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我花儿爷从没怕过什么
(花儿爷视角)

从黑瞎子出现开始，便有传言，说是黑瞎子当着小三爷的面帮我，其实背地里一直在帮助其他势力，当年从我手下离开，就是关系不和，现在正是机会报复，而我也知道黑瞎子的目的，所以也想趁乱除掉他。吴小佛爷简直傻了，居然让这么一对儿仇家聚在一起。

当然了，这些话我们当事人都从未放在心上。让外人这样理解也好，他们就少些警惕，我们也行事方便。

留言嘛，只能吸引那些不知情又自认为聪明的人罢了。
只是吴邪临走前的话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瞎子离开我这件事蹊跷罢了。这件事我只能当面问瞎子。

我虽然倔强，不愿开口道歉，但也不是矫情，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这几日和黑瞎子的沟通还是有的。比如说，
“瞎子，昨天从书房偷文件的人，你打听到他的东家是谁了吗？”
“霍家的那几个表哥。”
我不需要问他抓没抓住那个人，因为我了解黑瞎子的身手，但我们的对话也仅限于此，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一方面，是我们早些年合作的默契还在，另一方面，是我们双方都在逃避，谁多说一句都会显得失礼，仿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如此，只不过是从前的东家和伙计，闹掰了以后因为一个吴邪再聚起来而已。

所以这就是此刻我为什么会这么尴尬了，瞎子眼里也满是诧异，他不知我怎么就突然问起了这十几年前的事。

“瞎子，关于我们最后那次探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qqqwwehvfgh@可妮妙妙@狸猫蓝戬love@Im渣渣君@酷炫大饼

接上

“花儿爷你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还管其他的事干什么？我记得解家的规矩一直都是，完成东家的任务后，剩下的都是凭自己本事拿。”

“我知道你那天什么都没拿，你从不在乎那些东西的”

“那解大当家想知道什么呢？”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离开我？”

“花儿爷，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十几年前的事了，你居然还在想。我们也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了，没必要为这些陈年的旧情烦恼，过去的就当没发生过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向前看，让过去的事过去。他居然这样说，难道向前看，他的未来里就不会有我了吗？此刻我的自尊之心又开始跳出来，让我口是心非。

“好啊，既然你都放下了，那我们不妨把话说开，你当初是为什么离开我？”
我恢复了那个傲慢的样子。

“为什么？不需要理由啊。我厌倦了，仅此而已。花儿爷你也别太高估自己的魅力，我没那么喜欢你，喜欢你到不顾自身安危，每次都让你先从墓里出去的地步。”

他说的这句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反而不再傲娇了，于是我放下架子问，

“你是不是觉得失望？因为我总是想着解家，不敢承认咱们的关系，却还限制你的自由，把你留在身边当伙计。”
瞎子的表情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他的苦我一直都明白，我一直对不起他，只是从来没道歉。

其实我知道他离开我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道歉罢了。

“好啊，就是那样。”他说

“那如果我这次愿意承认呢？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惊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那么冲动，满口承诺，但我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我却不愿意再改口，隐隐期待着他的回答。

“花儿爷莫不是在说笑？你从前做不到，现在就能了吗？现在正值盘口交接的关键时期，解大当家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这种无聊的事上。”嘲讽的语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不给我留一点余地。这十几年，当我终于把对他的称呼从黑瞎子改成了瞎子时，他已经不会再叫我花儿了。

不过从吴邪的话里，瞎子离开我应该没那么简单的原因。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会不爱我。
我熟悉他每个习惯，动作，微笑，包括说谎的样子

我一脸不屑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编。

他也看懂了我的表情，说：“花儿爷，你一直那么自信吗？”

我挑眉看他，他笑着继续说
“从你认识我开始，我就一直是自由的人，我不会把时间都放在你身上的。而且，我的时间可比你长的多。”
他这挑衅的语气倒是有当年的样子。只是他说时间比我多时，语气中有些不自然。

“你记得吧，从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就这模样，我和哑巴张差不多，时间在我们身上没什么痕迹，而你呢？一个戏子老了，就算摸再多的粉登台，观众又有几个原因欣赏的？”

他居然敢说这话来气我。

“好啊。没感觉了是吧。”我一把揪着他的领子让他低下了头，“你还装，小邪都告诉我了。”
我对着他的嘴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一点反应。
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死心才故意伤我，但他居然没有回应我，我好胜的心气也上来了，我用牙在他嘴上撕咬，尝到了血的味道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的领子，结束了这个吻。
就不信你还无动于衷。

他双手插在黑色的风衣兜里，戏谑地笑了，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的血，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咬人。”

我觉得自己脸都要气鼓了，抬着头瞪他。

谁知道下一秒，他突然弯下腰吻住了我。
我以为他会像我刚才一样强势，吻到嘴唇发疼，但他没有，反而是很温柔地蹭着，这下子我愣住了，不知所措。

他的吻里带着怜惜，却又像在告别。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我想起了我们从前的样子，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的第一次吻……

我们有十多年没有吻过对方了，甚至没有拥抱，连见面的次数都少的可怜。但今天，我们依旧熟悉对方身上的味道。

在他的引导下，我慢慢张开了嘴，他的舌尖滑过我的上颚，略微粗糙的微热让我有些轻轻的战栗。

我的泪顺着眼角留下来，他没有替我擦，而是用双臂抱住了我。与嘴边的温柔不同，他臂上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一样。

这样的行为，让我觉得他有深沉的忧伤，而我却无能为力，连安慰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和第一次一样，我主动脱了他的衣服。

我起初有些忐忑，但我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是那么熟练，那么契合，仿佛中间隔着的十几年从不存在过一般。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眼睛很美的话，你就会觉得他的眼里有星辰大海，而我现在看着他的眼睛，找不到星辰大海，也找不到落日余晖，他的眼里只有我而已。那一刻是满满的幸福。

他慢慢地抚着我的头发，长久以来太累了，今天我终于能安心地睡了。

沉睡的前一秒，我却听见他说，“没想到他会告诉你，可是，即使你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
接着是额头上的一个吻。

第二天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枕席冷得让人心寒。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今天我们再看到对方，依旧会是那个不冷不淡的态度。

瞎子昨天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知道了也无能为力，是指时间吗？

确实，我和吴邪一样面临着时间的苦恼，但吴邪比我看的透彻，至少在在外貌方面，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的，一下子老了十年不止。

吴邪曾对我说：“大花，我和小哥之间虽然有时间的差距，但我不怕。我想清楚了，我就陪他几年，用我有限的生命做他无限年月中的一点点缀，与我而言没有遗憾，与他来说，他总是失忆，到时候就会把我忘了，所以我也不担心他会难过。”

可是后来呢？他等了姓张的十年，那人却连一个陪他哪怕一年的机会都不给。

那我和黑瞎子呢？我害怕让他看到我容颜老去的样子，但更害怕他不会把我忘记，从此孤独一生。
不过也许不会，我也不能太看重自己，这是他的原话。

黑瞎子，我花儿爷就没怕过什么，只是和你有关的，我都小心翼翼。

(篇尾点题，本章结束)

楼楼的车总是说开就开，即使前一秒黑瞎子还在嘲讽花儿
当然了，说抛锚就抛锚，因为纯洁如铃木是不会写肉的

下一章预告：

黑瞎子视角看那一夜，别问我什么时候更新，反正国庆不更新，我要出去旅游，就是这么任性！

四十六、我想好好对待你(黑瞎子视角)

折腾了那么久，花儿很快睡着了，但我却一夜未眠，看了他一夜。
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他了，之前虽然也偷偷去看过他，但能这样真切得触碰到他，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我昨天太过冲动，没能控制好自己，导致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一直试着远离他，但经过昨天那一夜，再想要装着对他没有感情也不可能了。心是骗不了人的，我骗不了自己，又怎么骗他？

昨天真正让我失去理智的，是他说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吴邪都告诉他了。既然他已经知道真相，那么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以我也放任了自己的欲望。

但今天清醒之后，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小三爷真的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吴邪的性格确实容易“多管闲事”，但如果吴邪是想让我和花儿和好，他反而不会告诉花儿爷我将变成禁婆。那么很可能，吴邪只告诉了花儿他错怪了我。

但如果花儿真的知道我会变成禁婆，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找办法，可是如今我们都老了，我不想他再过危险的生活，况且正值合并盘口的关键时期，他不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但我如今再想要推开他已经很困难了。他处于这么危险的形势下，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说走就走。也无法再用嘲讽的语言让他主动远离我。

不得不承认，小三爷这方面的算计着实厉害。他想要我和花儿和好，便将花儿推入一个危险的境地，既是报仇花儿曾经执行自己的计划，又感谢花儿的援助，同时也实现了他一开始对我的承诺，给我一个向花儿爷赎罪的机会。

到了现在，吴邪大概会认为是花儿对不住我，但在我心里我始终是愧疚的，对不起，余生很长，我却无法陪你终老。

对列表好友说的一些话：

这篇文更新了这么久，每次都@你们，到现在发现回复的越来越少，可能你们已经不喜欢看了，而我还每次都打扰你们。

所以这次是我在这篇文里的最后@了，我会清空好友列表，以后也不@好友了，大家想看的继续收藏。

铃木谢谢大家的陪

(黑瞎子视角接上)
我在花儿醒来之前匆匆离开，像一个做贼心虚的胆小鬼，我并不是真的要抛弃他，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和他谈。

然而我仅仅是躲了他一天，晚上再见他的时候他竟然就挂了一身彩。

粉红色的衬衫上印了血，两种颜色相互映染，让我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伤，但总归是对方流血更多吧，他一定是心里不痛快，故意找人出气去了。

我看了是又气又心疼。他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什么都不说，却用捣乱的方式引起他人注意，故意让自己受伤，就为了别人的关心。

“花儿爷这是闹哪出？一个人单挑反叛的盘口了？还是明知道最近有人想暗中对你下手，还不带手下独自出门？”
我翻了翻他脱下的大衣，外边干干净净，内衬红的惊心。
花儿应该是打架的时候把大衣脱了。毕竟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解当家受伤，又会引起麻烦。
“我一个人出去了，我去看了看二爷梨园的旧址，以前自己就在那里痴痴地学戏，谁曾想自己现在竟也成了这戏中人。”
梨园那地方我也不止一次去过，回忆与花儿都第一次相遇。只是现在的梨园早就和当日不同了。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二月红都能将梨园保住，只是后来二月红陪丫头去了，解霍两家搬到北京了，吴家就算是留下了这个地方，现在还有谁会光顾呢？长沙城中的唱戏人都走了，现在这世道也少有听戏的了。

梨园如今只剩一个空的宅邸，花儿见了应更难过吧，还不如消失个干净。

“你这不是非给自己找不痛快么，长沙不比老北京，戏迷多。”

“以前吴邪，我还有秀秀经常在这里玩，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不记得我和秀秀，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连这戏院都忘了。”

花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尽是落寞，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长沙的这片地了。对于解雨臣，长沙不仅代表着吴家的势力，更代表着他的童年，虽不能说是无忧无虑，但也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时光了，那时候二爷还在，那时候他还不是当家。

我帮他把衬衣脱下来，衣服被血粘在伤口上，我尽量牵动的时候不弄疼他。
我说，“花儿爷，这血都快干了，我不回来，你就不处理吗？”

“信得过的手下都留在北京处理事情了，这边我怕走漏风声，所以直接来了你这里。”他说。

我知道他这是借口，他是想找个理由来找我。吴邪之前也留了一部分不太有野心的伙计，有几个安分的人。而且来长沙都一个月了，北京那边乱不起来，肯定调来了一些亲信。

比如那天，我看见解老管家偷偷来了。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我那天看见解叔了。”
他被我呛得无话可说，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那真是麻烦黑爷了。”他站起来要走。

这一走，我们之间估计就真的能结束了。我原本也是这么希望的，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从昨晚到现在，我想了很多，我不能替花儿做决定，他在知道一切后要离开我还是留下，得由他自己定夺，而我不管他怎么选，都会体谅。

. 我挡在门前，对他说，“你现在走，才真是要被人发现了。”

.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终是无奈，“下次别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了。”

. 他乖乖回到原处坐着，像是个被安抚的孩子。我帮他用热毛巾清理血迹，对他说，“你刚刚说你今天去看了梨园，我也告诉你我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 “你不躲我了？”
. “我今天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思考了一下咱们之间的事，想了一天，觉得我们该毫无保留地谈一次了。这次我不会再骗你了。”

. 花儿用很诧异的眼光看着我，还带着怀疑，“你突然打算说实话了？”

“你不是说吴邪都告诉你了么？我倒是好奇他告诉了你什么，你知道我最后会变成禁婆吗？”

“变成禁婆？你为什么会转化？”花儿一脸诧异，果然小三爷其实什么都没告诉他。

“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可能信息量有些大，我一次性说完，你慢慢接受。”

由于说的内容比较多，我怕他累，就先把他抱在了床上。我坐在他身边，就像当初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一样，我把开始说：

“事情从咱们最后一起下墓那次说，那天我们盗的，其实是我自己的墓。”

花儿笑了，“这么说，咱们那次冒了那么多危险，折腾了那么久，其实是在你家？怪不得你在那里的直觉那么准，进进出出那么如鱼得水。”他明显不相信。

“我这次是说真的。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从此就对你毫无保留了，听完之后你怎么选择，我都随你。”

他点头示意我继续。
“那天你去找东西的时候，我被棺椁上的图纹吸引，那是我印象中儿时见过的图腾。我顺着潜意识开了棺，接着，从棺里射出一条鸡头蛇。它先咬了我，接着又咬死了棺椁周围你的那些手下，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没人知道。
我被咬的同时，一些信息也伴随着费洛蒙进入了我的大脑。我有读取费洛蒙的能力，这个你是知道的。”

说到这儿，花儿的笑容消失了。

“我记得当年自己赶到时，周围只有你一人，我问你其他人怎么死了，你说被蛇咬死了，我知道你对那种蛇免疫，却忘了你不单是免疫，还能读取信息。”

“对，信息素告诉了我过去的事。我曾经也是海底墓中的一员，我就是海底墓里那个给他们拍照的人，齐羽是我的堂弟，就跟你和解子扬那样。当初我宣布退出九门，齐羽就掌管了齐家。”

“不过齐家的情况和张家有点相似，九门里的齐铁嘴不过是齐家的旁支。真正的齐家人是满洲贵族，世代有我这样的眼睛，能识鬼神，通八卦，却不能掌管自己的性命。没人见过他们老的样子，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因此，当时参与九门事务的也只能是旁系。”

花儿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那按照我初次见你时候的年龄，还有医生说活不过五年的事，你——”

“对，我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就要感谢那次海底墓了。在那次，我染上了和齐羽那些人一样的病，所以现在的我已经是禁婆了，具体什么时候转化，我也不清楚。”

接下来我仔细给花儿讲了那次下墓的经过，他听着这些事，渐渐沉默了，面容也变得严峻起来。

他的眼睛不再看着我了，他低着头，已经陷入沉思当中。我知道，该给他留下时间思考了，让他独立地做决定。

“花儿，故事讲完了，快睡吧。”

这次我没有叫他花儿爷，因为我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心意了。
我用了他小时候哄他睡觉的结束语，每次给他讲完我在墓里的探险故事，我都会说这一句。

不过今天的这个故事，我想他今天晚上都无法安眠了。

四十七、信任与相信的区别
(花儿爷视角)
瞎子讲完那些事就走了，他说让我赶快睡，但是我怎么睡得着？今天晚上听到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我突然觉得时间就是个玩笑。


曾经我以为我和瞎子的距离是中间分开的这些年，没想到，早在这之前，早在我们相遇之前，命运就在我们之间画了一道鸿沟。
他看着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光，但他的过去我却未曾参与，也从不了解。
我生性多疑，但却把毕生少有的信任给了黑瞎子。这个表面戏谑，别人觉得不靠谱的人。

。
那天在墓里，如果是别的人先开了主棺，且不论我是否会杀了这个擅自行动的人，我至少肯定会问他主棺里有什么，特别是当他周围的人都死了的时候。

。
而那天黑瞎子说被蛇咬了，我就完全相信，甚至停止了思考，居然都忘记了他还有读取信息的能力。

。
瞎子那天说棺材里没什么宝贝，我也完全相信，甚至没有多碰那个棺材。要是换了另一个人说这话，我肯定不信，最好的东西不应该放在主棺吗？

。
现在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如果当时有一点怀疑，多问一句，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也许黑瞎子当时就会告诉我海底墓之类的事，也许他就不会走。

。
可我真的是因为相信他说的话吗？恐怕不是，我信任黑瞎子，认定他不会背叛我，但这不代表相信。

。
有时候骗一个人是为了他好，这个道理我懂，因此我更加不相信黑瞎子告诉我的事，我总要自己再调查一番。

。
现在我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我在该相信的时候选择了怀疑，在该怀疑的时候选择了相信。当时也许太累了吧，一时倦怠，便懒得问了。
不对，我立刻否认自己，主棺这么重要的事，我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轻视啊。突然，我回忆起了十年前的一个重要的事，问题的关键。

。
看来我得回一趟北京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到那个墓里要找的东西——虫盘。

虫盘可以治疗眼疾，我一开始就是为了它去的，而且我知道虫盘在偏室的一个石壁上，不在主棺。我当时认为主棺应该是财宝之类的。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虫盘，其他的自然不放在心上。

，
而且，当时的我想给瞎子一个惊喜。和瞎子汇合后，我特别害怕他问我找到了什么宝贝，所以我没敢和他多说话，这才没有问主棺的事。

，
再后来，就是离开那个墓之后，黑瞎子也离开我了，我一气之下没有告诉他我下墓的真正原因，我把虫盘锁在自己的密室里，十年间再没去看过。

我几乎忘了虫盘的存在。

突然，我注意到瞎子在刚才谈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提虫盘的事，他知道那里有虫盘吗？

，
如果说墓是黑瞎子的，那么虫盘是他自己放进去的吗？

，
这样的话，那个就不能成为墓了，应该是黑瞎子的一个仓库。

可虫盘这种能让他恢复视力的东西他怎么能不重视呢？

，

当时我是从偏室的墙壁上把虫盘分割下来的，我只带走了不大的一块，但是足以用了。而完整的虫盘体积惊人，就像是在墙壁上自然生长一样。

，
就算虫盘不是黑瞎子培养的，偏室里有一整面暗藏虫子的墙壁，他没发现吗？


，
我越想越难以入睡，明天还是要再问问瞎子。

清早我推开屋门时，发现黑瞎子就坐在我门口。
我觉得有一种网络表情可以形容我，那就是满脸黑线。。

“怕别人看不出来咱俩有事啊，你还一大早坐我门口。”我一把将他拽回屋里。他痞笑着，说
“花儿爷，之前你来找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你说过你不会在管他人眼光的。看来解当家的话果然不可信。”

我语塞。其实我倒不是怕别人发现，因为现在这个院里的人基本不会乱说什么。而我刚才的举动算是害羞吧，想到他一晚上坐在这里，也没有睡，期待着我的答案。

黑瞎子也肯定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故意这样说捉弄我。

我为了掩饰，我赶快说
“行了，黑瞎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墓里有虫盘？”
“虫盘？我的墓里有这样的宝贝？”
“没错，而且数量庞大，一整面墙都是，你不知道吗？”

“那天蛇的费洛蒙告诉我，这个墓是我自己建的，因为我知道拥有阴阳眼的自己活不了多久，每一代真正的齐家嫡系都会给自己造墓。然而关于造墓的细节却没有，有谁参与，我在墓里放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以你的性格，不会给自己花时间修墓吧，应该是想着走哪儿留哪儿。”我说。

“对，所以我之前推测，造墓可能并不是为了安葬，应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但你说看见了石胆虫盘，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我真能找到一整墙的石胆，那么我为什么不用它来使自己白天的视力恢复正常？”

“瞎子，你为什么就觉得那里一定是个墓呢？你真应该看看虫盘的样子，那是一整面墙，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你从别的地方放到墓里的，只能是它原本就在那里，被你找到了。而且它是在墙上生长的，有一定的年月了。所以我的想法是，那个墓其实是个仓库，而且世代都是你的族人的，很久以前你的祖先在那里接种了一定数量的石胆，然后你们每一代都会去那里取一些。”我记得瞎子说他很早就与满族的皇族，也就是本家断了关系，所以他可能不知道父辈们使用过虫盘。