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野战（一）B
碰过酒瓶，猛灌几口，大伙都是性情中人，不一会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话匣子马上翻开。
原来，辉哥和阿七都是广东陆丰人，靠海吃海，祖辈以捕渔为生，代代相传。近年改革开放了，沿海渔民利用对航道的熟悉，凭借几条破渔船，做起两岸差价的买卖，说白了，就是避关走私。
“大辉哥，不瞒你说，几年前我也做过这行当，曾经有过三条渔轮，好不威风，不过严打期间我被吓跑了，想起来觉得挺可惜的，其实这一行利润挺丰厚。”我和大辉碰碰杯，话也多起来了。
“丰厚？或许几年前还可以，现在？丰厚个屁。这边被香港水警追辑，那边又要窥避大陆警察的封锁，近年香港不少社团也瞄上这一行当，要么自己干，即使留给我们丁点腻肉，出货价也定得老高，利润是越来越少。你说，承担这么高的风险，走一趟才几千元，还算得上丰厚？”
“大辉，有货出就不错了，现在这行竞争激烈，谁都想走他妈的几船，饼就那么大，吃的人多了，自然不容易吃饱。”安哥在一旁插话。
“唉，总之就是越来越难做，香港社会不把咱们大陆人当人看，开口闭口就是‘阿灿’，大头他们都拿了，只分给咱们丁点肉碎……你们一帮兄弟今晚不会是被和胜和那帮小子给整的吧？”
“哦？你怎么也知道？”中怪放下酒瓶看着大辉。
“是我告诉他的，你们今晚由洪爷当和事佬在埔头和谈，江湖上有传闻，据说曾国藩堂弟被大圈仔毁了两蛋一星……”
“两弹一星？”小李子疑惑地问道，还以为自己的粤语水平差，没听清楚。
“对呀，两蛋一星，就是我们揾食的家伙呀！”安哥向裤裆位置看了看，而后哈哈大笑，“你想想，毁了两蛋一星，人家能不发飙？曾国藩这家伙我认识，出名的阴险，他当面和你说说笑笑，说不定你一转身，他就给你一刀。昨天骡子告诉我参与和谈的和事佬是洪爷，我估计曾国藩还是会给个面子，不会翻脸，所以刚才我寻呼骡子，想看看什么情况，顺便让你们过来我这喝喝酒，避避风头，想不到你们路上就出事了，小李子，你说说看，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小李子灌了口啤酒，接着把今晚和谈以及路上被追杀的情形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回想起来，刚才路上的情形相当凶险，大伙虽然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但伤势不算太重，确实万幸。
“真他妈人渣，香港人就是不把我们大陆人当人看，如果是地头蛇，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放肆，连洪爷也不卖账，简直无法无天。”
“我也说两句，上个月我和龙仔在钵兰街找老乡，碰到几个巡警要搜我们的身份证，当时街上几百号人，为什么其他人不搜，偏来搜我们的？就是因为我和龙仔说的粤语不正宗？幸好我跑得快，现在龙仔还被拘留着呢。”沉闷半天的阿七也发起牢骚，带着浓烈的海陆丰口音。
“唉，也不一定，香港地完全是拜金主义，谁有钱谁可以当老爹，你看李嘉诚，粤语说得比我还蹩脚，香港人还不照样把他当神来拜，所以呀，在香港地，有钱才是正道。”
“安哥说得没错，中怪、小虎、小李子，如果你们身上有几个钱，还用怕曾国藩？用钱就可以把他砸死！不要说是他契弟的两蛋一星，就是他本人的，我也能让它变咸鸭蛋！”大辉满口酒气狠狠说道。
“钱，钱，钱呀……”我抖了抖背后隐隐作痛的伤口，叹了气，说实话，我们几个本来身上还有几个钱，都是从加拿大带回来的血汗钱，但我和中怪大部分的钱都投放在房子上，尤其是我，现在手头上还真没多少剩余，至于小李子，据说在赌局中也损失不少，所以听到“钱”这个字，大家也很感慨。
“今天这么高兴，不妨和大家商量个事……”大辉突然压低声音向我们看来，大伙会意地把头凑到一起，大辉接着低声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义气哥们，缺的只是钱，靠打工，干他妈的一辈子也别想出头，依然还是穷得叮当响的‘大陆灿’。现在我有条门路，让大家一朝致富，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
一朝致富？说来兴奋，却如海市蜃楼，不太可靠，但只管听听。我们几个都没作声，等着大辉继续。
“我大辉做事有个原则，要么不吃，要吃就吃‘大茶饭’。香港遍地黄金，我要干的只是劫别人的富，济咱们的贫。”
“劫别人的富，济咱们的贫？”小李子问道，“大辉哥的意思是抢劫？劫什么？”
“金——铺。”大辉压低声音，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来。

作者：全国各地跑的人 时间：2015-04-02 13:3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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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lsonye

三十四、野战（二）A
“金铺？”
“嗯……怎么了，怕了？香港人啊钱多、金多，金铺比米铺还多，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我们只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共产主义均富，于情于理都说得通，有什么可怕的？而且装备由安哥一手包办，行动由我来策划，我指挥，我带队，你们只负责收金分钱，这还用担心？还用怕？”大辉拍着胸口，滔滔不绝说道。
我们几个沉默不语，听着大辉的豪言壮语，各有所思。
看着坐在一边笑吟吟的安哥，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实说，我的确是缺钱，维哥公司一个月的薪水就千五，加上偶尔的分红，平均下来才两千多，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还算充裕，但我却住高尚住宅，承担超高的物业管理费，还要养车，还要和哥们吃吃喝喝，不时还泡泡小影星，那一样不用钱？一个月两千元肯定不够，只能吃老本，寅吃卯粮……但话说回来，钱不大够用，却还不至于沦落到要抢劫的地步，那可是违法犯罪的事，虽然我小虎也干过不少，但这一年来已经基本收手，只想过点平静的生活，即使如大辉所说，目的是实现共产主义均富，但似乎也对不上我的胃口……
“你们看怎么样？”大辉环视一周，用眼神鼓励我们。
中怪和小李子并没回复，只是盯着我，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两人对是否加入大辉的行动并不太热心，似乎一切推由我来决定，如果我不同意，他俩也无所谓，但只要我加入，这两个兄弟肯定会鼎力相助。
大辉似乎也看出点端倪，瞪着眼向我看来，等待着我的答复，然而，此时的我心情却七上八下，一时之间也下不了决心。
大辉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小虎、中怪、小李子，我看这事不用着急，不需要现在答复，来日方长嘛，你们回去研究研究，想通了，给安哥留个话，总之我打包票，参与的兄弟每人二十万垫底费，再另加花红，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兄弟——来，咱们每人再来一瓶，今天认识各位，我大辉高兴，一醉方休！”
“好，干！”
“干！”
……
当晚，与何文宇等兄弟联系上，得知他们并没有遇到意外，看来，和胜和只针对我们这趟车上的人，那会不会是因为认出李氏兄弟两个，故意采取报复行动？——不得而知。

第二天，只有我和陈宇回公司报道，其余兄弟集体告假休息，在家疗伤，而我这天坚持带伤上班的精神，感动上天，得到老天爷的嘉许：中午，星哥打电话来要我把所有在职兄弟的行街纸复印件交到行政部，将由公司为我们统一代办香港居民身份证。
原来前几天港英政府出台新政，凡是在香港逗留超过三年的非法入境者，只要取得行街纸期满三个月，均可到入境事务处注册办理香港居民身份。
虽然我在港逗留不过三年，但以维哥的关系，帮我“搜集”三年留港的证据并非难事，也就是说，用不着多久，我和一帮在公司保安部工作的兄弟将可以获得香港居民身份，成为名正言顺的香港人！
我相当兴奋，马上通知大伙，立即把行街纸的影印本火速送到，虽然有伤在身，但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大伙的伤势像好了大半，纷纷奔走相告……
晚上，我兴冲冲回到家，家里却多了一人——机场。机场住院几个星期，伤势基本好转，但比原来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大好，还在恢复之中，何文宇几个兄弟把他带到我这，主要是从安全角度出发，今天早上，一个自称“阿海”的人给何文宇电话，通知他立即把机场从医院转移，曾国藩将会对机场下手，再迟恐怕会有麻烦。
尽管何文宇不清楚这个“阿海”的来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马上带着兄弟到医院接走机场。看来这个“阿海”的消息相当灵通，何文宇等兄弟刚离开医院，和胜和一大帮马仔就赶到，倘若延误一步，后果不堪设想。看来，和胜和的人还是觉得吃亏，铁定要报复，为了安全起见，何文宇决定把机场送到我这里暂住，避避风头。
机场住我这里也好，我这家复式大屋七个房间中至少有三个还空着，加上有Susanna负责饮食，在这养伤确是最佳选择。
在隔壁的房间安排好机场休息，我也一身劳累，这两天的事特别多，看来和胜和的人真不好惹，不过事已至此，躲只能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这件事终究要与和胜和的人作个了断，或许大辉说得对，正因为我们大圈仔没钱没地盘，才让人欺负到头上，否则，如果我们有财有势，那个曾国藩还敢小看咱们？

三十四、野战（二）B
很快到了周六，收到一个陌生的寻呼，回复过去听到一把清脆的女声：“小虎哥，是我呢，提醒你别忘了今晚我约了你吃饭呦。”
“哦……是小欢吧？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忘了，这顿饭我天天在等呢。”我油腔滑调地胡吹，但如果小欢不提醒，我可真把这约会给忘了，这几天好事坏事一箩筐，弄得我精神错乱。
下班后赶到停车场，已看到黄燕欢鬼鬼祟祟闪在我的波子附近，趁着没人，她钻进我车里。唉，这让我想起小婷，每次她坐我的车都是那么鬼鬼祟祟的，和艺人约会就是麻烦，她们都是公众人物，都要注意公众形象，约会要向公众保密，也要向媒体保密，还要向公司保密，真是不一般的辛苦。
“小欢，想吃什么菜？”车子离开公司好一段路，我才发问，今天的小欢一身清新的打扮，淡黄色Polo shirt配深蓝色牛仔裤，一副潮人扮相，透着青春的气息，清凉而美丽。
“泰国菜好吗？九龙城有家泰国菜馆很正宗，味道不错。”
“好哇，泰国菜酸酸甜甜的最合我胃口。”
九龙城，主要指九龙城寨附近一带的街道，后来九龙城于1993年被拆毁，现今历史的记录中只留下九龙城的名称，城寨的旧址也被改建成现在的九龙城公园。当时的九龙城街与现在一样，也是一条布满餐馆的食街，很多香港人在周末都要来九龙城品尝美食，中国菜自不用说，另外还有许多备受好评的各国美食菜馆。由于九龙城一带原是泰国人居住区域，多家泰国菜馆拥挤一处，整个地区被一种独特的气味所包围，加上老式街道气氛参杂着异国风味的情调，确是香港值得一去的好地方。
和黄燕欢在一家满有热带风情的泰式餐馆品尝美食，确是一番享受，餐馆请来四五个表演者，身穿厨师的服饰，手舞汤勺、锅铲，唱着泰国民谣，扭着屁股，在各餐桌之间搞动气氛，相当热闹。
想不到小欢也是个好动的女生，她拉着我和其他食客一道加入这帮伪厨师之中，一同唱呀跳呀，敲锣打鼓，大家无忧无虑地欢笑着，舞动着，平时生活上的压抑顿时烟消云散。小欢在人群中蛇一样扭动着臀部，加上她那完美的曲线和爽朗的笑声，俨然成了餐厅之花，大众的目光，尤其是男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都落在她身上，包括我自己，也贪婪地注视着这个小公主，逐渐发觉到她的可爱之处……
开开心心吃了一顿泰国餐，我和小欢都有点恋恋不舍，虽然已接近晚上十一点，但似乎还不愿归家。
“小虎哥，今晚天色晴朗，咱们不如到山顶看星星好吗？”小欢终于打破沉默，试探着说。
“你家人不担心你半夜不归？”
“我又不是小女孩，还担心什么？”小欢甜甜一笑，可人的笑容拨动着我心中的那根弦。
“好呀，上山就上山。”说罢，我一踩油门，向港岛开去。
港人所说的“山顶”，是指太平山山顶，一直以来它都是香港岛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当夜幕降临之际，站在太平山上放眼远望，港岛和九龙宛如镶嵌在维多利亚港湾的两颗明珠，交相辉映，中环地区更是高楼林立，无比壮观。
在山顶停车场泊好车，我和小欢攀到山顶公园，举目远眺，整个香港就在脚下，万家灯火，闪闪生辉。微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却无比写意，小欢慢慢向我靠来，轻轻牵上我的手，我也不知不觉揽着她的腰，一切如此自然……
香港的夜色是那么美丽，原来我竟然一直没有留意，不愧是东方之珠。轻抱着小欢，我陶醉在夜色之中……
“我们到山头那边的草坪看星星好么？”不知过了多久，小欢才让我从沉醉中苏醒。
“嗯……”有美女相伴，我岂肯归家？尽管已是凌晨一点多，风，有点凉。
翻过山头走了不到十分钟，果然有块小草坪，想必小欢曾经来过，我俩并排躺在草坪上，面对茫茫漆黑的夜空，点点繁星点缀夜幕之中，是一种恬静而令人神往的感觉。佳人伴在身旁，握着她柔软的手，仰望星空，真是无以言表的舒适感受。
“小虎哥，上次报纸上刊登你和婷姐的相片，那是真的吗？”沉默中数着满天的星星，小欢突然发问。
“别信报纸乱写，我和禤小婷只是普普通通吃个饭，无意中被记者拍了相片就胡编乱写……”
“那……那我们今晚也是普普通通的吃饭吗？”小欢这妞儿挺聪明，接着马上追问。
“这……这当然不同。”
“怎样不同？”
“……”
“小虎哥，你……你喜欢吗？”看我答不上，小欢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嗯，我喜欢这里的星空，更喜欢有你这样漂亮的女孩伴我一同欣赏，太美了……”
“是吗？——你喜欢我吗？”
我侧过头望向身旁的小欢，她正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可以感受到一股渴望。
“嗯，喜欢，很喜欢。”我紧紧握着小欢的手。
“小虎哥，其实……其实自大马的那夜，我就喜欢上你……”小欢很动情地靠到我身旁，在我的脸上轻轻一吻，余香吹来，我正要把她卷入怀中，突然间，草坪旁的树林中沙沙作响，几个黑影迅速向我俩围上来。
一把幼嫩的声音喊到：“你俩别动，把钱包交出来！”

三十四、野战（三）A
我霍地跳起来，一把拉过小欢护在身后，只见六个青年，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留着各式长短发型，黑皮衣、喇叭裤，各人手中拽着一把匕首，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似乎是个头儿，向我厉声喝道：“叫你别动，听到么？”
“不动怎么把钱包交出来？”我一边审视着形势，一边说道。从年龄判断，这伙人应该是香港童党，平时无所事事，喜欢蹦的、沟女、嗑药，没钱就向家人伸手，要不到就勒索学生，甚至抢劫，但这些童党一般胆子小，只要不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一般不会动手。老实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完全有信心突破重围抽身而去，但现在带上小欢，要突围很难，万一把小欢伤着了，尤其是她容颜受损的话，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别油腔滑调的，快，把钱包交出来！”那高佬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看他的架势，似乎是个身经百战的混混。
我不敢怠慢，翻出口袋中的钱包抛过去。
“女的呢？钱包，都扔过来。”
小欢躲在我身后，把钱包塞给我，我突然想到她的随身证件，低声问小欢：“你的身份证在钱包里？”
“啊！……嗯。”
“兄弟，让我把身份证收起来，钱都归你。”我喊了一声，不等他们答话，打开钱包，找到小欢的身份证收在怀中，把钱包扔过去。
“妈的，你小子身上一百来块就去沟女？”高佬身边一个平头搜索我的钱包后，大声骂道，接着又向高佬说道，“靓女的钱包现金还不到一百，信用卡倒不少。”
“什么？两个人身上才两百块就出来搞野？兄弟们，给我上去搜身！呵呵……这真是个美女，身材不错……”高佬一声令下，两下马仔立即冲过来。
“你们别乱来……”我还没说完，拳头已挥向其中一个，那马仔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接了这拳，整个人向后连退几步，另一个马仔马上拽着匕首向我捅来，我一闪身，擒拿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啊”的一声，这小子的匕首落地，屈身跪地。
我还来不及拾起地上的匕首，另外几个童党已攻上来，小欢在我身后尖叫着闪避，险象环生，为了避免小欢受伤，我尽力护着她四面出击，左躲右闪，不一会就被这帮小子挥中几刀，臂上立即渗出几道血痕，我知道，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打垮，带着小欢我很难突出重围的。
于是我一边打一边大声喊：“停手！停手！我服了，只要你们不伤人，我的车，你们拿去！”
“停手！”高佬大叫一声，那几个马仔马上闪到四周，看来像是训练有素，“车？什么车？”
“我的跑车，就在山顶停车场。你们不伤人，车匙就给你。”
“少啰嗦，车匙扔过来！敢骗我让你永远下不了山，女的就轮留伺候我们！”
我把车匙扔过去，高佬吩咐平头到停车场取车，其他马仔仍然严阵以待，把我和小欢围在中间。高佬下了道命令：“别动，敢乱动先给我捅了那美女！”
我不敢大意，护着小欢，双方僵持着。没多久，“隆隆”的跑车声从路边传来，那平头按着喇叭，“哇哇哇”的呼唤着同伙。
“小子、靓女，算你走运！”高佬把钱包扔过来，“咱们走，去兜风啰！”说罢，这伙童党一窝蜂地冲向路边，也不知他们六个人怎么挤得上我的跑车，随着喧哗的欢呼声，跑车绝尘而去。
“小虎哥，怎么办？咱们马上报警吧？”小欢有点惊慌。
“报警？现在山顶上连个人影也没有，怎么报警？钱财身外物，汽车买了保险，没问题，人没事就好，钱包、身份证还你。”
“小虎哥，谢谢你……呀，你的手流血了，疼吗？”接过钱包，小欢透过月色看到我手臂上的血痕，关切地问道。
“啊，疼，很疼呀！如果你能帮我舔舔伤口，止止血就好了！”我故意做出夸张的痛苦表情。
小欢紧张的靠过来，托起我的手臂，果真小心翼翼地轻吻着我的伤口，好一会才看着我：“好点吗？”
朦胧的月色下，看着小欢那张清纯美丽的脸，身上的所有痛楚顿时消失无踪，柔柔的秀发下，那是一双迷人的眼，那么天真，那么纯洁，配着小欢略带惊慌而柔情似水的神情，让我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把小欢抱在怀中，吻向她的双唇。
小欢对我的热吻似乎期待已久，立即迎合着，我俩的舌头交织在一起，像是舞动的情侣，难分难舍。我开始冲动了，双手不自觉地在小欢身上游走，而小欢同样配合着，扭动着……

三十四、野战（三）B
我的欲望如同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我顾不上这是荒郊野岭，一把抱起小欢，把她压在丛林边的草地上，双手如潜龙一般伸进她的衣服里，瞬间就释放了她那硕大的胸脯。我搓揉着小欢坚挺的双峰，那是一对带着野性，带着青春与浪漫的双峰，峰脚下，可以感受到不断加速的心跳。
我俩拥抱一起，热吻着，抚摸着，我挺起腰干解开小欢的牛仔裤，月色下，她那印着“翠儿”的三角小裤突然闪现眼前，给我无比的诱惑。
小欢脸上闪耀着微笑，闭上双眼，宛如含苞欲放的鲜花，等待着小蜜峰来采蜜，我岂能怠慢？我忙把“翠儿”轻轻褪去，顿时，那茂盛的黑色小丛林显现眼前，我俯下身，吻向那片迷人的草地，呼吸着醉人的香气，吮吸着滋润的清泉……
小欢欢快地扭动着，抚弄着我的头发，享受着月夜的宁静。我知道，我快要爆发了，瞬间，我褪去裤子，摆弄着刚阳之物，晃动几下之后，对着小欢那迷人的密林，长驱直入，伴着小欢有节凑的粗喘声，我送给她一浪又一浪的高潮，让她无法抵卸，无法呼吸，终于爆发出充满喜悦的欢笑声，响彻整个太平山顶，飘荡在香港夜空之中……
这晚的野战，我俩都淋漓尽致，它确立了小欢在我心中的地位，尽管小欢没有小婷那么端庄美丽，但感觉上小欢更加清纯可爱，少了几分城府，多了几分天真，而且野战的感觉为我留下难忘的记忆，紧张刺激中却又无拘无束，抱拥着如此美丽可爱的尤物，我仰望星空（这里绝没有猥琐温总那诗意的意思），度过了一个难望的夜。

虽然身上的刀伤还没全好，但我的心情却很不错，空虚的心境再次得以填充，小欢的欢声笑语占据在我心头。趁着小欢拍戏的空档通通电话，立即就让我精神为之一振，她原来是我力量的源泉——人生就是这样奇妙，兜兜转转之后，在我身边的竟然是她，或许这就是宿命。
小欢不仅为我带来欢乐，更为我带来好运气，没几天，公司就通知我们众兄弟到入境事务处见见官、填填表格照照相，很快，我们就取到第一代香港电脑身份证，我们终于成为正式的香港人。
那晚，众兄弟大排筵席，举酒欢庆。尽管夜总会已计划全盘出让给洪爷，但符老板还是托人为何文宇、黄凤熬等兄弟办取了合法身份，这个旧主相当重情义，兄弟们都挺感动，决定等符老板从欧洲回来后请他大吃一顿，以表谢意。
欢欢喜喜的几天后，两个电话却让我重新苦恼，一个是警察局打来的，说我的跑车找到了，但却被撞得面目全非，幸好机头没撞坏，车子还可以重新修复。我连忙去看车，一看之下，实在心疼，玻璃全碎了，车身变形，车头凹陷，尾部护扛完全损毁，车灯脱落，气囊爆开。据警方介绍，车是在上水的公路旁找到的，估计被用来飙车撞坏而遭弃置，初步估计要恢复原样起码要十万港币，有些零件可能香港没有，还要专程到德国采购，但这样名贵的跑车报废掉，也实在可惜……
我说，还好，我买了保险。
然而，另一个让我苦恼的电话却是保险公司打来的，他们告诉我，汽车是被抢盗而引发意外，而不是我撞坏的，所以不在全保之列，因为我没有买抢盗险，按公司的条例，只能出保百分之十，大约是一万二千元，其余修理费由我来自理。
“什么，十万元你们只出一万二？我一个月就交五百元保费，出了事你们只保一万二？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哼？找你经理过来。”
“先生，我就是部门经理，这不是服务态度的问题，这是公司的规定。”
“什么公司的规定，保险公司不理赔，还搞什么保险？”
“那是因为你的险种没包括这部分内容……”
“不包括？我说你们公司诚心来骗人，看我告不告你！”我狠狠地扔下电话。
怀着一肚子气，我转了几趟巴士才回到家，中怪和Susanna倒好，身份证一到手，举家到泰国旅行，探望陈叔去了，留下我和机场两个在家中叫外卖。
十多天以来机场在Susanna的伙食营养下，气色越来越好，又开始生猛了，他开了瓶白酒，我俩摸起酒杯，天花乱坠地互吐苦水，微醉之下，我失言谈到高妹，立即刺痛了机场的神经。
“机场兄，是我小虎不对，又提起她来了，我自罚一杯！”
“没事，我没事，说她又怎么着？难道我机场配不上她？”
“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有兄弟在，还愁以后找不到更好的……”
“小虎，不要说了，要怪其实只怪我穷，没有钱，没有势，哪有女人愿意跟我？”机场哭丧着脸，自斟一杯，而后把嘴凑到我耳边，“听兄弟们说，有朋友想和咱们一起吃‘大茶饭’，但你还没答应。老实说，很多兄弟都想赌这一局，成则为王，以后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你看这事是不是该琢磨琢磨？”
“兄弟们都想参与？谁呀？”
“我是一个，还有大宇哥、小李子、老李、大鹏等等都想试一试，不信你问问他们！……小虎，你现在上岸了，有车有楼，不想拼搏，但很多兄弟还是草根，两袖清风呢！”
“谁说我他妈的有楼有车了？房子没有我的名字，车子现在成了废铁，我他妈的比你们还穷，谁说我上岸了？”我有点气愤，房子的事先不谈了，我还在为修车的十万元发愁呢，没有车，怎样上班，怎样泡妞？
“好呀，既然你也缺钱，咱们就搏一搏呀，光靠打工，哪天才能熬出头？”
“这……但这……”
“什么这这那那的，男子汉大丈夫，该干就干，没有什么婆婆妈妈的，小虎，你肯干，我跟定你，兄弟们都跟你。”
机场为我倒了杯酒，递到我面前，他的双眼，迸发出红红的火焰……

三十五、大茶饭（一）A
干？不干？我还是有点矛盾，但看到机场那呼之欲出的渴望眼神，同时想到以前我在大陆曾经走过水货，在北美也手刃过越南人，或重或轻的罪孽都尝试过，也不缺打劫这一项，更何况正如大辉所说，这次行动只是劫富济贫而已？
于是我一把接过机杨的酒杯，头一昂，一口把酒清掉。
“好，小虎，我没错看人！”机场兴奋无比，马上拨打电话约兄弟们过来喝酒，说是有要事相告。
大家到齐后，机场立即宣告我决定加入大辉行动的事，众兄弟大多喜上眉梢，看来他们之间早已详细讨论过，李氏兄弟、何文宇、大鹏均表示赞同，陈宇、黄凤熬并不反对，中怪去了旅行，估计他那一票也多半不会反对，但无论是赞同或是不反对，大伙都表示愿意加入这次行动。

第二天，我就把几乎报废的波子拉到安哥的修车厂，安哥果然爽快，答应先帮我修车，至于修车的费用，我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给，没有利息、没有限期。
安哥如此仗义，更坚定我跟他一起吃‘大茶饭’的决心，安哥得到我的答复挺高兴：“好啊，果然是兄弟，以后大伙有饭吃饭，有肉吃肉……大辉这几天回大陆跑货，回来后咱们详细聊聊。”
“安哥，你一直这么照顾我，这次有机会跟你一起吃‘大茶饭’，是我们的福份，还请你多多指教呢。”
“有什么可指教的，走江湖，靠的是‘义气’两个字，朋友兄弟间就要守望相助，互相照应，你说对吧？——噢，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机场’的人？”
“哦？安哥，你找他？”
“不是我找他，是一个朋友找他，有个事商量，如果方便，找天约他到我这，一起聊聊。”
“行。”

没过几天，我把机场带到安哥的修车场，安哥的行动还真快，我那波子的车壳基本修补完工，刚上了漆，几乎和新的一样。
“这是安哥，这位是机场。”我互相介绍着。
“好呀，咱们都是来自大陆的朋友，一家人。”安哥搭着胳膊，简单介绍着修车的工序，没一会儿就和机场混熟了，“来，到楼上坐坐，一会让你们认识一位朋友。”
我们三人在二楼刚喝了杯茶功夫茶，墙上的报话机响起，马仔通知安哥，“暴龙”在门外等候，安哥令马仔带他上来。
“暴龙？和胜和的暴龙？”我听到这名字，陡然一震，但心想，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何况是绰号？安哥总不会不知道我们与和胜和的人有仇吧。
然而，房门推开后，门口站着那个一身黑皮衣的却正是暴龙，和那晚大埔和谈时站在曾国藩身边的是同一人，我连忙跳起来随时准备战斗，机场也很机灵，立即抓起一把椅子严阵以待。
“小虎、机场，你们不用紧张，暴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的事我清楚，万事由我来担当，大家先坐下来慢慢谈，谈不来再动手也不迟。”安哥微笑着，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微微点头。
对安哥，我还是比较信任，我向机场使了个眼色，重新坐下，安哥向暴龙招招手：“暴龙，把门关上吧，快过来，我来介绍你认识两位朋友……这位是小虎，而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机场。”
暴龙呵呵笑着伸手过来，我和机场迟疑地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掌粗壮有力，果然不愧是和胜和的金牌打手。
“机场、小虎，幸会幸会，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今天特意让安哥约你们出来一道聊聊，消除我们的误会，并且商量一件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好事。”
“哦？误会？那我倒要听听你的解释，你带人到夜总会捣乱，还三翻四次对我追杀，这是误会？”机场虽然没见过暴龙，但在这种情形下，立即明白暴龙的身份。
“到夜总会捣乱、到医院追杀，那都是曾国藩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走卒，”说到这，暴龙把头伸到茶几上方，压低声音问道，“三个星期前，你们是不是接到一个电话，通知你们立即从医院撤走，和胜和的人要对你们不利？”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那个通知你们的人——‘阿海’就是我！”暴龙说罢，靠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我们，“怎么样，现在还不相信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那是因为你们有共同的仇人啰。”坐在一边的安哥，吹了吹茶面，一口气把功夫茶喝掉，接着爆出这样一句。
“共同的仇人？”我有点不解地问。

三十五、大茶饭（一）B
“你是说曾国藩？”想不到机场的脑子比我还灵活，马上想到“曾国藩”。安哥看着我们微微点头。
“曾国藩在荃湾的地盘独自坐大好几年了，从不把我们一帮兄弟当人看，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但鉴于社团教义，我们做小的对大哥只能服从，不能叛逆，否则家法伺候，所以，这趟我找两位，商量个事情，我想借你们之力，把曾国藩废了。”说到个“废”字，暴龙脸上的横肉微微抽动着。
“我们凭什么要帮你？”机场反问道。
“这不仅仅是帮我，这是一家便宜两家着的事，现在曾国藩到处搜刮你，要为他的堂弟报仇，你废了他堂弟的命根，还让人强奸了他堂弟的老婆，曾国藩所有面子就丢光了，发誓要报这个仇，不把你们抽出来，他绝不罢休，你说，废了他仅仅是帮我吗？另外，只要办妥这事，我会把荃湾几家酒吧的地盘分给你们管理，大家今后就是兄弟，一同发财，你说这是不是一家便宜两家着？……”
暴龙的话说得在情在理，我和机场都没法反驳，这事看来的确值得考虑，比较担心的只是暴龙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究竟信不信得过。
看到我和机场还没应允，暴龙接着说道：“你们放心，我负责为你们计划好一切，让你们在最佳的时机下手，无惊无险，万无一失……”
“你说废了曾国藩，指的是怎样废？”看来机场有点心动了。
暴龙阴险的笑了笑，崩紧手掌，在脖子上一抹，低声道：“我可以计划好一切，让他人间蒸发……”
“他不在，你肯定可以掌管他手上的一切？”
“呵呵，这点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们的地盘绝不会少，只要你们同意，具体细节我们可以慢慢聊。”
我和机场不再作声。
让一个人人间蒸发，那是大事，说不好会毁了自己的一生，更何况是让一个社团的老大人间蒸发？万一这暴龙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到时岂不是被黑白两道的人共同追杀？
安哥看透了我们的心事，各斟了杯茶，微笑道：“今天大家权当交个朋友，一泯恩仇，至于你们合作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既然我知道来龙去脉，那我就是见证人，倘若你们哪一方敢在背后当‘二五仔’通风报信，我就灭了谁，我说到做到！——来，喝茶！咱们以茶代酒！”
安哥这个人就是爽快，一针见血，虽然不清楚他的能耐究竟有多大，但凭他说话和做事的作风，总让人感到踏实，无论我们或是暴龙，脸上都流露出一股安全感……

回到家，我马上把众兄弟们聚集到我这，自从中怪一家出埠旅行后，我家成了兄弟们的聚义堂，打个电话外卖送到，虽比不上Susanna做的菜有营养，但绝对味道可口，加上中怪过两天就回来，得抓紧时间行乐，Susanna两母女一在，家中又得恢复平静，回复家的样子。
我与机场把和暴龙见面的事说了一遍，众兄弟议论纷纷，有的认为可以试试，现在曾国藩四处搜刮机场，我们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先发制人，加上有暴龙做内应，成功的机率很高。
但也有兄弟认为行动要三思，万一事后暴龙反咬一口，或要把我们灭口，甚至交由警方处理，说不好咱们都栽在这事上……大伙研究半天，还是没有结果，最后决定先把事放一放，看形势发展再作定夺。
一周后，接到安哥的寻呼，告诉我大辉和阿七已经回到香港，让我把兄弟们约到他那开会，商讨大茶饭的事。
所谓“大茶饭”，一般是指酒席饮宴的食物，因为总是比普通日常的饮食要好，所以常被用来形容“油水”丰富的事情。“大茶”的由来，原指旧时家贫者饮茶难以买得起“整片好叶”的好茶，只能花小钱买碎茶末叶的次茶，偶尔改善喝“大叶好茶”只有在饮宴酒席上。因此酒席上的“饭”被俗称为“大茶饭”。这词在粤语中一般仅流行于下层人士，后来又引申为“做大买卖或者做大事”。但词义本身含有“油水丰富”的意思是不变的，做大买卖不是“油水丰富”么？
兄弟们加入大辉的行动，就因为它“油水丰富”，二十万保底另加分红，待遇并不比冒着生命危险到北美和越南帮搏杀要差，在北美前前后后半年多，也仅得相当于一百多万元的港币，但和大辉一起吃大茶饭，真正的危险顶多半天，那就二十多万进账，兄弟们哪会不动心？

三十五、大茶饭（二）A
在安哥二楼关门闭户，十多人围在一起，共商大计。我们这边除我之外，还有中怪、大宇、陈宇、黄凤熬、老李、小李子、北佬、机场、大鹏和骡子，一共十一人，大辉那边有阿七、大葱、石膏粉和墨鱼，共五人，大葱是大辉的胞弟，其余都是大辉陆丰的同乡，经常跟大辉走船，是大辉忠心的马仔。至于安哥这边，只有他本人及其贴身马仔大麻成两人参与，整个行动共计十八人。武器装备由安哥提供，黑星六把，弹夹十二个，还有猎刀、铁锤等等一应俱全。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香港地路边金铺的柜面加上铺内的现金，每家顶多值二百万，加上贼脏的售价也就六成左右，如果只劫一家，也就一百万上下，绝不够咱们瓜分……”大家互相认识后，会议正式开始，大辉在人堆中首先发言。
“大辉哥，你意思是咱们不只是劫一家？”机场问道。
“嗯，咱们这里十八位兄弟，没有四百万不够本，我的意思是至少一次过打劫五家铺面，至少劫它八、九百万，你们看怎样？”
“五个铺面？”我们都有点惊讶，小李子说道，“劫第一、第二家没问题，但接下来的早已是惊弓之鸟，要动手难度大，风险很高。”
“呵呵，你们的想法我明白，我的意思是不要分第一家、第二家，我们要同时动手，一次过打劫五家店铺。”大辉举起五只手指，朗朗笑道。
“同时打劫五家店铺？”
“咳……对，同时劫五家，”坐在一边的安哥咳嗽一声，开始发话，“这半年来我走遍大半个香港，已物色好了，红堪商业区百加利大街一处有五家金铺、珠宝店和钟表店接连一起，在那下手，可以一次过满足我们所有愿望。”
“怎么样？大家觉得有什么问题？”大辉接着笑问道。
“那里的交通情况怎么样？撤退的路线规划过没有？”陈宇首先提问。
“问得好——百加利大街是商业区，人多车多，经常堵车，给我们撤退带来一定的麻烦，但有一弊也有一利，路上繁忙同样也会拖延警察赶来的时间，让我们有更充足的时间把货取到手，至于警察赶到现场究竟要多少时间，现在还是个未知之数，我正在计划先做一个演习，收集更确切的资料，以便计算时间和设计撤退路线。”
“还有演习？”
“嗯，演习的具体方案已经确定，一会儿公布，初步设想下周末实施。”安哥捏着的打火机，一边在手中旋转，一边徐徐说道。
“我有个问题——我们同时对五家店铺行劫，即使每家店由两人负责，也要十个人同时行动，十个人，撤退至少要两台车，目标大，怎样保证大家全身而退？” 黄凤熬提问。
“说得没错，这次行动计划，初步设想每个店面由两人负责，店面外由我来担负总体戒备工作，另外再安排一到两人在街道两边开车接应，同时也可截击赶来的警车。按照先前的研究讨论，行动后将会是分散撤退，首先是分散到街道的行人中，再登上准备好的车辆离去。大家要注意安全，万一被捕，也要讲江湖义气，绝不能把朋友给卖了，我这边几个兄弟可以发誓宁死不屈，不知道其他朋友是不是能做得到。”大辉拍着胸口，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你放心，我们这边的哥们绝对可靠，我们可以向天发誓，绝不出卖朋友，否则不得好死！”
“好！”大辉很高兴，“还有什么问题？”
“大辉哥，如果遇到阻击，咱们怎么处理，你来定个调子。”说话的好像绰号叫作“墨鱼”。
“咱们这次行动，目的是求财，不是害命，不到万一，尽量不要开枪，但假如迫不得以，为全身而退，也得自保，总之最好不伤人，伤人也不要索命，索命也尽可能不要太多，明白吗？”
“好，够仁义……大辉哥，那抢劫得来的财宝怎么处理？我们的分成什么时候可以取到？”机场比较关心钱的事，这也是我们参与行动的目的所在，老实说，这问题机场不问，我也要问。
“机场兄弟，所有劫来的财物都由我来销售，你放心，事成当天大家可以马上拿到五万元，两周后余下的十五万可以分到大家手上，一个月内大家可以得到额外的分红，至于分到多少，就看大家能抢到多少，希望大家尽力去拿，劫富济贫嘛，呵呵……”安哥满堆笑容，接着说道，“好了，现在该讨论演习的事情……”

三十五、大茶饭（二）B
演习设定在路况和百加利大街相似的保灵街上，保灵街也是商业区，沿街道两边都是一家接一家的商铺，行人如鲫穿梭于街道之中，构成一幅繁华的景象。
街道中段有家京士威酒店，在面向大街的一侧一个房间中入住着五个大男人，他们拿着望远镜，紧盯着大街对面一家谢瑞麟金铺。这五个男人，包括有安哥、大辉、阿七、机场，还有我，我们五个人，正紧张地为将要吃到口的“大茶饭”进行一次事前演习，以确保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这次演习行动最麻烦的莫过于要动员中怪让Susanna一同出马上演一场好戏，一场有点难度的好戏，而之所以麻烦，全因为中怪并不同意让Susanna也参与到这件事之中，我只有好说好歹，磨破了嘴皮，总算把中怪这块顽石劝服，而Susanna本人倒是无所谓，她对充满刺激的事情并不抗拒，她的血液中显然还带有几分男人特质。
十点十八分，中怪夫妇准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当中，他俩经过精心的化妆，果然面目全非，依然没变的只是男人还是男人，女人还是女人，他俩如同即将大婚的情侣一样，手挽手走进谢瑞麟金铺，只是中怪手中提了个沉重的旅行包，据说里头放了十多块石砚。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金铺里一个穿着女士西服的服务员走过去，热情有礼地向中怪夫妇推销各款金饰，中怪夫妇有说有笑地试着不同的款式……
十点三十三分，中怪夫妇按计划演戏，望远镜内，可以看到两人开始争执，互相指责，越吵越凶，店内的服务员开始还过来相劝，连经理也来了，但还是无济于事，后来店里的人只有无奈地呆在一旁，而店外也聚集了几个途人看热闹。
十点四十分，Susanna接到门外何文宇的指示，依照计划大发脾气，捉起中怪那个沉甸甸的旅行袋，狠狠地往玻璃柜面一甩……虽然我隔得老远听不到声音，但依然可以想像到玻璃面碎裂产生的巨大声响。
“看，那个经理按警钟了。”大辉说道，这刻，正是十点四十一分。
“他不按警钟，警钟也会自动报警，柜面的玻璃应该和警钟相接，只要碎裂，警钟就会自动警报。” 安哥接着道。
玻璃门外何文宇马上在行人中发出暗号，中怪夫妇立即向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从怀中摸了两千元扔在柜台上，旅行袋也不要了，两人随即推开看热闹的人群，甩下还在发呆的店员，快步混进行人之中。而何文宇、老李、小李子、大葱、石膏粉和墨鱼几个，立即扮作路人走向人堆，装成看热闹的样子，挡住大众的视线，掩护中怪夫妇撤离。
十点四十九分，街头出现两个巡警，正气喘吁吁地向金铺跑过去，两人右手均摸在腰间的枪套上，看来是附近巡逻的警员接到警报后匆匆赶来，当他俩跑到金铺时，差不多十点五十一分。
又过了两分钟，可以听到警笛声，两台警车于十点五十四分到达金铺门口，在此期间又有四名巡警赶到，现场共计警员约十人。几名警察驱散人群，并留着几名途人现场录口供，也有警员进店铺了解事件经过，不到两分钟，有四名警员朝中怪夫妇逃离的方向追去，估计是了解事发经过后，记下特征，想去截下肇事者。但此时中怪夫妇早已穿过商场，被大麻成开车接走。
十点五十八分，又驶来两台警车，警力人数增加到十六人左右。
整个过程并没封路，之后再没增加警力，估计警方了解事件经过后，觉得事态并不严重，也无可疑，十一点二十五分，所有警员全部撤离，只剩下前来采访的电台记者以及部分围观的路人。
阿七放下手表，把精准的时间记录交给安哥，安哥和大辉盯着记录表，脸上同时绽放着会心的微笑……

第二天傍晚下班后，众兄弟召集到安哥那开会，讨论初次演习所收录的数据。从时间上看，按到警报后，第一批巡警赶到现场大约要九分钟到十分钟，也就是说，行动那天，只有不到九分钟的时间留给我们收集金铺、珠宝店和钟表店的贵重物品，因为警员不到七分钟已出现在街角，安全起见，我们在店铺内的行动只能维时五分钟，这五分钟包括威吓店员、打破柜台、勒令经理打开保险、收集金饰以及撤离店面等等内容，行动要求相当迅速。而每家店铺只能分配两到三人协同作战，因此最讲求互相配合，明确分工。
为慎重起见，大辉与阿七亲自模拟演练几遍，具体细致到对店员、经理要说些什么话才能够简明扼要而且具有威吓的作用。
何文宇提出一个很好的意见，由于人手不够，时间紧迫，是否能威胁店员协助把柜面上的金器放到布袋中？这样或许可以节省我们保贵的时间。
大宇的这个建议马上得到大家的赞同，于是由骡子、石膏粉、机场扮作店员，大辉和阿七再次演练了好几遍，众兄弟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分析见解和补充意见，让整个过程渐趋娴熟，渐趋流畅……
讨论演练之后，开始分组练习，按计划，我们突袭五家基本相连的店铺，其中三家是金铺，一家钟表店和一家珠宝店，五家店铺每家由两到三人负责，立即分组。 李氏兄弟早有默契，分为一组，阿七、石膏粉及北佬一组，黄凤熬和机场一组，我和大鹏、骡子一组，大葱和墨鱼一组，另外大辉在门外持枪警戒，中怪混在途人中随机应变，安哥作为总指挥调发指令，大麻成负责开车接送，陈宇、何文宇也开车，负责在两边路口守候，如果有警车提早赶来，马上进行拦截，假如一切顺利，两人将在外围接载撤退的兄弟。
任务安排完毕，武器也要进行分配，由于黑星只有六把，不可能每人都有，所以只能用仿真手枪代替，只要起到威吓作用即可，安哥已经购进一批仿真手枪，外形和真的手枪完全一样，加上原来六把黑星，人手一枪没问题。至于六把黑星的分配，主要分给对手枪使用经验丰富的兄弟，大辉负责店面外的戒备，当然要一把，中怪混在行人中处理突发事件，也要一把，其他的四把，分给大鹏，阿七、小李子和黄凤熬，其余的兄弟只发放仿真枪和猎刀。
这晚的会议一直到深夜，兄弟们分配任务后，各自回家演练，这几天大家还要抽时间到实地踩点，每人都要画一张现场地形图，设计撤退路线，一周后将开会讨论撤离的问题。

看来，不出回应几句，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朋友。

首先，感谢@漂泊莲萍

我就纳闷了，现在那么多人看帖了，为什么回帖的人那么少。告诉大家，虎哥喜欢回帖的人，回帖越有质量越喜欢，最好能新奇独特，以低俗无底线毁三观为标准。
例如在以前的帖子里，有个叫“悲伤的嫖客”的读者，并没有怎么说话，只是顶过几次帖，就被虎哥发现了，并问他：“嫖客怎么会悲伤呢？以我的经验，做嫖客都是很快乐的，起码在那几分钟是快乐的”。虎哥这句话引起了无数虎迷讨论。有的说可能没钱了，还有的认为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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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过那话吗？呵呵，我也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还真是脸皮厚，我喜欢别人骂，骂得越是起劲、越是臭，我越喜欢，不过，别攻击其他网友，就我一个好了。我不像某政府官员，骂不得，而是像另一某政府总统，任人骂。只要有根据就行，就像有网友质问我，为什么老看上兄弟的女友或老婆，干些摆不上台面的勾当。我就老实认了，我就这性格，我就这样任性，管她是谁的老婆，喜欢就是喜欢，我不喜欢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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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感谢：@边缘人的微博

你来得迟，但你的留言说明你真喜欢我的故事，你喜欢，我就继续上，高潮不断，你支持得住吗？

最后再感激：@因方舟子注册的 @忻涵畅芳 @全国各地跑的人 @J8甩甩大步滴走开 @单细胞C8 @乳毛球双打冠军

等等老朋友，你们顶得我好快活。

非常感谢。

Healson
2015.04.10

三十五、大茶饭（三）A
接下来的几天确实很忙，下班后总要约上大鹏和骡子演练一翻，还要抽空到百加利大街研究附近的地形。
令人振奋的是，百加利大街两旁有不少地图上看不到的后巷，四通八达，对于我们的分散撤离提供相当的便利。我花了几天时间，才摸清现场的情况，研究了几条撤退的路线。但行动也有障碍：这几家店面前总有两个印藉保安来回巡逻，我们的行动，必需先通过这两个“阿差”把守的第一关……
日子是紧张的，却少不了劳逸结合，从安哥那取回我心爱的座驾后，我和小欢再次登上山顶，这趟我带齐武器装备，期待找到上次那伙童党，为我的座驾报一箭之仇，无奈跑遍整个山顶，也找不着这伙人的踪影。
童党找不着，并没有影响我和小欢浪漫的心境，我俩依旧手挽手站在山顶上遥望维港，静观晚星，情到浓时，自然少不免又是一场烽烟四起的野战，只是这趟把战场转移到我的战车上，拥挤的空间里，更考验技术与智慧。
这天几小欢终于和公司签约，将有机会出演几部大片，尽管不是第一女主角，但片约不断，今后就有机会上位，小欢怀着激动与兴奋的心情和我在山顶中并肩奋战，她那爽朗而甜美的笑声突破车窗，弥漫在清幽的山顶之上……
有小欢为我“充电”，我的大脑转速明显增快，灵感涌现之际，我突然想到一个巧妙的方法，以对付两个令人讨厌的印度阿差“保安”……
很快就一周了，兄弟们准时集合在安哥的房间里，讨论的议题是“得手后如何撤离”。看来大伙都很专业，各人都通过实地勘察，绘制了详尽的地形图，甚至连街道上有哪些店铺，哪个店铺有后门与后巷相通也一一标注在地图上，完全可以堪称是百加利大街历史上最牛的地形图。
对于撤退的方案，大家的意见几乎一致——化整为零，分散撤离。按照安哥的设想，将在百加利大街四周设置十来个撤离点，众兄弟得手后将分散撤退，各自赶到撤离点，在指定时间内，分别由陈宇和大宇开车到各撤离点接载各位兄弟。而大麻成将作为机动司机，随时候命，应对意外的情况。另外，远离百加利大街的两处路面将停放着安哥安排好的“吉”车以防万一，倘若在撤离点错过接载的汽车，也可自行到这两个地方驾车离开。
花了大半天时间，各组成员定下各自的撤退线路以及三到四条备用逃生线路，大辉交带大家这几天还要对各自的撤离路线多走几趟，做到胸有成竹，“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在指定时间内赶到指定撤离点，那才叫达标”。
撤离的议题结束后，我立即把我设想对付两个“阿差”保安的方案提出来，众兄弟纷纷赞同，认为是锦囊妙计，一致决定采纳我的方案，虽然如此一来行动得重新调整，但大家觉得绝对物超所值。
最后，安哥为每组队员发放一个带耳机的对讲机，德国货，直线距离达8公里，而且具有超强的穿透性及绕阻力，在百加利大街附近使用，基本可以接收到信号，到时安哥将隐蔽在附近的高楼内，注意大街四周的动向，及时作出指挥安排。
接下来的一周，众兄弟都各自忙碌准备，按我的意思是，要上班的还是要准时上班，绝不能让其他人感觉到一丝异样。

那是八五年十一月底的一个星期天，秋高气爽，百加利商业大街上人来人往，人们充分利用周末时间出来逛商铺，买礼品，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忙碌着，商铺哪会错过这个促销的机会？不少铺面张灯结彩，橱窗上挂满饰物，把店铺装扮得满有圣诞气氛。
早上十一点十分，临街的几家金铺、珠宝店铺面前停下一辆中巴，门拉开，跳下几个大汉，捧着“雪糕桶”（路锥）摆放在人行道两侧，另一个大汉从车上搬下一台大型摄像机，支开三脚架摆放路边。
摄像机前，几个汉子戴着鸭舌帽，拿着手稿指指点点，看那架势，像是导演跟助手们讲解戏路，他们的排场，立即引来部分行人的驻足。马路旁，还有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员，引导着行人从马路边绕过雪糕桶，兢兢业业地疏导交通。
不到两分钟，两个身穿深蓝保安制服的印度阿差走向摄像机，向那个“导演”问话，看来这两个印度阿差在香港已混迹多年，粤语说得比正宗的香港人还要标准，他们质问“导演”是哪个单位的，是谁批准在此拍戏？
几个“导演助理”马上笑口盈盈迎上去，指东划西地拉着两个阿差到中巴上看文件，又送咖啡又递香烟，热情洋溢。两个阿差不明就里跟着上车，还没看到一纸批文，后脑勺就被狠狠锤击，嘴巴上马上被贴上封条，四肢像烧猪一般被牢牢捆绑……

三十五、大茶饭（三）B
早上十一点十五分，路上行人如鲫，一切如常。众兄弟此时已准备就绪，整装待发，居高临下的安哥从对面大街的天台上，通过对讲机发号施令：“动手！”兄弟们马上进入角色，各自行动。
本是我组成员的骡子被抽调出来，负责站在摄像机后装模作样，俨然成为一名专
业摄像师；扮作警员的北佬继续引导行人，维持周边的秩序，让路人感觉这拍戏场面得到警方的允许；“大导演”大辉则指东划西，操着大噪门大喊一声“Action”，尽管这个单词练习过多次，他还是说得很不地道——此三人留在店铺门外，掌控外面的大局。当然，行人中还隐伏着中怪，他那双猫头鹰一样的眼睛，不停地扫描每一位路人，任何异动，他腰间的黑星会毫不犹豫地在人丛中挺身而出，确保大伙的安全……其余的兄弟头上立即套上丝袜，手持各自的家伙，从中巴上分别涌向五家店铺。
我跟着大鹏，冲进最左边的一家金铺，金铺内，三个女销售员，一个男性经理，早已好奇地盯着我们，男性经理的眼神带着几分恐惧、几分疑惑，看着我俩试探性问道：“拍……戏？”
大鹏没理他，抡起大铁锤往玻璃柜台接连敲过去，铁锤过处， “哗哗”的玻璃碎裂声响不绝耳，伴随着三个女销售员的尖声怪叫，那个经理才醒悟过来，急忙蹲下身，看他的动作，估计是要按警钟。
“你他妈的别动！”我举起手中的仿真手枪，霍地指向那个经理，食指坚定不移地扣着板机上，似乎随时都会拉动板机。看着黑森森的枪口，那个经理像个筛米糠子，整个人颤抖着，高举双手，下巴如同河马的嘴巴，张得老大。
“我给你二十秒打开保险柜，二十秒后，如果柜还没打开……”我的台词还没念完，突然间，隔壁“呯”的一声巨响，显然是枪声，甚至连我也吓了一跳，手晃了一下。那个经理自不必说，整个人蹦了起来，好一会惨白的脸上才恢复少许活人的血色，他在身上、脸上东摸西摸，生怕少了胳膊缺了鼻子，动作相当滑稽。
“还磨蹭什么？”我一声怒喝，晃了晃手中的家伙，那经理立即清醒，颤抖着走向保险柜，喘着粗气旋着上面的密码匙。
大鹏此刻也没闲着，扔了几个布袋给三个龟缩一角的女销售员，冷冷抛下一句：“我给你们两分钟，把台面上的金饰全放进去，两分钟后没收拾好，我来收拾你们！”他边说着，边摸出口袋中的仿真枪。
三个女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立即动手收拾，另外两个也行尸走肉般的跟进。虽然双手颤抖着，但她们的动作还算利落，大鹏一面盯着她们，一面摸出一个布袋，争分夺秒地搜罗柜台上的金饰。
我这边，经理先生足足用了半分钟才打开保险柜，气得我一脚把他踹飞。打开布袋，我把里面放得整整齐齐的金饰、现金一脑儿全扫进布袋中，掂了掂，虽然挺有份量，但却没有想像中的重，有点失望。
“还有一分钟！”耳机里，传来安哥的声音，此时，店外已经聚集不少途人，有北佬这个身穿警服的伪警员在外面“维持秩序”，令不少途人以为这是一部大制作在拍摄，或许有的人还在搜寻着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明星。
在三个女人协助下，几个布袋里很快就塞满金饰，沉甸甸的，收获令人满意。
“时间到，大家快撤！”当接到安哥的命令时，我和大鹏这边基本上把金铺的金饰清了，但个别如金耳环、金戒指等份量较轻的饰物，我们也懒得一一收集。
“我数三声，你们给我滚出店铺，明白么？——一、二、三！”我朝着三个女人和经理大声呼喝，他们四个你看我我看你，突然猛冲门外，我和大鹏各自扛着几个布袋，跟在后面，冲散铺外围观的途人。
此时，伪察警北佬和伪摄影师骡子早已收拾好摄像机，趁着没人留意的时候，钻进停在路边的中巴，由大成麻接载首先离开百加利街区。
门外的“大导演”大辉接到安哥的指令，摸出黑星，待到众兄弟从各店铺涌出来之际，向天鸣枪三响，震耳欲聋的枪响声，令围观的民众大吓一跳，加上惊慌失措的从铺面里冲出来的店员、顾客以及头上还套着丝袜的劫匪，让围观行人有如惊弓之鸟，鸡飞狗走，大街上顿时乱作一团。
我和大鹏没理会身边的路人有什么反应，按着早已走过多次的撤离线路狂奔，拐过街角闪进后巷时，我俩已把头上的丝袜、身上的外套扯掉，扔进后巷的垃圾箱，而后从垃圾箱里拉出两个事先准备好的旅行袋，把背上沉甸甸的布袋塞进旅行袋中……所有动作仅在十秒之内完成，紧接着我和大鹏分别从后巷的小门钻进不同的小食店中，穿过厨房、走道，再从店面正门大摇大摆的走到大路上。
耳机里，安哥不断地报告着巡警赶来的方向，我不断调整撤退的线，步履匆匆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三十六、大圈杀手（一）A
这趟行动由于事前准备充足，安排巧妙，设计精准，加上大伙能按步就班，各施其职，因而相当成功，行动中除了大辉的三响枪声之外，还有一枪为小李子所发，原因是珠宝店的老板竟然怂恿下属反抗，正是小李子及时的枪声，才让他们躁热的头脑得以清醒。
所有兄弟都在指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分别由大宇或陈宇的车辆接载逃离红堪区域，再辗转港岛，换车后驶往沙田，把枪枝弹药以及劫来的货物交到安哥手中，而后西进屯门，在修车厂由大麻成分派每人五万港币现金，最后各自散去。
大辉和他的手下猛将当晚就乘船返回大陆避风，安哥也将离港推销手中的货物，我们大圈战友则以不变应万变，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装着没事一样，第二天依旧上班沟女，一样不少……
以身作则的我又怎会浪费此刻良好的心境？尽管那五万港币我没敢要，那是作为部分退还安哥修车的费用，但一回头，我就从中怪手中借到五千大元——这小子除了自己的五万外，还多了额外的两万，那是上次他和Susanna精彩演习的酬劳，猪笼入水的他，又怎么会计较借给我一个零头呢？
还没下班，我就溜到影棚偷看小欢拍戏，这部片由许叔执导，阵容也相当强大，第一花旦是裕仔曾经的绯闻女友徐玉苗，而男主角则是新晋小生潘永强，此外，还有小欢、陈健明、郭寒英等知名艺人参演，星光闪闪，颇具号召力，片名《午夜风铃》，一听就知道是恐怖片，小欢在电影中饰演一个被轮奸至死的少女，只要风铃一响，她就在鬼屋回魂，与新居入伙的一对年轻夫妇，展开人鬼大战。小欢在片中戏份不少，几乎成了第一女主角，只是整套影片中她都要化上浓浓的“鬼妆”，很难给观众留下印象，尤其是较正面的印象。
想到不剧组那么卖力，晚饭一个饭盒后又继续开工，害我等到晚上差不多十点钟。按公司的计划，该片要力争明年春节上映，打造成贺岁大片。但我心想，哪有用恐怖片来贺年的？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出的骚主意。
小欢还算乖巧，知道我在等她，推掉剧组的宵夜宴，一收摊，她就偷偷溜进我的波子。其实嘛，她陪不陪我倒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远离许叔那老淫虫，全公司都知道这老家伙对靓女是看一个、爱一个，不少明星暗星都被他的淫棍潜规则，成为美其名曰的“臻女郎”。
拽着中怪借来的五千元，我当然低气十足，建议和小欢到半岛酒店休息一晚，享受房间内的按摩池，洗去一身的劳累。
“半岛？五星啦，你发财了？”
“唉，小欢，有些事情不能等发财了才去做，你今天拍了一整天戏，肯定很辛苦，如果能让你消除疲劳，我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跟我来吧！”
“小虎哥，你真好。”小欢倚在我的胳膊上，洋溢着幸福的欢容……
半岛房间内的布置没得说，完全值回票价，让我原本还有点隐隐作痛的心找回一丝平衡。拉开落地玻璃的布帘，整个维港尽收眼底，和山顶的角度刚好正对，可以看到整个港岛，那幢在震憾全港的翁小姐自杀举殡后第二天就宣告落成的香港汇丰总行大厦，更是灯火璀灿，宛如屹立在港岛上的巨人……
远眺无尽的美景，拥抱着身材惹火的青春丽人，躺在碧波荡漾的按摩大浴缸里，确是说不尽的写意，然而有着如此享受的我，这晚右眼角却跳个不停，按老妈子的说法，“左吉右凶”，难道是什么凶兆？但当我看到浴缸旁小欢脱下的那个D罩杯，我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淫邪的笑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胸罩”。
“小虎哥，怎么了，想什么呢？”小欢伏在我身边，轻轻把水往我身上浇。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天天都能和你一起一边欣赏夜景，一边沐浴，那真是神仙般的享受。”
“是呀，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让我得到这般享受……”
“怎么样的享受？”我揉着小欢的秀发，散落水中。
“神仙般的享受啰！”小欢笑咪咪地答道。
“那你想不想试试神仙般做爱的享受？”我凑到小欢的耳边，轻轻吹气，一双肉掌，已滑落在小欢高耸的胸脯上。
“就你坏！”小欢笑着，藏进我的怀里……
开了支红酒，与小欢举杯共欢，维港上空的月色透过玻璃门，把金光洒在小欢细腻的肌肤上，面对她那充满诱惑的曲线，那一刻我已没法克制……
当我竭尽全力把我的精华注入小欢体内时，侧头一霎，我看到地上那个空洞的红酒瓶正好躺在月色之下，脑海中随即闪过李白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正是今晚的写照？

三十六、大圈杀手（一）B
“咛……咛……”，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沉睡中挖醒，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柜台上的电子钟显示，才两点半，虽然记不起什么时候入睡，但以我平均的“工作”长度推算，我顶多只睡了十来分钟。
“什么五星级酒店，凌晨两点半也有电话来骚扰？”我心中嘀咕着，小心翼翼地放下身边的小欢。沉睡中的她很可爱，打着小鼻鼾，嘴角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红润的肤色配上嫩滑的皮肤，相映着昏暗的灯光，显得特别美丽。在她臂弯和丝棉被的压挤下，小欢胸前那道深深的乳沟，更撩拨着我的欲望……
幻想中的我被电话铃声再次拉醒，为了不让它吵醒身边的睡美人，我很不情愿地接过电话，低声问道：“谁呀，还让人睡不？”
“是小虎吗？我是雪姐。”电话那头，传来的竟然是雪姐的声音，虽然声调与往常不太一样。
“雪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从你进酒店那一刻，我就看到你了，为了不打扰你的好事，我在大堂咖啡厅等了你三个小时，估计你该办的事都办好了，才给你电话。现在你下来大堂吧。”
“现在下来？”一听到雪姐的无理要求，我就上火，虽说是等了我三个小时，让我基本上得以“尽欢”，但凌晨两点半，却要把我从温柔乡中拉走，那还不如直接判我死刑好了。
雪姐显然感觉到我的不满，竟然一改以往盛气凌人的态势，转化为低声下气的哀求：“小虎，下来行吗？我想到你家避避风头，你不收留我，我就无家可归了。”
“什么？到我家避风头？我和几个兄弟同住呀。”
“我给钱，你让你的兄弟另外找个地方搬开住，行不？——或者你帮我找个地方，我俩搬到一块住也行，好么？”
雪姐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最让我受不了。唉，怪不得今晚眼眉跳……算是我欠你的，我叹了口气：“你等会，我就下来。”说罢，我放下电话，穿上衣服，为小欢盖好被子，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才依依而去。
大堂沙发的一角，果然看到雪姐，她这晚的打扮有点落魄，头戴一顶咖啡色太阳帽，一副大墨镜几乎覆盖半张脸，身上穿着一套有点像空姐一样的女装西服，这种打扮在普通人身上自然相当高贵，但与平素雪姐的装扮相比，那只能说是“有点落魄”了，如果不是刚才通过电话，估计我难以把她认出来。
我向雪姐使了个眼色，让她再等等，而后到前台把房间的账结了，交带前台几句后，才向雪姐走去。
“你把车驶到大门口吧，我在那等你。”呵，向我求助，雪姐还是改不了那种指使下人般的语气，在她脚边，放着两个旅行箱，难道要到我家长住？
当我把车驶到酒店的大门口，雪姐和她的两个大皮箱已等在那儿，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箱子塞进我的座驾。
“过隧道？现在我们去哪里？”车走了好一会，雪姐才问道。
“不是说去我家吗？”雪姐的问题让我有点恼火。
“你不是说你和兄弟们一起住吗？咱们……要不我俩到外面租个房子住吧，钱我来出，行不？”
“嘿嘿，我既然能开波子，我的房子就绝不会差，我住浅水湾呢，即使十个雪姐，我家也住得下。”被雪姐小看了，我很不满。
“小虎，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到你那住的事，你的兄弟能保密吗？”
想不到雪姐也有认错的时候，我的心马上就软下来。
“兄弟能不能保密我不敢包，但如果你一直躲在我的房间里，我敢肯定他们不会觉察到你的存在。”
“你房间有洗手间么？”雪姐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废话。”
“那行，我保证不会走出你的房间，但你也要保证不要告诉别人我住在你那，行么？”
“你保证你晚上不会变身周芷若，我就答应你。”虽然我对雪姐也有一份心结，但一想到或被折磨，甚至有可能晚晚被折磨，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恐惧。
“只要你不喜欢，我就不变，这样行不？”雪姐终于露出甜美的笑容，其实，她的笑，是世间上最妩媚的笑……

三更半夜，我和雪姐蹑手蹑脚返回浅水湾的复式公寓。中怪一家子早已入睡，但机场的房间却虚掩着，我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里头竟没人。
扛着行李箱登上二楼，我带着雪姐溜进房间，门一关，雪姐惊叹道：“小虎，想不到你有这么宽敞的家。”
“唉，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租的？”
“也不是租的，总之挺复杂的……对了，这是我的房间，你安静点儿，不出房间，没人知道你在这，吃的我会为你准备。”
“小虎，你真好……”雪姐边说边抱着我狂吻，她身上那股香气，对我极具杀伤力，如果把小欢比作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那么，雪姐就是一颗成熟并散发出香味的蜜桃，也难怪无论什么年龄层次的观众都被她深深吸引。
雪姐这晚或许是真累了，也或许是遵守诺言，她并没有变身周芷若。洗过澡后，披着件纸纱一样的睡衣，雪姐钻进被窝，缩在我的臂弯里，没一会就入睡了。我的内心反而有点失望，甚至还没来得及细问她这个大明星躲到我这里，究竟要逃避些什么。
我的右眼角，依然不时跳动着，上半夜，我在一张床上，抱着一个美女，而下半夜，我却在另一张床上，抱着另一个美女。一个小明星，一个大明星，问心，两个我都喜欢，上天对我真不薄，倘若，我说的只是倘若，倘若大小明星一左一右伴在我身旁入睡，那该多好呀，即使双眉齐齐起舞那又如何？

第二天早上，安排好雪姐的早、午餐，我才匆匆赶往公司，路上在花店订了束鲜花，让他们早上送到公司，交到小欢手上，想必收到鲜花小欢，绝不会责怪我的不辞而别。
正当我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为自己的桃花运沾沾而喜之际，电话却响起，是何文宇打来的，让我马上到威尔斯亲王医院，我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他竟然有点呜咽。
大宇哥呜咽无小事，我的心情一下子如坠深渊——到底发生什么事？

三十六、大圈杀手（二）A
医院里，碰到的不仅仅是大宇，还有黄凤熬，两人眼圈红红的，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喜事。
“谁？”
“机场。”
“机场？什么时候？”
“昨晚凌晨。”
“在哪？”
“铜锣湾。”
“怎么回事？”
“差人（警察）刚才才离开，他们说酒吧里有人目击到整个过程：机场从酒吧出来，到路边招呼出租车，这时候，停在大约一百米开外的一辆出租车马上向机场驶去，然而，靠近机场后，出租车不但没减速，返而加速急冲路基，把机场整个人撞倒在马路边。出租车急刹之后，竟然倒车，硬生生的在机场身上辗过去，再向前，再辗，再倒车，再辗，三次，竟然是三次，最后加速急驶而去……”
“妈的，曾国藩！我跟你没完！”我狠狠的在墙上猛打一拳……

当晚，众兄弟聚在一起，为机场上香送别。兄弟当中，最伤心的莫过于何文宇，他是机场的老大哥，机场从部队里一直跟着他，从未离开，他们一同到香港打拼，一晃就是八年，生死患难，此刻却天各一方，怎么能不伤心？
默默无语好半晌，收起男儿泪，大家立即围在一块，讨论为机场复仇的方案。大伙判断，下手如此狠毒的，毫无疑问是曾国藩，江湖中对他心狠手辣的传闻不少，他因此得到“曾国藩”的绰号。这次他痛下杀手，那咱们也不用跟他客气，问题是我们众兄弟几天前才跟安哥、大辉吃了顿“大茶饭”，现在电视、电台、报纸上都在议论着百加利大街珠宝金饰大劫案，倘若我们再次高调出场，难免会惊动整个香江，万一惹来黑白两道共同追杀，我们必定凶多吉少，看来，这次报仇的行动还得从长计议，绝不能操之过急。
要灭曾国藩，最简而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手执黑星，尽量靠近目标，一枪夺命，这一招我在加国已用过，简便快捷。但据说安哥和大麻成已去南美销货，一时半刻不会回港，无法向他们借枪，而此刻要弄把黑星也不是太难，但临时买枪，很容易留下线索，绝对不是最佳的办法。
而另一个方案是伏击，在曾国藩落单的时候突然袭击，只要时机选择好，一把猎刀的效果并不比一把黑星要差。但猎刀的使用要求却要比黑星更高，要更加贴身，时机把握更加精准。
大家一致同意用伏击的方案，但是否需要和暴龙合作，大伙却有分歧。何文宇认为：咱们对曾国藩下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没有必要让暴龙掺进来，现在咱们是为兄弟报仇，而暴龙所承诺的地盘呀、酒吧经营权呀，都是次要之事，我们这次行动并不是为了钱，或许暴龙的加入会让行动带来便利，但同时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即使暴龙本人信得过，也难保他不会在酒醉之时把咱们的事抖出来……
大宇哥的话得到大伙的支持，并决定立即为突袭行动作前期准备。
第二天，陈宇、何文宇、黄凤熬、李氏兄弟几个，分别到曾国藩的住宅、办公楼、地盘酒吧等地方踩点，一连几天的监视跟踪后，众人却失望而归。
原因一、曾国藩贴身马仔特别多，少则十来人，多则二、三十人，前呼后拥，派头十足，基本上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原因二、曾国藩吃无定时，居无定所，行踪飘忽，没有固定的规律，难于安排伏击的时间和地点。原因三、无论在办公楼还是住宅，曾国藩似乎都加强了保安，还装备先进的摄像监控系统，很难靠近。原因四、曾国藩外出一般乘车，至少三辆车的车队，基本上不具备近身突袭的时机。
“怎么办？突袭不成，咱们不如硬拼吧，老子可不怕他！”老李的犟脾气发作了，瞪着眼睛大嚷。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能不能成功的问题，搭上我们也不一定能把曾国藩灭掉，那就是白搭。”陈宇缓缓说道。
“那……那怎么办？有仇不报了？”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小虎，你上次和暴龙谈过，要不你找他出来再聊聊，看看有没有可行的方案。”何文宇这回不得不重新考虑暴龙这枚棋子。
“好吧，我去联络一下。”

暴龙很爽快，当知道是我找他，当晚就应约而来，我俩选择在一家人声鼎沸的麦当劳会面。
“机场的事我昨天才知道，希望他一路走好吧……唉，曾国藩果然心狠手辣——怎么样，小虎，上次咱们聊的事你们还没决定吗？”
“你没有改变主意吧？”
“我是那么善变的人么？我早已想好了，事成之后，荃湾青山公路以北的区域划归给你们管理，包括巨人、活力、钱柜三家酒吧都由你们经营，地图我都带来了，你自己看！”暴龙推来一张荃湾地图，上面果然用红笔作了标注，在青山公路以北，标记着三颗红星，旁边注明三个酒吧的名字。
我粗略看了看地图，而后收在怀中，向暴龙低声说道：“好，希望合作愉快——行动的事由我们负责，你可以提供些什么帮助？”
“你看这个。”暴龙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递过来，我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张小纸条，照片上是个亮丽的女人，外表有点妩媚，从脸型判断应该是北方人，而小纸条上有个英文名字，还写着一个详细的地址。
“相片上的女人叫梁慧，英文名就是这个Candy，她是曾国藩的地下情人，住观塘，这就是她的住址，”暴龙的指头在小纸条上点了点，继续说道，“曾国藩的正品夫人是澳门赌王的侄女何励文，背景深厚，是个利害角色，曾国藩不敢轻易得罪她，搞女人呀私会呀都只在背地里偷偷摸摸进行，这个Candy深得曾国藩宠爱，一直收藏在观塘的公寓大楼内，曾国藩忙中偷闲会到她那儿‘充充电’……小虎，我所能做的就到这一步，剩下的事该由你们来安排。”
暴龙那双阴森的眼睛，根本无法让你读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把纸条、相片塞回信封，收到怀中，两人分头离去……

三十六、大圈杀手（二）B
暴龙所给的线索相当有价值，为我们近身下手提供可行的机会，第二天，何文宇、黄凤熬、陈宇、小李子几个立即承担起对目标地址、目标人物的监视任务，他们的监视是全方位的，轮流换班，不分昼夜，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而这几天，我也有点忙，下班后，要陪小欢吃饭，逛逛商场，再送她回家。归家的路上，还要买一份艇仔粥和猪肠粉，那是雪姐的至爱。雪姐在我的“闺房”中已呆了好几天，果然足不出户，吃呀拉呀都在我的房间里搞掂，她的要求倒不多，每天早上为她准备点面包橙汁，晚上来一份肠粉肉粥什么的，最重要是带上当天几份报纸让她消遣。
雪姐对我晚回家颇有微词，但人在屋檐下，她也不敢发作。对于我和小欢的关系，反正都让雪姐看到了，我也毫不隐瞒——明摆着下班后我去陪小欢了，你能怎么着？
但看来雪姐并没有吃醋的意思，还向我支招怎样才能让女孩子欢心，甚至还和我分析女人的心理……雪姐大方的表现，让我对她的印象越来越有好感，原来雪姐也有温柔娴熟的一面，而且是这样讨人喜欢。
雪姐也遵守承诺，果然再没有变身周芷若，这反倒让我有点不适应。一天晚上，看到雪姐沐浴后穿着她那件纸纱睡袍走出浴室，本已在沙发上洋装假寐的我，再也压不住脑中炽燥的欲火，猛冲过去，把雪姐压倒在大床之上。
“你不是有小欢了么？”
“有又怎么样？玉云，你不喜欢和我做运动吗？”
“你这小淫虫……”
……
雪姐娴熟的手法，很快就让我缴械，当抱着雪姐软绵绵的身体依偎在大床上时，我扪心自问：小虎，你究竟是不是花心汉？怎么你对女人的爱，转变得比孩子的脸还要快？
“小虎，在想什么呢？”雪姐伏在我的怀中，拨动着我仅有的几条胸毛。在我的印象中，雪姐很少这般服贴，这般温柔。
“没，没想什么……对了，雪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躲到我这儿来，你要回避什么人？谁敢惹你？告诉我，我替你摆平他。”
雪姐什么也没说，爬到我的身上，再次拥吻着。她的眼角，却渗出两行热泪，顺着脸旁，滑落到我的脸上……

经过三天的监视后，何文宇再次组织众兄弟开会，讨论复仇的方案。我们大圈兄弟举行会议，总是那么平等和民主，每个成员在大会上都有表达意见的机会，赞成或反对别人的观点，也完全自由，无须作弊，无须拉票，比人大会议还要民主得多。
根据何文宇等兄弟几天来监视的结果分析，梁慧所住的公寓大厦，保安并不算太严，但要突破也有一定难度。大厦底层有加固防盗门，要进大厦要么有门匙，要么通过大门口的对讲机通知公寓内的住客打开门锁，还有一个方法是等着有人进出大门时，趁着门还没关好的一霎冲进大厦，但这样做会有麻烦，在这大厦大堂里有个看更的老伯，他似乎对大厦的住客都比较熟悉，如果我们乱闯，很难通过老伯这一关。
“要不咱们把这女人劫了，要曾国藩亲自来捞人，而后再想办法把这家伙灭掉。”老李首先提出方案。
“你又想饱餐一顿呀？这趟难啊，这个女人三天仅出门两次，都是在中午人多繁忙时段，一次到中环，一次到铜锣湾，两次都是去购物，都是在大门旁的中巴站上车。要在众目睽睽下绑她，难度很高，” 黄凤熬边吸着烟边说道，“而这三天里，曾国藩曾在一个晚上十点钟到过公寓一次，由三辆房车送来，车就停放在大门的马路旁，车上的马仔除了吸烟以外，基本上都留在车上等候，十二点左右，曾国藩走出大厦，钻进房车离开，这段时间要下手，看来也很难找到机会。”
“哦？那看来，曾国藩落单的唯一机会，就是他和梁慧独自偷欢的时段，只要我们能在曾国藩进入大厦前抢先一步潜入大厦，我们就有机会把他解决在大厦之内。”中怪从黄凤熬的报告中首先得出结论，这个结论，马上让会议的气氛活跃起来，没错，这确是一个最佳的时机，问题是怎样才能无声无息地潜入大厦。
“小虎，你不是会开锁吗？要不你负责打开门锁，偷偷潜入大厦啰。”大鹏嚷道。
大家觉得这个方案有点机会，盯着我等我发言，我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这个方法不行，我开锁至少要有一分钟，还不敢保证一分钟内是否真能把锁打开，而谁能保证一分钟内没有人进出大厦，而且还不会引起大堂看更的注意？还有，我也不能保证梁慧的房间是否有拉锁，以她和曾国藩的关系，肯定会加强保安防止被人捉奸——碰上里头有拉锁的话，我也无计可施。”
大伙一听，沉默了。
“我有个想法，大家看看行不行得通？”好一会，一直没哼声的陈宇突然发言……

三十六、大圈杀手（三）A
陈宇的方案确实不错，惊动不大，基本可以保证执行任务的兄弟能全身而退，同时也避免与和胜和的人正面交锋，几乎是十全十美。众兄弟异口同声称赞，并加以细节的补充，方案很快就定下来，至于由谁来执行，兄弟们却争执一番，大家都希望能亲手为机场报仇，那种拳拳热血的兄弟情，情真意切。
最后，还是何文宇拍板，由他，黄凤熬及陈宇三人充当复仇行动的主要执行者，其余兄弟作以辅助。
第二天，从暴龙那得到消息，曾国藩这天在香港，兄弟众人马上依计行动。傍晚六点，何文宇穿着文化衫，牛仔裤，一副小青年扮相，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赶到观塘，按下梁慧的门铃。
“找谁？”
“Candy小姐在吗？”
“什么事？”
“花店送花！”
“花店？”
“曾先生订的花，送Candy小姐。”
“哦？嘿嘿，大门开啦，16楼B座。”
何文宇捧着一大束花，遮挡半张脸通过大堂，登上电梯。看更老伯只是瞟了一眼，笑了笑，摇摇头，不清楚代表什么意思。
何文宇手捧玫瑰来到梁慧门前，轻轻敲门，木门随即开启，一个漂亮的女人露出大半个脸，这张脸上开始还带有一丝谨慎的表情，当她看到那一大束玫瑰时，她那仅有的戒心，已抛到九霄云外。
当梁慧打开铁门把鲜花请进房间时，何文宇顺手把木门掩上，还没等梁慧露出惊噩的神情，何文宇已把她的嘴巴封住，手脚捆绑，推倒沙发上。
没半晌，门铃响起，对讲机里传来黄凤熬和陈宇的声音，何文宇按下大厦大门的开启键，让黄凤熬两人大遥大摆走进大堂，看更抬头之时，两人还笑意吟吟地打了个招呼，老伯也不失礼节地回了一个……
在楼上房间里，陈宇拿着那把和我同一型号的瑞士军刀，在梁慧面前晃来晃去，一会儿似乎要剃她的眉毛，一会儿又像是要在她脸上雕花，鼓弄了好一会，吓得貌美如花的女人花容失色，眉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
“老实告诉你，你并是我们要对付的人，但如果你不老实，那我不敢保证这把刀子会不会捅错地方，明白么？”
梁慧连忙不停点头。
“你现在拨打电话给曾国藩，告诉他，你想他，让他今晚来你这里放松放松，明白吗？”
梁慧频频点头。
“说错半个字，别怪我不客气。”话毕，刀峰划过梁慧的手碗，捆扎的布条随即断开……

楼下，我和李氏兄弟一辆车，大鹏和中怪另一辆车，停泊在公寓大厦马路对面的路边，我们注视着路上的一切，随时应付特发情况。
大约晚上九点半，由两台皇冠和一台林肯组成的车队在公寓前徐徐停下，小李子低声说道：“来了，终于来了。”
我慢慢坐直身子，透过车窗望向马路对面，只见几个大汉拥护着一个披着灰色大衣，头戴牛仔帽的男人，走到大厦门口的对讲机前按下门号，对答几句后，那男人独自一人走进大厦，其余大汉随即返回房车中，看来，鱼儿上钩了。
……
一个半小时后，何文宇、黄凤熬和陈宇三人先后从大厦中大摇大摆走出来，转过街角，钻上我们的汽车，扬长而去。
当晚，兄弟众人买了几箱啤酒，聚到何文宇家中，边看NBA边庆功。复仇的经过由黄凤熬来陈述，说得有生有色，让大伙如同身临其境手刃曾国藩，大快人心：
当门铃响起，陈宇压着梁慧，猎刀就架在她脖子上，让她老老实实地对答。没一会，曾国藩就屁颠屁颠地赶到楼上，还没来得及敲门，躲在楼梯转角的何文宇和黄凤熬已冲到他身后，没等他反应过来，何文宇一铁锤就狠敲他脑门之上，黄凤熬跟上前，对着他的肩胛位猛劈一掌，曾国藩立即软倒地上。
被拖进房间的曾国藩自然受尽何文宇几个设计的各种酷刑，量他经历过无数血腥场面，何文宇几个就是有办法让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饶……玩弄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宇几个才把他慢慢放血，终于为机场报了血海深仇。
曾国藩的死，确实引起不少惊动，黑白两道同时缉查，气氛紧张，但由于曾国藩为人狠毒，仇家颇多，一时间并没有弄清多少头绪。
但从安全角度出发，何文宇、黄凤熬、李氏兄弟、陈宇、大鹏等人纷纷迁出原来居住地，他们当中以黄凤熬、陈宇、大鹏的身家最为丰富，黄凤熬和陈宇分别在西九龙和大澳买下套间邀兄弟同住。大鹏则赶办回乡证，决定回湖北老家，毕竟他与老婆和女儿已分开快三年，思念之情无以言表。另一方面，符老板的夜总会也在这几天易手，众兄弟干脆辞工不干，暂避风头。

三十六、大圈杀手（三）B
还没安稳几天，一个下午，收到黑仔明急Call，说是维哥受伤住院，让我带几个兄弟到医院轮值。我和骡子赶到医院，和头上包了一圈绷带的黑仔明交班，才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天是曾国藩举殡的日子，灵堂设在红磡世界殡仪馆内，场面相当浩大。一大早，殡仪馆内外人头涌涌，和胜和上千门人，统一黑色西服，右臂缠白色纱带，黑压压的一大片，挤得灵堂水泄不通，一直延伸到马路上。以曾国藩在和胜和的地位，许多社团的头面人物都到场致祭，给足面子，维哥和许叔也各自带着几个贴身马仔到场，为曾国藩送行。
三教九流突然聚集一起，难免会遇到仇家，但在庄严的灵堂之上，本应息事宁人，给主人家留个面子，互退一步，而通常这样的大场面，也很少有人惹事生非，然而，偏偏在曾国藩举殡这天，却不知是谁首先挑起几个帮派大佬的恩怨旧事，刚开始仅仅是互相口角，也有人出来相劝，但人堆中却不时有人故意挑拨离间，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非，几帮人就在灵堂上大打出手，乱作一团。
曾国藩正品夫人何励文，在江湖上也属于大姐大，加上他舅舅是大名鼎鼎的澳门赌王，大家对她都礼让三分，想不到这回她为老公所设的灵堂，却成了六国大风相，何大姐连呼停手，但场中战斗正甘，岂能停下？
愠怒之下，何大姐吩咐手下上前制止，把捣乱的人哄出灵堂。当时，场中各帮派人士差不多有三百人，夹杂着黑白两道，打斗中已乱成一片，而灵堂内外挤着上千和胜和的门人，他们接到何大姐的口令，立即加入战团，让局面更加难以收拾，不知道谁嚷道了句“和胜和要把咱们一窝踹啦，咱们一起拼啦！”，于是，全场各帮会大佬开始并肩作战，同仇敌忾，共同对付和胜和的人。这或许也是与当时和胜和的人手肩上都扎着白纱带有关——容易被辨认。
场内的战斗相当激烈，各方都打红了眼，幸好因为是吊唁，大家都没有带武器，避免了严重的伤亡，但椅子却是满天飞，成为场中最具杀伤力的武器。警方本已获知这天黑道大人物设灵，早已布置不少警力于殡仪馆附近，但却完全估计不到灵堂内会突然出现如此混乱的局面，直到防暴队赶到，才逐渐控制场面。
大战差不多半个小时，伤者无数，有不少都是黑白两道重量级人物，为免再次造成混乱，大批警力在殡仪馆外筑起人墙，甚至连媒体也禁止采访。
维哥、黑仔明、许叔以及其他马仔都不同程度受伤，伤得比较重的是许叔，盆骨碎裂，维哥也伤得不轻，小腿骨折，刚上石膏，起码一个星期下不了床。我看着维哥打着绷带的小腿高高悬在床上，想到当时灵堂上的情境，心中暗自发笑，想不到这些黑社会大哥，还有开“大片”的时候。
若干年后，这次灵堂打斗事件的始末才逐渐清晰，一切原来是暴龙暗中安排，正是他指使下属从中挑衅，引发各派大佬的纷争，而后来，又是他指使马仔挑拔各派大佬共同对抗和胜和的门人，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各社团大佬与何大姐之间产生怨恨，使何大姐声誉俱损，今后难以在香港立足，从而无法取代曾国藩执掌和胜和在荃湾的地盘。想不到暴龙使的阴招果然凑效，没多久，何励文被迫撇下香港的生意，撤回澳门。
然而，暴龙想独坐龙头也非易事，和胜和中与他同辈的几个兄弟并不卖他的账，于是和胜和内部纷争四起，内斗了好几个月，通过血腥淘汰，大半年后，暴龙才正式坐正，这段历史，已被改编成多部电影，脍炙人口，这里我就不再详细叙述，先回过头说说那天在医院里的事。
在医院为维哥值勤时，通过病房的玻璃窗，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具体一点，其实我只看到他的手臂，手臂上有个文身，很清晰，是 “坚强”二字。
“坚强”？这两个字立即勾发我的神经，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记得当天，正是这个“坚强”，先是在我后脑打了一记闷棍，后来又在我二弟上狠踹一脚，让原来龙精虎猛的我雄风大为逊色，虽然许叔的仇已报，但这个“坚强”却依然逍遥法外，这下让我碰着，是天意，我还能放过他？

三十七、对不起，我爱你（一）A
维哥的伤情也不算太严重，精神不错，只是左腿骨折，敷上石膏，暂时不能下床走动。据维哥介绍，躺在隔壁的许叔，他的伤情才叫重——重重摔在地上之后，还被蹬了几脚，盆骨好几处碎裂，至少要休养一个月。维哥现在最担心的是许叔的伤病对《午夜风铃》的拍摄进度影响有多大……而我最关心的还是门外那个“坚强”，隐约中听到他交带几个马仔今晚留下照顾许叔后，就匆匆离开医院，再也没露面，让我的复仇大计根本没法实施。闷坐好一会，让骡子买了几个饭盒，简简单单的一顿之后，我就让骡子回家休息，明天早上再来顶班。医院里留太多的人没用，反而会影响维哥的休息。
然而，维哥躺在床上，却并没有休息的意思，除了方便时让我按钟召来漂亮的女护士服务之外，他一直让我陪在身边，整晚聊天。加入维哥的电影公司差不多一年，虽然偶尔也陪陪维哥到外面饮酒吃饭，车天车地，但直到这晚我才真正和维哥交心长谈，当然，所谓的交心，并不是真正的推心置腹，毕竟，维哥已是老江湖，我也不是黑道新丁，我和他所谓“交心长谈”，只不过是抛开平素等级的观念，拉拉家常，谈谈对某些问题的见解，得意之时，抒发一些个人的感受罢了。
这晚，维哥和我一直畅谈到黎明，维哥的话题包罗万有，而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维哥关于黑道人物的分类。
“我在黑道混了差不多二十个年头，悲悲喜喜的经历举不胜举，唉，一切如过眼云烟，看化啦，黑道，黑道，还真不是人人能混的地方……”维哥又要了根烟，香烟在手，他的话就特别多。
“维哥，你不满现状，说明你的眼角高，那是好事，书上都说，只有不易满足的人才会有进步，倘若我和你一样，贵为是江湖大哥，拥有大公司，当大老板，我早已天天游山玩水偷着乐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维哥的境界呢？”我斜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吐烟圈，似是自言自语，却又不忘拍拍马屁，反正维哥的话题没完没了，我早已打消这晚睡觉的念头。
“江湖大哥？呵呵呵，小虎呀，看来你对这个江湖还是很不了解。”
“不了解？”
“当然是不了解啦，我这个所谓的江湖大哥，在黑道中，其实不值一晒……具体说吧，其实黑道上的人物，按地位、实力层次来划分，可以分为五大类。”
“哦？”
“先说最底层的。最底层的当然是那些刚入黑道没多久的新丁，他们总是在前面冲锋陷阵，收贵利呀，抢地盘呀，收砣地呀，看场呀，打群架呀这类体力活儿都由新丁来干，看上去很牛逼，其实最笨，先冲先死，不是伤残引退，就是锒铛入狱，要进入更高一个层次，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烂，可以说，绝大部分想进黑道的人，都在这个层次中戛然而止。”
“嗯，有道理……”
“第二个层次是各黑道门派的小头目，手下或多或少都有一帮马仔，接到大哥的命令就指挥手下东征西讨，这类人物的日子看似风光，但实际上并不好过，既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又要认真执行大哥的命令，遇到棘手的问题，仇家或警方盯得最紧的就是这类人，说不好他们还要赤膊上阵扛下所有的罪状。这十几年里，也数不清各帮派中有多少有名有姓的小头目栽倒了，有的栽倒后，就永远翻不了身啊……”维哥唏嘘着，弹了弹手中的香烟，烟灰飞散，有点灰飞烟灭的感觉。
我坐在一边没答话，思索中静待维哥说下去。
“再高一个层次，就是像我这类所谓的江湖大哥，掌管一门一派，手中或有几个公司，或有几家夜总会、酒吧、妓寨，占据着各自的地盘，干的是黄赌毒等非法勾当，假若老老实实，小心翼翼，或许可以干到退休，但能安安稳稳退休的又有几个？首先是门派之间为地盘、生意而战，搞不好就要搭上人命。出了人命追究谁？——当然是帮派中的大哥，当然了，搞几个马仔顶罪不是难事，问题是一次可以，两次可以，但第三次、第四次怎么办？天天到差馆（警局）报到，即使不用入狱，也让你不得安宁。门派间的问题还是小事，还有门派里头的内讧更难处理，大哥的位置人人窥视，能压着手下是本事！老老实实，小心翼翼？外面的人不吃你，你的手下也吃了你，所以呀，大哥的位置坐着似乎很舒服，但却如坐针毡……”
维哥这段话，让我想到曾国藩，虽然他的死不完全出自内讧，但多多少少也是被手下的人出卖，看来维哥的话确实有点道理，他这个大哥，显然也不好当。
“说到第四个层次，或许很多人都不会认同，这类黑道人物，很多根本已不像黑道人物，他们当中大多是身家丰厚的企业家，富商，甚至可以说是金融寡头，但他们的过去，或许也是经历过无数血雨风腥，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现在他们已经‘洗白’，不用再和黑道沾边，利用手中的钱，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钱生钱’，有敢得罪他们？只要哼句声，无论黑道白道，都得尽犬马之劳，这类人物在香港数不胜数，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霍先生啦，他是我的偶像，我的奋斗目标。”
维哥说到霍先生，我当然明白他指的是谁，霍老板过去的传奇经历，在江湖上可以说是街知巷闻，但当霍老板洗脚上岸之后，却全力投入祖国大陆的公益事业，成为知名的香港企业家、慈善家，他的名字，遍布国内各大中小城市，家喻户晓，某种意义上，大胜哥还曾为他打过工。
依维哥所言，这类人物确实比黑道大哥的地位更高，声誉更好，他们的实力更是无可争议，假若有哪个黑道大哥胆敢踩黄线和这类已上岸的老板作对，相信这些黑道大哥会死得很惨。这类实力派人物除了霍老板外，最闻名的应该是澳门的何老板，即便是他当年的马仔杨老板，现在也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连方氏兄弟也只能徒叹奈何……
现在问题来了，维哥说黑道人物按地位、实力层次来划分可分为五类，现在金融寡头般的霍老板、何老板也只能算在第四类，那第五类又是什么样的人物？难道是黑道外星人不成？
我心中打了个巨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