之事,以权臣自居,取杨氏而代之,大丈夫行事,坦坦荡荡,早晚要叛,何须顶着个忠君名头行伪心之事,索性今时便反了,岂不快意。”
听闻此言,赫缓低头不语,自己招的兵,自己提供的武器盔甲,他若反了,自己定是脱不了关系,人生如梦,却有几个能看穿,先觉,或许真的醒了却已是下一世了,不得己,他仍做了参事,却是叛军的行军参事,薛举立刻逮捕了县府官员,按程序行事,开仓放粮,将粮食分与四周百姓,收买人心,投者众多,薛举很会用兵,很快便占领了陇西的天水郡,金城郡,临兆郡,浇和郡,陇西郡等五郡,黑道走到尽头便是白道,不想当皇帝的匪不是一个好匪,历朝的开国之君都是以匪为名开始自己的征程的,薛举提前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自称西秦霸王,薛举占领关中陇西地区,正欲领兵进长安,却不想却被李渊捷足先登,占领关中大部,便改而攻打关中门户扶风郡。唐帝李渊大惊,忙派秦王李世民出兵征剿,李世民一改往日避战耗粮的风格,主动出击,收获小胜,杀敌几千余人,薛举领部仓惶而逃,李世民领兵二十万追至浅水原,一向谨慎的李世民传下命来,命刘文静,殷开山为前军,自为中军,居中调度,阿姐李秀宁为后军,负责粮草供养,屯兵浅水原,伺机而动,却不想薛举前番败阵乃故意为之,为迷惑唐军,引其追击,还与众谋士共同做戏,并通过有意为之的宣传传至唐营。那日战败,逃亡途中,薛举对众大臣言道
“古之有投降且活命的君王否?”
“有呀,西汉赵陀,西晋有刘禅,前梁有萧琮,皆是投降君主,却保得性命,子孙荣华呢!”
褚亮言道,他虽无名,却有一名极为出色的儿子,唐太宗托孤之臣褚遂良。
“卿家此言,深合朕意,唐童至出师起,便无有败绩,朕与之交锋,如临深渊,恐无胜算,战之性命难保,若降或能保命,安享富贵。”
薛举言道,双目下垂,满眼的懊悔与恐慌。
“陛下,唐兵将至,何故如此怯战,枉涨他人志气。”
行军参事赫缓言道
“哎,非朕胆怯,前时曾有传言杨花落李花开,世人皆言是李密,李密新败降唐,可见天意在李,却是指李渊了。”
薛举言道,意兴阑珊,一副已安天命的样子,神情甚是沮丧。
“陛下,谶语所谓天命皆是哄骗愚夫愚妇的无稽之言,不足为信。”
赫缓继续言道。
“唐童威武,天命所归,朕已决意投降,卿家勿须多言。”
薛举漫不经心的言道,神情却已有一丝不耐。
“陛下何出此言,今虽受挫于唐童,却是只损兵数千,元气未损,陛下自起事起败皇甫绾,灭李轨,得陇西全境,今稍有挫折,却何言投降。”
赫缓大声叫道,神情激愤。
“罢了,罢了,卿家言之有理,朕不降了,不降了。”
薛举大叫道,虽是客气。却已是满脸的怒容。
一场投降戏码似乎烟消云散,秦军却是军心涣散,人心思归,薛举更是终日饮酒作乐,每日喝得酩酊大醉,更是时常打骂士卒,亲信之人苦不甘言。赫缓却是不甘,又复进谏。
“陛下,唐军虽多,却是李秀宁所部居多,唐童自身嫡系数量甚少,今李秀宁亦在军,却只领后军,所率之部定是心有不服,难受唐童节制,刘文静乃书生酸儒,不懂军事,且瓦岗新降,李密尚在,双方仍是互相猜忌,难为唐童所用,今我方缺粮,利在速战,陛下拥兵十余万,应奋而击之,开不世之伟业,何故如此萎靡,沉溺酒色,惹天下人耻笑。”
“你这酸儒,前番屡次驳逆于我,念你随朕出师,劳苦功高,不与你计较,你却如此骚扰不休,当朕不是天子吗?”
薛举大怒道,并将酒器狠狠向赫缓掷去,顿时鲜血长流,又叫来卫士乱棍打出。其子薛仁杲性本残暴,因父节制,稍有收殓,见父如此,更是原型毕露,一心排除异己,殴打侮辱于己不和的大臣。一时之间秦营上下,人心惶惶,每日更有不少士卒投降唐营,仁杲更是气恼,愈加虐打士卒,投降唐营的却是更加的多了起来。
秦营的军情源源不断传入唐军主帅营中,李世民陷入沉思,按照常规,秦营之中缺粮,理应速战,却为何按兵不动,他仔细反复的询问投降士卒敌营中的动态,所得和军中斥候所探一般无二,看来秦营确实军心涣散,这时忽然探马来报,秦营退营五里,于浅水原东侧扎营,是引我出击或是设疑撤兵,李世民正疑惑之时,忽又传来敌情,秦营再退五里,勿须怀疑了,否则战机稍纵即失,他随即传下令去,以刘文静,殷开山为前部,率领慕容罗,刘弘基等八部总管兵进泾州,全军跟进于浅水原东部列阵出战,没有原想中的一击而溃,秦营中也是军容整齐,旌旗招展。三声炮响,秦国太子薛仁杲引兵对敌,秦军士兵精神抖擞,战意十足,全无士气低落之态,军情传到世民中军大营,李世民大声惊呼。
“不好,中计,快传我令去,全军后撤二十里。”
不料,已是晚矣。
“秦王,秦王,薛举数日之前便引兵埋伏在山峦之中,待我军跟进列阵,已从我军后方向我军杀来,平阳公主已与薛举阵前对敌”
斥候前来相报
“什么,阿姐怎会是薛举对手,冷月寒呢,冷月寒呢,他在那,他在那,他应该阻止阿姐的。”
李世民大叫道,心口隐隐作痛,他本无情,近于天道,如母亲一般的阿姐却是他在人间最后的情结。
“冷先生在娘子关之时便已离开了。”
“勿须多言,传我令去,中军随我出击,前往后军突围。”
战争在于形与势主动与被动的随时转换,因受了薛举的迷惑,冒然推进,此时秦军两面夹击,致使唐军腹背受敌,一场大战,唐军大败,人员伤亡过半,八大总管,尽半被俘,平阳公主不知所踪,更为严峻的是薛举此刻已是信心爆棚,厉兵秣马,准备袭击长安,刚刚新建的大唐已是岌岌可危。一代天骄李世民也是束手无策,只率残部突围,逃回长安。
薛举顺势攻下高墌城,将唐军尸体堆积于路两侧,呈金字塔壮,以示耀武扬威。又令太子薛仁杲领兵攻打宁州,唐宁州刺使胡演守御有方,击退仁杲,唐廷方得一息喘息之机。
“酒,酒,于朕上酒,上酒”
李渊大声叫道,男人痛苦之时,酒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浅水原大败,唐军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经此一战,唐廷上下人心惶惶,一副末世的样子,自己这个王朝刚刚建立,便要殁于襁褓之中,自己也将成为史书里的一个志大才庸的笑话。更加让其郁闷的是自己对此尽是束手无策,那个一向以睿智示于人前的二子李世民,此战失利的罪魁祸首这时也是豪无对策,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他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呀,自己曾说过成王成匪皆由他,估计自己于他在这世上的日子亦不多了。
“酒,酒,快于朕上酒。”
他兀自在喃喃自语,痛苦如一绢白绫,勒着他难以呼吸。他如一溺水之人,有强烈的求生欲,却又不知该怎样力挽狂澜,逃出生天,活下去。恍惚之间他忽然看见一绝色丽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熟悉的天籁之音响在自己耳中。
“陛下,臣媳长孙明月有事禀告。”
长孙明月言道。
“阿,是明月呀,此时见朕,所谓何事呀。”
李渊言道,一生的素养让他顿时酒醒,整顿衣装正经起来。他依稀记得有人曾向他禀过,秦王妃求见,他正在半醉半醒之间,含糊之间似乎随口应允下来。
“陛下,臣媳此次前来有两件事情禀告父皇。”
明月说道,神情凝重,举止端庄,如圣女般威严。
“有何事相奏,贤媳但说无防。”
李渊和颜悦色的说道,对这个儿媳的甚是满意。美丽与智慧并存,有爱妻窦惠的风范。
“陛下,此次浅水原大战,秦王身体抱恙,开战之前,已将军事指挥权交于刘文静,殷开山,临战之际,秦王曾嘱咐二人,敌营少粮,应坚守不出,无奈二人视若罔闻,不听秦王之言,冒险出击,方有此败。”
长孙明月说道。
“嗯,朕明白了。”
好聪明的女人,得媳如此,真是我李氏之福呀,自己也是糊涂了,虽遭大败,但路还须走下去,把绝境走成生路或死路,全在自己一念之间。前期的造势,做戏,秦王李世民的这面战神的旗帜不能倒,失败那一定是别人决策失误,他只是病了,且病的不轻,不得不将指挥权交予他人。
“那么另一件所谓何事。”
李渊说道
“陛下,平阳公主已于战斗中阵亡,为薛举所害,但请陛下诏告天下。”
长孙明月平静的说道,于李渊耳中无亚于惊雷撼耳的消息在她口中平淡的如一潭秋水。
“什么,你休要胡言,秀宁只是失踪,怎会战死。”
李渊大声喝道
“是,她或许没有战死,她或许去寻冷月寒,与人私奔了。”
长孙明月言道,声音缓和,听不出一丝心境的波澜。
“你,你休要胡言,逆子无能,损兵误国,你又在此胡言乱语,诽谤秀宁,莫非真以为朕不能取你二人人头吗?”
李渊历声喝道,李秀宁是他最为疼爱的女儿,他有时想,秀宁若为男儿身,那将是最优秀的那个,自己定会将皇位传于她。他决不能允许有人如此诬陷自己的女儿,一向为自己看重的长孙明月也不行。
“陛下,恕臣媳言语冒犯,附马柴绍性情暴虐,与公主分居两地,且已有心爱的姬妾,与公主已早无情爱,月寒举七万余众降于公主,难道仅仅是摄于陛下的声威吗?他爱暮公主,尽人皆知,只是公主碣于礼仪,以及陛下的千秋伟业,屡次相拒,为大唐呕心沥血,不顾自身,与战场上于敌厮杀,陛下若真爱公主,就须成全她,为大唐计,为公主计,只须宣告公主战死,明则保留公主名节,掩人耳目,以忠烈之名传于史书,暗则成全公主,与爱自己的人终身厮守。”
长孙明月郎声说道,一幅善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你今日妄言颇多,念你一心为我大唐,为了秀宁,朕便不治你罪,你且退下,容朕思量再三,稍下必有计较。”
李渊说道,其实他已知如何做了。他要生存,要自己的王朝得以延续下去,很多事就须得忍耐,违背自己的意愿,长孙明月一向算无遗策,如此这般定是已知公主去向,或直接将公主藏匿起来,或者爱女战场上受伤,正在秦王府养伤,宣告公主为薛举所害,必会引来冷月寒,为公主复仇,刺杀薛举,他是男人,他真爱过自己的妻子,妻子的过世让他悲痛欲绝,男人虽是动物,但毕竟有感情,下半身的冲动或会指引男人于不同的女人性交,但灵魂深处,真正于己相融的永远是那个真正永远难忘的,立志娶做妻子的,可以让自己丢了本性,忘了自我,不去吝啬钱财,甚至不惜丢弃生命的女人,将兵败推于刘文静,殷开山二人,可在军中重塑秦王威名,再立大唐旗帜,冷月寒乃当世第一剑客,没有人能逼迫他去杀人,除了一个误了或成全了古今无数英雄的情字,他叫来侍女研墨,接连写了二道圣旨,让太监传了下去。
“浅水原大败,全系刘文静,殷开山于秦王病体在身,不听秦王嘱托,闭营严守,耗敌粮草,贪功冒进,主动出击,方致大败,念二人往昔素有功劳,赫其二人死罪,降为平民。”
“公主李秀宁,为朕嫡女,秀外惠中,自小喜爱兵略,文武双全,虽是巾帼却不循让于须眉。一向深受朕之喜爱,浅水原大战,公主身先士卒,率众突围,不幸丧于反贼薛举之手,诏告天下,凡取薛举首纪者,以三公之位相待,公主以军礼葬之。”
随即吩咐下去,三军素犒,又寻一形体甚似公主的女囚,将其杀死,换上公主服饰,一身戎装,在威严悲壮的军乐中以公主之名将其下葬。
看着这一切,长孙明月终于舒了一口气,一个威胁终于除掉了,他爱自己的丈夫,是他最忠实的战友,丈夫嫡系甚少,所率尽皆公主之兵,公主倘若势起,柴绍,冷月寒或都将成为丈夫日后的潜在敌人,今由大唐天子宣告公主已死,便断了公主谋天下的路了,而公主所率之众也尽归丈夫所有并一心相随,眼下就看冷月寒的了,是否真担的起天下第一剑客和天下第一情种这个名了。若薛举身亡,薛秦便是豪无危险可言,自已定会尽力成全公主与冷月寒,以豪富相赠,让二人成为神仙眷侣。
世间一切的事与性有关,却无关性本身,性关乎权力,女人因身理特征自古大多在性中扮演被迫者和接受者的角色,女人因此而多有感性,长孙明月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爱懂情,更知成全。这个世界如果没了女人,那么肯定不会有男人,因为女人是男人活下去,追逐名利的初始的唯一理由。或许长期的追名逐利会让人忘了初衷,但总有那一刻灯火阑珊处的回眸,佛前听春雨时陷尽所有心缘的思念成灾,让人情深空叹岁月老,鬓白枉忆少年愁。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7 23:06:08 +0800 CST  
31一剑西来二
雨仍在下,地上已是瘫成一遍,血染了一地,汇了雨水成了河,雷声轰隆,电如霹雳,吟唱仍在继续。
世人为情几许愁,
世人为爱空悠悠。
为情消得留屈魂,
情能动人亦伤人。
此时皇宫的侍卫已尽数被伤于地上,兀自痛苦呻吟声不绝,薛举已于那人战在一起,一向如影随形的儿子薛仁杲此时却不知去了何去,他天生神力,将一柄六十来斤的一大刀使的虎虎生风,刀法纯熟,力道刚猛,真如霸王在势,那人却好似真的醉了,风雨中,步伐凌乱,身形狼狈,却偏又能恰如其当的躲过敌人的致命一击,似乎摇摇欲坠,已呈败象,又似游刃有余,稳操胜券。如同一叶偏舟,随时将会被那汪洋吞没,又似那一只游戏人间的癫蝶,漫不经心地飞舞在刀影之中。似乎胜券在握,又似力撑危局,苦苦支撑。让人看不清,分不明。如人生,胜负,皆在一念之间。天堂和地狱,只是隔着弹指一挥间的百年人间。厚积的乌云不断的降着大雨,电如历剑般划开远方的天际,乌暗的天空忽然一片煞白,雷声由远及静,轰鸣在这夜色之中。让人感到无尽的绝望与畏惧,地上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伴随着那人绝望凄冷的吟唱,如同身在地狱的天使在歌唱。
吾志不敢称英豪,
忘情隐世求逍遥。
三千弱水觅情踪,
情断人灭心断肠。
此时他忽然加快了步伐,剑影更是快了,让人看不清,薛举已是汗流夹背,身上被刺了无数个剑痕,雨水汗水与血水混搅在一起,让人疲惫绝望。那歌声仍在继续,悲惋凄苦如同地狱传来的死神之音。
原幸人生有知音,
又遇寂寥孤枕眠。
繁星黯淡岁月长,
流光闪烁念花魂。
专诸杀僚报王恩,
荆轲刺秦易水寒。
今我为情冲冠怒,
世间再无冷月寒。
言罢,不再相辱游戏,电闪雷鸣之间,腾空而起,身似螺旋,影似无踪,一剑西来,薛举的人头飘扬在空中,鲜血自无头的脖腔中喷涌而出。众人惊愕之间再定睛忘去,除了一具无头尸身,那人已是踪影全无,只剩下无尽的雨声,从此世上再无冷月寒和平阳公主的任何消息,仿佛如同那夜大地上的尘埃,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史书上空洞的寥寥数笔。
大战仍在继续,薛举被刺,老成持国的大谋士赫援也病逝而去,薛仁杲继了西秦皇位,如果人真的如佛家所言有六道轮回,那么薛仁杲上世一定出于畜牲道,他勇冠三军,深谙兵法,有万人之敌,但性格残暴,让人难以相信他披着一张人皮,一次他攻下一座城次,隋朝官员庚信誓死不降,且破口大骂,骂得仁杲火起,众目睽睽之下。,尽上演了一出人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他让人将庚信缚在架上,用刀刃活生生的将人皮剥将下来,将没皮的人身放在火上炙烤,从大腿伊始,一刀一刀的将庚信身上的肉割将下来,一直到头颅,将一个尽数吃了下去。活生生的一个吃人魔王。孔子曾云上智和下愚不移,有种人天性残忍,不可理喻,披着一张人皮,却长着野兽的心肠,政治归根结底就是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击败一切于己为敌的,而薛仁杲政治一个寡头政治,与天下所有的人为敌,用自己的猜忌,残暴,冷酷将所有人推向自己的对立面。乱世中,有的人谋反是为了天下苍生,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有的人谋反是为了自由,释放心中的恶,可以无视法律,人间默认的人世规则,诸如不乱伦,不食同类等,而薛仁杲明显属于后者,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世魔王。君王之路便是万人杀之路,一路走来,尸骨遍野,却将这做了肥料,成了太平世,救了亿万苍生,平乱之路,杀一人救了后世数代人,而薛仁杲杀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杀人。不受任何良心遣责的杀人,野兽也有自由,它的自由便是不受任付拘束做一切违背人道的事情。世间的法律便是针对这一部分人的,他们不需要道德外衣,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禽兽逻辑来为自己变态找到强大的心灵慰际。
武德元年,李世民再次引兵出征,领军十万,进逼薛仁杲驻守的高墌城。一场神与兽的对决。这一次,李世民的军事策略很简单,避不出战,一个拖字,他背靠关中,后方的粮草源源不绝的送到军营之中,无后顾之忧,断绝高墌城的粮道,困兽却不斗兽,薛仁杲命部将宗罗睽屡次出城约战,李世民皆拒不出战,六十余天,高墌城断粮了。这时李世民果断出击,他心知敌方已经断粮,自己切断了西秦的入关之路,倘若再不出战,薛仁杲恐将逃回陇西,倘若假以时日,便是不好对付了,更何况洛阳的王世充,河南的窦建德已然有做大之势,若要平定天下,须得尽快拿下西秦,不能放虎归山。他命令行军总管粱实领兵一万驻守浅水原,宗罗睽闻讯大喜,自己所率皆陇西土人,勇猛异常,极善于野地作战,只需击败粱实一部,便能直入关中,兵指长安了,便连忙改变撤回陇西的计划,攻打粱实的营寨。无奈粱实虽进逼浅水原,却仍采取避营不出的策略。任由宗罗睽数次攻打,只是拒不出战,此时,李世民又命将军庞玉领兵二万,列阵浅水原,向秦军发动攻击,待宗罗睽引兵赶来,复又采用防御阵型,消耗西秦军队的战斗力,第三日,李世民忽然领兵击其不意攻打高墌城,自己更是率先领着二千精骑向浅水原冲去,宗罗暌大惊,未曾想到李世民会忽然出现在自己后方,他连忙调转马头领兵向李世民冲去,李世民身先士卒,刀劈箭射,勇猛异常。得了榜样的力量,唐军士兵士气大震,再加这二月来憋在营中,任由西秦士兵漫骂,心中憋火,此时见秦王如此,更是不顾身死,随其身后,英勇博击,而庞玉,粱实所部也从四面八方杀将过来,本来就已断粮,再加连日奔波,西秦早已师老兵疲,一击之下溃不成军,宗罗睽连忙领兵向高墌城撤去,李世民迅速引兵前去追击,却让众将拦住,敌人已遭重创,数日征战,我军士卒也已疲乏,何不原地休整,再行攻城。
“不行,敌势已疲,此时应趁势攻下高墌城,若放纵战机,薛仁杲退回陇西,一切便成变数,我等为国郊命,何怕辛苦。”
言罢领兵追击,将高墌城围的水泄不通,薛仁杲城下列阵,李世民兵驻泾水,两军对阵,正要厮杀,忽然西秦士兵纷纷临阵倒戈,投降唐军,仁杲无奈,只得回城死守,无奈军中已无粮草,投降唐营之人络绎不绝。无奈之下仁杲举城投降,李世民采取一向策略,杀人魁首,善待部众,李世民更是采用帝王心术,与降将宗罗睽等共同围猎,谈笑风生,如故交老友一般,使西秦人由被迫投降到真心投降,融入到大唐血液中,随着秦王李世民开启了平叛天下之路。
至此,关中地区尽皆平定,但我们透过堆积厚厚尘埃的史书,穿越那野蛮传奇的千余年前的乱世,盛世大唐的初始,我们始终不能忘记两个出色的女性,窦惠和李秀宁,前者规划了大唐初建时的政治方针和军事策略,而后者更是身体力行,聚集八万余人,连下关中十余城,为唐朝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惜由于封建礼教的涂毒,她们拘于自己的性别,不能成为一名马上夺得天下的女皇,但在大唐建立的初始,不得不曾认她们才是大唐最重要的开创者。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8 06:31:38 +0800 CST  
32侠本有情一
窦建德者,贝州漳南人,天性仁义,侠肝义胆,少时在家务农,时常救济乡里,颇受称赞,一次一乡人家父亲亡故,却无钱安葬,一时悲伤难制,放声大哭,建德上前问得原因,不禁仰天长叹,人活在世,怎得恁多苦难,心中悲苦,便将自家耕牛送予他,让其发丧。时值文帝执政晚期,政法苛刻,便有不少人因生活窘迫,正经营生难以为计,却受不得饥寒,便不顾德行,为盗做匪,一日建德在家歇息,数匪窜入其家中,持刀逼喝
“窦建德,交出家中财物,饶你不死。”
“赵二,又是你,前些时你等闯入王老汉家中,抢了财物,却见他家小女颇有姿色,便上前欲抢,王家夫妇上前阻拦,你却将人尽皆杀死,并当众剥去王家之女衣服,行羞辱之事,那女子刚烈,相斗之中,将你抓伤,你恼羞成怒,一刀要了人性命,可有此事。”
窦建德问道
“正是你家小爷干的,不过那女子却是生的好,杀了甚是可惜,小爷也甚是后悔。”
赵二说道,神情却是颇有悔意。
“你们如此做恶就不怕王法吗?”
建德大声喝道
“王法?老子的刀便是王法,老子做良民之时,就怕那些官老爷们的刀和鞭子,老子那时就想等老子有了刀,便也跟老爷们一样,执行老子的王法,哈哈哈。”
言罢,众匪放声大笑。
“有刀便又如何,老子只有拳头照样可以执行王法。”
窦建德笑道,话音未落,早已欺身到众匪面前,一记老拳,便狠狠砸在一匪脑门上,那贼正笑的开心,猝不及防,遭受重击,便已闷声倒下,建德顺势拾起那人跌落在地上的刀刃,只是两刀,又是两人倒下,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紧接着又补上一刀,将那遭遇拳袭正欲爬起一人砍翻在地。其实这些盗匪本是一些寻常庄稼汉,杨广上位,视万民如蝼蚁,豪无顾虑的吸食民脂民膏,施行多欲政治,许多有些恶性的人无了活路,便做了盗贼,大多皆是白丁,更无武艺,只仗着身体强壮,性子凶恶,欺侮一些良善之辈,建德虽生的鲁莽,见人落难,便如妇人一样,心生怜悯,却生性狡诈,自幼也习了些寻常武艺,动作敏捷,趁众盗疏忽之际,忽然发难,便杀了三人。众盗大惊,一轰而散,出到屋外,却尽皆跪在屋外,放声大哭,叫道
“爷爷,我等行这些恶事,也是被上面逼的狠了,没了活路,我等皆是同村的相好百姓,今忽然没了,于他家父母难有交待,求爷爷将尸身扔了出来,小人们背着,回去也有个说处。”
“你等却要逛我现身,好忽然发难么,也罢,见你等也有些义气,便扔条绳索来,我将三人尸身系了,你等拉将出去,便是了。”
窦建德大声应道。
“爷爷,我等来的匆忙,却是未带索绳。”
众盗言道,言语甚是老实,在凶狠之辈面前,那有平时的恶性,一脸的蠢态。
“那便将腰带解了,我系了,你等拉了,我就势扔了出去便是”
窦建德说道
众匪连忙将自身腰带解了,系在一起,扔了进去,却也知羞耻,单手提着裤子,过了一会,见里面言了一声。
“好了,拉吧。”
便只是一拉,忽然一个身影顺着飞了出来,如天神一般,又是数刀,几名盗匪还未明白过来,又提着裤子,也是不信长的如此忠厚之人会如此行欺诈之事,没了防备,便已身首异处了。
天下大乱,他投身行伍,同村之人孙安祖因家中遭了大水,妻儿皆死,县令因其骁勇,欲招其入伍,他以妻子死去,家中贫困,无人照顾老母为由拒绝,惹恼了县令,加以鞭刑,安祖一怒之下杀了县令,引来官府捉拿,他便投了窦建德,窦建德对其言道
“昔文帝在时,天下富庶,文帝聚众百万,征伐辽东,尚且失利,今天公无情,施以大水,灾及万民,主上不恤,岁岁征伐,疮痍未复,百姓疲惫,累年不役,行者不归,今重又发兵,易可动摇,丈夫不死,当于乱世行大业,岂可只行逃亡之事,当振臂一呼,聚集勇士,以观其变,适机成就大事”
孙安祖听从了他的建议,聚集了贫苦百姓与拒绝征伐高丽的士兵数百余人占领黎县,以义羊公自居,窦建德因此扬名于义军,河北景县人高士达因受不了官府的压迫,生计难以为计,暗忖左右横竖皆是一死,便聚众造反,行盗匪之事,在清河一带,奸杀掳掠,无恶不作,却独独不侵扰建德所在村落,县官疑心他与贼寇有染,便杀其全家,建德恨极,便杀了县官,投了张士达,后孙安祖被另一支义军张金所灭,他手下数千余人被投奔了建德。人世就是这样,苦难如炙热的火将人熔锻,去弱存强,士达部很快便聚集了万人之众,引来隋沂水郡太守郭询的征伐,建德假意投奔郭询,士达也以建德背信弃义,选了一名无辜的妇女,对外宣称乃建德之妻,将其杀死,建德因此得了郭询的信任,将其视为手足,并于己宗室之中选了一名女子,许于建德为妻,于其一见如故,公事之时共寝共食,很是亲近,建德感激,誓泣血相报,二人兵和一处,攻打高士达,建德忽反戈一击,袭击郭询,灭敌数千,并将逃跑中的郭询杀死。
隋炀帝闻讯大惊,遂派将军杨义臣引兵十万前去征讨,建德闻义臣前来便对高义臣言道
“义臣甚通兵法,方剿灭张金,士气正旺,为今之计应避其锋茫,磨其锐利,待其稍有懈怠,便可行突袭之事,方为上策。”
“建德也太过谨慎,义臣虽擒获张金,却也历经大战,士卒疲乏,可以趁其不备,主动出击,定能大获全胜。”
一样的事情却因人自身的性子却有两种完全相反的判断,性格决定命运,而性格却是天成,或许在你一声啼哭来到人世之时,一切便已尘埃落定,高士达主动出击,果如其所言,官兵新胜不久,未及提防,被击败。
“哈哈哈,建德兄,张金鼠辈,义臣一猫耳,岂能与猛虎为敌,今日得胜,众兄弟劳苦,当以酒肉飨之。”
言罢,竟于大敌当前,摆酒三日。建德叹息道。
“敌势尚大,东海公初胜,却自矜大,有轻视义臣之意,贼必来之,长驱直入,吾辈祸不久矣。”
他心知士达非言语能动,也不肯坐以待毙,便引着本部精兵,占据险要,伺机逃循,果然,才过五日,杨义臣部休养完毕,引精兵来袭,士达不敌,兵败被杀,建德因有所防备,引兵突围,回师攻占饶阳,借以栖生,义臣见贼首已死,无视建德,便引兵北还,建德得以回到平原,重整旧部,攻城掠地,并广施仁义,开仓济民,筑路搭桥,惠及乡里,善待投降的隋廷官员,一时声威大振,聚众十余万,渐成气候。大业十三年,自成长乐王,开坛祭天,设置百官,分治郡县。
炀帝为解瓦岗东都之围,命大将薛世雄领精兵三万前去征讨,沿途之贼一并剿之,世雄军队攻占七井里,驻扎河间,准备攻占刚刚以王自之的窦建德,建德却不以为然,大宴群臣,整日沉溺酒食歌舞,酒醉不醒,世雄闻之大喜
“如此酒裏之辈,枉自称王,待吾擒之,以其头颅做器,引酒以庆。”
自大之情溢于表像,疏了防范,这一日大雾迷漫,寸步之间,咫尺难辩,忽然数千义军出现在营盘之中,大肆冲杀,薛世雄部猝不及防,自相倾踏,纷纷逃命,世雄引兵逃遁,恐遭炀帝怪罪,心惧抱恙,郁郁而亡,原来建德故做炀帝昏庸之态,麻痹敌人,却自领兵趁其不防,忽然袭击,方得大胜。
他得了胜利,继续进攻河间城,光明正大的正面攻击,却是久攻不下,却逢隋炀帝遭遇晓果哗变,离世驾崩,河间太守王崇一身白衣孝服守城,却见建德亦是一身犒素,一问方之建德亦是因炀帝亡故而身着孝服,不禁心中鄙夷,出言相讥道
“建德,你乃反抗朝延之逆贼,今君上亡故,你却惺惺作态,身着孝衣,悼念君父,是欺侮我朝无人吗?君父虽崩,其孙尚存,我等誓死报郊大隋,你要攻便攻,休做它想。”
“我窦建德行的光明,做的磊落,君父无道,凛冽人世,举国上下千里无炊烟,万里皆坟冢,身为君王,却不懂体恤善待自己的子民,导致天下万皆反,我今戴孝,实为忠义二字,天下之乱,实乃君父暴虐荒淫,江都遇害,实乃恶报加身,咎由自取。但身为子民,君父崩天,为他戴孝理所当然,另则也是有感太守忠义,故而为之。”
建德大声说道,心中却想,河间城久攻不下,实乃你等愚忠所至,朝廷杀我全家,我与之不共戴天,怎会真心替暴君戴孝,实乃攻城日久,不得己而为之,你既讲忠义,我便以忠义打动你,以德服人。
“哎,昔舜受其父瞽叟迫害,仍旧孝顺有加,今建德如此,以德报怨,心宽如海果有君王风范,投降吧,君父已崩,上天派有德行来接替他了。”
王崇说道,其实此时河间城虽未被攻下,却已是危在旦夕,他只是想找个道德支点,对得起经书对自己的教化,当生存和道德相冲突之时,寻得一个两相成全之法,中国人活着,要自然活着,也要让灵魂安定的脸面。所谓的道德便是人类公认的让灵魂无愧于天地的行为准则,它让人活有一张脸。李密的失利在于有才无德,杀害对己有恩的翟让,让跟随他的人觉得没有脸面。而建德天生的妇人之仁让他利用起道德来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到一丝破碇。经此一役,他更是威名远扬,四方郡县望风而降,一派祥和的君王气象。
而这一次仁德的运用让窦建德尝到甜头,无原则无底限的运用,违背了中庸,导至以后的迅速的溃败。他不懂真正历害的是他身后的数十万的夺人性命的军事武装,而道德只是让卑鄙者遮住裸体的一件外衣而已。他是一个有着菩萨心肠,侠胆仁心,却是手段卑劣下作,无有雄才大略之人。在那个民智未开的年代,文化的食人的本质和精髓巧妙的借着善与仁之名,以普世的心态,于本性多欲相接合,行弱肉强食,物竟天则的自然法则,行众人皆放下屠刀,只我州官放火,方可达到你为鱼肉,我为刀斧的愚人目的。但这种秘决只是掌握在符了天性的能读经史的少数高门之士手中,大多数人皆是本性愚实,而建德本性天生的狡诈,又真心的有仁德爱民之心,他有悲天悯人的英雄情操,却不懂无情的天道,天本无情,春去秋来,酷暑寒冬,风霜雨露,却能与地相合润泽万物,营养苍生,行人间大爱。窦建德兵略以行为低劣的欺诈为主,谋略虽是以迷惑敌人,让敌人产生错误的军事判断,而取得胜利,却也有光明磊落和低贱下作之分,人虽受欲望所拖,而滞于黑夜,心却是向阳的,向往光明的,正道苍桑,建德一身的正气,却不懂暗合于无情天道的正道,少了领袖魅力,不懂阶级之分,难以贺驭各种因阶级地位和利益不同却身处一个团队,使之同床异梦,难有凝聚力,团结在一起,成为钢铁之师,而是一支有形体无精魄的乌合之众,他懂得对明面的敌人无情,却不懂隐藏的敌人,他出身草莽,彼时九品中正制在华夏之地施行了数百年,高门与寒门之间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构,他得不到自身队伍中高门的认可,无法吸引真正的俊逸之士为他郊力,却不知无情的去排除异己,将他们剔除,只是以单纯的博爱仁义,对待所有的人,天道冷酷,降热暑严寒,消灭不适者,行物竟天泽,方有春播秋实,建德只是个温和的太阳,一个对朋友和下属仁义的好人,他建了一艘大船,却只是用仁德的浆糊将其粘合,没有用痛骨的钢钉将其打造牢固,经不得风雨,难以逾越苍海。
天道无情,登天之路,业火焚身,很多人以情为刃,欺过了朋友,屠过了敌人,甚自骗过了自己,却瞒不了天,天道只奉行规律,奉行万物生长,日月更替,四季更替,生死轮回的道,兴衰皆有规律和定数,只有和天道暗和的人才能不会被人世的欲望所至的带着原罪业火焚烧成灰。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8 08:46:40 +0800 CST  
33侠本有情二
对待所谓的友军,他使尽了谋略,李密击败宇文化及以后,他同各路义军一起遣派使者规功李密称帝,李密不想成为众矢之地,以时机尚未成熟为由拒绝。并派遣使者,以天下盟主的身份,号令多路义军一起围攻东都,建德知是李密拉拢兼并各路义军之策,便以防备北路罗艺南侵为由,婉言谢绝。并极尽谦卑之能事,以金银结交李密所派的使臣。让李密漂在空中,有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错觉,导致其妄自尊大,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决定。
对待实力不及自己的河北其他义军,他便以连合吞并为主,魏刀儿穷苦出身,聚众十万,屯兵河泽,自称魏帝,建德与之交好,并将最疼爱的女儿窦线娘许之为妾,线娘年轻貌美,芳华绝代,淡淡的细眉,似那江南春风精心修剪过的柳叶儿,杏眼含情,清澈如那一碧难以见底的清潭,窈窕的身形让人望之浮想翩翩,情难自禁,魏刀儿与之一见倾心,终日陷入儿女情长,短了英雄气,建德趁机吞并许多魏刀儿的土地,并忽然出兵,将利刃对准了自己的女婿,将其困在深泽,已深陷情障的魏刀儿自缚来到窦建德面前,哭泣道
“岳父大人,我的人马,地盘尽数拿去,我只要线娘,和她在一起,一耕牛,几间房,数亩地即可。”
“哈哈,我前番将线娘嫁与你,本是为你妻子,你却因有妻子,不忍相负,线娘便委身做了妾,如今你妻何在?恐怕早已让你这负心之人赐尽身亡了吧,你拥兵十万,却不思进取,终日沉溺于男女之事,愧对这万千与你生死相随的兄弟,如此无情无义之人,留之何用,拖出去砍了。”
魏刀儿死去,线娘郁郁寡欢,爹爹劝她莫要忧伤,将来爹爹会成为万人景仰的皇帝,她便是开国公主,爹爹会为她另择佳婿,她明白,她虽为爹爹亲生,爹爹也对她疼爱有加,但在这个妇女被当作军粮标榜农耕文明的莽荒年代,她永远只是一件待价而沽服务于政治的商品,她不能为情所困,不能为爱所扰,只能成为一件美丽高贵的商品,服务于男人间尔虞我诈的政治博弈。就如有当世第一巾帼之称的李唐的平阳公主。她不明白,现在爹爹的地盘越来越多,自己有绝美的容颜,尊崇的地位,却没有从前快乐,小时候家境不佳,爹爹又长年在外奔走,自己却很快乐,无忧无虑,而现在长大了,懂得的多了,来到了大人的世界,能够骑上马,带着奴仆,策马奔腾,在爹爹所拥有的土地上任意驰骋,却感觉受了很多拘束,身体自由了,眼睛看见的地方远了,心却遭到禁锢,不能有自我,不能有小时候在自己懂的世界里任意妄为的随心逍遥和快乐。自她记事起,便有个男孩始终陪伴他,男孩长的健壮,粗眉大眼,听说他的父亲是爹爹的上司高士达,后兵败生死,爹爹便将他接到身边,如亲身孩子般对待他,男孩一直沉默,只是拼命的练习武艺,男孩很早就上了战场,替爹爹杀死了很多敌人,叔叔伯伯们包括自己的父亲都经常的夸奖,她听着心里美滋滋的,男孩一直对她很好,为她摘她喜欢的鸟,捕自己欢喜的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愈发的明艳动人,男孩也是孔武有力,盖世英雄的样子,男孩对她讲,自己要建功立业,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事,男孩说自己喜欢她,喜欢的要命,他要替爹爹杀更多的敌人,得到高高的职务,便要娶她,永生永世在一起,她初听这甜蜜刺骨的情话,这内心中企盼已久的情话,心里是浓浓的幸福,出于少女的矜持,她羞红了脸,举起纤纤玉手,作势要打,却让他捉住了手,将自己带入他宽广的胸怀,那浓浓的男人气息和她天生的女儿香搅在一起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和靡情,那一刻他吻了她,她有些娇羞,有些嗔怪,更多的却是恋恋不舍,盼望时光不要匆匆,永远只停留在那一刻,少年又上战场了,在她怀春的年龄,听说他孤军深入,走了很远很远,再也没回来了,父亲派人找了很久,才在山涧里寻到少年的尸体,少年身上插满了箭,遍体磷伤,听说那一次冲锋,少年的坐骑便跑的很快,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一抹斜阳下,将众人远远抛在身后,孤身冲进敌营。爹爹抱着少年的尸体嚎啕大哭,她没有哭,因为她的泪早已哭干了,她只是默默的望着慈眉善目的爹爹,却感到有一丝的陌生,一丝的狰狞,她从小和少年在一起,知道少年的勤奋和天赋,少年的骑术只极好极好的,从那一刻起,她终于明白了她再也做不回自己了,她只能做爹爹的女儿,像风筝一样被爹爹放到空中,任凭乱世的风雨侵袭,她知道终有一日那线儿会断,她会飘落在任何地方,随后任由岁月的尘埃将自已淹没。
已经为夏王的窦建德要做皇帝,炀帝崩逝,宇文士及率众晓果及文武百官欲回大兴,途经洛阳,遭遇李密,与之大战,战败退至聊城,窦建德欲起兵征伐,招集众臣商议,建德言道。
“今君父遭宇文化及所害,吾为隋朝子民数十载,隋二代君王为吾君父,今君父遭害,吾当起兵讨伐叛逆,替君父报仇,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他起兵伐隋,间接迫使杨广消沉,沉溺于江南,不愿回到大兴,至使晓果杀帝,如今却要替君父复仇,人若有势,便可指鹿为马,古今皆然。
“大王起于布衣,顺天成事,今广有四海,恩泽天下,今天下无主,群雄并起,宇文氏与国联姻,受朝廷恩泽,屠君父,淫乱后宫,是为国贼,大王理应征讨。”
“大王,隋帝无道,只是迫害百姓,于众晓果却是恩宠有加,自古以臣屠君,便是有失天道,大王当替天行道,起兵诛杀宇文士及,继承前朝衣钵,登基为帝。”
“大王,前番洛阳大战,宇文士及大败于瓦岗,李密虽胜,却也是强弩之末,脆败于王世充,今天下鼎足三分,瓦岗势力尽归唐,郑两家,今当立伐宇文化及,获得隋廷正统势力,方能号令天大,以天下正统之名讨伐唐,郑,扫平天下。”
手下众人纷纷言道。他虽仁德,真心对待百姓,但是他出身低贱,让高门精英子弟不屑屈之为其下属,他自起事起所用兵略多以农民似的狡诈为主,有失正大光明,没有真正的雄才大略,也吸引不了真正的寒门俊杰为其驱使。更为重要的是,他自起事起,并未遭遇真正的强敌,所招降之辈又多是庸碌之人。他是真正的大老粗,却没有张良,萧何,韩信这样的大才相辅,前番出兵十万兵进唐幽州罗艺境界,因罗艺老城持众,难以欺诈,被迫与之正面交锋,却遭被他所杀薛世雄之子薛万荺,薛万彻足弟从两冀夹击,得到大败。这一次讨伐宇文士及,这条隋廷的恶犬早已让李密打成了落水狗,宇文兄弟整日躲在聊城之中相互指责,又无粮草,连番大战以及哗变,所剩晓果仅有万余人。窦建德让手下将领王薄领兵一万,先行进发,却未曾想攻守双方在阵前出现了军事史上最为奇葩的一幕。交战双方竟然谈起价格来,宇文化及拿出金银珠宝,王薄拿出粮食,双方化敌为友,王薄进城帮助宇文化及守城,王薄前脚进城,李渊所派出的征讨大军在李神通的率领下后脚便赶来,宇文化及无心恋战,拿出同样的计俩,他出金银珠宝,并出城投降,只求放过自己一条性命,按照一般的惯例,对于这种弱智的请求,可以欣然应允,拿下聊城,化及的生死便由不得他了,这就是所谓的钱也要,命也要,但是这一年,这座城的奇葩的事情特别多,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李神通拒绝了,理由很经典,也很充分,很有中华文化的特色,接受投降,聊城的一切金银珠宝都要上交朝廷,而靠战争手段攻克城池,兵荒马乱的,金银珠宝去了那里,谁又说的清呢?
李神通下令攻城,唐军士兵蜂涌而至,奋勇当先,因为主帅已经下令,进城以后金银美女任意抢夺,宇文士及带来了隋廷的整个后宫,里面有数不尽的财宝和上万民美貌宫女,财,色永远是凡人难以逾越的大山,有的时侯甚至让人忘我到不惜失去性命,因为它们会让人感到活的快乐,活的有价值,人的一生有时候很公平,要活的花红柳绿,纸醉金迷,就要沉溺酒色,而酒色又最易伤身,夺人魂魄,害人性命,要想活的须发皆白,寿眉长长,就须得修身养性,远离酒色,生活贫乏的就如那白开水,淡然无味,让人索然无趣,却又是生命之源。满足了感观刺激,却容易丢了性命,活的山高水长的,又感觉不到人生的快乐,因为人天生便有欲望,带着邪性,鬼魅,又飘飘欲仙,让人欲罢不能,在金钱和美女的刺激下贝州州长赵君德率先攻上聊城城头,他站在城垛上振臂高呼,亢奋异常,仿佛看见了那数不尽的引人贪婪的金银珠宝和一个个扭动着细柳般腰身身材丰满赤身裸体的绝色美人。
“当,当,当”
城下忽然发出让赵君德匪夷所思的声音,鸣金收兵,居然是鸣金收兵?赵君德骂骂咧咧又冒着枪林箭雨九死一生的从城头上撤了下来,梦想的破灭让他沮丧不已,撤兵的理由却让他无话可说,窦建德二十万大军已是离城二十余里,倘若进城,会立刻被包围,不进城会被两股敌人前后夹击,撤兵是唯一的选择,即然早知如此那为何要进攻聊城?职场上最无奈和悲催的事情便是顶着猪头的上司带领着怀揣梦想,舍生忘死兢兢业业的工作的你,最后却发现所做的却是南辕北辙徒劳无功,还要承受失败的挫折感和上司的责骂。生命的激情在唯唯诺诺和瞻前顾后中沉淀下来,成为经验相融于你的性格血液中,最后或在沉默中死去,或在沉默中爆发。
唐军撤走了,攻城仍在继续,却换做了夏军,宇文化及彻底愤怒了,他已经称帝,国号许,年号天寿,国土面积就是聊县,堂堂天子之尊,尽让人当做了随意嘶咬的肥肉,你方唱罢我登场,愤怒的结果是他领兵岀城,向窦建德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建德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叫喊着从四面八方向士及向聊城冲去,不究兵法,只管冲杀,士及兵少,顿时胆怯,忙领兵后撤,回到城中,却不想城门却已关闭,再定目望去,一面面写着宇文的旗织纷纷从城头抛落,城头上竖起了一面大夏的旗织,原来王薄乃是窦建德布置的一步后手,以贪财之名假装受雇于士及,伺机诈降,以作内应。
窦建德进入聊城,接收隋廷仪仗官员以及后宫,随即登帝,国号为夏,宇文兄弟一并斩首,以祭杨广在天之灵。更是下诏,隋廷所属官员宫女去留一并自由,一万余名晓果就地解散,数千名宫女发回乡里。
人终须是为了活着,官员,战士,宫女说到底都是服务于政权,帮助统治者经营庞大的帝国,官员处理政务,战士护国守疆,宫女照顾皇族饮食起居,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窦建德却将他们推出门外,推向自己的敌人,更是寒了众多隋廷官员的心,失了人心,最后终铸大错。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8 09:32:02 +0800 CST  
34男人的心
武德二年的金秋,月色撩人,夜已深,洛阳街头一个寻常的酒肆里坐着三个人。中国人自古便爱在酒桌上谈事,华夏有渊源流长的饮食文化,这源于我们脚下这遍土地地大物博,能提供丰富的食材,酒肉朋友未必是渡难知己,但知己却肯定会相约在一起,喝上几盏的,历史很多时侯就是在推杯换盏的花前月下或刀光剑影中改变原来的走向的。男人书写历史,酒与色通过欲望操纵男人的心,改变历史。一个是穿肠的毒药,一个是刺骨的钢刀,让人苍老了容颜,苍桑了岁月,却让人从不后悔,因为它们事关一个情字,天若有情天亦老,这世间没有人会不老,所以一个真正男人一生不可以无酒无女人,很多时侯酒和女人便是男人故事的全部。深深刻在男人苍老以后那一道道皱折里。
“不知为何,这年的中秋却很是忧伤,唉,听闻魏公降唐又复反唐终为李渊所杀,想来魏公也是条汉子呀,只是不该杀了翟寨主,又和宇文化及拼得两败俱伤,嫡系死的七七八八,不得不仰仗瓦岗旧人和新近降将,才落得如此下场呀,毕竟曾是我等的主人,这杯酒就当祭祀他的吧。”
说话的正是秦琼,潼山大战之后,瓦岗大败,李密带着文臣以及二万余残兵降了李唐,而以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罗士信等为首一干晓将以及十余万瓦岗部众尽数归降了王世充。看着天上那轮看了千古的明月,他不禁唏嘘道,眼里却拼命含着泪,怒力不让他掉下来,女人的泪是水,如清泉,似露珠,清澈,明亮,却把愁字挥洒在空中,男人的泪是酒,咸咸的,涩涩的,却把一个愁字憋在心中,隔着自己在全世界以后。秦琼天性忠义,曾在战场上舍身忘死的救过李密,旧主亡去,他不禁伤感万分。这次中秋,宫中庆典过后,他与程咬金,罗士信二人相约一起追思故人。秦琼言罢,三人便起身将杯中的酒酒在地上。
“说起输给王世充老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和宇文士及这龟孙子死抗,让这老小子坐收渔人之利,现在坐在洛阳的便是魏公了。”
程咬金满满的喝了一杯酒,食了几口莱,恨恨的说道,他一开始便厌恶王世充,一个卷毛胡人,整天装神弄鬼,神神叼叼的。和王世充一场大战,败的太快,李密也溜的快,他未寻到,便只好暂时跟着秦叔宝等人归了王世充。初时。世充对他们等一众降将甚好,整日的甜言蜜语,甚至同吃同住,时日久了才发现尽是些花架子,不赏踢金银不说,连各人的栖身之所尽皆自己拿出银俩在洛城购买宅子,众人皆是乱世的精英,刀头舔血过来的英雄,岂容得他当傻子一样糊弄。今日便是聚在一起商议未来的出路。
“哼,提起这老小子我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初降他之时,他对我甚好,我他妈的怀疑他是老子亲爹,和老子同吃同住的,老子就一激动,便在他跟前发誓为他拼死郊命,终身不悔,那老小子当时也挺感动的,还特意给老子夹了块鸡腿,斟了一杯酒,未曾想不久便让老子搬去别处,脸拉的老长,跟老子欠他几百俩银子似的,更气人的是他家侄儿王仁恭看上老子坐骑乌风驹了,找老子要,老子看在这老小子面子是拒绝了他,没揍他,未曾想这老小子把老子叫道跟前把老子当狗一样怒斥了一顿,说老子是放肆的奴才,逼迫老子将爱驹让给了王仁恭这混蛋,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连自己的座驹都保不住,想来真是窝囊,我等武将出身,做的是一刀一命的买卖,怎能任人如此作践。”
罗士信愤愤的说道,说道气愤处,更是将酒杯重重的顿在桌上,双目喷火。怒火在酒精的发酵下越燃越炙,双手握拳,如要吃人一般。忽然他将拳头狠狠的砸的桌面,恨恨的说道
“大丈夫岂能受如此屈辱,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家。”
“士信,勿要激动,恐隔墙有耳,传到王公处。”
秦琼连忙说道,他年纪较长,性子较沉稳
“哎,哥哥怕他作甚,这数月来弃他而去的不下数万,尽是我瓦岗的老兄弟,这老小子不也不闻不问,可见这老小子心中只有随他征战的荆楚子弟,也是,谁叫人家胜了,我们败了呢,他要做皇帝,做明君,就是知晓,暂时也不会把我等怎样的,但倘若这老小子江山做稳了,恐怕我等便是得宰的猪羊了,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徐旷先生知道吧,做过魏公和这老小子的师傅,他见了这老小子,毕恭毕敬的,言语谨慎,生怕出错,有人便问他,先生对王公为何如此,而对魏公却很是随意,徐先生说魏公是个君子,能受郦生之揖,王公,小人也,有杀故人之义。夫子都是这么说的。”
程咬金说道。
秦琼沉默不语,只将杯中的酒狠狠的倒入嘴中,初投王世充时,他只当他是个英雄,却未曾想此人外宽内忌,好虚表,他自小便祟尚忠义,可是命运由不得自己,他虽武艺高强,堂堂的伟丈夫,但在波澜壮阔的大时代里也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一个无根的浮萍,身不由己,他对自己的定位很准,只能做为一名爪牙,而不是带头大哥,自小他便好勇斗狠,为了生存,他跟了很多大哥,打地盘,收各种商户,作坊,农家的保护费,大了,他打出名望出来了,被朝廷应征入伍,跟了张须陀,四处剿灭义军,张须陀败给了李密,他成了李密的爪牙,为他夺江山,李密败了,他又跳上王世充的战车,魏征,裴世基都曾对他说过,我们这些乱世之人,虽是成王败寇,但终久是要写进史书里去的,他不明白,其实都是抢地盘,收租子,小时候被人叫小混混,小流氓,黑老大,大了却被人称做将军,义军,甚至是侠士,魏征常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自己只是个能力超凡的打手而已,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跟着各种主子,打仗,夺江山,收税和小时侯打架,抢地盘,收保护费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场面更加宏大,更加血腥,技术含量更高而矣,这些老夫子,士子,各路诸侯,整日说为国为民,扫平乱世,还天下以清平,他糊涂了,迷茫了,天下为什么乱,是百姓搅乱的吗?他游历四方,他见过的百姓大多是淳朴善良,安贫守业的,倘若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胡作非为,那些官老爷们任意鱼肉百姓,天下能乱吗?他不明白是谁定了这样的体制和游戏规则,他隐隐约约觉的所有乱的根源在于皇帝制度,官场文化,所谓的乱世,平天下,无非是杀掉坏皇帝,坏官员,而换成一个好皇帝,明君一批治世之能臣,那么几百年以后呢,又是周尔复始。他越想越糊涂,头也愈加的疼痛,他感觉自己一直身陷局中,身不由己,其实他的原始初衷只是单纯的为了吃饱肚子,活下去。只是自己武艺高强,在各种战斗中能打死别人,被别人打不死,活了下来,便成了将军,侠士。想着想着,他忽然灵光一现,似乎忽然看到了光明,说道
“二位兄弟,可知为何你我三人身经百战,杀敌无数却落如此境地么?”
“投错了人呗?”
程咬金一杯酒入喉,随口应道
“不错,瓦岗本是翟公所建,魏公中途相投,你我本是朝廷将官,兵败相投,后魏公又败于王公,我等复又以败军之将投之,常言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更何况我等即是败将,亦是降将,如何被人待见,哎。”
秦琼一脸愁容,连饮数杯,男人最无奈的是身如无根浮萍,任着风随意吹弄,却无能为力,男人最痛苦的是怒力了,尽力了,最后却受到命运无情的嘲弄,得到是无穷失败和无尽的羞辱,这世间没人不想赢,没人愿意在输后笑饮人间冷暖,故做超然的去看尽人间百态,没有人不想点燃自己的人生,让它灿烂夺目,让自己感受到生命的荣光,用实力和胜利去支持自己初时的骄傲。世人倘若真的看穿,看透,不去尽力燃烧自己的生命,让它照亮人世的黑暗,如无数盏或明或亮的明灯照亮人类前行的路,而去无争,无为,随波逐流,不拼博,不抗争,那怕活过千年,也只是一具活于人世的行尸走肉,活在别人用生命所获光明下苟活的一具豪无人味的腐尸罢了,有时候,看穿,看透,并不是超然,解脱,而只是一种对无情现实的逃避,无奈,却又想忘却痛苦的活下去而寻的一丝心灵慰纪罢了。男人就应该如勇士或野兽一样和天之授意之残酷的命运相搏斗,相嘶咬,哪怕遍体鳞伤,肉血满天,粉身碎骨,一身污垢也宁愿在大地上留下自己生命的痕迹,而不去做那一根洁白的轻羽,随着风儿浮摇直上,活在别人和命运的成就里。
“不能再怎这么下去了,必须改变了,唯今之计只有投奔李唐。”
秦琼说道
“哎,大哥,先前徐世勣,单雄信等瓦岗派不容于我等,后王世充老小子的荆楚派敌视我等,今若投李唐,李渊背后的关陇系乃当今第一高门势力,我等寒门出身如何得以容身。”
程咬金言道。
“不错,李渊及太子李建成身后确实有关陇势力,可秦王李世民呢?除了手下几万民公主秀宁留下的义军和李渊委派于他的忠于李渊关陇将官,他可什么都没有。”
秦琼笑了,他感觉这次他终于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不再惯性的下坠了。因为在这个武德二年的秋天,这个本该是丰收的季节里,和李家父子一起播撒王朝种子的刘文静死了。此时投奔秦王李世民,正是生死存亡时的雪中送炭,以往的经历告诉他,雪中送炭永远好过锦上添花。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8 15:15:10 +0800 CST  
35孤独的心
一个男人最大的福报便是遇到一个好女人,最好的善缘便是得到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当你遇见一个因爱成恨而害你的女人和因富贵而不相容背后狠狠捅你一刀的朋友的时候,或许你就成了刘文静,或许我们的遭遇不在于我们在什么时间遇见正确的人或者事,而在于我们对天性上所体现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你这种认知所产生的言行和举止同时影响着别人对你言行,从而形成相交或冲突。你生命中所遇见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杯酒,是立刻要你性命的鸠酒,或是借来清风,助你飞黄时暖人心腑的温酒,皆在你自己如何去选择和酿造。
刘文静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而把周围的一切当做随着自己心境玩赏的风景和布偶,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外面的景色,而自己却成了风景被别人看在眼里,天上的明月装饰了他的窗户,而他却装饰了别人的梦。李渊想造反,明明想要这么做,却需做出受人逼迫的样子,做的一手好局,演的一手好戏是古往今来所谓的大人物于身俱来,不同常人的地方,何谓权,让人听命与己,掌人生死,控人命运谓之权,掌控大权者须有书写他人和自己命运的能力,天望穿了千秋万代,无情的注视着亿万有自己认知却逃不脱天之授之命运的蝼蚁。天子者,替天行事,便须有顺应天机掌控众生命运的能力,精髓便是婊子要做,牌坊得立。道德和欲望水火不容,欲望是骨血,道德是皮肉相,只有将其完美的相契合,便是真人的样子。真人李渊有识人之明,看出刘文静有张良的才,韩信的狂,他在找他的刘邦,便以他和李密有拐弯抺角的姻亲为由,将其捉入狱中。便有了以后的李世民探狱刘文静,刘文静推了二公子一把,二公子又寻来裴寂,便有了那个迷离的夜,逼迫李渊造反,紧跟着便是太原起兵,同样的事情从另一角度看却是这样,李密兵进洛阳,太原留守李渊念起爱妻窦惠所言,决意起兵叛隋,将窦惠所遗书信拿于二儿子看,二人商议起兵,李渊以杨广之名将刘文静打入狱中,李世民前去探狱,激起文静反意,主动力劝李氏父子太原起兵,起兵前夕,李渊寻到晋阳宫主事裴寂处,夜宿晋阳宫,与尹,张二妃共赴巫山,而玄武门之变以后,李世民蛮横却又似乎彬彬有理的将大字强行加了一点,成了一个太字,将俺大李渊变成了太上皇李渊,便有了史书上所言二公子定计晋阳宫,李渊淫乱宫廷,被逼起兵,百分之九十的真相加上百分之十的谎言,便可让真相南辕北辙,成了百分之百的谎言,大唐创业的初始似乎所有的一切皆是李世民所定,其实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李渊本人,是他巧妙的布局,让刘文静挑起反意,而身在局中的刘文静却不自知,以太原起兵首席原谋自居,出使突厥,稳定了义军后方,大战屈突通,二战西秦,他立下了赫赫战功。却并未位级人臣,浅水原大败,替人受过,被贬为庶民,以白丁的身份随军出征,西秦灭亡,他又因军功篡升为民部尚书,人最大悲哀的是禁锢于自己性格的某种认知和情绪而难以自拔,他的骄傲和狭隘同他的才能一样与身俱来,更深刻在它的基因里。他年轻时有一个同他一样落魄的朋友,裴寂,命运用贫穷将二人以朋友的名义联系在一起,飞黄腾达,青史留名是二个好朋友共同的抱负,对三餐难以为继,衣不遮体的残酷现实,裴寂是悲戚戚,看天黑永不见天明的苦痛,刘文静却是坦荡荡,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因才学二人做了隋廷官吏,一个为晋阳宫主事,一个为太原令,同时结交了李渊父子,开启了各自的飞升之路,裴寂与李渊一见如故,如相识多年的好友,有时侯朋友就象一面镜子,所映照的是真实的自己,或喜欢,或厌恶,对于裴寂,李渊是真心喜欢的,如同喜欢他自己,陪自己喝酒,陪自己玩宫女,看上去人畜无害,唯唯诺诺的样子象极了他自己,却又没有野心,自己做了皇帝,那个最象自己的人便做大丞相好了,尽管他没军功,没政绩,只是象征性的将自己掌管的隋延粮食,甲胄等物资献给了手握雄兵的太原留守李渊。对于这个好朋友的发迹,刘文静是愤愤不平的,对他来言,朋友和仇敌之间只隔着一个偏执的自己,他最爱自己,爱自己的才学,而镜子中的这个曾经的好朋友却越来越不象自己,他从镜子里走出来,成了残酷的现实,他的身居高位是对自己才情的嘲弄和亵渎,他的存在,就象这冷冰冰的现实世界,命运对他的冷漠如皮鞭般狠狠抽打着他的骄傲。他仇恨这个曾经的好朋友,如同仇恨这个残酷不公的世界一样。
更可悲的是,他深陷局中,做了一枚棋子,一名傀儡,却没有蝼蚁的觉悟,吵嚷着自己望见了天。
在一个春光明媚,万物生长的季节里,他以挚友的身份随同秦王夫妇游春,爱情不经意间如期而至,他看上长孙明月身边的一名叫珠儿的侍女,虽是一身下人的装束,却遮掩不了她的明艳动人,明月甚是善解人意,做为一个天姿聪明的女人,她知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讨得刘文静的欢心,珠儿是个偏执成性的美丽女人,这点倒和恃才傲物的刘文静很是相近。明月将珠儿带了出来,在阳光灿烂的季节里,让二人有一次美丽的邂逅,其实爱情的产生有时侯很简单,只是单纯的在意对方是否长成自己认为美丽的样子,俩人互暮了对方的颜,一见倾心,刘文静已有妻室,便将珠儿认做了小妾。二人如胶似漆,你为我红袖添香,我为你画眉扑蝶,快乐如仙却羡煞仙。
“明月,珠儿性子偏执,你却将她送于文静,这个恐怕……”
李世民事后言道。
“刘文静颠狂傲物,目空一切,在妾身看来,他二人却甚是匹配呢。”
长孙明月笑道,真似天上的明月,皎洁明亮,美丽的不可方物,正直且善良。
“哎,文静于我大唐有功,我等不该如此呀,文静之才情与我甚似呀。”
李世民叹道,神情中透露着万分不舍。
“秦王,若不舍弃刘文静,如何让父皇犯错,冷了忠臣良将的心,将局面搅乱。”
明月言道,言语甚是果决,配着倾城的红颜,让人赏心却又有一丝胆寒。
“而且,珠儿临行之时,妾曾嘱咐于她,让她好生侍侯文静,却也无需受那委屈,她是由秦王府出去的,秦王府永远是她的娘家。”
明月看了看英俊的丈夫继续言道,那圣洁的神态里忽然有了一丝妖媚,让人似梦似醒,如见梦里的风月,又如沐了现实中的冷霜。她深知情形的险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父皇老谋深算,虽将兵权交于丈夫,信任丈夫,让丈夫四处征伐,却牢牢的将一切掌控在自已手中,父皇出身高门,关中陇西贵族以及归降的隋廷文武皆以父皇于太子李健成马首似瞻,兵营中丈夫手下的将官虽供丈夫差遣,心是朝廷的,而不是秦王府的,若是父皇杀了公认的首席功臣刘文静,那么情形就不一样了,丈夫极力的笼络以及人格魅力和战场上男人之间历经生与死的淬炼,他们极有可能倒向秦王阵营。父皇将兵马交于丈夫,随着丈夫军功日大,威望如日忠天,若不忌惮,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此时将刘文静奉上,在父皇看来,杀掉刘文静可以起到敲山震虎,威摄秦王的目的,而于秦王却可暂时缓和与父皇之间的予盾,利于眼前的征战。李密战败,根源在于错杀了恩人翟让,而在天下人看来,刘文静于大唐亦有创建之恩,若父皇杀了刘文静,必将已深受其害的瓦岗众人舍弃以父皇太子为首陇西一派所代表的朝廷,投向丈夫的阵营,酒杯的酒空了,便能乘满新酒,公认的秦王系主骨刘文静死了,那么击败隋廷主力的当世最强悍的武装力量瓦岗系必定会投入秦王阵营的。到那时天下若定,便能与以父皇为首的陇西贵族相抗衡。陇西贵族掌控着天下的钱粮,而陇西高门所掌控的天下兵马却让隋帝杨广两征高丽,以及宇文化及与李密的潼山大战,几尽全军覆没,如今唐廷所依仗的便是秀宁公主以及太原起兵时所招募的十余万由农民所组成的义军,以父皇为首的陇西高掌控钱粮军资,驱使义军为自己四方平叛。两方互有所恃,相互依承。若不搅局,坏了父皇的人品,让忠臣宿将唇亡齿寒,那么极有可能在天下安定父皇千秋以后将这江山交予太子李健成,而这个搅局者便是自叹自怨,心比天高命似纸薄的刘文静了,珠儿嫁入文静以后,她更是尽了娘家的本份,将珠儿的家人接入府中。并将珠儿的兄长安插在朝中做了一名中书舍人。
浅水原大战,唐廷岌岌可危,她拜见了父皇,献了两策,通过父皇之手,宣告秀宁公主的死讯,激怒冷月寒,杀了一代袅雄薛举,挽狂澜于即倒,丈夫在随后的战争中打败了西秦,威名大振,又赢得了公主所遗留下义军的心,而另一策是通过父皇将浅水原大败的责任推向刘文静,挽回秦王的声誉,心高气傲的刘文静无故受到牵连,削职为民,虽二战西秦因军功升为尚书,却于当朝丞相相去甚远,刘文静无端替秦王受过,回府便迁怒于珠儿,更恨李渊,却于李渊父子无法,只得将一腔的恨意放在出于秦王府的小妾珠儿以及那个曾经的好友,却无功位局丞相的裴寂身上。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8 15:17:45 +0800 CST  
36孤独的心二
一日,刘文静饮酒,小妾珠儿在一旁待侯,酒入咽喉,穿心过肺,忽想起浅水原大败明明是李世民中了薛举的计策,指挥失误,导至最后的大败而归,事后朝廷却将一切罪责推到自己身上,一下子将自己从纳言一职降至白丁,真是奇耻大辱呀,这可是要写进史书去的呀,越想越是气恼,醉眼朦昽的他忽然看见一旁一脸忧虑的珠儿,想想李渊父子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更是怒火中烧
“李渊,李世民,倘若不是我刘文静,有你们的大唐吗?你李渊做的了皇帝吗?你李世民能做秦王吗?”
“相公,虽在家中,却勿要说这些话来,恐隔墙有耳,传入朝堂之上,怕是于相公不利呀。”
珠儿言道,此时她是幸福的,自嫁入刘府,刘文静一直对她很好,无论是精神上和肉体上都能给她带来欢愉。女为悦己者容,她是个简单的人,谁真心对她好,她便真心与他相对,她有时在想秦王妃真是仁慈和善之人,不枉自己打小侍侯她,将自己家人接入秦王府,如娘家一样,自己有强大的秦王府做后盾,谅这刘文静也不敢将自己当做寻常小妾。
“你这个贱人,贱人,少在这装做好人,你和你那主子一样,全是骗子,骗子。”
刘文静手指着珠儿的鼻子痛骂道
什么,怎么回事,是是相公在骂我吗?这是怎么情况?珠儿难以置信,
“相公,臣妾自进得府来,一直精心服侍相公,相公为何要说臣妾是骗子。”
“你这个骗子,骗子,滚回你的秦王府去,给我滚,滚。”
刘文静借着酒意继续大声骂道
“相公,你怎么可以如此对珠儿,珠儿可是秦王妃亲自送于相公的呀!珠儿有什么不对,相公打骂即可,千万不可将珠儿送回呀!”
珠儿叫道,忽然的前后落差让她心绪难以平定。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心中一直在默默念叼,我是秦王府出来的,我打小就侍侯秦王妃,我家人都在秦王府,那里是我娘家,我不怕,我不怕。
“哈,哈,秦王妃送的,你以为我不懂你等用意吗?,你就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内间。”
刘文静叫道,他是个高智商的人,在酒的作用下,却难以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从来就不糊涂,在酒的作用下,更是聪明绝顶。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女间,不是女间,秦王妃从未曾让我做女间,她对我很好,很好的,她说秦王府便是我娘家,对了,她,她还将我家人接到秦王府呢!”
珠儿叫道,她是个脆弱的人,此时感觉非常不好,她立刻拿出自己的底牌,似图震摄住刘文静。
“什么,她还将你家人接到秦王府,哈,哈,天下还有你这样的傻瓜,你以为她有甚么好意吗?那是以你家人的性命在胁迫你的,傻瓜,你真是个女间,你想探听什么,探听我要造反,对,我就是要造反,我要造裴寂这老匹夫的反,这老匹夫就是皇帝的一个男宠,一个我大唐的小丑,大唐,大唐是我提议创建的,却让这个小丑身居高位,得了便宜,我要造他的反,造他的反,你兄长不是中书舍人吗,你去告诉他,我要造裴寂的反,造裴寂这老匹夫的反。”
刘文静狂叫道,他已经颠狂了,他忽然从腰中抽出小刀,疯子一样向身旁的柱子砍去,并叫道
“裴寂,你这老匹夫,我就要造你的反,造你的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是,是。臣妾这就谨遵相公的命令,告诉大哥相公要造丞相的反。”
夜更深了,皎洁的月光照在这黑色的夜里,如舞台上的一丝亮光,照在酒醉而呼呼睡去的刘文静的身上,一道匆匆的身影穿过这黑色的月光夜,走出民部尚书府,很快便消失在这迷茫,荒唐的夜里。
第二日,旭日东升,刘文静欲要谋反的消息传遍了新建唐廷上下,在巍峨的帝宫里,首任唐皇李渊与一众臣下紧张的审理这个大唐开国以来第一件大臣谋反案,此时或许谁也不知道,这个由一个因爱而恨的女子揭发自己丈夫的案子决定了这个新兴帝国未来的走向,甚至它影响了整个华夏历史。
“众位爱卿,关于民部尚书刘文静谋反一事,众位以为如何?”
李渊问道
“萧瑀,朕命你与裴寂共审此案,如今此案进展如何?”
李渊见众人不做声,便直接去问主审人之一萧瑀,他昨日一听闻奏报,便是惊怒交加,连夜将刘文静一家打入大牢,并指派裴寂与萧瑀共同审理此案,裴寂与刘文静有隙更是满朝皆知,李渊此意不言而喻,是要拿刘文静开刀了,他有罪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眼下只是皇帝走走过场罢了。
“陛下,臣认为刘文静谋反一事纯属刘文静酒后妄言,谋反一事证剧不足。”
纳言萧瑀言道
“陛下,臣昨日夜审刘文静,他言道,大唐创建,他本是首功,却官职位于微臣之下,故心怀不满,官职乃陛下所定,他这是对陛下心怀怨愤呀,陛下。”
左仆射裴寂言道,朝堂之上的政治便是朝臣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这次刘文静被自家小妾举报谋反,对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裴寂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陛下,刘文静替大唐屡建功勋,此次只是酒醉胡言,应该不是谋反,望陛下明鉴。”
右仆射李纲出班奏道。
“陛下,刘文静素有才识,就算不是叛乱,也有对朝廷不满之意,眼下我大唐初立,四周亦是强敌环顾,若此次不治刘文静之罪,他日我朝与强敌对阵,刘文静心有怨恨,后果恐怕会不甘设想呀,更何况他于突厥私交甚好,若是以后私通突厥,大唐必将危矣。”
裴寂连忙说道,他知道李渊甚是忌惮刘文静的才学,又不喜欢刘文静狂悖的性格,便以触及古今龙鳞的莫须有之意提醒李渊,对于反叛,古今君王大都信奉宁可错杀一千,亦不方过一个的原则。
“陛下,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刘文静隶属军方,应该问下秦王之意。”
李纲言道,他知道秦王与刘文静私交甚好,也知李渊已有诛杀刘文静之意,此时,或许唯有秦王可以救下刘文静的性命。
“陛下,刘文静一向和秦王相交甚好,今征伐一事皆系秦王一身,刘文静又隶属秦王幕府,刘文静谋反一事,确该征询秦王之意。”
裴寂言道,言下之意李渊心中自是明白,帝王最怕的是朝廷之间的结党,天家无情,儿子也不行,刘文静有算计天下之能,本就和秦王私交过甚,什么时侯刘文静属于秦王府了?
“秦王,刘文静谋反一事,你认为可是属实。”
李渊看着一旁一反常态默不做声二儿子问道。
“陛下,大唐初建之时乃刘文静一手促成,后刘文静连突厥,战败屈突通,下潼关,克长安,战西秦,战功卓越,却只居尚书一职,儿臣认为他只是一时怨愤,酒后唠骚之言,儿臣以性命担保,刘文静绝无反意。”
李世民言道,一脸的忧虑之情,他有帝王之资,怎会不知做为一个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臣子之间的结党,他替刘文静说情,父亲必定会肯定他二人结党,将刘文静杀掉,从表象看,只是一颗棋子的刘文静确系开国首席功臣,唐建立政权的元谋之臣,父亲将他诛杀,必会寒了在自己营中郊命却忠于父亲和太子为首的关陇集团的一众文武的心,而自己替刘文静求请,也正表明自己对良臣宿将的态度与父亲的不同,特别是新近投奔大唐的瓦岗系,必会聚拢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嫡系,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对抗父皇和太子的关陇系。他清楚的认识道当前天下的利益之争是高门与寒门之争,因自三国而施行的九品中正制高门世家便掌控全国大部分的土地和钱粮,正是铁打的高门,流水的帝王,杨广之败便在于用太过激进的手段与这存在几百年的顽疾为敌,却又过度损耗民力,引起天下寒士的不满方有亡国之祸。大唐建国的政策便是将天下高门与寒门聚集在一起,以高门的钱粮养寒门之兵,一统江山,但他也深知当外部之争结束以后,内部的高门与寒门之争却是难以避免,高门要巩固自己的权势,寒门精英要成为新的高门,自己身为次子,大哥李建成儒雅大气,颇有人君风范,被父亲立为太子,更是得到高门的拥戴,自己想要逆袭得位,只有拢络以瓦岗系为首的天下寒门精英。世人最爱用失败否定一切,瓦岗失败,世人便否认他们天下第一的战斗力,胜利和失败是各种因素联合在一起综合素质角逐的结果,战力第一者并不一定是战争的胜利者,杨广亡国,天下人便否认他正确的政治方向,施行科举制,废除九品中正制,压制并逐渐消除高门门阀,乃结束三百年乱世之根本,乃大势所趋。所以牺牲掉高门出身的刘文静,让父亲背负杀功臣之名,将寒门精英推向自己这边便是自己横扫天下,夺取政权乃至以后施行科举制进一步打击高门的关健一步棋。最伟大的成功者便是善于在失败者的遗赅上找到因失利而在世人眼里失去光泽的璀璨的明珠,成就自己的成功,这是一种凡人难有的眼界和心胸。
哎,看来裴寂所言甚是,秦王果然替刘文静求情,什么?大唐乃刘文静一手促成,连你也这么认为,那么刘文静也是这般认为的了,那么这江山也可以属于他了,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刘文静性情狂傲,浅水原大战,指挥失当,丧失我大唐千万将士,朕念其有功,饶其死罪,准其戴罪立功,二战西秦立有战功,朕将其由白丁升至民部尚书一职,便是格外开恩,不想他却心生不满,私自辱骂朝廷丞相,欲要反叛丞相,这便是辱骂朝廷,背叛大唐,背叛朕,罪不容恕,传朕旨意,立斩不赫,秦王此事就由你和裴寂共同监斩吧,退朝。”
言罢李渊拂袖而去。
武德二年的七月,李渊下旨,处死开国功臣刘文静。却得到另一个结果,瓦岗一系降将纷纷舍弃以李渊,李健成为首的关陇贵族,投赴秦王府中郊命。因为刘文静是替唐廷郊力,做的是李渊的民部尚书,他是开国功臣,却因莫须有之罪被李渊诛杀,翟让之事犹在昨日,自己隶属瓦岗,本就不容于关陇,那么投奔无有根基的秦王自成一系,便是眼下唯一也是最好的出路了。而秦叔宝,程咬金等一众瓦岗战将也是在此时弃郑降唐,直接投入秦王幕府阵营。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8 19:14:04 +0800 CST  
第37章天之骄雄一
窦惠,李秀宁,长孙明月是那个年代最杰出的三名女性,因为身为女性无法在乱世成为开国帝王,但她们选择了一个共同的替身,李世民,窦惠生了李世民,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李世民继承了母亲的智商与情商,窦惠一眼就看出二儿子的政治与军事天份,从小便刻意的悉心教导,并留有遗书以母命令其争夺天下,李秀宁是李世民的阿姐,若她是男儿身,或许历史会改写,战争毕竟是以男人为主角相拼的舞台,在拥兵十余万助父夺取长安以后,她神密的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手下十万余众尽归她最喜欢的阿弟李世民所有,这或许也是她的选择,因为她知道这个阿弟一定会完成自己的宏愿,一统天下,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长孙明月,这个倾城的女人夜里一定会对着天上的明月激动的叩谢上苍,给了她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男人,英俊的样子足以打动世间任何一个美丽姑娘的芳心,他的才华足以实现世间世间任一姑娘的望夫成龙梦,她相信倘若世间真的有夫妻石的话,他和她一定是最美丽,最亮的那一块。而长孙明月本人更是华夏女性一切优点的集大成者,美丽的象天使,让人不敢有一丝亵渎。端庄贤惠就如那天上皎洁的明月,却善于在黑夜里生存,驱散那无尽的黑暗,让世人看清前行的路,丈夫陷于政治危局,她运筹帷幄,利用自 己女性的特有的细腻心思替丈夫排忧解难,渡过危机,女儿家是水做的,优秀的女人更是如世间那一掬最清澈湖水,能照尽世间一切的魑魅魍魉。她们比男人更懂男人,因为世间所有的男人都出自她们的身体,她们是人类的本源。而这个时代三个杰出女性的一生却都和一个男人有深刻的交集,他分别是她们的儿子,弟弟,和丈夫,她们都以她们那一颗清澈无比的女人心感受到他将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男人,甚至是漫长的王朝年代里最优秀的男人,真正的天之骄雄。
武德二年,对李唐这个新兴的政权来言无异于是个多事的年份,在李世民大战薛家父子的同时,皮条天子刘武周和仁德天子窦建德同时发动了对唐边境黎阳以及李唐龙兴之地晋阳的战争。
刘武周出身并州豪门,自小便练习武艺,本为太原留守李渊治下马邑太守王仁恭手下一寻常武官,时下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老天更是下了猛药,天下大旱,百姓苦不堪言,饥嚎遍野,蝼蚁的悲哀是因为身为蝼蚁,作为统治者一级的刘武周看上去活的很快乐,衣食无忧,有盔甲,有武器,有官职,更有太守王仁恭的信任,在外人看来,在这个血腥脏乱的年代这个整天带着笑容,整洁干净的年轻人实在是有理由快乐。他也确实应该快乐,唯一让他不满是吃饭的碗太小了,而他的胃口却很大,美女和食物是男人争名逐利的本源。王仁恭有一宠妾,容颜娇丽,身材凹凸曼妙,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刘武周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身体某个部位反应强烈,凡尘男子对世间所谓爱情名义下的倾了心的美丽女子第一反应便是生殖器的亲密接触,俗世间的情爱便是干柴烈火,茶壶和茶杯,再美味精致的食物终会变成臭烘烘的排泄物,却又是庄稼最好的营养,那白色恶心的液体却含有生命之源,快乐欲仙过后的身体精元,红尘中的阳春白雪的高雅和下里巴人的俗其实只是相同的本质,不同的形态的展示而已。刘武周费尽心机,将王仁恭的头发变成了青青草原,小妾被其勾搭上手,武周害怕东窗事发,让王仁恭摘了自己的脑袋,在那个欲望如杂草般野蛮生长,饿殍遍野的混乱年代,对付对手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其死亡,夺人性命者一害怕被人复仇,二害怕法律制裁,刘武周想要王仁恭的性命,却又不想亡命天涯,最好的办法便是自己成为天下之主,自己制定惩治别人的法律。天下大旱,饥民无数,王仁恭却紧闭粮仓,拒绝开仓济民,刘武周眼见时机成熟,在一次军方和数万饥民对峙之时,挥刀砍去上司王仁恭的脑袋,开仓放粮,又一支起义军因为粮食而建立。饮食男刘武周深知实力不济,便掳掠大量美貌的汉家女子送入突厥,换得突厥的支持,突厥始毕可汗将狼旗赠于刘武周,并封其为定扬天子。对于关中的李唐王朝,心高气傲的刘武周并未将其放在眼里,起事初起,便将李渊老巢并州视为攻取目标,攻打并州的主将是刘武周新近招募的大将宋金钢,金钢在易州叛乱,得士卒万余人,遭遇仁义天子窦建德,大败而逃,武周将其收留,分了一半士卒于他,并将自己漂亮的妹妹嫁他为妾,宋金钢感激涕零,立刻回家休掉妻子,将刘氏迎娶入门,以正妻对待。
武德二年的三月,万物复苏,战争恶魔仍在吞噬着这遍美丽富饶的土地。定扬天子命令下属大将宋金钢引兵攻打唐之属地介州。介州城墙低矮,金钢并不攻打城池,夜里只命士兵将乘满土的布袋堆砌在城墙根上,介城守兵不明其意,第二日便成了一条通城大道,攻城士兵喊叫着杀入介州城内,金钢得到城池却不庆祝,领兵二万于雀鼠谷设伏,果不其然,介州城破,并州便会门户大开,李渊调兵遣装,命令行军总管李仲文,武卫大将军姜宝谊领兵二万前去救援,却在雀鼠谷中伏,全军覆没,二人双双被俘,却又双双逃亡,败回关中,裴寂却欲显示出利嘴掩护下暗藏的赫赫武功,向李渊请命,领兵救援相州。裴寂兵至马邑,令人在城外破口大骂,宋金钢却是不为所动,裴寂无可奈何,全军于度索原扎下营寨,整日观赏歌舞,饮酒做乐,暗中却埋伏下精兵,等待宋金钢前来劫营,金钢却将计就计,探听裴寂全军所饮之水乃山中溪涧,便遣派士卒假装前去试探,却于上游筑建水坝,堵住水源,水涧迅速干涸,裴寂军中无水,干渴难奈,只得全军移营欲迁至有水源之处,不料此时宋金钢却领兵前来劫营,唐军士卒已有六七日未曾饮水,瞬间大败全军覆没,只裴寂一人单骑逃回关中,此时刘武周领兵五千,兵进黄蛇岭,时任并州齐王李元吉引兵前去迎敌,却不出战,叫来美姬,寻欢做乐,只让车骑将军张达领一百士兵前去劫营,张达不从,十八岁的齐王甚有名将丰采,不从便以军法处之,张达无奈只得趁着夜色,马束嘴裹蹄,人街枚,袭击刘武周大营。武周梦中惊醒,连忙起身前来迎敌,激战片刻,方才发现敌方仅有一百勇士,仰天大笑,一声令下,全军出动,一百唐军尽数被歼,张达被生擒活捉,一身怨气的张达立刻投降,当做向导,领兵扮做唐军模样,连下榆州诸城,最终兵进并州,李元吉再施诡计,全城动员迎敌,命司马刘德威守城,自领精兵前去迎敌,命众人摆下庆功宴,为其稍后凯旋而庆功,众人均为其风采而折服,以为有其二哥之大将风度,却不想,九月十六夜里,明月当空,繁星点点,这个窦惠和李渊的第三个儿子却领着一众姬妾连夜逃离并州,进入长安,并州随即宣告失守。
裴寂再出昏招,命令虞州,泰州郊外百姓烧毁自家房屋粮田,迁入城中,随即引发民变,山西夏县人吕崇茂聚众起义,自称魏王,裴寂领军前去平叛,居然让一群昨日还手握锄头的农民打的大败而归,李渊无奈只得招回男宠裴寂,派遣表弟独孤怀恩前去接应,并准备放弃河东,一心经营关中。
庸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身处危难而不自知,或知晓却也束手无策,危难之际,李渊夫妇的第二子李世民再次站了出来,如同太原起兵李渊听从裴寂的建议准备回师太原的雨夜。
“父皇,河东乃国之根本,河东若失,关中只能偏居一禺,再无东进太原,席卷天下之可能。”
李世民谏道,心中却已有对父亲的不满,裴寂军事庸才,只精于朝臣中勾心斗角的政治,排除异已,打击同僚乃是高手,父亲却对其宠信有加。却又防范自己这个有军功的儿子,怕自己一家独大,影响其与太子的统治之位,但如今河东若任其丧失,不去争取,恐怕新建王朝连偏安一禺都难以做到,刘武周必会仿照自己太原起兵的策略,兵进关中,随后以关中,河东为基,席卷全国。眼下自己只有放弃芥蒂,引兵出征,挽救危局。
“唉,可惜国无大将,屡战屡败,你又新胜,须得休养,如之奈何。”
李渊垂头丧气的说道。他怎会不知这个儿子足智多谋,晓勇善战,若派此子出征,必会马到成功,剿平刘武周,但自做了皇帝以后,他终于领略了权力之颠那种俯视云泥众生,仰摘日月星辰的帝王风范。天家无父子,无亲情,帝王之道关健在于平衡的掌握,倾斜意味着毁灭,只有平衡才是万物生成的王道,李渊深谙帝王之道,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皇权,亲生儿子也不行,秦王屡立战功,很多时候情字和欲字往往背道而驰,只有无情的人,才能挥刀断情,不受任何情字的干扰,冷酷客观的行事,从而实现私天下这天下最大的欲,这就是所谓的道家之无为无所不为。天子李渊尽力穿过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宠爱和包容,冷静客观的分析事物,起先是新兴政权的多面做战,后二儿子战胜西秦,却又发生刘文静谋反一事,自己不顾朝臣和二儿子的反对力主杀掉有功之臣刘文静,却导至瓦岗系尽数投入秦王府,做为一个君王,最忌讳臣子两件事情,一为功高,无赏可赏,二为结党,罪大当诛,两者最易凭借势力架空君王,轻者成为权臣,挟天子以令诸候,重者更是谋朝篡位,成立新朝,二占其一者便可诛杀,自己做到皇位上才知道无限风光的背后却是整日没完没了的算计和如履薄冰,君王最不能信的便是人的良心和所谓的愚人吃人的道德,如今二儿子两者皆占,虽有父子之亲,杨广父子之事犹如昨天,叫他怎能不去提防,故而两线征讨窦建德,刘武周他皆未派上自己的二儿子,原本指望裴寂等人凯旋而回,凭借自己的亲信势力在战场上的胜利和二儿子一系达到平衡,却不想尽皆大败而回。自己戎马一生,怎会不知丧失河东会意味着什么,而做为一君王,他也知晓任凭秦王做大会导致什么,所以他宁愿放弃河东,也不去做遣派秦王的念头,而如今秦王主动提出来,自己也只好顺水推舟,先渡过眼前的危机,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爱妻窦惠曾说过自己是他的父亲,只要处理得当,自己的结局不会太过凄惨。
“父皇,只须给儿臣三万精兵,儿臣必能扫平河东。”
李世民说道。
武德二年十一月的寒冬,秦王李世民领兵三万出关中,踏过结冰的黄河,进驻柏碧,开始一段新的征伐。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9 08:02:09 +0800 CST  
38天之骄雄二
进驻河东,李世民忽然发现眼下最为头痛之事不是征伐,却是粮草问题,自己出征行的勿忙,粮草尚未跟进,天下大乱,战事不断,附近村落的百姓们皆离开家园,躲入城堡之中。父亲经营河东十余年,勤政爱民,只须发在一张告示,宣告自己乃秦王李世民,前来平叛,凭借父亲的政绩所积搌下来的好口碑以及自己的威望必将重获民心,有了民心便意味着有粮食和士兵。果不其然,安民告事发将出去,每日相投者与送粮者络绎不绝,粮草问题瞬间解决。有了粮草,面对宋金钢的屡次挑战,李世民施出看家本领,拒不出战,常胜将军之所以常胜,是因为有赢的条件,果断出击,没有必胜的时机,便等待和创战有利的战机,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战争打的就是双方主帅的性格,好的主帅需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心念苍生悲苦,爱惜士卒,如严父又似慈母,将兵士们的性命放在心里,只有这样才能调动自己所有的才能去赢取胜利。一个人最难战胜的便是自己的人性,战争的难处在于敌情,我情错踪复杂,时刻在不停的变化,战机稍纵即失,一个伟大的主帅须得有一双能敏锐洞悉战局的双眼,摆脱主观判断,客观冷静的分析战争进程,做出正确的预判,得到必胜的策略,抓住一纵即失的战机。一个成功的兵家从不祈求运气,而是靠水不能逆流而行,物体高空必得坠落,战争的谋略便是这样,拔开迷雾,解开乱麻,形成一种遵循自然规律的势,尚未开战,其实就已经胜了。而战争的另一个难点,便是如何认清摆脱自身主观认知的干扰,而寻到客观规律,而天生的主帅便是自己的人格以及主观认知暗合天道,也就是儒家所言玄之又玄的天人合一。我所认知便是上天通过你的天赋而告知你得胜之道。李世民便是不读兵书却能天生知晓怎样去赢,并做出正确行动,而达到知行合一。最历害和无解的人便是自己在喜怒哀乐的情绪下做出的决定却是符合天道。因为他的三观和认知符合天道,天生的天人合一与知行合一,自带天之谱写命运进程里的主角光环。而李世民便是这样的真正的天之子。人生最大的真相和不公便是都是一副人的皮囊。天赋和际遇却是天差地别,和后天的怒力无关,即使怒力而成功,也需怒力所须的性格天性和所做事情的天赋,就如一只懒惰的猪,再怎么怒力也学不会飞翔,狗稍加训练便能看家护院和狞猎,而猫怎么怒力也学不会,猫却天生会抓耗子,狗去学,便会被指责多管闲事,这便是不符合规律,不合天道。李世民便是天生的开国帝王,一代战神,千古一帝的角色设定。他天生便知道在斗争中如何去战胜敌人,拥有王者不死的天命。
一天夜里,他带着卫士前去侦察敌情,士兵分散,他则带着一名骑兵上了一处丘陵,两人下得马来,走走停停,实在疲乏,便坐了一来,不想竟双双睡去,宋军士卒已悄悄围了上来,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蛇捕食田鼠,田鼠逃窜,竞然跳到那名骑兵的脸上,那人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四周的敌情,连忙高声示警,叫醒李世民,二人迅速跨上战骑,敌兵紧追不舍,李世民施出父亲所授的百步穿杨的绝技,回头望月,一箭射死了领头的将军,方才吓退敌军,安然脱困。而与此同时他的父亲李渊也卷一场叛变之中。
独孤怀恩是独孤信的亲孙,与李渊是表兄弟的关系,李渊派其领兵攻打蒲坂城,屡战不克,李渊气急败坏,数次出言相辱,一次酒醉,更是出言相戏,如当年杨广戏言他为阿婆公。
“怀恩呀,你两个阿姑的儿子俱为帝王,皆有天命,你为独孤长孙,是否也有帝王的天命呢?”
得意之情溢于颜表,让独孤怀恩感到深深的愤怒和侮辱却也提醒了他,是呀,我独孤家出了三名皇后,我大阿姑曾任大周皇后,三阿姑为大隋皇后,二阿姑,李渊这小子的母亲被称帝的李渊追封为后,两个阿姑的儿子杨广和李渊皆做了一朝的帝王,看来我独孤家是有帝王之命的,难道我家只女儿一族出天子吗?李渊,你这老小子等着,宰了你,我便替你做这皇帝,想到此处,他便与手下亲信元君宝谋化,发动军事政变做掉李渊,自立为帝。却未曾想裴寂惨败,李渊派遣独孤怀恩前去救援,攻打盘琚夏县,以魏王自居的吕崇茂。行军参事唐俭认为应该立刻攻城,而怀恩却因没有攻城设备为由拒绝攻城。
“将军,贼虽称王,实乃乌合之众,夏城城墙低矮,便是没有攻城设备,便是系上绳索,在羽箭的掩护下徏手攀城,也能轻易得手。”
唐俭言道
“我等领兵出征,当怜惜士卒,若徒手攻城,必有不少士兵枉送性命,待攻城设备建造完毕,即刻攻城,当是万无一失。”
独孤怀恩言道
“将军,刘武周新近得了一名晓将尉迟敬德,有万夫不挡之勇,听闻吕崇茂遣使求救于刘武周,武周已派此人前来救援,倘若因建造攻城器械而误了时机,待尉迟敬德前来救援,吾等必然腹背受敌,为其所擒。”
唐俭言道
“一派胡言,乱我军心,一班草寇而矣,尉迟敬德乃一打铁的莽夫,便是十面埋伏又能如何?”
独孤怀恩傲慢的说道,言罢便以主帅的身份下达命令,全军火速制造攻城设备,随后攻城。
而此时,尉迟敬德和寻相已奉刘武周之命迅速赶到,向正在制造攻城工具的唐军杀来,吕崇茂也从城中杀出,唐军遭受两面夹击,顿时溃败,独孤怀恩,元君宝,唐俭等一众人等尽皆被俘。
“哎,老唐呀,真是运气背到家了,本要做一件大事,倘若做了便不会有此番被俘之辱了。”
元君宝闲极无聊,对唐俭说道
尉迟敬德与寻相得胜回师,途经美良川,遭遇殷开山,秦叔宝的埋伏,二人深知尉迟敬德晓勇善战,便凭借有力地形居高临下向敬德军发起攻击,瞬间斩敌二千余人,而独孤怀恩却趁乱逃了出来。
“老唐,独孤怀恩尽然逃脱了,果真是有帝王之命,王者不死呀!”
元君宝未逃出去,心烦意乱,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不好,独孤怀恩要谋杀皇帝,唐俭暗自想到。一定要让皇帝知晓,可我是俘虏又能如何呢?而正在此时心高气傲的尉迟敬德奉宋金钢之命前去蒲坂增援,又遭遇李世民伏击,李世民本着要么不做,要做便要做绝的原则,这一次将尉迟敬德打成了光杆司令,单人单骑逃回大本营。而此时李渊对待自己这个逃回的表弟既往不咎,仍拔了一只人马让他攻打蒲坂,却无意中和李世民上演了一出围城打援的双簧,重挫前去蒲坂救援的尉迟敬德。唐俭乘机逃了出来,此时已传来消息,独孤怀恩已经攻下蒲坂,唐皇李渊御驾亲征,准备渡过黄河,进驻独孤怀恩占领的蒲坂城,唐俭不敢怠慢,连夜渡过黄河,见到李渊,大声说道
“陛下,切莫渡过黄河,进入蒲坂城。”
“这是为何?”
李渊疑惑道
“陛下,独孤怀恩对陛下心怀不满,已心生反义,陛下万不可进入蒲坂城。”
唐俭言道
“我对他甚是不薄,他为何要谋害朕。”
李渊问道。
“陛下,具体为何臣并不知晓,攻打夏城之时,怀恩不听臣言,贻误了战机。导至夏城失利,汝等尽皆被擒,怀恩亲信元君宝在此间对臣言他与怀恩将做一件大事,微臣愚钝,并不明了,后怀恩趁难逃脱,元君宝又与臣言怀恩享有天命,帝王不死,臣便断言他有反意,望陛下小心防范。”
唐俭言道。
对帝王来言,谋反之事皆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李渊便将计就计,连夜召独孤怀恩前来谨见,迅速将豪无防范的怀恩打入牢房,并由唐俭连夜审问,怀恩自是百般抵赖,大呼冤枉,唐俭便伪照元君宝笔迹,书写了一封认罪供词,甩于独孤怀恩,怀恩不疑有假,只好如实招认,唐俭命人写好供词,让怀恩画了鸭,便呈于李渊,李渊又召来怀恩问道
“朕于你皆为独孤后人,为何要反。”
事已自此怀恩也无法狡辩,只得言道
“皆为独孤后人,故>而要反。”
李渊哈哈大笑,命人拿来美酒,与其共饮三杯,随即命人将其推出斩首。
此时战局已有利于唐军,李世民营中诸将俱皆请命与宋金钢决战,皆被李世民拒绝。
“此时贼人食粮将尽,正欲于我军速战,我父子经营河东十余年,根基深厚,岂是贼人所比,只等贼人断粮,便可击之,必得大胜。”
其实每逢大战,李世民比的便是他的名头和李渊一直施行的仁政,高贵的出身,英俊的外表,如美玉般豪无瑕疵的品质,超强的政治能力与军事能力,他是这个时代最亮的那颗星,黑夜里,指引人们前行的路,而他也将成为太阳,光泽万物,闪耀属于他的时代,经过风尘三侠的渲染,太原起兵的那个雨夜,大战薛家父子的力挽狂澜以及那个唱遍大江南北的杨花落,李花开的歌谣,百姓们皆相信李渊与李世民两父子乃是天命之人,而有了民心,便有了兵源,有了粮食。
武德二年的十一月开始直至武德三年的四月,连续五个月,百姓们每日推着食粮进入唐营的人数络绎不绝,而宋金钢却是四处烧杀掳掠,纵兵抢粮,却收郊甚微,军中已然断粮,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食眼发花,金钢更是食量惊人,无法只得命令撤军,李世民率军急追,连续三天三夜,人不解甲,马不离鞍。众将疲乏,又是孤军深入,刘弘基更是拉住李世民战马的缰绳言道
“秦王殿下,将士疲乏,应稍做休整,待大队人马及粮草跟上再行追击才是上策。”
“不行,我军疲乏,却有食粮,而敌军几日未食,更是疲累,兵贵神速,此时若要休整,必遭穷寇反扑,到时胜负便难以预判了。”
言罢便不多言,更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头,主帅如此,士卒们自是没有怨言,于雀鼠谷追上敌军,连续八战,斩敌万余,三天过后,只剩两万余人的宋金钢列阵于山西介休城下,欲于唐军一决雌雄。
“将士们,我也不须多言,唐军便在眼前,胜则共享富贵,败则黄泉相见。”
决战之前,宋金钢骑着战马对着自己的士兵大声说道。颇有几分悲壮之情,决战开始,唐军分做两路,一路由秦叔宝,程咬金,李世勣率领从敌北路进攻,一路由翟长通,秦武通所领从南路进攻,金钢也兵分两路进行还击,多日未食,已濒临死亡边缘,求生欲激发了战斗欲,宋金钢颇有几分楚霸王巨鹿之战的影子,可惜他遇见的却是当世的韩信,直接让他进入垓下之战,双方战马嘶鸣,残缺的人体遍布整个战场,红色染满了整个大地,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腥味,战旗在烈火中焚烧,如同魔域中的修罗场,天使在哭泣,死神在歌唱,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今皆然,战局呈胶着状态,双方势均力敌。
“将士们,拼命杀敌,他们有粮食,赢了便有饭吃。”
宋金钢大声叫道,早已饥肠辘辘宋金钢军一时军心大振,粮食意味着你能活下去,享受人间的阳光,清水,呼吸空气,有自我意思,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是走出人间这座天堂和地狱之间的牢笼,人在局中,皆沉溺于局中的真实,很少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受伤的野兽更充满对生的渴望,被逼上绝路的宋金钢军奋勇博杀,终于战得上风,唐军南北两路遭受压制,频频后退
“将士们,冲呀,我们要赢了。”
金钢大声叫道,更是一马当先,杀在最前头。
“杀呀,活捉宋金钢。”
忽然传来震耳的嘶杀声,却是从自己的后方传来
“将军,是第三路唐军,由李世民亲率,从我军后方杀来。”
什么,第三路?宋金钢终于有种末路的感觉了,遭受三路围攻的宋金钢军溃不成军,军士们四散而逃,仅宋金钢领着几十名骑兵仓惶的逃离了战场。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9 08:03:25 +0800 CST  
39天之骄雄三
唐帝李渊渡过黄河,引兵直攻夏县,此时尉迟敬德已奉刘武周之命进驻夏县,协助以魏王自居的吕崇茂抵御唐军的进攻。
“陛下,臣有一计,不需一兵一卒,便可拿下夏县。”
裴寂说道,前番独自领军屡遭败绩,导致新兴王朝濒临亡国边缘,李渊雷霆震怒,将他贬为庶民,并打入牢房,过得数日,李渊对其甚是挂怀,将其放了出来,立刻官复原职,随己出征,宠信更胜昔日,裴寂是他一生唯一的朋友,帝王的心是孤独的,也需要情绪的渲泄,真情的流露,人非机器,没有谁喜欢违背自己的天性,克制自己欲望,去遵循让自己性子扭曲的天道,人活着,随性或许逍遥和快乐,不去自律,不去一日三省,追寻客观规律所言之的道,不去保持朝闻道,夕可死的钻研道的学习态度,你很难达到人生巅峰,每个普通人走向伟大的一生都是自我雕刻,自我否定,痛苦的压抑自己的初真,怒力去适应人世的风霜,去委曲,去求全,去隐忍,去改变自己的心,改变自己的容颜,去活成别人眼中圣人,强人的样子。不流泪的人只是块冷冰冰的铁,只有用真实泪水洗涤过的心灵才能看见雨后美丽的彩虹,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便是被冷酷的现实所逼迫去蹂躏自己最初的灵魂,强奸自己曾经的童真,流泪的人是不忘初心的人,冷冰的现实刺痛了那个真实的你,你痛了,悲了,哭了,其实是在心里怀念和留住那个真实的自己,这便是人性,不同于神性和兽性,李渊看裴寂,就象看镜子中的自己,真实的自己,那个因为登天之路而强行隐藏的自己,裴寂便是他的快乐,他心灵无拘无束的自由,是他成为无情帝王之前芸芸众生的那个自己。这也让他成为历朝开国君王里最朴实无华的那个,因为他没有兽性,也无神性,他只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人。所以他的名声沒有上天堂,成为神,也没有下地狱,成为魔。
“哦,老裴呀,计将安出呀。”
李渊笑着问道,在裴寂面前他从来不当自己是帝王,他是裴寂的朋友,共同醉酒,一起打架,玩女人不言背叛和忠心的朋友,他们是真正的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共同游戏人间,共同沾染红尘炊烟的酒色好友。而酒和色最是男人真性情之时。他们从不言背叛和忠诚,因为在真正的朋友的眼里,对方便是自己肉身以外的另一个灵魂,何言背叛与忠诚。
“陛下,臣认为一心难破,二心便可间之。”
裴寂言道
“哈,哈,老裴妙计,妙计,不错,不错,吕崇茂和尉迟敬德不是老子和你,可以施以反间计,你这老小子也甚是奇怪,离开老子,便蠢的像头猪,跟老子在一起,狡猾的象只狐狸。”
李渊大笑道。
他妈的,这倒是真的,裴寂暗自想到,我离开他,好象六神无主,整日昏昏噩噩,所下之棋全是臭棋,怎么来到他身边心好像安定了,头脑也清醒得多了,莫非这便是当年刘皇叔得了诸葛武侯所言如鱼得水,我便是诸葛亮了,哈,哈,嘴上却言道
“陛下,臣也不知怎会这样,离了陛下,怎么想都得不了计策,来到陛下跟前,这主意便自己冒出来了。”
“哈哈,老小子,普天之下只有你的话让朕听的舒心,好吧,朕立刻书信一封,遣使送于吕崇茂。”
“陛下,这封信最好让尉迟敬德知晓。”
裴寂言道
“你这老小子还真是聪明,看来以后派你出征老子还得跟着你,你才有这些主意。”
李渊哈哈大笑。
“哈,哈哈”
裴寂跟着笑了出来,后来一想这不是皇帝挪耶自已吗?甚感尴尬,只得陪着李渊干笑了几声。神情忸怩,却又引来李渊一阵大笑。当下,李渊便书信一封。
“吕崇茂,今朕御驾亲临,夏城已危,朕心仁慈,不忍战事殃及百姓,汝遣使请降,朕甚欣慰,只须以尉迟敬德头颅以呈,朕必如汝所愿,汝为夏城总管,隶属大唐。”
随即派遣使臣将信送于吕崇茂,却装做迷路去了敬德军营,使臣被生擒活捉,信件被呈于敬德,敬德大怒。披挂整齐,领着人马便向崇茂营中杀去,却让已经投降武周的独孤怀恩的亲信元君宝拉住疆绳
“尉迟将军,勿要莽撞,两营旗帜鲜明,若非故意为之,怎能走错,必是李渊所用诈术,离间我等,望将军莫要信之。”
“今天下大乱,刘武周大势已去,我欲投以明主,正忧无礼相送,欲借将军人头一用,将军以为如何?”
尉迟敬德言道
“什么?”
元君宝吃惊的问道,话音刚落,便感觉脖间一阵剧痛,已是阴阳两隔。尉迟敬德也不多言,领着本部八千人马进入夏城东大营,正遇刚刚披挂整齐骑上战马的吕崇茂,纵马挺朔,居高临下,一朔从崇茂护心镜穿过,将其刺死,割去人头,和了先前的元君宝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系在马脖之下,纵马持朔领着人马直往介休,来到秦王李世民大营之外,早有探马报于秦王。
“哈哈,定是敬德来了,快与我前去相迎。”
李世民笑道,言罢又令众人脱去戌装,只以寻常便服行出营外。
“这厮定是前来斯杀,秦王为何如此?恐遭这厮袭击,秦王莫非施的是诱敌之计,他见了秦王如此必会杀将过来,秦王定是暗伏弓箭手,到时那厮定会疏了防范,让箭射杀,秦王,妙计。妙计呀!”
程咬金叫道
“哈,哈”
李世民听罢只是大笑,并不言语,众人随着他来到两阵前,遥遥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将持戈扬驹,马前系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大声叫道
“谁是秦王。”
“我便是。”
李世民一身闲装,徒步来到阵前,笑着说道。
“哈,哈,哈,秦王确是好胆魄,好见识,我尉迟恭粗鲁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谁赢我,便是比我有本事,我便服谁,秦王如此,便是懂我尉迟恭了,这种气魄,世上也是无人能比的了,我尉迟恭以及所部八千人便跟随秦王,这是元君宝,吕崇茂的人头,献于殿下。”
言罢便翻身下马,向秦王拜去,却早已让秦王一把扯了起来,进入营中,赏了金银酒肉,并任其为右领军,仍旧率了本部八千余人。
“秦王,敬德相投如此草率,恐其有诈。”
大将屈突通言道,他想起自己当年投唐之时,万般痛苦与挣扎,全不似尉迟敬德如此把投降当做理所当然,全无犹豫。
“敬德此人不通文墨,率真随性,不似做伪之人,将军但请放心。”
李世民言道,他深知所谓的草莽英雄只是出身山泽,不被高门所待见,却并非不容于天,他们也有天生的高人一等的见识与气度,而自己有与身俱来的气魄和悲悯天下的领袖情操,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忠诚,罗士信,尉迟恭,秦叔宝,徐世勣,程咬金等一众寒门子弟在隋末混乱中脱颖而出,成为闻名天下的将领,虽出身卑微,但他们也有一颗实现自我价值的功名心,他们的忠诚只在于你否当配于他们的忠诚,与自身道德无关,而只在于你是否当的起领袖之名,成为太阳,驱散风雨坎坷让他们的人生璀璨光明,实现他们的人生抱负。强者之所以能成为强者,是因为他们有不同于常人的观察力与嗅觉,李世民深刻懂了敬德等人,自然便明白他们的真实意图,不去心怀忐忑去揣摩多变诡异的人性,一个人天生有海一般的心胸,自然能容的下人间的江湖,不去自起波澜,引来风波。
失去介休,没了尉迟恭的八千人马,又有李渊父子的双线夹击,刘武周深知大势已去,固守并州已无任何意义,人生就如一场赌局,自己本钱尽失,唯今之计若不想被永远踢出局,只有投靠资本雄厚的赌家,刘武周连夜弃了并州,投了突厥,不久宋金钢也前来突厥投奔旧主,没了金银和美女,自然战没有殷情好客的草原民族,沒了猎枪,狼自然不会怕你敬你,二人受不了异族的冷霜,相继逃亡,欲回中原,以图东山再起,被突厥骑兵追上,分别腰斩。大漠孤烟,凄凉戈壁,那一轮冷月是否是那轮照了江南的春花烟雨,拂了中原的巍峨秀丽的明月,对他们来言已没任何意义了,这个时代已永远抛弃他们了,成为一粒尘埃落在厚厚的发黄的史页上。
楼主 ty_上弦叶  发布于 2020-03-29 14:31:31 +0800 CST  

楼主:ty_上弦叶

字数:663252

发表时间:2020-03-26 15:27:5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03 20:00: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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