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TORY゛「170724×文文」易碎(VG)
[哈喽]
这里易乔，可以叫我阿乔。
完结了《恶劣》之后的第二篇。
第一篇我可以轻易地说出人设和故事大概类型内容什么的。
但是这篇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行。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告诉我吧hhh
这么说呢？
看的愉快。
这里易乔，可以叫我阿乔。
完结了《恶劣》之后的第二篇。
第一篇我可以轻易地说出人设和故事大概类型内容什么的。
但是这篇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行。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告诉我吧hhh
这么说呢？
看的愉快。
楔子
被世界分割成碎片。
没有出路的森林深处。
李昇炫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每一个分叉口都有可能会万劫不复的话该怎样走下去，没有路可走的话该走向哪里，一不小心就会跌下深渊的路该怀着怎样情绪向前。
每向前一步身后的路就会崩塌。
曾经走到无路可走，曾经在绝境逢生。
曾经因为一个人，找到了所有的方向。
因为一个那样易碎的人，
走了不该走的那一条路。
——李昇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玻璃支撑的世界。
连阳光都要柔和得恰到好处。
如果风再凶猛一点点，如果雨在这时落下的话，可就糟糕了。
如果，不安心被束缚在这里的话。
会轻易地死掉的。
如果，一直被锁在这里的话。
会死掉的。
那样的话，
就当做是一不小心踏进了陷阱好了。
——权志龙
被世界分割成碎片。
没有出路的森林深处。
李昇炫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每一个分叉口都有可能会万劫不复的话该怎样走下去，没有路可走的话该走向哪里，一不小心就会跌下深渊的路该怀着怎样情绪向前。
每向前一步身后的路就会崩塌。
曾经走到无路可走，曾经在绝境逢生。
曾经因为一个人，找到了所有的方向。
因为一个那样易碎的人，
走了不该走的那一条路。
——李昇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玻璃支撑的世界。
连阳光都要柔和得恰到好处。
如果风再凶猛一点点，如果雨在这时落下的话，可就糟糕了。
如果，不安心被束缚在这里的话。
会轻易地死掉的。
如果，一直被锁在这里的话。
会死掉的。
那样的话，
就当做是一不小心踏进了陷阱好了。
——权志龙
一、
首先，
首先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然后呢，要有光。
再然后，是痛，是殷红，是枯竭。
最后，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绚烂的思绪像充满水的气球爆裂开，于是整个空白页都染上色彩。
权志龙就是这样醒了。
睁开眼后翻身下床，拉开灰黑色窗帘之后围上防脏的黑色围裙坐在靠近阳台的画架前蘸了颜料。
落笔处，殷红的色彩晕开。
身为一个艺术家，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灵感随时会砸到你的头上，所以，即使当时不能把它完整地实现，至少要有点痕迹。
你问他是哪方面的艺术家？
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出确切的答案，画家？摄影家？作曲家？诗人？还是酒吧歌手？
说不清，莫名其妙地对某一件事感兴趣，于是就莫名其妙的会了。
大概，也是因为他太无聊了。
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要求必须让他去做的事。
除了活着。
百无聊赖地活着。
瞅着意思到了就扔了画笔解了围裙去洗漱，光透过窗印上巨大而色彩斑驳的墙壁，墙上唯独少了红色。
从冷水里抬头，镜子里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人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橙色的发丝微蓬，浅褐色的眼睛一如既往。
可是单那样望着，就能想起。
薄薄的皮肤下，一刻不停流动着的猩红色血液，从心脏到全身，再从每一个角落回到心脏。
咚、咚、咚、咚……
像鼓点，又像滴在石头上的水声。
收缩，舒张。
咚、咚、咚、咚……
血液会死去，但又会从脊髓诞生。
老师说，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
除非。
敏感的艺术家思绪，被扯断在将水关掉的那只手上。
修长，又肉肉的，得到了很好的护理，又不似女生那样秀气细腻。
腕上带的表时针指向一。
“哥又睡到现在。”
不知为何，看见那双手就想到，那皮肤下的血管里血液是否也像这个人一样稳重而成熟地流动呢？
于是会想起这个人办公时严肃认真的神情;商谈时不可质疑的模样;以及每一次溃败敌人时淡然如水的样子。
明明岁数比自己还小。
眼睛都懒得抬了。
于是习惯性地伸手，习惯性脚部放松，于是整个人都瘫在了那个人身上，倒不如说，是挂着。
“昇炫呐，哥不想吃早餐。”
明明嘴里让他叫着哥，却永远不像哥哥的样子，身材身形暂且不论，瘦瘦小小的一只，偏偏还无骨症一样没力气，声音也软软的。
李昇炫扶着他叹了口气:
“可是哥，现在是午餐了。”
“那也不要。”
“那你想吃什么吗？”
“永裴做的泡菜锅。”
“知道了知道了，好歹换件衣服。”
“不要带蠢浩。”
“这是不行的，哥。”
权志龙就知道只要一提这事，李昇炫准会认真，所以连突然收紧了一丝力度的扶着自己的手，也懒得计较了。
权志龙在床上滚了小半圈，得出了今天穿什么，将那件大他身形很多的宽松深色卫衣套头穿完之后，他才仰头倒在床上看到了胡乱贴在天花板上的日历。
呀，原来是周末。
蠢浩，姓名:崔舜浩。
工作:受雇于权家近十年的……保姆？。
工作内容:一天到晚除非权志龙在家李昇炫也在家监护(？)权志龙。
口头禅:1权志龙，你，在哪啊！？2不累吗权少爷很晚了回家啊！3等等你要去哪里不要甩掉我啊啊啊说多少遍了！
工作感想:我，想，辞，职。
蠢浩在反思一下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兴高采烈地接受这一份工作时，膝盖后方被踹了一脚，险些软了脚跪下。
“走啦小尾巴。”
蠢浩:……不！！又是你！恶魔！！
然后肩头被轻拍了一下。
“工作得不错。”
蠢浩:哪里哪里我会继续努力的！
刚下车进电梯，到东家的奢侈餐厅VIP里间门口，权志龙又伸了手软了腿地抱住了脸色阴沉的竹马东永裴。
“永裴啊我的泡菜锅呢。”
“我警告你要是下一次又在我午睡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要我做泡菜锅给你当早餐我们就绝交！”来自睡眠严重不足的东永裴。
“知道了知道了泡菜锅呢？”
“永裴哥辛苦了。”
“恩？李昇炫也来了？”
“今天周末嘛。”
“阿又是这小子拖着你来的吧？”
“没有啊我陪陪志龙哥。”
“权志龙你这样天天占着李昇炫的休息时间会没有弟媳的。”
“嗯？怎么会？我家昇炫追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会没有弟媳？倒是每次一到周末就被管的死死的我真是可怜啊。”
“好啦你家昇炫最棒了你吃慢点别噎着。”
……
热热闹闹的里间，蠢浩在外面守着。 看着一直在打闹的两个人，李昇炫不失礼貌地温和笑着。
首先，
首先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然后呢，要有光。
再然后，是痛，是殷红，是枯竭。
最后，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绚烂的思绪像充满水的气球爆裂开，于是整个空白页都染上色彩。
权志龙就是这样醒了。
睁开眼后翻身下床，拉开灰黑色窗帘之后围上防脏的黑色围裙坐在靠近阳台的画架前蘸了颜料。
落笔处，殷红的色彩晕开。
身为一个艺术家，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灵感随时会砸到你的头上，所以，即使当时不能把它完整地实现，至少要有点痕迹。
你问他是哪方面的艺术家？
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出确切的答案，画家？摄影家？作曲家？诗人？还是酒吧歌手？
说不清，莫名其妙地对某一件事感兴趣，于是就莫名其妙的会了。
大概，也是因为他太无聊了。
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要求必须让他去做的事。
除了活着。
百无聊赖地活着。
瞅着意思到了就扔了画笔解了围裙去洗漱，光透过窗印上巨大而色彩斑驳的墙壁，墙上唯独少了红色。
从冷水里抬头，镜子里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人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橙色的发丝微蓬，浅褐色的眼睛一如既往。
可是单那样望着，就能想起。
薄薄的皮肤下，一刻不停流动着的猩红色血液，从心脏到全身，再从每一个角落回到心脏。
咚、咚、咚、咚……
像鼓点，又像滴在石头上的水声。
收缩，舒张。
咚、咚、咚、咚……
血液会死去，但又会从脊髓诞生。
老师说，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
除非。
敏感的艺术家思绪，被扯断在将水关掉的那只手上。
修长，又肉肉的，得到了很好的护理，又不似女生那样秀气细腻。
腕上带的表时针指向一。
“哥又睡到现在。”
不知为何，看见那双手就想到，那皮肤下的血管里血液是否也像这个人一样稳重而成熟地流动呢？
于是会想起这个人办公时严肃认真的神情;商谈时不可质疑的模样;以及每一次溃败敌人时淡然如水的样子。
明明岁数比自己还小。
眼睛都懒得抬了。
于是习惯性地伸手，习惯性脚部放松，于是整个人都瘫在了那个人身上，倒不如说，是挂着。
“昇炫呐，哥不想吃早餐。”
明明嘴里让他叫着哥，却永远不像哥哥的样子，身材身形暂且不论，瘦瘦小小的一只，偏偏还无骨症一样没力气，声音也软软的。
李昇炫扶着他叹了口气:
“可是哥，现在是午餐了。”
“那也不要。”
“那你想吃什么吗？”
“永裴做的泡菜锅。”
“知道了知道了，好歹换件衣服。”
“不要带蠢浩。”
“这是不行的，哥。”
权志龙就知道只要一提这事，李昇炫准会认真，所以连突然收紧了一丝力度的扶着自己的手，也懒得计较了。
权志龙在床上滚了小半圈，得出了今天穿什么，将那件大他身形很多的宽松深色卫衣套头穿完之后，他才仰头倒在床上看到了胡乱贴在天花板上的日历。
呀，原来是周末。
蠢浩，姓名:崔舜浩。
工作:受雇于权家近十年的……保姆？。
工作内容:一天到晚除非权志龙在家李昇炫也在家监护(？)权志龙。
口头禅:1权志龙，你，在哪啊！？2不累吗权少爷很晚了回家啊！3等等你要去哪里不要甩掉我啊啊啊说多少遍了！
工作感想:我，想，辞，职。
蠢浩在反思一下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兴高采烈地接受这一份工作时，膝盖后方被踹了一脚，险些软了脚跪下。
“走啦小尾巴。”
蠢浩:……不！！又是你！恶魔！！
然后肩头被轻拍了一下。
“工作得不错。”
蠢浩:哪里哪里我会继续努力的！
刚下车进电梯，到东家的奢侈餐厅VIP里间门口，权志龙又伸了手软了腿地抱住了脸色阴沉的竹马东永裴。
“永裴啊我的泡菜锅呢。”
“我警告你要是下一次又在我午睡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要我做泡菜锅给你当早餐我们就绝交！”来自睡眠严重不足的东永裴。
“知道了知道了泡菜锅呢？”
“永裴哥辛苦了。”
“恩？李昇炫也来了？”
“今天周末嘛。”
“阿又是这小子拖着你来的吧？”
“没有啊我陪陪志龙哥。”
“权志龙你这样天天占着李昇炫的休息时间会没有弟媳的。”
“嗯？怎么会？我家昇炫追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会没有弟媳？倒是每次一到周末就被管的死死的我真是可怜啊。”
“好啦你家昇炫最棒了你吃慢点别噎着。”
……
热热闹闹的里间，蠢浩在外面守着。 看着一直在打闹的两个人，李昇炫不失礼貌地温和笑着。
[接上]
世界正在以它平缓而不可阻挡的速度前行，正如手腕上表盘的指针一刻不停地转动，就算指针停下，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就算思想停滞，也阻止不了身体的成长，或衰老？
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世界正在以它平缓而不可阻挡的速度前行，正如手腕上表盘的指针一刻不停地转动，就算指针停下，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就算思想停滞，也阻止不了身体的成长，或衰老？
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二、
三角形，菱形，或者只是四边形。
由每一根线条发散，连接，再发散。
线条平直，中心鲜明，表达得当。
总归还是少了点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权志龙，以至于在酒吧的音乐和灯光里，即使有那么多人在周围，他难能可贵的在蠢浩去洗手间的空隙里喝醉了。
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踮脚打了个旋，回来看到这个画面蠢浩差点吓哭，拔腿去接。那人却先挂在了正在与李家长女聊天的东永裴身上。
东永裴:“……”
“唔……我要……去……坐摩天轮。”
“……喂？李昇炫吗？你哥喝醉了……在秀赫的酒吧……对，快来……”
伸手把身上这只给了蠢浩，转过身接着聊天的东永裴并没有看到蠢浩的绝望。
蠢浩小心翼翼地托住权志龙，一低头迎面一个措不及防的直拳，于是鼻梁一痛。
“……”
老子不干了这小玩意儿还打人！！！
被折磨了近二十分钟的蠢浩看到李昇炫的出现只差没委屈哭，结果对方回了他一个眼神，而且，是十分认真的。
冰冷，如刀如刃。
于是他收了表情。
“不会再有下次了，李先生。”
“知道就好。”
接过权志龙之后又被他推开，李昇炫的领子被揪住，他抬头看到了权志龙橙色发丝下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漂亮而波澜不惊，如止水般平静。
要不是他呼吸中夹着浓郁的酒精，几乎会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喝醉。
揪住李昇炫领口的手还在收紧，
“我说，我要去坐摩天轮。”
“好，那就去。”
李昇炫不动声色伸手扶住他，蠢浩在前面开路，带他出去了。
吧台边。
李家长女李彩琳挑了挑眉，浅浅呡了一口长岛冰茶:
“权家那个废少爷？”
东永裴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动动手指算是肯定。
“旁边那是李昇炫吧？他们俩关系真是好啊。”
东永裴续上一瓶威士忌，喝了一口笑笑:
“李昇炫当初被收入权家的时候就是因为权老爷要让他照顾权志龙嘛。”
“所以是，公事公办咯。”
“毕竟最开始权老爷的打算就已经很明了了。”
权家在李昇炫九岁时候安排管家收养了李昇炫。
至于为什么不是权家自己收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李昇炫绝不会参与家族的继承，权家的权力地位和财富也绝对不会被李昇炫涉及半分。
权家长女权达美自幼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多方面能力都十分突出，正在美国进修并兼顾家族在美国和韩国首尔的产业。李昇炫则是被推荐辅助权达美照顾权家在韩国其他分支。
所以基本可以这么说，李昇炫之所以在权家存在，完全是因为权志龙。
可是，不知何时开始以什么样的形式，李昇炫的权势开始建立起来。
势必引起权家内部的矛盾。
所以其他家族不难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所以，可能会有一场战火。
暗涛汹涌。
若争，要及时站好队才行。
若弃，要做好战后被孤立的准备才行。
“你在乎那个废少爷吗？”
李彩琳只是突然很好奇。
“权志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没有确切的答案，东永裴的回答甚至是模棱两可的模糊。
是朋友的维护和支持，还是对朋友将要做出的事情的遗憾？
“你是这样有情有义？”
你是这样不适合战场？
“他在战场之外。”
所以动他不管怎么样都不合情合理。
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算不算是，战争的预热？
夜色正凉，巨大的摩天轮在空旷漆黑的游乐场亮起，并以轻缓的速度转动上升。
李昇炫冷峻的面容被灯光映出轮廓。
玻璃外是首尔不可思议的美丽夜景，玻璃里正对着他闭眼靠着的是权志龙。
不得不说，权志龙着实是好看的，白皙的皮肤，尖瘦的下巴，漂亮的五官。
李昇炫伸出手扶住头正在下滑的权志龙，摆正了他的姿势让他不那么辛苦。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从来都会满足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扶好之后收回了手，端正了坐姿。
毕竟，是公事公办。
就像事先知道那样。
他们转到摩天轮的最顶端时权志龙睁开了眼，几乎是贴在了玻璃上看着外面。
浅褐色的眼睛印着夜景的绚烂。
像星空。
他仿佛在找些什么，又找不到。
李昇炫不难确定也许权志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同在一个舱的他。
摩天轮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始转动。
下到接近一半的时候权志龙突然笑了。
玻璃中隐隐映出他的笑，李昇炫也不自觉地扬了唇角。
找到了吗？
找到了吧。
三角形，菱形，或者只是四边形。
由每一根线条发散，连接，再发散。
线条平直，中心鲜明，表达得当。
总归还是少了点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权志龙，以至于在酒吧的音乐和灯光里，即使有那么多人在周围，他难能可贵的在蠢浩去洗手间的空隙里喝醉了。
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踮脚打了个旋，回来看到这个画面蠢浩差点吓哭，拔腿去接。那人却先挂在了正在与李家长女聊天的东永裴身上。
东永裴:“……”
“唔……我要……去……坐摩天轮。”
“……喂？李昇炫吗？你哥喝醉了……在秀赫的酒吧……对，快来……”
伸手把身上这只给了蠢浩，转过身接着聊天的东永裴并没有看到蠢浩的绝望。
蠢浩小心翼翼地托住权志龙，一低头迎面一个措不及防的直拳，于是鼻梁一痛。
“……”
老子不干了这小玩意儿还打人！！！
被折磨了近二十分钟的蠢浩看到李昇炫的出现只差没委屈哭，结果对方回了他一个眼神，而且，是十分认真的。
冰冷，如刀如刃。
于是他收了表情。
“不会再有下次了，李先生。”
“知道就好。”
接过权志龙之后又被他推开，李昇炫的领子被揪住，他抬头看到了权志龙橙色发丝下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漂亮而波澜不惊，如止水般平静。
要不是他呼吸中夹着浓郁的酒精，几乎会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喝醉。
揪住李昇炫领口的手还在收紧，
“我说，我要去坐摩天轮。”
“好，那就去。”
李昇炫不动声色伸手扶住他，蠢浩在前面开路，带他出去了。
吧台边。
李家长女李彩琳挑了挑眉，浅浅呡了一口长岛冰茶:
“权家那个废少爷？”
东永裴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动动手指算是肯定。
“旁边那是李昇炫吧？他们俩关系真是好啊。”
东永裴续上一瓶威士忌，喝了一口笑笑:
“李昇炫当初被收入权家的时候就是因为权老爷要让他照顾权志龙嘛。”
“所以是，公事公办咯。”
“毕竟最开始权老爷的打算就已经很明了了。”
权家在李昇炫九岁时候安排管家收养了李昇炫。
至于为什么不是权家自己收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李昇炫绝不会参与家族的继承，权家的权力地位和财富也绝对不会被李昇炫涉及半分。
权家长女权达美自幼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多方面能力都十分突出，正在美国进修并兼顾家族在美国和韩国首尔的产业。李昇炫则是被推荐辅助权达美照顾权家在韩国其他分支。
所以基本可以这么说，李昇炫之所以在权家存在，完全是因为权志龙。
可是，不知何时开始以什么样的形式，李昇炫的权势开始建立起来。
势必引起权家内部的矛盾。
所以其他家族不难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所以，可能会有一场战火。
暗涛汹涌。
若争，要及时站好队才行。
若弃，要做好战后被孤立的准备才行。
“你在乎那个废少爷吗？”
李彩琳只是突然很好奇。
“权志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没有确切的答案，东永裴的回答甚至是模棱两可的模糊。
是朋友的维护和支持，还是对朋友将要做出的事情的遗憾？
“你是这样有情有义？”
你是这样不适合战场？
“他在战场之外。”
所以动他不管怎么样都不合情合理。
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算不算是，战争的预热？
夜色正凉，巨大的摩天轮在空旷漆黑的游乐场亮起，并以轻缓的速度转动上升。
李昇炫冷峻的面容被灯光映出轮廓。
玻璃外是首尔不可思议的美丽夜景，玻璃里正对着他闭眼靠着的是权志龙。
不得不说，权志龙着实是好看的，白皙的皮肤，尖瘦的下巴，漂亮的五官。
李昇炫伸出手扶住头正在下滑的权志龙，摆正了他的姿势让他不那么辛苦。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从来都会满足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扶好之后收回了手，端正了坐姿。
毕竟，是公事公办。
就像事先知道那样。
他们转到摩天轮的最顶端时权志龙睁开了眼，几乎是贴在了玻璃上看着外面。
浅褐色的眼睛印着夜景的绚烂。
像星空。
他仿佛在找些什么，又找不到。
李昇炫不难确定也许权志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同在一个舱的他。
摩天轮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始转动。
下到接近一半的时候权志龙突然笑了。
玻璃中隐隐映出他的笑，李昇炫也不自觉地扬了唇角。
找到了吗？
找到了吧。
三、
一滴液体，在空气中因为重力变成水滴状，击打下来会绽开水花。
滴在水面会荡起波纹，滴在桌面会四散溅开，滴在泥土会渗入颗粒缝隙。
一旦超过某一个临界点，水滴将不复存在，而是水柱，甚至是瀑布。
或者，暴风雨。
那么一束阳光呢？
穿透教堂顶部的彩色玻璃，神圣的光笼罩住耶稣脚边一方天地，低头祈祷的女人啊，面容被蒙在黑白阴影下，修女服已经褪了色，干枯的指节紧握着一个银质十字架。
权志龙的摄影声在那低声诵读祈祷中几乎微不可闻。
他向来喜欢教堂的宁静。
也向来喜欢教堂顶部彩色玻璃投下的奇异光彩。
他也好奇忏悔室的另一面，神父到底该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去救赎，又该带着什么样的沉重入眠。
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碰撞又撕裂。
在身后的蠢浩看来又是权大艺术家的日常发呆。
可是谁又说过:发呆是诗人的浪漫。
蠢浩认为艺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抽象而难以描述的。他关心的甚至只有这位大爷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能好好待着。
再怎么说，现在是黄昏了。
权志龙突然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头也没回地吩咐:
“小尾巴给昇炫发个信息。”
又自顾着走出教堂。
蠢浩在身后一步跟着拿出了手机。
“告诉他，我姐要回来了。”
蠢浩的步子一顿。
低头发了信息又跟上。
权志龙给消息是李昇炫意料之内的。
从小到大那样久的相处李昇炫不可能会像其他人那样轻率地认定权志龙就仅仅只是个废少爷。
他清楚的很。
此刻李昇炫正在处理文件的手停住，轻轻按压在桌面，那双深色的眸子却向下淡然瞟着屏幕正亮着的手机。
简单的几个字而已。
直到屏幕暗下去，他的日常工作仍然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一直到忙完走进电梯下到停车场。
他按开手机，回复一句“知道了。”。
这是，被提醒了。
直白一点说，是被警告了。
到家，李昇炫抬头看到权志龙的房间一如既往亮着灯，甚至还有音乐从窗帘下泄出。
从门前路边监控已经知道他已经回来的女佣开了门，餐厅有为他准备的晚餐。
用过餐之后上楼，路过权志龙的房间停了停，轻轻敲了门说:
“哥要早点睡。”
里面一声模糊的嗯呀算是回答。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开门，进去之后顺手将门关上，低头，删掉了刚发出去的信息记录:
“要开始了。”
“倒数五个数吧。”
五。
接下来的第一个星期权志龙去了釜山，带着相机和画具。
按照惯例，重大事情发生时，权志龙不允许待在首尔，一方面己方出手时不用顾及，可以让他免于被误伤，另一个方面不成文的规定里，像他这种情况可视为不属于家族，也就是说，其他家族或组织不能以任何家族理由伤及他。
当权志龙的手将海云台的基色铺出来时，权达美以家族名义会见了李昇炫;权志龙的镜头下出现了海东龙宫寺的轮廓时，家族在首尔的企业数据库受到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攻击，股市平均下降一点五。旗下的酒店贸易中心等开始出现劳工纠纷，附属港口与政府小摩擦不断。
四。
第二个星期，在权达美的命令下李昇炫被软禁在房间，暂停一部分家族产业，各个单位进入警戒状态，调及尖端技术人员全力查清楚攻击来源，一方面应对各媒体质疑和采访，另一方面家族律师准备材料。
邮箱里收到了经过重重审核从仁川寄来的从摩尼山大雄殿玄关处视角的西海日出速写，落款处是G-Dragon.
三。
第三个星期，李昇炫从权家逃脱，下落不明，媒体收到匿名信，曝出权家名下的某几个企业的内部机密，一时风浪四起。企业管理人拒绝接受任何采访，商界荡起了一丝波澜。
另一边在蔚山的权志龙正陷在盘龟台岩刻画中，镜头下他仿佛回到了原始人类刻下这些的时代。而在长生浦鲸鱼博物馆，他看着那些从世界上永远消失的鲸鱼，呆坐了一下午。
二。
第三个星期，权家通过手段查询到攻击出处确定了敌方，在法律顾问提供的材料已经通过手段获取的证据下开始进行反击并向法庭提请诉讼，权家向下对媒体施压，并掌握了充分敌方数据，律师团蓄势待发。
此时的权志龙在晋州石城漫步。
一。
第四个星期，法庭受理此案，事件牵扯到了李家的长女李彩琳、次子李秀赫，申家的次子申逐，池家次女池秀沙等。权家暗地的反击让对方不敢再多动作，官司还未开始时结局是未知数，若权家赢，对面三个在首尔算是中上的家族恐怕也就将没落甚至被吞并了。若败了，权家这五大家族的身份可就持续不下去，对面任意投奔五大家族的其他四个，都能让权家吃尽苦头。
一滴液体，在空气中因为重力变成水滴状，击打下来会绽开水花。
滴在水面会荡起波纹，滴在桌面会四散溅开，滴在泥土会渗入颗粒缝隙。
一旦超过某一个临界点，水滴将不复存在，而是水柱，甚至是瀑布。
或者，暴风雨。
那么一束阳光呢？
穿透教堂顶部的彩色玻璃，神圣的光笼罩住耶稣脚边一方天地，低头祈祷的女人啊，面容被蒙在黑白阴影下，修女服已经褪了色，干枯的指节紧握着一个银质十字架。
权志龙的摄影声在那低声诵读祈祷中几乎微不可闻。
他向来喜欢教堂的宁静。
也向来喜欢教堂顶部彩色玻璃投下的奇异光彩。
他也好奇忏悔室的另一面，神父到底该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去救赎，又该带着什么样的沉重入眠。
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碰撞又撕裂。
在身后的蠢浩看来又是权大艺术家的日常发呆。
可是谁又说过:发呆是诗人的浪漫。
蠢浩认为艺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抽象而难以描述的。他关心的甚至只有这位大爷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能好好待着。
再怎么说，现在是黄昏了。
权志龙突然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头也没回地吩咐:
“小尾巴给昇炫发个信息。”
又自顾着走出教堂。
蠢浩在身后一步跟着拿出了手机。
“告诉他，我姐要回来了。”
蠢浩的步子一顿。
低头发了信息又跟上。
权志龙给消息是李昇炫意料之内的。
从小到大那样久的相处李昇炫不可能会像其他人那样轻率地认定权志龙就仅仅只是个废少爷。
他清楚的很。
此刻李昇炫正在处理文件的手停住，轻轻按压在桌面，那双深色的眸子却向下淡然瞟着屏幕正亮着的手机。
简单的几个字而已。
直到屏幕暗下去，他的日常工作仍然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一直到忙完走进电梯下到停车场。
他按开手机，回复一句“知道了。”。
这是，被提醒了。
直白一点说，是被警告了。
到家，李昇炫抬头看到权志龙的房间一如既往亮着灯，甚至还有音乐从窗帘下泄出。
从门前路边监控已经知道他已经回来的女佣开了门，餐厅有为他准备的晚餐。
用过餐之后上楼，路过权志龙的房间停了停，轻轻敲了门说:
“哥要早点睡。”
里面一声模糊的嗯呀算是回答。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开门，进去之后顺手将门关上，低头，删掉了刚发出去的信息记录:
“要开始了。”
“倒数五个数吧。”
五。
接下来的第一个星期权志龙去了釜山，带着相机和画具。
按照惯例，重大事情发生时，权志龙不允许待在首尔，一方面己方出手时不用顾及，可以让他免于被误伤，另一个方面不成文的规定里，像他这种情况可视为不属于家族，也就是说，其他家族或组织不能以任何家族理由伤及他。
当权志龙的手将海云台的基色铺出来时，权达美以家族名义会见了李昇炫;权志龙的镜头下出现了海东龙宫寺的轮廓时，家族在首尔的企业数据库受到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攻击，股市平均下降一点五。旗下的酒店贸易中心等开始出现劳工纠纷，附属港口与政府小摩擦不断。
四。
第二个星期，在权达美的命令下李昇炫被软禁在房间，暂停一部分家族产业，各个单位进入警戒状态，调及尖端技术人员全力查清楚攻击来源，一方面应对各媒体质疑和采访，另一方面家族律师准备材料。
邮箱里收到了经过重重审核从仁川寄来的从摩尼山大雄殿玄关处视角的西海日出速写，落款处是G-Dragon.
三。
第三个星期，李昇炫从权家逃脱，下落不明，媒体收到匿名信，曝出权家名下的某几个企业的内部机密，一时风浪四起。企业管理人拒绝接受任何采访，商界荡起了一丝波澜。
另一边在蔚山的权志龙正陷在盘龟台岩刻画中，镜头下他仿佛回到了原始人类刻下这些的时代。而在长生浦鲸鱼博物馆，他看着那些从世界上永远消失的鲸鱼，呆坐了一下午。
二。
第三个星期，权家通过手段查询到攻击出处确定了敌方，在法律顾问提供的材料已经通过手段获取的证据下开始进行反击并向法庭提请诉讼，权家向下对媒体施压，并掌握了充分敌方数据，律师团蓄势待发。
此时的权志龙在晋州石城漫步。
一。
第四个星期，法庭受理此案，事件牵扯到了李家的长女李彩琳、次子李秀赫，申家的次子申逐，池家次女池秀沙等。权家暗地的反击让对方不敢再多动作，官司还未开始时结局是未知数，若权家赢，对面三个在首尔算是中上的家族恐怕也就将没落甚至被吞并了。若败了，权家这五大家族的身份可就持续不下去，对面任意投奔五大家族的其他四个，都能让权家吃尽苦头。
[接上]
而五大家族其他四个在结果出来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精明的商人最讨厌未知数。
零。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权家的关键证人提供了不容置疑的证据，权家赢了。
让对方彻底绝望的是，证人是李昇炫。
权家大获全胜。
李昇炫在媒体包围中上了车。
低头看到蠢浩发来的消息，权志龙从大田回首尔的航班。
今天晚上到。
在商界掀起风暴的事件包揽了各个媒体的头条，另一边东永裴按掉了电视，点了一支香烟仰头倒在沙发。
差一点，自己也要遭殃。
沉静了几分钟伸手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回复对方发的信息。
对方发送的信息日期是五个星期以前
「别蹚这淌浑水。」
按下发送键
「谢谢。」
黑夜里，东永裴的视线定格在对话框上方对方的备注上，想起李彩琳之前跟他讲的话，忍不住低声笑了。
『权志龙』
而五大家族其他四个在结果出来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精明的商人最讨厌未知数。
零。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权家的关键证人提供了不容置疑的证据，权家赢了。
让对方彻底绝望的是，证人是李昇炫。
权家大获全胜。
李昇炫在媒体包围中上了车。
低头看到蠢浩发来的消息，权志龙从大田回首尔的航班。
今天晚上到。
在商界掀起风暴的事件包揽了各个媒体的头条，另一边东永裴按掉了电视，点了一支香烟仰头倒在沙发。
差一点，自己也要遭殃。
沉静了几分钟伸手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回复对方发的信息。
对方发送的信息日期是五个星期以前
「别蹚这淌浑水。」
按下发送键
「谢谢。」
黑夜里，东永裴的视线定格在对话框上方对方的备注上，想起李彩琳之前跟他讲的话，忍不住低声笑了。
『权志龙』
四、
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
不断旋转的话会回到初始。
打火机响了第四下，门口街道路旁的监控里，街角终于出现那辆车。
女佣打开门，李昇炫站在玄关。
车在门口停下，戴着口罩的瘦小的身影走下来，半阖着眼晕晕乎乎走到门口。
“回来了啊，哥。”
李昇炫侧身准备让权志龙进门。
却因权志龙身形不稳踉跄一下条件反射去扶住他，伸手抚上额头，烫的吓人。
慌忙一边吩咐叫家庭医生，一边将人抱进卧室让女佣准备药物和凉水毛巾。
将人放到床上，起身准备去调节空调。
却不敢动弹。
左手食指，被握住。
就像，当年一样。
那应当是盛夏。
蝉声混杂在一片，那是一座位于森林边缘的孤儿院。
也是一个热闹非凡的日子。
权家名下的一企业给孤儿院捐巨款做慈善活动，吸引了大批记者来到了这个多年不被注意的地方，张灯结彩。
捐款仪式在午后举行，加长型的黑色汽车上午就到达了。
院长办公室里，权老爷和权夫人正与赵院长谈论着什么，门外两三个保镖。权达美在二楼档案室里翻阅资料，而在一楼大厅十一岁的权志龙被保姆和保镖照看着，瘦瘦小小的人坐在那里，荡着双腿。
一大群孩子哄吵着从门口跑过，为的是权家带来分发的礼物。
人群荡起的尘埃像薄薄的一层雾，有一个孩子却停了下来。
雾淡了下去，权志龙第一次见到李昇炫。
那个孩子应该比自己小，稚嫩而好看面容，安静沉稳地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神色，眼睛很漂亮，在盛夏的阳光下因为刚刚的运动而喘息着。
重要的是，他在看着他。
深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准确地绕过保镖和保姆的身影，直直钉在了权志龙身上。
魔怔了一样。
于是权志龙试着站起来，然后走到李昇炫面前。
被保姆拦住了就拨开她的手，被保镖挡住了就推开——当然保姆保镖肯定不会那样轻易地让他过去的，可就是因为他那声软软的甚至有些着急的“我要去跟他说话”
于是就跟在他身后到了李昇炫面前。
可是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都没有讲话，甚至只是打个招呼。
一个害羞没想好怎么打招呼，另一个没敢先说话。
最后，权志龙从口袋掏出了一颗草莓糖，递到了李昇炫的眼前，细白的手张开，精致的糖纸在阳光下反射着不可思议的光彩。
他可真白啊。李昇炫当时就想着。
“你要吃吗？”
然后李昇炫抬头再一次盯着权志龙。
又忍不住感叹一遍，
他可真漂亮。
下一秒李昇炫就在反思漂亮是否是正确的描述，因为看样子他是个男生，男生也能这样形容吗？
可是看到他面容的第一个词就是漂亮。
“谢谢。”
李昇炫伸手拿到了那颗糖。
糖纸因为拿捏发出吱呀的响声。
权志龙被保姆牵着手进了电梯，浅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昇炫，然后挥了挥手笑了:
“待会儿见啦。”
李昇炫也挥了挥手。
他笑的可真好看。
谁也不会知道待会儿见会是那样的场景。
用过午餐之后，权志龙在看书，权达美路过的时候被权志龙叫住，她看到权志龙眨着的眼睛心领神会，无奈地撇撇嘴，吩咐保姆上车拿东西，然后跟保镖说权老爷找权志龙有事就带着权志龙走了。
刚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权志龙就笑开了抱住权达美，权达美无奈道:
“小心点，别贪玩。”
就放任权志龙自己去玩了。
权志龙第一个想到的事是找李昇炫，虽然那是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李昇炫。
下到大厅，出门，到处乱走。
路过一处靠近森林的小径，树上窜下一个什么东西进了草丛，自小被锻炼出来的敏锐让权志龙几乎跳开。
而后他看到了一抹类似于松鼠的小身影在草丛窜跳着。
——松鼠？
权志龙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到草丛边缘，那动物被惊动了一样往森林跑。
——松鼠！
权志龙顿了下脚步，想到这附近有很多权家保镖而且看样子松鼠就在往里不算很远的地方，也许可以去看看？
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小径。
之后就后悔了。
松鼠早不见踪影，此时的他倒在一棵树下喘息着，汗水顺着脸颊滑下，热烈的阳光穿过树叶照下来，权志龙一阵晕眩，扶着树干的手不住的收紧，心脏跳动异常。
最糟糕的是，膝盖破开了一道口子，血液不多时就将他染得猩红，身体所有的力气和意识仿佛就随着伤口处血液流失而几乎耗尽。就连他身下那一方土地也渐渐失去本来都色彩。
红色铺天盖地。
糟糕透顶。
会死掉的，他想。
连呜咽声都很艰难，他用尽力气喊着:
“救命！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回应他的几乎只有蝉鸣。
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
不断旋转的话会回到初始。
打火机响了第四下，门口街道路旁的监控里，街角终于出现那辆车。
女佣打开门，李昇炫站在玄关。
车在门口停下，戴着口罩的瘦小的身影走下来，半阖着眼晕晕乎乎走到门口。
“回来了啊，哥。”
李昇炫侧身准备让权志龙进门。
却因权志龙身形不稳踉跄一下条件反射去扶住他，伸手抚上额头，烫的吓人。
慌忙一边吩咐叫家庭医生，一边将人抱进卧室让女佣准备药物和凉水毛巾。
将人放到床上，起身准备去调节空调。
却不敢动弹。
左手食指，被握住。
就像，当年一样。
那应当是盛夏。
蝉声混杂在一片，那是一座位于森林边缘的孤儿院。
也是一个热闹非凡的日子。
权家名下的一企业给孤儿院捐巨款做慈善活动，吸引了大批记者来到了这个多年不被注意的地方，张灯结彩。
捐款仪式在午后举行，加长型的黑色汽车上午就到达了。
院长办公室里，权老爷和权夫人正与赵院长谈论着什么，门外两三个保镖。权达美在二楼档案室里翻阅资料，而在一楼大厅十一岁的权志龙被保姆和保镖照看着，瘦瘦小小的人坐在那里，荡着双腿。
一大群孩子哄吵着从门口跑过，为的是权家带来分发的礼物。
人群荡起的尘埃像薄薄的一层雾，有一个孩子却停了下来。
雾淡了下去，权志龙第一次见到李昇炫。
那个孩子应该比自己小，稚嫩而好看面容，安静沉稳地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神色，眼睛很漂亮，在盛夏的阳光下因为刚刚的运动而喘息着。
重要的是，他在看着他。
深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准确地绕过保镖和保姆的身影，直直钉在了权志龙身上。
魔怔了一样。
于是权志龙试着站起来，然后走到李昇炫面前。
被保姆拦住了就拨开她的手，被保镖挡住了就推开——当然保姆保镖肯定不会那样轻易地让他过去的，可就是因为他那声软软的甚至有些着急的“我要去跟他说话”
于是就跟在他身后到了李昇炫面前。
可是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都没有讲话，甚至只是打个招呼。
一个害羞没想好怎么打招呼，另一个没敢先说话。
最后，权志龙从口袋掏出了一颗草莓糖，递到了李昇炫的眼前，细白的手张开，精致的糖纸在阳光下反射着不可思议的光彩。
他可真白啊。李昇炫当时就想着。
“你要吃吗？”
然后李昇炫抬头再一次盯着权志龙。
又忍不住感叹一遍，
他可真漂亮。
下一秒李昇炫就在反思漂亮是否是正确的描述，因为看样子他是个男生，男生也能这样形容吗？
可是看到他面容的第一个词就是漂亮。
“谢谢。”
李昇炫伸手拿到了那颗糖。
糖纸因为拿捏发出吱呀的响声。
权志龙被保姆牵着手进了电梯，浅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昇炫，然后挥了挥手笑了:
“待会儿见啦。”
李昇炫也挥了挥手。
他笑的可真好看。
谁也不会知道待会儿见会是那样的场景。
用过午餐之后，权志龙在看书，权达美路过的时候被权志龙叫住，她看到权志龙眨着的眼睛心领神会，无奈地撇撇嘴，吩咐保姆上车拿东西，然后跟保镖说权老爷找权志龙有事就带着权志龙走了。
刚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权志龙就笑开了抱住权达美，权达美无奈道:
“小心点，别贪玩。”
就放任权志龙自己去玩了。
权志龙第一个想到的事是找李昇炫，虽然那是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李昇炫。
下到大厅，出门，到处乱走。
路过一处靠近森林的小径，树上窜下一个什么东西进了草丛，自小被锻炼出来的敏锐让权志龙几乎跳开。
而后他看到了一抹类似于松鼠的小身影在草丛窜跳着。
——松鼠？
权志龙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到草丛边缘，那动物被惊动了一样往森林跑。
——松鼠！
权志龙顿了下脚步，想到这附近有很多权家保镖而且看样子松鼠就在往里不算很远的地方，也许可以去看看？
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小径。
之后就后悔了。
松鼠早不见踪影，此时的他倒在一棵树下喘息着，汗水顺着脸颊滑下，热烈的阳光穿过树叶照下来，权志龙一阵晕眩，扶着树干的手不住的收紧，心脏跳动异常。
最糟糕的是，膝盖破开了一道口子，血液不多时就将他染得猩红，身体所有的力气和意识仿佛就随着伤口处血液流失而几乎耗尽。就连他身下那一方土地也渐渐失去本来都色彩。
红色铺天盖地。
糟糕透顶。
会死掉的，他想。
连呜咽声都很艰难，他用尽力气喊着:
“救命！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回应他的几乎只有蝉鸣。
[接上]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耗尽他所有。
会死在这儿的。
意识渐渐模糊，连树的轮廓都分辨不清。
绝望让他全身颤抖起来，甚至泪水都不受控制地流下。
那可不行，他小声抽噎着，那可不行。
这时，一个孩子的脸出现在了面前，稚嫩而好看面容，深色漂亮的眼睛。
“救……救我。”
不对劲，李昇炫看到权志龙的伤口时也被吓了一跳。
这不对劲。
伤口血流不止，没有一点凝固的迹象，血已经流了有一段时间了。
权志龙的唇角发白，意识开始模糊。
来不及多想，李昇炫伸手抱住权志龙，甚至没顾及血液也同时沾满了全身，踉踉跄跄地跑出去大声呼救。
“坚持住，你别睡，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听到没有！”
惊动了所有人，权家的随同医生不由分说地采取紧急措施，开始给权志龙输血浆。并且用纱布蘸了血浆袋里的血敷在了伤口。
“老爷，少爷出血太多了，随行带的血浆不够。”
“那就现找！！”
每一个人都急得说不出话来，四散去找能匹配血型的人。
权达美这时才注意到权志龙一直紧抓着的那个孩子。
冷静下来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档案和眼前这个孩子匹配——综合成绩最好的那个孩子，李昇炫。
然后是资料里面这个人的血型。
“万医生，这个孩子的血型跟志龙一样！”
本来着急得不行的李昇炫此刻清醒了，反过头问她:“你怎么知道一样的，要是弄错了呢？！”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叫李昇炫，你的血型和他一样！现在，给我输血！”
万医生深知权达美的记忆力非同寻常，于是果断将李昇炫手拿过来。
谁知李昇炫的左手食指被权志龙死死抓住不放开，于是医生转而抓住了他的右手。
“不管你愿不愿意，权家少爷的命都重要的多你懂吗？”
“别多说了，我愿意救他。”
针头扎进血管。
不多时，李昇炫的血液混在权志龙的身体里，随每一次心跳到达全身各个角落。
终于，血止住了。
从那以后，李昇炫被接到权家生活。
他必须熟知关于血友病的一切。
他必须保护权志龙。
必须在遇到同样的情况时为他输血，即使那将耗尽他的每一滴血液。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耗尽他所有。
会死在这儿的。
意识渐渐模糊，连树的轮廓都分辨不清。
绝望让他全身颤抖起来，甚至泪水都不受控制地流下。
那可不行，他小声抽噎着，那可不行。
这时，一个孩子的脸出现在了面前，稚嫩而好看面容，深色漂亮的眼睛。
“救……救我。”
不对劲，李昇炫看到权志龙的伤口时也被吓了一跳。
这不对劲。
伤口血流不止，没有一点凝固的迹象，血已经流了有一段时间了。
权志龙的唇角发白，意识开始模糊。
来不及多想，李昇炫伸手抱住权志龙，甚至没顾及血液也同时沾满了全身，踉踉跄跄地跑出去大声呼救。
“坚持住，你别睡，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听到没有！”
惊动了所有人，权家的随同医生不由分说地采取紧急措施，开始给权志龙输血浆。并且用纱布蘸了血浆袋里的血敷在了伤口。
“老爷，少爷出血太多了，随行带的血浆不够。”
“那就现找！！”
每一个人都急得说不出话来，四散去找能匹配血型的人。
权达美这时才注意到权志龙一直紧抓着的那个孩子。
冷静下来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档案和眼前这个孩子匹配——综合成绩最好的那个孩子，李昇炫。
然后是资料里面这个人的血型。
“万医生，这个孩子的血型跟志龙一样！”
本来着急得不行的李昇炫此刻清醒了，反过头问她:“你怎么知道一样的，要是弄错了呢？！”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叫李昇炫，你的血型和他一样！现在，给我输血！”
万医生深知权达美的记忆力非同寻常，于是果断将李昇炫手拿过来。
谁知李昇炫的左手食指被权志龙死死抓住不放开，于是医生转而抓住了他的右手。
“不管你愿不愿意，权家少爷的命都重要的多你懂吗？”
“别多说了，我愿意救他。”
针头扎进血管。
不多时，李昇炫的血液混在权志龙的身体里，随每一次心跳到达全身各个角落。
终于，血止住了。
从那以后，李昇炫被接到权家生活。
他必须熟知关于血友病的一切。
他必须保护权志龙。
必须在遇到同样的情况时为他输血，即使那将耗尽他的每一滴血液。
五、
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比如狗的鼻子和尾巴，比如猫的爪子和毛线球。
权志龙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房间里胡乱贴在天花板的日历和色彩斑驳的墙面，然后是李昇炫好看的面部轮廓和那双深色的眼。
自己的手还抓着他的食指，抬眼，李昇炫笑着用另一只手试探了一下权志龙的额头，松了口气般:
“总算退烧了，感觉好点了吗？哥？”
不着痕迹地收了手，笑着:
“呀早该改了这毛病，你一夜没睡？”
“在床边趴了一会儿打盹。”
权志龙又伸手捏了李昇炫的脸笑道:
“我们昇炫呐，未来的女友一定很幸福。”好像不满足似的又捏了几下，“话说，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工作太久也不行呐。”
李昇炫也只能笑着眨眼:
“哥还不也一样。”
“不是哟，我有近里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措不及防地袭击了李昇炫，他甚至没能来得及控制自己的表情，僵了一下。
“近里？”
“嗯啦，怎么？”
“没什么，一定要让我看看呀哥，到底是怎样的女孩我们权大艺术家会喜欢上呢？我可是很好奇的。”
“你要是有女友了再给你看。”
“为什么啊？这么藏着掖着。”
“没有为什么，这可是出于哥哥的关心呐，我们昇炫没人要可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让蠢浩安排人把那套靠江的套房收拾一下我要搬去住。”
权志龙摆摆手又躺下。
“为什么？”
几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李昇炫的手在收紧，指甲磕着掌心生疼，语气都发生了变化。
权志龙伸了个懒腰
“要拍首尔夜景的组图。”
不行。
李昇炫自己都惊讶于自己下意识想要回答的话。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希望他搬走？为什么不行？
因为……不想他改掉生病脆弱时紧握着他的手的习惯，不想他跟别人有过近的关系，不想有人亲吻他拥抱他，不想他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想要他被自己照顾着，想要他依赖着自己？
李昇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甚至有些惊慌地发现这种异样的感觉，有那么一瞬几乎想要躲开权志龙的视线。
这真是，太不正常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己变成了最熟悉他的人，习惯了他的所有习惯，就连他发呆还是思考都能分辨清楚。
不想看到他像那时那样脆弱的样子，到底是被命令的还是本来就不想？
太喜欢他对着自己笑的模样了。
太喜欢了。
从不出格的李昇炫有了出格的想法，居然是从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了。
真是，太没有自知了。
计划里可没有这种事情。
“好，我会安排的。好好休息吧哥。”
恰到好处的笑和表达，李昇炫起身走出去准备权志龙的早餐。
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有什么东西，总算裂开了。
“近里是谁？”
出门下楼李昇炫顺手就抓来了蠢浩。
“啊就是权少爷在仁川遇到的女孩，全名宋近里，是宋家的小女常年在外面，家族联系少。几天后也要回首尔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恩算是吧。”
“……没事了，你去安排人收拾一下靠江的那套高级套房，志龙哥要住进去。”
“……是。”
安排人收拾的简单意思就是将那里的环境全部调查清楚并且至少租两套房间在那一栋安排自己人住。最重要的是至少得有一个血液科医生和一个小型血库在周围不远处。
而且，蠢浩的常驻点又换了。
安排好一切都李昇炫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状态中，做着该做的事情，安分守己。
就好像他连思想也没有半分逾越一样。
可是他分明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或许他总算捅破了最后一层薄纸。
也许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不愿看清。
彻底越过红线了。
他低头在“李昇炫”这个人物该在的轨道上平稳地行动着。
可是却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的模样。
尤其是那个时候的笑容。
十一岁的权志龙脱离危险醒来的时候，脸色还很苍白，甚至身体还在因恐惧而颤抖，神情也应当是很害怕的。
为什么是应当？
因为权志龙死死抓住他的手且李昇炫因抽血而虚弱，他们两人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一起躺在了病床上被悉心照料。权志龙醒来的时候正背对着李昇炫看着窗外。
李昇炫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受得到他在颤抖，很害怕很无力的颤抖。
于是他动了动手指。
权志龙反过来看到了他，手松了松，似乎呆愣了一秒。
然后权志龙对着李昇炫笑了
是那种很好看的笑容。
“会很痛吗？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的手轻轻地安抚着李昇炫，动作尽量轻柔，语气尽量柔和，
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比如狗的鼻子和尾巴，比如猫的爪子和毛线球。
权志龙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房间里胡乱贴在天花板的日历和色彩斑驳的墙面，然后是李昇炫好看的面部轮廓和那双深色的眼。
自己的手还抓着他的食指，抬眼，李昇炫笑着用另一只手试探了一下权志龙的额头，松了口气般:
“总算退烧了，感觉好点了吗？哥？”
不着痕迹地收了手，笑着:
“呀早该改了这毛病，你一夜没睡？”
“在床边趴了一会儿打盹。”
权志龙又伸手捏了李昇炫的脸笑道:
“我们昇炫呐，未来的女友一定很幸福。”好像不满足似的又捏了几下，“话说，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工作太久也不行呐。”
李昇炫也只能笑着眨眼:
“哥还不也一样。”
“不是哟，我有近里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措不及防地袭击了李昇炫，他甚至没能来得及控制自己的表情，僵了一下。
“近里？”
“嗯啦，怎么？”
“没什么，一定要让我看看呀哥，到底是怎样的女孩我们权大艺术家会喜欢上呢？我可是很好奇的。”
“你要是有女友了再给你看。”
“为什么啊？这么藏着掖着。”
“没有为什么，这可是出于哥哥的关心呐，我们昇炫没人要可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让蠢浩安排人把那套靠江的套房收拾一下我要搬去住。”
权志龙摆摆手又躺下。
“为什么？”
几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李昇炫的手在收紧，指甲磕着掌心生疼，语气都发生了变化。
权志龙伸了个懒腰
“要拍首尔夜景的组图。”
不行。
李昇炫自己都惊讶于自己下意识想要回答的话。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希望他搬走？为什么不行？
因为……不想他改掉生病脆弱时紧握着他的手的习惯，不想他跟别人有过近的关系，不想有人亲吻他拥抱他，不想他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想要他被自己照顾着，想要他依赖着自己？
李昇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甚至有些惊慌地发现这种异样的感觉，有那么一瞬几乎想要躲开权志龙的视线。
这真是，太不正常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己变成了最熟悉他的人，习惯了他的所有习惯，就连他发呆还是思考都能分辨清楚。
不想看到他像那时那样脆弱的样子，到底是被命令的还是本来就不想？
太喜欢他对着自己笑的模样了。
太喜欢了。
从不出格的李昇炫有了出格的想法，居然是从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了。
真是，太没有自知了。
计划里可没有这种事情。
“好，我会安排的。好好休息吧哥。”
恰到好处的笑和表达，李昇炫起身走出去准备权志龙的早餐。
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有什么东西，总算裂开了。
“近里是谁？”
出门下楼李昇炫顺手就抓来了蠢浩。
“啊就是权少爷在仁川遇到的女孩，全名宋近里，是宋家的小女常年在外面，家族联系少。几天后也要回首尔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恩算是吧。”
“……没事了，你去安排人收拾一下靠江的那套高级套房，志龙哥要住进去。”
“……是。”
安排人收拾的简单意思就是将那里的环境全部调查清楚并且至少租两套房间在那一栋安排自己人住。最重要的是至少得有一个血液科医生和一个小型血库在周围不远处。
而且，蠢浩的常驻点又换了。
安排好一切都李昇炫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状态中，做着该做的事情，安分守己。
就好像他连思想也没有半分逾越一样。
可是他分明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或许他总算捅破了最后一层薄纸。
也许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不愿看清。
彻底越过红线了。
他低头在“李昇炫”这个人物该在的轨道上平稳地行动着。
可是却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的模样。
尤其是那个时候的笑容。
十一岁的权志龙脱离危险醒来的时候，脸色还很苍白，甚至身体还在因恐惧而颤抖，神情也应当是很害怕的。
为什么是应当？
因为权志龙死死抓住他的手且李昇炫因抽血而虚弱，他们两人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一起躺在了病床上被悉心照料。权志龙醒来的时候正背对着李昇炫看着窗外。
李昇炫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受得到他在颤抖，很害怕很无力的颤抖。
于是他动了动手指。
权志龙反过来看到了他，手松了松，似乎呆愣了一秒。
然后权志龙对着李昇炫笑了
是那种很好看的笑容。
“会很痛吗？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的手轻轻地安抚着李昇炫，动作尽量轻柔，语气尽量柔和，
[接上]
“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我不会有事的，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
他那浅褐色的眼睛看着李昇炫被过抽血的手臂，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疼吗？”
权志龙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自己也害怕得要命。
可是他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李昇炫，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而且还被抽了血。
权志龙在努力地笑着。
他想让鲜血和死亡离这个孩子远一点。
他不想让他也忍受和他同样的恐惧，承担和他同样的痛苦。
只是他知道，已经退不回去了。
那时李昇炫还不懂，权志龙为什么要抱住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颤抖而努力说清楚每一个字音。
对不起。
现在李昇炫懂了。
却不打算退回去了。
可是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我不会有事的，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
他那浅褐色的眼睛看着李昇炫被过抽血的手臂，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疼吗？”
权志龙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自己也害怕得要命。
可是他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李昇炫，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而且还被抽了血。
权志龙在努力地笑着。
他想让鲜血和死亡离这个孩子远一点。
他不想让他也忍受和他同样的恐惧，承担和他同样的痛苦。
只是他知道，已经退不回去了。
那时李昇炫还不懂，权志龙为什么要抱住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颤抖而努力说清楚每一个字音。
对不起。
现在李昇炫懂了。
却不打算退回去了。
可是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六、
爱是一种难懂不定的东西。
所以，先从喜欢开始吧。
李昇炫帮忙指挥搬行李时，权志龙坐着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
沙发的柔软度适中，是权志龙喜欢的类型。
其实权志龙不应该住在这幢别墅的，他应该好好待在权家那座城堡一样的府宅。
可是权老爷权夫人现在都在法国，而李昇炫因为方便工作就在靠近首尔的郊区别墅住了下来。本来早三天安排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人悉心照顾权志龙，各种有的没的情况都想好了。
准备走的时候却被权志龙扯住了。
“我要跟昇炫一起。”
李昇炫抬头看到权志龙扯住他的样子，他应该要好好跟他讲好好劝他让他待在这里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
“好。”
错了。
可是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到了现在权志龙要搬走的时候，身为“李昇炫”这个角色应该要好好遵从指令，把要求的每一项都完美做到，确保能安排好一切，就好了。
只是一种明知是越线却抵抗不住要浮现出的念头渗透出来。
如果……
然后被扼杀在前两个字。
就这样吧。
李昇炫站在门口送权志龙上车。
“哥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知道了。”
从门口到被打开的车门大概有七步远，李昇炫就这样带着恰当的微笑看着权志龙一步步走远。
最后两步时，他停了下来。
然后转身看着李昇炫:
“昇炫呐，下周末能一起出去吃饭吗？”
“可以啊。”
“记得带上女友啊。”
“太着急了吧哥。”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好啦好啦我会去的。”
“昇炫乖，我走了。”
“恩。”
小小的身影钻进车的后座，影子在玻璃后分辨不清，轮胎碾过道路，在街角转弯。
要破芽而出的种子，如果必将长出恶果的话，直接在土壤里就埋葬不就好了。
是这个意思吧。
照顾权志龙，是一件麻烦又需要耐心的事情，这也正对照着李昇炫工作之余的时间除了柔道课程和必要的应酬宴请之外几乎都花在了这上面。
所以，现在空出来的时间正是需要花心思在女人身上的时候。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魅力。
一周不到，身边多了个女人。必要的烛光晚餐和约会，必要的留宿，必要的玫瑰。
只是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当李昇炫的指腹抚上那娇嫩欲滴的唇，再俯身贴上，心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不管怎么说，周末到了。
空中餐厅，靠近落地窗的座位，是今晚包场的贵宾挑的。
一般在这种时候，大多是女服务员不免要在外表下花些功夫，在允许范围之内尽可能绽放自己的魅力。
可是一开始布置就已经嗅到了希望破灭的气息，且不说布置需要极尽所能地浪漫，连安排的乐队都以奏暧昧舒缓的音乐为主。
夜晚如约而至。
各自介绍完毕之后是随意聊天吃开胃菜，李昇炫看到宋近里的第一反应是从头到尾审视一遍，指甲干净没有留长，没有尖锐的首饰，还行。这是最终评论。
李昇炫和宋近里几乎冷场的氛围下，另一边权志龙正用蜜糖般的笑和李昇炫的女友安诗单闲聊，一边照顾近里。
事实上，权志龙在照顾别人方面，是实打实的低能。
以至于抢过侍者手里的葡萄酒给近里倒的时候手抖的厉害，虽然李昇炫尽量快地帮他扶住了，还是有几滴溅在宋近里浅色的晚礼服上。
“呀，抱歉呐近里。”
放下酒瓶懊恼般撇撇嘴。
“没事没事的，我先去趟洗手间。”
宋近里站起来，对着李昇炫和安诗单抱歉一笑，转身在侍者指引下去了洗手间。
“唉，还是昇炫厉害。”
权志龙闷闷不乐地切着牛排，发出一声叹息。
没过几分钟，李昇炫侧身抚了抚安诗单的长发低声嘱咐一句，然后说要去洗手间也站起身走了。
洗手间门口。
李昇炫拦下宋近里，从侍者手中拿了一小叠资料放在她手里:
“这是权志龙生活中要注意的一些事情，虽然给你发过电子文件了，还是当面给一下打印文本比较好。”
宋近里接过略略翻了翻，点头说:
“谢谢，辛苦你了。”
李昇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回去。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啊。”
身后的女人这么说着。
“是啊，但你们的关系会更好的。”
另一边，权志龙正笑着放下酒杯问:
“你喜欢李昇炫吗？”
这种问题在今天这样几乎确定下的关系下显得有些多余，况且，他问的还是喜欢，而不是爱。
“真的喜欢。”
不是因为钱和地位，不是因为要把他弄垮，也不是谁安排的眼线。
她几乎就要回答我爱他了。
可是恰恰就是权志龙这样的问句把她几乎要打垮，为什么不问爱？为什么只问喜欢？
爱是一种难懂不定的东西。
所以，先从喜欢开始吧。
李昇炫帮忙指挥搬行李时，权志龙坐着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
沙发的柔软度适中，是权志龙喜欢的类型。
其实权志龙不应该住在这幢别墅的，他应该好好待在权家那座城堡一样的府宅。
可是权老爷权夫人现在都在法国，而李昇炫因为方便工作就在靠近首尔的郊区别墅住了下来。本来早三天安排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人悉心照顾权志龙，各种有的没的情况都想好了。
准备走的时候却被权志龙扯住了。
“我要跟昇炫一起。”
李昇炫抬头看到权志龙扯住他的样子，他应该要好好跟他讲好好劝他让他待在这里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
“好。”
错了。
可是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到了现在权志龙要搬走的时候，身为“李昇炫”这个角色应该要好好遵从指令，把要求的每一项都完美做到，确保能安排好一切，就好了。
只是一种明知是越线却抵抗不住要浮现出的念头渗透出来。
如果……
然后被扼杀在前两个字。
就这样吧。
李昇炫站在门口送权志龙上车。
“哥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知道了。”
从门口到被打开的车门大概有七步远，李昇炫就这样带着恰当的微笑看着权志龙一步步走远。
最后两步时，他停了下来。
然后转身看着李昇炫:
“昇炫呐，下周末能一起出去吃饭吗？”
“可以啊。”
“记得带上女友啊。”
“太着急了吧哥。”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好啦好啦我会去的。”
“昇炫乖，我走了。”
“恩。”
小小的身影钻进车的后座，影子在玻璃后分辨不清，轮胎碾过道路，在街角转弯。
要破芽而出的种子，如果必将长出恶果的话，直接在土壤里就埋葬不就好了。
是这个意思吧。
照顾权志龙，是一件麻烦又需要耐心的事情，这也正对照着李昇炫工作之余的时间除了柔道课程和必要的应酬宴请之外几乎都花在了这上面。
所以，现在空出来的时间正是需要花心思在女人身上的时候。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魅力。
一周不到，身边多了个女人。必要的烛光晚餐和约会，必要的留宿，必要的玫瑰。
只是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当李昇炫的指腹抚上那娇嫩欲滴的唇，再俯身贴上，心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不管怎么说，周末到了。
空中餐厅，靠近落地窗的座位，是今晚包场的贵宾挑的。
一般在这种时候，大多是女服务员不免要在外表下花些功夫，在允许范围之内尽可能绽放自己的魅力。
可是一开始布置就已经嗅到了希望破灭的气息，且不说布置需要极尽所能地浪漫，连安排的乐队都以奏暧昧舒缓的音乐为主。
夜晚如约而至。
各自介绍完毕之后是随意聊天吃开胃菜，李昇炫看到宋近里的第一反应是从头到尾审视一遍，指甲干净没有留长，没有尖锐的首饰，还行。这是最终评论。
李昇炫和宋近里几乎冷场的氛围下，另一边权志龙正用蜜糖般的笑和李昇炫的女友安诗单闲聊，一边照顾近里。
事实上，权志龙在照顾别人方面，是实打实的低能。
以至于抢过侍者手里的葡萄酒给近里倒的时候手抖的厉害，虽然李昇炫尽量快地帮他扶住了，还是有几滴溅在宋近里浅色的晚礼服上。
“呀，抱歉呐近里。”
放下酒瓶懊恼般撇撇嘴。
“没事没事的，我先去趟洗手间。”
宋近里站起来，对着李昇炫和安诗单抱歉一笑，转身在侍者指引下去了洗手间。
“唉，还是昇炫厉害。”
权志龙闷闷不乐地切着牛排，发出一声叹息。
没过几分钟，李昇炫侧身抚了抚安诗单的长发低声嘱咐一句，然后说要去洗手间也站起身走了。
洗手间门口。
李昇炫拦下宋近里，从侍者手中拿了一小叠资料放在她手里:
“这是权志龙生活中要注意的一些事情，虽然给你发过电子文件了，还是当面给一下打印文本比较好。”
宋近里接过略略翻了翻，点头说:
“谢谢，辛苦你了。”
李昇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回去。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啊。”
身后的女人这么说着。
“是啊，但你们的关系会更好的。”
另一边，权志龙正笑着放下酒杯问:
“你喜欢李昇炫吗？”
这种问题在今天这样几乎确定下的关系下显得有些多余，况且，他问的还是喜欢，而不是爱。
“真的喜欢。”
不是因为钱和地位，不是因为要把他弄垮，也不是谁安排的眼线。
她几乎就要回答我爱他了。
可是恰恰就是权志龙这样的问句把她几乎要打垮，为什么不问爱？为什么只问喜欢？
七、
天气渐渐变冷了。
李昇炫给的资料里，权志龙是怕冷的。
出去的时间变少，看样子要下雪了。
权志龙披着毯子在落地窗前写诗。
「你知道吗？」
这是诗的第一句。
就算是下雪了吧。
今晚权家家宴，无人敢缺席。
宋近里刚做好的寿司放在茶几，加了权志龙喜欢的紫苏叶，暖气很足，落地窗的玻璃上浅浅的雾气，音响正流淌着轻浅的音乐。
女人在重要宴会之前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但好歹她注意了资料里权志龙创作的时候喜净的习惯。
可是她不知道纸张已经在权志龙眼里虚化，那双好像永远温柔的浅褐色眼睛正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如果现在解锁打开的话，会看到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号码。
李昇炫。
咬了咬手指抬头，把本子盖上坐回了沙发，按开显示器播放了一部旧电影。
然后某一个时刻被提醒该去换衣服。
还在处理文件的李昇炫顿住了动作，向后躺到老板椅上，打开了手机，一个加密的信息刚刚传进。
「会紧张吗，还是更期待？」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回了句什么就删掉了所有痕迹，腕表上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出书房到衣帽间更衣。
更完衣后在客厅被安诗单挽住手，出门。
「你小心点。」
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
这是过去、现在、未来都需要背负的。
无关于你的意志，而关于你的经历。
你的过去要求你必须这么做。
当然这也是你当时做出选择的后果。
那颗终会结出恶果的种子，早应该烂在泥土里了。
李昇炫是第一个到的。
不得不说，如果要选出能担当权家最优秀的管家的话，恐怕李昇炫当仁不让，虽然他并不是。
安排人把暖气调大，检查菜单，甚至去厨房查看食材，挑剔的眼光从正门大厅开始一直延续到餐厅，换了个音乐，调整桌上的花束，用戴了手套的手指挨个清点桌上的餐具。
李昇炫才脱下手套从女佣手里拿了一杯热咖啡。
十点半，权家家宴开始。
李昇炫带着安诗单、权志龙带着宋近里出席，这是权老爷权夫人想看到的场景。
谁都能明白他们在出发去法国临走最后说的一句“玩笑话”:
“志龙也该独立一点了。”
李昇炫和权志龙的关系太亲密了。
权老爷也是看过太多太多的人，即使是两个男性，即使概率很小，也是被归为“有可能”。
精明的商人最讨厌未知数。
也讨厌未知的本该乖乖听话的孩子。
知道是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一起生活之后，也就排除了逢场作戏的可能了。况且，家里似乎还是少了点活力。
而这次的动乱，已经被默认为对李昇炫的最终试炼。
忠心，绝对的忠心是整个家族得以维持的架构。对任何核心成员的基本要求，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什么低劣的成分，即使是被权家养大的李昇炫，也必须经历的“成年礼”。
面对绝对的利益和地位也毫不动摇地为家族而战。
所以，与其说这次家宴是家族聚会倒不如是变相的对李昇炫完全融入家族的仪式。
这一夜本应相安无事的。
本应。
天翻地覆。
大概是花香，大概是酒精。
总有什么，让所有人昏沉不定。
权志龙的视线一阵一阵模糊，头部沉重。
似乎有闯入声，似乎被枪抵住，似乎被架起，冰冷的沉重金属一定抵在了太阳穴。
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
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和打斗的声音，但是很小，似乎只是挣扎了几下。然后玻璃杯落地，地上的玻璃碎片像碎星一样，猩红的酒精晕染了浅色羊毛地毯，墙上的名画看不分明。
总算，视线上仰，奢华的吊灯炫目。
在视线消失以前。
最后一句是一个人的呼喊:
“志龙！”
越来越近，他只能抓到他的手。
左手食指。
我可是你哥啊。
叫什么志龙。
是因为没有力气吗？
权志龙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后脑一阵晕眩又让他躺倒，他按着额角，皱了眉。
房门被推开，李昇炫走进来在床边坐下，嘴角带着伤，声音是浓浓的疲倦:
“哥，你醒了。”
“怎么了？”
“昨天晚上权老爷权夫人和达美姐都被掳走了，宋近里和安诗单被带到近郊汽车旅馆之后没有被带走，已经安排人安顿好了。”
“……你没事吧？”
权志龙看着李昇炫脸上的伤。
“没事。”
“查到什么了吗？”
“正在安排人全力查。对方有组织性，握枪姿势和行动手势很规矩，要不是军队要不是雇佣兵。很熟悉地势道路，如果是雇佣兵，一定是早几个月开始侦查了所以也没有放过周边前几个月情况。”
“你去做吧。”
权志龙用手臂遮住眼睛，
“他们还好吗？”
天气渐渐变冷了。
李昇炫给的资料里，权志龙是怕冷的。
出去的时间变少，看样子要下雪了。
权志龙披着毯子在落地窗前写诗。
「你知道吗？」
这是诗的第一句。
就算是下雪了吧。
今晚权家家宴，无人敢缺席。
宋近里刚做好的寿司放在茶几，加了权志龙喜欢的紫苏叶，暖气很足，落地窗的玻璃上浅浅的雾气，音响正流淌着轻浅的音乐。
女人在重要宴会之前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但好歹她注意了资料里权志龙创作的时候喜净的习惯。
可是她不知道纸张已经在权志龙眼里虚化，那双好像永远温柔的浅褐色眼睛正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如果现在解锁打开的话，会看到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号码。
李昇炫。
咬了咬手指抬头，把本子盖上坐回了沙发，按开显示器播放了一部旧电影。
然后某一个时刻被提醒该去换衣服。
还在处理文件的李昇炫顿住了动作，向后躺到老板椅上，打开了手机，一个加密的信息刚刚传进。
「会紧张吗，还是更期待？」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回了句什么就删掉了所有痕迹，腕表上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出书房到衣帽间更衣。
更完衣后在客厅被安诗单挽住手，出门。
「你小心点。」
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
这是过去、现在、未来都需要背负的。
无关于你的意志，而关于你的经历。
你的过去要求你必须这么做。
当然这也是你当时做出选择的后果。
那颗终会结出恶果的种子，早应该烂在泥土里了。
李昇炫是第一个到的。
不得不说，如果要选出能担当权家最优秀的管家的话，恐怕李昇炫当仁不让，虽然他并不是。
安排人把暖气调大，检查菜单，甚至去厨房查看食材，挑剔的眼光从正门大厅开始一直延续到餐厅，换了个音乐，调整桌上的花束，用戴了手套的手指挨个清点桌上的餐具。
李昇炫才脱下手套从女佣手里拿了一杯热咖啡。
十点半，权家家宴开始。
李昇炫带着安诗单、权志龙带着宋近里出席，这是权老爷权夫人想看到的场景。
谁都能明白他们在出发去法国临走最后说的一句“玩笑话”:
“志龙也该独立一点了。”
李昇炫和权志龙的关系太亲密了。
权老爷也是看过太多太多的人，即使是两个男性，即使概率很小，也是被归为“有可能”。
精明的商人最讨厌未知数。
也讨厌未知的本该乖乖听话的孩子。
知道是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一起生活之后，也就排除了逢场作戏的可能了。况且，家里似乎还是少了点活力。
而这次的动乱，已经被默认为对李昇炫的最终试炼。
忠心，绝对的忠心是整个家族得以维持的架构。对任何核心成员的基本要求，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什么低劣的成分，即使是被权家养大的李昇炫，也必须经历的“成年礼”。
面对绝对的利益和地位也毫不动摇地为家族而战。
所以，与其说这次家宴是家族聚会倒不如是变相的对李昇炫完全融入家族的仪式。
这一夜本应相安无事的。
本应。
天翻地覆。
大概是花香，大概是酒精。
总有什么，让所有人昏沉不定。
权志龙的视线一阵一阵模糊，头部沉重。
似乎有闯入声，似乎被枪抵住，似乎被架起，冰冷的沉重金属一定抵在了太阳穴。
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
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和打斗的声音，但是很小，似乎只是挣扎了几下。然后玻璃杯落地，地上的玻璃碎片像碎星一样，猩红的酒精晕染了浅色羊毛地毯，墙上的名画看不分明。
总算，视线上仰，奢华的吊灯炫目。
在视线消失以前。
最后一句是一个人的呼喊:
“志龙！”
越来越近，他只能抓到他的手。
左手食指。
我可是你哥啊。
叫什么志龙。
是因为没有力气吗？
权志龙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后脑一阵晕眩又让他躺倒，他按着额角，皱了眉。
房门被推开，李昇炫走进来在床边坐下，嘴角带着伤，声音是浓浓的疲倦:
“哥，你醒了。”
“怎么了？”
“昨天晚上权老爷权夫人和达美姐都被掳走了，宋近里和安诗单被带到近郊汽车旅馆之后没有被带走，已经安排人安顿好了。”
“……你没事吧？”
权志龙看着李昇炫脸上的伤。
“没事。”
“查到什么了吗？”
“正在安排人全力查。对方有组织性，握枪姿势和行动手势很规矩，要不是军队要不是雇佣兵。很熟悉地势道路，如果是雇佣兵，一定是早几个月开始侦查了所以也没有放过周边前几个月情况。”
“你去做吧。”
权志龙用手臂遮住眼睛，
“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