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清风路》十年版

苏阳忽地嘿嘿一笑,道:“对了,我练成了逸阳真功也不管你们的事。”夏云道:“你练成了逸阳真功,就可能成为嵩山派的掌门人了,而且你这个可能的掌门人,又砸死了御史中丞秦暮秋的儿子。你说四岳派的人要图谋嵩山,会放过你吗?朝廷的人要替御史中丞报仇,会放过你吗?你不管我们的事,人家还会不管你的事吗?他们先要找的人便是你!”苏阳道:“什么话?听不见了!”夏云的脚又将一些无味斋踹进了他的耳朵。
何奂雄在边上担忧道:“丫头,你看,我说过那些汤汤水水不能往耳朵里乱灌的嘛,会影响他的听觉。”夏云道:“没有啊。”蹲下去抓住了苏阳的头,左边拍拍、右边拍拍,从地上捡了根小木棍,往他的耳朵里拨。怪道:“这玩意儿粗了点,没法使。”剥了点皮。突发奇想,道:“干脆将棍子从这边的耳朵里塞进去,捅到另一边的耳朵,把里面的东西全捅出来!”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2 20:25:06 +0800 CST  
何奂雄急道:“不行!我以前劈开过一个猪头,发现那两边的耳朵都是不通的。”夏云道:“那是你想不通,人跟猪是不一样的。”说着便将木棍塞向了苏阳的耳朵。
何奂雄忙道:“使不得!”夏云道:“别怕,咱又不疼!”何奂雄急道:“别把他弄坏了!”夏云道:“弄死了我也不怕。”使劲了。何奂雄来不及再说什么,一俯身就用两指夹住了木棍,才道:“丫头,此事有关嵩山派的存亡和我的清誉,你能不能先想一想,再说?”
夏云噢了一声,才想了一想,道:“那倒不好办了。”松了手,任随何奂雄拔了棍子,自从云髻处摸了个簪子下来,又道:“试试这个。”何奂雄惊道:“还捅?”夏云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何叔叔,我会照顾你的清誉。”拉开了苏阳的耳朵,仔细地看了。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3 23:38:33 +0800 CST  
何奂雄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就知道你,跟你爹爹一样,对我好。”夏云道:“当然了!——你看,这小子的耳朵内就一颗玉米,我说没灌汤的。”何奂雄笑了,道:“原来今天的无味斋里放了玉米,我刚才倒没吃到。”
夏云轻声道:“那些臭道士小气,放了一点点,刚才我也没吃到。”用簪子小心地将玉米往耳外剔,捏住了,送向何奂雄,道:“何叔叔,你尝尝。”何奂雄道:“唉!——真乖,你先吃。”夏云道:“就一颗,你吃了吧。”何奂雄道:“好。”一张嘴,还真吃了。又吧着嘴,说是挺酥的。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4 16:19:37 +0800 CST  
苏阳并未听见刚才的谈话,只感到被拨弄的舒服,差点又睡过去。此时听得几句,便道:“谢谢,谢谢,麻烦你们,将我另一边的耳朵也掏掏,也许还能找点吃的。”夏云道:“休想!你那只耳朵里不过是一粒毛豆,是我故意塞进去的。而且那毛豆我吃过了,不稀罕!”苏阳忙着转头,道:“请问何先生,毛豆吃了吗?”
何奂雄老实道:“没有。”苏阳笑了,见到夏云还真孝顺,二话没说,翻过他的脑袋,又剔出了一粒毛豆,递给她的何叔叔吃。何奂雄讨好道:“好吃,好吃,跟玉米一样的好吃。”夏云也笑了,道:“何叔叔,你说鱼翅好吃吗?”何奂雄立即喜得咧开了嘴,点了点头,当是这位侄女又要孝敬他了。夏云道:“何叔叔,你知道鱼翅怎么做吗?”何奂雄才摇了摇头。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5 14:55:14 +0800 CST  
夏云道:“鱼翅干制,涨发后淡而无味,须与老母鸡、大蹄膀同煨,方美。实乃吸收了鸡、蹄之精华,好吃的并非鱼翅,而是母鸡与蹄膀也。所以,你吃的玉米与毛豆,也是这个道理嘛!那米、豆由无味斋中煮来,本已无味,但经双耳同储,却好吃起来,亦非米、豆味美,而是此人双耳可餐也!”说完,夏云便用手一指。惊人至极。
何奂雄为之愕然道:“丫头,你要干啥?”夏云道:“何叔叔,你吃过猪耳朵吧?”何奂雄道:“猪耳朵倒是吃过的。”夏云道:“我敢肯定,这人的耳朵比猪耳朵好吃。可惜,我是连猪耳朵也不敢吃的,要不然,今日也能吃上一个,一来报仇、二来解馋。”何奂雄赶紧道:“那你千万别吃!”夏云道:“对,但这小贼对我不好,我想何叔叔帮我报仇,替我吃着。吃得美了,也算是我对你的孝敬。”何奂雄惊道:“呀!还是被我猜到了!”大有难处,又不敢推脱。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6 12:56:56 +0800 CST  
夏云道:“我想,挖了他的眼珠子,确实盲目,使他难以对敌;去掉他的鼻子,则难以运息调气,使他内功不佳;唯有割他的两个耳朵,没什么伤害。”
苏阳突然道:“过份,过份!”仿佛听得入了迷,方有醒悟,事情与己有关,接着道,“说是饶过我了,还要报复!还说没什么伤害,当我的耳朵不痛!”夏云道:“正要你痛!可是在照你说的做呢!本来是打算饶过你了,不过你说得好:只为着派内做事,跟别人一样,是个俗物啊。不如割割你的耳朵,与众不同、别出心裁,令你刮目相看。”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7 22:12:19 +0800 CST  
苏阳后悔道:“原来你是这么听话的!”又道:“那我倒要劝劝你,割了耳朵后千万别吃,好好埋葬。此耳生来伴我,实乃人耳。若要真吃了人耳,实在跟吃人一样,没有天理。若你要逼着这位先生食用了,亦好比逼良为娼,陷其不义,不仅对不住我的耳朵,更对不住何先生了!”
此话一出,何奂雄倒也动容,道:“不错,小崽子双耳临危,头脑不乱,还能为我着想。何某当坦言相告:“非是我要吃你的耳朵,实因何某不幸,被天下人视为恶徒,唯有一个夏兄视我为友,知我无辜,多年来深情相待,使何某感激涕零,但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以报老友,所以夏兄的事,胜过何某的事;夏兄的女儿,胜过何某的亲儿;夏兄对这位女儿百般宠爱,何某更当千般、万般地宠爱——别说她要我吃了你的耳朵,就算她要我吃你再多的东西,何某也在所不辞!”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8 19:39:35 +0800 CST  
夏云听得可高兴了,笑道:“如此,何叔叔比我爹还好!”苏阳道:“唉,这样可不好!”夏云都没搭理,只道:“何叔叔,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这俩耳朵我是不会让你生吃的,我会将它们腌渍入味,放到微火上面,烘烤至酥,切成肉丝,撒到无味斋里,做一个无味变有味的双耳大餐,供您老享用!”
何奂雄道:“噢……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心里不敢想那味儿,脸面上偏要装个欢喜。苏阳道:“别相信她,她不会做菜!”夏云一脚又将他的嘴踩住了,道:“何叔叔你看,咱这儿还有一碗无味斋,只是少了块盐,你就走一趟,到观里去借了来吧。”何奂雄道:“行。”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19 23:36:46 +0800 CST  
一直站在边上的小老道总算又说话了,道:“不行,腌耳朵的盐,咱观里是不借的!”夏云道:“住嘴,这儿的道观多了,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何奂雄回头道:“老道长放心吧,我会上西边去借的。”讪讪地走了。
但见他高大的身影,一会儿便隐没在了黑松林内。道人甚为感慨,说道:“想不到世上的事这么荒唐了!”夏云道:“关你屁事!”道人确实有屁,走到西边去静立,避免声响。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0 18:31:16 +0800 CST  
苏阳早已明白了处境,道:“武当山曾经风云显赫,出家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者也是有的。”夏云道:“你想得屁美!”还真担心地望了望道人,见他连个屁也不敢放的样子,令人称赞。才掉过头来,感到自己的脚松了,没踩住小子的嘴。干脆也不去踩了,从身上抽出了一把乌钢短匕,兴致勃勃地挥了挥,发了些刺刺的声响,适意地说道:“我看你是忙着说话呢,还是忙着叫唤!”要下手割耳朵了。
苏阳急着叫:“快下手!快下手……”夏云没料到,被割耳朵的还嫌慢呢。忽地听出音来了,要俯身躲避。后背上啪地一击,使她直扑苏阳。
苏阳才怕道:“刀!”不欢迎那玩意儿,好在它先掉了。夏云全身都软了,压向苏阳,嘭地一声,趴在他身上张大了嘴。闷得透不了气,只感到苏阳的鼻子在下面呼哧呼哧地喘,恨得要将它咬了。有人还没给她机会——由后奔前,一脚踢在她的肋部。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1 19:33:02 +0800 CST  
她翻了出去,可气坏了,在心里骂那臭道士。又觉得这一脚踢来不够份量,与背上的一击相差甚远。侧头望去,方见到一个冰雕般的美人立在边上了——竟是她的同门姐妹涧织薏到了。
这涧织薏身为嵩山派掌门人涧正尘的女儿,自有人羡慕、自有一些姐妹逢迎,但她颐指气使、待人不敬,夏云平常是不爱搭理她的,就差没得罪了她,还是看在了她爹的面上。今日她先来得罪夏云了,实在令夏云火恨,加上受击后的痛楚,益发难受。
涧织薏还没瞧着夏云,只顾盯着苏阳——她神情变异。夏云便想赏她一记耳光,却提不起劲来——先被打得难动弹了。想涧织薏武功平平,若非有人相助哪能害己,便恨恨地望那道人。
道人仍在原地,一副关他屁事的样子。夏云就搞不清了,不知是否还有高手在场。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2 20:49:44 +0800 CST  
整章整理


第七章 素斋无味 入耳分外美


赶了一会儿,苏阳又到了青峰之下。山间林密,举目青幽,已难觅芳踪。
驴子疯跑,号角声时起时伏地伴着他,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水沟。眼前山峦渐开,路显三条。两旁都是水道,淌了几个弯,成了急流。他骑驴居中,甚有飘移之感,自觉地貌奇胜。忽听得上空清鸣,抬头见白鹤高飞,心即凌云。正有妙想,忘乎所以。却又听得鹤唳似惊,冷不丁地瞅见了前方火焰腾起,直冲天际。
夏云背着火焰,一骑奔回。近了,能看到她满脸的污黑尚未拭尽,仍在用手乱抹。苏阳不禁喜道:“还好,你回来了!”夏云叫道:“过不去了,咱们得绕着走!”马不停蹄,狂奔而来。吓得那驴子就趴下了,被飞云驹从上一跃而过。苏阳方才恼道:“你……你叫我钻……”那驴子则不介意,驮着苏阳爬起来、转个身,又追上去了。
如此返回,两人跑了一半。见黑压压的,一群群人扛着木头出来了——要堵路。
夏云放马奔腾,瞬间疾极。几群人尚未将道口合拢,马儿呼啸而过。唬得他们一呆,眼看着苏阳骑个狂驴——也跟过去了。
苏阳道:“这些人才够坏,要将我们困死,你倒是不管了。”夏云毫不搭理,在前面急于找路。闯上了一座山头,领着苏阳奔向了搭满帐篷的山坳。
立刻,他俩就见到了里面兵马云集。耳听得战鼓齐鸣,好几队正在操练的兵马跟上了他俩。
夏云只瞅着帐篷对面的一条大道,引领着大军一路奔去。真是浩浩荡荡,令她如远征之将。苏阳惊道:“她是兵马大元帅了!”夏云哪管元帅的鸟,只要赶个时间。回头看苏阳还不落下,又摧马快奔。
过了一阵子,夏云再次回头,见苏阳已落一箭之外,身后却依然兵马腾腾,令他成了好一员驴将。夏云道:“我让你损兵折将!”接着一摧马。
没过多久,苏阳果然成了光杆一条,跟在后面一路死奔。
平川踏尽,他们就延着山脚前行。转个弯,太阳没了影。再跑下去,月亮都要出来了。
苏阳的公驴疲惫不堪了,几次都靠在了山石上才没倒下。夏云还不想停,径往一座高山爬去。眼瞧着千里飞云驹依然如履平地,苏阳想想自己的驴子也不能再上了,往下去也得滚。却见这家伙抬头望着晃动的马屁股,一声嘶鸣,又来了劲——摇摆着身子,疯疯癫癫地追了上去。可惜,这一段路实在难行,它始终都没接上马屁。
月亮照着它执著的驴影上了山顶,马儿又已下山了。驴子满怀雄心,一味追逐至此,已将力气耗尽。心仍不甘,抖擞精神,便往下跳。
苏阳终于看到了,驴子也凌空而起,并且越过了马的头顶,大感扬眉吐气。又感到这驴子还能在空中翻跟头——要将他往下压了。心知张果老倒骑驴,也不是这么个骑法,赶紧往外面钻。他身体已在驴背之下,张开双臂,一个燕子抄水式,都不顶用了,只能往下掉。
正好,被下面的夏云一把抓住。苏阳忙道:“多谢!”以为人家要将他放到马上。他早有心要一骑此驹,料今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方露出了笑脸,夏云道:“你别砸着我!”将他一推。苏阳道声啊,身体即进了矮树丛中——哗哗地一弹一蹦,倒也有点骑马的味道。
驴子可倒霉了,翻着肚皮便落到了巉岩之上,咕噜噜地往山下滚。虽然是赶在了千里飞云驹的前面,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了。
苏阳从树上下来,夏云已经去得远了。他捡了自己的鞋子,又在半山腰上捡了自己的包裹,磨磨蹭蹭地往下走。
夏云在底下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下了山,自又向一座更高更陡的山上骑去。
苏阳看到了自己的公驴横卧在地,周身血肉模糊,剥了皮一样,死定了。便站在那里感慨万千,道:“你这头笨驴,一心一意地要跟人家交配。难道此中乐趣真的无与伦比,值得你以命相拼!”又道:“你终是畜生,为此而死,也不为过。还有些人要学这样的,以为此中风月无边,不知江山风月,欲意迷心,有负天高地迥,殊为可叹!”
夏云的声音忽然从对面传来:“姓苏的,要不要买花家荡了?快点走啦!”苏阳才道:“要啊!”人却不走,已感到肚子饿了,要吃烤驴。只怕这驴有问题,自己吃了,会像它一样,虽不至于追马,但要追起那小女子来,也会不雅。
夏云又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苏阳老实道:“是啊!”夏云便喊:“那你过来吧,我这儿有吃的!”苏阳道:“好啊!”才急奔而去。
果见夏云有吃的——她先将一块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苏阳几步跳到了她的马下,伸手就要。夏云坏着道:“干什么?”苏阳恍然大悟道:“噢,原来你没这意思!”夏云笑道:“有啊,你张开嘴。”苏阳学乖了,道:“你休想!不给我,我烤驴。”又想起来道:“别以为我不敢吃驴!”夏云可吓着了,道:“别……别吃驴肉,那公驴骚了,你要吃坏的!”说着一哈腰,忙将手中的食物塞进了苏阳的嘴里。拍了一下马,就往上跑。
苏阳觉得嘴里的东西又软又酥,滋蜜滋蜜的,吃完了还要。见人家都跑远了,追上去道:“不妨,多来一点!”
夏云吃惊不小,只因山势险峻,千里飞云驹都极难腾跃,这小子不用坐骑,吧嗒着嘴,没怎么费劲就蹿上来了,实在吓人。自思他平日里四处游山,谙晓峰岩,都玩出精来了,才能来得这么快。又打马快奔。
苏阳道:“你听见了吗?”已被落远了。夏云喊道:“到了坳上给你!”苏阳道:“此话当真?”夏云道:“千真万确!”苏阳不加思索,攀岩爬壁,直直地便向上升,抄起了近道。
两人几乎同上了一处山坳。夏云先放了马儿。
浩瀚星河之下,苏阳的眼睛也闪闪发亮,紧盯着夏云。夏云拿出了一个荷叶包,放在石头上面,打开了,露出了几块白玉般的方糕。苏阳抓了就吃——嘴角上流出了粘乎乎的糖水,一嘴的满足。
夏云认真地看着,还替他数着:“一块……两块……三块……”数到第四块时,道:“够了。”苏阳即往下倒,重重地摔在岩石上。他也不喊疼,忙着将嘴里的东西嚼了嚼,咽了下去。看到五根玉指摸向了他的耳朵,又有五根玉指摸向了他的鼻子,觉得挺不对劲的,强行睁大了眼睛。在人家未摸上他的双目之前,无限留恋地看起了天上的星月、地间的山岗,一块块凌乱的石岩、一簇簇碧青的草、风姿各异的树、点点摇曳的花。
但是后来,苏阳还是自己闭上眼睛的。因他实在太困了,先就进入了梦乡。
…………
早晨的山风是不一样的,苏阳感觉到了,知道天亮了,只是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早晨的气息有冷郁的湿香,苏阳最爱嗅晨间的游雾,此时的鼻子上却嗅不到味了,还热哄哄的,沾满了发烫的液体;早晨的声音是百鸟啼鸣,闹得可厉害了,苏阳倒是还能听到一些——是一只耳朵上的声音,比较微弱,另一只耳朵里似灌满了水,还不好使。
有人在替他拨弄了,好像将他耳内的东西弄出了一些,拍了拍他的头,冲着那里大声道:“听到了吗?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舒不舒服啊?”然后大笑。
苏阳听出了是夏云的声音,便平静地道:“好,只要你舒服了就好。”夏云道:“是吗,这么说,你还挺照顾我的。不过……”她又笑道:“我也挺照顾你的嘛!念在你我曾经是同门的份上,在动手之前都给你吃了春眠药了。这药是我亲自照着书上配的呢,可灵了,像我亲自给驴配的药一样。不过那驴吃的是春药,吃了以后就发骚了,而且高骚不退,一直会跟着我的马儿跑。你吃了春药舒服,躺下了就可以睡啦。睡着了,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挖你的眼睛,使劲地挖,挖得你满窝的眼屎,挖得我的手指头都疼了,才将你的两个死眼珠子掏出来。你倒不累,也不疼。我割你的鼻子,割得你满脸是血,你还吸着血泡,呼噜呼噜地睡。割你的耳朵更好了——两刀,弄得你耳根清净,睡得更香了……”
这时苏阳试图摸索,才一动,她便道:“安心吧,已经把你捆了。”苏阳对此没有多少感受,仍自动弹。即觉从头到脚都被一圈圈的绳子收紧了。听她道:“这是束龙绳,你老实点,它也不缠你。”苏阳方止住了。又听到有两个人走来了。
其中一人踩出的声音凝而不散,已到了上成内功的结力阶段,造诣应该不在五岳派的任何一位掌门之下。上来却道:“不好了,道人跟来了!”话虽说得洪亮,却带着明显的慌张。夏云道:“怕什么,有我呢!”倒似在护着他。
该是跟来的道人到了,说道:“贫道可算知了,先生吃我们的、穿我们的,还要偷我们的。”似乎责怪,语气倒又平和。先生无言,夏云却不领情,叫道:“胡说,明明是我偷的!”道人一顿,道:“施主……还不知道,自己偷的是什么吧?”夏云道:“一根井绳嘛!”
道人道:“是一根束龙绳,看似一般,实乃北海飞蛛丝精制而成。流失在外,是要造孽的!望施主赐还,贫道还要用它打水做饭。夏云道:“不行,我还要用它扎个粽子呢。”道人疑惑道:“什么?”夏云道:“扎扎扎扎……粽子!”道人哎呀一叫,似有所发现了。
苏阳听到他正在向自己靠近,道:“捆人!”夏云叫道:“不是捆人,是在扎棕子嘛!这个大肉粽子,难道不像?”道人急道:“乱讲,乱讲!”又哎呀一声,道:“本观刚做的无味斋,你们怎么如此浪费——倒在了人家的鼻子里、耳朵里,不倒在嘴里!”
苏阳听到这里嘿嘿笑了,道:“吓人。”又伸出舌头来在嘴上舔了舔,道:“不错,无味斋果然无味。”接着使劲地伸了伸舌头,道:“我舔不到自己的鼻子,也知道它还在上面。”
夏云不高兴了,怒道:“老道,多嘴多舌的干什么!这么讨厌!道人立刻醒悟道:“有理,出家人多嘴多舌的不该。我就不管那么多了,只求施主还了绳子。”夏云大声道:“你等着吧!”道人便没声了。夏云又冲苏阳道:“姓苏的,高兴吧!你的鼻子还在,耳朵没丢,还长着两个眼珠子噢!”说着上来,摘掉了苏阳的蒙眼布。
苏阳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天亮了,红日东升,白云西移,自己依然躺在山坳上。即眺望青山明丽,起伏万里;近观草尖带露,花欲滴红。觉得美。
大群的蝶儿还在芳丛中栖息,偶有几只扇动了翅膀的,似还困倦,不做高飞。苏阳倒想伸个懒腰、起个身,大大地吸几口新鲜空气。可惜他身上有束龙绳,鼻子里有无味斋,难为得很。再看夏云倒先在活动筋骨了,伸胳膊蹬腿的,在一位满头鹤发、面相天真的小个子老道边上摆弄。迫使道人连退了几步,躲到了一位大个子后面。
大个子虽然也穿着道袍,脑袋上面却是光的,像个老和尚,用一张南瓜般的大粗黄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同情着道士,又讨好着面前的小丫头。看到夏云一挥手,他就乖乖地闪开了,左转转、右转转,无可奈何地转到了苏阳的边上,装着忘了那边的事,一拱手道:“在下何奂雄……”突又改口:“在上何奂雄!本来是嵩山派练气堂的教头,不幸被奸人所害,流落在此,多亏遇见了你小子——待我传你武功,就能证明我夤息脉气之清白,亦可解我嵩山派之危。”说着他又担心地一回头。
那里,夏云的小拳头已在老道的鼻子下面晃了,又叫了声:“你等着吧!”径向这里走来。一脚踏到了苏阳的头上,道:“姓苏的,非是姑奶奶不想取你上面的东西,实在是因本派危急,须传你夤息脉气,修成逸阳真功,才饶你一场!”
苏阳在下面道:“唉——唉……”直叹气,不便摇头。夏云道:“唉什么?”苏阳才道:“带我去买个花家荡,割我的耳朵、鼻子,挖我的眼珠子,多好!”夏云奇道:“这有什么好?”苏阳道:“若你算计着我的眼睛、鼻子、耳朵之类的,倒是与众不同、别出心裁,令人括目相看。如今你也学着众人的样子,只为派内做事,又有什么新意?大不了也成了个俗物,随波逐流,远远比不上我这般奇崛……”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夏云踩住了嘴。她道:“哼,看你在我的脚下,奇崛!”用脚拧个不停。苏阳的嘴都歪了,鼻子倒来倒去的,将里面的无味斋都挤了出来,复得嗅觉。闻着夏云的脚都香,自在心里嘀咕:“原来你的脚不臭,难道就可以放在我的嘴上,让我好喜欢吗?”
嘴巴露出来了,他才不满道:“踩我,看你们怎么教我武功!我偏不学!”夏云笑道:“可由不得你了,何叔叔要强行将夤息之气推进你的体内,迫使你引过玄圯关,你的逸阳真功想不练成都难!”苏阳奇怪道:“是吗,还有这办法,不早说!”夏云又踹着他的头,道:“笨!这是你自找的法子。你若是早点乖乖的听话,咱也不用这一套了,谁让你要奇崛呢!咱就陪你奇崛了!”
苏阳忽地嘿嘿一笑,道:“对了,我练成了逸阳真功也不管你们的事。”夏云道:“你练成了逸阳真功,就可能成为嵩山派的掌门人了,而且你这个可能的掌门人,又砸死了御史中丞秦暮秋的儿子。你说四岳派的人要图谋嵩山,会放过你吗?朝廷的人要替御史中丞报仇,会放过你吗?你不管我们的事,人家还会不管你的事吗?他们先要找的人便是你!”苏阳道:“什么话?听不见了!”夏云的脚又将一些无味斋踹进了他的耳朵。
何奂雄在边上担忧道:“丫头,你看,我说过那些汤汤水水不能往耳朵里乱灌的嘛,会影响他的听觉。”夏云道:“没有啊。”蹲下去抓住了苏阳的头,左边拍拍、右边拍拍,从地上捡了根小木棍,往他的耳朵里拨。怪道:“这玩意儿粗了点,没法使。”剥了点皮。突发奇想,道:“干脆将棍子从这边的耳朵里塞进去,捅到另一边的耳朵,把里面的东西全捅出来!”
何奂雄急道:“不行!我以前劈开过一个猪头,发现那两边的耳朵都是不通的。”夏云道:“那是你想不通,人跟猪是不一样的。”说着便将木棍塞向了苏阳的耳朵。
何奂雄忙道:“使不得!”夏云道:“别怕,咱又不疼!”何奂雄急道:“别把他弄坏了!”夏云道:“弄死了我也不怕。”使劲了。何奂雄来不及再说什么,一俯身就用两指夹住了木棍,才道:“丫头,此事有关嵩山派的存亡和我的清誉,你能不能先想一想,再说?”
夏云噢了一声,才想了一想,道:“那倒不好办了。”松了手,任随何奂雄拔了棍子,自从云髻处摸了个簪子下来,又道:“试试这个。”何奂雄惊道:“还捅?”夏云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何叔叔,我会照顾你的清誉。”拉开了苏阳的耳朵,仔细地看了。
何奂雄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就知道你,跟你爹爹一样,对我好。”夏云道:“当然了!——你看,这小子的耳朵内就一颗玉米,我说没灌汤的。”何奂雄笑了,道:“原来今天的无味斋里放了玉米,我刚才倒没吃到。”
夏云轻声道:“那些臭道士小气,放了一点点,刚才我也没吃到。”用簪子小心地将玉米往耳外剔,捏住了,送向何奂雄,道:“何叔叔,你尝尝。”何奂雄道:“唉!——真乖,你先吃。”夏云道:“就一颗,你吃了吧。”何奂雄道:“好。”一张嘴,还真吃了。又吧着嘴,说是挺酥的。
苏阳并未听见刚才的谈话,只感到被拨弄的舒服,差点又睡过去。此时听得几句,便道:“谢谢,谢谢,麻烦你们,将我另一边的耳朵也掏掏,也许还能找点吃的。”夏云道:“休想!你那只耳朵里不过是一粒毛豆,是我故意塞进去的。而且那毛豆我吃过了,不稀罕!”苏阳忙着转头,道:“请问何先生,毛豆吃了吗?”
何奂雄老实道:“没有。”苏阳笑了,见到夏云还真孝顺,二话没说,翻过他的脑袋,又剔出了一粒毛豆,递给她的何叔叔吃。何奂雄讨好道:“好吃,好吃,跟玉米一样的好吃。”夏云也笑了,道:“何叔叔,你说鱼翅好吃吗?”何奂雄立即喜得咧开了嘴,点了点头,当是这位侄女又要孝敬他了。夏云道:“何叔叔,你知道鱼翅怎么做吗?”何奂雄才摇了摇头。
夏云道:“鱼翅干制,涨发后淡而无味,须与老母鸡、大蹄膀同煨,方美。实乃吸收了鸡、蹄之精华,好吃的并非鱼翅,而是母鸡与蹄膀也。所以,你吃的玉米与毛豆,也是这个道理嘛!那米、豆由无味斋中煮来,本已无味,但经双耳同储,却好吃起来,亦非米、豆味美,而是此人双耳可餐也!”说完,夏云便用手一指。惊人至极。
何奂雄为之愕然道:“丫头,你要干啥?”夏云道:“何叔叔,你吃过猪耳朵吧?”何奂雄道:“猪耳朵倒是吃过的。”夏云道:“我敢肯定,这人的耳朵比猪耳朵好吃。可惜,我是连猪耳朵也不敢吃的,要不然,今日也能吃上一个,一来报仇、二来解馋。”何奂雄赶紧道:“那你千万别吃!”夏云道:“对,但这小贼对我不好,我想何叔叔帮我报仇,替我吃着。吃得美了,也算是我对你的孝敬。”何奂雄惊道:“呀!还是被我猜到了!”大有难处,又不敢推脱。
夏云道:“我想,挖了他的眼珠子,确实盲目,使他难以对敌;去掉他的鼻子,则难以运息调气,使他内功不佳;唯有割他的两个耳朵,没什么伤害。”
苏阳突然道:“过份,过份!”仿佛听得入了迷,方有醒悟,事情与己有关,接着道,“说是饶过我了,还要报复!还说没什么伤害,当我的耳朵不痛!”夏云道:“正要你痛!可是在照你说的做呢!本来是打算饶过你了,不过你说得好:只为着派内做事,跟别人一样,是个俗物啊。不如割割你的耳朵,与众不同、别出心裁,令你刮目相看。”
苏阳后悔道:“原来你是这么听话的!”又道:“那我倒要劝劝你,割了耳朵后千万别吃,好好埋葬。此耳生来伴我,实乃人耳。若要真吃了人耳,实在跟吃人一样,没有天理。若你要逼着这位先生食用了,亦好比逼良为娼,陷其不义,不仅对不住我的耳朵,更对不住何先生了!”
此话一出,何奂雄倒也动容,道:“不错,小崽子双耳临危,头脑不乱,还能为我着想。何某当坦言相告:“非是我要吃你的耳朵,实因何某不幸,被天下人视为恶徒,唯有一个夏兄视我为友,知我无辜,多年来深情相待,使何某感激涕零,但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以报老友,所以夏兄的事,胜过何某的事;夏兄的女儿,胜过何某的亲儿;夏兄对这位女儿百般宠爱,何某更当千般、万般地宠爱——别说她要我吃了你的耳朵,就算她要我吃你再多的东西,何某也在所不辞!”
夏云听得可高兴了,笑道:“如此,何叔叔比我爹还好!”苏阳道:“唉,这样可不好!”夏云都没搭理,只道:“何叔叔,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这俩耳朵我是不会让你生吃的,我会将它们腌渍入味,放到微火上面,烘烤至酥,切成肉丝,撒到无味斋里,做一个无味变有味的双耳大餐,供您老享用!”
何奂雄道:“噢……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心里不敢想那味儿,脸面上偏要装个欢喜。苏阳道:“别相信她,她不会做菜!”夏云一脚又将他的嘴踩住了,道:“何叔叔你看,咱这儿还有一碗无味斋,只是少了块盐,你就走一趟,到观里去借了来吧。”何奂雄道:“行。”
一直站在边上的小老道总算又说话了,道:“不行,腌耳朵的盐,咱观里是不借的!”夏云道:“住嘴,这儿的道观多了,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何奂雄回头道:“老道长放心吧,我会上西边去借的。”讪讪地走了。
但见他高大的身影,一会儿便隐没在了黑松林内。道人甚为感慨,说道:“想不到世上的事这么荒唐了!”夏云道:“关你屁事!”道人确实有屁,走到西边去静立,避免声响。
苏阳早已明白了处境,道:“武当山曾经风云显赫,出家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者也是有的。”夏云道:“你想得屁美!”还真担心地望了望道人,见他连个屁也不敢放的样子,令人称赞。才掉过头来,感到自己的脚松了,没踩住小子的嘴。干脆也不去踩了,从身上抽出了一把乌钢短匕,兴致勃勃地挥了挥,发了些刺刺的声响,适意地说道:“我看你是忙着说话呢,还是忙着叫唤!”要下手割耳朵了。
苏阳急着叫:“快下手!快下手……”夏云没料到,被割耳朵的还嫌慢呢。忽地听出音来了,要俯身躲避。后背上啪地一击,使她直扑苏阳。
苏阳才怕道:“刀!”不欢迎那玩意儿,好在它先掉了。夏云全身都软了,压向苏阳,嘭地一声,趴在他身上张大了嘴。闷得透不了气,只感到苏阳的鼻子在下面呼哧呼哧地喘,恨得要将它咬了。有人还没给她机会——由后奔前,一脚踢在她的肋部。
她翻了出去,可气坏了,在心里骂那臭道士。又觉得这一脚踢来不够份量,与背上的一击相差甚远。侧头望去,方见到一个冰雕般的美人立在边上了——竟是她的同门姐妹涧织薏到了。
这涧织薏身为嵩山派掌门人涧正尘的女儿,自有人羡慕、自有一些姐妹逢迎,但她颐指气使、待人不敬,夏云平常是不爱搭理她的,就差没得罪了她,还是看在了她爹的面上。今日她先来得罪夏云了,实在令夏云火恨,加上受击后的痛楚,益发难受。
涧织薏还没瞧着夏云,只顾盯着苏阳——她神情变异。夏云便想赏她一记耳光,却提不起劲来——先被打得难动弹了。想涧织薏武功平平,若非有人相助哪能害己,便恨恨地望那道人。
道人仍在原地,一副关他屁事的样子。夏云就搞不清了,不知是否还有高手在场。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3 07:16:4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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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敌当前 小显英雄手 8楼
第二章 厚颜有耻 胡乱和尚铺 18楼
第三章 护花有志 满门险送命 34楼
第四章 玩物除恶 美人各用心 52楼
第五章 逐离师门 临危才受命 69楼
第六章 马带驴奔 侠女杀虾兵 106楼
第七章 素斋无味 入耳分外美 138楼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3 13:11:00 +0800 CST  
第八章     箭下留人 可赖肚兜红

涧织薏开始对苏阳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对不对?”苏阳笑道:“对。”没说人家只救了他的两只耳朵。涧织薏道:“我对你好不好?”苏阳道:“好。”涧织薏道:“你对我好不好?”苏阳道:“这个就不用说了吧?”涧织薏道:“你心里对我好也行。”
夏云才叫道:“通奸!通奸……”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激动得要跳起来。偏偏跳不起,连嘴里叫着的话都没响。方知刚才背上的一击,正中了自己的大滞穴,使自己声劲皆无,非运气冲关不可了。
苏阳道:“你先放了我,行不行?”涧织薏道:“不行,放了你,不容易杀你!”便将背着的一张弩弓取在手上,搭了利箭,对准了苏阳的前胸。
夏云惊得又无声大叫,心想,哪里是通奸,分明是要奸杀了,姓苏的可要亏大了,当保住了两只耳朵,却要丢掉一条小命。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3 23:20:41 +0800 CST  
弩弓即暴射出一道白光,弄花了夏云的双目。夏云双眼一闭,又明白了,这驽弓正是嵩山派不久前失踪的镇山之宝——宇力弩。
宇力驽以白阳钢铸就,夺日月之明,上面有几十条精丝拉扣,布设之巧,几胜天工。搭上利箭,只须轻轻地拉了主弦,便能集中十只强弩的力量。将箭射出,足以连穿五人。没有高手敢接这样的箭,甚至还没有高手躲开过这样的箭,可以说,唯有不被此箭对准了,才能活命。
夏云突然想到了自己背上的那一击,不禁毛骨悚然——琢磨着,极有可能也是宇力弩发来的,只因上面没有搭箭,而是搭了别的东西,没有将弦拉足了,她才没死。再看眼下的苏阳,可没有她这般幸运了。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4 18:46:35 +0800 CST  
苏阳也有点担心,却看着另一个地方。夏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山下四个飘移的身影,在巉岩间腾云般地上来了。“若非仙客,都难以令人相信,世上还有谁会此等本事,除非他们是……”夏云都不敢设想。
涧织薏也向山下瞥了一眼,对苏阳道:“不必担心,等他们上来,你已经死了。”苏阳劝道:“别再玩了,咱要保命,还得依靠宇力弩了。”涧织薏叫道:“不是玩的!我对你那么好,你却不好!我整天想着你,要缠着你,你却不要……我要你顺从了,好不好?”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5 20:16:06 +0800 CST  
苏阳惊道:“你已经是竹义要娶的媳妇了,如何方便?”接着说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比如我骑了一头公驴,整天地追着母马,最后不得好死,岂不悲乎!”涧织薏听不太明白,但道:“你……不如畜生!杀了你!”将弩弓拉开了。夏云忽地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原来她运了内气,呼吸大畅,已能说话了,只是还难以动作。又躺着急道:“嵩山派危急,全靠这小子解危了,不能杀了他!”
涧织薏全然不知一般,手一松。几个人的眼前光芒四射,耳听得奇音一响,山石都崩了。那箭已射了个无影。
夏云惊道:“着哪儿了?”苏阳气道:“穿胸而过!”眼看着自己的胸都红了。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6 19:18:21 +0800 CST  
涧织薏将弩弓一丢,扑上去将苏阳的前胸按住,急掏出一包金创粉,往上一拍,震碎了包布。那粉末自入了伤口,将血止了。夏云道:“是擦胸而过吧?还好,还好!”
苏阳道:“看看我后面,有没有窟窿!”涧织薏将他的身子一翻,让他朝下趴了。也没发现什么洞洞,便道:“你别得意,我不想你死,只因忘了点事!”
苏阳不明白什么事。夏云先有所领会,想这涧织薏早已情迷心窍,要她深明大义是不行了,只能由着她,才能拖延点时间,等到何奂雄回来,便在心里骂她不要脸。即见涧织薏冲自己来了。心知不妙,又被涧织薏一脚踢中。咕噜噜地滚向两块大石后面。简直欲破口大骂,愣是劝着自己,眼前亏不好吃,忍气吞声。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7 20:44:08 +0800 CST  
涧织薏解了腰间的金丝飘带,将黄衫、内衬、软坎儿上的蝶子结,一个个地拉开了。随风吹着,露出了冰玉般的肉肩。眼瞧着再一脱就要光了。
夏云从石缝中见到,不禁在心中大叫大骂,又忙着运气冲关,要跳出去收拾。
涧织薏望了边上的道人一眼,似还有点羞耻之心,侧转了身,才掀外罩,将里面的东西一解,拉出了一个红艳艳的肚兜。正被道人抬头看见,在那里自语:“唉,不知这位女施主又有什么屁事?”像要走上前去,自觉不便,径转向了夏云的一边,上来,问道:“不知这位施主,是否还管着我的绳子?”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8 07:16:41 +0800 CST  
夏云见涧织薏又将宇力弩捡在手上了,急道:“不管了,快走!”生怕老道将箭也招过来。道人偏偏不走,道:“如此说来,贫道的绳子又归她管了?”用手一指。夏云道:“没错,快走啊!”见到涧织薏将一只箭装好了。
道人站着不动,道:“我刚才这么想来着,不方便过去,所以先要问个清楚。”夏云可气坏了,道“麻烦!”见到涧织薏又将一只箭装好了。
这两只箭装在宇力弩的两根次弦之上,无须用手拉着,扣动扳机便能发射。力量虽不如正弦射出的足,跟一般的弓箭相比,也是吓死人的。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8-09-29 06:37:46 +0800 CST  

楼主:于木牙

字数:329774

发表时间:2018-07-02 17:09:3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11 17:08:4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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