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中的痞子》自述80后黑道江湖的恩怨情仇

崔亚卿抹着眼泪,抽泣道:“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原来是惦记你家男人了啊。

忐忑不安的赵凤声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擦拭着佳人脸庞晶莹泪珠,笑道:“我就是最大的坏人,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抓我?对了,老四有信了没有,现在在哪风流快活呢?”

崔亚卿离开温暖的怀抱,一脸委屈道:“他听你的话,找了个农家院住着,前几天就给我发过短信。我爸妈一直找不到他,急的都要报警了,我实在怕他们吓出毛病,就怕实情告诉了他们,结果……被他们狠狠骂了一顿,连平时对我最好的爷爷奶奶,见了面都不理我了……”

赵凤声这时才恍然大悟。

崔洋是老崔家的命根子,全家子的宝贝疙瘩,因为护送崔亚卿去找自己时捅的篓子,一家人不迁怒二妮身上那才叫怪事。加上这几天自己没开机,也难怪平日里彪悍的二妮一见到自己就哭得梨花带雨,女人,受冤屈了没地方倾诉,可不就变得异常脆弱敏感了吗。

赵凤声将二妮贴到脸颊上的青丝梳理到耳后,轻柔道:“吃饭了吗,我这有排骨和猪蹄,给你盛一碗米饭?”

受到关怀的问候,好几天没有享受过爱护体贴的崔亚卿撅起了小嘴,点了点头。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0 10:46:51 +0800 CST  
幸亏赵凤声为了防备大肚货大发神威,特意把米饭蒸多了一些,要不然还真不够三个人饭量。赵凤声去厨房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放到她的面前,就听到二妮娇嗔说道:“你喂我。”

“行。”

赵凤声毫不犹豫答应道。

这种不费劲又可以欣赏美人的活儿,绝对可以称得上艳福了。

没有喂她几口,崔亚卿就发现了正在献殷勤家伙脸上的淤青,她轻轻抚摸着伤处,皱眉道:“怎么弄的,谁把你打成这样,我找他算账去!”

赵凤声瞥了眼在旁边大快朵颐的罪魁祸首,满满一盆子肉已经被傻小子吃进去一多半,周奉先扬起满是油腻的笑脸,憨憨道:“俺打的。”

崔亚卿一对杏目蕴含怒意,气鼓鼓道:“为啥打你哥?!”

傻小子有苦说不出,摊开双手,憋屈道:“嫂子你别生气,俺哥说要是不揍他,就不给俺饭吃,俺不是故意的啊,为了吃上肉,俺也没办法啊……”

崔亚卿正要教育一下这个白眼狼,赵凤声微笑道:“这几天李爷爷正在教我太极,让奉先和我过招也是为了我好,等下次见到把我和老四打趴下的男人时,看我怎么揍他。”

“削他,把他脑袋摁到肚子里!”傻小子听到生子哥的仇人,也没忘插上一句。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0 10:47:13 +0800 CST  
想到男友和弟弟都被那男人揍过,崔亚卿咬着银牙,恶狠狠道:“带上我,老娘有些日子没拍人后脑勺了!”

即便是晴空万里,赵凤声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心里想着万一以后和二妮结婚过日子了,睡觉都不踏实啊,如果在外面勾引小妹妹被她发现,指不定熟睡时,旁边佳人举着板砖或者是剪刀,给自己来上一下狠的。

奶奶的,想想都吓人。

崔亚卿忽然记起来一件事,紧锁眉头道:“对了,前几天有一伙人闯进了崔洋公司,不过他们只是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做,你说会不会是姓唐的派人去找崔洋寻仇去了?”

赵凤声瞪圆双眼,沉声道:“有没有你见过的人在里面?”

崔亚卿摇头道:“他们都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其中有一人,好像和那天在魅力国汇打你们的男人有点像。”

“那我去崔洋公司,调监控看一看。”

赵凤声听到唐氏父子不择手段地想斩草除根,脸色阴沉似水,一把将筷子折成两截,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色,“妈的,老子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真拿老子当心善的菩萨了?!”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0 10:47:41 +0800 CST  
赵凤声来到了崔家老四的公司,崔洋的几个朋友热情帮忙,调取了当时的监控录像。查看完监控之后,从体貌特征上分析,能看得出这伙人领头的就是沐金福。武云天字号打手神情肃穆,体态矫健,双手一直处于紧握状态,如果碰见崔洋,估计会上去就是一顿毒打,而且从对方大张旗鼓的架势来看,恐怕不是挨顿揍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取崔洋的小命。

赵凤声看完监控,陷入沉思。

如果7.19案真是唐氏父子干的,想必在刑侦总队干了这么多年的张新海应该能寻找到蛛丝马迹,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的副总队长也就别当了,干脆回家种地卖红薯得了。

但假如不是唐氏父子杀的警察,等于凭空给自己竖立起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唐耀辉只是被揍了几下,打了对方还不消气,想着法的要伺机报复,可以说心胸狭窄到了极致,被他知晓了自己暗地里捅刀子,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赵凤声才掏出手机。

既然对方撕破脸皮,他也就不用瞻前顾后,直接给张新海去了一个电话,将发现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了刑警总队副队长,包括高迪瓦糖纸嫌疑人唐耀辉,枪击案最有可能的枪手沐金福,甚至还添油加醋说了些唐氏太子爷的斑斑劣迹,就连唐宏图以前犯下的滔天罪行,都被他一股脑告知给张新海。

赵凤声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娘们,要么不做,要么就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对方敢跟他亮刀子,他赤手空拳用牙也会撕下对方一块皮肉。

赵疯子耍起疯,那绝对是耸人听闻的事件,这是桃园街里卖菜大娘都清楚的后果。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1:13:23 +0800 CST  
张新海也是个痛快人,听完消息,二话没说就要赶赴武云市,准备亲自来会一会7.19案的重大嫌疑人。

赵凤声将电话插入牛仔裤兜,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边走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唐耀辉这种人还算好对付,属于明刀明枪跟你对着干,谁钱多,谁拳头硬,就能把对方摁下一头。

但唐宏图这种江湖老油条就有些难以琢磨了,不但行事摸不到脉络,还能把你干掉后做到滴水不漏,让人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就拿7.19案来说,即便是唐宏图指挥手下做的,大不了被查到证据后花上一大笔钱找人顶缸,这年头揭不开锅的穷人多的是,十万摆不平就花一百万,一百万摆不平就花一千万,总有一个数额能让人心甘情愿卖命。

枪能杀人,钱能买命。

在坑洼泥泞的世道上,钱,有时比枪还要管用。

就连欧洲文艺复兴时最伟大的文学家之一莎士比亚,都有过诅咒金钱的名言: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只要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的变成尊贵的,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

赵凤声缓慢地在路上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自己亲近的人远走他乡,避开风口浪尖,就像去海边避难的崔洋一样,窝在穷乡僻壤里死活也不出来,对方就算手腕通天也无从下手。棘手的问题,全都丢给向双平和张新海这些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大人物去处理,反正自己已经尽力,不算食言,向黑脸也说不出什么出工不出力的话,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带他们回到武云市,继续过着安稳小日子。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1:13:44 +0800 CST  
只能这样了……

拿定主意,赵凤声脚步轻快许多,五官逐渐变得灵敏,马路上嘈杂的各种响声充斥着他的耳膜,他抬起头,发现已经到了桃园街街口。

卖水果小贩卖力的吆喝声,小孩赖在冰柜旁边奋力嘶吼声,汽车催促前行的喇叭声,一对小情侣吵架引起的争吵声,交织成一幅幅充满人间烟火的交响乐。

赵凤声停下脚步,蹲下身,叼起了一根烟,专注地观察眼前场景。

赵凤声极少如此以欣赏的眼光来审视老街百态,他从十几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要么是在军营里刻苦训练,要么就是在和人打架斗殴,还有就是在巴格达为了高昂的退伍费卖命。这一刻,他甚至有些享受色彩斑斓的普通生活。

老街,犹如一块深入肌肤的刺青,成为赵凤声身上最为浓重的烙印。

陪伴了赵凤声近三十个年头的桃园街,市井繁乱,却让赵凤声一家祖孙三代都在老街中繁衍生息,从他脚步蹒跚时就在这片宁静土壤中生存,他的前半生也基本都在街中度过,欢声笑语,阖家欢乐,爱恨纠葛,刀光剑雨,一幕幕就像老旧的黑白电影,浮现在赵凤声脑海。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1:14:06 +0800 CST  
他想起了儿时,最疼爱他的爷爷,为了给他买爱吃的包子,拄着拐棍慢慢蹒跚在老街的身影。普通人五分钟的路程,他的爷爷却要走上一个多小时。母亲父亲劝阻爷爷不要大费周折,怕他路上出什么事,爷爷只是说了句:我孙子爱吃,走多远都不累。他永远都记得每次放学回家,爷爷都递过热腾腾的包子,笑容灿烂。

他想起了那年冬天出奇的冷,大雪纷飞,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病重的父亲,走在去医院的路上。他还记得那时走得匆忙,双手没有戴手套,握在钢制的轮椅扶手,冻得毫无知觉,直到现在,他每到冬天手指还会痒的钻心。但他依旧很留恋寒风入骨的时刻,至少,那时父亲还活着。

他想起了爷爷和父亲双双卧病在床,出身大门大户的母亲为了担起家中重担,在街边摆起了小摊,再猛烈的风雨都未曾有过一天懈怠。他记得母亲年轻时很漂亮,皮肤很白,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邻居们都夸父亲有福气,娶了个如花似玉脾气温顺的佳人。但爷爷和父亲过世后,他再也没有见到母亲笑起来的酒窝是什么模样。40岁,女人依旧风韵犹存的年龄,他的母亲却因为积劳成疾,随着父亲一起撒手人寰。

赵凤声擦干眼角泪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到年少时经常光顾的包子铺,笑了笑,“老板,来半斤包子。”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1:14:54 +0800 CST  
有个前传,发给你们看啊,别搞混了。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7:51:42 +0800 CST  
夜。

北方的冬季,总是冷得让人躺在被窝里不愿意动弹,加上外面呜咽的寒风,许多人家中都是大门紧闭,只留给外面世界昏黄的灯火。

一条狭长的巷子漆黑寂静。

尽头处。

七个青年将两个岁数小一点的孩子堵在墙角,眼神中不约而同泛起戏虐的目光。

七对二,毫无悬念可言,更何况对方还有个弱不禁风的女孩。这样一边倒的形式,很容易判断出两个孩子是待宰的羔羊,无论怎样反抗都无济于事,任人拿捏。

“你就是赵凤声?听说你放出话了,谁要再敢打崔亚卿的主意,你会和谁拼命?”

语气傲慢的是七个青年中身形最为魁梧的家伙,四方脸,即便全身上下用厚厚的军大衣包裹,也能从敞开的衣襟中瞧见壮硕的胸肌。他的嗓音异常浑厚,比起成年男子也不逞多让,分泌旺盛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很好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被逼在角落里的少年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身材显得有些枯瘦,借着暗淡的灯光,可以看到他的脸庞被冷冽北风欺凌至铁青色。和对面七个体型宽大的青年相比,又低又瘦的身型显得更加渺小,不过这不妨碍他眸子里透出一抹的倔强。

“你们想试试?”

名叫赵凤声的孩子笑了笑,虽是问话,但干裂的嘴唇迸发出话语沙哑低沉,但让人毫不怀疑他透着玉石俱焚的可能性。

站在赵凤声身后含苞待放的少女,就是这场祸事的导火索,她叫崔亚卿,小名二妮,和赵凤声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因为长相漂亮,从小就受到男孩子们的瞩目。而对面七人的老大,就是追求二妮中攻势最为猛烈的一个,不是送花就是要送她各种女孩喜欢的小玩意,让二妮极为头疼。

由于不堪对面高大青年的频繁骚扰,于是二妮就愁绪满腹地把这事悄悄告诉了赵凤声。,小就对二妮百般怜爱的少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担任起了护花使者,每天接送二妮上下学,无论刮风下雨也不曾有半分懈怠。可在今天下晚自习的路上,终于碰上了这拨心怀不轨的痞子。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7:52:38 +0800 CST  
二妮探出头,伸出娇嫩的手掌,轻轻拉扯赵凤声身上破旧的棉衣,唯唯诺诺道:“生子哥,我好怕。”

二妮只是个初中二年级的小女生,除了好好学习就是和小伙伴们做着跳皮筋之类的游戏,清纯的如同洁白莲花,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可言。面对着七个凶神恶煞,她唯一想到可以依靠的肩膀就是爸爸妈妈,还有挡在她身前的生子哥。

“有哥在呢,不怕。”

赵凤声回头,春风细雨般温言一笑,让二妮秋水眸子中惊慌的神色稍微平静了一些。

“就凭你?”对面老大不屑笑道。

“就凭我。”赵凤声坚定道。

赵凤声清楚对面七人的底细,一厂七少,在方圆十里之内凶名昭著,每个家伙都有砍过人的彪悍事迹,有几位还是刚从少管所里出来,个个都是敢玩命的主儿。平时混的再硬的人也不敢招惹他们,哪怕比他们大上几岁的老痞子,也是小心翼翼地和一厂七少打着交道,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疯狗们咬上一口。猛虎还招架不住群狼,一群天天红着眼睛的恶狼,任谁也愿轻易挑衅。

身形魁梧的家伙就是一厂老大张小光,传闻他单挑从来没输过,每次和人干架,不见到血誓不罢休,典型的嗜血狂人,也是一厂七少中最让人忌惮的角色。

张小光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根铁链子,他不太喜欢用砍刀一类的凶器,总觉得有些仗势欺人,这个自负到骨子里的年轻男人,喜欢从公平竞争中将对手抽丝剥茧扼杀,让对方从希望慢慢坠入到绝望。

张小光看完刚刚风靡大江南北的《古惑仔》之后,选择了浩南哥贴身武器之一,这种铁质腰带,就算被公安抓住打架斗殴之后也算不上凶器,在量刑上会酌情减缓。张小光不是那种仅凭借武力值就能上位的莽汉,粗狂外表夹杂了一些小聪明,从武器选择上,便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7:53:02 +0800 CST  
“臭小子,你想死?”张小光摇晃着铁链,月光中露出一口阴森白牙。

“是爷们,就跟我单挑。”

赵凤声镇定自若轻轻开口,本来稚嫩的脸庞倒是有些男人的独特味道。

看似临危不惧,二妮却从他手心中感受到了瞬间涌出的虚汗。

“哈哈哈哈!”

一厂七少像是听到这辈子最有趣的笑话,全部选择了放肆大笑。张小光可是前几天刚把一个搏击教练给送进医院,直到现在也没让对方走出医院大门。和骁勇善战的张小光单挑?这个孩子也不怕风大闪着了舌头。

“那我让你一只手,怎么样?”张小光讥笑道,伸出粗糙的宽大手掌,往裤子口袋里一插,歪着脑袋,看向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小家伙。

“我让你两只手。”赵凤声将双手全部放在了背后,仰起脖子,摆出比对方更狂妄的姿态。

张小光皱起眉头,一步一步向赵凤声走去,到了他的面前停住脚步,沉声道:“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把你腿脚全部打断。”

赵凤声轻轻一笑,嘴里吐出两个字:“傻逼。”

张小光大怒!正要伸手抓向出言不逊的小子,眼前忽然爆出一股红色烟雾。

烟雾进入眼睛变成火辣辣的痛感。

辣椒粉!

铺天盖地的辣椒粉。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7:53:24 +0800 CST  
原来赵凤生将双手放在背后,不是要激怒对手,而是找到适合的方式来释放出“暗器”。

张小光顿时被辣的睁不开眼,仓皇向后退去,大吼道:“干死他!”

寒意纷飞。

赵凤声从背后抽出了两把白光四射的尺余兵器——唐刀。

这种流行于本世纪末的利器是仿照唐代名刀制造,刀身极厚,刀刃极薄,能轻易撕开人脆弱的皮肤,如果换作捅,十有八九让对方开膛破肚。

赵凤声眯起眼,裸露在外的眼睛变得通红,他也被少量辣椒粉涌进眼睛,但他不敢闭起,心底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不得不强迫睁开眼眸,因为等待他的还有六名杀气腾腾的恶人。

赵凤声一个箭步冲到张小光身边,举起唐刀,用尽全身力气像对方砍去,他选择的不是张小光的身体,而是脑袋。

一刀下去,鲜血直流。

“啊!!!”

整条小巷传来张小光痛苦嚎叫。

其余六人也已经将赵凤声团团围住,西瓜刀,菜刀,板砖,同一时间向赵凤声后背纷纷挥去,厚实的棉袄顿时被撕扯成无数条碎片,露出光滑的肌肤,几把刀砍在赵凤声还没发育成型的身体,鲜血长流,将旁边棉袄染成褐色。

赵凤声用一把刀支住地面,用来抵抗武器打到他身上的冲击力,对后背各种殴打浑然不顾,他知道如果这时候求饶,等待他的将是九死一生局面。赵凤声咬紧牙,奋不顾身冲到张小光面前,朝着他头上又是一刀!然后将身躯扑向张小光,一把刀抵住对方的脖子,另一把刀高高举起放在咽喉处。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7:53:50 +0800 CST  
“来啊!草你大爷的来啊!谁他妈敢上来,老子砍断他的脖子!”赵凤声因为嘶吼,脸上青筋暴露。

其它六人碍于老大在赵凤声手中,不敢轻易上前。

张小光不愧是一厂老大,即便是满脸鲜血也毫无惧色,他紧闭双眼,咧起嘴角笑道:“我不信你敢杀了我。”

“我不敢杀你,但我敢废了你。”赵凤声笑了笑,身后沉重伤势让他这个笑容变得有些扭曲。

“我兄弟会砍死你。”张小光冷笑道。

赵凤声不再废话,冲着张小光脑袋又是一刀!

只不过这一刀不是砍的,而是捅的!

“啊!!!”

头上传来的剧痛,张小光顿时感觉一把刀插入到脑部中枢,传出像杀猪一样的哀嚎,痛觉和想象带来的双重震撼,使张小光终于不敢再放狠话。

赵凤声的毒辣手段,让其余的六名小痞子看的触目心惊,头皮发麻。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真他妈敢下死手啊!

“反正老子都是死,不如拉你当垫背的。”赵凤声语态出奇地平静,有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冷漠。

“放了我,咱们的事就算扯平,怎么样。”是人都会怕死,张小光终于抵抗不了赵凤声疯狂行径,开始苦苦哀求。

“以后你们再踏入桃园街半步,只要弄不死我,小爷把你们全都给宰了!”赵凤声通红的眼眸中显现着一种决绝之意。

从此之后。

桃园街出了一个不要命的狠人。

被人称作赵疯子。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1 17:54:19 +0800 CST  
阴阳探花这一段时间为了让徒弟快速成长,不止言传身教,还亲自给他一次次配药煎药,可谓费心费力。李爷爷嘴上没有说过什么体贴的话,但赵凤声心底能感受到老人家对自己的厚重情义,望着师傅清癯脸庞陡增的皱纹,赵凤声感恩怀德。

李爷爷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收音机里传出天籁之音,播放的,正是赵凤声最喜欢马连良老先生演唱的《定军山》。

这出京剧传统剧目,背景取自三国时期,讲的是曹操派大将张郃攻打葭萌关,被蜀汉老将军黄忠打败,张郃不敌后逃到定军山投奔夏侯渊,准备共同对抗蜀军。诸葛亮为增加黄忠取胜的信心,假意说黄忠年纪太大,敌不过正值壮年的魏国大将。黄忠听了很是不忿,称自己年龄虽已古稀之年,但力气丝毫不减,并立下军令状,发誓十日内攻下定军山,殊不知,此番说辞正是诸葛孔明的激将法。两军交战中,夏侯渊把黄忠的部将陈式擒去,而黄忠也生擒了夏侯渊的侄子夏侯尚,于是双方商定,在两军阵前互换人质。可当夏侯渊放回陈式,黄忠却将夏侯尚射死,激得夏侯渊出阵较量,谁料时年七十二岁的古稀老将黄忠大展神威,施展拖刀计,当场斩杀魏国征西将军夏侯渊,一举夺取定军山。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赵凤声每次听到这出戏,都会想到须发皆白的黄忠黄汉升,在金鼓齐鸣中斩杀夏侯渊的慷慨壮举,血液随着唱词汹涌翻腾,像是自己站在疆场的小卒,亲眼注视着黄老将军驰骋睥睨。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2 11:31:49 +0800 CST  
李玄尘的轻咳打断他的恍惚。

“感觉身体有没有大碍?奉先的拳头可不是一般人能挨得住的,哪里不舒服了早点说,你别不当一回事。许多高手就是年轻时身体受过暗疾,不止功夫停滞不前,连小命都得搭进去。”李爷爷睁开浑浊的双眼,缓缓说道,生怕宝贝徒弟贪功冒进而拔苗助长。

“没事的师傅,我有分寸,奉先打我的时候没用内劲,都是皮外伤。”赵凤声感受到老爷子的关切之意,心中大为感动。他亲人早逝,对每一份关怀都倍感珍惜。

“嗯,那就好,奉先的虎劲上来了,我怕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这头猛兽你以后要看紧点,放出去就得伤人。我看他除了你和赛金枝的话,谁的也不听,这不行,得让他适应社会,学着融入社会,知道是非对错,知道法律法规。他身上还是秃瓢周沿袭下来的土匪作风,瞧谁不顺眼了光想动拳头,你得一点点把他板正,最好是和你一样,扔到军营里打磨几年。猛将必发于卒伍,以他的本事,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慧眼识珠,说不准光耀门楣能扛上金星混个将军当当,这对他,对你,都有好处。”李玄尘不耐其烦说道,为了徒弟和傻小子以后着想,还是指出了一条适合周奉先生存的康庄大道。

“这个事我也想过,我的老连长现在是特种兵里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头头,属于部队大院出来的红色子弟,不太看重出身,最喜欢奉先这种身手一流的牛人。等过一段风平浪静了,我就把他举荐到我老连长那里,肯定会被重点关照。放到别人那,我还真不放心。”赵凤声轻声道。

老爷子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部队,才是周奉先最终纵横啸傲的沙场。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2 11:32:06 +0800 CST  
“杀一盘?”李玄尘望向角落里尘封几年的木盒。

“好。”赵凤声虽然明知道会被师傅杀得丢盔弃甲,却跃跃欲试。

象棋,赵凤声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是他这辈子第一个接触的体育竞技项目,听母亲说,他在3、4岁时就经常跑到街边看人家下棋,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有次蹲的憋不住了,就在人家棋盘上来了一泡势若惊鸿的童子尿,街坊们也都笑一笑不以为意,只是每次等到小凤声在旁边驻足观看,都会给他小鸡鸡底下放个废弃的痰盂,生怕小家伙再上演一出“水淹七军”。

等赵凤声大些,就经常被李爷爷抓到院子里,一老一小开始在楚河汉界里博弈厮杀,不过老爷子的棋力和武力值都达到一个变态水平,赵凤声十几年下来从来没有赢过一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了后来,不择手段的赵凤声甚至干起了偷棋子和换棋子位置的下作勾当,所幸李爷爷没有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逮住后一顿训斥,句句不带脏话却字字诛心,骂的没有竞技道德的赵凤声狗血淋头。

赵凤声怀揣被老爷子再度凌虐的心思,从角落里搬来象棋,两人开始在桌子上摆放棋子,赵凤声每次都会选择绿棋,这是他对老人的一份敬意。

当头炮,把马跳,很平常的开局,但赵凤声随后的卒九进一,让李爷爷瞥了他一眼。赵凤声输多了以后,明知不敌,开始剑走偏锋,想用一波波无理手打死老师傅,可惜除了让李爷爷起初吃惊一下,后面就没什么实际效果,反而把自己弄得手忙脚乱。

布局至中盘,赵凤声用一个马的代价换了李爷爷两个兵,稍占劣势,随着李爷爷一招招妙到毫巅的落子,赵凤声渐渐不支,两炮一车相继被蚕食,留下五个过河卒相当扎眼。

李玄尘摩挲着被他吃掉的绿车棋子,问道:“每次你都对小卒情有独钟,宁肯不要马炮也要保住几个无关紧要的棋子,还真以为卒子过河能当车使?”

赵凤声陪笑道:“老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过河卒,能顶车。”

李爷爷无奈一笑,摇头道:“象棋是人类思想意识的物化,虽然只是模拟,但体现的却是当时的社会文化。一个卒,完全展现了封建专制下的世袭思想,卒永远只是卒,即使它过了界,最多可以横行而已,不要妄想着成为车。卒只能一步一步拱,只能进,不能退,永远没有回头路。”

赵凤声重重点了点头。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2 11:32:50 +0800 CST  
手机铃声响起,赵凤声掏出来一看。

唐宏图。

“喂,二哥什么事。”赵凤声心里一紧,为了不让师傅担心,装作云淡风轻接了电话。

“谈一谈?”唐宏图特有的浑厚嗓音传来,没有了平日里的豪迈亲近,语句像是商议,但压迫式的语态却更像是命令。

“谈什么?”赵凤声悄然皱起眉头,不知道江湖大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谈一下如何止干戈为玉帛,谈一下如何化敌为友,这一点我需要,相信你也需要。”唐宏图透着一股强大自信。

“我好像不太需要。”赵凤声已经决定一会就拔腿开溜,他可不愿意临近关头落入对方手里。

“大刚在我旁边,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唐宏图终于亮开了一张底牌。

“草你妈的。”赵凤声爆出一句粗口,攥紧了拳头,咬牙道:“时间,地点。”

“现在,开发区烂尾的卓越大厦,还需要我提醒你别的东西吗?”唐宏图话里威胁的意味极为浓厚。

“我懂。”赵凤声清楚对方是不让他报警,又怕电话录音被抓住把柄,这只老狐狸做什么事都小心谨慎的很。

挂掉电话,赵凤声平复焦躁情绪,笑眯眯冲李爷爷说道:“师傅,我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李爷爷颔首示意知晓。

赵凤声整理下凌乱的衣襟,迈出屋门。

收音机里播放到《定军山》中最为经典时刻,正是黄忠点将,准备斩杀夏侯渊的唱段。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李爷爷望着赵凤声消瘦背影,轻叹道:“过河卒……”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2 11:33:25 +0800 CST  
我去,一个顶贴的都没有?都去吃饭了啊!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2 11:55:43 +0800 CST  
开发区。

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矗立在荒郊野外,大厦的外墙并没有被封住,只有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主体,显得枯瘦嶙峋。

这座大厦的主人因为涉及到严重的经济犯罪,已经被判了刑,20年,致使准备这片准备大力开发的区域,也就胎死腹中。按照大厦主人那岁数,想要再次见到外面明媚阳光,就得祈求老天保佑让他熬过73的坎儿了。做生意的大都讲究个吉利,信命,前主人栽了进去,这片占地足有上百亩的土地像是沾染了邪气,恐怕很难再有人重新接手。

赵凤声蹲在大厦入口处水泥地,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使他嘴唇显得苍白干裂,不修边幅的衣着和挤在一起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像个讨薪未果的农民工。面前散落的烟头,表明他已经在此地逗留了一段时间,他好像是在踌躇,又好像是在等待,至于根本原因是什么,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面对唐宏图的恐吓绑架,赵凤声本可以置之不理,跑到外地去静观其变,来赌一赌唐宏图是否敢对大刚下死手。可他骨子里是一个感情大于理性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么多的疯狂事迹,为了救笑笑都可以深入虎穴,几十年的兄弟情义,又怎能弃之一旁不管不顾?或者唐宏图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拿大刚当做诱饵。

放弃兄弟,远走他乡?

这个念头从未在赵凤声脑海里出现过。

再次掏出一根烟,赵凤声呆呆望着烟盒。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3 11:04:43 +0800 CST  
这是大刚给他买的苏烟,上面诱人的胭脂红和平静的乳黄色逐渐相融,美得让人惊艳。点燃香烟,赵凤声狠狠吸了一大口,深入肺部,连身为十几年的老烟枪都不住咳嗽,他回头看向大厦入口处的大门,幽暗无光,像是一头噬人的凶兽正在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自投罗网。

这扇大门,对于赵凤声来说就是黄泉路,能不能活着出来,就要看那位老婆婆想不想省一碗孟婆汤。

拧灭烟头,赵凤声大步走进入口处。

整栋大厦有二十多层,唐宏图没有言明在哪一层等他,赵凤声想到那个豪迈的男人绝不可能在最下面的几层引鱼上钩,否则连坠楼这种残酷杀人方式的余地都没有。

到了现在,赵凤声还小小地黑色幽默了一把。

大厦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人接管,地面都是建筑留下的碎石块,踩上去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再配以水泥灰的冷色调,简直是个拍恐怖片的绝佳场所。

赵凤声一口气上到六层,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什么赏心悦目的景色可供他消遣,于是有些埋怨地撇了撇嘴。迈入大厦大门的那一刻起,赵凤声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管下一秒迎接他的是冰冷的枪口,还是沐金福的一双铁拳,他都不诧异,甚至他还给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唐宏图在单层就算自己赢,在双层就是自己输,至于赌注嘛,就得宰大刚一刀喽。
楼主 卸甲老卒  发布于 2016-09-23 11:05:06 +0800 CST  

楼主:卸甲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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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8-22 19: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07 16:53: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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