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的牛人们

破仑曾经说过:将军不应该靠想象来描绘情势,他的情报应该像望远镜的透镜般清楚。
打仗这种活,看来不是随便谁都能干好的。这里面还真是挺有有学问。
在撤退的过程中,朱德和周士第被阻隔在三河坝,在主力被击溃的情况下,只能带领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人是够少的。但是能量却未必小。
这一千多人中,有很多在叶挺教导团,受过很好政治和军事训练的人。也有黄埔军校的学生。这些人的能力和军事素养,都是这支部队能够发展壮大的最有力的保障。
干什么都需要人才,打仗这事也不例外。
中共最有军事能力的两个人,此时就在这千余人中。这两个人后来成长为独挡一面,极富作战能力的军事将领。
这两个人是谁?
粟裕和林彪。
这时的粟裕和林彪还是籍籍无名。
朱德和陈毅领导这支在粤赣边区开始游击活动。在打游击的过程中,不但没被消灭,还逐渐壮大起来,后来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和毛泽东在井冈山会合,成为工农红军的主力。
在这种逐渐壮大的斗争过程中,朱德深刻的意识到“干部”的重要性。
“干部”就是骨干,精英,人才,是军事能力和政治素养的孵化器。也是部队作战能力的放大器。
张国焘在他的回忆录里,曾经提到朱德在长征结束后和他的一些谈话,充分表明朱德对于干部重要性的认识,我们上文中稍微提了一下。下面引用一段张国焘回忆录的原文,以便能更透彻,更准确的反映朱德的这种思想。

“他(朱德)说到这次长征中一方面军能保持大部分的干部是不幸中之幸,这似又冲淡了他悲观的心情。一方面军在云贵一带,遭受敌军追击,保存干部是不容易的。但朱德采取了坚持保障干部的方针,男女干部受伤了,生病了,总是设法抬着走,甚至抽调战斗兵来抬他们。这件事曾引起一般战士的怨言,说上级不爱护士兵,沿途抛弃伤病兵,却要抽调战士来做轿夫,抬那些要人们和他的妻子。朱德不顾战士的怨言,坚持保存干部的做法是有成绩的。现在一方面军中,是干部多士兵少,干部甚至降两级使用,如原任连长的现在任班长。因而朱德觉得一方面军岁只剩下一副骨架,却是极可珍贵。”引自张国焘的《我的回忆》。

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到,每个决策都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而是和决策人的经验,经历和知识结构都密切相关。
也是情报分析学一个重要的理论依据。
和朱德在一起的陈毅,极擅长做政治工作。而成功有效的政治工作,可以为军事行动提供强大的助力。
毛泽东,朱德,陈毅在井冈山上形成的“黄金组合”,逐渐发展成中共部队的核心力量。
这种核心力量,不是单纯体现在部队人数的多少上,而更多的是体现在逐渐成熟的军事和政治方针上。
方针路线对头,人数会越来越多。所谓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反之,即使有千军万马,也会迟早被败坏的精光。
从瞿秋白到李立三到陈独秀,都可以反证,错误的政策对于初期的中共是毁灭性的。
我们再说一下张国焘和李立三的撤退路线。
朱德和陈毅的部队是帮张国焘和李立三殿后,而周恩来带领部队为他们开路。
所以李立三和张国焘率领的革命委员会各机构,是在撤退中的中间位置,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这是最安全最有利的位置。-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2 09:39:01 +0800 CST  
写得好,期待下楼更精彩。但是一点不认同,楼主文字里有褒日本的味道。不管他们优点再多,也永远是我们的敌人!怎么可以褒呢,向这样教育后代,后代能记牢我们的耻辱吗?能对日本有种本能的戒备心理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师夷之长以制夷,我们要虚心接学习敌人的优点,反过来对付敌人,哈哈。谢谢老兄关注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2 19:10:51 +0800 CST  
张国焘和李立三等在汕头短暂停留后,又脱离部队逃往香港。
此后,周恩来,贺龙,叶挺,刘伯承,郭沫若等也迅速的离开部队,转移到香港或者上海。此时最苦、最危险的要数朱德和陈毅了。因为他们被隔离在三河坝。这也是这次南昌起义留下的唯一一点火种。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处在异常困难中的部队也是哗变、逃兵增多、背叛的高发期。这也是最能检验一个部队将领,操控部队能力的时候。
在被围困的的朱德部里,一开始逃兵非常严重,甚至是一个班,一个连集体逃跑。这时的朱德和陈毅,经常会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边走边高声演讲,以鼓励部队的士气。
姜还是老的辣。
粟裕说,那时如果没有朱德,队伍早就散了。
也许历史上的朱德,更多的被毛泽东的光芒所笼罩。但是朱德高超的军事素质,同样的不容置疑。
据这时在队伍里的粟裕回忆,和他在一起的林彪,甚至也开了小差。但是当林彪和三四个人试着脱离队伍后,发现沿途地主的挨户团,对可疑人员查的非常的严,看来想脱离部队,也要冒很大的风险。所以后来又跑了回来。
这倒也符合林彪投机的性格。
但是部队在朱德的成功操控下,最终还是留下了骨干力量。
朱德这种职业军人,不光是指挥水平比李立三,瞿秋白要厉害成熟的多,自己在战场上还能提枪亲自加入战斗,身手也不含糊。
比如,当朱德带着部队,遇到一面地势险要的悬崖时,悬崖上的敌人,发挥居高临下的火力优势,阻断了部队前进的道路。
本来这种战斗,朱德完全可以坐镇指挥。找几个尖兵,从侧面扯着藤萝攀上悬崖,进攻敌人的后方。
但是,朱德选择了自己“亲自动手”,他带几个战士,攀上悬崖,从后面袭击,扰乱敌人,以配合部队的正面进攻。
朱德的这一举动,极大的鼓舞了部队的士气。
最高领导都敢冒这种险,那没说的了,冲吧!
当粟裕从正面冲上悬崖时,看着他们的这位首长,手里拎着枪,神采奕奕,并且毫发无伤。
值得注意的是,朱德和毛泽东一样,虽身经百战,但身上没有因为战斗留过一块伤疤。我想这除了运气以外,还应该有个人的机智,老练和智慧在起作用。
在后来的一次战斗中,由于当时二十八团团长林彪的突然撤退,把中直机关的朱德和陈毅直接暴露在敌人面前。形式万分危急。
国民党的部队一看,有五个拿冲锋枪的护着一个人,就判断这个被护着的人,肯定是共产党的大官。于是便死追不放。幸好这冲锋枪的威力还是很大的。所以暂时还能压制住敌人,但是老这样追的话也受不了。
但是朱德冷静的让这五个人散开,自己只带一个警卫员,向不同的方向跑。终于成功逃脱。
能在生死瞬间的战场上反应这么快,处理的这么得当,这相当的有水平了。顺便说一下,当时林彪是28团的团长,而粟裕是28团的一个连长。是林彪的部下。
朱德的军事资历还是比较深的,这种军事资历的深,不但表现在作战经验丰富上,还反映在人际关系上。
就在朱德处境最艰难的时候,他遇到了在云南讲武堂的同班同学——范石生。但这次相遇是在战场上,私人关系虽是同学,但是政治关系却是敌我。
这时候如果开打,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
以朱德和陈毅的智慧,他们知道怎样处理才是最好的选择。
范石生属于滇系。在国民党的军队中很受蒋介石嫡系,还有桂系的排挤。综合分析这些情况后,朱德和陈毅决定还是努力争取一下,尽量“以和为贵”。
这个范石声还真够意思。
不但没打,还供吃供喝,让朱德的部队舒舒服服的把冬天度过去了。当然,这事不能明目张胆,应该是偷偷摸摸的。朱德在范石生这里用的是化名王楷。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蒋介石肯定在范的部队里也有很多耳目,这些情况还是没有逃过蒋介石的信息网。
蒋知道后,严令范立即解除朱德的武装。
朱德没有白交范石生这个同学,范竟然违令,把朱德放走了。所以不得不说,朱德欠了范石生一个很大的人情。
但是后来朱德带领部队打郴县时,第一仗就不得不和范石生的部队开战。粟裕在回忆录里说,朱德当时很不高兴。
朱德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人家范石生拔刀相助,现在却要打人家。粟裕也觉得这样做,政策上有点不合适。
那这种命令是谁下的呢?是毛泽东,还是集体讨论后不得不执行的决定?或者是来自中共中央的指示?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2 19:17:39 +0800 CST  
我没有查出来。
有时,历史越看不清,越有吸引力。
不过范石生也不是不堪一击。范石生在先撤退后,又在夜里进行了顽强的反扑。当时在最前线的是28团一营。有点顶不住了,连忙向旁边的二营求救。
但是可恶的二营营长袁崇全却见死不救,按兵不动。在这次战斗不久之后,这个袁崇全就叛变了。这种蒋介石部队的作风,恰恰反映出袁崇全,不具备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素质,这使他后来的叛变行为显得也并不突兀。
实在没办法了,那只能像团部求救了。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当这份紧急战报送到团参谋手里时,这位团参谋正在清点战利品,他竟然没有看这么紧急的战报,而是顺手把它放进口袋里。继续陶醉在清点战利品的喜悦中。
从这些举动中,可以看到那个时期,某些军队的干部军事素质,确实不怎么样。军中无小事,尤其在战斗中。每条信息,也许就关乎很多人的生死。
不是为这个参谋辩护:战利品,那时对中共部队的重要性,确实超乎想象。
因为井冈山时期,中共部队的弹药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敌方。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对于那时的井冈山的战士,这不只是“革命的乐观主义”口号,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每次只能通过歼灭战,才能得到对方的武器。可见,中共当时的处境是多么的艰难。据粟裕回忆,那时每杆枪只有三发子弹,最多的也只有五法。
这三发子弹怎么打?而且不但要打,还要打出效果。什么效果?就是不但要打跑敌人,还要能抢到他们的武器弹药。
这真算是高难度。
这三发子弹怎么打,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
一般是这样打:首先,把人员集中起来,选好最佳时机,一起先放两发。因为只有这样集中的打,才能形成火力,给敌人造成威胁。要是这个放一枪,那个放一枪。这样零零散散的放,既浪费了子弹,也不能构成有威胁的火力。一共才三五发子弹,浪费子弹就真的算是浪费生命了。
这最后一发子弹只有在追击时才能打。
所以那时候,部队对于士兵的枪法佷注意训练,每天都要练“单手无依托举枪射击瞄准”。粟裕也是在这个时期,锻炼出了很准的枪法的。他能单手举枪二十分钟。
1950年,粟裕在苏联养病时,和疗养院的一名按摩医师比起了握力。我们知道按摩师手上的劲一般都很大,尤其是俄罗斯人的体格都很棒,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地方,还能光着膀子喝伏尔加。所以我们可以判断,这个按摩师的握力也该是很大的。但是粟裕和他战了个平手。这时的粟裕已经是四十多岁了。
看来这些实战派虎将不但指挥能力一流,自己本身基本的军事素质也很高。
井冈山的战士们不但弹药严重不足,吃和穿也很艰苦。
喝得最多的是南瓜汤,这玩意喝多了容易便秘,所以战士们经常互相用树枝帮着掏大便,不然就拉不下来。
穿的也破烂不堪,远没有今天电视里的所谓的“丐帮”体面。
有一次,粟裕弄了块白布,很高兴,就决定自己做衣服。白颜色穿着不好看,尤其是打仗时,也容易吸引火力,所以决定先染色。怎么染呢?山上什么都缺,包括染料。粟裕还是挺有主意的,他用锅灰煮。
这一煮,成灰色的了。虽然灰的不好看,但总算有点颜色了。
接下来还得自己裁剪,自己一针针的缝。
粟裕以前没做过裤子,怎么裁剪?部队里全是大老爷们,又没裁缝。不过这还是难不倒粟裕。
他把自己穿着的裤子脱下来,然后拆开摆在地上。这样一来,就知道这裤子到底是怎样剪裁的了。参考着“样本”剪裁完,然后他把两条裤子,分别都缝了起来。
就一切ok了。
典型的逆向思维。这件事虽然很小,但是我们好像也能感到,粟裕确实是个智商很高的人。
在这么艰苦的生活中,得到战利品就比过年还要高兴十倍。
但是,对于那个团参谋来说,你高兴归高兴,可以理解,但是不应该忘了打仗这大事啊。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4 14:48:49 +0800 CST  
看来这个团参谋的军事素质确实不怎么样。
不过此时,在28团任连长的粟裕,却是初露峥嵘。显示出他不凡的战场操控力。
在这个期间的七溪水岭之战中,粟裕,这个当时的小小的连长,却创造了一个奇迹:只带着三个人,就缴了敌军的100多条枪。
在战斗中,粟裕领着士兵往前冲。
需要说明的是,中共在井冈山的期间中,特别注重实战技能的训练。训练一切从实际出发,除了对于枪法的训练外,还有重要的一项就是爬山训练。
因为这种山地战,部队的机动灵活性,完全取决于战士在山地运动的快速性和持久性。就像踢足球,要有基本的体能作基础。跑两步就累得呼呼只喘粗气,那么所有的技术和战术都无从谈起。
所以爬山训练是极其必要的。
每天早上天一亮,所有的士兵都必须冲上山顶,然后在山顶停几分钟后,再冲下来后才开始吃早饭。
这是每天的必须课。这种训练也很重要。因为中共士兵的武器弹药和其他装备,都比国民党的部队差很多。只能在加强士兵素质,和提高自己的作战能力上下功夫,才能胜仗。
粟裕冲上前面的一个山头时,回头一看,有点吃惊:跟着他这个连长上来的只有九个人。大部队还在后面,没跟过来。而这九个人要面对前面的一百多名敌军。
怎么办?
在险境中有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是所有著名的军事将领所必须具有的素质之一。粟裕这时的头脑极其冷静。
他先留六个控制制高点——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占据了制高点,就会在战斗的火力比拼中,占了很大的优势。使自己在战斗中变得更主动。
然后粟裕又带着仅剩下的三个人,接着追击一百多敌军。这样做真的需要勇气。
兵败如山倒,这一百多人现在顾不得细看后面形势,只是一味的逃命。不过看来国民党部队士兵的山地机动能力,确实比不上红军。
粟裕带着另外三个人,竟然把这一百多国民党士兵围在一个小山凹里。
这时,在远处制高点上的司号员,也很是机灵,他虽然不太清楚这边的具体情况,但是他好像知道,此时自己最应该做什么:吹响冲锋号,然后打起红旗。
被围在山凹里的一百多国民党士兵,真的被这激昂的冲锋号声给震住了。也给弄懵了。
在“缴枪不杀”的喊声中,这些士兵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枪。但是粟裕这方面只有四个人,无论如何也没能力收这一百多条枪。
可是又不能在这种状况下,等着后面的部队上来,因为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在这种情况下等待,就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危险出现。比如这些士兵把枪放在地上后,如果稍有停顿,他们就会有时间观察,自己所处的真实环境。如果等他们发现,其实真正围住他们的不过只有四个人,那就坏了。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一百多个人遇到的人是粟裕,一流的战场反应能力,一流的机智果断,这些都是战胜对手最有力的武器。
粟裕接着用自己的智慧,和这一百多个手持武器的国民党士兵继续博弈。
他没有给这些慌乱的被围敌军一丝喘息的机会,接着下来一个听起来有点奇怪的命令:每个人把枪托卸下来扔在地上。
没办法,照做吧。
枪托卸下来,想打枪也打不了了。
这下倒好,不但被人家缴了枪,并且还得给人家当搬运工,这没有枪托的抢,还得自己背着,给“共匪”送过去。
粟裕在说起这次的经历时,用一句话评论:两军相逢,勇者胜。
我想这句话改成“两军相逢,智勇者胜”,因为光有勇还不行。“智”的因素也很重要。我们在这次“以四当百”的过程中,可以看到作战智慧的含量也很高。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5 14:53:59 +0800 CST  
打仗是绝对是一门非常复杂的技术活。天时地利人和,哪一项有误差,都直接影响战争的成败。
正如我们上文中曾经提过的,粟裕在作战时,有时计算的及其精准。比如有几百人过桥,他会计算队伍中每个人的间距,还有桥的长度,还有队伍的大概行进速度等等,因为这些因素,都能决定什么时间,才是发动袭击的最佳时机。
我们可以拿南昌起义中的一场战斗为例,从现代军事知识角度解析一下,看看战斗中所需要的技术含量。
同时也可以对比一下,对于战争中同样的问题,当代的部队,具体说是美国的特种部队是怎么解决的。
这次战斗的中,共产党方面的总策划是有“刘伯温”之称的刘伯承。参加战斗的是贺龙部,还有叶挺部。
这种阵容,也是当时中共军事战斗中的最强组合。国民党方面是钱大均部。钱部也是国民党中一支极富战斗力的部队。因为钱部的中下级干部,有很多是黄埔生。这和叶挺部的部队组成很相似。
简单的说,刘伯承原来的计划是:由贺龙部正面和钱部作战,同时,叶挺部从右翼进攻。简而言之,就是贺龙和叶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进攻钱大均部。这个计划本身很完美,也很合理。
但是意外发生了。
当贺龙部和钱大均开打时,叶挺的部队没能按计划赶到。
打个比喻:这就像两个人约好,一起揍一个很能打架的流氓。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另一个人没能按时到约定地点,但是流氓已经到了,所以先赶到的人,不得不单独先和这个流氓打。这是一种很糟的局面。
贺龙的部队单独和钱大均的部队打时,损失很大。
后来虽然叶挺的部队赶到,但是这时,贺龙的部队已经被钱大均的部队,消耗的很厉害了。所以钱部可以集中精力,接着和叶挺的部队打。
两个部队同时进攻的优势没有了。有点被钱大均部各个击破的感觉。
所以叶挺的部队在作战中,打的也非常艰苦。可见钱大均部凶悍的作战能力
在会昌城下,叶挺部和钱大均部展开肉搏战时,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双方部队的中下级干部,很多是黄埔同学,他们不但彼此认识,而且有很多还是儿时好友。在黄埔时,他们有的是同队同班,或者在部队是同营同连。
但是在此时的战场上,他们成了水火不容的仇敌。要面对面肉搏。
在肉搏中,竟彼此叫着对方的小名或诨名对骂。这边骂“中共为什么要造反?”,那边也骂“你们为什么要做反革命的走狗?”。双方都有些人,一边像疯狗一样的混杀,一面又忍不住掉泪。
同是黄埔毕业的陈赓此时也在战场上,他看到这种情形,也不免感到心酸。但是作为团参谋的他,知道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不能让感情控制自己的理智。所以还要硬起心肠,下命令要部队毫不留情的冲杀。
这一次苦战,中共损失惨重,没有能力继续追击。
返回来假设,如果叶挺部能按计划准时到达的话,绝不会有这种糟糕的结果。
那为什么叶挺部没能按计划按时到达呢?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刘伯承得到的关于路程的信息,和事实不符。
刘伯承得到的情报是,这段路程有一百一十里,但是实际上有一百五十里。就是这种误差,使战争的结果截然不同。真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所以在战争中,准确计算出一个部队到达战场的时间,是极其重要的。时间的计算误差,在战场上造成的损失,有时会是毁灭性的。
那么现在的美国特种部队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呢?他们的方法很科学。
他们每个分队都有一个记程员。
记程员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他们的步幅能保持不变。就是在行军的过程中,他每步的跨越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并且没走一百步,就会把一粒石子,从一个口袋丢到另一个口袋。所以只要数一下他口袋里的石子,就能准确算出队伍走过的距离。
或者他们没走一百步,就会在绳子上打个结。这也是一种计数方法。当然,在平原上保持步幅一样比较容易,但是在山地上,还要保持每步的步幅一样的话,就比较难了。非得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做到这点。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6 21:38:19 +0800 CST  
所以,随着时间的发展,不但武器设备进步了,作战中各种“软的技术”,也变的越来越科学,越来越合理。
比如现在战斗中,对一些伤口的应急处理,部队在培训中,会传授给士兵很多有效可行的方法。
曾经一个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一个退役的军人,曾经给我讲过他在战场上的经历。他说在猫耳洞里时,在一阵枪炮声后,他忽然听见旁边的战友痛苦的低声说:我受伤了。
但是这是在战场上,在黑暗的光线中,旁边的战友只能用手,在那个受伤的士兵身上慢慢的摸索,以便感觉一下伤在哪,而决不能用手电或者别的什么照明设备。因为即使发出一点光亮,就无异于把自己变成敌人枪炮的活靶子。
另一方面在战场上,受伤后不一定就能立即得到救治。因为种种条件的限制。不可能像在和平环境里那样,一受伤,就可以直接打电话叫急救车。所以虽然有的士兵的伤并不是太严重,但是由于没有及时的救治,结果还是死掉了。
这样,在战场上的自救就显得异常重要。
在受伤后,最重要的是要清洗伤口。肥皂是很好的抗菌剂,可用来清洗伤口。这种日用品,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容易找到的。另外,最好是用热水清洗伤口,如果实在没有热水,可以用人的尿液。
这好像和咱们一般人的常识不同,因为我们大部分人觉得,人的尿是肮脏的,用来清洗伤口,不是更容易引起感染吗?
所谓的常识不一定正确。
其实,尿液是无菌的,不会引起感染,并且尿液中的尿酸还有助于杀菌。
在南昌起义失败后,除了陈毅朱德带着部队去打游击,最后和毛泽东在井冈山回合外,其他人如周恩来,叶挺,刘伯承,张国焘,还有李立三都分别逃往上海或香港。
他们的环境和生活条件,应该说比毛泽东和朱德要舒适很多。
就在1927年10月5日夜间,张国焘和李立三等,乘一艘渔船逃往香港。张国焘躺在船舱里,还有点抱怨“这次旅行不能算是安适的”。要是他想想现在,仍在被国民党部队围追堵截的朱德,他应该知足了。
在第三天的清晨,张国焘一行,在香港的铜锣湾登陆。
当几个人走在香港的街头时,显的很扎眼:几个人因为几天没刮脸,显的胡子拉碴。身上的粗白布衣服变的破烂不堪,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王凡西曾经评论张国焘说:张的学养不如瞿秋白,也没有周恩来的才干。
我们可以从张国焘在香港的种种表现,判断他的确在现实的斗争中,缺乏经验和老练。每个人最后的失败,在某种意义上是自己造成的。张国焘最终的失败也不是偶然的,因为他种种性格上和能力上的欠缺,决定了他的命运。
张国焘虽然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但似乎没忘了“摆谱”。
他们几个人买了很多报纸,并且在街头上穿着这身“乞丐服”边走边看。这种行为和他们的穿戴极不相符。
这还不算,他们几个穿着这种衣服,竟然去了香港的著名的大东酒店,并选了一个大房间,这种穿戴像乞丐的“乡下人”却派头十足。想不引起注意和怀疑都难。
这样幼稚的做法,怎么想也不应该是当时这些中共的高级领导应该做的。
而此时,这些行为很“突兀”的人,很快引起了在香港的国民党特务的注意,这些特务的工作效率还挺高,很快弄清了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和姓名。
原来是“几条大鱼”。
所以国民党的广州公安局局长吴铁成,马上亲自带人紧急赴港,想会同香港当局迅速的抓捕张国焘这几个人,且抓住后要马上引渡。
而这一切,张国焘他们几个还蒙在鼓里,贪婪的在旅馆里豪华舒适的床上,香甜的睡着。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7 17:19:59 +0800 CST  
张国焘在回忆录里,有不少对周恩来的无端的指责。不过他应该感谢周恩来,这次要不是得益于周恩来建立的有效的情报网,也许香港就是张国焘的“落网之地”。
因为这时,中共的情报工作是有周恩来主持的。
张国焘这天晚上九点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大概在夜里十二点左右,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们几个从睡梦中惊醒。
他们几个赶紧爬起来开开门,原来是中共在香港的交通负责人。这位负责人着急的催促他们赶紧撤离,一分钟都不要耽搁,因为广州方面抓他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看来中共的情报工作做得很是到位。
他们出来后,这个负责人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没有立即带他们去中共交通的接待机构。而是现在街上,拐弯抹角的走了一阵,确定后面没人跟梢后,才走向目的地。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8 14:30:19 +0800 CST  
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就是中共在香港的交通站。可见当时中共的秘密联络机构,渗透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有组织的地方就有饭吃。
人类最厉害的能力就是有“组织”的能力。在原始社会,人们通过“组织”的团结协作,可以杀死任何遇到的最凶猛的猛兽。
每个人的力量总是弱小的,只有把每个人的特长融入到组织中,然后再分工合作,这样有组织的团体,就会产生惊人的能量。
而共产党最擅长的就是搞“组织”。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孙中山对此就深有体会。
共产党组织的纪律,团结,信念,对斗争经验的总结,还有凝聚力,都是中国任何一个政治团体的组织,所不能比拟的。
对于张国焘李立三,这些亡命天涯的当时的中共高层领导,正是有了中共建立的这些严密的组织网络,他们才有了避难所和“加油站”。在他们最危险,最潦倒的时候,给他们最有效的帮助。使他们能继续生存下去。
这个中共在香港的交通站,夹杂在普通的住户中,所以这个负责人,要求他们不要高声讲话,并在商量事情的时候,最好用打牌来掩饰。
接着这个年轻的负责人(据张国焘回忆,这个负责人只有二十岁左右),面对这些几乎是最高层的领导,毫不客气的指责说,像他们这种形象,本来就不应该住大酒店。并警告张国焘,过去的同志和朋友,现在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即使在街上遇见,也应该设法立即躲避,而不能贸然的上去打招呼。
这个年轻人真称得上是“少年老成”,斗争经验成熟而丰富。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我也许手头的资料太少,没能查出来。
不过确实称得上是个人才。
至于警告张国焘李立三,不要随便联系以前的朋友同志,其实这个年轻的负责人也许不知道,张国焘和李立三,在这次刚来到香港时,就去找了曾任国民党中央海外部长的彭泽民。
看来这些不应该出现的低级错误,被张国焘和李立三,一个不落的全部犯了。
在那种复杂的斗争环境中,作为高层领导,连这点基本的斗争经验都不具备,不能不说他们斗争素质的缺失,也许他们重视的仅仅是书本上的那些理论,却对现实了解的不够透彻。
后来李立三不顾当时中共力量的弱小,一味命令频繁的暴动,使中共好不容易建立的组织,遭到了极大的破坏。这也不能说是偶然的,由于李立三对现实斗争和当时的现状,缺乏深刻的认识。势必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过张国焘虽然被这个年轻人训斥一顿,觉得很不爽。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所说的这些还是非常合理的。并对张国焘接下来的行为,产生了影响。
在香港住了几天,张国焘从香港坐船回上海。
这个年轻的负责人想的很是周到,他给张国焘准备好钱,必用的生活品,还有船票。
张国焘躺在船上的床铺上,他这次的警惕性明显的增强,因为他为了避免别人看到,找了一个三层高的铺位。
还没开船,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张国焘所在的统舱内。
很可能是那个年轻负责人的话起了作用,张国焘并没有坐起来,去和熟人打招呼,而是依旧静静的躺在铺上。
后来他才分辨出,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一个自己熟悉的船员,叫“朱缺嘴”。
张国焘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因为这个朱缺嘴在这条船上,和几乎所有的船员都很熟,并且这个人喜欢喝酒,一喝醉了,嘴就没有把门的了。如果张国焘贸然和他相认的话,很难保证不会横生枝节,出现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
那个年轻负责人的几点建议和原则,对于张国焘的来说,此时真的用上了。并且用的恰到好处。
但是从香港到上海,张国焘在船上呆了三天。
这三天里,只有等朱缺嘴睡着或者离开,张国焘才敢起来。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8 14:33:32 +0800 CST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就是要玩命,要流血,要随时准备面对死亡。即使张国焘,李立三,瞿秋白等所有的高层领导,危险也和他们如影随形。
在中共内,极有组织和宣传能力的恽代英,被捕后,本来被当作一般的共产党员,关两年后眼看就可以出狱了,但恰在这时,顾顺章叛变,向国民党高密恽代英的真实身份。致使恽代英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同样因为顾的叛变而死的,还有在香港的蔡和森。
更可怕的是顾顺章的老婆,兄嫂,岳父母等亲属,都在中共特科做相关工作,或是做饭,或是负责采买等杂务。所以这些人,对于当时中共在上海的秘密机构,有相当的了解。
他们也和顾顺章一样,走到了叛变的道路上。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周恩来带领中央特科的红队(中央特科专门负责清除叛徒的机构),把这一家几口,全部除掉。这就是所谓的“顾顺章灭门案”。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放过了顾的年仅九岁的女儿,还有顾十二岁的小舅子。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斗争是残酷的。有时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你死我活,或者你活我死。
张国焘的弟弟张国蔗被捕后牺牲。
瞿秋白的弟弟瞿景白,在莫斯科被迫害发疯而死。
毛泽东的弟弟毛泽民被盛世才杀害。
陈独秀的两个儿子陈乔年,陈延年相继被蒋介石杀害。
据周恩来回忆,他和邓颖超也曾生过一个儿子,但是当时正在做秘密工作,条件艰苦,孩子在生的时候,由于脑袋过大,发生难产,婴儿的头部被医生的镊子损害,没能活下来。周恩来后来回忆时,很是伤感。
这就是革命。所以描述革命的最好的词语就是,流血,牺牲,信仰,坚强。这些词离我们现代生活很远了。
据科学研究,现在男人的精子数量,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男人的一般,看来人类在某些方面正在退化。其实退化减少的不仅是精子数量,还有我们的精神力量。
有吃,有穿,不会每天就面临死亡的威胁和危险。但是很多人却患了忧郁症,很多人过的也并不快乐。
宁当太平犬,不作乱世人。这是那些每天朝不保夕,在乱世生活中人的最大愿望。人总是有愿望,但是实现了的愿望都会变了味。
重温历史,让我们能够了解,人类生命和精神的潜能有多么的强大。这种潜能一旦有了信仰,目标的激活,人就会变得勇敢,智慧,能量巨大,活力无比。

张国焘安全达上海后,重新开始了需要隐蔽躲藏的“地下生活”。
当时在上海主持秘密工作的周恩来,责任异常重大。因为当时的中共中央就在上海。所有最高层领导的安危,和日常生活,完全仰仗周恩来在上海建立起来的秘密网络。
看一下张国焘的履历,我们就会发现,张应该还算是“学院派”。
张国焘是北大的学生,在五四运动中,曾积极参与“火烧赵家楼”。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29 14:49:18 +0800 CST  
蔡元培也许没想到,在他主持北大期间,中共后来两个重量级的人物,都在当时的北大生活学习过。
一个就是出现在这次“五四”游行队伍中的张国焘,蔡元培一开始曾试图阻止这次游行,但是被这些热血沸腾的学生推开。走在队伍前面的就有张国焘。
还有一个中共不可或缺的人物,在这次游行的前几个月,还在北大图书馆打工。这个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在图书馆里,每个月只领八元工钱的青年,就是毛泽东。
蔡元培,作为前清曾经参加过“殿试”的翰林,后来却成了革命党,并开北大一代风气之先,使北大成为中国人才和现代思想的孵化器。
在北大学生运动中很活跃的张国焘,正年轻气盛。
他甚至有一次,没有经过通报和提前预约,便和好友许德珩,直闯孙中山的住处。并和门前阻拦的卫士发生争吵。以致于惊动孙中山,问明情况后,孙准许张国焘他们进来。
见到孙中山,许德珩劈头盖脸就对孙说:我们素来敬佩孙先生,因为孙先生是平民领袖,谁知门禁森严,不肯于普通人接触。
这就多少有点不通情理了,孙中山要是什么人想见都能见的话,恐怕早就被政敌干掉了。再说这么一个名人,想见他的人多了,要是谁想来就来,那孙中山也就没时间吃饭、睡觉、工作了。
孙中山很有一个现代领袖的气质和修养,面对这几个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很幼稚的青年学生,竟和他们耐心谈了好几个小时。
后来,孙中山还约张国焘单独见面,认真听取这个年轻人,对革命和中国现状的认识。
从张国焘的这些经历,我们可以看到,张国焘属于“精英知识分子”一类的人物,在理论上也许很有修养,但是对当时中国的现状,就没有毛泽东这种很有“底层经验”人,认识的深刻了。

张国焘从香港回到上海后,由于他在党内的地位,被安排住在一所条件很不错的公寓内。在这所公寓里住的还有刘少奇何葆贞夫妇。
虽然物质上暂时还不错,但是他们不得不面对,每时每刻都会出现的危险。
比如一天黄昏,张国焘正在李维汉的寓所内谈事情,忽然何叔衡突然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告诉他们,他和另外几个同志在街头从事宣传时被捕。并且在审问时,由于何叔衡长的很像迂腐的老学究,所以他们对何好像不太在意,何叔衡也顺水推舟,为了使自己的形象更像“迂腐的老学究”,他开始向审问他的人,大讲孔夫子的道理。可能是捕房觉得,何叔衡这种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所以就把何给放了。
在听完何叔衡的讲述后,张国焘李维汉还算有点经验——至少比这个何叔衡有经验——他们判断,这是捕房的“欲擒故纵”的诡计,他们把何叔衡放了,然后偷偷的跟踪他,希望通过何叔衡,找到“更大更多的鱼”。
这个何叔衡不但只是看起来迂腐,他的这种做法也真的是够“迂腐”的——你也不看看后面有没有盯梢的,就急急忙忙往“家”跑。使自己成了敌人的“线人”了。
张国焘和李维汉赶紧烧掉文件,不到五分钟,迅速的从公寓出来,分头撤离。这样做是很明智的。
我猜测,这些在上海的高级领导们,肯定也接受了各种怎样躲避追捕和跟踪的培训,还有对各种紧急情况的处理。
因为从张国焘此次的表现来看,比他在香港时,显得专业多了。
张国焘走出这条弄堂,迅速的跳上一辆人力车,然后指挥车夫拐弯抹角的向前狂奔,而不是走直线。
这是甩掉跟梢的基本常识。
在路灯下,张国焘发现,果然后面有辆人力车一路紧跟,很难甩掉。
张国焘接着又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向人多的地方跑。
然后在拥挤的人群中跳下车,混进人群里,“东钻西闪,企图脱梢”,就这样,一会疾走,一会乘车,和跟踪者玩了几个小时的“捉迷藏游戏。”
最后,张国焘觉得已经甩掉尾巴了。寓所是不能回了,只能到旅馆住了。
但是当他走进一家旅馆登记时,他感到在账房的旁边,站着一个很可疑的人,但是张国焘不动声色的填写入住登记,然后交房费。接着满不在乎的交茶房送水。然后把大衣和帽子脱掉,装着去厕所。
他从另一个楼梯下来,经过旅馆的门口柜台时,他发现那个可疑的人,正对着墙打电话(因为电话按在墙上),张国焘赶紧趁机溜出来,然后跳上一辆人力车,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疾驰。
够险的。
张国焘之这次之所以能够成功逃脱,除了他自己的机智,和正确的逃脱方法外,还有一个容易被大家忽视的因素:那就是他身上带着钱。
这好像是废话,但是请设想一下,如果张国焘身上没有必要的钱,他就没机会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也没办法和盯梢的旅店周旋。
这一点对于成功的逃脱很重要。
逃脱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
比如,当你被一群人围住的时候,最好、最有效的逃脱办法就是:找比如椅子,或者其他能触手可及的物品,对着你的“包围圈”抛出去,然后紧随这种抛出物往外冲。这样逃脱的成功率会大很多。
还有,当在后面有一群人追你时,你尽量要在街道的中间跑,而不是沿着边上跑,那样你很容易被逼到角落里,想脱身就难了。
在泥泞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逃跑时,尽量不要跨太大步,因为那样容易滑到。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6-30 08:58:07 +0800 CST  
以上几点都是一些国家的特种部队,在训练中经常提到的逃脱的基本知识。
西方有句谚语:God help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自助者天助),这就是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用意志和知识、智慧武装起来的人,就好像有上天赐给的好运。
顺便再说一下,在逃脱时,身上要有现金,这点也非常重要。
张国焘和李立三,在八一起义失败后,准备乘船逃往香港时,没想到遇到的船老大是个水匪,看他们几个有钱,准备在中途下手,杀人越货。
幸亏在出发前,有好心人通知他们。
但是张国焘他们,也不敢把已经付了的船钱再要回来了。因为那样就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这伙水匪就会立即动手,直接就在岸上开抢了。虽然那是整整一百大洋,不小的一笔数目。
不光不能要,还要装作乘船的计划不变。以麻痹这些水匪。一面和这些水匪虚与委蛇,另一方面赶紧找可靠的船,要马上离开是非之地。后有国民党的追兵,前有水匪,进退两难,处境够险恶的。“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真是各种危险都赶到一起了。
幸好还有钱,还是用同样的价钱,找到一个老船夫,在当天的夜里就出发了。这个老船夫冒险载他们,实在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钱。
可见钱在紧急逃脱时的作用。
有钱就意味着你的活动范围很大,因为你有机会利用各种交通工具。
在身处险境时,钱有时还能起护身符的作用。
就像《水浒》里,林冲发配到沧州,交了银子后不但免了一百杀威棒,还得到一份看天王堂的轻松差事。难怪林冲感叹到“有钱可通神”。
喜欢读《水浒》的毛泽东,也曾把这种“紧要关头,拿钱说话”的方法,运用的淋漓尽致。使自己躲过一劫。
也是在张国焘逃往香港的同一年,毛泽东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去铜鼓领导秋收起义。一天,为了多赶点路,毛泽东一早就起来了,然后就在这个浏阳张家坊的一户农家小院里,和另外几个同志一起吃早饭。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时一伙挨户团的人闯进来,把毛泽东他们几个抓了起来。并准备把他们几个押到总部去。
一位哲学家说过:“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必须听听他的敌人对他的评价”。因为和你不和、跟你很不对付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你某方面的优点时,那真就是你的优点。
张国焘虽然在回忆录里,说了毛的一些不好的话,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毛的“老练”。
“老练”的毛泽东,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以他的机敏和这些押他的团丁,展开了斗智斗勇的游戏。
毛泽东假装脚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慢慢向前走,以这样的速度,很快的就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毛泽东边走,边镇定的和最后一个团丁闲扯,然后瞅准机会,把兜里所有的钱都塞到了那个团丁的手里。
这个团丁见钱眼开,心领神会。毛泽东趁机逃走,直到跑出很远,这个团丁才大叫,“有人跑了”。这为毛泽东的安全逃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别瞧不起兜里的那几块钱,没有这些钱,就买不来那个团丁的配合和默契。而正是这种配合和默契,才使毛泽东能够死里逃生。
我们都知道西方那个“因为掉了一个马钉,就失去了一个国家”的故事,有时一个极小的细节就会对结果有巨大的影响。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
这次毛泽东的逃脱经历,也应该是这种理论的一个很好的例证:没有那几块钱,也许就没有了毛泽东,没有了毛泽东,中国的近代史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西方的军事专家,喜欢做这种很细致的总结和研究。从一些发生过的事件中,寻求规律和启发,加以总结提高,上升为理论。这是西方人的思维方式。
比如在朝鲜战争时,美军从他们的作战日记中,发现一个规律,就是志愿军的连续攻击的时间,没有一次超过七天,所以他们判断出了志愿军的后勤供应能力。
西方部队分工的细腻程度令我们吃惊。
比如在美国部队中,开坦克的不能开轻型军车,原因是你开坦克习惯后,一旦再开轻型的军车,就会潜意识地提高驾驶速度,增加车的潜力耗损。
还有机械化部队的技师,也不准到战场上来。为什么呢?因为技师一旦受到某场战争的影响,就免不了会对某些车辆进行改装,因为技师觉着改装后更能适应战场需要,但是这种认识往往是片面的。因为他们对战场的印象往往也是片面的。至于要不要改装,都是由专门的专家来决定。
这些看起来有点“怪”的规定,可都是在分析过大量的事实后,所总结出来的规律,而不是凭空想象。
有个驻伊拉克的美军士兵,曾经讲过他的一次经历。
有一次,他发现轮胎有点跳动,可能是螺丝松了,于是自己用扳手拧了几下,但是拧过后还是跳。
这时一个机械师走过来,问清原因后,这个机械师也拧了几下,但是马上就好了。
这个士兵感到很奇怪:同样是拧几下,为什么我拧不好,而这个机械师同样是拧几下就好了呢?
这个机械师向他解释说,每个螺丝拧进去多少,几圈,都是有力学道理的,如果拧六圈松弛,但是拧七圈就多了。这是写在车辆维修手册上的。
这就是西方人的思维和态度。喜欢分析总结,剖析,不放过任何看起来很细微的细节。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3 00:33:47 +0800 CST  
从张国焘这次的逃脱经历,我们可以了解,当时在上海的中共中央的领导们,所处的环境是多么的险恶。
不过张国焘应该也学聪明了,因为在此以前,就是1924年的5月21日,张国焘在北京曾经被捕,并过了五个月的监狱生活。并差一点送命。
在那次被捕的头一天,李大钊就告诉张国焘,北京的曹锟当局,列了一张黑名单,其中第三名就是张国焘。要张国焘赶紧躲藏起来,但是张国焘防范意识不够。没有采取相对快速的应对措施。结果被北京的军警抓个正着。
危险很可怕,但对于危险的麻木更可怕。
看看这些被暗杀的人,从宋教仁,张作霖,到廖仲恺,他们在被暗杀前,都得到比较准确的情报,说他们所处的形势危险,有人对他们下手,但是他们对于这种预警的麻木,使他们迅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光有“胆大”没有“心细”。结果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找死。
不过张国焘命够大的。
当有人请示曹锟,应该怎样处置张国焘时,曹锟说“把他枪毙了吧”。但是江苏都督齐燮元正好坐在曹锟的旁边,他建议说“这些乱党如果枪毙他一个,他们要大叫大嚷,不如给他一个永远监禁,让他瘐死狱中。”
就是因为齐燮元的这句话,张国焘捡了一条命。五个月后,曹锟垮台,冯玉祥进京,张国焘被无罪释放。
不过这次监狱经历,对张国焘的影响极大。在监狱里被刑求,在满地老鼠,臭虫肮脏逼仄的牢房里,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这种人间地狱般的生活,使张国焘变得沉稳老练了很多。
人一旦被关进牢里,往往只能被动的等待命运的裁决。如果长时间一个人坐牢,很多人会被关疯关傻。李敖说他一个人坐牢时,会不断的自己跟自己讲话,因为如果一个人长时间不说话,就会丧失语言能力。
所以监狱有时也是一个极度摧残人性的的方。
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三年后,同样是在北京,曾经提醒过张国焘的李大钊,被张作霖逮捕,可惜他没有张国焘的好运气。
王凡西在他的回忆录里曾经提到,张作霖一开始并没打算处死李大钊,再加上一些人的积极活动,眼看李大钊就能脱离险境,但是蒋介石给张作霖的一封信,彻底终结了李大钊活下去的希望。
抓张国焘的曹锟想杀了他,但是意外的是,本是局外人的齐燮元却救了他。
抓李大钊的张作霖没打算杀他,但是作为局外人的蒋介石,却向张作霖施压,要张处死李大钊。
这就是历史的诡异,往往峰回路转,变化多端。
但是透过历史事件,我们可以在这些变化中,能找到某些不变的规律。有规律,就意味着我们能预测,预防,控制危险的发生和出现。
比如,美军在经历过很多“人体炸弹”后,经过研究,总结发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规律。然后用这些规律,来有效的预防自杀者袭击。
他们总结了如何判断自杀袭击者的一下几个tips。
1.分辨阿拉伯自杀袭击者,最重要的不是服装,而是眼神。自杀者的眼神中有一种可怕的坦然,并且嘴里会念念有词。
2.自杀袭击者往往穿着新的运动鞋,这和他们身上的服装很不协调。之所以要穿新运动鞋,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行动方便,还有一个就是宗教的原因。
3.对年轻的孩子,千万不要轻易接近。因为很多自杀袭击者就是孩子。
4在伊拉克人聚集的地方,千万不要关心和任务无关的事。
5.陌生的尸体不要轻易靠近。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4 16:37:04 +0800 CST  
所以很多危险,包括暗杀,袭击等等,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好的训练和经验的总结,有助于提高对这些危险的抗击能力,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躲避各种各样的危险,也可以看做是一门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现在“野外生存”类的书很畅销,但是在乱世里,怎样在“人群”里生存,才是最难的。
在历史上有一类人,很有能力。做事也很光明磊落,勇敢正直,但是这类人的缺点是:擅长“阳谋”而不太懂“阴谋”,往往对低估对手的卑劣与狠毒。所以惨遭毒手。在国民党中就有两个这样的人,一个是我们前文所说的廖仲恺,还有一个就是宋教仁。
宋教仁是国民党的元老级人物。他手段灵活,活动能力极强。当时作为大总统的袁世凯对此很是恐惧。
很有政治能量的人,往往都只有两种选择:与当权者合作,高官厚禄。或者与当权者不和,招致杀身之祸。
很遗憾的是,宋教仁的结果是显然是后者。
袁世凯对宋教仁,曾经以内阁总理的职位相许,孙中山和黄兴也劝宋教仁出任。但是宋教仁拒绝,很有傲骨。
但是表现傲骨有时也是很危险的,因为“傲骨”就是把自己的立场,直接向对方挑明:老子不屑与你们为伍。
1912年10月18日,宋教仁离开北京南下。袁世凯派人来送行。
作为一个油滑的政客,袁世凯当然不是简单的“送行”,而是借着“送行”的名义来给宋教仁“送东西”:一件价值3000元的西服,还有一张50万的交通银行的支票。并表示,如果不够,还可以商量。
但是宋教仁只收下了3000元西服,而退回了支票。
这使袁世凯认识到宋教仁“非高官厚禄所能收买”,结果是“乃暗生杀意”。宋教仁这是典型的“高洁之士”的表现。
这种表现会让所有蓄意收买他的人彻底绝望。
但是历史上会有对这种收买,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文化怪杰辜鸿铭做袁世凯的议员。一次开完会后,袁世凯为了收买人心,每个议员发三百块大洋的“出席费”。辜鸿铭照收不误,领了这三百元后,立即逛妓院去了。
蔡锷在袁世凯身边时,整天花天酒地,逛妓院。用这些举动来麻痹袁世凯。当袁放松警惕后,马上出逃。然后组织力量讨袁。
宋教仁南下时一路演讲,并且不断发表攻击袁世凯的言论。当然这些言论会很快的传到袁世凯的耳朵里,这就更曾加了宋教仁的面临的危险。
太锋芒毕露了。一点也不懂得韬光隐晦。
但也不是没人提醒宋教仁。
尤其是谭人风曾经明确告诉宋教仁说,陈狄龙在北京侦知,上海流氓应桂馨“领有中央巨款”。
但是所有的这些都没能引起宋教仁的足够重视。
1913年3月20日,上海火车站,随着一声枪响,宋教仁倒在血泊里。送行的黄兴,于右任,廖仲恺把宋教仁送到医院。
谁也没想到,曾目睹宋教仁被暗杀的廖仲恺,在十多年后,同样倒在政敌的枪口下,他和宋教仁有一点很相似:对于提前预警的麻木。
但是在杀死这么一个在当时社会上,那么有知名度、那么有政治能量的人,所引发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在当时,杀个平常人,也许花点钱就很容易摆平了。但是别忘了,被干掉的是宋教仁,他的交际网生活圈,全是身居要职的权势人物。
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使袁世凯焦头烂额,他甚至花重金收买了一个女学生,来当替罪羊。但是最终还是不能糊弄过去。
参与此事的袁世凯的大舅子、当时在内务部任职的洪述祖,按说和袁世凯的关系够铁的吧,但是也不得不躲到青岛租界里,一直不敢出来。
直到1917年,即宋教仁被刺四年后,洪述祖觉得时间这么久了,“宋案”应该被大家忘了吧,他在青岛的租界里也实在呆不住了,就侥幸出来到上海来逛逛。
我们在遥远的异乡遇到故人时经常会说:世界真的很小。
洪述祖可能在上海更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在上海逛街时,恰好遇到他最不想遇到的人:宋教仁的儿子和秘书。这种概率真的很小,和中彩票应该差不多。
该着倒霉,什么也别说了。
宋教仁的儿子和秘书把洪述祖扭送到法院,1918年4月洪述祖被绞死。
不过洪述祖也应该感到幸运了,因为他比其他涉案的那几个活得都长。
主谋之一的内阁总理赵秉钧,1914年2月19日,袁世凯又给他升官了:兼任民政总长。但是在八天后,赵秉钧某明奇妙的中毒,七窍流血而死。有人说是袁世凯杀人灭口。
具体实施刺杀的上海黑帮应桂馨,还真有点能量,在入狱后,竟被劫狱给劫了出来。劫狱的难度不比“劫法场”小。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没在上海白混。
他被劫出来后,也逃到青岛的租界里,和洪述祖一样。但是在1914年1月19日乘火车去天津时,被干掉。看样子流氓最终还是玩不过革命党。
杀手武士英死的比较干脆,1913年4月,直接在监狱里就挂了。
流氓不能乱耍,人也不能乱杀。杀到宋教仁这种政界明星,社会名人,后果很严重。没人能罩的住。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4 19:47:29 +0800 CST  
上海黑帮老大杜月笙曾经说过: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我们不过是夜壶,用得着的时候才拿出来。
看来当黑帮也有当黑帮的心酸。
有些当权者,勾结利用黑帮,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暗箱操作,一旦舆论曝光,当权者会赶紧撇清,把黑帮当成替罪羊。
这就像杜月笙所说的夜壶:平时见不得人,摆不上台面,只有在尿急时,才迫不得已拿出来用一下。
黑帮杀名人,这种模式中,最惨的就是所谓的“黑帮”了:收买方会杀人灭口,被杀方会拼命反击。所以黑帮的处境往往是腹背受敌,两面受夹击。
另外名人被杀,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会产生“政治地震”,使涉案的政治人物,遭受重创。
从宋教仁案中,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现象。
但是,历史的微妙让人感叹,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台湾,这种“黑帮被当权者收买杀名人”的模式,再一次的上演。
这就著名的“江南被杀案”。
江南是台湾作家,在美期间,他写了一部《蒋经国传》,虽然江南是蒋经国一手培养起来的政工人员,但这本书可不是那种歌功颂德之作。
江南在他这本书里,披露了蒋氏父子一些不太光彩的行径。这使台湾的国民党当局大为光火。“光火”到要找黑帮干掉江南。
他们找到的黑帮是有“台湾第一大帮”之称的竹联帮。竹联帮在台湾极有势力,鼎盛时有一万多人,在政府的很多部门都有自己的人。当时有很多影视明星也加入该帮派,以寻求庇护。
这个帮派的老大和精神领袖,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启礼。
在政府的重金还有地位的许诺下,陈启礼伙同帮派其他人员,在美国江南的住所附近把江南干掉。返回台湾后,情报局三处处长陈虎门亲自给他接风洗尘,又是给钱,又是封官许愿。
陈启礼也感觉到自己前途一片光明,这就是典型的宋江式的心态:觉着只有跟着政府走,才有希望,才是正道。所谓的“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受招安往往被土匪认为,就是走上了“希望之路”。
但是别忘了,宋江的结果是什么。在政府的眼里,匪永远是匪,“招安”只是利用你的力量。最脏最累最危险最不讨好的活,往往都是交给这些“被招安”的人士去做。
所以他们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尤其是国民党,很多共产党的叛徒跑过去,没有一个有好的结局,这些所谓“投诚者”,往往成为国民党内派系斗争的牺牲品。
果然,江南的死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美国政府也介入调查。随着真相慢慢的浮出水面,国民党毫不犹豫的“丢车保帅”。
陈启礼万万没想到,明明是这次暗杀是“政府行为”,怎么一下次他成了主谋。几乎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之前许诺的什么重金,高位,光明的前途化为泡影,等待他的只有监狱。一开始被判无期,后来虽然一再减刑,但是六七年的牢还是要做的。
原来他以为,他们这些黑帮“黑”,但是他经过这件事才知道,政府比他们“黑”多了。和搞政治的这些国民党比,这个黑帮老大真是太幼稚了。跟国民党玩这种权谋游戏,他还差的远。
不过做替罪羊的不止陈启礼一个人,还有情治机构的几个官员。真正的“主谋”蒋孝武等,却全身而退。
但是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蒋孝武不得不逐渐淡出权力核心。江南事件也是蒋孝武政治生命的终点。
这起事件使国民党,本来就走下坡路的形象,更是雪上加霜。
暗杀一个名人,要付出极大的成本。
江南的死,同时也救了另外一个人,本来一开始国民党准备让陈启礼,先“教训教训”这个人,但是江南的死所引发的巨大影响,使国民党不敢再轻易对这些有知名度的人下手。
这个人就是李敖。
李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胡适的赏识。后来李敖也成长为“飞天蜈蚣式”的一代怪才。
所以胡适一辈子没白活,中国近代史上几乎所有的一流人物,都和他有联系。
孙中山在病重时,西医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身边的人想让孙试试中医,但是因为孙中山对中医一贯的不信任,大家只好请一个人,出来做说服工作。
做说服工作的人就是胡适,可见胡适和孙中山的关系。
还有一次,胡适在北大演讲时,一个有浓重湖南口音的青年人向他提问,但当胡适知道这个提问的年轻人,并不是北大的注册学生时,他拒绝回答。
这个被胡适很难堪的拒绝了的年轻人,有一个大家不陌生的名字——毛泽东。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5 22:21:21 +0800 CST  
所以在北大,毛泽东和胡适生命的轨迹,多少算有点交集。
据李敖回忆,有个教授叫许子明,原来是北大的教授,在跟着国民党败退到台湾后,因为他痛恨胡适,便到处演讲说:我当年亲眼看到胡适一手把毛泽东提拔上来的。

当张国焘,周恩来,还有一些中共中央的领导,在上海艰难的和国民党周旋时,也就是1928年前后,蒋介石也没闲着。
他联合冯玉祥等军阀,和奉系的张作霖大战起来。最后张作霖兵败,退守东北。蒋介石这方获胜。
在1928年5月1日10时,蒋介石进驻济南。并在济南的山东督办公署里设立总部。但是随着蒋介石的到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也悄然来到这个城市。
和张作霖打仗,免不了要纠缠到日本人。因为张作霖和日本人的关系太深了。日本人是蒋介石的死穴之一,他内心有深深的“恐日症”。我们上文中也提到过。
但是恐日恐到何种程度,我们可以通过蒋介石在济南的表现可以看出来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8 16:08:13 +0800 CST  
日本军队也紧随蒋介石来到南京。这样做的借口是保护日本的侨民,实际上是替张作霖站台。
张作霖和日本人的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1904年的日俄战争。那时张作霖被当做俄国人的间谍,落到日本军队手里,准备枪毙。
但是被当时还是中尉参谋的田中义一给救了,为什么田中要救张作霖?当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张作霖有利用价值而已。
二十多年后,张作霖成了东北王,而田中则成了日本首相。所以张作霖和田中的关系很铁,田中称张作霖为“我的弟弟张作霖”。
凑巧的是,日军驻济南的总部和当时的外交部长黄郛,在济南的临时办事处只隔一道城墙。
日本人在全面侵华前,在中国做得所有的事几乎就是不断的挑衅,制造事端。当然这次来济南也不外乎如此。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8 16:09:14 +0800 CST  
1928年5月3日上午9时,中国军队第四十军宣传队,在商埠区四马路纬一路口魏家庄张贴标语时,日军忽然开枪,击毙中国军民十余人。然后又缴了中国军队的枪械,并把中国军人圈禁到一个邮政局内。
这对中国来说是奇耻大辱,在自己的领土上,被外国军队突然袭击,任意欺凌屠杀。但看看蒋介石是怎么反应的:蒋得到消息后,立即命令,不准开枪。
当日本关东军突袭东北时,当日本军队进攻上海时,蒋介石都有几乎同样的反应:不抵抗。任宰割。
没错,在已经公开的蒋介石的日记里,对于日本人的入侵和蛮横,他的内心充满痛苦和屈辱,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他实际的所作所为。
他在日记里安慰自己说,之所以不对日反抗,是中国的力量还不够,但在深入了解东北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战略地位后,他又有点后悔放弃东北。这就是一个矛盾的蒋介石。
但是,他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政治利益放在名族大义前,什么“攘外必须安内”,对蒋来说,在中国任意奸淫烧杀的日本人,远没有“共匪”可怕。这种畸形的思考方式,完全是蒋介石从自己的政治利益出发的产物。
有些人看到蒋介石的日记后,都惊呼原来蒋介石内心也是那么爱国的。
我只想对这些人说,判断一个人的最终标准,不是看脑子里想了什么,而是看他实际做了什么。爱国不能靠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而要靠你的实际行动。
放弃东北的意义是什么?张作霖在东北那么多年搜刮无数黄金白银,东北军装备在当时的中国军阀里,算是最好的。这些装备都毫不费力的落入日本人的囊中。
尤其是东北军的300多架飞机,也被日本人完好无损的“接收”。别忘了,那时整个日本才有1000多架飞机,又在东北“白捡”300多架,这把日本人乐翻了。
对于所有的这些重大损失,蒋介石都难脱干系。
蒋介石这次在济南,对日本人的反应,很符合他的一贯风格。被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准开枪。他让外交部长黄郛,去找日本人通过外交渠道解决。
黄郛刚从蒋介石那回到临时办事处,日本军队忽然闯进来,黄吓的赶紧跑上二楼,并出示自己的名片,说明自己的身份。
日军最后终于答应谈谈,但是在进入谈判地点前,要缴了中方所有人员的枪械,黄郛据理力争,最终才没有被日军得逞。
堂堂的外交部长,此时没有一丝尊严。被这些日军的小喽啰们蛮横的不当回事,一言不和,他们就对着黄郛大喊大叫,并拿出一单方面写好的一份文件让黄签字。文件内容当然是颠倒黑白,说中国军队挑衅,所以应该道歉等等。
黄郛还是有点中国人的骨气的,他拒签。
不签就别想走,就这样,黄郛在蒋介石的眼皮底下被日军扣留二十多小时,后来黄实在没办法了,就在文件上写了个“阅”字,才糊弄过去。
中方的软弱更激起了日本人的“兽欲”。
日军接下来又突袭黄口楼,在这里的都是中方的外交职员,这些日本鬼子,不由分说的对这些身无寸铁的文职人员,大肆屠杀。
他们先让中方外交人员之一的蔡公时下跪,蔡严词拒绝。日本人把蔡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拉出去枪毙。用来威吓蔡。
蔡公时不亏是有骨气的中国人,眼看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拉出去枪毙,他仍然毫不屈服。最后被日本人挖眼割鼻,折磨致死。
整个济南成了日本人屠杀中国人的“杀人场”,这些禽兽般的日本人,在街上任意屠杀奸淫中国平民,甚至用铁丝直接穿过中国人的肉体,串成一串。
而此时的蒋介石,就在济南城里。
对自己的同胞遭受如此的屠戮侮辱,他有近距离的感受,我们没有兴趣知道他内心的感受,只知道他此时确有“超人的忍耐力”。
蒋介石一生中,没有把自己的这种“宽容和忍耐”,给任何人,除了日本人外。对于反对他的人,蒋无不赶尽杀绝,但是我们不要忘了蒋介石也有极度宽容的一面,只不过他这一面,只对日本人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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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8 16:11:26 +0800 CST  
据语言学家说,在几乎所有的语言里,日本话是比较“干净”的一种语言,因为它里面骂人的词汇和其他语言相比非常的少,不但少,而且还是比较“干净”。
但是说这种比较文明、比较“干净”语言的日本人,其凶残和野蛮的程度,还有好战的习性,却“不逊”于世界上任何其他民族。
日本在1894年打败中国,在1905年打败俄国。于是这个不大的国家开始膨胀起来,甚至在1935年时,日本的海军大将,即后来成为日本第三舰队司令的长谷川清,大言不惭的说:日本现在已经强大到可以跟世界上任何国家打仗。
日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中国。也低估了中国人。
中国人中的软蛋和汉奸虽然不少,但是有骨气,有能力,聪明睿智的人更多。否则早就亡国了。日本人严重低估了中华民族的强大的生命力。
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只有中国文明能够连绵不断,金身不灭,这也反证中华民族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旺盛,而是非常的旺盛。
中华民族是个很复杂的民族,劣根无数,但是优点也无数,任何宣称懂中国的外国人,只是瞎子摸象般的了解中国——他们所了解的中国的一部分,或者一方面。
日本人中也有这样所谓的“中国问题”专家,也可以看做日本人中最了解中国的人,这个人就是在中国很有名的土肥原。
土肥原可以称为日本的“中国问题首席专家”。土肥原在中国住了三十年,并且会说几种中国方言。他自称爱中国,说中国人误会他。
但是再狡猾的“日本狐狸”也逃不过我们“中国猎人”的眼睛,这个老狐狸土肥原曾参与炸死张作霖,还诱拐溥仪到满洲登基。披着伪善的“羊皮”,却暗地里做着“豺狼”的勾当。
当时有人戏称他“名副其实”:土肥——土匪,原——原装。整个一个“原装土匪”。
我真怀疑土肥原的中国文化的修养,用中文发音念起来这么难听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改一改。日本传统知识分子都以会背唐诗,能认识汉文为荣,但是这个土肥原汉学方面的素养还有待于加强。
在1935年,土肥原配合日方的军事行动,想不通过武力就能扩展日本在华北的势力。有一天他去见当时的天津市市长张廷谔,展开威逼利诱的攻势,
土肥原坐在张廷谔桌子的对面,并阴险的玩弄着象牙制的骷髅头的袖子上的纽扣,这个所谓的研究中国人心理的专家,好像对于怎样对付中国人胸有成竹。他这种看似心不在焉的举动,其实是精心设计的威吓。
土肥原充分发挥日本人不要脸和蛮横无理的作风,对张廷谔说:“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条件,我将切腹自杀,我不能失败回总部”。
作为军人的市长张廷谔也毫不示弱的马上回应:“如果我接受你的条件,我除了自杀外也别无它途”。土肥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中国人,会有如此的反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市长张廷谔接着对有些发愣的土肥原说:“我们一起来解开僵局,你开抢打我,我同时也开抢打你。如果你同意,咱们现在马上开始,我只希望你别打不中我”。 张廷谔说着拔出枪来。
这可倒好,本来想吓吓这个中国人,没想到没吓住人家,反被人家给吓住。这个中国人够狠。这种中国人是土肥原所不能理解的。
土肥原一看张廷谔要玩真的,马上尴尬的被震住了。
你们日本人不是狠吗?老子今天就给你玩真的。
日本人不是都狠,中国人也不是都熊。中国人的暴烈那是有传统的,从方孝孺到史可法,凌迟扒皮都不怕,老子还怕跟你比切腹吗?
土肥原一看苗头不对,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忙向张廷谔表达“歉意”:“干嘛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慢慢来,我们再把条件研究研究”。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9 17:07:07 +0800 CST  
所以作为蒋介石手下的张廷谔,对待日本人的态度,比他的所谓的“领袖”蒋介石,有骨气多了。
背叛自己民族利益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蒋介石在这点上,比汪精卫认识深刻。
中华民族往往在大难临头,生死存亡的关头,表现出惊人的向心力。这个平时有些散漫的民族,会展现出惊人的能量、智慧与团结。
在九一八事变后,打响抗战第一枪的马占山将军,也是第一个反对蒋介石不抵抗政策的国民党高级将领。
一时间,全国各界纷纷发来函电,这些函电无不洋溢着对马的由衷的赞佩,比如:“以一旅之众,首赴国难”“为国家保疆土,为民族争光荣”“实为将吏之楷模”。
各地群众也纷纷自发组织慰问团,后援会,哈尔滨和北平的学生还成立了“援马抗日团”。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马占山在1932年2月24日来到齐齐哈尔市,选择了和日本人合作,并出任伪黑龙江省省长。
坚定的抗日英雄忽然成了汉奸——这个转变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了。其中的原因仍旧是个迷,但是从种种迹象上看,这次很像是“诈降”。比如马占山的家眷仍然在黑河,还有马的种种表现。
后来马占山也偷弄了大量的日军的白银和物资,逃出来后继续抗日。
但当马占山一开始和日本人“合作”时,全国人民马上一片声讨。马在黑河的卫队和学生军还抄了他的家。
马占山的儿子也给老爹写信说:你如果抗日,你还是我爹,但是你要是当汉奸,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马占山接信后,彻夜未眠,一边烧鸦片烟,一边对灯落泪。
一天夜里,烦闷的马占山独自出去散步,偶然听见两个内卫士兵谈论他说:这老头子投降了,他妈的,他也投降。
马占山治军很严,也很受士兵的爱戴与尊敬。当他亲耳听见自己手下的士兵,在私底下这样骂他时,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感受。他强忍着来到附近的一所关帝庙里,失声痛哭起来。这种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军人,可不是为一点事就哭天抹泪的女人,能够痛哭,可见他内心的压抑与挣扎。
所以当汉奸的后果,往往是众叛亲离,准备好自己的八辈祖宗都跟着挨骂,对于很要面子的中国人来说,这可是不小的痛苦。
当汉奸,不仅是舆论层面受谴责,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干掉。
正是中华民族的这种凝聚力,才使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文化传承,绵延几千年,香火不断。而其他的几大文明都因外敌的入侵而消亡。
谁敢在民族大义上越雷池一步,就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的粉碎。
拨开历史的迷雾,我们会发现,蒋介石几乎始终没有完全关闭和日本妥协的渠道。因为在汪精卫的伪政府里,就有很多蒋介石的“线人”。
其中有一个线人是蒋介石“钦点”的。这个人就是唐生明,他是国民党元老级人物唐生智的四弟。
唐生明给人的表面印象就是“花花公子”。家里有钱,喜欢去“夜店”和各种娱乐场所。据沈醉回忆,唐生智为了夜里不让这个纨绔子弟式的四弟出去“鬼混”,就用自己的床堵住门口,然后让唐生明睡在屋里。
可是唐生明等大哥睡熟后,偷偷的从唐生智的身上跨过。唐生智的这招算白费了。
唐生智在国民党的的资格极老,所以从蒋介石到戴笠都买唐生智的面子。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大哥唐生智这颗“大树”,唐生明在国民党内,也算的上手眼通天的人物。
在某天,和唐生明关系不错的戴笠,用很慎重、认真的语气对他说:“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特殊任务,校长(指蒋介石)同我讲过好几次,说只有你能够担任。因为我们在上海和南京的组织绝大部分被敌人破坏了,那个地方的工作,校长认为比任何地方都重要,但又不容易找到一个很适当的人。后来还是校长提出了你,认为你最合适。这真不简单,校长一天到晚这么忙,还能想得到你呢!”
戴笠的这些话,使唐生明有点飘飘然了。

楼主 李清找  发布于 2009-07-09 19:51:26 +0800 CST  

楼主:李清找

字数:292391

发表时间:2009-05-10 02: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02 14:19: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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