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海棠依旧》(原著风,有甜有虐,HE)

1、
北京,霍家。
“解子,刀疤六那件事,你没受伤吧那小子可是在道上放了消息说要干掉你。”
“没,已经摆平了,劳烦您费心。”解雨臣为面前的霍仙姑添着茶,笑道:“我还不至于被那这货色干掉。”
这霍仙姑是长沙老九门霍家当家,早年嫁了北京的高 官,霍家很早就已经在北京站稳了脚。霍仙姑与解雨臣的爷爷解九是多年的朋友,这些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地提点解雨臣,因此解雨臣很是敬重她。
“上次跟你说那件事,你还有印象吗?”霍仙姑抿了一口茶水,“听说陈皮那老小子派了黑瞎子过来,过几天你跟我去看看。”
“黑瞎子?”解雨臣不仅来了兴趣。他听说过这个人。据说这人总是戴着墨镜,人看着不正经,总是癫癫的但身手了得,和哑巴张一样都是陈皮阿四的伙计,道上的人将他们俩并称为“南瞎北哑”,这行容易传神,这黑瞎子究竟是什么货色到时候自会见分晓。不过黑瞎子和哑巴张身价都很高,即使给得出这个钱,还得看两位爷乐不乐意出这么个活。两人表面看来是陈皮的伙计,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陈皮不可能管得住两尊大神,这次黑瞎子过来估计也是他自己对这事情有点兴趣。


由于公司的事情耽误,解雨臣没有在黑瞎子到京的第 一天和他见上面,而是在几天后,众人已经商量好要下井才见到他的。
那天解雨臣精神状态颇为不佳,到达黑瞎子在北京的四合院时还有些迷糊。彼时院子里已经围坐着一群人,黑瞎子不在,听人说是去洗手间了。霍仙姑今 日没来,解雨臣和众人寒暄了一番之后便坐在角落玩手机。
忽然有人喊了一句“黑爷”,解雨臣闻声便放下手机抬头看向了从里屋走出来的黑瞎子。
黑瞎子的身高在这行中不多见,毕竟下斗的活个子矮小一点更方便,可黑瞎子目测起来起码一米八五,身材不壮,但很干练,敞开的皮衣下,鼓鼓的肌肉撑着黑衬衫,修身的长裤和运动短靴也是纯黑的,倒是没辜负“黑爷”这个名号。黑瞎子的头发比解雨臣稍短一些,皮肤偏白,五官立体,感觉有点像外国人。他嘴上叼着烟,带着痞笑,看起来有点欠揍,但整个人气场很大,估计真的是个狠角色。
年轻、帅气、有力量、欠揍。解雨臣给他下着定义。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3-30 18:59:00 +0800 CST  
察觉到解雨臣炽热的目光,黑瞎子勾起嘴角回望过去,同时,右手手指夹开嘴上的烟,缓缓吐了一口烟气。
目光对上墨镜的一瞬间,解雨臣愣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怦然心动,而是感觉,这个黑瞎子长得很像记忆中那个人,尤其是刚才黑瞎子那个十分欠揍的吞云吐雾的动作,几乎能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合在一起。
解雨臣努力回忆着十七年前发生的一切。记忆中,那个黑衣墨镜的男人偶发稍长,用黑色皮筋在脑后扎起,他喜欢吸烟,身上有很淡的烟草味,他帮自己抓了小偷,他从城北狂奔到城西救他,还为他空手接白刃。解雨臣记得,他总是贱贱地笑着,记得他有一双很好看但似乎畏光的眼睛,记得自己曾说过要嫁给他。
解雨臣很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叫齐格腾默。
从小到大,解雨臣每每回想起那段记忆时,总觉着自己对于齐默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或者爱,倒不如说是一种崇拜。那会儿他刚跟二爷学习没多久,同时刚开始学功夫,每天练功累得半死不活。小孩子天性是崇拜英雄的,不难看出齐默此人身手十分好,又救了他的命,小雨臣的心确实被震撼到了,于是乎对自己说,自己也要变得这么强,此后练功累得半死也不再抱怨了。
齐默是解雨臣心灵中的英雄。
后来他被解九爷禁闭,正月过完了才找到机会溜出来寻找齐默。他在外溜达了几天,又派人打听了一番,都毫无收获。想起之前对方说过的话,他又亲自去找了齐八爷,赶巧八爷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找了八爷的伙计一打听,结果只得到那人是八爷的亲戚这一消息。
那个英雄,从此便没了踪影。解雨臣摩娑着口袋内的墨镜——一副当年自己央求爷爷买的,从小不离身的“英雄同款墨镜”,皱起了眉头。不过算起来,齐默如果活到现在,起码已经到不惑之年了,而面前这个黑瞎子,年龄看起来跟自己差不了多少,自己对齐默的五官其实并没有十分清晰的印象,对黑瞎子的熟悉感,或许只是错觉罢了。
解雨臣回过神来,朝黑瞎子笑了笑。


黑瞎子看到解雨臣的瞬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从胸口涌出。眼前这个男人身着西装,里面是浅粉色的衬衫,面容极其俊逸,身材也十分修长,但似乎有点瘦,远观起来就像一只清秀的竹,黑瞎子第 一次感叹一个男人也能生得如此好看,面容精致得不亚于自己这么多年来见过的任何一个美女,却又不失阳刚之气。最让黑瞎子动容的,是对方的眼睛——那双仿佛有魔力般的眼睛,与黑瞎子记忆中十七年前见过的,解语花的眼睛,真是一摸一样。
毫无疑问的,望着这双眼睛,一如当初,他的心剧烈颤动了一番。
黑瞎子抽着烟,紧紧盯着对方,那人很惊讶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他微笑。黑瞎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黑爷,这是解家当家花儿爷。花儿爷,这是黑爷。”两厢对视了许久,气氛有点尴尬,一位伙计盘算着时间,适时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原来是解家的!黑瞎子了悟。“花儿爷,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很早就听闻解当家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今 日有幸一见,花儿爷果然是俊逸非凡。在下黑瞎子。”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都不由自主惊讶了一番,解雨臣看着对方颇为真诚的,亦笑道:“黑爷,在下解雨臣,久仰。”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3-30 19:00:00 +0800 CST  
关于瞎子的名字,因为考虑到原著说瞎子名字有四个字,而且汉姓姓齐,于是就选了齐格腾这个满族姓氏,其实真的是随便选的…刚好齐格腾汉姓就是齐,于是齐格腾默就这么诞生了…大家凑合着看吧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3-30 19:11:00 +0800 CST  
2、
后来,这场对话解雨臣确然安分地当起了吃瓜群众,不过这黑瞎子做起事来倒还真有板有眼,虽然脸上还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虽然还是很欠揍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但是从他的神情……好吧,解雨臣承认自己对黑瞎子感觉不错,实话说他自从当了当家后就从未对一个见面没多久的人有如此大的好感,他对于黑瞎子那股莫名其妙的信任感甚至说是依赖感,似乎都是出自于本能的,当然,解雨臣真正有觉悟时,都是后话了。
不过黑瞎子其实并没有太认真地参与讨论,前几天方案已经定下来了,这场讨论也只是形式上的事。最让他感到有趣的,是那个解当家。刚到北京那天他就听说了刀疤六想干掉解雨臣的事,据说那刀疤六现在还不知所踪。黑瞎子看着解雨臣俊美无双的脸,眼神中不禁透出一种赞赏。这花儿爷对他似乎也很感兴趣,从头到尾都毫不掩饰地看着他,他倒也没觉得不自在,解雨臣那双眸子,让他不自觉地陷入回忆中。


送走众人,黑瞎子慵懒地坐在窗台上抽烟,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把烟掐掉。关于解雨臣这个人,黑瞎子作为陈皮阿四的代言人,自然是听说过的,但也仅仅是听说过,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解当家的消息,都是道上的人口耳相传的。
据闻花儿爷八岁当家,武功师承老九门二月红二爷,同时也承了二爷拿手的花鼓戏。年纪轻,却心狠手辣,隐藏在袖间的蝴蝶刀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做事谨慎而狠绝,谋事时爱用黑布把窗户门口遮起来,人送外号“黑灯笼”,脑子也特别好使,分到手上的烂摊子被打理得妥妥当当,产业越来越大,甚至已然超过了当年的解九爷。
由于这行玩什么的人都有,而解雨臣容貌又生得极好,早些年曾有人想霸王硬上弓,他生生把人命根子给剁了,把对方修理得哭爹喊娘,从此那人在道上再没出现过。
最让黑瞎子在意的,是他的外号——花儿爷。黑瞎子只知道他叫解雨臣,并不清楚道上的人为什么称他为花儿爷。
花儿爷——解语花——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难道是亲兄妹?不过似乎没听说过他有姐妹啊。罢了,等这事过了亲自去问问清楚吧。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3-31 12:31:00 +0800 CST  
这一等,就是一年。
黑瞎子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处理好后续的事情,解决掉背后无形的压力后,他总算有心思认真调查一下解雨臣的事,没想到对方却自己找上门来。


解雨臣最近要亲自下一个险斗,第 一批派下去探路的人都没回来,第 二批总算有人带着消息逃了出来——很棘手,但不是完全不可能成功。解雨臣为此不得不物色一个好手。当他正为此发愁时,一个伙计向他提到了黑瞎子和哑巴张。哑巴张他不是没考虑过,但这人最近到处联系不到,据说被吴三省夹了喇嘛,至于黑瞎子……
“当家的你放心,我收到消息说黑瞎子的是处理好了,没问题。” 解雨臣默然。


黑瞎子是在午夜时分接到解雨臣的电话的。彼时他正在心里盘算着找个什么时间去见一见解当家问问清楚当年的事,电话响了好久他才接听。
“黑爷,我是解雨臣。别来无恙?”
黑瞎子听见对方婉转的嗓音瞬间眉开眼笑,心说来得真巧。“哟,是花儿爷啊,托您的福,无恙无恙,不知花儿爷深夜来电有何贵干?”
“我过一段日子要下一个险斗,急需人手。你开个价。”
“哦?没问题。价钱好说,瞎子觉得自己跟花儿爷挺有缘的,按我的标价,给您减半,算是瞎子对于花儿爷前些日子抽空来探望我的谢礼了。”黑瞎子扯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理由。
解雨臣心说这哪跟哪啊,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况且之前自己关注他的事主要是因为好奇,但对方白送自己这么大的便宜,不要就是傻子了,“好,三天后两点,日昭楼三楼最里边的雅间,我需要跟你面谈。”
“行。花儿爷,请允许我问一个私人问题。”
“什么?”
“你有姐妹吗?”
“同辈的有,怎么?黑爷想找对象?解某人不介意当一次红娘。”解雨臣挑眉。
“嘿嘿,花儿爷别开玩笑,瞎子只是想知道您有没有亲生的姐妹。”
一直听闻黑瞎子很奇葩,如今问出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还真让解雨臣哭笑不得,他不认为黑瞎子有什么诡计,毕竟他问的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是在道上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的消息。“没有,我没有亲姐妹。”解雨臣很实诚地回道,“那么,黑爷,请允许我也问一个私人问题。你今年几岁了?”
“嗯?瞎子今年刚好二十五。”黑瞎子淡笑着看向窗外的月亮,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花儿爷,熬夜对身体不好,你早点休息吧,瞎子就不打扰了。”对方应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黑瞎子此时对整件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解雨臣就是当年的解语花。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没关系,只不过如果要把解当家追到手,很难啊。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3-31 12:32:00 +0800 CST  
3、
三天一晃而过,黑瞎子在北京闲得慌,早早便到了约定的雅间等候。解雨臣来得匆忙,估计是遇上什么事情耽误了。黑瞎子朝着刚进来的解雨臣点头问好,对方一反常态地没有穿粉红衬衫,而是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系着墨蓝领带,外面是高 级的西装。
说起来这是他和解雨臣第 一次那么正式地见面,这日昭楼规定客人必须穿正装才可入内,于是黑瞎子不得不翻出自己压箱底的只在德国才穿的西装。
黑瞎子身材比例很好,穿起西装来十分惹眼,解雨臣颇为赞赏地打量了他一番,抬眼对上对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痞笑。总觉得不太靠谱啊。
两人寒暄了一番,解雨臣便开始给黑瞎子讲述目前查到的关于墓的情况。
解雨臣一本正经地讲解着,黑瞎子却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细细打量着他那精致的眉眼。像,太像了。这双眼睛,这细长的睫毛,与记忆中乱了自己心跳的那双眸子几乎完全重合在一起。只是,解雨臣的眼中全然没有小女孩眼中的纯粹与无邪,他的眸中包含的只有被现实无情染上的沧桑。
黑瞎子按住自己欲要抚上对方脸庞的手,一种莫名的悲痛涌上心头。这样一来,脸上张扬的笑倒是收了几分,眉头也微微蹙起。然而这一切在解雨臣看来,让他感到颇为惊讶——这黑瞎子干起正事来挺认真。
详细讲了一遍已知的情况后,解雨臣道:“一周之后,周二,早上八点北京首都机场。装备我会先安排好运过去,你自己看着收拾吧。钱我已经汇了一部分到你卡上,剩下的事成之后付清,中途你摸到什么都是你的,我只要那把青铜匕首。”
黑瞎子点点头,刚才解雨臣说了什么他其实不太在意,说来说去就两个字——危险。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花儿爷,恕瞎子冒昧,你的名字是解雨臣,可道上的人为什么都称你为花儿爷?”
“黑爷不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黑瞎子摇摇头,“我这不是很少在北京混嘛,一直只听闻过花儿爷的名声,倒还真没听说过这名字的来历,如今甚是好奇。”
“我小时候跟二爷学戏,唱的是青衣和花旦,古来都称戏子轻贱,为了家里的名声戏子一般都有艺名,于是二爷爷就给我取名解语花,我当初刚在道上混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名儿,所以道上都叫我花儿爷了。”解雨臣抿了一口龙井,好笑地看着黑瞎子的表情有震惊变为怀疑变为释然最 后变得有点......高兴?嗯。解雨臣觉得那就是高兴,而且是很高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黑爷很喜欢这名字?”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06 17:59:00 +0800 CST  
实际上黑瞎子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碎了,当年可爱俏皮的小女孩居然是个男的!如今对方喉结都老大了。黑瞎子立刻冷静下来,突然又释然了,不管怎样,他找到他了,记忆中十多年来一直让他难以忘怀的笑容,与解雨臣方才觉着他有趣而无意流露出来的、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笑完美重合在一起。
他一直在等他长大。他一直盼望着当年的英雄归来。
命运终于安排他们重逢。
黑瞎子丝毫不介意对方是个男的,多年国外的生活让他明白,爱情是不分性别的。解雨臣笑着调侃他,彼时解雨臣全然不知自己为何对他总是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放心和信任,于是会客时脸上一贯的客套,此时倒变成了真心实意的微笑,就像一朵明媚的海棠花。
黑瞎子看呆了。
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栽了,十八年前,就义无返顾地栽进了这朵海棠花的世界中。
“解语花......”黑瞎子喃喃道。解雨臣点点头。“花儿爷下场戏是什么时候?”
“怎么?黑爷想看?”解雨臣失笑。“没问题,事成之后,解某人愿意单独为你唱一出。”
“花儿爷说话算话,瞎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来解雨臣是没认出自己,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回事。黑瞎子失落地想着,若是花儿不喜欢男人,那就麻烦了。慢慢来吧。黑瞎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相互道别后,解雨臣便匆匆离开了。今 日阳光有些猛烈,解雨臣出了日昭楼,顺手拿出口袋中的墨镜戴上。仍在三楼房间靠着窗边吸烟的黑瞎子夹烟的手顿住,浅色的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大概是感受到黑瞎子过于强烈的目光,解雨臣停住了脚步,回头给予了黑瞎子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黑瞎子笑出了声——
花儿爷,你那墨镜有点眼熟啊。


三天后。
太阳刚下山,黑瞎子鬼鬼祟祟地来到解雨臣家门口。听闻花儿爷家安了国外先进的警报系统,可惜他黑爷可不在乎,这套系统他在德国当雇佣兵时就接触过很多次了。灵巧地翻过外墙,小心翼翼地绕过院子进到里屋,他没有开灯,借着超凡的夜视能力粗略观赏了一番便进到卧室,开始完成此行的目的。
他把能开的柜子都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相册。
记录了解雨臣从出生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的相册——刚出生的、一岁的、两岁的、开心大笑的、哭泣的、学戏时的、登台时的、公司挂牌时的......黑瞎子虔诚地翻看着,抚摸着照片上俊美人儿的脸,似乎这样就能了解他的过往,了解他的心。
如果解雨臣有幸看到黑瞎子此时的神情——那温柔得让人动容的神情——满含着专属于对他的深情,这个强大孤傲的男人无法控制的感情,足够融化解雨臣冰封已久的心。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解雨臣也差不多该回来。黑瞎子抽出其中一张照片,把一切回归原样后,悄悄离开了......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06 18:00:00 +0800 CST  
4、
早上7:30,北京首都机场。
黑瞎子斜倚在路灯杆上看着来去匆匆的旅客,脸上是一贯的痞笑,脚边放着黑色旅行包。过往的人都好奇地看一眼这个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却又不失帅气的男人。黑瞎子没有早到的习惯,以前出活他一般只会早到5分钟,此刻他也没有抽烟,他还清楚地记得花儿当年使劲劝他不要抽那么多烟时的神情。
当解雨臣在7:55赶到机场时,远远就看见一抹黑色正在给一个路人指路。这瞎子,似乎总是早到许多,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黑爷久等了。”
“哪有,我也是刚到。花儿爷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你呢?”黑瞎子点点头。“那走吧。”
“好嘞!”说着,黑瞎子帅气地把背包甩到肩上,引来众女一阵惊呼。解雨臣扶额,这瞎子这么张扬,要是招来警察就麻烦了,于是他赶紧催促黑瞎子过安检。
由于机场管得严,他们只好提前把武器和工具用其他途径运到目的地,此时两人都只背了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恰巧解雨臣今 日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俩人走在一起,居然有点像小两口度蜜月一般。解雨臣看着表情意味深长的安检人员和身后笑得合不拢嘴的黑瞎子,感到十分疑惑,反应过来后竟然不恼。
他心生一计,一把挽住黑瞎子的手臂,甜甜地对黑瞎子笑道:“表叔,你看你装什么嫩啊,虽然你长得年轻,但好歹你也四十几岁人了,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误会了。” 众人一愣,黑瞎子最 先反应过来,刚想接话,解雨臣挽住他的那只手突然掐住他的肉用力一拧,黑瞎子一声“哎哟”还没发出喉咙,硬生生地给解雨臣笑着瞪回肚子里。众人反应过来后捂嘴偷笑着,解雨臣这才松开黑瞎子的手臂。
小崽子,够狠的啊,这一下估计得蓝。黑瞎子揉着被掐疼的手臂哭笑不得,真是个占不得便宜的主。
不过这么一闹之后解雨臣的心情好了不少,黑瞎子觉得被掐一下还是很值得的。于是二人各自挂着含义不同的笑登上了飞机,由于这俩人完美的身材和俊俏的容貌,一路引来了不少围观。
飞机起飞后,黑瞎子翻出了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哟,没想到黑爷居然会看书。”解雨臣颇为惊讶,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嗯?你这是什么书啊?火星文版的人体解剖?想不到你还懂这个。”
“这是德语。我曾经在德国读过几年书,修的是解剖学和音乐学。”
“解剖和音乐?拿着手骨拉小提琴?真够惊悚。” 黑瞎子扶额,这花儿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一句话噎死人不偿命的主啊。解雨臣满意地拍了拍黑瞎子的肩。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07 10:15:00 +0800 CST  
“对了花儿爷,以后就别叫我黑爷了,直接叫我瞎子吧,亲切。”
“得,瞎子,那你也别叫我花儿爷......”
“那我叫你花儿吧!”解雨臣立刻甩了一记眼刀过去,黑瞎子毫不在意,十分不要脸地又叫了一声“花儿”。解雨臣懒得再搭理他,靠在椅背上,脸朝窗户准备补眠。
待他真正睡去之后,黑瞎子望着他眼袋淡淡的青色叹了口气,轻轻地把他靠在窗边的头挪到自己的肩上,由于二人的身高差,又因为黑瞎子结实的肌肉,解雨臣睡得很是舒服,甚至还下意识地动了动调整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黑瞎子给他披上自己的衣服的手顿了顿,眼中的心疼又变为隐隐的担忧。
花儿这警惕性不够强啊,前几天进他家“偷”东西至今还没被发现,如今又在一个“刚认识不熟悉”的同伴身边这么安心地睡着,真让人不省心啊,要是碰上图谋不轨的人怎么办。
黑瞎子担忧着,却忽略了,身边这个可是谨慎强大的解当家,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花儿爷,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在外人面前放松睡去。
彼时,他不知道,花儿对自己莫名其妙拥有的信任感实际早已扎根于心底。
彼时,他亦未曾留意,自己在黑瞎子面前无意流露的真性情,是连秀秀这般亲密的发小也未曾见过的。
黑瞎子不打算把当年的事情告诉花儿,他想追求他,想让花儿真正爱上自己,而不是因为曾经的感情而给他各种“特权”。
这个让自己梦萦了十多年的人儿,如今就在自己身边。黑瞎子过去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过去他总觉着爱上一个小女孩的感觉很奇怪,总会去抑制那份感情,但自从与花儿重逢,与花儿相处,内心深处的情感烈焰仿佛在慢慢喷发。
尤其是,花儿那一如当年的灿烂笑颜,一次又一次,让黑瞎子痴狂。
他忽又想起当年在齐家大院亲手种下的那棵西府海棠。算起来,虽然那宅子已经是他的,但他却极少回去,一来不能被陈皮阿四发现,二来他其实经常在外下地,根本没时间回去。
他看了看身旁睡得安稳的花儿,宠溺地笑了笑,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抚开花儿微微蹙起的眉头,指尖不经意触到细长的睫毛,花儿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笑着摇了摇头。
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07 10:16:00 +0800 CST  
噗…难道没人留意黑瞎子用手骨拉小提琴吗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07 11:19:00 +0800 CST  
5、
解雨臣迷糊醒来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他一向不喜烟草。但这股若有似无的、似曾相识的味道却让他感到无比痴迷。于是他动了动,希望凑近一点闻闻。
头顶忽然传出一阵轻笑。解雨臣条件反射地坐起身,警惕地睁开双眼,发现黑瞎子着看着他颠颠地笑着。
“花儿,瞎子的味道很吸引人吗?”看着解雨臣有点尴尬又无比“吓人”的眼神,黑瞎子心想,指不定待会怎么报复我。
“我睡了多久?”解雨臣本想恶狠狠地怼回去,结果看见黑瞎子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他便瞬间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同时又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居然就这么在他面前睡着了,而且还靠在他肩上,该死的明明睡前自己的头是朝窗户那边的,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解雨臣如是想,以至于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无意中接受了对方对自己的“爱称”。
他没留意不代表不要脸的黑某没有留意。黑瞎子笑得更加猖狂,抬手顺了顺花儿睡得竖起的呆毛,墨镜下的严重满溢着宠溺,“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啧,被调戏了。解雨臣睡得迷糊,一时竟忘记要甩开对方的手,转念一想,自己睡着的时候指不准这瞎子有没有占自己便宜。他不再搭理黑瞎子,而是转头看着窗外的云思索着该怎么把这便宜给占回来。
黑瞎子也不在意,一脸欣赏地看着解雨臣的侧脸——
花儿,你的表情明显出卖了你其实并不反感刚才的一切啊……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13 15:42:00 +0800 CST  
长话短说,二人下了飞机之后就立刻转搭汽车,此行的目的地是四川,每到一处都有伙计接应,黑瞎子乐得清闲,安心地欣赏起沿路的美景。
二人到达成都之后,当地的伙计便带着他们四处走了走。
只是那伙计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家的和这位戴墨镜的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和气,当家的神情举动也很正常,但他总感觉气氛有点儿诡异。
比如。
他们三人在餐馆吃麻辣烫,解雨臣不留神吃了几个小辣椒,呛得不断地咳嗽,眼泪都被呛出来了,这伙计刚想递水递纸巾,结果黑瞎子拿过纸巾直接替解雨臣抹掉眼泪,还一边喂水一边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而解雨臣则是毫不犹豫地抓住黑瞎子拿杯的手给自己灌水。
伙计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终于晓得哪里不对劲了。他发誓他听得很清楚,这一路下来黑瞎子都称呼解雨臣为“花儿”,语气中满满的宠溺是什么情况?当家的居然还默认了是什么情况?这么顺从自然地抓住他的手又是什么情况?没听说过当家的跟黑瞎子有过什么交集啊!
这伙计顿时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于是对这黑瞎子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同时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而被干掉。
实际上,解雨臣被呛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就抓住黑瞎子的手,也顾不得对方有些越矩的行为,想着先缓过气来再说。
而黑瞎子也是被吓到了。根本没人注意到那个已经原地分化的大男人。
这么一遭后三人的气氛更诡异了。
解雨臣总觉着伙计看着自己的眼神越发挪揄,三人修整了一晚之后,次日清晨便出发下斗。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13 15:43:00 +0800 CST  
由于之前已经派人打了盗洞,解雨臣打算先让一个伙计下去探探情况,却被黑瞎子抢先了。
“花儿,我先下去看看。”说完,他迅速把腰间的军刺握在手中,套好绳子直接跳了下去。
“哎!手电!”解雨臣心说走那么快干什么,担心地用手电为他照明。
“不必,在黑暗中我看得更清楚。”黑瞎子的声音传出,听起来他已经下到挺深的位置。解雨臣皱了皱眉。
“当家的,这瞎子靠谱吗?”一个伙计问。
“靠谱!绝对***靠谱。”那个自以为洞悉一切的伙计抢先道。
解雨臣仍皱着眉,摆摆手,“把手电关了吧。”
过了约莫十分钟,绳子抖动了几下表示底下安全,解雨臣的眉头舒展了些,立刻吩咐众人准备下去。
墓道聚地面大约有五六米,众人慢慢适应了光线后便顺着绳子快速前进,这才发现原来黑瞎子已经进到了挺深的地方,众人走了三分钟还没找到人。解雨臣感觉不太妙,所有人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瞎子!”
无人回应。
解雨臣继续加快脚步,几乎要跑起来,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阿强,拉拉绳子看人还在不在。”
阿强就是那个“了解真相”的伙计,他闻言立即拉扯了一下绳子,回道:“在。”这阿强又在心中感慨,自己的猜测绝对没错。
终于,拐过一个拐角,众人看到了黑瞎子。解雨臣一眼便看到黑瞎子沾满血液的双手,心中一惊,刚想出声询问却发现喉咙似乎被咽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气体**声带。”黑瞎子用唇语说道,解雨臣点头,摆手让伙计们冷静下来,指了指黑瞎子的手,用眼神问道:“怎么回事”。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13 15:43:00 +0800 CST  
6、
黑瞎子笑着指了指不远处,众人立刻把手电打过去——那是两具尸体!
解雨臣示意大家先带上防毒面具,一行人便朝着尸体走去。
“身上有箭伤,应该是机关所致。有剧烈搏斗的痕迹,但都不是致命伤。死亡原因应该是失血过多。”黑瞎子沙哑着嗓音,顿了顿,抬起其中一具尸体的手,又侧了一下尸体的头部,指着脖子一处,继续道:“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们的手腕和脖子,导致他们的血慢慢流尽死,其中一个脑后有撞击伤,也流了很多血。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天。花儿,这是你的伙计吗?”
解雨臣点点头。这两个人是两个多星期前派来探路的,这批人最 后都没能出来,这两个逃到这也是不容易。
“我刚才听到你叫我,想回应你却发现不能出声,于是走回去找你们。我大概看了一下,毒气应该是从那个孔喷出来的,”黑瞎子指了指墓顶的圆形小孔,“毒气应该不致命,估计是这两个人不小心触发的机关。扩散范围不大,再往前走一点就没有了。”
“所以,当家的,现在该怎么办?”其中一个伙计问。
解雨臣看着两具尸体,忽然笑了笑,说道:“往前走,我倒要看看前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黑瞎子脸上仍挂着笑,看着花儿的背影他是既喜又忧。他其实并不惧怕危险,但是他对这个墓的感觉非常不好,这种感觉使他烦躁。解雨臣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过来之前,黑瞎子已经把那两具尸体惊恐瞪大的眼睛合上了......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14 12:20:00 +0800 CST  
“当家的!七仔不见了!”忽然,走在第 二的阿洪喊道。
众人一惊,解雨臣下意识地回头,见黑瞎子仍一脸贱笑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禁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众人围上前。
“不知道,走着走着,灯光一晃,人就没了。”阿洪哆嗦着后退了几步。众人闻言立刻用手电照了照四周——什么也没有。没有机关被触发,没有任何征兆,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七仔一向反应灵敏,若是突遇危险总不可能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帮伙计都是有经验的好手,此时也不至于惊慌失措,只是冷汗控制不住地流。解雨臣皱起眉头望向黑暗的尽头,黑瞎子也察觉到了什么,举起军 刺横在胸前做出防御姿势。
二人缓缓调整着位置,解雨臣盯着前方,黑瞎子转身盯着后方。众伙计立刻会意,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静寂。
“嘶.....”
“花儿!”
解雨臣握住蝴蝶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刺去,“锵”的一声,他立刻又发起下一波攻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敌人是什么——蛇!一条足有大腿粗细的、花纹鲜艳的蛇。
解雨臣身体灵巧,跟蛇缠斗在一起时总能一边躲避攻击的同时一边从及其刁钻的角度发起进攻。黑瞎子也加入战局。他给花儿使了个眼神,对方会意地点点头,往后一跳,借着他的掩护退出蛇的攻击范围。
那蛇一看解雨臣跑了,立刻直起身子吐着火芯子准备追过去。它直立起来足有一人高,黑瞎子笑着拦住它,它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对比于解雨臣的灵巧,黑瞎子的攻击是充满力量而且迅速的,一次次快狠准的攻击彻底激怒了那蛇,蛇愤怒的叫声在墓中回荡。
“退!”黑瞎子大喝一声,与蛇周旋的伙计立刻抽身。只见黑瞎子突然发力起跳,竟一把把蛇头抱住,军 刺一下又一下地朝蛇头刺去,刺出许多个血窟窿,那蛇痛得不停地甩动身子,黑瞎子用力一压,把蛇头摁在地上。
一直伺机而动的解雨臣立刻借助墙壁起跳,重重地踩在蛇的身上,蝴蝶刀刀影一闪,一刀把蛇头割了下来。那蛇还没死绝,只剩个头了仍要攻击解雨臣,得亏他眼疾手快抽过伙计的刀贯穿了蛇头,那蛇才算消停。
众人松了一口气,解雨臣却隐隐担心起来——七仔不是被这蛇抓的,这蛇的速度根本不可悄无声息地掳走一个大男人。
黑瞎子的不安也愈加放大,那条蛇的行为十分奇怪,他不断攻击蛇,蛇却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攻击解雨臣,感觉像被别人操控着一般。
谁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前方也没有七仔的踪影。
阿洪是不敢打头阵了,这次由阿强带头,仍旧是黑瞎子殿后,跨过一地狼藉的蛇尸,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越往前解雨臣越疑惑,同时又时刻担心警惕着,七仔这样凭空消失实在诡异。这个墓是中原文化和古蜀文化的结晶品,所有事情都可能是未曾见过的,甚至,这里的粽子可能也是与众不同的。
他此行的目的是青铜匕首,据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墓的主人是战国时期秦国的一位著 名的药师,能够制出许多奇药,秦王求此人不得便欲杀之,药师只能冒险逃往蜀地,结果与当地祭司的女儿相爱并结为夫妻解雨臣要取的正是药师妻子家祖 传珍宝——古蜀国神秘的青铜冶炼匕首。
“当家的,前面过不去了。”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14 12:21:00 +0800 CST  
7、
“死路?”
“不是死路,这是类似于封石的东西,附近应该有开关。”阿洪上前查看了一番,解释道。语罢,大家立刻举起手电四处查看,墓顶处果然有一个类似于操纵杆的东西。解雨臣使了个眼色,黑瞎子瞄准目标用力甩出军 刺,长杆纹丝不动。
“得上去人手操作。”于是阿洪踩在阿强身上用力扳动长杆,封石缓缓上升,前方出现了一条墓道。
解雨臣和黑瞎子先一步走了进去,结果,“轰”的一声,封石再次封住了入口。
“啧。”解雨臣重重地捶了一下灰黄的封石,血顺着凹凸的石纹滑落。
黑瞎子心疼地看着花儿出血的手,翻出一瓶水帮他冲了冲,说:“先别急着糟蹋自己,按理,他们或许还能再开一次,再等等吧。”
话虽这么说,其实大家都很清楚,他们过不来了。“花儿,继续?”
解雨臣很郁闷,自己精挑的几个伙计,一个说没就没,另外的又被封石与自己隔开,兜兜转转身边居然只剩下个黑瞎子,虽说这瞎子身手很好,人也挺靠谱,但说白了黑瞎子算是外人,而且在这种地方,两个人前进总会有点危险。不过既然都走到这了也不可能原路返回,“继续走吧。”
黑瞎子惴惴不安地跟上解雨臣的步伐。这一趟俩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黑瞎子夜视能力强,他负责打头阵,解雨臣则警惕周边的情况。
俩人这一番倒是走得出奇顺畅,不到一刻钟,前方的环境突然开阔了不少。
“这应该是一个耳室,”解雨臣用手电着看了一下,“那边有壁画。”
“过去看看。”
壁画的笔法很奇特,暗红色的涂料看起来却像是屠宰场那些陈年血迹一般,使人莫名压抑。黑瞎子对壁画没什么研究,解雨臣导师挺感兴趣。
“这画描绘的应该是一场祭祀活动,这个穿长袍的女人应该就是祭司。”解雨臣指着中间祭坛处高举双手做祈祷状的人,又指了指混在祭坛四周人群中的、右手举着一个小瓶子的男人,“这个,可能是药师。”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画家把其他信徒画得极其简略,唯独这个人画得很精致,混在一群看不清脸的信徒中突兀至极。正常情况下墓中的壁画主角应该是墓主人,古人为了突出其地位一般会把主角进行放大或者描绘得更精细,这壁画明显是不符合这个规律的,画的作者明显想要突出的是祭司而不是药师。
壁画中吸引解雨臣是祭司手中的青铜匕首。壁画中,祭司十分恭敬地双手捧着它向前高高举起,众人朝着匕首膜拜,祭坛上的祭品不仅有牲礼,还有几个童男童女,场面颇为浩大。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20 21:52:00 +0800 CST  
“瞎子你看这个。”解雨臣伸手抚上壁画中药师的脸,他总觉得药师的表情很怪异,想叫黑瞎子来看看,可一转头,身边仅仅是一片黑暗。解雨臣心中一惊,迅速转身向前几步冲着黑暗处喊道:“瞎子,瞎子!”
“我在呢花儿怎么,担心我了?”黑瞎子操着欠揍的语气从解雨臣有右前方走来。
解雨臣在心中骂了一句,同时悬着的心又稍稍放松下来,“啧,你没事瞎走什么,还把手电给关了。”
“花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香味?这地底下哪来的香味?解雨臣看着黑瞎子颇为认真的表情,实诚地说:“没有。”
“瞎子我从小眼睛不好,嗅觉倒是挺灵敏,刚才你看壁画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于是便四处查看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现。”
二人沉默了一阵,谁也没提出任何猜想,解雨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炮灰壁画前,刚想对黑瞎子说些什么,整个地板忽然一阵,发出巨大的声响。
黑瞎子一惊,心说,这下坏了。
伴随着机括运转的声音,整个地板瞬间倾斜,黑瞎子反应极快,但还是晚了一步。解雨臣由于站在板的边缘,倾斜的一瞬间就摔了下去,黑瞎子才跑了两步,脚底一空,也摔了下去。

解雨臣下落时尽力调整了姿势护住致命部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后整个人都晕乎着,嘴里一甜吐出一大口血,四处望了望,没有看见黑瞎子,手电摔在不远处,高空坠落使它忽明忽灭。他艰难地站起身,忍痛接好脱臼的左手,刚踏出第 一步,身后便传来“咯咯咯”的声音。
“啧,他***了都不安生。”
迅速滑出袖间的蝴蝶刀,解雨臣一个转身侧踢踹飞袭来的粽子,腹部的疼痛感迅速袭来,同时嘴角又渗出一点血,冷汗迅速布满额头。估计伤到内脏了。他撇撇嘴。
下一波攻击很快袭来,解雨臣挥着刀向敌人刺去,没想到这不怕痛的粽子竟一把握住了他的刀,施着力欲要反刺向他。他趁机借力双脚起跳,下狠劲向前一踹,这一下力气极大,粽子飞出去差不多十米远。
“啪”,手电彻底歇菜。
解雨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摆好防御的姿势仔细地听着四周的情况。
来了!
解雨臣迅速与粽子缠斗在一起,在黑暗中他完全不占优势,尤其是对付这种攻击毫无章法可言力气却大得惊人的对手。混乱间他感觉右脸被划伤,左手也受了伤,火 辣辣的刺痛感传来,中途他又咳了一次血,给了对手一个机会,他迅速被死死地摁在地上。
他吼了一声愤怒地发力,一把顶开身上的粽子,反扑一下,红着眼快速地砍下了粽子的头。
终于消停了。
解雨臣捂着胸口摇晃着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平复下呼吸,后背突然被极大的力气冲撞了一下,他瞬间摔飞出去,吐出又一大口鲜血。
他跌坐在地上,没有晕过去,想着在这么吐下去血都要吐光了,同时,再次握紧了手中的蝴蝶刀。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20 21:53:00 +0800 CST  
8、
解雨臣已经无力主动发起进攻,他喘着粗气摆好防御的姿态。一声巨响传来,没有预想的疼痛,黑暗中忽然传来黑瞎子的声音:“花儿!把刀给我!”
解雨臣下意识地伸手,一个身影迅速飞奔到面前抽走手中的蝴蝶刀又立刻离开,接着不远处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他娘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黑瞎子愤怒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如果解雨臣能看到打斗的情况,他一定会觉得黑瞎子一把抡起粽子在空中旋了一圈后宰相拍苍蝇一样重重地拍在地上的动作无比熟悉。
“瞎子......”解雨臣气息不稳,扯开喉咙喊了一句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什么?”黑瞎子这厢刚一刀削下粽子的头,抬眼便瞧见一个身影正飞快地向解雨臣跑去。
娘的怎么还有一个!解雨臣身上的武器真被自己握在手中,他伤得也重,根本无力可躲。黑瞎子急了。在黑暗中,他清晰地看见第三只粽子正握着他方才丢失的军 刺飞快地向解雨臣进攻。
顾不得那么多了。黑瞎子迈开腿,用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解雨臣感觉有几滴温热黏稠的液体溅到脸上,刀尖停在了鼻前十厘米处,四周充斥着一股骇人的杀气——黑瞎子的杀气。解雨臣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一下,这股骇人的杀气似乎已经化成一只巨大的手,随时能捂住人的口鼻使其窒息而死,但他此刻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无比熟悉的安全感。
“齐......默。”解雨臣在心中默念。
“给爷滚远点!”黑瞎子夺回军 刺,一个侧踢,紧接着奋力跃起,“嘣”一声踩在粽子上,力道极大,那粽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黑瞎子一刀断头,这一连串动作下来,仅用了五秒钟的时间。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21 13:27:00 +0800 CST  
恍惚间解雨臣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同时身体也彻底支撑不住,倒在黑瞎子的怀中晕了过去。
黑瞎子活了这么多年,多少次游走在生死一线之间,都几乎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杀气,可当他看到解雨臣身上大片血痕,就像发了疯一般,杀气遏制不住地外涌,脑海中仅被一个念头充斥着。不顾一切地杀死对手。
他紧拥着解雨臣,轻轻吻了吻对方沾上血痕的额头,又伸出舌头把血舔去。
解雨臣的呼吸很微弱,因为不知道对方具体伤到什么部位,黑瞎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就着刚才拥抱的动作直接将他抱起,回头去寻找刚放下的装备。
黑瞎子脱下解雨臣的外套,撩开灰色的背心,把手电打开并将的亮度调到最 低。解雨臣背部的肌肉很精瘦,线条也很优美,可黑瞎子现在没心思留意这些,让他最为心疼的是白皙皮肤上的一大块淤青,他叹着气给对方上药,同时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21 13:28:00 +0800 CST  
解雨臣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便有无比熟悉温暖的阳光钻入严重。怎么回事?难道已经出来了?怎么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感官正在逐渐恢复,他动了动手脚,嘈杂的人声渐渐在耳边放大至无比清晰,环视一周——不对!这里明明是八十年代的长沙街头!
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解雨臣依稀记得自己倒在了黑瞎子的怀中然后就不省人事。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歇菜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前方一个身影快速跑来,他来不及躲闪,对方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跑开——穿透!解雨臣一惊,迅速转身追上那人的步伐。
看清那个人的一刹那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此刻正处在当年初见齐默的回忆中!这走马灯也不应该是这样吧!
画面中齐默的脸是模糊的,故事内容有很多细节也很奇怪,解雨臣猜测是因为自己的记忆不清晰导致了这一切。
解雨臣耐心地跟着曾经的自己重新经历一番那场遭遇。画面最终定格在自己说出要嫁给齐默的一瞬间。
眼前的画面瞬间停止然后破碎消失,解雨臣感觉自己坠入了虚空。

“呵,你居然能走出来。”清冽的男生兀自响起。
“谁!”
四周忽然亮起了烛光,虚无感消失,解雨臣站在了实地上——这是一间宫殿。不是熟悉的中原风格,解雨臣对建筑没有研究,也说不出个具体详细的情况。宫殿正中放着一个足有两人高青铜巨鼎,鼎的周围有许多祭祀用的猪牛羊。宫殿内有很多金烛台,金光闪耀,比烛光还要亮。
“你确实很不同,居然毫不费劲地走出那段回忆。”
解雨臣这下终于看到说话人的声音,那人身着华服,以一种十分慵懒的姿势侧躺在不远处的长榻上,那人头发很直长,随意的垂到地上,眉眼中的慵懒夹杂着一丝英气,四周弥漫着奇异的香气。解雨臣觉得他似曾相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药师。”

楼主 昕安宁Eternity  发布于 2019-04-21 13:28:00 +0800 CST  

楼主:昕安宁Eternity

字数:87084

发表时间:2019-03-17 06: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07 10:43:5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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