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上比丁真还帅的康巴藏族男孩,一段铭心噬骨的岁月(缺氧2021)

我们坐在门口,和新郎新娘正好成对角,新郎此时没有戴墨镜,我发觉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碰上新郎的目光,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巧合,几次之后,才意识到新郎是故意的,而且他总是眼神刚碰触又立马移开。

这样的气氛有一点暧昧,我心里想着,这家伙居然敢在自己的婚礼上偷瞄别的女人,于是决定捉弄他一下,等下次他再看我,我就大大方方地看回去。

没过一会儿,他果然又在看我了,我立刻实施我的计划,微笑着看向他,本以为他又要转移视线,没想到他也不再蜻蜓点水般的滑过目光,而是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深情。我觉得我玩笑般的笑容收敛了,那一刻心里忽然颤了一下,如果在场的人稍微留心一点就会看出我和他之间不寻常的气氛。

我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左右,还好,没有人注意我们。

小白和康珠拥青玩掷骰子喝酒的游戏,我假装饶有兴致地看他们玩,心里面却一直在想,新郎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他认识我很久了,似乎有什么话对我说似的?
期间不时有人去给新郎新娘敬酒,有人单独给新娘敬酒,新娘也不再拘束,笑意盈盈地喝了。

鬼使神差地,我站起身端着酒杯朝新郎新娘走过去。新郎本来随意搁在桌面上的双手忽然攥了起来。我走到新娘面前,对她和伴娘说:“我敬你们,你们今天好辛苦啊。”

伴娘笑着说:“是啊,还有两天呢,对了,明天后天接着过来玩。”我答应了她,新娘也对我笑着点了点头,各自喝完了杯中的酒。新郎下意识地攥住了酒杯。

我突然想小小捉弄一下他,所以故意朝他走了两步,然后-----然后就一转身径直回去了。

我坐回自己位置上,发现新郎重新带上了茶色墨镜,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

“哎,你看,那个男孩老是看你。”康珠碰了碰我的肩膀说。

“没有吧。”我以为她说的是新郎,心虚地否认。

“你看啊。”她指给我看的却是另一个男孩子。

这个男孩大大的眼睛,小而薄的嘴唇,他的下巴也是流行了好一阵子的典型的尖下巴,

一只耳朵上戴了一个小小的银耳环,穿着绛红色藏袍和崭新的蓝色牛仔裤,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真像是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只是皮肤也有着当地人的特色,有明显的高原红。

我问康珠:“他也是你们康巴人?”康珠说:“是啊,他是我同学,跟我一个班的,最爱臭美了。你看他那发型弄的,多恶心啊!”

“就是,还老喜欢摆POSE。”拥青附和道。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发型,也只是齐刘海而已,并没有多么出格啊。这在内地不是很常见的少年发型吗?难道是咱们的审美差异太大了!

“看起来他并不是很受你们青睐呀。”我不无惋惜地说“这种长相要是在内地,说不定可以当明星呢。”

“就他?”康珠和拥青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2 20:31:24 +0800 CST  
小白敬了一圈酒回来,此时我有些不甘心,便拉着他的胳膊问康珠和拥青:“那你们觉得小白帅不帅?”

我这么问,是因为小白的样子也很说得过去,虽然是单眼皮小眼睛,但皮肤白皙,高高瘦瘦的又打扮入时,绝对是受女孩欢迎的那一类。

此时,小白扬了扬下巴:“那还用说,本人绝对帅哥一枚啊!”

“狗屁,娘娘腔!你瞧你那头发,鸡窝一样,还黄不拉几的。”拥青给了小白这样的评价。

小白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懂不懂欣赏啊你!”

“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拥青和他斗嘴。

小白挠了挠头,拿起手机相机对着自己一通照,嘴里嘟囔着“哪里娘了?莫名其妙!”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了,是审美差异的问题啊。

这时候那个日漫美少年向我们走了过来,康珠兴奋地摇着我的胳膊说:“他来了他来了,肯定是找你喝酒来了!”

他果然走到我的面前,用半熟的普通话说:“你好,我叫益西,来到理塘不要客气,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

他好像也没有说错话,但康珠和拥青却哧哧笑了起来。他的脸立刻红了,旁边的几个男生看到这情形,也跑过来起哄,让他给我唱歌。看得出来,他平时没少受这些康巴男孩的嘲笑。我问康珠:“你们干嘛笑他?”康珠忍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看到大家这样,这个叫益西的男孩好像受了刺激,他梗着脖子说:“唱就唱,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但其他男孩不放过他,非要他唱。他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举着酒杯就对着我唱了起来。他唱的是藏语,我小声问康珠他唱的什么,康珠红着脸笑着说:“唱的情歌,说你很漂亮,像我们藏族美女达娃卓玛一样美,他很喜欢你,问可不可以和你交往。

我本来是那种听荤段子也不会脸红的都市女青年,现在当众面对这么赤裸裸的表白,竟然也有点不知所措。

他唱完后,我故作镇定地说:“唱得不错,谢谢啦!”

没想到他接着问:“那你同意吗?”

“同意什么?”

“同意和我交往!”

“快决定啊!”康珠和拥青半开玩笑地怂恿着我“他可是说真的哦。”

“别逗了,你们再瞎起哄,姐可不陪你们玩了。”我随口撒了个谎说:“再说,我都有男朋友了,要是没有的话我肯定会同意的!”

“你男朋友是他吗?”有一个小伙子指着小白问。

小白连忙摆手叫起来:“怎么可能!我们一看就不是一对儿,她是大龄女青年,我比她小好吧。”

“谁是大龄女青年啊,你给我闭嘴。”我瞪了他一眼。

“那你男朋友是谁?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们益西看上他的女人了,让他过来决斗。”一个男孩粗着嗓子吼着,“益西,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益西被激得热血沸腾,指着我说,“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来!”他看我站着不动,就拿出自己的手机,逼问我:“他电话多少?我打给他。”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我猜想他们或许平常就是这样开玩笑,于是也想开个玩笑岔开话题。
“哎呀,我忘记他电话了。不跟你们这帮孩子胡闹了,我上厕所去!”

我说着就要起身离开,益西却把我按在座位上,指着我说:“不许走!你要不说他电话就证明你撒谎,你没有男朋友。”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真的生气了。我有点害怕了,毕竟这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看了小白一眼,却发现小白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只能自己解围了,我镇定了一下,想着,益西可能平时被其他男孩子嘲笑得很恼火,今天加上又喝了点酒,所以借酒撒疯吧。这种年纪的男孩,青春躁动期,我回想起上中学的时候,我们学校也会发生,一言不合甚至只是看人家样子很跩,就莫名其妙揍人家一顿的事。这么想着似乎又有底了,只要不激怒他就可以了。

偏偏,小白还在旁边瞎起哄“对对,他根本没有男朋友,这我可以作证。”

这句话一说,其他男孩都开始嘲笑益西,大家对益西说着“人家没看上你”之类的话。

益西按着我的肩膀喘着粗气瞪着我:“你,你说,到底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我说。

旁边人哄笑起来,益西捏着我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怎么都挣脱不开。

康珠站起来对益西说:“好了,别瞎闹了!这是我的客人,人家没见过你这样的,快松手!”

益西一把推开康珠,推得她一个趔趄。大家这才发现益西不太对劲,于是又都过来拉他。

康珠让开车送我们的那个同学拉益西出去,但益西一直不松开手。最后他把益西直接拦腰抱了出去,这场风波才算结束。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2 21:24:02 +0800 CST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肩膀被他捏得生疼。我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埋怨小白:“你怎么那么白痴呢?要不是你说那句话,他也不会那么下不来台。”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嘛,这人真奇怪。”

说话间我下意识看向新郎那边,他似乎完全无视这边的小小风波,还是扭头看向窗外,像入定了似得。

这么看来,我的直觉出错了,他和我所谓的眼神暧昧,原来是我多想了啊。

为了避免再出乱子,我拉着小白离席,康珠和拥青也跟我们一起出来。康珠说五楼有个大露台,问我们要不要去透透气,我当然求之不得。

就是在这个露台上,我看到了美丽的毛娅大草原。她纵深不宽,但蜿蜒狭长,两边都望不到尽头。远处群山壮阔连绵,雪山与蓝天相接,雪线以下被浓绿覆盖,云在山腰缓缓流动,阳光穿透云层投射出笔直宏大的淡金色光柱,数十条这样的淡金色光柱贯通天地,夺人心魄,像科幻小说里的场景。

“天啊,我是在地球上吗?我不是到了外太空吧。”小白感慨着。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2 21:25:16 +0800 CST  
八、
草原上静静卧在那里的三两个牧民帐篷,这时候起了细细的炊烟。

有人骑着摩托车扬着鞭子,把成片的牦牛和羊往圈里赶。他时不时吼两句藏歌。

次江家的后花园简直就是天堂。

康珠和拥青也深深呼吸着草原的气息。“啊,酒醒了。”康珠说。

“你们天天看也觉得美吗?”我问。

康珠说“当然,每个时候都有每个时刻的美啊,自己的家乡就是看不够。”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我家乡的景色,窄而长的巷子,青苔石板路,黑白分明的徽派建筑,小桥流水。外人看来也是可人的画面,但常年生活在那个闭塞的小城里,会感到厌倦无趣,充斥日常生活中的仿佛除了家长里短(有些还充满恶意),就是柴米油盐。

为什么我不能像康珠一样热爱自己的家乡呢,那时我问自己,但却没有答案。

我坐在围墙上面,很想就这样融化在夕阳里。小白、康珠和拥青也爬上围墙,和我并排坐在一起。四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吹风,看风景。

小白见我已经忘记了拍照,于是就拿过相机拍了起来。

“我想家了。”他突然说“其实上海有什么好啊。”

“你在上海?”我问。

“是呀,沪漂。”

“做什么工作呢?”我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学计算机的,能做什么,程序员呗。”小白又补充了一句“这年头,感觉是个人都在学计算机。”

“你还抽烟?”拥青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我把烟递给她说:“敢来一口不?”

她接过来就抽,却被呛得咳嗽起来。康珠也好奇地接过去抽了一口,也立刻皱着眉头把烟都吐了出来。

“林达姐,别带坏小朋友啊!”小白虽这么说着,却也饶有兴趣地给我们拍照,又说“这照片绝了,谁看过穿着藏装的女孩抽烟啊。”

露台上鲜艳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一个美妙的时刻!

“你看,那边就是长青春科尔寺,那边是毛娅温泉,明天我们可以去这两个地方。”康珠指着远方说。

“好!”我眺望着寺庙的方向。

这时候有人把大音箱搬了上来,拥青用藏语和他们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们说:“晚上还要唱歌,每个人都要唱,你们会吗?”

“我五音不全啊。”小白说。

“你呢?”康珠问我。

“我,我五音倒是全,就是记不住半句歌词!”

“那糟糕了,你们肯定要被罚了。”拥青笑道“准备被灌醉吧!”

“不怕,我会跳舞,小白你会跳国标吗?”我问。

“会啊,国标有什么不会的,上大学时候我还特意学过呢,华尔兹,探戈什么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亮高亢的女声划破苍穹,我们回头一看,唱歌的是那个刚才还在做馒头的藏族阿姨。院子里的人听到这声音都纷纷叫好,问我们楼上是谁在唱,拥青跟他们说了名字,他们又说让北京来的客人唱!我和小白吓得连忙缩了脑袋,跳回露台,大家哄笑起来。

“哎,拿相机的姑娘,你照片拍了吗?”摄影师在下面叫着我。

“啊?哦,拍了拍了!”

“那你去倒出来,我这有U盘,你导给我。”

“好!”

拥青说电脑在新房里,并要带我过去。我犹豫了一下问她:“新房我们能进吗?进去不太好吧。”

“没事的啦,我们都已经进去过了,反正现在也没人。”她拽着我。

新房就在五楼。

“这里都是他们的新房,这是客厅,那边是卧室,这里是换衣服的地方,电脑在书房里。”拥青像导游一样跟我介绍着。客厅有八十多平米,但其他房间却都很小,每一间也就十平米左右。

拥青把我领到书房里,她刚打开电脑就被叫了出去,因为新郎新娘给院子里的客人敬酒的时间到了,作为伴娘她也必须随行。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2 21:31:50 +0800 CST  
次朗江措的书房里有一个藏式的床榻,一把藤椅,一张电脑桌。桌子上摆了几本书。还有很多粉色气球,这是为了结婚而特意装饰的。有一些气球飘到天花板上,随风飘动着。

我把照片导进电脑里,一张张筛选,越看越觉得这新郎是今天见到的所有男孩子里最耐看的,特别是那种忧郁的神情,也太吸引人了吧!只不过----“鼻子异峰突起,孤独相呀!”对着新郎的照片,我喃喃自语着。

看着看着就有些犯困了,于是起身关上门,脱了靴子,抱膝蜷坐在大藤椅里面,趴在电脑桌上无聊地等待照片复制完。我随手翻了翻他的书,大部分是藏文的佛经和商业管理类书籍,书里面还有他的笔记,恩,字很清秀,像是女孩子的字体呢。这些书籍里面只有两本小说,一本是《百年孤独》,一本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真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能看到这样的书。

翻开《挪威的森林》,书的边角都已经发黄发卷,看来这本书已经被他看了很多遍了。书里面还夹了一张女孩的照片,我正要仔细看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是次江,他一头撞进来,我们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我立刻站起来解释道:“他们让我在这儿导照片所以……”

“哦”。他打量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于是略有些尴尬,我问他:“你要拿什么吗?”

“拿帽子。”

我这时才注意到床榻上有一顶咖啡色礼帽,就是他之前带过的那顶。于是我赤着脚去帮他拿。

“我自己来。”

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正好拿着帽子转身递给他,我们忽然就站得非常近了,几乎贴到他胸口。他接过帽子并不马上离开,而是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他的灼热气息,混着浓浓的酒味儿。我向后退了一步,他又前进一步,我的心跳陡然加快,额前有一缕头发随着他的呼吸颤动着。这情形弄得我心慌意乱!我不敢看他的脸,只好低着头看着他的鞋尖。他穿着藏式的靴子,靴面上绘着酱红色的藏式花纹图案。

“帽子,给你。”我小声说着。

他暗暗用力把我往他怀里拉! 这样不行,这算怎么回事啊!我向后退了一大步。

“啪”我吓得叫起来——原来是我踩到了一只气球。

他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似得,拿了帽子夺门而出。

我知道自己的脸在发烫。恍恍惚惚地穿上靴子,拿了相机和U盘,像逃离犯罪现场似的,匆匆离开了书房。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2 21:37:39 +0800 CST  
九、
我把U盘交给摄影师后,扭头就想走。他却叫住我说:“别走啊,继续拍。我负责用DV录像,你负责拍照片。”

我刚想推辞,新郎和新娘并肩从楼里走了出来。音箱应景地播放起欢快的民歌来,跳锅庄的人们重新上场,院子里的气氛重新沸腾了。

“快拍快拍。”摄影师催促着我说。

我端起相机,凌乱失焦地拍着。这时候我才发现新娘个子很高,和次朗江措站在一起,个头非常般配。

拍了十几张照片之后,我渐渐冷静下来。摄影师看了看天色对我说:“现在光线最好,让大家过来和新郎新娘合影吧!”

又没等我说话,他就招呼开了。

他负责安排拍照顺序,让我就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别动,他说拍我就拍。

要命的是我站的位置跟新郎新娘正对着!我知道茶色墨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被这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只盼着赶紧结束。

康珠过来搂着我的肩膀,看我拍照。

“你冷了?”她说。

“没有啊!”

“那你抖什么?”

“哦,是有点冷。”

她搓着我的背说:“要不要给你找件厚衣服?”

我点了点头。于是她进屋找来一件藏袍,披在我身上。

“新郎妹妹的,还挺合身。”她拍了拍衣服说。

新郎新娘一直坐在凳子上,两人还是坐得很开。康珠一边和旁边的人说笑,一边抽空跟我讲解着:“这几个叔叔是新娘家的亲戚。”

他们穿的是红黄锦缎藏袍,两腿分开呈外八字站着,腰上都佩着藏刀,这站姿就像威风凛凛的战士。

“这是新郎的爸爸和妈妈。”

康珠指着的有五个人,四男一女。我问:“谁是新郎的爸爸妈妈?”

“都是。”

“啊?什么叫都是?”

其他人见我这么问,都笑了起来。

“新郎的妈妈同时嫁给了兄弟四人,所以他们都是他的爸爸。”

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哦,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妻多夫,只有康藏地区才有的风俗。”

看到我惊诧的表情,康珠笑着解释道“这个可以有,不过这是我们这儿以前的风俗,老一辈的人比较多,在县城里年轻一代不会有了,不过在边远地方,下面牧区什么,听说还有。”

拥青笑着问小白“帅哥,你对我们这里懂的挺多啊!听说你来了三次,人称三藏?”

小白说“是啊,我喜欢你们这里,不如在你们这找个女朋友算了。哎,你觉得我怎么样?”
拥青听了这话一脚踢在小白屁股上,又掐他的胳膊,把他疼的直求饶。

“好凶悍的妹子,我错了还不行吗?”小白嚷嚷起来,拥青还是不放手,小白只好假装要去摸拥青的手,拥青立马甩开了他。

小白笑起来:“原来是纸老虎,不堪一摸。”

“我跟你很熟吗,你就敢摸我?再摸踹死你!”拥青说。

或许是做贼心虚,他们说的每一句玩笑话,我都觉得和我有关,脸上一直烫烫的。康珠看我有些不对劲,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其实今天不该让你们喝酒的,可能你们高反还没好呢!”

“没事,我早好了。”小白说。

我赶紧把相机递给小白说:“我确实有点头疼,想去屋里歇会儿。你拍吧,拍好点啊。”
“哎,别走啊,马上就轮到我们了。”拥青拉住我。

她刚说完,摄影师就喊:“下一拨快点上。”

拥青和康珠拉着我跟小白,跟着一大群同学朝新郎新娘围过去。康珠让我和小白分别坐在新郎新娘旁边,小白叫着说:“我要挨着新娘坐。”说完不容分说把我推到了新郎的旁边。

我不敢离他太近,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他身板僵直,放在腿上的双手又一次攥了起来。

后来我不止一次端详这张照片,每个人都在笑,新娘也低头微笑着。只有我们两个人,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拍完照后我去五楼露台上吹风,夕阳一点点落下山去,我的心情也慢慢缓和下来。

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10:48:24 +0800 CST  
@五十五个梦 2021-04-13 00:00:59
好好看啊,楼主写的好好,哪里能看全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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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版就有,但是似乎之前没有跟帖的就找不到了,打出来名字也不显示,找了天涯版主和客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解决不了。所以亲们还是看新帖吧。

一来新帖和老帖有很多不同。二来投资人想看看改完之后还有多少的点击率和回复,如果去掉一夫多妻的梗,市场还是好的话,就有可能拍电影。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10:51:18 +0800 CST  
我用手机自拍了一张,发给远在北京的好朋友蓝洁。

她立马打电话过来:“玩得爽不爽?有没有艳遇?”

我说:“没有。”她说:“不可能!看你眼带桃花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

我很诧异:“是吗?我眼带桃花了?”

“太明显了。” 她说“对了,星座上说你这个月有命中注定的艳遇,如果把握得当很有可能修成正果。”

“瞎掰。”

“不信拉倒!”

楼下院子里,次朗江措和他的新娘正在给人们敬酒,我趴在墙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俩。巴登虽然不是伴郎,但他一直跟在次江身边,总是要替他敬酒,次江却总是推开他,一个一个宾客挨个敬过去,可真是喝了不少啊。

这时有人过来调试音响,他们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对我说:“晚上,唱歌,一定要唱!”

康珠拿了两瓶啤酒上来陪我,我们在晚风中聊天。她问我在北京做什么,我说刚考上研,是中文系的。

她叫了起来:“我也是啊,对啊,我之前告诉过你的,你那时候你怎么都没提你也是呢?”

“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说“你很喜欢中文系吗?”

“喜欢啊,你呢?”

“我啊,我觉得挺无聊,大概我之前想的太好了吧。”

“那你还考中文系研究生?”

“我只是想回到象牙塔多呆一段时间,不想工作而已。”我说“我也不会别的,只能考本专业了。”

康珠说“我觉得中文很美,我以后还想当作家呢,或者公务员。”

“作家?公务员?这两个想法差别很大啊。一个特别需要创造力,需要自由的灵魂,一个需要忍受体制,很不能做自己啊。”

“我知道,当作家是我上初中以来一直的梦想,不过当公务员是我最近冒出来的念头。”康珠说。

“是啊,公务员收入稳定,人人向往。”

“不是,我只是觉得,当了公务员可以为我们这里的人做点什么,越去大城市越觉得家乡需要改变,我们这里太偏远了,也太需要人才了。”康珠用一种非常认真地语调说道。

我看着眼前这个藏族女孩,心里忽然有一些触动。

“这种话,要是我身边的朋友说出来,我一定会笑,但你说,我信。”我说。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也说不出所以然,最后只好说“大概是我们太没有理想了吧。”

康珠扬了扬眉毛,喝了一口啤酒,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我拍了拍她,从口袋里掏出她曾给我的那粒防高反的药。她叫起来:“好啊,你没吃啊,哦,原来你防着我呢。”

我用啤酒喝下那粒药,说:“我可不敢随便吃陌生人给的药啊。”

“那现在怎么吃了?”

“现在啊,现在我喝醉了呗。”

我们两相视而笑。笑过之后一起安静地喝啤酒,看星空。

忽然一只鹰优雅地在我们头顶低空滑过,我叫起来:“快看快看!鹰!”

“是啊,鹰”她见惯不怪。

那只鹰渐渐飞远,没入暗色的云里了。

“飞得真高啊!”我由衷地羡慕着。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19:24:26 +0800 CST  
十、
可能有人注意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顿像样的婚宴出现。藏族人在饮食方面确实不如汉族人有想象力-----在吃的方面,似乎全世界的人都不能和汉族人相提并论。

他们这婚宴上,是把菜分装到小纸碗里,宾客随时拿起来吃,这样连碗都不用洗了。菜呢也就是一些熟食,除了用牦牛肉做的藏面以外,其他鸡鸭肉都和内地差不多,但他们不吃鱼。饮料是青稞酒、啤酒和红酒,红牛,可乐,雪碧之类。酒瓶子堆在院子一角,像小山一样。

刚进门的时候,小白就对着那些酒水发憷,说是能喝死人。

这会儿小白端着一个纸碗上来找我们,一见到我就嚷嚷:“我上当了,我上当了!”

“怎么啦?”康珠问。

“我本来以为晚上有大餐的,结果还是每人拿个纸碗,就跟吃路边摊一样。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饿着肚子等晚饭了!”

我和康珠都笑起来,我说:“你想吃好吃的,去成都,去云南,去苏杭嘛。”

“嗯,反正”小白猛扒了一口饭菜,含含糊糊说,“反正这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你看他家赚那么多钱也不会享受生活,多可惜啊!”

“什么叫享受生活?”拥青也端了纸碗上露台来,她早就靠在门边听小白抱怨了 “享受生活就是吃啊,你是猪吗?”

“没错”我说“口腹之欲再巧夺天工,那也还是口腹之欲,你就不能脱离一下低级趣味吗?”
“不能,我好不容易脱离了高级趣味。”小白冲我们翻了翻白眼。

为了不让康珠和拥青感到被冒犯,我想了一下说“我倒觉得包括藏族在内的很多少数民族人的生活方式是直抵灵魂的,不在衣食住行上留心,自然会在。。。。。。”我正说这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窗边站了一个人,虽然天黑根本看不清是谁,但总感觉是次江,他就站在那看着我呢。我收回目光继续说“自然会在,精神领域发展,多好啊。”

我喝了一口啤酒压一压心头隐约的不安。

“不对,你说的不对。”说话的竟然是益西,这家伙什么时候在我们身边的?

我见到他还是有点发憷,本能地往后退了退。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你别害怕,我刚才那是喝多了。我现在完全好了,酒醒了。”

康珠说:“其实他平时不那样,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不对劲了。”

我看他神色确实比刚才正常很多,这才放下心来。

益西说:“要说精神领域,你们汉人更厉害啊。比如说,我喜欢宋词,过尽千帆皆不是,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种句子多美!”

“哎呀”小白打量着益西说“没看出来你挺有文化呢。”

别说小白,我也着实惊讶,在这么一个地方遇到这样一个满口唐诗宋词的藏族男孩子,这男孩长相又像一个二次元少年,这一切让我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果然旅行可以让人增长见闻呐。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19:26:57 +0800 CST  
忽然,益西一抬腿就跳到围墙上。

“危险!”我说 “快下来”。

“哎,你们说,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摔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子晃来晃去。

“又犯病了!”康珠说。

拥青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说“真是风中凌乱的少年。”

接着康珠冲楼下叫道“下面的快上来个人啊!益西又犯毛病了!”

不一会儿上来两个男孩子,一人抱腿,一人搂腰把他抬了下去。

我指了指脑袋,试探着问康珠:“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康珠点点头:“你看出来了?他以前受过刺激的。”

“什么刺激?”小白凑过来问。

“他以前学习成绩特别好,但是高考考了三年都没考上”康珠叹了气说 “后来他们家就不让他考了,让他在家放牧。”

小白说 “你们这里的人也那么重视高考吗?”

“是啊,只有考出去才能改变命运”拥青说“哪里不都一样吗?”

说完她流露出无奈的表情。

小白诚恳地说道“可惜了益西这么帅的男孩子。嗨,我要是你们这里的人,才不羡慕什么大城市,我宁愿一辈子呆在这里。”

此时,我看到益西在楼下拿凉水冲自己的脑袋,冲完之后,头发湿漉漉地坐在台阶上。别人经过他时,总要嘻皮笑脸地撩拨他一下,他就直勾勾地看着别人,直到把人瞪走。

我猛然记起我的中学同学,我上的是一个三线小城里很不怎样的中学,同学里尽是那些整日在街上游走的小镇青年,那些下岗工人或是暴发户的子女,那些被称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其实内心无比孤独茫然的家伙们。

一种对逝去青春的强烈缅怀忽然攫住我的心。

看来不论是藏族,汉族,还是别的什么民族的人,只要是地球人,都有同一种忧郁烦躁的年少时光呐。

彼时我已经大学毕业上班四年,都快记不清高中时自己在想些什么了,那次的谈话让我感到既新鲜,又熟悉,对这些藏族小镇年轻人也顿时有了更多的亲切感,仿佛他们只是穿着藏装的我的中学同学们。

我转过头看了看窗户的方向,还好,那人影已经不在了。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19:28:36 +0800 CST  
十一、
唱歌的场地在四楼,那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客厅。有人安排我们这些年轻人坐在一起,对面坐的都是长辈们。人很多,挤挤挨挨的,但是新郎和新娘没有来。我想问康珠他们为什么没来,但是自觉今天问了太多关于新郎的问题了,于是就忍着没问。

唱歌是藏族人的拿手好戏。下午大家唱的是民歌,晚上年轻人多,要唱一唱流行歌曲。屋里竟然还有投影机和环绕立体音响,这俨然是个家庭影院了。

“这是要K歌啊,看这麦克风架子,挺专业嘛!”小白说。

“人家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嘛,设备也要与时俱进的啊。”我边说边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不等人请,也不需要开场白,拿起麦克风就唱。其他人有的在专心听歌,有的在拼酒,有人在玩什么一只青蛙的游戏,这个大厅简直就是一个大KTV包厢。

我靠在康珠身上闭目养神。但眼睛一闭上,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次江的样子:他是怎样捏我的手腕,怎样看着我,又怎样把我拉到他胸口……就差一点点我们就要接起吻来了!这太鬼使神差了!我们见面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过了一会儿,我从各种杂乱的想法中猛然醒过来,起身下到一楼的楼梯口给好朋友蓝洁打电话。

“完了,我要死了!”我开口就这么说。

“哈,我就知道,是不是有情况?”

“是。”我面冲着墙小声说,“刚才,那新郎和我,差点,差点接吻了!太莫名其妙了!”

“我就说嘛”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叫起来“新郎?你要死啊,你要当小三了啊!”

我浑身一激灵,小三?可不是吗?他现在可是有妇之夫了!

我又叹了一口气,蓝洁问叹什么气,我说“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忽然很想念过去的朋友,想念中学时代。”

“怎么突然怀旧了,你以前不这么感性啊。”

“是吗?那是你不了解我。”

“我还不了解你,你更在意性感吧。”

我们两同时在电话里笑起来。就在这时,我不经意地一瞥楼梯,发现次江正站在那儿,离我三四个台阶的距离。不上楼也不下楼,只是看着我。

“跟我走。”

他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19:30:36 +0800 CST  
这三个字像是咒语一样,我不由自主地跟上他。他上了二楼,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看我。上了三楼也没停下,中间还和别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到了四楼还是没有停下,我正在琢磨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应该回到唱歌的大厅去,他停下来回头看着我。

“去哪?”我问。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朝楼上走。

楼道上一直有人忙乱地走动,没有人在意我们,我和他一直隔了一些距离。

益西抱着一堆唱片和影碟,匆匆跑下来,也没注意到我们有什么不对劲。他和次江打招呼,又和我打招呼,然后问我喜欢唱什么歌,我说什么都行。他非要从中挑些碟片给我看,结果一个没留神碟片全部掉在地上。我就蹲下和他一起捡碟片,在这个空档,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决定还是终止这种意义不明的冒险之旅,我帮益西抱了一堆碟,对他说:“走,我帮你送下去吧。”

到了四楼,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安,次江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我,不论他有什么样的心事,竟然敢在自己婚礼上乱来,实在有点危险啊。我觉得必须要撤,于是和康珠说:“咱们回家吧,这么晚了。”

“回去干嘛啊,这才刚开始,今天可是要通宵的!”拥青拉着我,“你不许走,我还要唱歌给你听呢!康珠刚才说了,她要跳舞。她会跳最正宗的藏族舞,你一定要看的!”

“是啊,回去干嘛呢,你和我阿妈我奶奶互相听不懂说什么,一到10点他们就睡了,多无聊啊“

“不行,我太困了。”我笑着说。

康珠想了一下,说“那这样吧,我们就再玩到12点左右,等大家都玩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话已至此我不同意也没办法啦,此后我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出现,我也渐渐放松下来,一瓶接一瓶地和大家一起喝酒。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0:00:09 +0800 CST  
十二、
他没有来,我在喧嚣中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已经是夜里两点,说好的12点回家看来是没戏了。长辈们都已离场,只剩下精力旺盛的男孩女孩们。

康珠的那个大切诺基同学发现我醒了,非得让我和小白唱歌。

他脚步踉跄地拎着酒瓶子来到小白面前:“你们是尊贵的客人,是我的康珠的客人。你们不能给她丢,丢脸,来了我们理塘,别的可以没有,酒一定要喝,歌一定要唱。再说,也不能给你们汉族人丢脸啊。”

“我的康珠?”我打趣康珠 “你们是不是……有点情况啊?”

“什么啊,同学而已。”康珠嗑着瓜子补充说 “好朋友。”

“哦,好朋友。爱情啊都是从好朋友开始的。”我调侃道。

她推搡了我一把,力气确实很大,看来我们已经算是“很熟”了。

大切诺基男孩拍着小白的脸说“是不是啊,小白,小白脸?”

小白被这同学挑衅得有点恼,推搡了他一下。大切男孩抬手就拍了小白的脑袋一下,拍得很重。小白愣住了两秒,接着就要拿酒瓶子,我和康珠在旁边死死按住他。大切男孩指着小白说:“你想干什么?想打架?我都怕一不小心把你捏死。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出来,我们聊聊!”

刚才气氛还很不错,瞬间就变成这样,实在让人费解。就像男人搞不懂女人之间的小气场,对于男孩间的气场问题,女人也不太懂。我和康珠,拥青互相看了看,都有一些不知所措。

小白脸涨得通红,就要跟他出去。康珠挡在小白面前不让他走,大切男孩看到康珠护着小白,更加生气,一脚踩到小白面前的桌子上把他拎了起来。我这时大约明白,大切男孩其实是在吃小白的干醋。我很怕真的打起架来,于是对其他人吼道:“你们就看着吗?快劝劝他啊。”

其他男孩说:“没事,他们闹着玩的。”

“就是,他要真想揍他,还能等到现在?放心吧!”

这时次江推门进来,径直走向大切男孩,拍着他的脖子说:“闹什么?走,下去。”

大切男孩推开他:“你怎么来了?没你事。”

次江站到大切男孩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巴登换了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干什么啊?哎呀,闹着玩的,你的婚礼我能出什么乱子吗?你别管啦。”

“你走不走?”次江沉下脸来。

大切男孩扭着头,很不情愿地离场。

次江按着他的脖子把他推了出去,我就在他们近旁,全程他也没有看我一眼。

小小风波过后。小白继续喝他的酒,吃他的菜,就是话少了些。我问他:“还跳不跳舞啊?”他说:“等心情好点儿了再说吧。”

“那不跳舞就要唱歌啊。”旁边一个康巴男孩子听到我们谈话,在一旁插嘴。那男孩之前唱了好多首,俨然一个麦霸,这会儿唱累了就惦记起其他人了。我赶紧说:“不会唱啊,记不住歌词呢。”他不信,伙同其他男孩一起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没办法,我只好站起来说:“我就唱我记得住歌词的部分啊!”

他摆手道 “啊,随便,只要你唱的我们都爱听,你瞎编也行,是不是啊兄弟们?”

其他人忽然一起唱起了藏歌,其他词儿没听明白,就听到噻罗噻……我问康珠他们又在唱什么呢,康珠说跟你对歌呢,唱的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藏文版的。“我说怎么调子那么熟”我笑道。

“他们爱瞎唱,你也瞎唱就是了”拥青说。“没事的,你唱成什么样我都给你鼓掌。”

我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记得住的歌词,忽然就想起来一路上呼吸困难的感觉 “就唱蔡健雅的《呼吸》好了”我拿定主意,起身从最里面的榻走出来。

大家一直在拍着桌子催我快上场。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0:03:01 +0800 CST  
我刚走出去在话筒前站定,就听到大家说 “哎,新娘新郎终于来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新郎新娘和伴娘三人缓步走向正坐。

次江这时又把墨镜戴上了!此时是夜里3点,大伙儿为了营造气氛早就点上蜡烛,把灯关了,他居然还带着他那神秘的墨镜!

我原来的站姿是背对着他们的,这时有人过来给我调话筒,让我转向新郎新娘的方向。

于是我的正前方就是他。

我愣在那好一会儿,下面的人又拍了一轮桌子催促着。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唱:
呼吸
呼吸没有你的空气
也没有模糊我自己
和你分离
让我更清醒
我轻轻呼吸
呼吸这冰冷的空气……

他刚开始像是故意回避和我的目光接触,一直和身边的男孩说笑,过了一会儿他静静地望着我。隔着茶色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他的眉头皱着。

我唱了几句就唱不下去了。我说我真的忘词了,扔下话筒就跑了出去,屋子里响起一阵喝倒彩的嘘声,接着又有人让小白接着唱,至于小白反应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了,那时候,我一心想着赶快逃离那个地方。

不知不觉,我便来到了五楼露台。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0:04:09 +0800 CST  
他的胳膊渐渐收紧,把我拥抱在怀里,我抽了一口烟,打算推开他,他却将我越搂越紧,直到我喘不过气。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得到过的最有力的一次拥抱,此后的岁月中再也没有人这么倾尽生命似得拥抱过我。

他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自己的脸滚烫,他的脸却冰凉的。他在我耳边含糊地说着什么,似乎在说“为什么,为什么”声音哽咽着。忽然他像是要发泄什么似的,狠狠地咬了我的脖子,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恐惧和疼痛瞬间攫住我的整个身心。有那么一刻我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我抬起头看到一片云在缓慢地漂流,直到烟头燃烧到手指,我才呻吟了一声,身体随之瘫软下去。

他随我一起跪下来,捂住我的嘴。

片刻后,他站起身,环顾四周,从地上捡起半瓶青稞酒,没容我反应就倒在我的伤口上。被那样咬着也没出声的我,这时候疼得惨叫一声。我看到他的手也抖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退后,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愣怔了以小会儿,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扔掉瓶子,跑下了楼。

我听着他把车开出了院子。

我摸了摸脖子,黏黏的液体流下来,是血,全是血。

我浑身冰凉地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丢弃的垃圾似的。

我根本没有力气整理好凌乱带血的衣服,只好等着血被风干。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我的脖子就是一个犯罪现场。

我想起一个东西可以很好地掩盖这个犯罪现场——我的护膝。

于是我把腿上的护膝褪下来,费力地套在脖子上,恰好能遮住伤口,还很暖和呢!

我定了定心神,去四楼和康珠打个招呼,她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小白和拥青头挨着头呼呼大睡,两个都在打呼噜,样子十分滑稽。

还有人在不知疲倦地唱歌、斗酒。蜡烛快燃尽了,我怕这些醉醺醺的孩子出事,只好帮他们把灯打开,把蜡烛都吹灭了。

我说我要先回去了。康珠迷离着双眼,除了说“好啊”、“路上小心”,就再也没有任何表示。我等了等,索性独自离开。

下了楼看见摔坏的手机,我心疼起来。找了一圈终于找到储存卡后,我直接把手机残骸丢到垃圾桶里。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1:42:53 +0800 CST  
哎,前面丢了一段。补上 ,接来到露台上之后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1:47:29 +0800 CST  
涯叔啊,你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顺序不对看的好别扭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1:50:48 +0800 CST  
接54楼,来到露台之后


三、
这里的温差真大,大夏天,白天太阳炙热,晚上居然刮起刺骨的冷风。

我裹紧身上的那件藏袍,找了个稍微避风的角落,哆嗦着点着一根烟来抽。风一吹,身体虽然难受,脑子却清醒了很多。

天上一轮残月。目力所及之处,是很多巨大森然的影子,我知道那是山,但总觉得山后藏着狰狞的鬼魅。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恐怖的声音,是狼嚎!

虽然能听得出来它隔得还很远,但是这凄厉的声音实在骇人!草原上的家畜一片骚动,几个帐篷相继亮起了灯。我很想跑回去,但是好奇心怂恿着我。这时我想起来应该把这声音录下来,于是掏出手机,按了录音键。

这时,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各种鬼怪传说,据说狼会从后面拍人,这时候千万不可以回头……正想到这里,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我尖叫起来,手机也掉了下去。那人捂住我的嘴,我惊恐地回头,还好,是人,不是狼。

这人正是次江。

他低头看着我,一言不发。这会儿他倒是不戴墨镜了,我看清他眼睛里布满血丝。

“不用怕,狼还远呢。”他说“我松开手,你不要叫”

我点了点头,他慢慢松开手,双臂就围在了我身体两侧,撑在围栏上,把我箍在他的包围圈里。

“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我问他。

“你究竟是谁?”他低声说,像是问我也像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个人默默站了一会儿,耳边只有风吹动经幡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突然那么漫长!

烟头还在我的手上,已经燃烧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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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2:37:43 +0800 CST  
理塘是有出租车的,这一点让我很惊讶,这一点也反映出我的见识短浅-------理塘当然应该有出租车,毕竟是个县城嘛。

司机是个快乐的小伙子,车里放着藏歌。他热情地跟我介绍说半个月以后他们这里有赛马会,很热闹的,叫我一定要看。我说那时候我可能已经回北京了,他又建议我去稻城走走。

“香格里拉,很美的。”他说。

是啊,我是该离开了!

康珠家就在理塘布达拉大酒店的后面,门口是一条狭长小路,车进不去,司机把大灯开着,下来送我。他说刚才广播里说有狼,让我注意安全。他看着我进了院门才离开。

康珠的妈妈又起床给我烧酥油茶,这让我十分过意不去。后来才知道,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客人来了,主人家除了年老的长辈,其他人都不可以先于客人睡下。

洗脸的时候,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因为怕开灯影响她们睡觉,所以也没有看脖子上的伤势。

第二天中午起床梳洗时,我避开众人,偷偷瞧了一下脖子,——吻痕触目惊心!

于是洗脸时,梳头时,喝酥油茶时,看康珠的妈妈洒扫时,昨晚的情形都如影随形。我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康珠妈妈起得很早,洒扫屋子的时候嘴里会念一些经文。她的奶奶则是一刻不停地晃动着手里的转经筒,她总是看着我,发现我看她了,就会给我一个质朴的笑容。

康珠和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家,两人都还在蒙头大睡。我很想去洗个澡,于是没有等他们,问了康珠妹妹温泉的具体路线,背着包就出门了。

她们家到草原温泉大概有五公里左右,我没有打出租车,一路走过去。街头,人们走路的节奏都很慢,可能是因为在缺氧的环境里,没有办法健步如飞吧。这就使整个小城更显得特别悠闲自在。

温泉分室内温泉和室外温泉。我找了一家最近的,10块钱一次,相当便宜。不过环境简陋了些,一排小房间,每间也就六七平方的样子,就在地上挖好的方方正正的池子里泡。白瓷砖地面,白漆墙面,因为长期受水渍浸染,都发黄了。墙上开着一个蓝色百叶窗,墙角放了一张供人换衣服的凳子。

虽然是夏天,脱光了衣服还是感到冷。

钻进池子里以后,整个人顿时舒展起来。水汽渐渐弥漫了小屋,百叶窗附近的墙面上,落着一颗颗亮闪闪的水珠。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把或明或暗的阴影投递进来,我觉得自己就像困在这阴影里一样。

我抱紧自己的身体,却很难再体会到那种用力拥抱的感觉,我叹了一口气,躺在池子里,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

次朗江措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还真想让他再那么抱我一次啊。

可是他咬人真的好疼,混蛋!

他为什么会说你究竟是谁?我们曾经见过吗?不可能啊,我从来没来过这里,甚至连成都也是第一次去啊。

我仰头望着掉漆的白色天花板,任思绪漫无目的游荡……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2:45:17 +0800 CST  
哎,为什么我在手机上看,很多段都是不全的,但愿不会丢章节
楼主 哇诗猫  发布于 2021-04-13 22:59:12 +0800 CST  

楼主:哇诗猫

字数:251266

发表时间:2021-04-11 18:48:3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15 21:31:30 +0800 CST

评论数:541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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