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留春春复暮

无数与雪花衔接的片段,构成生命的一部分,或者少年鲁莽的尝试,从屋顶一跃,跳进厚厚的雪窝里,从山坡的冰面,箭一样的飞驰而下,学农奔赴村野,在结了冰的胡萝卜菜地,挖出几乎冻硬的果实,上学路上练习长跑,挂在书包带的一缸玉米糊糊,倾倒冰雪的马路,舍不得丢了午饭,一把把捧起,大练钢铁的小高炉呼呼的红火苗儿,为了一个赶超英美,实现1070万吨钢铁的伟大目标,小学生们自带爬犁步行十几公里,运回学校的冬炭,夕阳落日,瑰丽无边,雪花里的花季岁月也如此晶莹清晰。
去了更远的大漠深山,在中蒙边界的起伏丘陵,见识了青疙瘩的浩瀚空廓,北山运肥来,惊马飞奔,空谷回音里闪现了地老天荒的神秘,雪原茫茫,第一次感受的人类的渺小,而后是冰雪原野有了属于自己的草原小屋,一个整整十二年的高寒地带的日子,拉开序幕。
冰是雪的的姐妹,它不似雪花的那样温柔,却用它的晶莹剔透展现无尽魅力,小屋采光差,中原人的设计小窗户小门,单层玻璃,是冰花任意驰骋的底衬,漫长冬季,寒风凛冽,北风呼呼是常态,每逢大雪过后,窗的玻璃幻化出千奇百怪的画面,你可以想象一副童话人物登台来,互动在风影雪衣里,或用手指随意勾画一副心仪的图画,那个在漫天飞花里为你扎了红色羊毛围巾的启蒙老师便栩栩如生起来。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6-02 16:00:08 +0800 CST  
母亲的爱让你永远充满自信,老师的爱,让你更急勇敢无畏,严寒只是一种考验,更深刻体验是大自然的威严与魅力。
雪山,雪原,雪屋,雪路,那一块凝聚所有历史风雨的大漠,仿佛将雪花的灵魂赋予山野,坡地,草原,盘山路,和人的命运紧密相系。
在那个冰雪世界里,一切在白茫茫,白茫茫包裹了一切,一棵红松,开始碗口粗,结束碗口粗,每一个年轮都紧凑的无缝无隙。仿佛诉说生存的艰难不易。
不到十几平米的空间,光线暗淡,没有大火炕,有一堵火墙,对着敞开的一眼可以望到山根的门扇,空心夹壁里,燃着松枝与炭火的浓烟顺着烟道弯来弯去,暖了屋子,然后袅袅的流出烟囱,合着天际的云朵,不知飘向哪里。那里也没有长明灯,有限的供电时间,在急促的军号声里明灭,当夜未深,暮色降临,突突突的单调的发电机声回响在半空,越发的寂寞冷清里,是一盏盏温馨的灯影。
听着嘎吱嘎吱踏雪的声音,判断每家男人的走来的脚步远近,无雪的暮色里,灯影闪烁的轻快明丽,有雪的夜晚,狂怒地呼啸声震天动地,仿佛屋子连着泥土地根,一起晃动。如果稍早些到家,一起对着小小地窗口,看漫天地乌云如何急促地集结起一场风起云涌地浩渺,无影无踪的暴风雪,冷空气,似乎千军万马在奔腾,从西伯利亚上空滚滚而来,紧接的是铺天盖地大如席的雪花,飒飒洋洋飘落下来,羊群被封在白毛风的漩涡里冻死,马群在冬窝子里几天不马厩,抛锚的汽车前不着村后 不着店的自求多福,如卧雪的老狗孤零零的冻在雪原路上,假如远方有灯影闪烁,也许如见到救星般的弃车奔去,那是最担心的是老z平安归来在何时,心情在铅色的灰暗苍穹起伏不定。风雪夜归人多么贴切的比喻,有焦灼的等待与温情。
雪后自是一番童话般的世界,湛蓝,瓦蓝都描摹不出那种清澈透明的蓝色,一望无际的雪原反射出刺人的亮光,雪山路遥遥地通往天边。大雪封山,交通受阻,千人地粮食取暖都成问题。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6-02 16:46:46 +0800 CST  
英雄很平凡,事故却惨痛,那座雪际线终年挂在半山腰地的连绵峰峦,用山岩的沉默与松涛的壮丽,奇峰的险峻,塑造着岁月的起伏轮廓,在一段事故连续的冬日,被视为险途的盘山路,需要一位胆大艺高者,挺身而出的是老z的师傅,平日诙谐,风趣都暂时收纳于心,天亮进山,天黑归来,多少人都暗暗祈祷闯关者的平安归来,那雪有一米多后,窄逼的仅仅能通过一辆车的宽度,陡崖被积雪遮盖,斜坡结了厚冰,挡与速度控制全凭经验与胆大心细,挡最后一盏灯熄灭,那个夜温馨的如同缠绵梦乡一般。被锻造出的车队男人们有冷峻如大山般的沉稳与宽厚,因为懂得人生。
一般白雪茫茫,一般绚丽多彩。,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6-02 17:01:15 +0800 CST  
南城故事多

老北京有名的花市有两个,都在城南,一个在菜市口西的下斜街,一个就是崇文门外的花儿市。两条都是老街。
在北京的地名中,带不带儿字音,是有讲究的。花市和花儿市,两个读音,前者泛指卖花的地方,后者带儿字音,说的是具体地名,在崇文门外,两者不可弄混。
下斜街的花市,历史很悠久了,有一篇《京师坊巷志稿》中引元诗:“小海春如昼,斜街晓卖花”,就是说“知花市自元时已然矣。”崇文门外的花儿市,街道是自明隆庆二年(1568年)建了火神庙后有的,真正形成花市则是清乾隆年间的事了。
在明朝,下斜街叫老君堂,花儿市叫神木厂大街。到了清朝,下斜街叫槐树斜街,花市衰落了,而神木厂大街的花市兴隆了,便改名叫花儿市,而且一下子就叫响了起来,花儿市的繁荣,缠缠绵绵怕有250多年的光阴了。
下斜街的花市,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卖花者云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那时“丰台种花人,叫花儿匠也称为花把式,聚集在丰台的草桥,那儿离下斜街不远,天不亮人们就肩担车载赶来了,清时还曾有歌谣:“下斜街畔日逢三,花翁卖花香满篮;花卖匆匆出城去,白盐黄酒一肩担。”
来京不久,认识丰台也从花市始。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6-16 06:44:17 +0800 CST  
那儿有个花乡,名字听着有芬芳满处,贴近人间烟火,也是丰台一景,最早将它与一个叫鲁谷的地方连上,办公楼里,天天见一个返聘老人背着个大塑料桶接自来水,从单位班车上上下下,他说,家里自来水都是黄色的味道难闻,不敢饮用,这都是早几年前的事了,听着像是黄历,其实哪儿到哪儿呢,虽说自幼长在京城,家住海淀,对南城,丰台的所知不多了。若寻美食老店,南城最多,普通百姓贴近底气,平凡日子最有京味儿,外甥女谈了个南城的孩子,几乎要谈婚论嫁,却斜插进来一个外地小伙,说读过清华研究生,虽然在职的,听着也顺,故而弃之,跟着过起无房租房的漂泊日子,据说那个外地新郎在婚宴上激动万分,说是终于有了家了,原先的对象吹了,可惜了那套已经装修一新,位置牛街的老屋,幻想有牛街亲家,常来走动,宣武崇文的魅力总会事事沾点儿,久住西城,眼见巍峨灰色大厦,一水儿的拔地而起,拆了名牌广告,各色起伏轮廓的天际线的优雅,也没了琳琅满目的鸡毛点,路边摊,高大上里,说少减了一大半人间烟火味道,针头线脑见不到,老人的痒痒挠,换个内裤的松紧带儿,小孙女发卡,常换的门垫儿等等,写字楼里不屑的东西,在居家人眼里缺了就碍手的,统统没见了。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6-16 17:38:17 +0800 CST  
原先的半截胡同有亲戚,一下子游到圆明园附近新楼,那时i去他家就去附近一个花鸟鱼市,地儿不大,一段儿胡同,鸟鸣花香的,买过蜗牛,乌龟给外孙女养着,家里也多了情趣,后来就寻不到了,如果南城就便利了。
丰台多蒲柳人家,另一外甥女婆家就在那农家院居住,原想村里办婚礼多民俗多热闹,一场疫情错过了春节假期,延至五一还是不成,这到了五黄六月,病毒又发起新的一波,人定胜天不容易,敬畏大自然才是永恒的,日子还要过,花乡不能逛了,路边月季花也谢了,老槐树一字儿摆开阵势,西城掩映在茫茫绿海里。惦记着新发地,那儿可是蔬果最便宜最齐全的批发市场,几乎自打它建起,只听说i过,从未涉足,只知道天麻麻亮,就有无数蹬三轮,驾驶农用车的拉菜进城,然后我们的饭桌就红红绿绿起来,湿淋淋的蔬果还带田野的泥土芬芳,劳动者的汗水,京城百姓的日子过得极尽丰富,感恩四面八方劳动者,谋划者,源源不断地丰富京城菜篮子,所以物价还是算平稳地,即使疫情严重时。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6-16 17:51:42 +0800 CST  
捧卷犯困

原来夏至过了,太阳扭着八字环形,走了多久的路,我们的日子在变长,因为宅女宅男,无奈。
当最后一缕霞光,从万里云天外投来。
辉煌写在半天空。
入戏,一幕幕惊心动魄在蓝屏闪过,那是别人,走进菜市场,五颜六色带着田野的露珠,摊在属于各自的领地,有规律的分割。
心境忽高忽低,漫步大河岸畔,一路喧哗,一路静谧,松树的阴影,落在浅草,总也难以拔高,大小的脚印不绝,抢着一点晨光的阴凉。
老者与孩童,呼吸一点,没有遮掩的空气,云团滚动,橙色与金色,一路圆弧划过天宇,合着太阳的八字轨迹,猎猎的风在远方,青葱的岭在天边,急步小月河。
巨大光滑的一块汉白玉石,载着历史风云,镌刻文字,有关于朝代的印记,那只是一过的回望,虽然熟视无睹,桥震撼,一辆辆进城,一辆辆出城,上演一个围城的剧目。
人类的苦恼,伴随生活节奏的起伏,循着快乐就是快乐,循着忧愁就是忧愁,摘一片槭树的叶儿,玲珑精致,分叉如掌,叶脉的经络显出一个小宇宙的宽广,夹在书本很久,似曾相识那时,深深凝视,边缘起伏的嫣红,与跟进的浅绿,一个怎样的搭配。
城越过城,山连着山,大自然的延展与人类活动的延续,一边是纯然,自然,欲望只在风雨雷电的宣泄里,一边是演示,真与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不尽的河流滔滔,无影的风吹过,槐花一地, 难以抹去的旧痕,叠加了往日情深,那时褐色里,扭曲的树干,记录一个成长。
河底的鱼儿隐在水草,顺着流向,一缕缕如长发飘在水面,路过时,对岸的蜀葵,深红的,雪白的都一夜销声匿迹。原来匆匆岁月花也解情。挽回那些温馨的回忆被风吹走了。
一团晚霞的解疑,生命的隐语,再好不过的比喻,就循着思考下去,凝望与回忆,旅程的书册打开了,又是一片插入,加了思索与惆怅。
看它一点点消失,船儿飘走了,因为无浆,岛屿浮现了,风儿的过,村社,海滩,一抹金色。瑰丽一刹那,飘了,漫漫灰色过来,几分朦胧,书桌沉凝,笔耕开始。
然而犯困,文字如电,没记住。
捧卷,线装的蓝布面儿,一道道醒目的红色,唐诗飘着,宋词沉底,两座金山,俯首杰宝,一行白鹭上青天,浮现,在一个叫嘶马镇的地方。
读的很久从孩童始吗,总也读不完,从思维敏捷一目十行,到捧卷犯困,2020 的气息,改变了生活的年份,寻着轨迹走下去。
去闯外面的世界,虽然坎坷,收进那一缕霞光,那团辉煌属于你的凝视。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01 21:26:48 +0800 CST  
就这样凝视着,从宅在家里的那一天开始,对着落日,看它的一点点西沉,看它最后瑰丽的一刹那,看它被深蓝暮色吞没,然后一切复归,若无。
一面西窗,演绎了一场心灵的释放,还有一盆绿萝的婆娑。从一根一须,在仅有的空间里,亲吻泥土,承受阳光,带着浓浓味道的自来水,已经算甘露。
蓬勃着融入夕阳的余晖,伴随着今年春节以来的起起伏伏的疫情波动,度过日夜。
书卷是打法日子的最好,捧着,翻阅,想象步入另一个世界,鼠疫,展示的于今雷同,乌合之众,剖析了人性丑陋一刻,涤荡一切浸入人性,腐败灵魂的,潘多拉魔盒的魔影,竟然如此移步艰难,其实一切只是为探求真相。恶与善的势力双方博弈,较量。
试想那瑰丽的落日,是不是也在云层里挣扎,稍有一席缝隙,便撒金色与万里云空,
让暮霭的阴翳再晚一些遮蔽天空。
夜呈墨色,星星就浮出了,南半球北半球加起来共有88个星座,人类用想象连接了所谓星座,将无数神话故事投入其里,无论如何玩,每一个文明都有自己的星座系统。
我们在各自降生的黄道那一刻,信不信星座一说,是你对自己命运究竟有多少主导的自信。
夕阳演绎,再现一个人生哲理,无论如何的光环都是你的心境使然,其实你就是自己的主宰,捧卷是一个升华灵魂的过程,不要犯困,即使有春乏秋困夏打盹一说,盼着睡不完的冬三月,一起过2019那样 的日子。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02 06:01:22 +0800 CST  

意欲挽回的春意


那时,落樱满目,未知柳絮杨花悬铃木?无名小花相似米粒儿,却无桂花香气,知否暮春已至。
一年之计在于春,过客只是沉浸烟柳村,溪边黄花,陌上黄花,星星点点,翩翩汇聚,波澜磅礴接天际。
那一瞥,灿灿嫩黄窗边闪过,春影相错。
回首望去,溪头黄花,池畔也璀璨,烂漫乘势过春神,曾闻婺源最早,穿行江浙,方觉此方妙处,鹅黄掩柴扉,左右相拥,明媚处处远近相宜,黛瓦粉墙舍如小舟,浮于花海
谁写春意,又谁介意?
默默绽放路边,静落英,无论雅俗,一样风流去。
岸畔花黄如海波,船舶穿梭里,搅动百里运河。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03 09:17:10 +0800 CST  
那年飘在运河

拱宸桥的汽艇,晴空下静等乘客,几乎半小时一班。
十点阳光由弱到强,船内两侧玻璃,一览无余收进沿途。
顺流往南,信义坊,武林门,艮山,最后濮家。
徐徐展开的感觉,从繁华到荒芜,市区到郊区,一段一段的衔接,用岸的绿树花卉,屋舍,人迹,桥与埠头。
拱辰桥精华的之最,有文化广场的人气,各色博物馆的拱卫,一桥沧桑,透射历史。
青纱,大关无不美妙,深灰的桥栏石雕,牌坊题词都展示了浓浓运河文化。
那日近至曾今的大码头富义仓,更是别有一番古韵,是用了心的开发与延续。衔接的妙不可言。
一道绿树的墙一条步行的路一道护卫的栏杆,杜鹃红,玫瑰粉,木椅子一一印在石头的河的壁。
头顶的桥。桥洞内或诗词或石雕,徐霞客的印象最深,不知名的浮雕栩栩如生,比如拱辰有如麒麟兽的四只蹲伏桥洞,不过可不叫麒麟,人家不怕水,才来护航。
卖鱼桥则有鱼的浮雕。
武林门是个大码头,乘客也多,远远的看见大字的标石,楼厦已经很显著。
下游则渐现静僻,一个叫艮山的地方,码头的白墙黑瓦几份古朴,廊檐飞桥,几个闲人。
当回廊,凉亭,黑瓦白墙渐渐稀疏下来,落座河岸的人们就明显少了,芦苇密了,晾晒的被褥隐在绿荫,其实河有了人的日子的承载,再有景儿而人极罕见,也有荒芜的苍凉。
所以杭城的运河魅力,还在于真正复古了人文。一番用心良苦,一项千秋功业。人知河知这就是永恒。
艮山无人上船,返程迅疾。
在濮家只对河岸对面运河遗韵几个墨书巨笔,印象很深,那是一片简陋屋舍,白墙很悦目。而码头一样于艮山门的,新楼有些孤单,还须开发,船上服务员好心提醒,这儿有个大超市,大农贸市场,没去。
徐徐江风来,在阴凉的长廊看老人和孩子玩耍,此地寂寞,与岸一致,似乎保留原样,坡地延伸到河里,无巨石的筑坝,无精致的绿化,之前还看到三只野鸟,鸭子,海鸥?
一只瘦瘦的尖嘴,白翅,似乎鹤的长相,但不是。
凉亭背阴有几丛嫣红的枫叶,美极了。
椅子的老人对幼儿说快看船来了。
河与船,永远的伴侣,再往东,。几只停靠的大货船,回来看了地图,明白旅程方向,先南下再北行,一个小拐把儿,如果一直向东向南,京杭大运河的主流在即。
京江桥不是想象里的。桥高4.5米,就记得这些。
一路漂泊的感觉,速度很慢。单程近一个小时。但舒适,浪花不是做个小小的翻卷,两岸景色如画。
远离尘世的喧嚣,也不见浮躁的尘埃,船很有诗意,因为近水,喜山喜水都有一定的哲理。
水运巴士一张杭城的名片。
只是今日乘客多为老人卡,我对老Z说,就我们贡献最大了,船舱就我俩。
来回流连只需六元。
收集所有的花卉,点缀一个美丽家园。
访问了女友,那屋子很惬意。
北城新建,楼厦分流,人分开层次。
她女儿的设计超前的乳白与天蓝,一色儿的乳白皮沙发。
暗藏于墙的门。
电视柜的花瓶一丝春意。
落座,合影最好的首肯,其实无论哪个年龄层,都有自己的兴致与爱好。
觉得有些素淡,没说,一番浓浓的家庭的爱,表现不同。
最多的话题,忆旧,似乎又是一个一样的。
五层楼梯,爬了四年,做母亲的心也是一样的旁观者清。
枇杷要结了,青涩的果实藏得很深。
香樟,栀子,石榴,橘子树在窗下。白花即将盛开,杜鹃早就铺了一地的热闹。
小如米粒儿的香樟花儿,乳白里透着青色,丝丝茎秆如头发细,一簇簇的凑成花的瓣儿与蕊,小巧的可爱。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05 21:37:56 +0800 CST  
沪上浅痕

寻找王安忆笔下的长恨歌,就来到沪上的街头。
居处在临平北路与山阴路之间,二层搂阳台下,一片摇曳的翠竹和夹竹桃,烁烁的桃红花儿大约六月盛开,眼下就只见含苞的尖儿藏在冬日也不会凋零的绿叶里。
街区菜摊是一溜儿江南水乡的四季风光的展示,猴头菇鸡腿菇香菇平磨的就哩哩啦啦起一片儿。去年秋就见刚刚从阳澄沪湖里打捞上来的大闸蟹被捆扎起来,湿淋淋的钳从苇叶里挣脱出,弄得挑选的阿姨们不得不加倍小心。
其实在京城的螃蟹比这不知大多少?为什么就轮到它冠以个大呢?看人家挑的热闹,又嘴馋,就美餐几次贵州店的香辣蟹。比起徐汇区蝶翠轩的本帮菜,那辣还是比甜来得痛快。
街道的梧桐树下,缺了边角的方块砖已经不很平整,雨水多的日子,踩一脚下去不定哪块就翘起来,咕唧一声溅一鞋污水,心里就想起京城每天都在换装的新马路。
沪上的路多是斜的,四通八达的象一张网,遍布人们生活需求的林林总总的小商铺,比如洗衣缝衣铺子,小吃店,旧书摊儿,水果店,饼干专卖,内衣专卖,外销转内销衣鞋,兼以流动的卖蘑菇的小葱的鸡毛菜的农民摊贩。至于连锁店几里一回头也望不尽开了多少家。
早餐就吃了生煎包子馄饨干净而实在,就比吃了无数次的京城早点的馄饨和机关食堂的馄饨明白而清晰,包子不在折儿在馅儿嘛。
在这个空气里都时时流动着色香味俱全的老街哪有长恨歌里的一丝惆怅和忧郁?
假如以俗和雅作分界线,山阴路就是个雨打芭蕉听琴声的雅街,黄昏日色未尽,梧桐老叶儿的背后就亮起一盏盏灯,隐隐闪烁在晚风里抖动的窗帘后面,你感觉那白日紧闭的窗户里,此刻打开了历史尘封的匣子,那里或许珍藏着某一段凄美哀婉的故事。新饰的灰墙夺不去老式三联阶梯状窗户的万种风情,谁知这里当年是不是也住过一位王琦瑶呢?
就来来回回的走过几次,不知何处隐隐传来的钢琴声似乎演奏一曲spring song ,有回听到萨克斯管的回家,心就先落在沉沉的暮色里。身边疾驰的轿车灯光,霓虹的闪烁,拦不住急匆匆下班回家的路人,闪进他们身影的二层三层小洋搂被作为一景完好的保存在山阴路。今日的春风一如旧时抚摸过与其他洋搂一种风格的鲁迅故居。
沪上的春风就是春风,柔和而略带凉意,整个冬日里除了梧桐飘零的黄叶,冬青充斥了每一处裸露的空地,更不用说春,据说淮海路上的时尚女孩和京城东城区的时髦女孩可以有一比拼,单就山阴路上匆匆行走的女孩,就早早身着群装的引来一片绚烂春色。年龄稍大的女性也不甘落伍,所见烫发淡妆普遍,即使花甲老者也分头齐整,衣领洁白,皮鞋无尘,不带一丝凑合的痕迹。同行的Z要推个平头,理发师老找不准感觉,说很少有人选这型儿。
鲁迅公园是这块街区聚众的中心,晨练的人群分成各自不同的圈子,打太极的,网球的,羽毛球的,在最小的地方尽可能的施展需求,取消门票的那日子里,几乎成了万人汇聚的大场面,光是大合唱就分割了几处绿荫几处水榭,身在其中全然一种磅礴汹涌的感觉,那歌儿是老歌儿,人是老人,衣着都是及其普通的寻常百姓,背着汽水瓶子的大约要醉卧花丛到午时。需求简单容易达到,快乐自然就多。
公园不远处是沪上名胜多伦街。留恋往返几回,因为喜欢走在青石级的感觉,紫竹院的竹林里有因为没有水的滋润,它便失去石的润和泽,这里不同,每块都润出一种烟雨朦胧,行走其上似乎在做穿越历史隧道的旅行,一座座巨蒘的青铜雕塑,从白色的门坊一直延伸到街里深处去。
民国巨富孔祥熙的白搂圆弧状的矗立门坊一边,从坊下拾级而行,就是路旁婆娑梧桐叶儿的喧哗和款款吴语的低徊耳畔,这里是我所见的居民区和名胜地和谐相处的楷模,伟人和平民同在一个屋檐下,春雨春阳一样的温柔,隔几步设置一处的座椅上,有街边居民在聊天,翠生生的菜篮放在脚边,雕塑近在咫尺,朝花夕拾的亭子静立对面。
这条街的白发老人居多,街里有一个敬老院,就插在名居的序列里。

当年的名居多作了现代人经营地,卖字画的旧物的玉器的陶瓷品的,店店有说头,随意进了一个叫大世界的旧物店,店主低头忙活自己的全然没有注意来客的进进出出,大约知晓多半是来参观的。店里黯淡的光线给木架上陈列的珍品蒙上一层神秘和遥远。三十年代老式留声机的黄铜大喇叭在暗处铮铮发光,一下子走出个天涯歌女也不为怪,那气氛就是一个老而旧,清朝的京城地图,锈迹斑斑的马灯,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店主不介意和我们攀谈,本意就是自己有这个爱好,来的都是客,买与不买他的东西淡的很。
拐一个浅弯儿孔乙己酒家低垂的幌子在游人的镜头里屡屡闪过,人不多,旅游闲逛的和居家过日子的各不相扰,这才是街的本色,我们走串一个弄,弄里万国旗下(家家窗户里伸出竹竿上晾晒的衣物),摘青菜的老人头也没抬的忙自己的事情,几条鲫鱼摆在临街的水池里,屋里的灶上就刺拉拉的正响。
就几步一停的摘硕这名街流动和凝固的永恒和一瞬,数码机闪到没电罢手。
俗街雅街名街走马观花的逛了一气儿,便民二字已经深印心头。
一个城市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标志性建筑?历史渊源,文化背景?间或名人?美女?众说纷纭。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即城市的基本功能就是人类生活生存的空间。
忽略那些蜂蚁般忙碌的众生,这与以民为本的宗旨毕竟背道而驰,所以离开沪地的日子就格外的怀念起那些买肉给你切片切丝儿买冬瓜给你削皮儿的菜摊儿,美味价廉的greasy spoon ,还有半夜搬家清晨赶飞机电话到车到的便捷出租车服务。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06 21:20:48 +0800 CST  
一份悲哀从何来

这是一座老院子,俗称大杂院。虽然是楼,与正规的商品楼比,就是丑小鸭对白天鹅了。
淹没在高高低低的民居中,很是不起眼,如果不是对面大马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子,就更如拔地而起的楼厦里的一个洼地了,每到雨季,汪洋一片,提着鞋的人们,顺路拐进这个院里,楼是简易楼,马蹄形为盛地儿,最大限度地装进了,原本几个小院地居民们,人老了走了,剩余的当年孩子们陆续各奔前程,进来的都是外地的北漂一族了。
老邻居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儿不少,最近就扯到了分隔遗产一事儿,仿佛一股旋风,人人都长大眼睛,盯着看戏。老百姓就这么俗气,尤其大杂院里京腔京味的老户。
大铁门敞开着,铁锈斑斑无人关顾,一月几块的卫生费,黄马甲的人登个三轮每日清空垃圾桶,就让老槐树飘花的院落略显清洁了。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2 11:50:35 +0800 CST  
一辆白车进来,挤进原本很窄逼的空地旁,他是小河沟里一只鼓肚子的赖蛤蟆,个儿不高,刚到不惑之年,肚子圆鼓鼓,老是高嗓门大喊大叫,又爱生气,不知谁,赐予雅号,蛤蟆于。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2 11:54:53 +0800 CST  
有三个哥哥罩着,是蛤蟆于的福气,小时候爱偷萝卜吃,北京人叫心里美的那种,青皮儿,紫心儿,水淋淋的从里到外一股清甜,咬一口沁嘴里,甜丝丝,润着喉咙眼儿,比一般蔬果味道好,那时家家添丁加口,没有节止的生育,蛤蟆于的老爸,不久身后,就有了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巴。
狠狠心,留下二个在老家,带回了老大,大哥人高马大,给蛤蟆于壮胆不少,所以,吃过一堆带泥的萝卜,放一阵痛快屁,蛤蟆于继续自己偷萝卜的事业,不料,也有马失前蹄的失误,一次,被看青的逮着正着,老爸一顿臭揍,他却没往正道儿想,又随风潜入夜的干一票,这会儿寻着一只大柳条筐作护身,听到动静,躲进筐里,黑乎乎的夜色下,躲过一劫,大火一把,次日找来胡同几个伙伴,饱餐一顿秋天的青皮儿大萝卜,心里美还真是心里美。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3 12:06:22 +0800 CST  
@与非微尘 2020-07-19 00: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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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9 17:14:07 +0800 CST  
大哥自是心里不爽,可是对着比自己小整整半打的弟弟,能说什么,自己捧着联共布党史通宵苦读时,弟弟还惦着怎么掏窟窿打洞,踅摸小玩闹的事儿呢,所以虽说亲兄弟,不过如此。
时光如梭,紧长慢长,蛤蟆于一百个不服气,也赶不上大哥的一米八个头儿,更甭说他张口一套套大道理的说辞,比如大哥竟然说动很倔的老爷子,独自去东北最北边的漠河插队了,院里的同龄人,去山西的内蒙的,大哥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越是艰苦额地方越能锻炼人。
蛤蟆于沾了大哥他们的光,赶上换了政策分配近郊插队,先认了个大队书记做干哥,春播秋收刚一轮,就带个媳妇回了家,未婚先孕在大院炸了窝,老爷子紧着补办婚事,好在大哥头年结婚,几乎所有新婚用品都没带,只带一对儿被面,枕套返回东北,这就用大哥现成的被褥,暖瓶,穿衣镜布置新房,老爷子泥工瓦工木工全活儿,院里大柳树旁,垒砖砌瓦的盖了一间半新房。
老太太用老大夫妇临走前留下的几百元请人做几桌婚宴,也算热热闹闹迎娶又一个媳妇进了门。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9 18:09:56 +0800 CST  
抹抹油嘴的干哥哥对二老说,就安心抱孙子吧,等有返城的抽调名额,我一准儿先给了你家老二。
蛤蟆于第一回尝到了做人要灵活的甜头儿,像大哥那样只管埋头苦干,啥时候才能回城,重新做个北京人呢,户口本在大哥走的那天,就除了名,真是出门门槛低进门门槛高呀。
不久他有了一份落脚处,市建筑公司油漆工,成天抱着刺鼻的油漆桶,挥动一把刷子,东抹西抹,跨在半空,未成型的楼厦窗洞里,他觉得这活儿没劲透了。
那时大哥已经从农业连队调进车队,抱起方向盘,获得那个年月最吃香的一份职业。
每年探家大包小包扛回来,恨不能把黑土地所有的土特产都捎回给家人,在物资紧缺的日子,也真解渴,老太太就格外的喜欢,听话懂事的老大,她牙口不好,年年闹牙病,大儿子从初中起,就大冬天冒着严寒去医院给她排队挂号去。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9 18:23:33 +0800 CST  
老太太的牙病,全家人的心病,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能要命,每到五黄六月,她的牙跟着闹心,天干物燥,老太太捂着半边牙,大搪瓷缸白糖水,一个劲儿的喝下去,似乎缓解一些,好一阵子就挺着,该去跟着大卡车装煤卸煤一趟不拉,实在忍不住,就打发老大去排队挂号,位于二环的北大第一医院,京城百姓习惯称北大医院,精湛医术不用说,只是牙齿各不同,如同骨质瓷盘和陶土盘,该不碎的,咬铁蚕豆也没事儿,该碎的,吃豆腐也保不齐,故此老太太刚年过半百,就换了满口义齿,雪白闪亮,倒也好看实用,只是年久磨损,对柔软的牙床造成一些影响,致病是后话了。
这一段漫长岁月,哥俩也各自循着人生活路,蛤蟆于,干了二年,胡乱算是出徒了,却千方百计和管建筑材料的头儿套上近乎,随着京城建筑规模扩大,工地急剧增加,蛤蟆于嘴甜灵活,就彻底改行看工地了,他吃住了材料头儿,你不是好赌吗,我就陪着,下班也不回家,故意出错牌,让你糊牌,吃我的双份东家,人家也不傻,就领了这份情,提拔股长后,干脆将材料组长肥缺给了蛤蟆于。
这就好比飞黄腾达后的得意之际,蛤蟆于进入第二轮的偷萝卜阶段,今非昔比,先是刷子,砂纸小点儿拿,一个大家拿的大国企,谁在乎那点儿零碎,索性就一罐油漆一桶腻子的往家背,这属于社会普遍现象,坐办公室的谁家没有公用信笺公用纸张呢。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9 19:02:32 +0800 CST  
拿顺手了,如同一种习惯,不论何地,蛤蟆于最不喜欢读书,家里只纸片字,仿佛都跟他有仇,大哥读书师从书香门第的大嫂,对着满是衣柜书柜的二老的老宅,大嫂时常带些通俗读物插进空荡荡书架,但第二次去,准没了,被蛤蟆于拿去卖了,那时一斤废纸值一元呢,蛤蟆于是处于同样初中学历的大哥,费几年苦读,拿下中专,大专文聘的嫉妒呢,还是何故,总之他的三套房子里,绝无书架立足之处。
他追崇的只是一个目标,金钱。
他交友,也是北京人圈里的,外地人他看不上。也都与他一样与书无缘者。最好打麻将。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9 19:11:48 +0800 CST  
打着打着玩,结交了汪家三兄弟,那家人老爷子好打麻将,天天叫上蛤蟆于凑人手,即使老太太撒手西天,轮着蛤蟆于值班看护老爷子,他依旧夜夜陪到底,输了还想赢,剩下老爷子担心了,人老怕死,就盯着大铁门的动静,既盼着儿子早点回家,又怕莫名的动静,实在忍不住,告诉了接班的老大,那时大哥拼着在外搏击十几年的优越履历,终于贵人相助,得以返京,还谋了个公务员科级,这些他从不告诉老二,蛤蟆于还是当年的那大哥,自诩久居京城,怎么也比大哥出息,结交广泛,就这大杂院的都知道蛤蟆于,对于大哥,大长江的名号,却无人知晓,知道的都插队外地,回来的没几个。
楼主 雁度秋色  发布于 2020-07-19 22:56:04 +0800 CST  

楼主:雁度秋色

字数:220224

发表时间:2009-10-27 04: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2 05:53:2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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