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三千》中篇\/民国军官瞎×当家花儿\/BE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03:00 +0800 CST  
主黑花,霍秀秀吴邪张起灵会出场,背景是民国时期日本侵华阶段,年代半架空,故事发生在长沙后转移北京,有点当年老九门几家迁北京的意思,有一些地方借用原著情节,总体算原著向。
这篇文在lofter也有发,非搬运。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11:00 +0800 CST  
【一】 秋末冬初,长沙城的官方一把手换人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各大家族都静观其态这位新上任军官的三把火会往哪烧,谁都不着急先凑上前去。
这位新来的爷也沉得住气,来了一周多没见他公开露面,各大家族想查他都不晓得从哪下手。
转眼半月过去,大雪纷纷扬扬洒满长沙城。静观其态的各大家族纷纷按捺不住了,没想到新来的这位爷如此不动声色,每日只顾往城外军营跑,只好改变策略主动递上拜帖,探探虚实。
解家大宅。
一位身着淡紫色裙装的少女站在一排玉器前,逐个把玩,最后将玉器分成三类,随后净了手,涂上一些保养品。 正逢这时,解雨臣穿廊而来,紫衣女孩闻声唤道:“小花哥哥!”
解雨臣笑道:“秀秀辛苦了,晚上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我帮你鉴了一下午的玉,只有一顿饭犒劳吗?白瞎了我这双价值千金的手辛辛苦苦劳作了一下午!”霍秀秀委屈巴巴的瞪着解雨臣。
解雨臣知道这丫头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也瞪着眼睛的回望过去:“那秀秀小姐想要怎么样?”
“我知道你眼睛大,别再瞪了,这心狠手辣解当家突然这个表情我受不了啊。”霍秀秀没绷住一下子破功笑了,“你这批货很不错,老规矩我分了三类,可以让人收起来了。”
“好。”解雨臣拿起搭在椅子靠背的大披肩为霍秀秀裹上,“我们先去吃饭。”
“一顿饭打发不了我!我要在这儿住几日。”
“好,我的秀秀小姐,待会我派人去跟你奶奶说。”解雨臣看着身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秀秀,心说这解府又要热闹了。
“小花哥哥知道这新来的一把手到底什么来来头吗?”霍秀秀吃着饭嘴还闲不下来,“来了都半个月了,还神神秘秘……”
听这意思,看来霍老太太对着新来的这位爷也毫无头绪。
“闭嘴,好好吃饭。”解雨臣看起来没什么谈论这件事的兴致。
霍秀秀眯起眼睛笑道:“吃饭不让说话,是为了吃的优雅,我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也很优雅,那凭什么不让说话呢?”
小丫头干脆放下筷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解雨臣的直觉告诉他,这丫头又要蹦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了。
“我奶奶说,跟人谈事情最好的地点有两个,一个是饭桌上,一个是…床上。后者不太适合我,那只能苦练在饭桌上优雅说话的本领。”霍秀秀狡黠的瞥了解雨臣一眼,补充道,“不过我现在可不是在和你谈事情,现在是兄妹的闲聊时间!”
解雨臣好笑的夹了一筷子菜到霍秀秀碗里,却还是没能堵住这丫头的嘴。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16:00 +0800 CST  
“好多沉不住气的当家向那位主动示好,可人家一个都没搭理。”霍秀秀语气娇俏,话里却听不出情绪。
解雨臣轻笑一声,心说,那位谁示好都没理会的爷,以各种理由,让人独独关了解家在城郊的两间铺子。不懂是不是来着不善,但这挑着解家搞,用目睹了被客客气气封铺子的伙计的话来说就是想吸引小九爷注意。
头疼。
解雨臣一副专心吃饭的样子,简明扼要交代了知道的一点情报:“那位可是厉害角色,这几天料理了几个盘踞长沙多年为非作歹的官员。在城防上下了不少功夫,军营也制定了新的规定,里里外外都被料理的清清楚楚”。”
难得解雨臣不是独自一人在家吃饭,这一餐饭吃的也就比平时久了些,不觉间夜色已悄然笼罩。
……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军用轿车,驶进城内,一路上明亮车灯照的一路积雪盈盈,最后停在了一座恢弘大气的洋楼花园中。
车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位身着笔挺军装,披着大氅披风,即使已经入夜,却还戴着副墨镜的男人。
男人大步走进屋内,脱下披风交给迎上来的佣人,直径去了客厅,拿起桌上整理好的一叠厚厚的拜帖,潦草的翻了一遍,兴致缺缺的放下,漫不经心问道:“只有这些吗?”
“是的。”随后进来的副官朗声应道。
“想见的偏偏不来,这些不想见的倒是积极的很……”男人从一堆拜帖里抽出一张丢给副官,“明天上午见这个。” “明天下午,这长沙最好的戏楼有一台花鼓戏,我去捧捧场。”男人的嘴角挂上了一缕湿笑。
“是。”副官面无表情,回答简洁明了,内心活动却很丰富,敢情上午随便挑一个见就是为了给下午见解当家打个掩护。关了解家在城郊的两间暗铺人当家都没理您,这下还主动去给人家捧场……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21:00 +0800 CST  
会先把之前更过的全发出来嗷
因为每章太长都得分着发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22:00 +0800 CST  
【二】
解雨臣在书房待了一上午。他下午有场戏,等台前要调整状态,便只能静坐书房,处理一些琐碎事物。
临近中午,按照老规矩,先沐浴,吃两口清淡小粥,吊嗓子,然后提早一个时辰去戏楼。
这回略有不同的是,霍秀秀也一同前往。
小丫头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裙装,优雅又活泼的棕色大衣,棕色软底皮鞋,黑色长发盘成辫子搭在左肩。是解雨臣喜欢的打扮。
霍秀秀难得安安静静的跟在解雨臣身边,随他去戏楼,看他描眉,看他披上华丽戏服,看他小步款款登台,看他摇身变成长沙名角儿解语花。
霍秀秀站在后台,目不转睛的盯着解雨臣。
台下,也有双眼睛透过墨色镜片紧紧追随着解雨臣——是黑瞎子。
黑瞎子身着黑色大衣,黑色短靴,戴着黑色墨镜,此时正低调的坐在一个半匿进黑暗的角落的座位上。
他看着台上风华绝代的解雨臣,陷入了回忆。
上一次来长沙是…十八年前。
他在解家待了三个月,认识了当时只有六岁的解雨臣。六岁的解雨臣还是一个小小的团子,打扮的粉粉嫩嫩,像是从招贴画里走出来似的,可爱的紧。
黑瞎子又瞄了两眼解雨臣,不由感叹十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年画娃娃倒是出落的越发惊艳。
啧啧,不知道这台上千娇百媚的解语花褪下一身行头,去了这面上浓妆,又会是怎般模样。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笑容。
突然,一声枪响,台上一位丑角应声而倒。
“啊——”霎时间,四座惊起,看客们慌乱的四处逃串。
一群手中持枪的人不知从何处趁乱涌入戏楼,目标明确的围向戏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啧,唱场戏都不安生。”解雨臣反应迅速,第一声枪响时便一个凌空翻身,躲到了场景道具后面。他平日里防身武器从不离手,唯独上台时什么也不带。现在总不能出去跟一群拿着枪的杀手肉搏。
对方来势汹汹,攻势很猛,身旁不断有子弹擦过,面前的这个柜台也快挡不住了。
解雨臣低骂一声,反手扯掉了碍手碍脚的戏服,打算放手一搏。
“小花哥哥!”说时迟 那时快,霍秀秀一个滚翻到了台侧,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摁在地上滑了过来。
解雨臣接到枪后朝霍秀秀点了一下头,稳准狠的干掉了几个快要近身了的杀手。霍秀秀这把手枪是M1917,只有六发子弹,撑不了多久。
霍秀秀也明白这点,她利索的扒掉大衣,往外一扔吸引火力,顺势跃了出去。只见霍秀秀动作诡异的扭了扭手臂,两只袖口分别滑出两把造型奇特小巧的利刃,灵敏迅速的朝目标逼近,二话不说一近身就往对方脖子上抹。这是解雨臣教了她七年的功夫。两把小刀,是解雨臣给她打造的蝴蝶刀。
解雨臣趁机也翻了出来,他身手比起霍秀秀更是诡异又狠辣许多。混战的同时,还能找到空档从已死亡倒地的杀手那里捡来子弹没打完的枪,掩护霍秀秀。
黑瞎子也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像丝毫不怕挨枪子似的快速朝舞台激战区逼近,单手握着把枪,一扣扳机便是对方便倒地一个,成功帮吸引了解雨臣他们吸引了不受火力。
三个人连同戏台内几个仅剩的伙计强撑了一会。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26:00 +0800 CST  
所幸在二爷的戏楼开火,支援来的还算及时。
解雨臣扔下刚才捡来的枪,面色冷然的吩咐道:“留两个活口。”
解雨臣此时只穿着一层薄薄的戏服里边打底的内衫,肩上有个伤口在不断渗血,脸上妆也花了,整个人看着有些狼狈。
倒是黑瞎子悠闲的站在一旁,毫发无伤,根本不像经历了一场激战。
即使是现在这般狼狈模样,解雨臣还是和刚才在台上一样,叫人移不开眼啊。黑瞎子在心里感叹。
解雨臣剜了一眼面带湿笑的黑瞎子,一把揽过霍秀秀,检查她身上几处带血的伤口,“这些应该都是皮外伤,没大碍。还有别处疼吗?”
霍秀秀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也散了,但还能眯着眼睛笑,“我就这点擦伤,没啥事,就是冷。哎你先让人把你肩上那条大口子包扎一下,快点!”
霍秀秀毕竟是霍家女人。霍家女人表面都看似柔弱优雅,实际上也不是吃素的。
听到这话,黑瞎子才发现小姑娘只穿着已有些脏破的小裙子,穿的是有些少。于是把大衣脱下来递到她跟前,“要吗?”
“要!”霍秀秀抬头准备接过衣服的时候看到是这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不是刚才被一群人围着打也丝毫不慌乱,反倒是给人一种留有余力的感觉的那位吗······怎么在并不光亮的戏楼里还带着墨镜。
“嗯?”黑瞎子伸手在霍秀秀眼前晃了晃,小姑娘发什么愣呢。
霍秀秀回过神来一把接过大衣,却没往自己身上套,而是裹住了解雨臣。
解雨臣皱眉,丫头片子刚还在抱臂取暖,明显是冷的不行,“干嘛?小丫头学别人英雄救美?”
“闭嘴啊,姑奶奶把衣服让给你,你就好好穿着。”霍秀秀三言两语打断了解雨臣的话,手上也没闲着,用黑瞎子又长又大的大衣把解雨臣裹的紧紧的,只露出受伤了的肩膀方便包扎,又指着解雨臣对黑瞎子说:“多谢,他这个人比我怕冷多了,衣服就先贡献给他了。”
“嗯。”黑瞎子嘴上应着霍秀秀,眼神却往解雨臣身上瞟,反正他戴着墨镜,没人知道。
趁着这阵空档,齐副官和解家人匆匆赶到。
“黑爷。”齐副官见黑瞎子的大衣不知所踪,赶忙递上手中的大氅。
“你带人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帮的上忙的地方。”黑瞎子披上大氅,忽略了解雨臣对他不太友好的目光,笑眯眯与他们道了个别,便大步离去。
齐副官这才发现,原来自家主子的大衣在解雨臣身上。
待霍秀秀披上解家伙计带来的外套,又给解雨臣裸露的肩膀披上斗篷,二人也快步走出戏楼,上了已在戏楼门口等候多时的车,立马回解宅。
一路上解雨臣裹着黑瞎子的大衣,脑子里在思索关于黑瞎子的事。
这人应该就是长沙新上任的不知底细的布防官。实力极其可怕,估摸着刚才他应该并没有使出全力……还有刚才在包扎伤口而选择性忽略那人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尽管他戴着墨镜,解雨臣仍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而且黑瞎子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是解雨臣心头最大的疑惑。
看来,要去打扰二爷了。
霍秀秀也在思考关于刚才那位墨镜兄弟的身份,她想,她可能知道他的来头了。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31:00 +0800 CST  
霍秀秀侧着脸,压低嗓子问道:“昨天你去找二爷,二爷怎么说?”
解雨臣垂目,低低说道:“上了车再说。”
待到上车坐稳,霍秀秀用胳膊肘捅了捅解雨臣,示意他讲讲怎么回事。
“之前那帮来杀我的人是谢晖勾结日本人派来的。”
解雨臣寻了个舒服姿势靠着,才继续悠悠往下说:“而且应该还有个少校,也掺和进来了。”
霍秀秀皱眉,“这谢晖,应当是十几年前趁解九爷离世时闹事,从解家分离出去的那个谢氏一族的现任当家吧,这谢氏当初便借乱吞了解家好几个大盘口,如今倒是越来越不安分。日本人···莫非是你不肯与他们做交易,想除掉你让谢氏取而代之,好通过谢氏掌控了这长沙古玩界的半边天。不过他们居然选在二爷的戏楼动手,真是想不开。” “我唱戏不带任何武器上台,他们想钻这个空子快速解决我。”解雨臣眯了眯眼睛,“真是自信啊,不过能在二爷的戏楼里埋伏的确有点本事。”
“那你注意着点。”霍秀秀瞅见解雨臣缝眯眼睛这个危险的表情,就知道花儿心里有了打算。都是千年的狐狸,她便也不瞎操心了。
然后霍秀秀静静地等着下文,岂料解雨臣没了声。
霍秀秀只得主动暗示:“还有呢?”
“还有什么?”
“那位,借衣服的,好像是叫黑瞎子来着。”霍秀秀放弃暗示,明示道:“他究竟是何人?你与他曾经是否真的相识?”
“他是现任布防官,不过真正来头,跟我们一样,是个土夫子。”解雨臣垂下眼帘,“二爷说,当年九爷病重离世那段时间,他在解家住了三个月,应当是被九爷请来帮忙稳定局面的。不过我这些时日,确实是回想起一些关于他的模糊画面。”
霍秀秀托腮,“若他是土夫子,我倒是有个猜测。道上流传着一句‘南瞎北哑’,这‘哑’应当就是现在吴邪哥哥身边的张起灵;这个‘瞎’呢,十分低调,但相传他有一个特征就是无时无刻都带着墨镜。我觉得黑瞎子,会不会就是这个‘瞎’。”
“他应该和哑巴张一样,不会老。在我记忆中,他十几年前便是这般模样。”解雨臣想了想道:“不对,他现在比十几年前看着还年轻了一些。当年的黑瞎子十分落拓且一身戾气,如今却英姿飒爽,如同刚出鞘的利刃。”
谈话间,已是回到了解宅,司机将车停稳,下车为后座拉开车门。
霍秀秀跟在解雨臣后面下了车,还不忘感叹一句:“不过黑瞎子的确挺帅的。”
“啧,我觉得我比他更帅。”解雨臣勾了勾嘴角,揪了揪秀秀今日高高扎起的马尾辫,顺势转移了话题,“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危险,你奶奶怎么还不把你领回去。”
霍秀秀吐了吐舌头:“跟着我奶奶还不是差不多。”
“不管你了,我还有事。”解雨臣朝书房方向走去。
“晚上找你吃饭!”霍秀秀在背后喊了一句,也没等解雨臣答应,就迈着小步跑回房间。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38:00 +0800 CST  
赶上新年开楼
大家新年快乐!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7 22:39:00 +0800 CST  
【四】
日子平凡无奇的过了一阵。
解雨臣每天依旧忙的见不到影,霍秀秀在解宅被迫学着看账本,鉴明器,练功夫和枪法。
长沙隆冬时节,不下雪便湿冷湿冷,渗人骨头。
霍秀秀每天倒是依旧活泼乱跳,而解雨臣极其怕冷,这段时间又天天在外面跑,所以日子很不好过。
于是解当家一鼓作气熬了好几个夜把手头上的破事给了解了,打算在宅子里待个两日不出门。
结果待在家里悠闲度日的第一天,黑瞎子便找上了门来。
“不见,告诉他,我没空,非常不好意思,改天我一定上门拜访。”解雨臣刚刚才起床,莫约带着点起床气甩出了一串并不友好的话。
“是。”管家在房外恭敬的应了一声,马上去回复被挡在大门口的黑瞎子了。
管家老伯硬是将自己小九爷那番敷衍又不友好的话改编的恭恭敬敬恳恳切切,真情实意的回复了站在门口吹了半天猎猎冷风的黑瞎子。
“那请解当家改日别忘了上门拜访。”黑瞎子也十分好说话,笑着溜达走了。
那解宅管家将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很有水平,但黑瞎子相信这绝对不是小九爷的原本说辞。
大门不让进,难道我还没有别的办法吗?
黑瞎子来到解宅后院的围墙,一翻便跃了进去。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8 21:20:00 +0800 CST  
刚准备出门却在解宅门口听到管家老伯和黑瞎子那一番对话的霍秀秀却琢磨出一丝不对劲来。
小花哥哥从不不任性,所作所为一向是先考虑会给解家带来怎样影响,但明明闲在宅子却拒绝了如今这长沙城最是位高权重的黑瞎子主动上门拜访····这没道理啊。
不过根据这么几次接触或是谈论,小花哥哥对黑瞎子的态度是有些不同呢。
“不懂。”霍秀秀低估着,也没多想,带着两个伙计出门了。

黑瞎子小心翼翼地避开解宅里戒备着的伙计,凭着十几年前的印象硬是顺利找到了解雨臣的房间。
此时解雨臣正半露着肩,在给自己快愈合的伤口上药。
黑瞎子一推门,看到的便是小九爷坐在床边,披着薄薄睡衣,露出肩头大片极白的皮肤,侧着脸,毫无攻击性的样子。
刺激。
解雨臣反应极快的摸出了枕头底下的枪。
解宅的人从不随意进他房间,即使是秀秀也是规规矩矩的先敲门,这回来者不善。
可当他抬起头看见是黑瞎子倚在门边湿笑,突然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这家伙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厚夹克,短靴,照旧戴着墨镜。
“这不是黑爷吗,能绕过所以人找到我房间,翻墙业务很熟练啊。”解雨臣嘲讽道,顺手拉好了衣服。
“这不是花儿爷不肯见我吗?那也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主动进来会会花儿爷了。”黑瞎子语气欠揍道。
“进来,关门,冷。”解雨臣瞥了一眼黑瞎子,外面风源源不断往房间里灌,他只穿单薄睡衣,实在撑不住。
按理来说解雨臣从不和不知底细的人独处一间封闭室内,今天却对着黑瞎子意外破例。
“我来跟花儿爷谈笔生意。”黑瞎子关上了门,十分自来熟的坐到了躺椅上,仍是挂着一抹湿笑道。
“谈生意?您是找我玩官商勾结吧。”解雨臣笑着盯着黑瞎子。
“入了春,我要夹个喇叭。”
解雨臣神色慵懒又带着点久居上位者的睥睨之气望着黑瞎子,“长沙这么多大家族,比我好说话的不止一个两个,黑爷为何挑中解家随你夹这趟喇叭?”
黑瞎子认真想了想道:“因为跟你比较熟。还有的话就是解家总体实力比较强,而且不容易出现斗下内乱。”
“我跟你不熟。但是后面个理由倒是比较能让人信服。”
黑瞎子摸摸下巴,神色平淡的开口:“ 谁说不熟,你六岁的时候还说要嫁给我呢,就在这院子里那棵最大的海棠树下。”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解雨臣也不清楚当年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种屁话,但是直接翻脸不认总是跳过这个话题的最好方法。
黑瞎子一脸被辜负的表情叹息道:“花儿爷还真是绝情啊。”
解雨臣没忍住走过去踹了黑瞎子一脚,将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来:“这斗我可以跟你联手,说说情况。”
黑瞎子变脸堪比翻书,一秒变正经,“我需要九个伙计,装备和上面守着接应的人。这斗大概位置在长沙城西南部湘江入城的那一段。我下去只拿一样东西,剩下的东西要是带上来就都归你。我会尽力把你的伙计多带两个上来。”
“伙计,装备,接应的人都没问题,但是你要给我刚详细的资料。”解雨臣此时恢复了解当家家冷然和强势,尽管还穿着睡衣,但丝毫不影响强大的气场。
按理说夹喇叭,要下的斗的资料应当是掌握在筷子的手里,等到下斗前才能公布,防止内反。但解雨臣要,黑瞎子也没什么不能给的。
“过完年,我会把详细资料给花儿爷送来。”黑瞎子看着解雨臣,一下子没能移开眼。
解雨臣不管是什么样子,都能轻易抓住他的视线。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8 21:21:00 +0800 CST  
“行。那正事说完,黑爷是不是应该回去忙其他事情了。”解雨臣送客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黑瞎子淡然道:“不急,还可以留下来陪花儿爷吃个午饭再走。”
解雨臣服气了,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位的脸皮厚度, “那先滚出去,我换身衣服再好好招待你。”
“不行。”黑瞎子断然拒绝,“方才在解府门口吹了那么久的冷风,现在再出去挨冷风,怕是身体受不住。”
解雨臣笑了笑。
行啊不出去那就让你看个够。
解雨臣故意将脱衣穿衣的动作放缓,十分撩人,却透着自然之感。
黑瞎子倒是不再叽叽歪歪了,安安分分坐着看解当家换衣服,也稍稍收住了不安分的眼神, 不过内心活动仍是十分不正经。
啧啧。
解雨臣偏瘦,形态优美的脖颈连着肩胛骨流畅的线条,腰线若隐若现也是十分性感,再加上笔直修长的双腿和白皙的皮肤,更何况他故意动作撩拨,让人看着有些肝儿颤。
黑瞎子看着看着便有些后悔,这是玩火不小心烧到自己啊。
换身衣服的时间并没让黑瞎子能遐想太多。
解雨臣放弃了平时不离身的粉色,换了以米白色为主色的一身衣服,看着少了几分堂皇贵气,多了一些柔软。
当黑瞎子跟着解雨臣出现在解宅大厅的时候遇上了管家老伯。
老伯简直惊了。
黑瞎子还心情十分不错的跟老伯打了个招呼。
解雨臣:“……”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8 21:22:00 +0800 CST  
【五】
快过年了,满大街开始张灯结彩,人们欢欢喜喜的办置年货,已经有了些喜庆的味道。
每年春节,是解宅最冷清的时候。
明日,霍秀秀也要回霍家了。
解雨臣不由得泛起了些惆怅。
这份惆怅没能持续多久,便被几声敲门声打断了。
“小花哥哥,小花哥哥你在吗?”
是小丫头。
“在。”解雨臣应了一声。
“那我进来了。”霍秀秀将门打开一条窄窄的缝,侧身钻了进来。
解雨臣房间里的地龙烧的旺,他穿的单薄,正坐在镜子前描眉。
霍秀秀凑了过去,“这是在干什么?你最近不是不唱戏了。”
“在练怎么画京剧妆面。”解雨臣放下眉笔,打开桌上一个黑色木雕盒子,取出里面分装成一小盒一小盒的油彩,“以后不再唱花鼓戏了,得改唱京戏了。”
解雨臣小时候不仅跟着二爷学花鼓戏,还一直跟着二爷府上一位来自京城的的女人学京戏,唱的还是旦角。
霍秀秀心头一紧,她知道解雨臣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解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将势力转移到京城。
日本人在中国侵略了大片土地,日益猖獗。这长沙,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要陷入日本人的手里。
更何况长沙的气数,已经被众多土夫子吃尽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长沙的土夫子靠周围众多古墓发了家,挖了这近百年,长沙已经快什么都不剩了。
走一步算三步的解九爷,料到此后光景,便在垂暮之年联手红二爷,两人都看中了看似混乱不堪,实际上最是稳妥,又是风水中龙脉经过的气盛之地——京城。
后来,霍家也加入了这个迁徙计划。202
霍秀秀想,其实没有谁愿意离开,谁都不能真正放下这长沙城。
解雨臣揉了揉秀秀的脑袋。小丫头今天没扎头发,一头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摸起来手感不错。
解雨臣很诚实的多摸了几下。
霍秀秀摇摇头试图甩掉解雨臣的魔爪,又踹了踹解雨臣的椅子,“你过去些。”然后蹬蹬拖来了小案台旁的椅子,与解雨臣一同坐在镜子前。
“花儿,教我描眉好不好?”
霍秀秀对解雨臣的称呼只有两个——小花哥哥或是花儿。
日常一般叫小花哥哥,只有心里或独处时偶尔喊花儿。
解雨臣笑了笑,拿起了眉笔,让秀秀对着镜子,好看的见是如何描画的。然后挑起她的下巴,细细落了手。
解雨臣知道秀秀一直不满意她细细的温婉的柳眉,小丫头嫌弃这眉把脸衬的太过温柔,就算是皱着眉瞪眼生气都只像是撒娇,没有一点威慑力。
屋外冬日冷风阵阵,而这屋内却是难得的岁月静好。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8 21:23:00 +0800 CST  
二更嗷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8 21:23:00 +0800 CST  
看文的朋友们给点留言鼓励嗷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8 21:23:00 +0800 CST  
【六】
解雨臣几日前亲自把霍秀秀送回了霍家,顺道给霍老太太拜了个早年。
霍老太太知道解雨臣不喜欢年初赶着趟拜年——不管是别人上门拜年,还是他上门给别人拜年,也就笑眯眯的受了这个解雨臣拜的早年,还留了他吃一餐午饭。
解雨臣还去了趟二爷府上。
转眼今日便是除夕,解宅所有佣人伙计将解宅打理妥当,又挂上大红灯笼,贴上对联和窗花,便在午饭前后全部离开,回家过年去了。
偌大解宅只剩解雨臣一人。
于是他在房间昏睡了一下午,一觉睡到夜幕降临,被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和烟火爆鸣声吵醒才作罢。
解雨臣动作悠闲缓慢的的收拾了下自己。
又带着点嫌弃,换上了秀秀和管家老伯为他办置的颜色喜庆的新衣,最后往兜里塞了一把枪和一把小巧的蝴蝶刀。
打算出门逛逛,感受感受这过年的喜庆,顺便看看有没有还在营业的小吃铺子。
解雨臣推开门,惊讶的发现外面居然在下雪。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显然是雪已经下了两三个时辰。
解雨臣果断转身进了屋内,翻出一件暗红色的斗篷披上,又顺手拿了把伞,才出了门。
街上有许多放烟火和爆竹或在雪地里打闹的孩子,时不时还有几声父母唤孩子回家的喊声。
几乎家家灯火通明,烛焰的光亮印着红色的窗花微微透出来。若侧耳还能听见沿街人家屋里洋溢着喜悦的谈话声。
只是这还在营业的小吃店铺有些难寻。
解雨臣笑了笑,撑着伞继续漫步在这大雪纷扬的街道。
黑瞎子孤家寡人一个,在宅邸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也出来街上闲逛。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黑瞎子瞄见右边那条街上也有位除夕夜出来逛大街的朋友,定眼一看,这背影…好像是小九爷。
于是他跟了上去。
平日里不可一世,谁见了都得让三分的解家小九爷,在这除夕夜独自走在这灯火阑珊,大雪飘落的街头,背影居然又些隐忍的意味,而更多的是落寞。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在背后跟着,解雨臣换了左手撑伞右手悄悄握住了大衣口袋里的枪,然后一个转身。
一刹那,恰好有一束烟火在头顶绽放,映亮了解雨臣的的半边脸。
黑瞎子忽然就知道了什么叫“回头一笑百媚生”。
哦不,虽然没有笑,但期间风情更胜。
这个短暂的画面,黑瞎子日后却再没能忘掉。
当解雨臣看到是黑瞎子笑着朝自己慢慢走来,便又悄悄松开了手中的枪。
不知为何,他对黑瞎子有一种毫无理由的信任。
黑瞎子仍是一身黑,戴着墨镜,只披了件大氅,潇洒的在雪里穿梭,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到他的头发上,肩上,化成小水珠,隐隐滚动,反射着微微光亮。
解雨臣停下脚步站在那,注视着黑瞎子走近,然后钻入了自己的伞下。
黑瞎子十分自觉的主动接过了伞,“都是孤家寡人,不如搭个伙一块儿度过着漫漫长夜?”
解雨臣难得没有出言讽刺或是拒绝,微微侧着脸,浅浅笑了笑应了声好。
黑瞎子觉得,自己好像透过这抹笑,看见了十八年前的解雨臣。
两个人并排走在大雪纷飞的街头,黑瞎子将伞往解雨臣那边倾,解雨臣发现原来自己比旁边这家伙矮了大半个头。
“我觉着今晚能不能找到没关门的小饭馆还得靠机缘……”黑瞎子喋喋不休的低语。
“要真找不到店填饱肚子,那今晚可真就是漫漫长夜了。”解雨臣一搭有一搭没的接话。
两人终于在穿过好几条街后找到了一家除夕夜的小饭馆。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9 18:44:00 +0800 CST  
“真的不容易啊。”黑瞎子感慨道。也不知知是在感叹他们找到饭馆不容易,还是慨叹除夕还营业的店家不容易。
掀开门帘进去,发现里面意外的热闹,应当是一大家子在店里聚着吃年夜饭,好几张桌子拼成一张大桌,上面摆着七八样家常菜,内厨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一片热气蒸腾中忙碌。
见有客人进来,围坐着的一大家子都迎了上来招呼,“今晚只做了些家常菜,二位将就着随便吃些!”
黑瞎子收了伞,竖着靠在门边,笑道:“哪里的话,明明是我们打扰了。这么多菜呢,都是平时吃不到的,我们今天晚上过来才是占了便宜!”
黑瞎子意外的嘴甜,一番话说的一家子都高高兴兴,连忙寻了个宽敞位子让两人坐下,又七手八脚的摆上碗筷,端上菜,“八宝果饭也马上出蒸锅了,还有自家酿的米酒可以拿上来喝!”
一大家子又热热闹闹拥到内厨去等候马上出锅的八宝果饭。
三四个店家的孩子却围着解雨臣和黑瞎子没有挪动脚步,满眼都是好奇。
黑瞎子干脆蹲下来,跟裹成小团子似的孩子们齐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糖来分,“跟哥哥说声除夕快乐!真乖,也跟那边的哥哥说一声!”
黑瞎子还伸手掐了好几下目测刚学会走路,头上扎着小揪的小女孩红彤彤的脸蛋。
小女孩被掐了脸也不恼,反倒“咯咯”的笑。
黑瞎子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动作娴熟。
解雨臣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一幕,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黑瞎子总能给人带来层出不穷的意外惊喜。
就是这抱孩子的娴熟动作让解雨臣愣了一下。
“八宝果饭好啦!”一帮人端着大盘大盘的饭拥了出来,还有几大碗米酒,又是七手八脚的端上了两人的桌。
小女孩的母亲赶忙从黑瞎子怀里接过自家小丫头,让两人趁着热赶快吃饭。
解雨臣刚开始还担心吃不完这一桌子饭菜,最后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
临走前付帐,黑瞎子多给了好些钱。
店老板很不好意思一直在推拒,最后拗不过还是收下了。
最后两人又慢悠悠的荡了回去,黑瞎子强行拉着解雨臣陪他回了趟宅邸拿了些东西后,理所当然的跟着解雨臣回了解宅。
雪还在下,城里静了很多,家家依旧亮着灯火。
黑瞎子在解家院子里停住了脚步,拉着解雨臣不让走,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糖摊在手掌心,“给你。”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9 18:44:00 +0800 CST  
【七】
解雨臣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半搂在黑瞎子怀里。
他瞬间就清醒了,然后将黑瞎子踹下了床,面色不善。以他的睡眠质量,一夜不醒两三次都是好的,基本处于半睡状态,有人走近房间都得醒,为什么昨晚被人搂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睡了一晚上……
被这么刺激的方式叫醒,黑瞎子有点懵,可能因为刚起床的缘故,声音又低又哑,“明明是你自己往我这儿凑,推都推不开……一起床就翻脸不认啊小九爷爷。”黑瞎子也没想到解雨臣睡着了之后的状态异常磨人。
解雨臣坐在床上揉了揉额角。
昨晚这厮硬要拉着他守夜,然后折腾到天边都泛了白,谁也没心思去整理客房,于是将就将就两人一起睡在解雨臣房里。
“你必须把客房收拾了,不然就滚回自己家去。”解雨臣有些烦躁。
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是六七岁时的样子,看到别家小孩有糖吃很羡慕。作为未来解家的继承人,所有人只关心他的功夫练的怎么样,识字算术怎么样,没有人会关心他是否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会想要颗糖。黑瞎子发现了他虽然深色冷淡,眼神却总会不经意瞟过那些各式各样的糖果。或许是觉得有趣,此后黑瞎子住在解宅的日子里,兜里总是备着一小把糖,让他挑。
梦中还频频出现一个场景——黑瞎子抱着年幼的他。就像昨晚抱着那个小女孩一样。
“遵命。”黑瞎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坦然的开始换衣服。
黑瞎子身材很好,宽肩窄腰长腿,一身肌肉线条流畅却不夸张,隐隐透出强大的爆发力。
但解雨臣并没有欣赏的心思,随便披了件外衣就离开了房间。
两人本来就起的迟,待洗漱完毕,随便收拾了下,就到了下午。
饿了。这是两人共同的心声。
解雨臣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年,早就有了经验。大年初一,最热闹的当属庙会,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走吧,哥哥带你去逛庙会。”
黑瞎子这个第一次在长沙过年的人,对去哪儿没有任何发言权,只是他琢磨着解雨臣自称“哥哥”好像有些不太对,“'哥哥'?你把我当霍秀秀呢?”
“没有没有,我不敢。”解雨臣突然饶有兴致地问:“瞎子,你和哑巴张比,谁比较老?”
黑瞎子哽了一下,“这个问题重要么?好吧,其实我比哑巴张大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想想张起灵都得叫我声哥,还是有点厉害。”
解雨臣乐了,黑瞎子这个思维方式,也有点厉害。284

跟解雨臣一起逛庙会,是种神奇的体验。
黑瞎子眼睁睁的看着小九爷无视所有小吃摊,先是买了一串色彩鲜艳的糖葫芦,又直奔糖画摊子,然后一枝独秀的在挤满孩童和女孩儿的摊子前排队。糖画摊子老伯手艺好,用糖油浇出来的画也栩栩如生,因此生意颇好,排队买的人不少,等待的时间里让解雨臣吃完了糖葫芦。
终于轮到解雨臣,糖画摊老伯刚问完要画个什么,解雨臣还没来得及开口,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黑瞎子替他回答:“西府海棠,画西府海棠。”
“好嘞!”
解雨臣的主要目的是吃糖,画什么也无所谓,就随了黑瞎子。
不过西府海棠,倒是有点意思。
糖画摊老伯用糖油浇出来的海棠花十分好看,几片叶子簇着花,花瓣片片分明,精致又生动。
付了钱,解雨臣拿着糖离开了拥挤的小摊,边走边舔手里的糖,不敢下嘴咬,怕弄碎了这又薄又脆的糖片。
黑瞎子见解雨臣如此小心的舔着糖片,不由失笑。
“花儿。”黑瞎子停住了脚步。
听到黑瞎子叫自己,解雨臣侧过脸,也停下脚步。
趁着一下的停顿,黑瞎子一步迈到解雨臣跟前,握住他拿着糖的那只手,极快的凑了过去,沿着边儿咬了一口糖片。
解雨臣在黑瞎子握上他手时就反应过来了了,又怕动作太大会弄碎了糖,只得控制住自己不动。
自个儿都没舍得下嘴咬的糖,居然被黑瞎子先染指了,解雨臣非常不爽,踹了黑瞎子一脚,“想吃自己不会买吗?”
“我就想吃你手里这个。”黑瞎子也不在乎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心情甚好的回答。
冬日天色暗的早,回到解宅天已经暗的只剩道白边。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9 18:45:00 +0800 CST  
解雨臣倚着门框,看着黑瞎子收拾了客房。其实客房在年前大扫除时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现在只要铺个床就完事。
“喂瞎子,你打算在我这儿呆几天?”
“能待几天是几天,我那儿拜年的人太多,从年前一周就开始送礼拜年了,烦。”黑瞎子挽了挽袖子,“你这儿清净,让我躲几天。”300
“我这儿可不给你白住。”解雨臣懒洋洋的说道。
黑瞎子知道解雨臣心里肯定打好了算盘,但还是十分配合道:“那花儿爷打算让我干些什么抵债?以身相许?”
“你可想的美。”解雨臣白了黑瞎子一眼,“当我的司机,送我去几家没关门的盘口给那些守着没回家的伙计送点东西。”
“好嘞!”黑瞎子没想到解雨臣会大年初一去给这些守盘口的伙计送东西,解当家能做到这样也算是尽心了。
于是一个晚上俩人都早各个盘口间奔波。
黑瞎子开车又快又稳,业务能力比解家的专职司机还强。
在回解宅的途中,黑瞎子忽然来了一句:“新年快乐。”
解雨臣也笑着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祝我新年快乐。”黑瞎子有些感慨。
“我就是客气客气,回应下你的那句新年快乐。”解雨臣建议道:“你可以考虑回你府上,估计这几天你收到的新年祝福可以弥补这么多年的空白。”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19 18:45:00 +0800 CST  
【八】
黑瞎子在解宅呆到了初五,解宅的伙计和佣人陆续回来了才走。
黑瞎子前脚刚走,霍秀秀后脚就到了,还提了大包小包的年货来。
解雨臣看着那堆东西,挑了挑眉,“提这么多东西来慰问我这个独自凄苦过年的孤寡老人?”
霍秀秀笑眯眯的肯定了这个事实,“喏,蜜饯,金丝枣,还有坚果什么的。放我那也没人吃,就给你提来了。”
解雨臣不排斥苦的东西,但有些嗜甜。
“你不知道我这个年过的有多辛苦!”霍秀秀靠在椅子上,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抱怨,“我除了跟着奶奶在家里接待上门拜访的人,就是跟奶奶出门去拜访别人。还有我家那群七姑八姨全回来了,一群老妖精!”
“你也是个小妖精。”解雨臣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事实。
霍秀秀眨巴眨巴她那生的极好的桃花眼,没有否认。
说来也是巧了,霍秀秀生了双本该是风流公子标配的桃花眼,而解雨臣的眼睛却是标准的杏眼,小时候一双眼睛圆圆润润,看着人畜无害。等年纪大了,长开了,眼型才变的狭长了些,添了几分气势。
“我奶奶···好像有意无意的在在我扩宽人脉,还说等过了正月,让我接手几个盘口。”
“哦?”解雨臣有些惊讶,霍家老太太现在就让秀秀掺和霍家这些事。
霍秀秀单手支着脑袋,“也不知道奶奶是想让我日后能牵制那群老妖精,窝里斗别斗的太狠,还是有意让我和老妖精们争着当家的位子。”317
解雨臣的手指在桌面一扣一扣的道:“现在有你奶奶罩着,你抓住机会扩充实力是上策。既然没办法避开这些事情,那就干脆玩把狠的。”
“我正有这个打算。”霍秀秀露出了小狐狸尾巴,“这两年,我得下几个斗。”
“到时候要帮忙,来找我。”
“知道啦。”霍秀秀起身,整了整坐下时压皱的裙摆,“我下午还得跟奶奶去黑瞎子那儿一趟,先走了。”
结果刚朝门外探了个头,小丫头又缩回来,“下雨了,小花哥哥施舍把伞呗。”
解雨臣想了想伞的具体方位:“右边那条侧廊上应该有一把。”
“好嘞。”霍秀秀穿过侧廊,拿了伞,快步离去。
解雨臣走到屋外回廊,站在檐下凝视着渐下渐大雨,低声道:“流血的天气。”
长沙在这新年的第一场雨夜里迎来了开门红。
解家的人联合了几个关系好的家族,又狠又快的拿下了谢氏在城内的所有盘口,同一时间解雨臣亲自带人围了谢府。
谢氏毫无防备,再加上谢府中有解家安插的卧底做内应,谢府便也很快被拿下,那些拿武器抵抗的人一律被杀死。
雨势飘忽不定,一会大儿一会儿小。解雨臣撑了把伞站在谢府的院子里,粉色的衣裳沾了几道血迹。
他刚才冲进谢氏的书房,在谢晖想焚毁书房的时候先把人干掉了,然后在里面翻出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有几封信和一块绢布。
“小九爷。”领头的伙计阿飘过来汇报大致情况,最后朝长廊上那些被押着的那些谢家人瞟了两眼,“这些剩下的人···怎么处理?”
解雨臣慢条斯理吐出四个字:“一个不留。”
“是。”对于这个决定阿飘觉得没有丝毫不对,跟着小九爷这么多年,小九爷有多狠他比谁都明白。
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之后,被押着的这些谢家人基本是女人和小孩还有下人,顷刻间爆发出凌厉的哭声,有一个女人尖叫起来:“解语花,灭我满门,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解雨臣不为所动,“早在十八年前你们背叛解家,改姓为谢的那天起,就应该会料到有今日。”
解雨臣冷淡的说完,转身离开。
上车前,解雨臣吩咐送他出来的阿飘,“谢氏的漏网之鱼,全城搜捕,一个不留。”
“明白。”
车缓缓驶上路,在一片夜色中穿行,解雨臣将车窗打开一条缝,立马便有冰凉的雨水打进来。
等到天亮,雨水会将夜里发生的一切冲干洗净。
解雨臣关上了车窗,看着外面的雨幕,感到一阵恍惚。

楼主 j844409764  发布于 2019-08-20 18:16:00 +0800 CST  

楼主:j844409764

字数:29726

发表时间:2019-08-18 06: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21 12:30: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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